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爷本名莫天啸,乃是六扇门中的一名捕头,十八岁出道横扫横扫天下匪盗,为朝廷立下赫赫功劳。金銮殿前天子接见,见其身手快若灵猫,又能震慑天下鼠辈,钦赐雕刻飞猫金牌一块,这就是金猫令的来历。
可这金牌又如何到了季轩娇手中呢?原来当年京城之中出了一名飞天大盗,此盗来无影去无踪,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家中屡屡被盗,将其捉拿归案这重任自然落到了天下第一名捕肩上,莫天啸和飞天大盗斗智斗勇,一连三年都无法使其归案。自莫天啸出道以来还从未曾遇过难缠对手,时日一久,莫天啸变了,他不再急于销案,而是乐此不疲的与大盗拆招解招,大盗似乎也对他产生了兴趣,不断划下道来,提出难题叫他破解。
莫天啸对飞天大盗动得心思竟然变了,他不再想抓住这名盗贼,只想和他不停得斗下去。那时他已经知道,这大盗是一名女子,却从未见过她的面容。
夜路行多终遇鬼,大盗还是被莫天啸擒住了,在三王爷府的高楼之上,莫天啸用短叉挑开了大盗的面纱,一张美得动人心魄的女子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莫天啸虽然赞叹这女子的美貌,可心中想得却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他不为女飞贼容貌所动,却迷恋那一个个难关谜题所,纠结许久,他才道:「我这次放你走,不过不代表我放过了你,我抓你三次,第三次,你就要与我归案。这,是第一次!」
女子走了,用她神乎其技的轻功像飞一样飘离了三王爷府。
隔不许久,女子再次失手,莫天啸依诺再次放过了她。
不料,就在第二日,女子忽然出现在了莫天啸眼前,莫天啸道:「怎么?你来投案么?」
女子笑道:「我若说我不是来投案的,是来找你喝酒的,你抓不抓我?」
「抓!怎么不抓?抓你去陪我喝酒。」
势不两立的两人像多年老友一样无话不谈,其中又相互挪揄挤兑,却并不生气,喜笑颜开。一顿酒喝得天昏地暗,等酒醒之时,莫天啸赫然发现,赤身裸体的他怀中是一丝不挂的她。莫天啸甚至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也醒来了,两人对视微笑,又拥吻在一起,云收雨歇,莫天啸抚摸着她光滑如锦缎的肌肤,在她耳边道:「我不抓你了,收手吧,和我在一起。」
女子轻笑:「再抓我一次,你要我如何都可以。」
莫天啸问她为什么,女子的想法竟然和莫天啸如出一辙,她已经迷上了和莫天啸斗法,更在两人相争中,迷上了莫天啸。
猫和老鼠的爱情故事开始了……
两人穿衣下床,床单上,落英片片。
之后月余,两人从未分开,莫天啸知道了女子的姓名——季轩娇。也知道了这个贪财的小丫头立志要寻尽天下珍宝,直到遇到了莫天啸。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月,莫天啸与季轩娇二人便深深陷入爱河。可是,莫天啸又看得出来,争强好胜的季轩娇不甘心接连两次败在他手上,她一定要找回面子,告诉莫天啸是我让着你,你才能抓到我的。于是,两人分别时,莫天啸将身上最珍贵的御赐金牌交予了季轩娇,他是在告诉她,我的命已经在你手上。
失去圣上所赐之物,是要杀头的。
第三次被抓,只在两人分别十天之后,就那么简单,从事主家中盗出宝贝的季轩娇在前面不紧不慢地飞着,莫天啸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莫天啸早就收到了季轩娇的留书,告知目标,莫天啸知道,季轩娇向他投降了。而他能抓到她,是靠着她的容让。
莫天啸早就想好了,等抓到她,就把她带回家里,好好地教训她一番,然后让她知道以后必须听夫君的命令,看她还敢不敢和他作对。一想到要在床榻之上教训她,莫天啸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季轩娇又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莫天啸却并不急,前几次都是这样,季轩娇在看不到他的时候会放慢脚步,等他跟上,然后再开始老鼠戏弄猫的游戏,
谁是猫?谁是老鼠?现在还真不好说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季轩娇今日一定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莫天啸想得太好了,太完美了。他忘了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
那股眩晕感,来得突然,来得奇怪……
当莫天啸醒来时,身处一间暗室,全身被五花大绑。他的顶头上司,六扇门总捕头郝保靖。
郝保靖阴沉着脸,坐在他他对面,「天啸,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怎么能和一个飞贼勾搭在一起。」
莫天啸知道自己和季轩娇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他急忙辩解:「大人,季轩娇已然答应收手,并愿退还赃物。求大人放她一马,她此举已是向属下示好,愿与属下结为连理。她通晓盗术,将来也能为朝廷效力,为大人效力。」莫天啸在这个平日对他如兄长般的上司面前还抱有一线希望。
郝保靖微微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莫天啸道:「什么不必了?属下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郝保靖脸色一变,恶声道:「莫天啸,你以为你今日还能离得开这里么?」
莫天啸脸色也变了:「大人,此话怎讲?」多年的职业生涯,让他变得于是沉着,越是紧急时刻,越是心思清明。
郝保靖道:「莫天啸,你莫怪我,你说那女人愿退还赃物也好,让她和你相好也好,这都不是大问题。问题是,莫天啸你身为天下第一名捕,又把把我这总捕头摆在何位?哼哼哼哼……」随着一声阴测测的冷笑,郝保靖从腰间拔出一柄精光四射的匕首。「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杀了你和那飞贼,惊天大案就是我破得,天下第一名捕的名头也是我的。而你就和你的飞贼到地下去做一对苦命鸳鸯吧。害死你们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谁教你把飞贼留给你的信函随便乱摆的?」
说着,他就要动手杀死莫天啸。他小看莫天啸了,莫天啸向来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句话挂在心头,他是抓贼的,就要了解贼的一切,同时也要学会贼的本领。
当他发觉被迷倒五花大绑时,心中已有警觉,这不是六扇门行事的作风。说了那么多话,只为拖延时间,就在说那些话时,他控制臂上筋肉,一枚薄薄地锋锐刀片已经入手,这是盗贼扒手最基本的功底。
在郝保靖说话时,绳索已经被划开,只留着一根细线相连,稍稍一挣,臂上绳索就会打开。这么短的时间,这么近的距离,莫天啸没有去除脚上绳索的机会,他必须一击成功。
郝保靖功夫本来就不如他,又是志得意满,完全没有防备,就在匕首刺向莫天啸心口时,莫天啸挣脱绳索,一把握住持匕首的手腕,如铁箍般将其箍住。随后斗大的拳头就拼尽全力砸向了郝保靖面门。
这一拳有千钧之力,郝保靖只觉得五官挪位,牙齿不知掉了几颗,双眼也再不能视物,口鼻中不断涌出献血。莫天啸撤回拳来,又一拳击在郝保靖手肘麻筋处,郝保靖握刀手松,莫天啸顺势夺过,一刀刺进郝保靖心脏,翻手一搅,拔出刀来。
莫天啸根本不理郝保靖会不会死,他有这个自信。
隔断脚上绳索后,莫天啸不停片刻就去寻找季轩娇,眼见沿途之上,七八具尸体倒在地上,季轩娇不知所踪。
在江湖上苦寻季轩娇许久不得的莫天啸性子大变,他开始暗中经营起自己的事业来。他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行当,贼!他不是贼,他能控制贼,天下第一名捕了解各种贼。
在说到这里时,莫天啸情绪激愤,吼道:「你爱做贼,我也做贼!大家都是贼,你还躲我作甚!」又对季莫寒道:「你告诉你娘,她喜欢天下珍宝,我已经给他备下了,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不信,你问他,他见过的!」莫天啸指着曾经到过他神奇宝屋的江少枫,说起话来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急着找人来洗刷冤屈。
听到这些,季莫寒泣不成声,呜咽道:「我娘说是你叫人去杀她的,她那时已经怀着我了……」
莫天啸闻言也是一阵悲恸。
南宫诗泉道:「寒儿,伯父,误会的往事都已经说开,您父女二人今日又能重逢,该高兴些才是。」
他走到季莫寒面前,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寒儿,你总该叫一声爹的。」
季莫寒不但没有叫出半个字来,反而扑进南宫诗泉怀中痛哭。大庭广众之下,又当着长辈,还真叫南宫诗泉臊红了脸,但在这季莫寒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他又怎能不管不顾。
一面在季莫寒后背轻抚,一面温言劝导。
哭了许久,季莫寒睁着通红的眼睛,望着猫爷,欲言又止,张了几次口才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
季莫寒这一声叫出,让猫爷狂喜,兴奋之色不意言表。当他把目光再度落向季莫寒时,如果他的属下在场,谁都不会相信强横霸道的猫爷眼中也会有这般柔情。
猫爷是做惯了大事的人,纵然还沉浸在和女儿相认兴奋和喜悦之中,他并没有忘了碧水庄那群被俘恶徒。他对季莫寒道:「寒儿,你我父女稍后再叙,我先去料理那些恶徒,我倒要看看,是谁赶动我老猫的女儿!」
又对南宫诗泉道:「你替我照料寒儿。」
说罢带上手下随从去了。江少枫识趣,不肯夹在一对儿小情人间作怪,便道:「我也去看看,你们二人聊吧。」随后跟着猫爷去了。
南宫诗泉怕季莫寒受了惊吓,正要好生诉一诉衷肠,让季莫寒少要难受。却听季莫寒道:「惜惜姐姐呢?我们去看看她吧。」
「惜惜?你说是慕容惜惜?」四大世家多有联络,南宫诗泉知道南宫二小姐的名字,但并未见过人。
此时慕容惜惜正坐在小院中愣愣出神,南宫诗泉和季莫寒来到她身边时,她还未曾察觉。
「惜惜姐姐。」季莫寒叫得很亲热。
「寒儿妹子,你们说完了?」被唤回神来的慕容惜惜,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她看到了季莫寒身边的南宫诗泉。
季莫寒道:「嗯,让惜惜姐姐等心急了。惜惜姐姐,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慕容惜惜摇了摇头道:「哪有?是啊,好像梦一样,忽然就安全了。」
南宫诗泉在季莫寒身后,说不出的尴尬,眼前两人,一个已经被他视作妻子,另一个却是家里定了的未婚妻。而他自己又想推了这门亲事,饶是他一向精明干练,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慕容惜惜站起身来,看了看季莫寒,又看了看南宫诗泉,道:「你便是南宫公子,南宫诗泉?」
南宫诗泉抱拳躬身道:「正是在下,在下迟来一步,慕容小姐受惊了。」
慕容惜惜淡淡一笑,道:「行了吧,谁不知道你是来救你的小情人儿的,我不过沾光罢了。」
一句话点破真相,南宫诗泉又红了脸,但还是道:「若无寒儿,在下也会尽力的。」
慕容惜惜又是浅笑:「这次要不是寒儿妹子,我恐怕还真没这么好的运气,说来还要谢谢寒儿妹子呢。南宫诗泉,你知道吗?你的寒儿妹子要去杀我呢,是受了牵连才被擒来的。」
「回去之后,我定然会管教寒儿……」一句话已经表明立场,季莫寒是他南宫诗泉的人。
慕容惜惜脸色大变,斥道:「南宫诗泉,我怎么也算你南宫家的人了,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是不把我慕容家放在眼里么?」
南宫诗泉闻言暗道不好,若只是三人之间情感纠葛,那还好说,一旦牵扯家族,事情可就大了。无论南宫、慕容哪一家迁怒季莫寒,她身后的贼王老猫又岂是好惹的,说不定就会引起一场三方势力的混战。
南宫诗泉看了一眼身边如稚嫩花蕊般楚楚动人的季莫寒,家族和佳人面前,南宫诗泉无法选择。他心里忽然有了一股恶念,杀了她,然后将这里所有人灭口,神不知鬼不晓,再也无人能从中作梗。这种可怕的念头马上又被打消,怎能做出这种卑劣之行,他不是这种人。
季莫寒也是心中难过,怎么本来还姐姐妹妹相互扶持月余的好姐姐就突然变了呢,难道人心就真的这么叵测?
慕容惜惜本来恶狠狠的目光忽然又变了,眯起一双灵秀美目,樱桃小口嘴角俏皮地翘了起来,「啧啧啧,还真是郎才女貌一对儿璧人,你以为我就那么瞧得起你南宫诗泉啊?你想娶本小姐,还要看看本小姐乐意不乐意呢?现在本小姐明确告诉你,不——乐——意!」
南宫诗泉被慕容惜惜一时一变的态度弄蒙了,更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惜惜收起笑容,正色道:「南宫诗泉,你我二人的婚事,是家里定下的,你我都明白,这事不好办,必须等你我回去,各自禀明家中,或许尚有转机。」
南宫诗泉心知慕容惜惜说得一点不差,也明白她背负被人退婚的羞辱是为了成全他和季莫寒,心中感动,大礼拜谢。
慕容惜惜素手一摆,道:「不必,我和寒儿妹子不打不成交,情投意合,已经结做姐妹,我这是看着寒儿的面子,而不是给你南宫诗泉面子。」
三个小儿女在这里交谈,所涉皆是儿女情长。可在外面几处房间中,已是人间炼狱。
江少枫听着隔壁几个房间中毫无间断的哀嚎惨叫心惊肉跳,他身旁端坐的老猫面如止水,仿佛耳中根本不闻。
眼前老猫手下带来的各种刑具已经组装完毕,这些古怪的刑具,别说见,就连听都没听说过。跪在屋外的一排人,是被人指认碧水山庄中的几个管事之人。
老猫并不急着审问,惨叫声和这些恐怖的刑具会摧毁他们的意志,到时只要稍动大刑,不怕他们不招。论起刑讯逼供,谁能比得过他猫爷。
「带人犯!」老猫要开始断案了,一切的程序,都按着官府审案的流程。
两名背上背着砍刀的赤膊大汉将一名管事的拖进了屋中。
屋中不只有老猫和江少枫两人,还有八名同样赤膊,却将头面蒙住只露口鼻的蒙面大汉,手中提着皮鞭大棍……
受审之人再一看那些血迹般般的稀奇刑具,早被吓得魂飞魄散。
老猫是老手,受审之人一开口就能分辨个七八分,他早就从于海东的供述中想到了,从这些人口中并不能得到太多有价值的口供。不过也有收获,这些人所供,碧水庄的好手们都曾不过是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武师,而且皆是独来独往,被一个神秘人武力施压后再以美色金钱收买,之后送到一处地方集训,再派往各处执行任务。所说比于海东略多,基本一致。
老猫问那神秘人和集训之地讯息,一无所获,就连训练他们的教官都是身份不明。
最后一个受审之人便是王术王大官人的妻子王朱氏,他被拖进刑房之中已经是面如白纸,体弱筛糠。老猫收起一脸凶残,和颜悦色道:「王夫人,你不要怕,只要你合作,我们不会伤你。我问你什么,你答就是了,来呀,看座。」
王朱氏还真配合,把所知一切全都讲了,原来这王术还真不是武林中人。王朱氏本名朱珠霞,也是当地一个乡绅的女儿,十几岁就嫁到王家。王朱两家本是熟识,从来也没听过王家有什么江湖背景,只知道是个本分商人。
王朱氏嫁给王术后也没听王术做过什么为非作歹之事。王术的变化是在四五年前,那时王朱氏和王术已经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王术年纪渐长,做那事儿时渐渐力不从心,到后来干脆不举,寻医问药也是徒劳。忽然有一天,来了个云游道人,调理好了王术多年隐疾,每到夜晚龙精虎猛。
可那道人一走,老毛病就又犯了,直到老道再次出现,给了王术药,才有重振雄风。从此王术待老道如上宾,对他言听计从。
隔不久王术开始扩建家中一个别院,就是这碧水庄,以前的家人一律换掉,来了一批全新面孔,碧水庄从此连她这个正妻都不能进入。王朱氏也找王术闹过,可王术却凶性大发,将她打了一顿,还威胁再多管闲事就杀了她,从此王朱氏就不在多问了。
那之后王术干脆搬到了碧水庄,少回家中。
至于王朱氏此番来碧水庄的目的,王朱氏欲言又止一番后,还是说出了实情,那日王术回到家中,说有个朋友要招待,叫王朱氏出面,王朱氏问王术如何要她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王术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我那朋友最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干人家老婆。」
王朱氏自然不肯,王术又是开导,又是以命相胁这才说动王朱氏,白日间陪了那人一天。至于那人样貌,王朱氏说那人和她相处,脸上容貌甚是古怪,僵硬硬的全无表情。猫爷等人杀到时,和王术一同钻进了床下。
王朱氏所知便是这些。
得知王术还有宅院后,猫爷已经叫人去搜。
期间猫爷曾派去勘察地道的人回来了,地道直通五里外一处荒凉所在,沿着踪迹追踪,到了一条大河失了踪迹。询问碧水庄中女子的人也来回话,说所有到这里的访客来时都带有面具,不曾见过真面目。
猫爷命人去请南宫诗泉一同商议。
南宫诗泉和季莫寒、慕容惜惜离着并不远,他们早就来过这边,可听到那声声惨嚎都不敢过来。南宫诗泉也只好陪着她们,怕二人因囚禁时日太久,心中郁结成病,不住开导。慕容惜惜性格宛若男子,既然得救,不再多想,反倒是和南宫诗泉一起给季莫寒解忧,叫南宫诗泉另眼相看。
这时大事要紧,南宫诗泉只好放下儿女情长,来议正事。离开季莫寒前,慕容惜惜道:「寒儿妹妹交给我,你放心去吧。」
与会者入庄救人的五人中少了一个马行空,多了一个猫爷的亲信梁停,这人比猫爷小上几岁,当年乃是猫爷在做捕头时的亲信,多年来对猫爷衷心不二,行事老辣干练。
将口供转述一遍后,又将江天鹤可能与魔教勾结的信息告知尚不知情的沙伯及梁停,众人皆以为此处窝点背后定有一个庞大势力经营,而那个势力便是魔教。
汇结各个消息后,仍是疑点重重。
一、绑架慕容二小姐目的何在?
二、为何看押在此处一个防守不慎严密的所在?
三、魔教为何如此忌惮猫爷势力?在掳走季莫寒后不敢下手?
四、到此处淫乐的都是何人?
五、类似碧水庄的窝点到底还有几处?
六、魔教为何将魔爪伸向平民百姓,要控制一个平常商人?
有这六大疑问,众人纷纷发言,有几条是无论如何想不清的,也就不做多言。最让众人担心的,其实是这最后一点,若是平民百姓中有魔教势力,防不胜防!
但这第一点,在座要么是老谋深算,要么是智计过人,说了两句就已想通。
最初提醒众人的是江少枫,他道:「诗泉兄,你忘了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是最反对江天鹤做武林盟主的。」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两大世家联姻,又都反对江天鹤,那这婚事自然要让他不成。南宫诗泉不好对付,那慕容二小姐就容易多了。
魔教也是失算,此举搬了石头反倒砸了自己的脚,他们若不去绑架慕容惜惜,南宫诗泉定然要有毁亲之举,两家势必反目,这一来弄巧成拙,反而促成了两大世家结盟。
梁停嘿嘿一笑,道:「猫爷、南宫公子,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也请慕容小姐过来听听,说不定慕容小姐也能有些想法呢。」
事情早晚是要通报慕容世家的,这么早就叫慕容惜惜知晓此事,梁停另有深意,此时二女刚刚脱困,心境必然不佳,若是这般时候就让她知道此事与江天鹤和魔教有关,心中会比冷静下来之后更加愤恨。等她回到家中,在慕容家主面前一哭一闹,不怕慕容世家不全力对抗江天鹤。
于是便将慕容惜惜和季莫寒一并请了过来,老猫看着亲闺女,怎么看怎么爱。再看美若仙子的慕容惜惜,便是满心的烦恶。那个可是和他亲闺女争男人的女人。他对南宫诗泉并无好恶,只不过既然是女儿看上的,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帮她抢过来。
老猫心中如何想不提,脸上不动声色,道:「寒儿,慕容姑娘,有些事情我们几人合计了一下,觉得此时十分蹊跷。」
于是将诸般结论和疑点一一复述,担当者女儿的面,他没好意思把此处淫乱的内情说出来,含糊带过。
慕容惜惜理了理思路回忆起当日被擒的情景来:「那日我去进香,被寒儿妹妹拦住,她也不说话,就来打我,我又不喜欢带着随从,身边就两个丫鬟。就和她动手了。寒儿妹子剑法很好,我打不过她,就被她制住了。她犹豫半天,也没动手伤我,反而哭着求我,让我不要嫁给南宫诗泉。我就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已经和南宫诗泉定了终身。」
「然后我就说我都没想过要嫁南宫诗泉,也没见过他,只是家中定下的。我看寒儿妹妹哭的伤心,也没办法。只好叫她稍后随我一起回家和我爹爹说清楚,干脆退了这婚。于是邀她一同上了马车,走了不远就遇到那群恶徒。动起手来杀了几个,可还是打不过被擒了。路上那群人对我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倒是对寒儿妹子没怎么样。到了这里之后,有人带寒儿妹子单独去问话,回来后就把我们关在这里了。」
猫爷问季莫寒道:「他们问你什么了?」
季莫寒道:「我也奇怪,回来之后,我还和惜惜姐姐说呢,他们反复问我武功来历,我没告诉他们。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后来,我要见惜惜姐姐,他们就把我们一起关了起来。」
「武功来历?」江少枫猛然想起辛玲所言,孤寒峰武功和魔教同源,难道是季莫寒所显武功和他们相近,引起主意才放过了她们?
江少枫猜得没错,这伙人果然和魔教有关,认出了季莫寒武功。
南宫诗泉和猫爷同时问道:「怎么,有何古怪?」
江少枫道:「我曾听说孤寒峰武功有些是出自魔教的,我想会不是他们把寒儿当作自己人了?」
季莫寒其实并不知道孤寒峰太多隐情,江少枫当日没问她是对的,她对孤寒峰所知远不如辛玲。不过江少枫这番话又让南宫诗泉头疼起来,季莫寒有个黑道老爹已经够了,再来个魔教的娘亲,南宫世家怎肯答应这门亲事。他第一个反映就是无论如何要让众人保守秘密,不可外传,可是还有个慕容惜惜,她会帮忙吗?
慕容惜惜道:「寒儿,你怎么会魔教武功?」
季莫寒不吐露武功来历是因季轩娇曾叮嘱过她不要泄露孤寒峰的秘密,是以季莫寒便对碧水庄的恶徒隐瞒了实情。
不想几日后,贼王老猫发威,大发江湖令,要营救季莫寒,让这群人以为贼王老猫是魔教隐藏在中原的另一股势力,一时竟然没敢动手。
季莫寒道:「我的武功都是我娘教的,我真不知道什么魔教不魔教的。」
慕容惜惜和季莫寒相处多日,对她的天真纯良也是了解的,毫不怀疑她的话。慕容惜惜道:「猫爷,南宫公子,这番还真要多谢寒儿姑娘,若无她在,我定然难以再有今日。」
碧水庄恶徒劫持二女时,只见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并不知之前还打斗过一场,还以为二人乃是闺中密友。等带回来之后,慕容惜惜这样的绝世美女,自然轮不到他们去开苞。为慕容惜惜开苞之人耽搁了几日未能赶到,便有猫爷救女一事。
季莫寒因为受孤寒峰教化影响,最看不得男人欺负女人,纵是被擒也出言威胁,说若是伤害慕容惜惜,就要叫他们后悔。这番苍白的威胁,误打误撞下居然连慕容惜惜也保了下来。
这缘由不要说慕容惜惜不知道,就连江少枫等人也难以琢磨明白,但无论如何两女都平安无事,已是万幸。
慕容二小姐和季莫寒失踪一事终是告一段落,贼王老猫就要带着季莫寒返回关西,慕容惜惜由南宫家的人护送回府。
碧水庄的后事交由老猫手下处理,老猫是黑道中人,平了碧水庄自然不肯放过当中财货。至于人嘛,老猫只说了一句话:「把女的都放了。」
言外之意,男人一个不留。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就是假装被擒的于海东。事后老猫兑现了承诺,五十万两黄金尽数交于于海东,并安排他远渡南洋。赏金中中自然也有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送来的二十万两黄金,猫爷从不肯同这群白道中人客气,该拿的一文不少。可饶是如此,三十万两黄金的巨资也让贼王老猫元气大伤。这是后话。
慕容二小姐返家之后七日,慕容山庄戒备森严,三名老者和三名青年,在慕容山庄中最隐秘的密室中秘密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