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骆孤帆哈哈大笑道:“珍珍,你不怕我了。”

  “我我……”

  “对了。”骆孤帆说道:“珍珍,你有一副好身材,可真埋没了你了。”

  他上前一步,贪婪的看着珍珍。珍珍的身子忽然起了一阵颤动,只见她怯怯的将羞人的小巢和草地展露出来,轻轻地说道:“我,谢谢门主的夸赞。”

  “真是杰作,你和佩佩好像一对姐妹花。”骆孤帆伸出手,粗野的摸索着珍珍发烫的面颊。

  珍珍被他这一摸,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她刚想开口,小嘴已被骆孤帆厚厚的双唇印了下来,她立刻将脸儿仰高,手臂一弯,便勾住了他的颈子。

  她虽然这样做,但心里还是怕怕的,所以一直不敢张开眼。她不知道,骆孤帆在办完事后会怎样对她。因为,谁都知道,骆孤帆的喜怒无常。

  骆孤帆早已被她俩的香艳情景挑起了欲念,更看到两个妮子的疯狂形态,益感情潮狂勇,欲火高烧。有人说少女情怀总是诗,所以骆孤帆的吻和爱抚也似乎带点诗意。他疯狂的吻,富于男性魅力的嘴唇缓缓的粗犷、狂野的索吻,吻着她的嘴,吻着她的鼻,吻到她绯红的颈项。

  小妮子在一阵挑逗下也不安的蠕动,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当骆孤帆的唇沾到她敏感的小红豆时,她低哼了。

  这时,佩佩偎过来,用她湿润的小嘴来封堵珍珍的声音。珍珍饥不择食的贪婪地把佩佩的唇儿啜吮着,她的两条粉妆玉浑圆的大腿伸着缩着,就不知怎样的摆放才好。

  不过,很快的骆孤帆已把这不知所措的粉腿捉住了。骆孤帆的眼前怒放着一朵粉红色的玫瑰花,那花瓣儿沐着露水,湿糯着,光泽的,花蕊儿很小很窄,在它的边缘茁壮着一颗情欲的种子。即使是肉场老将骆孤帆对这样鲜嫩的幼稚的幼齿也不是时时能碰上的,这就叫可遇而不可求,越发显得珍贵了。

  骆孤帆在想,这个幼齿在自己的门里,怎么今天才发现呢,他有一吻的冲动了。他由高高的小草原开始,遍及青青河边草。他的唇沾着柔丝,轻轻一擦。珍珍的全身像触了电似的,嘴巴虽被佩佩封住,但痴迷而着急的声音却从鼻腔透了出来。

  再移下去,骆孤帆的嗅觉神经便完全陶醉在一种芝兰香气里。他的心房狂跳着,更觉得有一双彷徨的玉手,不断的揉着他的肩肉,那迷人的鼻音响个不停。

  骆孤帆决心好好地享受一次,这朵天然奇葩也仿佛正在欢笑,正在迎接他的亲善访问。于是他凑上去,选择了一个美妙的角度,深深地给她一个长吻。

  像地动山摇似的,珍珍的娇躯颠簸起来了,细细的腰,圆圆的臀,宛似有无穷无尽的力气,在扭在磨,水汪汪的池塘出了水份,湿润着骆孤帆焦躁的嘴唇。

  骆孤帆也兴奋得快要晕厥过去了,好一会儿,他好奇的舌头渗入香气浓郁的花蕊当中。只见珍珍一阵痉挛,一阵退缩,香气益发浓烈,水份也成泛滥之势,一双粉腿就形同枷锁般钳紧了骆孤帆的颈,夹住了头颅。

  但是骆孤帆的舌头可不受钳制,也活像不受他本人的控制,正在那里伸缩在舔弄,他的手捧着她半球形的粉臀,在疯狂的进取。

  珍珍腹部以下动不了,但上身仍在耸动。虽然那里有个佩佩,但也无法将她控制得住了。这个食髓知味的小妮子一旦疯狂起来,便形如不驯之马,要多大力气就有多大力气,别说佩佩制服不了她,就是换了男人,恐怕也拿她没有办法哩。

  沉醉在春风里的骆孤帆还是被珍珍挣脱了,一支起身子,就哭泣般的央求他道:“门主,我需要,别在折磨我了,我是多么需要啊……”

  骆孤帆张开手臂,让她扑入他坚实顶硕壮、热烘的怀中,说道:“来吧。”

  这时的珍珍浑然忘了骆孤帆是门主,也不想身边还有佩佩的存在,她是一秒钟也不能等待,那些自肉体深处的煎熬令她难过得要死。她只是紧闭了眼,焦急地向骆孤帆身上摸索着,当她握住那庞然大物时不免心中惊悸起来。但是,在她疯狂的意识中,她甚至愿意骆孤帆令她粉骨碎身,也是在所不计的,痛死总比空虚的死好。只见她双管齐下,一边带着骆孤帆的肉棒,一边在移樽就教,把战意浓厚的肉棒引到白热化的阵地。

  骆孤帆知道,如果他怒闯入关珍珍准要大吃苦头,还是让她知己知彼,能容纳多少就给多少。

  其实不用他担心,珍珍如今是急急律令,像渴极的人见到了甘泉,要放开喉咙饮个痛快。宁可胀破了肚子,也胜于渴死的。先头部队入了脂粉阵,两个人的同一感觉,就是燠热难当,不期然的一阵颤抖。

  “嗳”的珍珍拿唇儿舔着舔着,忽然她耸动起来,那一份冲动使她闷声而哼。

  骆孤帆却感到柔软的包围,令他打骨子里酥麻起来,那紧凑而温暖,全身每一寸肌肤莫不是胀鼓鼓的,弹力充沛像个吹气美人。他置身在如此温馨的小天地里,真是欲仙欲死,神魂飘荡。

  一直在作壁上观的佩佩看得全身紧张,她觉得那里像一枚摔破了的鸡蛋,黏黏的液体使她老大的不舒服哩。

  这时,珍珍气喘咻咻,皓唇咬着唇儿,唔唔连声。

  骆孤帆就着月色打量她,细细的吻,轻轻的捏,两个指头捏住硬硬的小红豆,擦着那软中带硬,硬中有软的颗粒儿,使她颤了又颤,哼了又哼。当珍珍无法忍受时,忽的张口在骆孤帆的肩上咬下去。现在他们已不是什么门主与部属的关系了,而是为了自己的快乐,而争夺伊甸园的强敌,在各尽所能把对方击倒,击垮。

  “啊,珍珍。”骆孤帆哼出了销魂蚀骨的低呼,珍珍连忙放开骆孤帆,惶恐的揉郑他,抚慰着他说:“嗳唷,情哥哥,门主哥哥,我有没有咬伤你啊。”

  “我要你快乐。”骆孤帆说道:“要令你空前的快乐,以前你一定没有尝到过。”

  “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这宝矿,让它荒芜,这是多少大的损失,今后我要加紧开采来弥补。”

  “门主哥哥,你真好。”

  “你难道一点都不难受吗。”

  “不,真的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相反我非常快乐,只有你能使我这么快乐。”

  她蠕动着,开始有节奏的挺耸着。珍珍发现自己能够接纳他更多,虽然她的小巢已经给骆孤帆的肉棒霸占得满满的,那么胀,但她并不惊惧,她正沉溺在快乐的浪潮里,挣扎,剧烈的挣扎,这样才能带给她更多的乐趣。于是,她又吐出了含糊的呓语,樱唇吮吸着骆孤帆的舌头,一双手尽在做着渴望的动作。

  骆孤帆由浅入深,又由深而浅。珍珍是一个灼热的小型汽缸,而他的肉棒是一个高频率的活塞,活塞推动得越来越急,那汽缸震了一回又颠了一回。她乐极而呼,佩佩不得不再一次堵塞她的浪声。

  这时候,她两腿伸缩至骆孤帆的肩上,她的心坎似乎给热情的骆孤帆触摸着了,熨贴着了,空前的震颤。仿佛狂风暴雨般的把她这朵娇弱的小娇摧折着,她溶化了,她整个人消失了。在快乐的浪涛中,她载浮载沉,进入了疑幻疑真的境界。

  “啊,伟大的门主。”佩佩迷醉的唤着,骆孤帆此刻在她的心目中不亚于天神下降。她看到坚强的他,正从珍珍的娇花阵中退了出来,他的肉棒还是那么勇气可嘉,带着一股征服者的锐气,向她迫近,她不禁有点小胆怕怕了。本来是想靠贴他,这时却是酥软无力的躺倒,躺在另一个满足的胴体旁边。

  骆孤帆的脸上、全身汗液,在这月夜中闪闪发光。

  “我的肉棒是你的。”骆孤帆极力使自己温柔些:“来吧,佩佩,迎接它。”

  “嗳,门主。”佩佩注视着令她震栗的实力,一只手做有限度的摸触着肉棒,轻声说道:“门主,您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一切为了你,小家伙很争气的。”骆孤帆的神情轻松下来。

  佩佩眯起眼,玉腿悄悄分了开来。骆孤帆已经搂住她,嘴对嘴吻过去,四片唇瓣胶合着,她饥渴的地方已被他注入了雄刚之力。那是滑腻的,像布满了泥泞的小径,因为她等得太久了,一直在与饥饿作斗争。

  骆孤帆肉棒的庞大刚刚符合佩佩此时热烈的欲望,她的腰肝儿拱起了,角度是如此美妙,引诱着对方加倍努力,使情欲达到沸点。

  骆孤帆有神乎其神的本领,加上高超的艺术,很快使佩佩沸腾开来。尤其是,当骆孤帆的舌舔着她的粉颈,干燥的唇擦着她的乳蒂,她真像全身给无数的高压电线缠绕着,使她痉挛痉挛,不停的痉挛。

  骆孤帆在耐心的等,让佩佩的高潮接二连三而来,淹没她吞噬她,把她卷进一个无底的深渊。太多的快乐,令她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虚脱似的软瘫着。她樱唇驰张,奄奄一息,朦胧中还吐出销魂的呓语。

  骆孤帆正在努力回守,抵抗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崩溃感。但忽然在他的背上爬来了一个滑溜溜的胴体,那是珍珍,她死而复活了。看到他们痴痴迷迷的样子,她余兴未减,向骆孤帆爬来,压住了他和佩佩,使劲地仿效骆孤帆冲刺的动作。

  听着佩佩的呓语,她咭咭地笑了。

  骆孤帆敌不过上下煎迫,他呻吟了,脊骨里一股酸麻,终于他晚节不保。

  月色仍是那么明媚,充满了女性的魅力。而柳荫深处,这一男二女在沉醉,在回味。原野上的烛光火炬全都熄灭了,一个个幽灵似的影子隐没在神秘的屋子里。

  翌日,神秘的古屋,金碧辉煌的大殿正中搁着一方精美的长案,其后是一张虎皮交椅。殿上横悬一匾,上书五字:“金蜈门总坛”。

  不错,这间大殿正是金蜈门总坛所在地。此刻,大殿长案两侧雁翎般地站立着两列男女。这两列男女身材不一,相貌各异,衣着也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衣着右襟绣了一条金线蜈蚣。

  “门主驾到。”蓦地,一声嘹亮的悠扬的吆喝声从殿内传出来,站在殿上恭候的男女面容一栗,连忙垂手肃立,不敢稍动。

  俄顷,骆孤帆从后殿步出,在长案后面的虎皮交椅上坐了下来,他今天与昨夜形若两人,不怒自威。

  “参见门主。”两列男女一齐躬身施礼。

  骆孤帆目光如刀,冷冷的扫视一遍,才开口沉声说:“崂山钟氏一门虽已被毁,但他们仍然活着,此为本门心腹大患。根据线人报告,钟国栋与一部分家人已向怒汉坡投靠屈元苍,本座自有安排铲除之计。骆婕,你去联络冷泉庄,请他们协助截杀钟氏余孽。金霏霏,你率领褚传新一队,前往武当,因为钟国栋与武当青铜道人颇有交情,我想他的子弟必定会前去投奔,而作适当的截杀。”

  他宣布了几道截杀令就退出了大殿。他所说的骆婕,就是昨夜身穿粉红色薄纱的少女,她是唯一没有跪拜的人,是骆孤帆的女儿。而金霏霏,就是昨晚率领群女对月顶礼膜拜的女人,她是金蜈门的副帮门,也是骆孤帆的如夫人。

  沿河口是豫皖边境的一个镇集,僻偏小镇,来往的旅客并不多。这天傍晚时分,街头的一间酒馆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位客人,除了一位身着紫衫的少年旅客,几乎者是本镇的人。

  一阵震耳的蹄声忽然遥遥传来,片刻之后,五名身着金色劲装的彪形大汉一起涌进了酒店,原先饮用的酒客似乎对这般人十分畏惧,他们匆匆会完酒帐,悄悄的溜了出去。

  这批金衣人莫非是凶神恶煞,否则那些酒客为什么如此害怕,惟一没有溜走的只有一个紫衣少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彼此毫无恩怨,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一名身材瘦长的金衣人走了过来,双手往腰间一叉,说道:“小子,你打从哪儿来的。”

  紫衣少年想不到会有人来盘他的底,不由神色一呆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瘦长金衣人道:“大爷高兴,识相的就快滚。”

  紫衣少年说道:“要是我不高兴说呢。”

  瘦长金衣人哈哈一阵狂笑,说道:“大爷就超度你。”

  紫衣少年面色一变,说道:“为什么呢,咱们素昧平生。”

  瘦长金衣人说道:“大爷了冷泉庄西院的三级武士,小看冷泉庄,你小子只有死路一条。”

  这当真是闭门酒楼坐,祸从天下来。冷泉庄的三级武士就能判定别人的生死,这冷泉庄岂不是比阎王殿更为可怕。紫衣少年,正是劫后余生的钟家信,他并没有到预定的地点集结,直接向东南方走来。

  此人语音甫毕,单掌倏飞,五只钢钩般的手指便已抓向紫衣少年钟家信的咽喉,来势之急,宛如电光石火一般。出手这般歹毒,一招就要置人于死地,这那能不挑起钟家信的怒火。

  “狗贼找死。”在一声清叱之后,右腕一翻就已扣着对方的脉门,跟着用劲一抖,金衣人那庞大的躯体已像稻草人般被摔了出去。

  这一摔可就热闹了,连续砸翻几张食桌,弄得碗筷齐飞,金衣人趴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冷泉庄的武士个个武功不俗,想不到这位三级武士竟然栽在一个少年手里,其余的金衣人焉能不感到意外,也无法咽下这口气。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现在他们是四比一,仍然占着绝对的优势。钟家信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他却不想便店家遭受太大的损失,因而出声招呼道:“此地不够宽敞,咱们外面见。”

  语音一落,迳自穿窗而出,放开脚步向镇口奔去。

  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四名金衣人向钟家信展开狂攻,四柄长刀犹如雪花乱舞,攻势凶悍已极。双方无怨无仇,却招招往致命处招呼,除了冷泉庄的武士,江湖上到也少见。

  如此一来,钟家信就陷入险境了,他虽然在崂山经过一次狠拼力搏,但打斗的经验毕竟不多,如今是以一搏四,他怎能不手忙脚乱。十招之下,他两到两处剑伤,右肩左臂被刮了两道口子。伤势虽是不重,在心里上却受到极大的震撼,像这样下去,他只怕无力再支持二十招。那么死神在向他招手,他宝贵的生命眼看就要搁在这里了。

  他不想死,至少他不愿意这么窝窝囊囊的任由宰割,就算劫数难逃,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一点。于是,他发出一声长啸,挥剑展开了凶猛的反击。钟家的天都九归剑法是一种极端快速、威力强大的剑法,出手九剑连施,犹如风雨骤发,当今武林具有如此快速的剑法并不多见。

  金衣武士绝未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孩子会身负如此惊人的剑术,待得银芒耀眼,冷焰砭肌之时,他们再想逃避已经来不及了。但见血光迸射,惨嚎连声,几条躯体向地上仆到下去。这一剑之威当得是无与伦比,四名金衣人只落得三死一伤,这是钟家信的运力不均,剑招还不太精纯,否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不过,如果他再挥一剑那位幸存决难逃得活命,但他并非嗜杀之人,瞧到那三具血淋淋的尸体,他已经大为后悔,自然不愿再出手了。换句话说,他由于经验不足,不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道理,由于一念仁慈,才有后来冷泉庄为患的演变。

  只见钟家信身形一转,准备离开斗场。那位负伤未死的金衣人却递过话来了:“朋友留下姓名,今日之事,冷泉庄必有一报。”

  “在下钟家信,江湖上随时候教。”语音一落,放步急驰而去。

  他沿璜川往西走,一迳来到信阳。这是他走错了路,打从离开崂山开始,他就弄错了方向,同时也不知道家人发生了许多变故,如此一来自然找不着家人。

  信阳是豫南的重镇,位于大别山和桐柏山两大雄山之间,是孤守中州的一道重要门户,因而商业颇为发达。

  钟家信是午前到达信阳的,他想打个尖,再找个人问问路。于是在一家饭馆进餐之后,他询问着店小二道:“小二,请问你往广州怎么走法。”

  店小二说道:“往南走,经湖北、湖南就到达广东了。”

  钟家信道:“到广东不是要经安徽、江西、福建么,怎么会跑到两湖去了。”

  店小二还未回答,一股宏亮的笑声忽然传来,说道:“小施主,你是才走江湖的吧。”

  钟家信扭头一看,见说话的是一位浓眉大眼的中年和尚,他桌上放了两碟小菜,面前一碗稀饭,已是碗碟朝天,想必已经是饮食完了。于是钟家信双拳一抱道:“在下确是初次出门,还望大师指引一条明路。”

  中年和尚道:“咱们的目的相同,边走边聊吧。”

  钟家信应道“好的”,于是他们分别付过帐,相偕走出店门。钟家信问道:“在下钟家信,请问大师法号怎么称呼。”

  中年和尚回道:“贫僧秋月,小施主到广东有什么事吗。”

  钟家信不愿叙述自己的遭遇,避重就轻的说道:“家父到广东去了,在下此次出门就是寻找他老人家。”

  中年和尚问道:“令尊也是武林中人吗。”

  钟家信道:“家父粗通一点庄稼把式,但咱们从不涉足江湖的。”

  “够了,会一点庄稼把式就可以碰碰运气,贫僧预祝小施主马到成功。”

  钟家信笑笑道:“在下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也没有那份能力,大师倒是不妨试试。”

  “罪过罪过,出家人四大皆空,怎能犯那贪字,贫僧前往东南,只是想瞧瞧热闹罢了。”

  钟家信忙道:“请恕在下失言,咱们往哪里走,大师。”

  “先去武汉,再去湖南,沿途名胜多得很,贫僧带你去开开眼界。”

  “多谢大师。”

  秋月和尚的阅历丰富,沿途讲些当地风土及江湖见闻,使钟家信获益不浅。

  他们的脚程很多,原想赶到柳林投宿的,但镇集虽已在望,他们却前进不得,这自然是有人在找碴了,而且还是钟家信的对头冤家。

  在一片松林之旁,聚集着二十余名金衣人,其中一名瘦长大汉曾经在钟家信手下栽过斤斗。他们是冷泉庄西院的武士,目前他们三死两伤,自然要向钟家泉讨还这笔血债了。领头的是一名中等身材、年约四旬的汉子,此人举止沉稳,气度不凡,一身功力可能已达精纯的境地。他身后一字排开二十三名金衣武士,虽是鸦雀无声,气氛却显得极端肃杀。

  秋月和尚向金衣人瞧了一眼,跟着声喧佛号道:“阿弥陀佛,蒋施主率众阻路,莫非打我穷和尚的主意。”

  敢情那位身材中等的金衣人就是冷泉庄西院院主蒋林,此人以一柄无情扇名噪武林,在江湖上是一个颇有份量的人物,他居然亲自出马,显见冷泉庄对钟家信是志在必得了。

  蒋林向秋月和尚双拳一抱道:“大师说笑了,咱们是找你身边的那位朋友了断过节,与大师全然无关。大师,你请吧。”

  秋月和尚“啊”了一声,说道:“这位小施主初出江湖,怎么惹上冷泉庄的,究竟是什么过节,能不能看贫僧一个薄面。”

  无情扇蒋林冷哼一声道:“对不起,大师,本院武士三死两伤,本庄不能栽在这小子手里。”

  秋月和尚道:“三死两伤那是倚多为胜了,贵庄名满江湖,如此对待一个孩子,不怕令江湖朋友耻们吗。”

  蒋林面色一寒,说道:“秋月和尚,别给脸不要脸,要不看在你跟庄主往日一点交情,今天你也不会放过。快走吧,否则休怪本座不讲情面。”

  秋月和尚哈哈一笑道:“多谢,不过咱们桥归桥,路归路,阁下如果讲交情就揭开钟小施主的梁子,要不你就划下道来,咱们接住就是了。”

  无情扇蒋林哼了一声,伸手向两名金衣武士一挥,那两人立即连袂奔出。他们是冷泉庄的一级武士,功力之高不下于一方霸主。奔向秋月和尚的名叫瞿威,是一个瘦高个子;邀斗钟家信的个子较矮,名叫骆百川,这两人全都用刀。无情扇蒋林的左右手,在西院除了院主蒋林他自己,就以他们二人的功力最高了。

  瞿威长刀一抱,叫道:“大和尚请赐招。”

  秋月和尚从来不使用兵刃,如果徒手无法应付,就以肩上布褡裢对敌。他的肩上经常挂着布褡裢,中间开口,两头装东西,也就是一般生意人的钱袋。瞿威请他赐招,他却哈哈一笑道:“不必客套,瞿施主,请。”

  瞿威果然不再客套,足尖一点地面,身形跨前两尺,右臂猛的一振,长刀以雪花盖顶之势劈了过来。

  秋月和尚吆喝了一声道:“好家伙,你当真要玩命,和尚惹不起你。”

  说着,秋月和尚脚下斜踏,僧袍一荡,向一侧让开三尺。

  瞿威哼了一声,长刀一挺,身随刀进,腕脉反覆之间,一连劈出八刀,刀刀相连泛起一片刀幕。单看这份威势,勿怪蒋林会倚他为左右手。不过,无论他的刀法如何凌厉,要伤到秋月和尚却也不易,但见灰衣鼓风,人如魔影,那雪亮的钢刀连他的衣角都无法沾到,他有时拍出一掌或捣出一拳,必然会迫得瞿威撤招避让。

  秋月和尚游走于刀光之中,并未使出全力,他所以如此,只是心分两地,时时在关心钟家信而已。的确,一个初涉江湖、二十不到的大孩子,面对冷泉庄的一级武士怎能不叫人为他担心呢。

  实情的确如此,钟家信的确无力应付骆百川凌厉的刀法,但见寒芒急闪,宛如流星逐月,几招对拆,他已险象环生,有几次差一点就伤在对方刀下,所幸此种不利的情况在逐渐改善,二十招以后他就稳了下来。此刻,他不再只守不攻了,口中一声轻啸,一剑挥了出去。

  一剑之后,连续八剑,这正是钟氏独门剑法天都九归剑法,但见剑芒吞吐,矫健犹若天际游龙,不待九剑使完,斗场上已传来一声惨呼。冷泉庄的一级武士骆百川无力接下钟家信的一轮快攻,结果他留下一条断臂,被他的同伴救了回去。

  秋月和尚瞧到了此一结果,悬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不必再心分两地,大袖挥舞之际已用上了九成真力。那像一股掀天动地的狂飞,瞿威瘦长的躯体被它卷飞三丈以外,落地之后,这位冷泉庄的一级武士已经气息全无,魂归天国了。

  一旁观战的蒋林大吃一惊,他原以为瞿威也许敌不过秋月和尚,但想不到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更意外的是钟家信,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居然身负如此高深的剑术,这是他始料不及的。现在,他的左右手一死一残,冷泉庄再次遭到沉重的挫败,这是他不能忍受的,除非搏杀这两名仇敌,他一世英名岂不要断送在这里。于是,他大喝一声道:“给我杀。”

  冷泉庄的武士立即分作两起,十人围攻钟家信,余下的跟着蒋林向秋月和尚展开强悍的攻击。显然,他们攻击的重点是秋月,因为他是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

  至于钟家信么,年纪太轻,初出茅庐,就算他的剑术颇高,以十名一级武士对付他,必然可以将他收拾下来。这是蒋林的如意算盘,他却没有想到这项如意算盘会使他栽了一个更大的斤斗。

  钟家信的确年纪太轻,江湖阅历及搏杀经验都很缺乏,不过钟氏天都九归剑法是一项独步武林的绝学,九剑归一犹如万物归流一般,如非身负绝顶功力的高人,很难接下如此凌厉的剑法。钟家信虽是搏杀经验不足,但崂山一役使他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我不杀人,人必杀我。陷身在虎狼群中,不得不死中求活的拼命一搏。于是,长剑以闪电般的速度挥出,带起一溜溜血雨,但见残肢四飞,一条条躯体仆倒下去。在天都九归剑法横扫之下,冷泉庄的一级武士几乎不堪一击,这只不过刹那之间,围攻钟家信的十名大汉便已变为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了。

  无情扇蒋林虽是在跟秋月和尚搏杀,钟家信那招招见血的凶猛招式,他依然瞧得十分明白。这位冷泉庄的西院院主震惊了,他绝未想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剑术竟会如此的可怕,以他的江湖经验竟也瞧不出是何门派招式。自然,以他数十年的精湛修为,自信足可与钟家信一搏,只是对方还有一个秋月和尚,那么前途就未必可乐观了。他不敢再缠斗下去,一扇震退秋月和尚,立即转身跃出斗场,同时大喝一声:“今日之仇,冷泉庄势在必报,咱们走。”

  蒋林丢下了两句狠话,他却不愿再作半分耽搁,片刻之间,冷泉庄的部属连死带伤走得一个不剩。

  钟家信向斗场上的斑斑血迹瞥了一眼,说道:“大师,在下……”

  秋月和尚哈哈一笑道:“不要难过,小施主,江湖就是这样,一言不合五步横尸是常事,你如是杀不了他们,那么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了。时间已经不早,咱们还是到镇上去吧。”

  他们在柳林寄宿一晚,翌晨越武胜关,经广水一迳奔向武汉。这一路上,遇到不少武林同道,除了有人向他们暗中指指点点,倒是风平浪静,并未发生任何意外。

  及到达武汉可就热闹了,当得八方荟萃,高人云集,似乎天下武林各派全都集中在这里。秋月和尚领着钟家信落脚在粤汉码头附近的一家客栈之内,晚餐之后,他们在一起闲聊。

  “大师,这里为什么聚集如此之多的武林同道,莫非《露宝真经》是在此地。”

  “这很难说,你到客房歇息一下,我出去找人打听一下消息。”

  雨不停的滴落,群豪相继进入垂柳山庄避雨。雨中,偏偏留下了秋月和尚和钟家信。钟家信望了秋月和尚一眼,问道:“大师,你与那位凌大侠是不是同一师门的啦。”

  秋月和尚沉吟片刻,说道:“小施主,此事说来话长,假如我不作一番交待,你一定怀疑我带你至垂柳山庄另有企图。《露宝真经》正如外界传言在东南出现,而近日武汉武林朋友荟萃,正是传说那持有《露宝真经》的人已向武汉边走来。垂柳山庄中原享有盛誉,恰好又适逢该庄主五十大寿,各方群豪取其名是前往祝寿,实则是打听得宝之人的下落。所以我才擅作主张,偕你前往垂柳山庄。

  至于我与凌飞,虽然颇有渊源,但非同门。”

  说着,语音一顿,又道:“世人只知《露宝真经》是三百年前南北二圣发现的,再经百年后灵空神尼才发扬光大,成为一部空前绝后、学究天人的武学宝典,却不知神尼后来收了三个徒弟,太上老人、断剑追魂和遁世一狂,另外一个便是她俗家侄女冷晓梅。神尼把此宝典分做四部以各人的天赋、资质,分别传给每人。

  神尼坐化之后,三个师兄弟便各立门户,我属于遁世一狂一脉,凌飞则系断剑追魂一派,虽然有些渊源,因年代已久而疏远,彼此已是风马牛各不相干。今番真经出世,武林中掀起了寻宝的狂热,我想太上老人的后人,以及冷晓梅这一支,相信也逐次在江湖中出现了,垂柳山庄既然探不出消息,咱们不如回武汉再谋他图吧。”

  “好的。”

  二人正待折返武汉,一名身着黑衣、腰缠软鞭的老者向他们走了过来,一抱拳道:“大师久违了。”

  “啊,原来是高施主。”

  “大师,老朽奉敝庄主之命,要向大师传几句话。”

  “好,高施主请说。”

  “敝庄主时时想念大师当年拔刀相助之恩,将大师当作道义之交的朋友。”

  “这没有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平常得很,希望贵庄主不要放在心上。”

  “大师施恩不求补报,叫老朽好生佩服,不过大师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呢。”

  “此话怎么说。”

  “一个人成名不易,敝庄庄主更是经过千辛万苦才创下目前的这点基业,大师不念旧好,请问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问得好,贫僧如果是为了正义,高施主是否会相信呢。”

  “嘿嘿,好一个为了正义,大师说的正义就是帮助这姓钟的小子行凶杀人罗。”

  “也可以这么说,因为我不杀人,人就杀我,何况除恶就是行善,你说对吗,施主。”

  “你太不知好歹了,秋月和尚,冷泉庄并不怕你,只是不忍不教而诛。”

  “多谢好意,贫僧心领了。”

  黑衣老者高连璧是冷泉庄四大护院之一,当年他以一条软鞭横行四海,搏得黑煞鞭的浑号。他原是奉庄主七杀刀曲棠华之命来向秋月和尚作说客的,想不到话不投机,竟弄成一股剑拔弩张的形势。只不过七杀刀曲棠华处心积虑极深,他不愿背上恩将仇报不义之名,所以派遣高连璧来做说客。结果双方把言语弄僵,看来只好诉诸武力。

  黑煞鞭高连璧仍不愿各走极端,叹了一口气道:“大师,老朽想不透,你跟咱们庄主是近十年的交情了,你跟性钟的相识不过数日,你这样不怕落个薄情寡义之讥,值得么。”

  秋月和尚微微一笑道:“贵庄主如果顾全咱们往日的情谓,就请揭过跟钟小施主这段梁子,贫僧自是感同身受。如果贵庄不肯原谅,咱们只好凭手段了。”

  高连璧道:“想不到大师会如此坚持,老朽实在替你婉惜,一个人成名不易,望大师再加三思。”

  语音一落,双手微拱,然后转身急驰而去。

  当秋月和尚与高连璧针锋相对的时候,钟家信几次欲言又止,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他说道:“大师,姓高的说得对,你实在没有必要与冷泉庄反脸成仇的。”

  “不,贫僧只是求心之所安罢了。”

  “在下不懂。”

  “贫僧当年出手救了曲棠华,一直寝食难安,因为他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

  “这……”

  “所以小施主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贫僧帮你只是借这个作为跟曲棠华反脸的缘由而已。”

  “既然如此,在下倒是无话可说。大师,我们是不是还要在武汉呆下去,一直守候那怀有宝典的人出现。”

  秋月和尚沉思片刻,说道:“我们现在就返回住所,贫僧再找人打探一下消息,然后再作定夺。”

  “好,就依大师之见。”

  两人返回住所,秋月和尚略作收拾,说道:“小施主歇着,贫僧这就去。”

  待秋月和尚前脚离开,钟家信即向柜台强帐,然后离店向码头奔去。他与冷泉庄结下了梁子,这是他个人的事,无论秋月和尚有什么理由,牵涉无辜使他衷心不安。另一个动机,是因为他知悉秋月和尚与《露宝真经》有着渊源,如果届时发生争夺,就下不了参加与不参加的决心,因为他不想让秋月和尚在他身上有施恩的存在。

  他的想法与作法都十分正确,只是他不仅人生地不熟,简直连方位都弄不清楚。他要去福建,但如何走法才能到达目的,这些他毫无所知。但是他并不着急,路是人走出来的,他不相信自己就会迷失,再说他目前并不想离开武汉,八方英豪荟萃是难得见到的场面,他很想凑凑热闹,增长一点见识,所以他奔到江边,搭般去到武昌。此地江湖人物盈千累万,冷泉庄的人纵使存心找碴,未必能够将他找到。

  此时城门还未关闭,他想先找一个落脚之处歇一晚再说,但刚刚踏上码头便听到叱喝之声由左侧传来。年轻人好热闹也更好奇,钟家信当然也不例外,他微微迟疑了一下,就放步向叱喝之声奔去。

  那儿是江岸上的一块平地,已经围着一推瞧热闹的人潮,钟家信挤进去一瞧,原来是三名劲装大汉在联手攻击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劲装大汉一人用斧二人用刀,红衣少女用的是一管紫竹箫,四个人像走马灯似的正在作凶狠的拼斗。

  钟家信出身武林世家,他当然瞧得出这几个人的功力,他觉得这三名劲装大汉功力极为深厚,攻防之间全都具有绝佳配合。而红衣少女比他们更为高明,紫竹箫指东打西,变化莫测,往往一招攻出,必然会追得劲装大汉收拾自保。

  按他们的功力应该就分出胜负来了,红衣少女虽是以一敌三,她去掌握了主动,可以说是胜券在握。只是红衣少女却不忍骤下杀手,紫竹箫虽是纵横飞舞,像天际游龙一般,她却点到为止,放弃了很多伤敌的机会。

  也许是她是要这三名劲装大汉知难而退,但别人却不领她的这份情,仍然狂呼酣战,着着进逼,每出一招都是往致命所在招呼。

  这些并不可怕,因为红衣少女能够应付,可怕的是阴谋诡计,有些鬼蜮伎俩是防不胜防的。其中一个使鬼头大刀的劲装汉子就是一个惯放暗箭伤人的家伙,他在等待机会,想给红衣少女致命的一击。现在机会终于被他等到了,因为他的两名同伴在作全力的进击,以转移红衣少女的注意,他们在替阴谋者制造最佳的时机,以图阴谋得逞。

  红衣少女的注意力果然移开那人的身上,她迎斗那凶悍绝伦的一斧,完全疏忽了她的身后。

  阴谋者嘴角牵起了一丝冷笑,姆指一按刀柄,“呼”的一声,约莫两寸长短的刀头竟然离开了刀身,以电驰星掣的速度向红衣少女的身后飞去。这是无耻的暗算,便令人发反映的是随刀头之后,还有一蓬多如牛牛、蓝汪汪的淬毒饮针,无论红衣少女功力多高,必然逃不过这狠毒的一击。

  也许是吉人天相吧,就在阴谋者的刀头刚刚射出之际,人群中忽然喊出一个“打”字,触着寒芒急闪,暗算伤人的劲装大汉立即抬着手腕痛得跳了起来,他那把特制的鬼头大刀也把握不住,掉在地上砸起了一溜火星。

  自然,刀头虽是飞去了,淬毒钢针也失去了准头,它没有伤害任何人,一起散落在地上去了。

  红衣少女击退了身前的两名敌人,也避开了身后的暗算,因为那个“打”字使她提高了警惕。

  敌人撤退了,他们偷鸡不着蚀了一把米,那里还有胆量留下来。搏斗没有了对手,这场好戏自然收场了,但江湖之上讲的是恩怨分明,有人救了红衣少女的生命,她不能不知道谁是她的恩人。于是,她双拳一抱,向瞧热闹的作了一个罗汉揖道:“适才是那位仗义相助,请出来让小女子当面道道谢。”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离开,瞧热闹的是想瞧瞧那位仗义出手的英雄人物。

  只是一个人不想再瞧下去了,他是钟家信,曲终自然人散,何况他还要找一个落脚之处。这一阵耽搁,他无法赶到城里去了,好在武胜门外也有客栈,他终于找到了一间可以栖息的客房。

  黄鹤楼建自孙吴,雄峙江干,俯瞰武汉,为当地着名胜迹之一。而且游人日以万计,盛况历久不衰。相传当年孙权惧曹,乃采联蜀拒魏之策,蜀国遣军师诸葛亮前往相助,东吴水军都督周公瑾妒其才,屡施计陷害未果,只好怀恨在心。

  后来徐庶献连环,周瑜拟用火攻,烧连环船。惜天不助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幸有诸葛孔明借得东风,才一举大破曹军。赤壁一战,周瑜虽然得胜,却被诸葛孔明取走了一支军令,故后来美人计中刘备被困,赵云护驾,藉这支军令,才离开黄鹤楼的。三国史话很多,在此不能一一赘述。

  这天风和日丽,黄鹤楼更是仕女云集,人潮汹涌,楼上楼下几乎难得找到一块立足之地。在这般游客之中,有一个身着紫衫的英俊少年,他挤进人群往楼中一瞧,但见喧嚣盈耳,座无虚席,那里有他一席容身之地。

  他正待转身退出,一声呼唤忽然传入他的耳鼓:“少侠请留步,这边来。”

  他听到了呼声,心里却有点怀疑,因为游人如此之多,怎能断定是叫自己。

  再说他在这地面没有朋友,也没有熟人,惟一认识的只有一个秋月和尚,但适行那呼声娇音琅琅,分明是一个年轻的女性。但不管是不是叫他,他仍然本能的向发声之处投下一瞥,是她,昨晚在江边遭人围攻的红衣少女,而且她还含着浅笑,伸手在打招呼。

  “这就怪了,她为什么会叫我。”他虽是疑云满腹,仍然举步向红衣少女走去,同时问道:“姑娘是叫我么。”

  “不错,快坐下来,想吃点什么。”

  “这个……”

  这张桌上坐着四个人,除了红衣少女,其余三人都是三十上下的彪形大汉,他们四人各霸一方,他真不知道往那儿坐才好。

  其实不必他担忧,坐在下首的一个已经移往右边去了,红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少侠请坐,同为江湖儿女,最好不必拘束。”

  钟家信告了一个罪,然后在下首坐了下来。他原是一个倜傥不群、丰神洒脱的少年,此时却有点行动拘谨,有着手足无惜的感觉。

  他为什么会这样,莫非他不习惯与生人相处。不,他并不畏惧生人,只是红衣少女在他的内心造成震撼罢了。

  这少女年纪大约二十二三岁左右,身穿一套红色紧身衣裤,头上云鬓蓬松,但却用一块青绸绢包着,一张鹅蛋形的脸儿长得又白又嫩,嫩得好像风都吹弹得破,小巧的鼻梁儿,樱桃小嘴,一双秋火为神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窄窄的柳腰儿,一扭似乎就会断去,那样儿简直美极娇极。

  钟家信他虽是出道不久,却也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女人,但是能够在他内心造成震撼的,也只有这红衣少女哩。这除了红衣少女那绝代的姿色,还有一点在别的女人身上找不到的,那就是她的媚态。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碰到这么一个女人,匹夫可以为她忘身,人君可以为她倾国,紫衣少年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子,怎能不为之六神分驰,而手足无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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