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们这一行人的所有物资已经清点完毕了。除了蔡勇外,其他人都坐着喘了口气。见到蔡勇没有任何疲惫的样子,我随即招呼大伙再次起身,前往蔡勇提到的那个岔路口,选择接下来的前进路线。毕竟,虽然此刻我们占据了有利地形,即便对方追赶到此我也有和对方对抗的把握,但真的交火后,必然有人死伤。而我们的目的是逃跑,所以本着能不火拼就不火拼的原则,尽快行动,拉开和对方的距离避免接触才是王道。
来到了溶洞的后半部分,在蔡勇和杰克弗雷德的灯光照射下,我们见到了蔡勇所说的两条山洞岔路。一条洞口颇为开阔,延伸下去的洞穴直径足四、五米宽,显得极为宽敞,同时洞穴边缘能见到浅浅的小溪流淌。而另一个入口则要窄小的多,仅容一人单独行进。
我站在两边洞口感受了一下,宽阔的洞口隐约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而窄洞这边则没有这种感觉。思考了片刻之后,我有些拿不定主意。随即询问起了其他人的看法。
“当然是走这边宽的了!”杰克弗雷德首先表态,“我有幽闭恐惧症,走这个小洞我一定会半路发病倒地身亡的……”
听到他这样说,蔡勇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表明了自己同意德国佬的态度。旅行团三人组本来就是跟着跑路的,也没主见,见到德国佬和蔡勇表态,也都立刻表示了走大洞。周静宜随即也支持了德国佬的建议。
见到意见统一,我朝蔡勇点了点头,蔡勇随即带头走进了宽阔的洞穴当中,其他人随后跟入。我依旧留在最后,不过在进入大洞的时候,我想了一想,故意在大洞入口边缘的一处尖锐岩石边摩擦了两下,在岩石上留下了刮痕和一片外衣上的布料,随后方才跟了进去。
刚才在那边溶洞入口处警戒监视的时候,我一直在对那个叫程子龙的家伙进行着分析。毫无疑问,这个程子龙是个老行伍。从他的枪法、严密的思维以及行为做派这些,无一不说明了这点。而且我怀疑他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因为他说话的口音当中,带有一些云南南方边境地区的方言。而同云南西南边境地区接壤的缅甸、老挝以及更南方的金三角地区很多地方至今处于军阀割据、彼此征战的混乱状态。他极有可能在这些地方有过实际的作战经验。
叔父去世前,我曾接触过一位远道而来探望叔父的前辈。此人是叔父小学同学,文革期间跟随其他红卫兵一道偷渡出境,在东南亚地区输出“XX思想”搞“革命”。结果革命没搞成,迫于生计却干起了雇佣兵和捣腾玉石的买卖。而哪位前辈给我的感觉和如今的这个程子龙颇为相似了。
现在看来,程子龙那些人显然还在应付外面狼群的攻击,无暇进洞追击我们。
但不管是他们击退了狼群的攻击还是抵抗不住被迫退守山洞,他们进入山洞追击我们都是必然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该如何对付这个家伙,便成了我如今最为担心的事情。
从军事素养看,拥有实际战斗经验的他可以说完全在我之上。我本能的预感到,不管是射击还是近身肉搏,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此一来,我便只有动脑子想办法以应付可能和他发生的直接对抗。
一般打过仗的人行事都会比较谨慎,思考问题会比普通人思考的更为深远。
不过有的时候,过度的思维往往会陷入逆向判断的误区。之前在是否进洞的问题上,我成功的误导了他一次。而这次,我来了个故技重施。
之前我把车停在洞口,他判断我进了山洞。现在我又一次故意在我们进入的大洞外留下痕迹。他会如何判断?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确信,我留下的这个痕迹,必然会引起他的注意,影响他的直觉和判断……
在这条宽阔的洞穴中行进了数百米,走在最前方的蔡勇和德国佬忽然停下了脚步,我赶到前面一看,明白了两人停止前进的原因。因为前面洞穴地面上出现了可怕的东西……
两具人类的骷髅骨歪斜的靠躺在洞穴的石壁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我甚至看见了数条色彩斑斓拇指粗细的小蛇从骷髅头骨的眼眶当中钻进钻出。
杰克弗雷德此刻拿出了他的那件宝贝风水盘,看了看风水盘指针后,侧过脸,朝我和蔡勇点了点头。见到德国佬示意,蔡勇呼了一口气,迈步走到了骷髅的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了半块熏香似得的物品在骷髅身前晃了两晃,盘踞在骷髅体内的那几条小蛇便如同见到了天敌一般快速的从骷髅身上爬了出来,跟着一股脑的朝着洞穴的黑暗深处快速的游走了。我方才走到了蔡勇身旁同他一起查看起了这两具骷髅的情况。
“只剩骨头架子,应该死了很多年了。嗯,两个人的身材都很高啊……”蔡勇侧着头,边看边说。
“左边这个身高估计接近一米九吧,这衣服应该是藏族服装吧。”我从骷髅外残留的服装残片做出了判断。不过我很快注意到了这具骷髅瘫在地上的左手无名指骨节上套着一枚金属制的戒指,此外右手手骨下方压着一件物品,当蔡勇按照我的指示将灯光转移到这件物品上后,我迅速辨认出了这件东西……竟然是一把老式手枪。
伸手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死者的手骨,我将这把手枪取了出来,看了一眼后,我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奶奶的,是毛瑟1896!这可是世界名枪啊,过去我都只在照片上看过,这里居然能找到一把?”
“毛瑟1896?不就是民间俗称的快慢机么?”蔡勇看来对枪械也知道一些,连忙从我手中接过去,拿到眼前欣赏了起来。
就在我和蔡勇对这一发现有些兴奋的时候,杰克弗雷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蹲到了骷髅的旁边,从左边这具高大骷髅的左手上取下了死者无名指上的戒指,对着灯光看了一眼后开口说话了:“这死者是个德国人。”
“你说什么?”听到杰克弗雷德的话,我和蔡勇同时扭头朝他望了过去。
杰克弗雷德将那枚戒指举到了我们的面前。“这是枚结婚戒指。上面刻着死者的名字呢:休伊特·冯·阿克西里斯……是德文。”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德国人?德国人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杰克弗雷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这个人我听说过,我想我应该可以给你一个解释。”
我和蔡勇彼此对视了一眼后,将视线集中到了杰克弗雷德的脸上。杰克弗雷德拿着戒指站了起来,望了望眼前的白骨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这个人算是我们的前辈同行。同时也是个纳粹,经历挺复杂的。二战爆发前突然没了音讯,原来是死在了这个地方。说起来,他和我曾祖父还有过来往呢。弹夹打开,你们看看里面的是不是银子弹,要是,那就是他没错了。”
我当即按下了手枪上的退夹按键,结果里面似乎是锈蚀了,弹夹没有落下。
周静宜看见了,上前把求生刀递给了我。我最终按着退夹按键用刀把弹夹给撬了下来。扣出了里面残余的一颗子弹。子弹弹头呈暗灰色,观察了片刻后,我确定,这确实是一枚银质的子弹,只是因为受到了污染,银子的成色已经变质了。
见我向他点头后,杰克弗雷德将视线集中到了手中的戒指上。
“休伊特。冯。阿克西里斯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北欧地区小有名气的猎魔人。
直接接受罗马教廷的指派行动。不过这家伙和当时的德国皇室有些亲缘关系,所以一战爆发后,他放弃了猎魔人的身份,从军参加了一战。猎魔人个人本事再大,但在那种规模的世界性战争中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德国战败后,他从军队退役,后又干回了老本行。不过他和恩斯特。罗姆曾经是战友。所以战后两个人一直都有往来。罗姆参加了纳粹党,组织冲锋队。碍于战友的情面,他也接受了罗姆的邀请,加入了纳粹党,同时在冲锋队里挂了个名字。
不过据我了解,他对政治不是太感兴趣,所以他虽然也算纳粹党内的早期党员,但其实和纳粹组织核心的希特勒那些人交情很一般,也没过多参与过纳粹党的政治活动。慕尼黑的啤酒罐暴动他也没参加,所以说他是纳粹其实有些冤枉他了!纳粹党在德国发展、选举、夺取政权的时候,他在满世界逛游,执行罗马教廷委托给他的工作,赚钱养家。
他和我曾祖父认识也是在那个时候了。我曾祖父对他印象不错,在日记里提到他的时候,特别强调他对我们这些拥有犹太血统的德国人没有任何仇恨和敌视。算是我曾祖父的朋友了。“
“恩斯特·罗姆?我记得这个家伙后来不是被希特勒清洗了么?他没受到牵连?”我开口询问道。
“有没有受牵连我不是太清楚。不过除了罗姆之外,他和希姆莱貌似也认识。据说,希姆莱最初就是从他那里听说了沙姆巴拉洞穴的有关传说的。纳粹在二战中后期曾经派出探险队深入青藏高原试图寻找沙姆巴拉洞穴的事情现在也算不上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了。不过多数人都只知道海因里希。哈姆勒带领的那一支探险队的情况。而我却知道,除了哈姆勒这一支探险队外,早在二战爆发前,就有一支德国探险队深入到中国西南地区的腹地展开过寻找沙姆巴拉洞穴的尝试。而阿克西里斯就是这一支探险队的成员了。因为他来中国前,曾经和我曾祖父取得过联系,并说明了来中国的原因和目的,甚至还打算把我曾祖父也拉进去。不过那个时候纳粹党已经明显表露出了对犹太人的排斥和仇视。因为这个原因,我曾祖父拒绝了他的邀请。然后没多久,他和他所在的那支探险队就下落不明了。”
说到这里,杰克弗雷德耸了耸肩膀,伸手从我手上拿走了那把毛瑟1896,连同戒指一块装进了他自己携带的背包当中。
看着杰克弗雷德的行为,我反应了过来:“你干嘛?这枪是我发现的。你凭什么收起来了?”
现在原装的毛瑟1896式手枪已经非常罕见了。我虽然不是什么收藏家,但此刻有机会获得这么一把拥有极大收藏价值的古董名枪,我自然是不打算放过的。
“这枪不属于你!”杰克弗雷德在我面咧着嘴大喇喇的说道。
“怎么不属于我了?这个什么阿克西里斯已经死了。而这枪是我最先发现的,当然应该归我所有。”我瞪起了眼睛伸手去抓德国佬的背包。
德国佬把背包紧紧的抱在怀里,嘴里嚷嚷着:“严平,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
“那我问你,这枪本来是不是阿克西里斯的?”杰克弗雷德扬着下巴说道。
“是……”我愣了愣,不知道他能在我面前说出什么道道来。
“那他是不是德国人?”
“是……”
“他死亡了,他的遗物是不是该由他的亲属来继承?”
“你又不是他的亲属!”我也扬起了下巴。
“我只问你该不该?”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我本能的回答道。
“那就对了,这枪属于他的后代亲属。假如他的后代亲属都没有了,这枪就该由德国政府负责接收。建立了德国政府的是什么?是德国人民!”杰克弗雷德此刻狡猾的眨了眨眼睛,并接着说道:“因此这枪属于德国人民所有,而现在,谁能代表德国人民?”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表情,杰克弗雷德得意的笑了!
“我、是我!我是德国人,我就是德国人民!所以,这枪应该归我所有!”
我呆了半天,方才意识到我被眼前这个狡猾的德国佬给绕进去了,气急败坏的上前一把抓住了杰克弗雷德的衣领子。就在此时,周静宜在一旁指着我和德国佬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你们两个活宝!我、我要笑死了……”
笑声似乎具有某种传染性质,周静宜开始笑后,蔡勇也跟着一边摇头,一边嗤笑起来。而旁边的旅行团三人组,本来看见了两具骷髅,害怕的缩在了一边不敢靠近,但此刻也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而且因为开心的原因,他们之前对两具骷髅的恐惧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我显得格外的尴尬,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德国佬的衣领子。不过就在我松开德国佬衣领子的同时。之前我们逗留过的巨大溶洞那边忽然出来了似乎是某种野兽的凄厉鸣叫。
听到这声响,现场的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发笑。一个个面面相觑,彼此间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好像是刚才的溶洞哪边?”德国佬脸上的肌肉一颤一颤的抽缩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你没听错。是从那边传来的……”
德国佬和我对视了片刻,突然转身,提着手中的矿灯朝着延伸下去的溶洞深处夺路狂奔而去。旅行团三人组也顾不上对这两具骷髅的恐惧了,连蹦带跳的从骷髅旁边蹿了过去,紧随其后。周静宜从我手中拿走了求生刀后也一溜烟跟着跑了下去。
见到蔡勇也大步跟进后,我方才反应了过来。一边叫骂,一边追了上去。
“你们这帮没义气的家伙……”
我们这一跑一口气跑出了上千米的距离。沿途一路下来,不断的能够看到倒毙在通道两侧的死人遗骸,我抽空计算了一下,竟然陆陆续续见到了十来具之多,不过身后那种诡异的凄厉声响不时传来。我们这一行人没人敢于停下脚步去检查那些死人的情况。
跑着跑着,我发现这条洞窟的空间越来越宽阔,空气也变的清新了起来。我注意到远处出现了明亮的光点,越接近,光点越大越亮,终于,当我一脚跨出岩石洞穴的瞬间,明亮的自然光线照射到了我的脸上。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原始丛林……
“赞美主!是你指引我逃出了这个幽暗阴森的该死洞穴。”杰克弗雷德一从洞子里钻出来,便大喊大叫的嚷嚷了起来。
蔡勇则远没有他那么激动。出了洞窟后,依旧停留在洞口聆听一阵山洞内的声音后,方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对着惊魂未定的一行人肯定的说道:“没有听到声音了。那怪物应该没有追过来。”
如此一来,我们这些家伙方才能够放心的靠在了洞口侧面的石壁坐下来休息。
我接过周静宜递过来的塑料瓶装矿泉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了小半瓶后,抬头望了望石壁和丛林间空地上方照射下来的光线,确认经过一晚上的逃跑,此刻终于熬到了天亮。接着又看了看眼前的丛林,初步判断,我们应该穿过了背后这座丘陵的山腹进入到了群山之中的某两座山脊之间的丛林地带。
侧身见到疲惫不堪且累的气喘吁吁的陈莹和齐英两个女人,我意识现在需要让大家休整一下了。很显然,这两个女人已经到了极限,若不能补充体力并恢复精神,她们肯定是无法坚持下去的。想到这里,我起身和杰克弗雷德还有蔡勇两人商量了一下,他们两人也都同意了我的想法。随后我们做出了就在洞口这里休息两个小时时间的决定。并轮流监视洞口,防止那些武装分子的突然出现。
坐在洞口斜侧面的岩石上,我拿着周静宜求生刀上的小型指南针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我们具体移动了多远的距离。但很显然,我们依旧处于那个强磁场影响范围的区域当中,指南针在这里,依旧旋转不停。不过侧过头望了望不远处和两个女人躺在一起睡觉的周静宜后,我的心却显得格外的安定。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我对于周静宜的关心早已经超过了对自身安危的注意。只要她安然无恙,我就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即便是处于现在这种根本未知的场合、场所也是一样。
“或者是因为我已经确认自己爱上她了吧?都说女人才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我自嘲的笑了笑,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对洞口警戒的工作中来。
四十分钟后,蔡勇过来替换我,我终于可以找个平坦一点的位置补充一下睡眠了。
一个多小时的睡眠虽然远远不够,不过总算可以让大脑得到一定程度的休息。
周静宜喊我起来吃东西的时候,我注意到众人的精神都恢复了一些。随即一边吃着压缩饼干,一边同众人商量起了从这里逃离的具体方法。
“我们应该是在一片很大的山坳里头。想离开,出去找到大路。恐怕需要翻过身后面的这座山壁。不过现在这周围的山壁明显非常陡峭,想要攀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顺着山壁行进,看能不能找到一处坡度较缓的地方再考虑爬山了。”
“顺着山壁走没准要绕路,我刚才试着爬到了上面七、八米的位置观察。我发现从我们这里两侧延伸出去的山壁很长,而且都是几乎垂直的。不过从山壁走势来看,似乎是圆形的,两边的弧线朝前方延伸……”蔡勇一边说,一边拿了个石块,在地上画出了他观察到的地形状况。
从蔡勇绘制的图形来看,我们似乎处于一个弧形山坳的顶部,两侧视线可及的石壁都是垂直的绝壁,没有任何攀登的可能,如果说有坡度较缓的区域,那也只能在弧形对面区域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走直线,直接从丛林中间穿过去?”我开口问道。
“嗯,这样能少走一段路程。我们的饮水、食品这些不多,耽误不起时间。”蔡勇说明了自己的理由。
“不过丛林里面植被茂盛,很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危险。比如毒虫、毒蛇之类的。”董杰抱着蔡勇分配给他的八一式半自动步枪开口质疑。此刻,他和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想着他作为男人,多少也能出点力,承担自卫的工作,蔡勇便将多出来的那把步枪交给了他来使用。
“毒虫、毒蛇之类的不用担心。我会拿着驱邪香开路,一般的昆虫和毒蛇这些东西是不敢靠近的。”蔡勇说着,拿出了他之前用于驱赶毒蛇的那块香料,向我们展示了一下。
蔡勇的这块驱邪香的效果我刚才已经看见了,所以我倒不认为他的说法有错。
不过看了看因为枝叶茂密而光线黯淡的丛林深处,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支持了董杰的说法。
“关键是,丛林里面除了毒蛇、毒虫之外,还有什么?也许会存在某些更危险的东西也说不定了。相比之下,顺着石壁走的话,我们视线开阔,虽然确实可能绕了些路,但却可以对各种可能的危险坐到及时预防。补给不足,我们可以走快一些。毕竟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我支持严平的说法,我是坚决不要进到幽暗阴森的丛林里面了。这该死的山洞已经让我够难受了。我更愿意沐浴在光明之中!”杰克弗雷德态度坚决。
蔡勇见到我们三人都坚持沿着石壁前进,也就点头同意了我们的决定。吃完干粮补充了体力之后,整理了行装,我们沿着右边石壁的方向,开始了前进。
考虑到饮水和食品有限,我们走的非常快,十多分钟便走了一公里多的路程。
丛林的边缘的一座奇特石柱雕像出现在了我们视线的侧前方。
雕像下方是一块垂直竖立的长条形石柱,大概有一米二、三的样子,顶端是一个人头鸟身展翅飞翔的诡异石刻雕塑,雕塑全身爬满了爬山虎之类的藤本植物。
看到雕像,一行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杰克弗雷德和我彼此对视了一眼后,谨慎的接近了雕像。我伸手拨开了缠绕在石柱上的植物茎叶,发现石柱上面刻满了各种图案和一个个的符号。
我忍不住弯下腰观察起了石柱上的石刻。看着看着,我皱起了眉头。因为眼前石柱上的雕刻图案和顶端的这尊人头鸟身雕像从雕刻技法方面看同藏族传统的雕刻和绘画技法完全不同,端端的就是汉家传统的风格。这让我有些难以理解。
虽然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准确位置,但很明显,我们应该是在藏族这一少数民族居住区域,之前见到的玛尼堆便很能说明问题。而现在这座山坳当中,既然会出现明显带有汉族文化特色的一尊石刻雕像,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而且这雕像出现在这里也让我感到莫名其妙。难道这山坳里面有人或者说曾经有人居住或者活动过?
石柱上的石刻内容也让人颇感费解,下方是一圈圈传统的波浪条纹,应该是象征着大水,中间部分则雕刻着一圈奔跑着的人形,最上方则刻了几只和顶端雕塑类似的人头鸟身兽。从人头鸟身兽的动作姿态来看,似乎是在空中像老鹰捕食一般的正在扑击位于中间位置的那些人形。
“看出什么门道没?这些图案什么意思啊?”周静宜等人此刻也都一块走了过来,围着雕像和我们一同观察起来。估计没看懂,齐英这个女人率先开口询问了起来。
“好像刻的是发了洪水,人们在奔逃。然后天上飞下来这些人头鹰,在捕捉人们。”董杰开口道。看来他对这些图案的理解和我基本是一致的。
“那边还有……”董杰说完,立刻便发现了距离这尊石刻雕塑十来米远的丛林当中,稀稀疏疏的还竖立了同这尊石刻雕塑类似的两尊雕塑。
我们随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跑到了距离最近的这第二尊雕塑前查看起了来。
这尊雕塑的顶部同样是也是一尊人头鸟身像,不过姿态有所变化。不再是展翅飞翔,而是昂首阔步凝视远方。清除了下方石柱上的附着植物后,我们看到了这尊雕塑石柱上的雕刻。
齐英和陈莹两个女人看清了石柱雕刻的内容后,随即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也难怪她们会如此,因为这尊石柱上雕刻的画面确实比较可怕了。
底部依旧是象征大水的波浪条纹,但中间那些奔跑的人形大多却都已经被刻画的支离破碎了。天上的人头鸟身怪物依旧在飞,但有的爪子上抓着人的头颅,有的抓着手臂一样的残肢,最可怕的是,有一个人头鸟身的人头明显正在啃食一个人形的身体。
“看来捕猎成功,这些鸟人妖怪正在吃人!”杰克弗雷德收起了他一贯的那种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表情。说话的同时,神情变的专注而坚毅了起来。
“应该是这个意思了。不过这种怪物,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或许是只存在于古代、已经灭绝了的某种妖魔吧。”蔡勇摸了摸下巴,开口推断着。
“已经灭绝了?”我侧过脸有些意外的看着蔡勇。
“嗯,从古至今,各种各样新型妖魔层出不穷,不过相应的,也有很多存在过的妖魔消失在了历史当中。希腊神话里面倒是一直都有鹰身人面女妖的传说,印度教神话里的迦楼罗鸟和这雕塑上的东西有些类似,不过不是怪物,那是守护神鸟,象征正义!而我们中国传说里人头鸟身的东西也有,叫禺号、还有一个叫禺京,不过形象上和这雕像有差异,而且禺号是东海海神、禺京似乎是北海海神,是神祗。没听说过要吃人的。”蔡勇肯定的给予了我他的答复。
不过蔡勇话音刚落,我们便听到空中传来了破风呼啸的声音。众人同时抬头朝天上望了过去。接着,透过头顶树木枝叶的缝隙当中,我们看见了一只体型硕大的类鸟型生物从我们顶部数十米的空中滑翔而过……但是,它的脑袋,怎么看,都是一个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