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一夜西风,地上便满是金黄色的落叶。沈芸的预测准极了,杰克接到调令,要他转去加拿大的马尼托巴省。

  大家都很惋惜和惆怅,杰克反到安慰大家,说上面这样做也是为他考虑,让他和老婆爱玛靠得近一些。他默默地收拾行装交接工作。

  圣诞节前的机票早就没有了,徐倩帮他弄了张十二月二十五号的票。有人说雅琴要扶正了,也有人说总部会另派人来,对于这些传言,雅琴都是付之一笑。

  北京的冬天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就是腊月了。

  一个星期天的晚上,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妞妞玩了一天,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早早地睡了。雅琴洗过澡,换上白色的睡裙,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这时,门铃急促地响起来。

  雅琴从猫眼望出去,是杰克。

  “杰克,这么晚了,有急事吗?”

  “有,很急!”

  雅琴怕吵醒孩子,也怕吵着邻居,她披上一件衬衫,打开了大门。

  此时此刻,地球的另一端,佛吉尼亚州的黑堡城,正是阳光明媚的初冬。学校边上的一家广东餐馆里,一群中国人正聚在一起吃早茶。这些人大多是中年人,也有几个年轻的,都是博士生或博士后,高科技人才。

  坐在首座的是文若,也就是雅琴的丈夫。今天是他请客,因为三喜临门:一,顺利毕业了;二,移民纸下来了;三,找到工作了,是教授推荐的,加拿大卡尔加利一家石油公司,做输油管线探伤。

  文若的情绪很高,不住地左右招呼着:“来,来,来,吃菜,吃菜,今儿个豆腐炖肉,管够!”

  “老文,够意思,你丫真顺,吃喝不愁了!老哥我,没出息,两期博士后了,还他妈找不到工作,没绿卡,老婆探亲,三次拒签,这叫他妈什么事儿!”一个秃顶的老家伙忿忿不平地说。

  “唉,别这么丧气,熬吧,熬出头,什么都有了。”文若安慰着老博士后,“老婆嘛,早晚得过来,人权嘛!就怕到时候老兄你发达了,当陈世美,娶洋妞儿!”

  “老文,你真会说话!老哥我六四就出国了,眼瞅着咱国女,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上了洋人的床。”老博士后摇摇头,啃了口凤爪,叹口气,说,“国人娶洋妞儿的,还真少见!”

  “操,咱国人少了哪样东西?不就是穷吗?等老子发达了,也要开洋荤。”一个不秃顶的小家伙忿忿地说,“洋妞儿怎么啦?我拿钱砸死丫挺的!”

  “雅琴,我有一个坏消息,总部决定再派一个经理来。”杰克接过雅琴递上来的一杯水,“那个家伙我熟,也是我们学校工商行政管理硕士班出来的。有些话公司里不好讲,所以我到家里来给你透个底,那家伙人品很有问题!雅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心里在说,还有比杰克人品更坏的吗?告诉你,有,而且还是你们自己人!”

  杰克一五一十地讲起来,雅琴听着,只觉得寒气逼人。她拉紧衣服,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那家伙名叫王彼得,原名王跃进,当过知青,七八级老三届,学生时就入了党。八五年公派美国进修,赖到六四之后拿了血卡,就是特批的那拨儿绿卡。他老婆到美国不久就跑了,于是他托人在国内征婚,号称有房有车,搞了个上海小姐。人家到了美国,一看,房是租来的,车是自行车,又跑了。中国人都瞧不起他,叫他搬运工。王彼得发愤了。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他贷款读了个二流工商行政管理硕士,又考了一堆六西格码黑带什么的,四十多岁竟然时来运转,混进了大公司,还是管理层。

  “雅琴,这个人你得特别小心。他喜欢耍花招,会察言观色,擅长溜须拍马,而且报复心特别强。当然,他的实际工作能力比不上你,我觉得你还有机会。”杰克终于讲完了。

  雅琴靠在椅背上,浑身直冒冷汗,呆了好半天才慢慢地回过神:“杰克,谢谢你!我没想和别人争什么。我丈夫办加拿大的移民,进展还算顺利。不过,我还是谢谢你。天这么晚,你也辛苦了,请回吧!”

  杰克起身放下茶杯,欲言又止。

  雅琴问到:“杰克,还有事吗?”

  扑通一声,杰克跪下了,抱住雅琴的双脚:“雅琴,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心里放不下啊!”

  雅琴吃了一惊:“杰克,过去的事我都忘了。天不早了,回去吧!以后好好和爱玛过日子。”

  杰克不放手,捧着雅琴的赤足吻起来。雅琴生气了,一脚把他踢开:“滚!我要喊人了!”

  “别,雅琴,别,”杰克跪着爬过来,又紧抱住女人的脚,“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补偿!”

  雅琴再去踢他,踢不动了,她愤怒地喝斥道:“补偿?怎么补偿?告诉你,我现在很缺钱!你有几个钱?”

  “我没有钱,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我可以给你服务!主人,让我给你服务吧!”

  雅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杰克已经捧着她的脚,一个一个舔起脚趾来,先是左脚,然后是右脚。看着曾经的老板跪在自己的脚下,雅琴心里很是受用:“这蠢货倒还有点儿良心。”

  就这样,杰克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由下至上,由表及里,舔弄着修长的小腿和大腿,然后,叼住蕾丝边内裤,轻轻地试图拉到膝下。

  雅琴哼了一声,不怒自威,杰克赶紧停下来,退回到女人的脚趾,吧匝,吧匝,继续吸吮起来。

  雅琴冷眼看着男人卖力地表演。

  “妈妈!妈妈!”是妞妞!

  雅琴踢开男人,一跃而起,冲出客厅。

  谢天谢地,雅琴在过道里截住了睡眼惺忪的女儿。

  “妞妞,怎么啦?”

  “妈妈,外面风太大,把我吵醒了,妈妈,你陪妞妞睡,好不好?”

  “好,好,妞妞乖,妈妈陪一会儿。”

  佛吉尼亚州,黑堡,广东餐馆里,不秃顶的小家伙还在忿忿不平:“咱中国男人怎么啦?比洋人少哪样东西?不就是嫌咱穷?嫌咱矮吗?唐人街那帮老广东老福建,确实上不了台面,可咱不一样,咱是高科技,博士博士后!”

  “得了吧,高科技?高科技就上台面了?那是咱自认为的。”老博士后还是摇摇头,又啃了口凤爪,再叹口气,接着说,“咱中国人过去那是体力劳工,就是唐人街那帮,现在算是脑力劳工,包括你我,还有老文。洋人看咱们,其实跟农民工没两样儿!你看看学校里,公司里,白人呵斥咱也就算了,连老印也折腾咱,咱敢放一个屁么?就咱这操性,洋妞儿傻啊,上赶着傍咱?”

  不秃顶的小家伙无话可说了。

  “吃菜,吃菜,别凉了!”文若一面打着圆场,一面给秃顶老博士后使了个眼色。

  老博士后也自觉无趣,猛吃几口,抬起头,对着文若,讨好似地换了个话题:“老文,听说你好福气,弟媳妇儿漂亮,是你们工大当年的校花?”

  “是,是,我见过老文宿舍里的照片,我嫂子那叫一个漂亮!那叫一个气质!”不秃顶的小家伙来了精神,不等文若答话,就抢过了话题,“老文,我说你这么好的艳福,出什么国呀,把嫂子一人儿搁国内你就放心?”

  “放心,有什么不放心?”文若也来了精神,放下筷子,说,“当年我那研究生导师,女的,老太太见的世面多,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让我先把孩子生了,再出来。你们想啊,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屁孩儿,能整出什么事儿?”

  “高,实在是高!”

  “操,这才叫是导师!”

  妞妞终于睡熟了。

  雅琴回到客厅,却不见了杰克的人影,找了一圈,原来在卧房里,毛绒绒地光着身子,只剩一条短裤,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影集。

  “杰克,你怎么还不走?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穿上衣服,快走!”雅琴把脸一沉,喝斥道。

  “主人,你刚才没说让我走啊!”杰克放下影集,站起来,毫无遮掩地脱掉短裤,扔在地上,说,“再说,咱们的事儿不是还没完吗?”杰克一面嘻皮笑脸,一面晃动着胯下那东西。

  雅琴厌恶地扭过脸,眼睛却盯着男人的裆部,没有移开。

  半年前,雅琴被这个男人侵犯过,但当时心慌意乱,悲愤交加,没有留意细节,现在看来,还半软着,就已经这么大,雅琴不由得暗自感叹:到底是吃肉喝牛奶长大的,确实不一样,还把毛剃得这么干净,看着倒也利索。

  杰克壮起胆子,一步步凑近过来,还张开了双臂,像是要拥抱女人。

  雅琴本能地伸手去挡,不料,男人一低头,把雅琴拦腰抱起,紧走几步,扔在了床上。

  床很软,雅琴一下子陷了进去,又弹起来,紧接着,男人的身体压上来了,还有嘴巴,也恬不知耻地靠过来。

  雅琴又气又急,还不敢太声张,怕吵醒孩子。她扭动着,推搡着,猛然腾出右手,一巴掌扇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杰克侧过身,一把握住女人的手腕,毫不迟疑地向自己的下身引去。

  雅琴当然不肯就范,死命挣扎,可哪里拗得过红脖子乡巴佬。雅琴的手被引导着,一点一点地,探进了男人的两腿之间,最后,被压在了软耷耷的阴嚢上。

  机会来了!雅琴知道,阴嚢是男人的软肋,只要用力一捏,轻则满地打滚,重则彻底废掉。雅琴停止挣扎,放松下来,显出有些羞涩的样子。

  不出所料,杰克也放松下来,放开了雅琴的手腕。

  雅琴顺势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一左一右,握住了杰克的两只睪丸,慢慢地揉搓着。

  杰克得意忘形起来。

  雅琴揉搓着,慢慢地,增强了一点力度,可就是下不了狠手。

  雅琴,你怎么了?千万别犹豫!只要再用一点力,你的污秽,你的耻辱,就全部洗刷了!然而,雅琴犹豫了。

  她想着,自己一加力,杰克肯定会是一声惨叫,然后呢,孩子醒了,邻居们也醒了,他们开始砸门,让不让他们进来?进来以后怎么解释?更重要的是,怎么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解释?再然后呢,杰克滚了,邻居们回去了,孩子又睡了,二十四小时之内,谣言传遍了整个社区,七十二小时之后,自己的公司,孩子的学校,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还是添油加醋的增强版。半年前的那件事,弄不好也会被捅出来。父母那里,肯定是瞒不住,公婆那里,也瞒不住,最后,文若那里,怎么办?只要自己脸皮厚,公司还可以呆下去,毕竟是外资企业,这种事情不稀罕,过不了几个月,别的什么事情出来,大家也就忘了。婚姻是保不住了,妞妞不能放弃,得跟着自己,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雅琴心里犹豫着,手上自然松懈下来。不知不觉间,紧握睪丸的双手,一只还搭在阴嚢上,轻轻摩挲着,另一只,不自觉地握住了男人的阳具,缓缓套动起来。

  这根阳具,对于雅琴不算陌生,她惊疎过,承受过,体验过,享用过,也比较过,硕大,粗长,坚挺,滚烫,耐久。

  和半年前不一样,雅琴不再是普通的妻子和母亲,她有了新的阅历,也有了新的体会。她懂得,忠诚,往往意味着自虐;而屈辱,也可以带来快感。毕竟,身上这个男人,是强壮的,他带来了屈辱,也带来了欢愉,还有,晋级加薪,也一一兑现。

  这些好处,都是实实在在的,至于丈夫和孩子,只要他们不知道,又有什么呢?妞妞的钢琴,已经可以弹简单的曲子,文若的移民,也大功告成。难道,这些不都是我的功劳?难道,我就不能偶尔放纵一次?

  一件女式衬衫,飘落在地上,然后,是真丝睡裙,和蕾丝边内裤。

  雅琴痛苦着,纠结着,也快乐着。双手,分开了,合上了,搂住了男人的臂膀;双腿,也分开了,也合上了,盘住了男人的腰身。

  女人的贞操真是奇妙,只有质变,没有量变。它好像处女膜,破了就是破了,没破就是没破。一次是失贞,一百次也是失贞,没什么区别。雅琴本来是良家妇女,结婚后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丈夫外出后独自支撑家庭,任劳任怨,生活虽然清苦倒也平静,然而,半年前那场变故打乱了一切。

  开始时,到了约好的通话时间,雅琴甚至不敢去接丈夫的电话。她反覆对自己讲:自己没有去勾引谁,自己完全是被逼迫的。心理上的创伤慢慢愈合了,可身体却起了微妙的变化。

  本来,四年都熬过来了,雅琴已经习惯了没有男人的生活,可是那一晚,精神的屈辱伴随着肉体的愉悦,唤醒了她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本能。雅琴不得不承认,在男女关系上,性,有时候是非常重要的。

  她开始失眠了,身体似乎变得格外敏感,也格外渴求。杰克当然是个混蛋,不过身体挺结实,特别是那东西,确实又粗又硬,技巧也不错,拿他当个工具,倒也未尝不可。

  “主人,我可以进来了吗?”

  “轻点儿,别把孩子吵醒。”

  夜,已经很深了。楼群里的窗户,一一暗了下来,最后,只剩下一扇,还透着些光亮。

  窗内,昏暗的灯火摇曳着。双人床上,一男一女,赤身裸体,正拥抱在一起做着爱。男人,四十出头,正值壮年,孔武有力;女人,年方三十,成熟妩媚,风韵乍现。

  如果他们是合法夫妻,那该是多么和谐的一幅画面:劳累了一天,孩子睡了,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也有了自己的空间,浓情蜜意,百般温存,既增进感情,又消除疲劳,可惜,他们不是夫妻,他们是老板和女下属。

  现代都市里,老板和女下属,在床上交流生活经验,探讨人生意义,顺便做些交易,也算不上什么罕见的事,最初是外企和私企,后来蔓延到国企,机关,学校,乃至整个社会。不过,这种事,一般发生在办公室,宾馆或老板家里,而眼下这一幕,竟然是在女下属的卧房里。虽然,女下属的丈夫不在现场,可是,她的女儿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安睡。

  孩子的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她一定是在睡梦中,飞越千山万水,见到了亲爱的爸爸。

  可怜的孩子,哪里知道,就在一墙之隔,爸爸妈妈的婚床上,一个外国叔叔,正代替爸爸,和妈妈玩着大人的游戏。

  假如小女孩此时醒来,悄悄推开妈妈的房门,她会看到,那个外国叔叔,脱得精光,压在妈妈的身上,而妈妈,也光着身子,抱紧叔叔,腰下,还垫着一个枕头。

  外国叔叔的两腿中间,伸出一根长长的,粗粗的肉棍棍,插在妈妈腿间的那个缝缝里。叔叔的棍棍,一下又一下,伸进去,退回来,又伸进去,又退回来,而妈妈,也随着叔叔,迎上去,收回来,又迎上去,又收回来。

  爸爸也有一根肉棍棍,也喜欢和妈妈玩游戏,不过,爸爸的棍棍没有这么长,也没有这么粗,而且,爸爸玩一会儿就不玩了,经常是爸爸玩够了,可妈妈还想再玩一会儿。

  这个外国叔叔不一样,他好像特别爱玩,妈妈想玩多久,他就能玩多久,弄得妈妈可开心啦。

  每次打电话,爸爸都嘱咐妞妞好好学习,其实,爸爸才该好好学习,向外国叔叔学习。

  嗯,看样子,妈妈挺喜欢这个叔叔的,要不然,她怎么老是在那儿哼哼,再深一点,再深一点,还使劲儿扳叔叔的屁屁,真是的,要是叔叔的棍棍再长一点就更好了。

  要是小女孩不困,再多看一会儿,她还会看到,玩着玩着,外国叔叔停了下来,妈妈睁开眼睛,挺失望的样子。

  叔叔拔出肉棍棍,俯在妈妈的耳边,说了点什么,好像是说,想换一种玩法。

  开始,妈妈不高兴,一个劲儿摇头,后来,叔叔又说了点什么,大概是,要是妈妈不想玩,就不玩了。

  妈妈听了就翻过身,趴在床上,撅起了屁屁,好像上次妞妞不乖,妈妈打屁屁。

  妈妈很乖,很听话,还把腿分得开开的,好让那个缝缝对准叔叔,连妞妞都看清楚了,缝缝中间,有一个洞洞,水淋淋的,还流着白乎乎黏渍渍的什么东西。

  外国叔叔喜欢妈妈,没有打妈妈的屁屁。叔叔扶着肉棍棍,一下子插进洞洞,伸进去,退回来,又伸进去,又退回来,妈妈也迎上去,收回来,又迎上去,又收回来。

  这回,叔叔和妈妈越玩越高兴,一下又一下的,没完没了。

  叔叔喘着粗气,妈妈嗯啊嗯啊的,也不怕把妞妞吵醒。

  叔叔一面弄着妈妈,还一面抬头在墙上找着什么。后来,叔叔的动作可大了,啵滋啵滋,噼啪噼啪,一个劲儿猛插妈妈的洞洞,快得连妞妞都数不过来了。再后来,叔叔还大喊大叫,妈妈也大喊大叫,肯定是妈妈痛了,可不是吗,连床都疼得吱嘎吱嘎叫个不停。

  黑堡,广东餐馆里,早茶已经到了尾声。

  秃顶老博士后对着不秃顶的小家伙,正在做总结性发言:“小兄弟,老哥劝你一句,毕业了赶紧海归,捞一票!洋妞儿就别做梦了,刚才说的钱呀社会地位呀,还是小事,关键是咱家伙事儿不行,人种不一样。我们系有一哥们儿,早先考大学,还是体育加分儿的,实在熬不住,花钱叫了只洋鸡,你们猜什么感觉?他自个儿说的,小虾米游西湖!你看咱中国人,天天念叨什么九浅一深,为什么呀?因为咱先天不足,所以要靠后天技巧弥补,对不对?”

  大家哄笑起来。老家伙自以为得意,转过头,又对着文若说:“老文啊,去了加拿大,别的不说,先把弟媳妇儿办过去,好好儿看着,别大意。我们系还有一哥们儿,媳妇儿找了个工,沃尔玛收银,不知怎的,被洋人小经理干了一炮,那个后悔,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那哥们儿心一软,认了,接着过日子,后来怎么着?不到半年,跟小洋经理跑了,为什么?尝过甜头,下边撑大了,再用国货就不得劲儿了!”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文若却怎么也笑不起来,隐隐约约地,他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头。

  快到午夜了。

  杰克和雅琴并排躺着,身上盖着被单。他们都很疲惫,已经躺了一会儿了。

  现实生活中,不道德的行为,往往只能满足肉体,不能满足精神,而且常常是肉体越满足,精神越空虚。现在,雅琴的肉体很满足,精神自然空虚起来。

  她陷入了自责和懊恼之中:上一次就不说了,是因为丈夫和孩子急需用钱,毕竟还升了职,这一次算什么?身边这个男人根本就过气了,什么好处也拿不出来,自己怎么还那么贱?

  雅琴从小就是公主,漂亮又高傲,别说婚前,就是结婚以后,身边还围着很多男生,死缠烂打,雅琴不得不一次次解释,自己已是罗敷有夫,只能相逢恨晚。至今想起来,雅琴还觉得蛮好笑的。

  有一次,公司里新来一个大学生,很阳光的,对雅琴又是一见钟情。那时雅琴已经有了女儿,她告诉小男生,自己不仅早就结婚,连女儿都快能走路了。阳光小男生怎么也不肯相信,雅琴只好拿出了妞妞的百日照。小男生从此不阳光了,变得沉默寡言,半年以后辞职走了。

  雅琴回想起来,一直觉得怪过意不去的。后来,丈夫出国了,雅琴看上去也成熟了许多,纯情小男生没有了,花心臭男人多了起来,有邻居,有客户,当然也少不了公司里的同事,特别是那些外籍管理人员。

  不过,雅琴还是能够对付他们,甚至还游刃有余,比如说,那一次在汽车上对付杰克。有时候,雅琴甚至感觉,这样似乎也蛮有趣的。

  雅琴不是那种特别封建的女人,她有自己的需求,也有自己的渴望。在丈夫离开的岁月里,夜深人静的时候,雅琴会情不自禁地幻想,有一个男子,走进她的生活,帮助她,爱护她,但是,不是鹏程那样的。那个男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成熟稳重,像自己早年留苏的父亲。他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而且是成功的,懂得艺术,喜爱绘画和音乐,对了,还有诗歌。

  有时候,雅琴甚至想到了出轨,没错,是出轨。

  那应该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夜晚,爱的小屋里,有摇曳的红烛,有轻柔的音乐,当然,还有一张温暖舒适的床。是啊,有爱,怎能没有床?

  那男子和雅琴,靠在床边,执手而坐,相视无语。该说的话,已经说过,该做的事,似乎还没有做。爱,就要勇敢,爱,岂能只说不做?

  郎情妾意,你侬我侬,那男子与雅琴,越靠越近。琴羞涩地闭上眼睛,微微抬起下颌,宛如少女一般。终于,两人的嘴唇,接触了,炽热,滚烫,迅速分开,片刻之后,再次贴在了一起。

  这一次,不再分离,张开,吸吮,搅动。雅琴的双手,勾住了男子的脖颈,而那男子的双手,则搂住了女人的腰肢。

  雅琴知道,接吻之后,应该是宽衣解带,相互抚摸,然后,就是做爱,难道不是吗?爱,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的,然而,每次幻想到这里,雅琴都会戛然而止,无法继续下去。为什么?因为雅琴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

  结婚前,雅琴恋爱过很多次,她和男朋友们接吻过,也爱抚过,但从来没有上过床,除了最后一任男友文若。雅琴不知道,和丈夫以外的男人上床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脱光衣服之后,男人和男人有什么区别。

  她本能地猜测,不同的男人,应该有所差别,但是,具体到器官有何不同,长,短,粗,细,软,硬?动作是否各异,快,慢,持久,短暂,激烈,舒缓?一概不知,直到半年前和老板发生了性关系。

  雅琴纵有千般想像,也不可能猜到,自己的第一次出轨,竟然会是那个样子!骄傲的公主,贤淑的妻子,端庄的母亲,屈从于老板的淫威,宽衣解带,趴在桌上,高撅屁股,任人抽插。

  那一次也就罢了,毕竟得到了好处,而这一次呢?过气的老板亮出生殖器,用最原始的方式,自己就被勾引了,而且又一次撅起屁股,用最不浪漫的姿势,被最下流的男人狠狠地干了。耻辱啊,雅琴越想越恼火,越想越气愤。

  杰克也在思想着,不过,和雅琴完全不一样,他可以说是心满意足,好像刚刚品尝了一道大餐。他本来没抱多大希望,试一试而已,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

  杰克不由得得意起来,虽然仕图不顺,可这此中国之行,收获真大,连着玩了六个高素质女人,够本儿了,可惜时间太短,要是再有几个月,连徐倩那个丫头片子也收了,对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明天得跟老约翰表表战绩,玩良家妇女,真是带劲儿。

  杰克愈发飘飘然:说什么这个女人无懈可击,真是一帮笨蛋!我杰克这次可是一没威逼,二没利诱,全凭个人魅力,上床,脱衣,抚摸,拥抱,接吻,然后做爱,就像正经夫妻一样,可怜她的丈夫,恐怕不会料到自己的妻子,刚刚被另一个男人狠狠地干过。

  想到这里,杰克情不自禁开了口:“雅琴,你们家墙上怎么没挂婚纱照?刚才看了你的影集,是结婚的时候照的吧?很好,你先生很有风度,你也很年轻,很漂亮,不过,你现在的样子,光着身子,更迷人。”

  雅琴没有答话,她还在懊悔中。

  杰克心里念着找老约翰吹牛的事,便坐起身,继续说:“雅琴,谢谢你,给了我弥补错误的机会。我想,我得走了,万一让孩子或邻居看见,对你不好,这毕竟是在中国。”杰克边说边掀开被单,准备下床穿衣。

  雅琴忽然醒悟过来,一下子也坐起身,直直地瞪着杰克:“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饶过你?躺下!把你那玩艺儿自己弄硬!”

  杰克一愣,一时间不知雅琴要做什么,又好像大致明白一些。他握住自己软耷耷的阳具,心不在焉,半心半意地套弄起来。

  外国人毕竟是吃肉长大的,那玩艺儿很快又有了起色。

  “停!把手拿开!”雅琴命令着,翻身骑到杰克身上,捏着肉棍,不由分说套坐下去。

  “啊!”杰克叫了出来。

  雅琴双手扶着床杠,撑住身体,用力地上下摆动,狠狠撞击着男人的下体,发出阵阵啪啪的声响。

  床,天摇地动起来。杰克的欲火也在窜升,没想到女人竟如此主动!他不甘示弱,伸手握住雪白的乳房,用力揉搓着。

  雅琴的血液都快爆炸了,她闭着眼,张着嘴,呼吸越来越急促,冲击的频率也越来越快!杰克挺动腰部,摇摆下体,凶猛地反撞着女人的胴体。

  啪!啪!啪!啪!

  噗!噗!噗!噗!

  激烈的搏击声,在夜空中格外清晰。吱嘎!吱嘎!大床随时可能散架。

  终于,男人不行了,渐渐败下阵来:“主人,饶了我吧!我会脱阳的!”

  女人却越战越勇:“蠢货!你不是喜欢玩女人吗?今天玩死你!”

  滴嗒,滴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

  噗哧,噗哧,男女一迎一送地交媾着。

  雅琴记不清高潮的次数,她只知道,快感,越来越强烈!身体,越要越想要!她套弄着,撞击着,无休无止,无穷无尽,直到最后,耗尽气力,滚落下来。

  “主人,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趴下,给我舔!”

  雅琴仰躺着,双腿分开,满脸陶醉。杰克跪伏在女人的胯间,深埋着头,卖力地动作着。

  “用点力!蠢货!再用点力!”

  星期一,杰克没有去公司,打电话说是病了,头昏耳鸣,行走不便,要休息一周。大家都说他是对公司不满,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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