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误落悬崖

  彩云飞果然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花蝴蝶当然认得,因为这个男人是拐走彩云飞的那位少年。

  少年灌醉了主人,然后把主人的心上人抢跑。

  既然已经抢跑,为何现在又自己返回?没有解释,但花蝴蝶心中明白,因为这个年青的来客其实是身不由己。

  年青来客叫为字云。为字云曾将花蝴蝶灌醉,但现在他好似醉了一般。

  「你终于又回来了?」花蝴蝶这话是向彩云飞讲的。

  「难道你不喜欢?」彩云飞道。

  「听说你要和我做桩交易。」

  「这要双方同意,大王以为如何?」

  「交易是要做的,问题是怎个做法?」

  「请你将慕容伟长放掉,而我却可留在此地。」

  「好!」花蝴蝶心花怒放,他千方百计想要达到的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你武功强我们许多,对不对?」

  「我没有一丝怀疑。」

  「如果你口上说放,而暗地里又将他抓住怎么办?」

  「你不相信我?」

  「我如果相信你,那就不正常了。」

  「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除非你、我和他一同离开虎头峰,待走过二十里时,让他一人离去。」

  「我们返回?」

  「也罢,就依你说的去办。」

  事情方欲决定,花蝴蝶又连叫不妥。

  「你若是在路上伏下帮手呢?」

  「不会。」

  「你和他光是逃跑呢?」

  「你武功比我们强好多。」

  「你怎样才可以让我相信你会真的返回?」

  「我说的话你不可信,你只须相信你自己便成。」

  男人都相信自己。花蝴蝶也不例外。彩云飞和慕容伟长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答应了。所以他和她把慕容伟长送到山下,送到二十里外。

  二十里外有一块大石,大石上坐着一位青年。

  青年原本是闭着眼睛的,但现在却突然睁开了。他看得是花蝴蝶。

  「你就是虎头寨大王?」青年问。

  「不错。」花蝴蝶答。

  「你可知罪?」

  「本大王何罪之有?」

  「你竟敢污辱我的妻子。」

  「你妻子是谁?」

  「普天之下,最美的女人。」

  「她叫什么?」

  「她的芳名是随便告人的吗?」

  「嘿嘿,你这人好不懂事。」

  「果然是你所为,我凌子峰再无怀疑了。」

  「我为的是什么,你疑的什么?」

  「我妻被你奸辱后羞愤自杀,三爷还道人言不足信,却原来果是你所为。」

  「有什么证据?」

  「敢和三爷顶撞的人哪里还有好人。顶撞三爷便是最好的证据。」

  「看来我们只有打一架了。」

  「想要不打也行。」

  「讲讲看。」

  「把彩云飞留下。」

  花蝴蝶一切都明白了,这个自称为三爷的人是彩云飞请来的帮手。

  「你果然请了帮手。」花蝴蝶向彩云飞道。

  「那倒不是。」彩云飞笑道。

  「他们非要和本大王为难?」

  「凑巧他也要本姑娘服侍。而本姑娘只服从强者,所以你俩须打上一架。」

  「若我俩分不出胜负呢?」

  「对不起,姑娘我只好离去。」

  「是否能胜过他,本大王心中无数,但我却能留下慕容伟长。」

  「你突然能留下慕容伟长,但他是否会让你如意还说不准。」

  「多说无益,」花蝴蝶心中已有了主意道:「彩云飞让给你,这个男的让给我如何?」

  彩云飞未曾料到花蝴蝶会来这一手,方欲出言反对。

  「好,就这样定了。」青年突然跃起,忽然便扣住了彩云飞的手腕。

  几乎同时,花蝴蝶已抓住了慕容伟长。

  慕容伟长当然不能供他淫乐,但抓住了慕容伟长,彩云飞便会就范。

  青年电射而去。

  慕容伟长被关在虎头峰上的一间秘室里。

  慕容伟长没有料再次失陷。他当然更没料到半夜时体内淫毒会又一次发作。

  他现在需要发泄。

  不能发泄,那便只有任等煎熬,最后筋脉俱损。

  更深夜静,慕容伟长心神不静,因为他听到墙壁有异常响声。

  他回过头来,果然一块大石正缓缓间倒移开。

  洞中透出了灯光,并且还有人声。

  「慕容相公,慕容相公。」

  他再也不作迟疑,弯腰进洞,循声前行。

  灯光照在地下。地下有一双小巧的脚。

  那是女人的脚,莲步细碎,落地无声。

  待灯光隐去是,他发现自己已置身在一个陈设华美的房间。

  房间烛光迷蒙。

  地中央有一张床。

  床上有一团洁白的物体。他走近了,便发现是一个赤裸裸的女人。

  女人在向他招手。

  他终于认出了,他是花蝴蝶的七姨太。

  「你……」

  「我等你好半天啦。」

  「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布云兴雨的地方。」

  「花……」

  「你第一件事该做的不是提问。」

  「这……这不是做梦吧!」

  「即使是做梦也是风流梦!」七姨太忽然便跃到了他的面前。嫩藕似的双臂忽然便围拢在他的颈部。

  软玉温香,吹气如兰,没有人能够抗拒这种诱惑。

  尤其对一个淫毒正在发作的男人。

  「七姨太……」

  「不,七妹……」

  他有力的双臂抱住了这只光滑温润的胴体。

  她一把樱红的双唇凑了上来。

  「叭……」

  四片嘴唇,两个舌尖。

  他的手在她的背部轻轻摸擦,慢慢地滑向丰满的臀部。

  臀部乃多肉之处,双手满满地抓住,松开,松开抓住。

  每抓一次,他的新便颤栗一次。

  「我……我好想你。」七姨太柔声道。

  他的回答是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慕容伟长一边用双手在这温润的肉体上轻轻抚摩,一边在这梦幻般的面容上亲吻,贪恋地亲吻。

  手的感觉是迷人的,口的感觉是醉心的,他只觉有一股冲动令本已涌动的情潮更加汹猛。

  便这样立在床前,从她的面部吻起,一路向下。

  吻她的娇嫩的胸部。

  吞吸她丰满的玉乳。

  「吧嗒……」

  「扑哧……」

  「好麻痒……」

  他的手终于摸过了她富有弹性的小腹,按上了她紧实的阴阜。

  轻轻地捏一把阴毛,慢慢地揉一揉阴阜,直令她「咯咯」娇笑,快美难言。

  她其实是良家女。

  她当然长得漂亮。

  她也曾想好好生活。

  但她的梦想一夜间被人摧毁了。

  她成了花蝴蝶的第七房姨太太。

  花蝴蝶若能好好待她,她当然也会嫁鸡随鸡。然而花蝴蝶还要采花,只在头几天,还和她万般温存,随后便让她独守空房。

  为什么男的能三妻四妾?为什么男的贪得无厌?为什么她要任青春流逝,空房寂寂?她不甘心,她盼望出现奇迹。

  奇迹终于出现。

  从在新房中第一眼看到慕容伟长起,她便把全身心送了给他。

  她爱他的潇洒。

  她爱他的飘逸。

  她更爱他的魁伟、壮健躯体。

  当花蝴蝶要杀他时,她竟然不顾自己性命,甘心代死。

  当他被花蝴蝶放走时,她失望之极,几难自持。

  然而他又回来了。

  难道这是天意?尤其是慕容伟长被关的房间,正好有条暗道。

  暗道是为了逃命而设置的。

  但暗道今天成了她和他的偷情道路。

  她的心已高度兴奋。

  盼望了多天,不,应该说多年的美事今天终于如愿。

  虽然触摸的是对方,但他的心血已沸腾,原本便留存体内的淫毒,现下一经激发,更令他性欲大涨,下体的肉棒已经挺起,直将衣裤顶起老高。

  她忽然间折身坐起,三两把解开他的衣服,于是另一个赤裸的肉体便呈现在屋内。

  她突然笑了,他也笑了。

  两人同时看看对方,又同时看看他的阴茎。

  阴茎好粗大。

  茎上筋脉暴起很高,便似有钱人木柱上雕下了龙蛇。

  尤其是龟头,红得发紫,发亮,肿得又圆又大,顶端还有一粒珍珠液。

  他简直成了三条腿。

  「哎哟,好可爱的小兄弟。」她目光中满是惊喜,意外。

  他用手拨动一下,自己也觉难为情。

  「你……你受得了?」

  「瞧你说的,咱这小洞别瞧不大,连你也放得下呢。」她「咯咯」娇笑。

  「你可不许败阵。」

  「败阵?他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真是天生神物。」

  「现在……」

  「别……别,让我先看个饱。」

  她俯下身,用一双玉手轻轻捧住他的阴茎,面上神色,爱怜横溢。

  一会儿是捧,一会儿是揉,一会儿又握,到后来,她竟把玉面贴了上去……

  他不由地闭上眼,无声地享受这刻骨铭心的欢乐。

  「妙呀,爱抚比性交还有味道呢。」

  「怎样?」

  「我……我受不了啦……」

  「坚持……再呆一会儿嘛。」

  她一只手团着他的玉茎,一只手在他小腹上,大腿根反覆抚弄。

  每一把触摸,都令他颤栗一次。

  每颤栗一次,情欲便高涨一分。

  他已无法自抑,猛然间一把抱住了她。

  她也知时刻已到,反手抱紧了他。

  两人搂抱着倒在床上。

  「噗叽……」

  龟头就着淫水破门而入。

  「唔哇……」

  「怎……」

  「好涨嘿……慢慢进……」

  他却已失去了自制,小腹一送。

  「啊呀!……」

  「好……妙……」

  「进……进多长?」

  「全进啦……」

  「我这小穴好满……好涨……」

  「我觉温热着呢。」

  「你……抱我太紧。」

  「我恨不得全进你肚中呢。」

  「你们男人呀,全都不怜香惜玉,人家这小洞……」

  「小洞深着呢,没顶到头儿。」

  「那你用力……」

  「好……顶花心啦……」

  「痛快吗?」

  「痛快死人呢……」

  「我比……比花……怎样?」

  「他花样儿多,你是真功夫……哇……舒服透顶。」

  「我要拔……」

  「不行,小洞洞正好受呢。」她用手紧紧抱住他。

  「那……」

  「抽、插、收、放……」

  「我明白。」

  他于是让小腹一升一降。肉棒便有节奏地从她体内时出时进。

  「啪啪……」

  「扑哧……」

  「吧唧……」

  「哇!好痛快……」

  「连骨头都痒呢……」

  「你……你呀……叼住乳头……」

  他下身不停地起落,复又用双唇吸住她的左乳。

  下身一阵阵快感涌上她的心头,而乳房的麻痒更令她无法自己。更何况还有他在身上的不停抚摩。

  「我……我要成仙啦……」

  「唔!」

  「飞……飞起来啦……」

  「快……再快……」

  他全力施为,让玉茎极快地进进出出。

  全身爱抚,快速摩擦,让七姨太的性快感终于所达到高潮。

  她蛇一般地扭动。

  她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快。

  她尖声大叫,快乐地呻吟。

  「我……我要来……」

  「来吧……」

  她长睫毛覆下,脸上布满红潮。

  突然,他的阴茎上传来一握一松的感觉,他知道她已到了高潮。

  与此同时,他觉出两腿生出两股快感,极快地集中到胯下。

  「我要……要射……」

  「射吧……」

  「哇……」

  「啊哟……」

  两人同时大叫。

  但叫声只响了一半便即一齐止住。

  因为屋中忽然变出二个人来,多出一个五姨太和六姨太。

  五姨太和六姨太便立在床前。

  五姨太两只手忽然摸向七姨太。

  六姨太的两只手则伸向慕容伟长。

  七姨太一颗悬着的心忽然便落在了实地。

  五姨太和六姨太的突然出现,任谁猜测也该是出手惩戒。

  七姨太常日里和五姨太明争暗斗。尤其日前为了个慕容伟长两人更是不共戴天,现下自己好事被五姨太撞破,她能不心虚!

  五姨太伸出的手扶上了她的肌肤。但她无法移动分毫。

  因为她此时正在云端上飞行,欲仙欲死,骨软筋酥。

  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尤其是现在,便是死也死得风流快活。

  可感觉立刻告诉她,五姨太是友非敌。

  因为五姨太的手是那样轻柔,那样和缓,令她在销魂的同时,又别是一番滋味。

  这种方式她们常用。

  花蝴蝶在与她们几个交合时,奇姿异态,与一人合,其余几人便在旁帮衬。

  所以她立刻便明白了。

  当着别的女子而与其她女子交合,在慕容伟长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往往不好意思,抬起小腹,将阴茎从七姨太的体内抽出。

  他想笑,但未笑出来。

  因为六姨太忽然便俯下身去,双手极快但又极轻地抓住了他的阴茎,在他一怔时候含在了自己的口中。

  阴茎依然博大。

  龟头依然红亮。

  只是半尺余长的阴茎上沾满了白浆。

  七姨太兀自半天动身不了,她还在品位,她还在飘飞……

  五姨太自然知道这高潮过后的余韵。

  「七妹好畅快?」五姨太在她的小腹上点了一点道。

  「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七姨太悠然神往道。

  「这般长大的肉棒毕竟不多。」

  「不仅长大,而且久战不疲呢。」

  「你一点不痛?」

  「真恨不得他再粗壮些呢。」

  「个中滋味……」

  「妙绝,让我当女王我也不干嘿。」

  「你说的不错,瞧六妹。」

  六姨太正在如醉如痴,她忽而把阴茎狠力塞入口中,让龟头顶住咽喉,忽而用双唇裹紧茎杆,用力吮吸。

  嘴唇的力度自然比阴唇的力度要强,包裹阴茎自然也紧。

  于是那一阵阵快感再次把他的情潮推向顶峰。

  六姨太比七姨太更加忘于风月。

  七姨太爱的是被人抚弄,六姨太则喜欢抚弄别人。

  七姨太抓住他的阴茎时爱不释手,但也只不过抓住而已。

  六姨太却是塞到口中。看模样,六姨太的樱口比七姨太的樱口还要娇小,可她吮起如此粗大的玉茎,竟然毫不费力。

  尤其是在用口吮的同时,她纤纤玉手便从他身后股下穿过,在的会阴穴上轻轻点按。每点一次,便有一股热流注入他的体内,便使他又增一分兴奋。

  而且,她还会在那两枚肉球上做出好多文章。

  「女人真妙,会玩儿的女人尤其妙。」他想。

  五姨太走了过来。

  她是走向六姨太。

  于是六姨太的衣衫便被一件件剥下。

  「哇!你好白净。」他觉得眼都花了。

  「比七妹怎样?」

  「各掠胜场,各有千秋。」

  六姨太肌肤没有起姨太娇嫩,但六姨太的肌肤更富弹性,更富活力。

  七姨太明显的娇小、玲珑,而六姨太却窈窕、修长。

  七姨太荏弱,六姨太丰满。

  「五妹……你……」她问。

  「我已深受雨露,不敢有私。」五姨太答。

  「瞧五姐,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七姨太口中说话,手下已及快速地解去了五姨太的衣衫。

  三具玉体,三颗闪光的奇珍。真想一下子抱住三女,同时进入三女体内。

  在五姨太乳房上抓一抓,在六姨太丰臀上拍一掌,在七姨太樱唇上亲一口,每触到一人便不由地赞叹一声。

  三女似三团火,烤得慕容伟长热血沸腾,几难自持。

  他一把搂住三人,一齐跳到床上。

  「谁先?」他问。

  「当然是六妹。」五姨太道。

  「有理,我们一人一个方式,你还未领教过六妹的厉害呢。」七姨太道。

  「好,我来……」慕容伟长突然住口,彷佛在聆听一种声音,一种美妙的令人无法抗拒的声音。

  「你怎么了?」六姨太问。

  「你不用担心,花贼已下了虎头峰。」五姨太道。

  「良辰难再,一刻千金哪!」七姨太也催促道。

  然慕容伟长却无发去珍爱这个机遇了。

  因为他听到了彩云飞的声音。

  彩云飞被凌子峰抓到一个山洞中。

  山洞是凌子峰的家。

  这个家已是他孤家寡人。

  现在好了,竟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彩云飞功力不如凌子峰,所以她必须服从他。

  「凌子峰,你不该恩将仇报。」彩云飞道。

  「花蝴蝶害死了我的妻子,我现在又抓来了他的心上人。这叫一报还一报,彼此扯平。」凌子峰道。

  「你是个懦夫,胆小鬼。」

  「就算是吧!」

  「你该为你妻子报仇,应该把花蝴蝶杀掉,可你却抓起了我。」

  「我做事是为我自己而做,想怎样便怎样从不喜欢别人指点。」

  「我干嘛要指点你,敢情是怕你后悔。」

  「后悔什么?」

  「没有任何男人能讨得我的便宜。」

  「我是例外。」

  「不,在我眼前没有例外,除非你立时放我离去。」

  「离去可以,但不是现在。」

  「你想怎样?」

  「我不想干什么。」

  「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突然笑了。

  他一怔,这个时候本不该笑。

  「你笑什么?」

  「阁下一定听说过我的外号。」

  「销魂一刻。」

  「你想不想销魂?」

  没人不希望销魂,凌子峰也不例外。

  他的回答是扑上去。

  她并未拒绝,而是迎上来。

  但忽然间他便怔住。

  因为他看见一把尖刀从他的胸前露出。

  然后便感到一阵刺痛。

  他的双手松开了她的身体。

  他的腿已开始发软。

  接下来便觉得一阵头晕。

  她松开他,任他倒下。

  「你……你来了帮手!」他说。

  「你应该知道。」

  「我这地方绝密。」

  「你大约没想到我会留下暗记。」

  「我根本未得到什么,却付出了代价。」

  「我本劝过你,可你不听。」

  「我好恨。」他一声长叹。

  但突然他跃身而起,拼着最后的余力,挥掌击向彩云飞。

  彩云飞并未移动,甚至仍然笑容满面。

  挥起的手掌软软地垂下。

  因为那把尖刀突然被人从身后拔出。

  然后便是鲜红的血浆直喷。

  这次倒下的凌子峰再未立起,但他终于看到身后有一个人影。

  人影是十分丑陋的老者。

  「岷山一枭?」

  老者把尖刀在鞋底擦净血迹,甚至连眼皮也未抬起,便转过身走出了山洞。彩云飞也随后飞出洞口,来到虎头峰下。

  「果然是你。」慕容伟长道。

  「你不喜欢?」彩云飞一笑。

  「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我已看出。」

  「看出什么?」

  「刚从温柔乡出来。」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抓住他的手。

  「你不该和她们好。」

  「她们也很可怜。」

  「遇到你这样的男人,女人却更可怜。」

  「我也是身不由己。」

  「是我害了你。」

  「你?你害了我?」

  「如你不与我交合,你便不会身中淫毒,而不中淫毒,你便可控制自己。」

  他承认她讲得对,但不承认她害了自己。

  「不,是我见色起意,不能怪你。」

  「淫毒不除,你便会功力尽废。」

  他知道她讲得对,对于习武之人,倘功力尽废,那便生不如死。

  「你一定有办法。」

  「你可知武林色魔孤独行?」

  「听说过,专吸男人精血的女魔头。」

  「她或者能除你淫毒。」

  「我情愿让淫毒缠身。」

  「你不用瞒我。」

  「瞒你什么?」

  「你是嫌她丑陋。」

  他没有说话,不说话有时便是默认。

  男人爱女人,但决无男人会爱上一个年老貌丑的老妪。

  「其实必不用想那样多,还未见得人家肯答应呢。」

  「好,我听你的。」

  「那么,我们走!」

  「走?走得了吗?」一个声音突然在两人身侧响起。

  「花蝴蝶!」

  「不错,彩云飞,今天看你飞向何处?」

  「快走。」彩云飞一拉慕容伟长,提气轻身向左疾掠。

  「跑不了的。」花蝴蝶随后便追。

  彩云飞的轻功已达化境,跑起来当真便似御气飞行一般。

  花蝴蝶轻功也是一流境界,他锦衣华服,大袖飘飘,追行在后,果真便如一只花蝶在空中非过。

  彩云飞吃亏在带着慕容伟长,而慕容伟长的轻功却是十分普通的。

  两座石山接连后退,花蝴蝶在后不即不离,始终相距两丈。

  每到花蝴蝶追近时,彩云飞便打出一蓬飞针,故也使他不敢过分靠近。

  只是想要甩掉他的追赶,也确实不易。

  「走山道。」彩云飞额角已经间汗。

  然崎岖不平的小道虽可减慢敌手的追踪,但自己的行速也减了不少。

  「云妹,你……你自个去吧!」

  「不,这一次人家抓到你会剥你皮的。」

  「为什么?」

  「花蝴蝶虽然喜爱采花,可决不想让自己的妻女被人采去。」

  慕容伟长面上一红,想起花蝴蝶的五、六、七三位姨太太和自己赤身裸体相拥。颠鸾倒凤般快活,自己一个人,在不到五天的时间里,给花蝴蝶送了三顶绿帽子,任他肚量再大,也不会善罢甘休。

  尤其是花蝴蝶未能得到彩云飞,那一腔怒气自会全部发泄到他的头上。

  然而这般的一直奔逃,最后总有被他追上的一刻,那时岂非两人双双丧命。

  「你放心,只须等到天黑,我们再寻机逃走!」

  「云妹,真不知怎样感谢你?」

  「这种时候还客气。」

  「我只恨自己本事不济。」

  「你悟性很高,只要得过今日此期,以后寻一清净之所,好好用……」

  一个「功」字未曾出口,彩云飞已惊得花容失色。

  原来他们已置身在一个悬崖边。

  「这……」两人互望一眼。

  「嘿嘿,干么不跑了?」花蝴蝶得意洋洋地道:「我干么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我干么不慌不忙?这虎头峰地形我比你俩熟悉。」

  「讲吧,你要什么条件?」彩云飞转过身,平静地望着花蝴蝶。

  「把慕容小狗杀掉,然后你随我回山,做八姨太。」

  「如果我答应你回山,你需放过慕容伟长。」彩云飞道。

  「不可,你不能随他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慕容伟长道。

  「彩云飞,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为了得到我,我劝你还是答应的好。」

  「正为了要得到你,所以才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这小子在世上一天,你便会想他一天。」

  「如果伤了他,我还会跟你吗?」

  「女人的心虽然很硬,我保证只需五天,你便会把他忘掉。」

  「你不了解女人。」

  「我只需了解事情该怎样做便成。」

  「看来我们只有放手一搏。」

  「你知道不是我的对手。」

  「打斗不仅要凭武功,还要凭机智。」

  「未见得你武功不如我,机智便比我高。」

  「谓予不信,何不一试!」

  花蝴蝶手掌伸开,掌心已有一双判官笔。

  判官笔多用来点穴。采花出手自然最擅点穴。

  彩云飞从衣袖中取出一条飘带。

  飘带做工很精致,色彩缤纷,便如天边的七彩云霓。

  慕容伟长长剑已经失落,玉箫也丢在了虎头峰,这时便顺手拣起两块大石权作兵器。

  「二位可准备停当?」花蝴蝶笑着扫了两人一眼。

  「花贼,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慕容伟长恨声道。

  「杀了你这小子,彩云飞做我八姨太是做定啦。」

  「小心了。」彩云飞话出手扬,飘带已灵蛇般疾闪而出。

  花蝴蝶冷笑一声,双笔一错,疾向彩云飞点去。

  彩云飞手腕抖处,绸带尖端一昂,倒卷而回,缠向花蝴蝶手腕。

  然而花蝴蝶中途突然折转,疾攻慕容伟长。

  慕容伟长心头一凛,奋起神威,手中大石向笔尖砸去。却不料花蝴蝶未等招数用完,身子突又闪电般攻向彩云飞。慕容伟长和彩云飞虽然两人合力,但花蝴蝶忽飘在左,不知怎的又到了右边,刚在前边攻出一指,却又一闪到了身后,身法飘忽不定,瞬息万变,十多招一过,两人的二斗一,也已是险象环生。

  但彩云飞却看的清楚,花蝴蝶攻向自己的招数多虚,而且用力极有分寸。攻向慕容伟长的招式,却狠辣异常,每一招都会置人于死地。

  看透了其中奥秘,彩云飞总是不顾性命地狠攻狠斗,遇有慕容伟长遇险,也会使她的拚命打法,方能转危为安。

  如此一来,花蝴蝶自是不想伤害彩云飞,但却连慕容伟长也无法杀伤,而他自己,则单凭步法的灵活,才数次转危为安。

  天色已经暗下。

  争斗仍在继续。

  彩云飞只盼天黑容易避敌。

  花蝴蝶决心天黑之前擒得彩云飞。突然间,花蝴蝶双笔飞舞,狠辣异常地攻向彩云飞。招招直指彩云飞周身大穴。彩云飞心头一凛,连退三步。慕容伟长大惊,急挥舞石块从后边袭击,然不料花蝴蝶突然跃回,双笔挥舞,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杀招,逼得慕容伟长连退三步。

  「小心……」彩云飞眼见慕容伟长已近崖边,弹身斜切而来。

  然方时已晚,慕容伟长一步踏空,「哎呀」一声惊呼,身体向崖下急坠。

  彩云飞探手急抓,岂料不仅未能抓住,反被慕容伟长带下崖去。

  惨叫声震动山岭。

  花蝴蝶望着翻涌而上的云雾,默立良久,终于一声长叹,悄然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彩云飞悠然醒转。

  既然能看到星光,自然便仍然活着。

  足下一片冰凉。耳中听到水声。

  折身坐起,定睛细看,方知自己已落在水中。

  待目光扫向四周时,突然发现距她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影。

  人影是慕容伟长,但慕容伟长已经昏迷不醒。

  她把他从水中拖出,扶他坐起,她想为他输气。

  待要提聚真力时,她方知自己也已是疲累不堪,无能为力了。

  她让他靠倚在大石上,她自己则盘膝坐在一旁。

  天上有闪烁的星光,但不是一片,而是一条。

  耳中听到山风的轻语,甚至能听到花草生命的延续声。

  好静的山谷。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有着长长睫毛的精亮的眼睛。

  他想坐起,但气力不够。

  他想讲话,但她却按住了他的口。

  「不要动,不要要说话,我们用沉默代替语言。」

  于是他们便都仰起头,望那闪光的星云。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发出一声轻叹。

  「我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而且这后福一定不小。」

  「是吗?你怎知道?」

  「因为我们马上便可一饱口福了。」

  她突然跳起身。

  等她归来时,发现她抱了一捆柴。

  「柴?」

  「不错,还有火石。」

  她把火点起。

  「火果然是个好东西。」

  「给人以温暖,给人以希望,给人以鼓舞尤其重要的是……」

  「什么?」

  「能使生的食物变成熟的。」

  她挑起一根尖尖的树枝,然后便走到水边,只一会儿工夫,她已刺来两条大鱼。

  「唔哇,一见鱼我就饿。」他大笑。

  「我是饿了才找鱼。」她也大笑。

  她把鱼剥好,洗净,然后便放到火上烤。

  工夫不大,便发出阵阵香味。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鱼。」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这么饿。」

  「但愿以后天天有鱼。」

  「以后如何很难说,但近几天恐怕想要不吃也不行呢。」

  「这应该谢谢你。」

  「不,应该谢你。」

  「我?为什么谢我?」

  「若不是你跳下这个山谷,我们怎能吃到这样的美味?」

  「哎呀,我倒想起该谢谁了。」

  「谁?」

  「花蝴蝶呀。」

  「其实要谢花蝴蝶也不能单因有鱼吃呢?」她说了此话,面上一热。

  「还该谢他什么?」他有点不解。

  「不觉这里的环境很幽静吗?」

  他恍然大悟。

  「哎哟,我怎的就未想到!我俩能独处深谷,全赖花蝴蝶呢。」

  吃完鱼,天色已亮。

  彩云飞复又盘膝坐下,运气行功。

  慕容伟长仍是周深乏力,便又躺下休息。

  彩云飞功力深厚,每运一次内功,力气便增长一分。

  慕容伟长却直到天黑,方能起身行走。

  「今天晚上,我们该换个地方啦。」彩云飞道。

  「席地幕天,这里满不错。」

  「你受震荡极重,这里春寒料峭,会伤身体的。」

  「何处可以安身?」

  「白天我四处游走时,发现一个山洞。」

  「你看过了?可能住人?」

  「那山洞好深,未曾看完。」

  「我们只占一席之地,管它里边怎样?外洞可避风寒便行?」

  彩云飞抓起地上火种,一手牵了慕容伟长顺着水流向上行去。

  约行里许,果然前边有个黑豁豁的洞口。两人便在外洞地下铺了树叶之类,比起头晚在水边石上,不知好了多少。慕容伟长功力差,受震荡又大,但彩云飞每天为他输入两次真气,到第三天,身体便觉行动如常了。

  只是第三天清晨醒来时,彩云飞却不见了身边的慕容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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