沈云笯被捆着手脚躺在一张大床上,她不停用舌头顶着捆着自己嘴巴的丝巾,口水沿着嘴角往下滴将丝巾打湿,勒着小脸更疼了。
她双眼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将头抵在床铺上拼命磨蹭,想要把蒙眼的巾帕弄开,大冬天里弄得满头大汗都毫无进展。
屋外传来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沈云笯吓得一抖,她拼命挣扎,口中发出「呜呜」的闷哼,却听到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到自己身旁。
沈云笯仰着头,对着身旁的人哀叫,她被蒙着双眼,什么也看不见,她吓得慌,不停挪动,把自己往床铺里面躲。
突然,一双大手将沈云笯从床内拖出来,沈云笯一声闷叫,她扭动挣扎着被拖到了床边,沈云笯吓得瑟瑟发抖,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不停发抖。
一双粗粝的大手粗鲁地抬起沈云笯小脸,沈云笯哀叫着挣扎,被蛮力的掰起小脸,沈云笯吓得脸色发白,只感觉一双大手沿着自己脸庞抚摸,她抖成一团,娇嫩的小脸被蒙着双眼和小嘴。
身旁的男人问道:「这是妘姬的女儿?」
沈云笯闻言一抖,她摆着头,却被死死掐着下巴。
低沉的男声传来:「是妘姬的女儿,她在沈渊灵堂亲口承认的。」
男人嗤笑:「没想到妘姬竟然和沈渊有这样的龌龊事,好啊,沈渊把他女儿嫁给杨行止,我就把他女儿抢来,报他一剑之仇。」
沈云笯闻言不停挣扎,被男人猛一巴掌扇在脸上,沈云笯被打的双耳嗡地一声响,她头晕目眩地摆着头,被人解下脸上的丝巾,她眨眨眼,眼前模糊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沈云笯下巴被抬起来,她头脑发昏地看着俯身掐着自己下巴的男人,男人左右摆着沈云笯小脸,他咬牙满脸恨意道:「杨行止,你毁我分舵,我今天把你夫人夺来……」
话未说完,男人失神得看着沈云笯。
沈云笯眨眨眼,她惊恐的望着对方,男人有些年龄,只怕跟她父亲差不多,却满脸恨意,神色扭曲地看着自己。
沈云笯瑟缩着往后躲,被对方抓着头发拖回来,沈云笯吓得尖叫,男人扭曲地看着沈云笯小脸,他脸上有些笑又夹杂着恨意,扭曲地难看,男人似哭似笑地抚摸上沈云笯小脸:「妘姬啊妘姬,你的女儿跟你好像,妘姬啊!」
说着一巴掌扇在沈云笯脸上,沈云笯尖叫着被打得偏头,她嘴角流出些血丝来,耳旁全是「嗡嗡」的鸣响。
男人抓着沈云笯头发,对身旁的乌衣男子摆头道:「你出去。」
男子垂眼看一眼沈云笯,露出左脸狰狞的伤痕,敛首出去。
男人抚摸着沈云笯发白的小脸,他露出笑:「妘姬,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变啊。」
说着又眼神迷离流露出恨意:「不,我不信!我不信!」
「刺啦」一声,沈云笯衣领被撕开,她惊叫,却被蒙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喊,她流着泪不停摆头,被男人撕扯下衣裳,露出一对白生生奶子,她手脚被捆着,如困在浅滩的游鱼扭动身体挣扎,却无济于事。
男人如巨兽覆在她身上,火热的气息喷在她胸脯,沈云笯绝望得哭喊,被死死压着不能动弹。
突然,覆在沈云笯身上的男人不动了,沈云笯惊恐的望向他身后,见到形同鬼魅的男人站在床边,一只肉掌深深插入覆在她身上的男人胸膛里。
沈云笯吓得惊声尖叫,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被提起来,一只血淋淋的手掌从他胸膛穿胸而过。
男人不敢置信地转头,气若游丝地看着身后的男人:「辜……辜肃……」
血淋淋的手掌往后收,血肉滑动「哧溜」的声响听得沈云笯耳边发麻。
辜肃手掌收进男人胸膛,抓住男人尚在跳动的心脏,辜肃有着两条长疤的脸神色阴沉:「你不该动她女儿。」
说着,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掌收拢,跳动的心脏在掌心「嘭」地被捏爆,猩红的血浆喷浆了沈云笯一脸。
被温热的血浆喷了一脸,沈云笯尖叫着往后躲,她被捆住手脚,只能困难地往后挪,吓得不停惊恐万分。
床边站了两个男人,一个是方才出去左脸都是伤痕的青年男子,一个是脸上两条从眉尾延伸到嘴角长疤的高大中年男人。
辜肃看着哭泣惊恐的沈云笯,他俯身提起沈云笯头发,解下沈云笯被蒙住的嘴,缓声道:「你的样子真难看,你配不上这张脸。」
沈云笯惶惶的望着提着自己的辜肃,她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掉:「对……对不起……」
沈云笯语无伦次地道歉,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一直哭泣着道歉。
辜肃看着娇嫩的沈云笯心中一痛,他抚上自己脸上的伤痕,忽又抚上沈云笯小脸:「你不配这张脸。」
沈云笯眼泪一直掉,她望着辜肃,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孺慕,口中一直念:「对不起,对不起……」
辜肃手掌成爪抓在沈云笯脸上,他心中剧痛,五指深深压进沈云笯肉里,沈云笯吃痛,她仰着头,眼泪往下掉,将辜肃手掌湿透,却不知为何毫不挣扎。
肉掌越收越紧,沈云笯痛得不停尖叫,脸皮要被生生撕下来的痛感太剧烈了。
辜肃猛的松开手,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痛哭的沈云笯,手掌虚握,却是怎么也下不去手,辜肃将沈云笯身上绳索解开,转头道:「算了,你穿上衣裳吧,像什么样子。」
沈云笯虚抱着胸,她埋着头抽泣,心中又惊又痛,不敢抬头看人,转身背过去,捡床头散落的衣服。
沈云笯背对着辜肃,可怜兮兮的捡衣裳穿,雪背白嫩柔软,毫无瑕疵,美得如同一块暖玉,她穿起上衫,撩起夹在衣服里的乌发,后颈一点朱红的痕迹在乌发间一闪而过。
辜肃不看沈云笯穿衣,只在闪神间看到哪一点朱红掠过,辜肃心中一震,他伸手扶在沈云笯肩头,一把拉下沈云笯肩头衣服,沈云笯一声尖叫,捂着自己胸惊恐地往外爬。
辜肃将沈云笯按着,他抖着手撩开沈云笯后颈的乌发,沈云笯捂着脸痛哭:「别,别这样!求你了!」
辜肃失神地看着沈云笯后颈水滴状的赤红胎记,他犹如被闷棍打在头顶,整个人头晕目眩站着不住。
辜肃像被烫着手一样,松开握着沈云笯肩头的手,他后退一步,转头不敢看沈云笯赤裸的后背,抖着声道:「你,你是哪天的生辰?」
沈云笯背对着辜肃,飞快地披上衣服,她抖着身子低声道:「临元七年十月十二。」
辜肃闭眼算日子,半响后他睁开眼,看着床头的沈云笯,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云笯闻言,心中莫名一酸,眼泪跟着掉下来:「我叫云奴。」
脱口说了明云宫时乱叫的诨名。
辜肃心中一痛,他低头看着垂首的沈云笯:「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字。」
沈云笯慌乱的摇头,眼泪跟着掉:「有名字的,爹爹给我取名叫沈云笯。」
辜肃闭眼压住眼中的思绪,半响后他睁眼,摆手叫身旁的男子出去:「阿鬼,你出去,守着外面。」
阿鬼低头看着抽泣的沈云笯,他别过脸,挡住左脸的伤疤,躬身出去。
辜肃犹如困兽,神情惊惶又喜色难掩,当年他设计对沈渊和妘姬两边相骗,骗他们两人相约,却暗中躲在房中,对妘姬下了媚药,趁沈渊未来之时,与妘姬共赴云雨,等着沈渊来撞见他们两人情事,将沈渊气走。
辜肃还记得妘姬躺在自己怀里,从没有过的温柔,醒来时见到自己却神色大变,一掌将自己拍下床榻。
妘姬抬手间火红的外裳已经裹在身上,她逼近辜肃,咬牙道:「你怎么在这!」
辜肃接过一掌致命杀招,将妘姬搂在怀里,心中痛极:「我如何不能在这,沈渊娶妻,你还等他,我不好吗!」
妘姬抬手一掌拍在辜肃肩头,辜肃吐着血被打飞出去,妘姬一脚踩在辜肃身上,白嫩的小脚踏在男人身上,却杀气凛然:「沈渊呢!」
辜肃侧头吐出一口鲜血,他撑在地上扬身嘶喊道:「沈渊走了,他走了!」
妘姬红着眼看着被自己踩在地上辜肃,她抬手扭曲着脸道:「你该死!」
辜肃睁着眼看着妘姬,他口中大口的鲜血往外冒,却毫不闪避,只看着眼眶绯红的妘姬。
妘姬看着地上辜肃,她抬着手打不下去,咽下喉中的哽咽:「沈渊碰我了吗?」
辜肃睁大眼,眼泪在眼眶打转,他闭闭眼,哄骗她:「碰了。」
妘姬松开辜肃,有些惨然,有些笑意,她后退一步:「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姬哭笑着往后退:「你不要骗我,骗我就杀了你。」
转身往外走去。
辜肃从回忆中醒来,原来那一次妘姬有了身孕,竟然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辜肃低头看着沈云笯:「你过的好吗?」
沈云笯眼泪一直往下掉,她忍不住摇头,又点头:「蛮……蛮好的。」
辜肃心中一痛,只怕沈云笯过的并不好,他蹲下身,看着哭的满脸通红的沈云笯:「对不起,我不知道,孩子,对不起。」
沈云笯抬眼看着眼前的辜肃,她心中有痛又软,哭得快要断气,她一直都知道沈渊不是自己亲爹,小时候妘姬打她,便骂她为什么不是沈渊的孩子,后来妘姬再打她,便疯疯癫癫说她是沈渊的孩子,叫她记住沈渊,以后去找沈渊相认。
沈云笯很小就开始记事,所有的打骂畏惧她都记得。
辜肃蹲在沈云笯面前,他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沈云笯心如刀绞,他红着眼眶哄道:「云奴,我是你爹,对不起,小云奴,爹一直没有来找你。」
沈云笯泪眼婆娑地看着辜肃脸上的伤痕,抽泣着不说话。
辜肃拉开自己衣领,露出胸膛跟沈云笯一模一样的胎记,「我辜家的孩子,身上都带着这样的胎记,你看,爹爹跟你的胎记一样,云奴,你信爹爹。」
沈云笯看着高大的辜肃,她流着泪,哑声道:「你脸上的伤……」
辜肃闻言一愣,他摸上自己的脸,「不碍事的。云奴,你跟我回教宗,爹爹好好待你。」
沈云笯喃喃道:「教宗。」
辜肃指着地上男人的尸体:「他是我教左使,被杨行止剿灭了中原分舵,抓你威胁你夫君。」
沈云笯念道:「夫君。」
眼泪流下来。
辜肃看她流泪,隐忍着怒气,柔声道:「杨行止待你好吗?」
沈云笯流着泪点头。
辜肃叹气:「云奴,你先跟爹爹走吧,等安顿下来,你想回杨家我再送你回去。」
沈云笯茫然小声道:「可,可以吗?」
辜肃蹲在沈云笯身前,他摸摸沈云笯发顶:「当然可以。」
沈云笯抬头对着辜肃小心地笑:「谢谢,谢谢……」
辜肃摸摸沈云笯脑袋:「不用叫我爹,你开心就好。」
沈云笯这才惶惶的点头。
辜肃扶着沈云笯起来,沈云笯却经过一天波折,身子发软,走不动路。
辜肃扬声:「阿鬼。」
阿鬼进来房内,低头站在一旁,辜肃道:「抱着小姐。」
沈云笯害羞,她摆手:「不用,我自己走。」
辜肃看着沈云笯柔声道:「那我们再坐会,阿鬼去把尸体处理了。」
阿鬼上前搬动尸体。
沈云笯不忍看,闭着眼头转向一边,不多时,有其他人进来,端着热汤食物。
沈云笯看向辜肃,将他一脸温和,勉强拿起东西吃了一些,心也放下了,整个人才感觉活泛有力气些。
小坐一会,辜肃扶着沈云笯出去上了马车,离开这个沈云笯至今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小院。
上车前,辜肃低声对阿鬼道:「去查一下云奴的事。」
阿鬼低着头,阴影里的左脸伤痕狰狞,他眨眨眼悄无声息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