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琴手同盟斥候丶散塔林会间谍,这是费伦大陆上最鼎鼎有名的两大特工组织,其声望大致相当于地球上的中央情报局和克格勃。它们旗鼓相当,但也各有侧重,相比起来,前者更擅长潜伏丶渗透丶收集和窃取情报,而后者更擅长颠覆丶破坏丶暗杀和策反。远山城之所以会一夕陷落,很大程度上就是那些散塔林会间谍的功劳。
琼恩从歌曦雅手里救下弗雷斯,夺取了钥匙,自知是重重得罪了散塔林会,被人找上门来,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这麽快。「那个家伙现在在哪里?」他问。
「死了,」莎珞克说,「服毒自杀。」
那名间谍刚刚靠近床边,便被一鞭放倒,莎珞克将他抓住,正要审问,却被对方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药,瞬间便气绝身亡。莎珞克是魅魔,不是亡灵师,能撬开活人的嘴巴,却拿死人束手无策。唯一的线索,就是从死者脸上发现了易容的痕迹,而这是散塔林会常用的手法,竖琴手同盟更多是本色演出,不搞伪装。至于他受何人指使,有何目的,是否还有同伙等等,就一概不知了。猜测起来,应该是接到了远山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认出琼恩一行人的身份,想要拿到钥匙罢了。至于为何会选择珊嘉作为目标,那就更好理解,琼恩等人中,就数珊嘉最弱,几乎没有自保之力,偏偏地位又最高,只要以她为人质,不怕琼恩不乖乖交出钥匙。
这个想法不可谓不正确,只是没料到莎珞克恰好今晚会和珊嘉睡在一起,结果功亏一篑。莎珞克以前是铁王座的王牌杀手,这种潜伏暗杀的事情,她是专家中的专家,所以对付这个刺客才能驾轻就熟,手到擒来。否则就算换了芙蕾狄或者芙莉娅陪着珊嘉,只怕刺客还真能得手。
一念及此,禁不住背上冷汗涔涔,「那现在珊嘉那边呢?」琼恩突然想了起来,「你怎麽不陪着她,如果还有同党怎麽办。」
「放心,芙莉娅和芙蕾狄现在和她在一起,我也通知了市政府,他们已经派了一群警卫过来,」莎珞克说,「而且我还把你那两个魔像护卫给派过去了,正守着珊嘉姐姐呢。」
莎珞克这一说,琼恩方才发现,昨晚准备吞噬钥匙之前,他出于安全起见,招了两尊卓尔战士魔像作为护卫,守在床边,醒来却都不见了,只有莎珞克坐在那里削苹果。只是他醒来后忙着推倒美女,一直没有注意。
「你能指挥它们?」琼恩惊讶。
「嗯,我也是才发现的,」莎珞克说,「当时没注意,随口叫它们过去,没想到还真有用。猜想大概是因为真名契约的缘故吧,你我灵魂联结,被魔像视为同一了。」
「唔。」
琼恩看着莎珞克,确定她并未撒谎,于是放下心来。真名契约的存在,生死与共的束缚,让他并不担心莎珞克会反噬或者背叛,如果魅魔也能指挥魔像,等于额外多了个帮手,反而是件好事。
得知珊嘉安然无事,琼恩心中巨石落地,但被这一惊一吓,原本高涨的欲火已经平息下去。「今天先算了,等到了乌拉斯皮尔城再和你算帐,」他在莎珞克的翘臀上啪地打了一下,「记得做好准备。」
「遵命,主人。」
魅魔娇声应命,媚眼如丝,脸上神情说不出的诱惑。她乖乖地趴下来,用小嘴替男人清洁完毕,然后服侍他穿上衣服,彷佛温顺柔婉的小妻子。「真乖。」琼恩夸奖。
「你喜欢乖的女孩子嘛。」
「当然,」琼恩捏捏她的脸蛋,「不过,莎珞克,这次多谢你了。」
倘若不是恰好有她在,珊嘉这次只怕当真凶多吉少。在反省自己警惕性实在太低的同时,琼恩也确实对莎珞克心怀感激——当然,感激归感激,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就是了。
说话之间,琼恩已经穿好外套,莎珞克也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前往珊嘉的卧室。
就如莎珞克所言,刺客早已自杀身亡,尸体都冷得透了,他的身份是这家宾馆的侍者,塔瑟谷人(自称),今年二十六岁,四年前来到欧杜林,无亲无故,未婚,无子女,平时为人十分低调,毫不起眼,和同事关系相处也都不错,总之就是个沉默踏实人畜无害的单身青年,突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大家也都很惊讶。至于他脸上有易容的痕迹,因为手法非常巧妙隐蔽,除了莎珞克之外,其他人也看不出来,更不会想到是散塔林会的间谍。
「那个,兰尼斯特先生,」昨天送琼恩等人来宾馆的官员搓着手,虽然是大冬天,但他那张圆滚滚的胖脸上热汗直流,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对于此事,我们非常抱歉,那个,深表歉意……」
阴魂城和桑比亚是盟国,甚至在合作当中还隐然居于上风位置,毕竟现在桑比亚的大统领米拉贝塔夫人,是靠着阴魂城的鼎力支持才打败竞争对手银鸦,登上宝座的。琼恩等人身为阴魂城的使者,被安排住在桑比亚首都的宾馆里,结果当晚就遭遇暗杀,而且刺客还是宾馆的工作人员……虽说这个世界还没有发展出成熟的国际法,但发生这种事情,桑比亚无论如何也得给个交代。米拉贝塔夫人是一国领袖,自然与她无关,真会被拉出来当替罪羊的,还是具体经办的人员。
好在琼恩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其实应该是自己惹出来的,和桑比亚并无关系,因此不打算追究,桑比亚政府官员自然更是求之不得。双方走走过场,将事情定性为「宾馆侍者突然精神失常,行凶伤人被制止」,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责任也无从追究起,就此结案完事。琼恩一行人按照原计划动身出发,顺着桑比亚的「国家大道」,浩浩荡荡地前往乌拉斯皮尔城。
之所以说浩浩荡荡,是因为出了这档子事之后,相关官员立刻把「阴魂城使者」的护卫数量增加了五倍,原本是八个,现在是四十个。带着四十个保镖前呼后拥,招摇过市,这感觉着实不差,可惜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敌人,纯粹成了摆设。
桑比亚富庶繁华,财力雄厚,国家大道也建得实在是宽敞平坦,不过两天时间,琼恩一行人就顺利抵达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乌拉斯皮尔城。
※※※
比起生气勃勃的远山和欧杜林,乌拉斯皮尔城更像个安静的老者,作为桑比亚的古城之一,它其实也有接近三万的居民人口,称得上是大都市,而且地理位置不错,是优良的海港,来来往往的商船络绎不绝。但整个城市彷佛总是呈现着一种浅灰的冷色调,居民们衣着朴素,生活简单而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建筑物也大多古旧破败,没有喧闹的酒馆,没有闪烁的霓虹灯,更看不见怀揣梦想和热血的冒险者们。城中有七八位神只的教会,但规模都不大,神殿也很小,位置偏僻。据陪同人员介绍,因为某些历史原因,乌拉斯皮尔的居民对神只普遍抱有一种冷淡的态度,不是不信,但也极少虔信,大致可以算是泛信——琼恩总结他的意思,其实就是一句话:「敬鬼神而远之」。
阴魂城之前派来进行「捕捞」工作的人员居住在城南的码头区,一座爬满了青藤的古老宅院里,负责人叫做拉加西亚曼特斯,因为名字太长,一般都叫他拉加,是炼金学院里的一位教授,和琼恩还算认识。碰面之后,先介绍情况,然后琼恩才知道,原来阴魂城在桑比亚折腾了这大半年,既不是想捞鱼,也不是想捞沉船,而是想捞一座城市。
一座耐瑟瑞尔帝国时代的浮空城。
耐瑟瑞尔存续三千多年,历史上出现过的大奥术师数以千计,去掉死亡的,去掉像奥沃这样居住在地面的,去掉霍杰哈纳这样依附其他大奥术师的,等等等等,总之在帝国陨灭的前一刻,天空中大概一共漂浮着几百座浮空城。结果大灾变降临,浮空城尽数坠毁,摔成了碎渣,只有极少数运气超好的侥幸逃脱。
阴魂城此次想要打捞的这座浮空城,名为萨库尔斯,又名「星陨城」,在耐瑟时代也算是颇有名气,原主人是一位极擅预言魔法的大奥术师,据说还曾经当过阴魂城主夏多的老师。根据布雷纳斯收集到的各种资料来分析,大灾变发生的时候,这座浮空城正在桑比亚附近的坠星海上空慢悠悠地飞行——然后扑通一声坠入了海中。
「星陨城?取这麽不吉利的名字,果然最后掉进了坠星海。」琼恩随口说。
「星陨城的意思,是说仰望夜空,看漫天星辰坠落如雨的意思,」拉加很严肃很认真地解释,「不是说会掉到坠星海里去。」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了。」
因为是坠入海中,所以应该没有像其他浮空城那样摔成碎渣,换句话说就是还大有剩馀价值可供榨取。阴魂城的目的,便是将这座浮空城打捞上来,至少是把里面的宝物给打捞上来。只是大海茫茫,要找一座古城可不容易,阴魂城魔法发达,强者众多,但潜水员还真找不到几个,有相关知识的人都少。再加上桑比亚内战的影响波及,如今已经小半年过去了,除了把目标范围缩小到乌拉斯皮尔城附近的海域之外,目前还没太多进展。
没进展不要紧,反正这不属于琼恩的工作,他这次过去,只是待几天,随便看看情况,回来交份报告便算完成任务。比起这个,他还有更关心的事情。
「弗朗西斯科先生在这里吗?」琼恩问。
「哦,他出海去了。」拉加说。
所谓出海,意思大概就是说到海里去搜索浮空城吧。「那甚麽时候会回来呢?」琼恩又问。
「这个就不好说了,」拉加说,「海洋和陆地完全是两码事,行程很难由自己控制。弗朗西斯科已经出去三天了,按照以往的经验,长则六七日,短则两三日,他就应该回来了——找他有事吗?」
「哦,只是一点私事,想要请教他罢了。」琼恩含糊着,将话题扯开。
既然要找的人不在,琼恩等人便先安顿下来,一边休息一边等消息。眼看又是两天过去了,出海寻找浮空城的阴魂城人员还没回来,琼恩也不着急。既来之,则安之,这麽多年都等了,不在乎这几天。
这一日下午,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温习魔法。自从吞噬了吉勒今神力之后,经过这些天不断温习强化,琼恩已经能够成功并稳定地联结魔网的第七层。现在要做的,就是学习与之相匹配的更高深的法术。
他的魔法书中,早就预先抄录了精心选择的合适法术,相关资料和内容也都已经看过无数遍,具体的细微疑难之处还特地向奥沃请教过,可谓是烂熟于心。理论准备既然已经充分,转化为实践也就事半功倍。这几天他已经学习并基本掌握了一个叫做「操控天气」的法术,能够在短时间内影响一定范围内的天气,没有直接的杀伤力,但运用得巧妙的话,能够在冒险或战斗中发挥出巨大作用。
在脑中再度温习模拟了两遍「操控天气」法术后,琼恩将目光转向桌子的右侧。那里正放着一本书,很薄,顶多二十页,红色的封皮上没有任何文字,装订颇有些粗糙。这是他从那位冒充弗雷斯的苛律侍者身上搜出的战利品之一,里面记载了四个颇为独特的魔法。
「尼柏之柔和提醒丶尼柏之温缓警告丶尼柏之严厉斥责丶尼柏之愤怒惩戒。」
虽然是四个名字,其实本质上就是同一个,统称为「尼柏之鞭笞术」,只不过是调用不同层级的魔网能量塑成,所以威力上有所区别罢了。简单来说,这法术的作用就是用魔力塑成一条无形的鞭子,对受术者进行鞭笞,效果从最轻微的疼痛和麻痹(柔和提醒)逐步增强,一直到最严重的直接死亡(愤怒惩戒),发明者尼柏是塞尔历史上着名的红袍巫师,曾经是八大学派首席之一(附魔首席),以喜好用各种别出心裁的手段折磨奴隶而「名垂青史」。他的很多着作和论述,都被塞尔的奴隶贩子奉为经典教材加以学习的。苛律侍者冒充弗雷斯,不知从何处得到这几个法术的资料,估计是想自己有空学习,没想到最后便宜了琼恩。
因为放弃了塑能和亡灵术,琼恩的魔法攻击力不足一直是个缺陷,虽然有了解离和石化,终究还是太少太单调,而且解离太过凶狠,轻易不敢动用。有了这尼柏之鞭笞术,以后对敌的时候,可供选择的馀地也就大很多了。
而且,除了对敌,似乎还有别的用途,比如闺房调教……
琼恩心中想着,将目光下移。温习魔法的时候,他是坐在书桌前,而在桌子下面,正跪着一位妩媚娇俏的褐发美人,乖巧地将脸埋在他的胯间,小嘴卖力吞吐,做着香艳旖旎的服务。这是琼恩的要求,并美其名曰:帮助主人做施法专注的训练。
既然是要帮助做训练,莎珞克自然不会当真拿出全部本事,只是浅尝辄止,否则世上哪里还有男人能够抵抗得住,更别提还看书学习了。尽管如此,还是弄得琼恩舒爽不已,飘飘欲仙,甚至想古人说读书之乐,在于红袖添香,然而红袖添香,又哪里比得上有美人吹箫……这到底是古人太纯洁,还是自己太邪恶。
好吧,不想这些无聊的问题。
他拍了拍魅魔的头,示意她从桌下爬出,然后坐在自己大腿上。两人面对着面,下体紧密结合在一起,莎珞克搂着琼恩的脖颈,一双长腿紧紧地扣着他的腰。这个姿势她完全无法上下动作,只能静静抱着,但紧致的花径内壁却随着呼吸剧烈地抽搐收缩着,给琼恩的感觉完全不亚于真正的激烈交合,好几次都险险要爆发出来。
实际上,莎珞克这样做,耗费的体力也要远远超过正常欢好。她的喘息不知不觉已经变得粗重起来,热热的气息吹在琼恩耳朵里,一阵阵麻痒彷佛轻微电流传遍全身,满蕴水汽的美眸半睁半闭,俏脸两颊如酒醉般酡红。琼恩静静看着,然后轻轻吻上她因为乾燥而格外鲜艳的嘴唇。
唇瓣一触,莎珞克像是受到惊吓般,头下意识地后仰,眼睛也睁得大大,彷佛不敢置信。琼恩却不管,双手捧着少女的脸蛋,让她无从躲避,再度吻上樱唇,舌尖柔柔挑逗着,撬开贝齿,游入口腔。莎珞克发出「唔丶唔」的低吟,像是抗拒,香舌却是不由自主地迎合上来,和男人做着激烈的热吻。
半晌之后,两人分开,莎珞克看着琼恩,眼神中彷佛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从未有过的意味。「琼恩。」她轻轻叫着巫师的名字。
「嗯?」
「你知道麽,」她说,红晕的脸颊泛起纯真的羞涩,「这是我第一次让男人这样吻自己。以前我最多……最多让他们亲亲嘴唇而已,从来不准他们把舌头伸进来。」
「嗯。」
「你相信?」
「嗯。」
莎珞克定定地看着他,「为甚麽今天会对我这麽温柔啊?」
「怎麽?不喜欢?」
「当然喜欢,我又不是心理变态,」莎珞克撒娇似地撅起嘴,「能被男人温柔地呵护对待,又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的。」
「喜欢就行了,问那麽多做甚麽。」
「可是你平时从来都对我很凶啊,」少女说,「从来没对我这麽温柔过,人家不习惯嘛。」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彷佛有勾魂的魅惑力,听得琼恩下身一涨,几乎要喷发出来,赶快收敛心神才不至于就此败阵。「我平时对你很凶?有吗?」
「有啊,你对其他人都很好,把她们当情人看待,别说艾弥薇和珊嘉,就算是芙蕾狄,你都会哄她,宠她,怜惜她,我就从来没这种待遇,」莎珞克幽幽说,「对于你而言,我就像是个工具似的,打架的时候可以帮手,空闲的时候可以聊天,想要女人了又找不到其他人,就在我身上发泄。每次做完了,直接就离开,连一点完事后的温存都没有呢。」
琼恩语塞,一时无话可说。
「从深渊开始,我跟着你也已经大半年了吧,」莎珞克说,「不管一开始因为甚麽原因,我总能算是对你尽心尽力。已经签了真名契约,我也就从不指望还能离开你,只想能过得好些。可是你对我呢,无论我做得再多,做得再好,在你心中,我依旧都还是在烛堡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杀手吧。」
「莎珞克……」
琼恩正想道歉,少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又露出平时那种妖艳妩媚的神情,「跟你开玩笑啦,」她说,「还真相信了?笨笨笨笨,别忘了我可是魅魔啊。」
琼恩微微一笑,看着她,「或许不是玩笑呢?」他轻声说,「就算是玩笑,那也没关系啊。总是一种玩法也太无聊,待你温柔点,就当是换种花样,换个口味。」
「原来如此,」魅魔格格地娇笑着,花径的有力收缩原本因为接吻和说话而停止下来,现在又再度恢复,而且速度加快,「那麽,主人,要不要再换种口味呢,」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声音低得彷佛听不见,却又让琼恩听得清清楚楚,「遵照您的吩咐,那地方已经……做好了准备呢。」
那当然是要的了,主动送到嘴边的美食,岂有放过的道理。
琼恩双手握着魅魔的纤腰,将她整个人从身上「拔」出来。莎珞克乖巧地将上半身趴在书桌上,高高翘起雪白美臀,双手主动掰开臀肉,露出纤巧雏菊,等待着男人的入侵。琼恩做了个深呼吸,抵上她的身体,正要进入。突然「砰砰」地敲门声响起,接着拉加的难听嗓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兰尼斯特先生在吗,」他说,「我们有大发现。」
「……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