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7月8日,凌晨3点。

  天上仍是星斗漫空,黑夜笼罩着大地。我和凤舞、廉越轮流开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我们这一路几乎是马不停蹄,经过反复的查看当时的那几段视频,终于确定了一个地名,那还是当时汪慧路过某个小镇时无意中镜头晃到的。尽管很模糊,但是最终还是给看清楚了,那是邻省的C市所属的D县更下属的一个镇。

  然后根据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可以判断出那个度假村大概距离该镇三个小时的车程,而且还不是高速。也就是说再远也远不出C市的范围内,很可能就在D县的周边。因为里面老刘说过“要穿过县城市区”,指得很可能就是D县。

  然后再在网上查一查,基本上就确定了几个地点。

  由于D县地处山区,农业上不了台面,也没什麽地下矿产资源。近几年县政府就想方设法砸了大钱开发山区旅游资源,开发农家风情度假村。反正周围的城里面那些吃饱了撑得慌的人多的是,放着酒池肉林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回来忆苦思甜,说白了就像电影《甲方乙方》里面那个“做梦都想过几天苦日子”的尤老板,这样的傻逼总是不缺。

  这麽一开发卓着成效,D县的旅游业立刻火了起来,本省和邻省周边地区的有钱人都跑来体验刀耕火种的自虐生活。有这样的榜样在先,各种各样的度假村和俱乐部就如雨后春笋般全都冒了出来。比如野外求生俱乐部、打猎俱乐部、攀岩登山俱乐部、野外定向俱乐部、还有真人CS野战俱乐部也全都跟着在这里生根发芽。

  我们目前只知道汪慧最后出现的线索是某家农家风情度假村,但是这样的度假村在D县周边有总共六处,具体是哪一处我们还不知道,只能到地方再说。况且过了这麽长时间,她是否还待在那里还很难说。

  但是我们都觉得我们这次应该是没找错方向,要不然视频里老刘不会交待让汪慧删掉前面的视频,这明显是毁灭线索,根据他说的话我们觉得关键就是在D县。

  因为只有这里才能明确地显示出线索来。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我们没有休息的时间,便立刻开车往D县赶。现在真的是争分夺秒,现在确定的就是张朝平这个混蛋也在找汪慧,还有组织也在找。虽然我手里有关键性的移动硬盘,但是组织的神通广大也是我亲眼所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弄不好也能从另外的渠道找到D县。

  还有陈言所代表的警察方面,我一直不放心。但是警察到现在一直没动静,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陈言不太可能真的站在我这个罪犯一边,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如此,那麽她心里究竟是怎麽想的呢?

  但是我确信张安还没得到消息,否则恐怕我们早就被大批警察追的鸡飞狗跳了。这个人一向是先行动再思考,他的动作是很快的。

  也许警察已经事先到了D县,布好了陷阱等着把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一次性全部搞定?但是这样做是有风险的,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一顶顶黑锅压下来很多人都要倒霉。在现今官僚作风严重的共产党里,还有这样有魄力的干部敢顶这等压力?我不相信。

  至少我不相信A市的公安局里有这样的人。D县属于C市管着,两市属于不同的省,本市公安局要在D县有大动作,肯定要通过上面的人进行协调,而且必须通过当地公安的配合,这样到时候弄成了功劳也有C市公安的一份,这叫有好处大家分。弄不成自然黑锅全都是由本市的人来扛,因为人家毕竟只是配合。

  所以想来想去,我又觉得警察就算得知了情况也不太可能有大动作,因为时间上来不及。就算是有动作也是个别人小规模的行动,这样万一搞砸了上面的领导也可以轻松把责任推到下面。

  还有箱子究竟是在谁的手中呢?组织?张朝平?张朝平背后的黑帮?但是不论是谁拿着,肯定现在暂时还变不成现金。

  箱子的持有者此刻必定是不顾一切的在找汪慧的下落,或者说在找汪慧所持有的“某件东西”的下落。想来我是老刘的话也必定会在钱到手之前先留一手,防止对方背信弃义,因为彼此都知道自己所干的是什麽性质的事情,彼此都知道对方不是什麽好鸟。

  但是他竟然把东西交给汪慧保管,他对汪慧就那麽信任?难道还是说他已经完全征服了汪慧的心,有自信我妻子会按他说的做?

  那混蛋有那麽大的魅力?

  “车、车!”凤舞在旁边好像是睡着了,但是前面的车道一旦有车,她就会提醒我。我不知不觉间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车速上了一百八,几乎是在高速上狂飙。因为已经取消了超车道,我开这麽快很危险。她看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吓得赶紧坐了起来。

  “你他妈活够啦?慢点慢点!我来开我来开!”

  廉越在后面已经睡着了,我的车速慢慢降了下来,停在了路肩上。凤舞瞪了我一眼让我挪位置,我只好让出了驾驶座。凤舞接手往前开了一阵,结果才发觉不知什麽时候我竟然走错了路,恼火之下把我一顿好骂,但是我处在半睡半醒之间也不理她。无奈之下高速上也没办法倒车,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找一个最近的高速口下车,然后再重新上一遍。

  谁知道我们找了个高速口刚下来,还没掉头,这个高速口上面的绿色通行指示灯居然变成了红叉,只让下不让上,这一下在高速口等着上高速的几辆大车小车全都上不去了。司机们顿时叫苦连天,骂嚷不断。

  “怎麽回事?”凤舞也没料到这个变故,目瞪口呆,这可真是太巧了,刚下来就不让上了。我和廉越也坐了起来,迷惑的看着后面。

  “过去问问!”凤舞推了我一把,我又推了廉越一把。

  廉越下车过去到前面问了一下,回来也是一脸愁容,“说是哪儿出车祸了,这段高速暂时封路了。”

  “靠!”凤舞气的狠狠一拍方向盘,“都是你这个傻屌癔了八症开错了路,他妈的现在倒好!高速也上不去了,这底下的路谁知道怎麽走?!这又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现在究竟在哪儿也不知道!这半夜三更的,想找个人问路都不好找。”

  我被她骂的困意全无,只是探头往外面看。

  “不行的话找那几个司机问问看下一个高速口怎麽走吧?看他们的牌照已经不是X省的牌照了,估计咱们已经是到了Y省了。”

  “他们挂的又不是Y省的牌照,你怎麽知道这里就是啊?!要问怎麽还不下去啊!?坐在这儿养膘哪!?信不信我一脚踹你下去?!”说着连连用手对着我乱推乱搡。

  我被凤舞骂的狗血淋头,在车里坐不住,赶紧下车,高速口上面有牌子:白马店高速口。我到了那里找高速值班的人问了一下,得知这里确实是Y省境内了,但是距离我们要去的C市D县可是还差的远,连值班的人都说我走错路了。我问他们怎麽走,他们也说不知道。

  怎麽办?回来把情况一说,凤舞认为现在大半夜的还是别乱跑的好。这里虽然是郊区,但是自己一辆外地车乱跑的话还是不保险。谁知道这里路况是怎样的,至少在A市有某些时段外地车禁行禁止入市的地方法规,坑了不知道多少初来乍到的外地司机。而且夜里也看不清楚交通标志牌,如果有禁行、禁拐弯或者单行道等罚款标志的话很容易中招。

  我们现在是尽量不和警察碰面,因为我的身份证是假的,驾照也是假的。凤舞和廉越就不知道了,估计也差不多。

  所以迫于无奈的情况下,我们只有找地方歇一晚上。而且我和廉越确实是累了,连续多少个小时都没合眼了,要不是我半路上犯癔症走神儿,我也不可能开错路。

  但是睡哪儿呢?难道就在这路边睡车里,肯定不行,空间狭小,万一出点事跑都来不及。而且孤零零一辆外地车停在郊区路边,容易引起别有用心者的窥探,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里是郊区,警力薄弱,治安方面肯定比市区要乱得多。

  “找个加油站吧……估计比预定的要多跑不少路,原来加的油不知道够不够。”

  凤舞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接受现实。她平时一向是很冷静坚强的女强人,外表好像有一层冰冷的金属外壳,很少表露内心情感的,像刚才那样对我臭骂狂飙实在是第一次见。

  这种郊区的高速口附近应该都有加油站的,附近必定也有旅店,顺着路找吧。

  往前开了几十米,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全顺,有俩男人似乎正在路边撒尿。

  “过去问问他们吧。”凤舞把车靠过去,我下车,结果仔细一看真是巧了,这辆全顺挂的牌照竟然就是D县的,而那两个男人看见我们的车慢慢靠近他们,不知我们是干什麽的,都露出了警惕的姿态。

  “师傅,不好意思,跟你们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加油站!?”

  还是廉越下车问的,面对男人,女人尤其是美女都是有天然的优势的。两个男人看到是一个漂亮女人下车,明显放松下来。

  “哦,顺着路朝前走,前面大概走个四五百米然后拐弯你就看见了。”

  “谢谢啊,再麻烦您问一下,那加油站附近有没有旅馆?”

  “有啊,你们住店啊?”其中一个男人看了看我们的车牌,“你们是外地来的?”

  “哦,我们是A市来的,您是不是D县的。”

  “是啊,怎麽了?”

  “太好了,我们就是要往D县去的,您能不能跟我说说从这儿往D县怎麽走啊。”女人就是女人,天生容易激起别人的同情心,看得出那两个男人已经很想帮忙了。

  “到D县?到D县你们怎麽走到这里来了?你们走错路了。”“错的远了。”

  另一男人也是连连摇头。

  “啊,我们本来是走高速的,结果走的时候也没看路牌,等发觉走错了路也没法调头了。结果刚下高速上面又封路了,上不去高速了。这地方我们也不熟。”

  “你们没来过这儿?”

  “头一次来。”

  “到D县你们得往南,上快速通道,然后走310国道,然后……”全顺的司机跟廉越说了一大堆,弄得她一脸茫然。凤舞和我也从车上下来了,拿着张地图请那两个人帮忙在地图上给她指一下,她是特工出身,只要地图上看明白了,她基本上就能应付。

  这两个司机一看两个大美女,更是来了精神头。结果却看不懂地图,只知道嘴说的怎麽走,地图上却不会指。说的更是乱七八糟。

  我也是一头雾水,凤舞脸上开始有不耐烦的表情了。

  “要不咱们先去找加油站吧,找地方睡一交,等天亮了再说吧。”廉越看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想浪费时间。

  “诶,你们去D县是干嘛的?”其中一个男人看我们想走,急忙问道。

  “嗯?怎麽你们有事吗?”我回头看着他。

  “没事,不是。我是说如果你们不着急的话,咱们可以一起走。我们正好是去外地办事的也要回D县,你们要是不着急,咱们明天可以一起走。”

  “那这太麻烦你们了吧。”

  “没关系,当司机的成天在外面跑,多交个朋友多条路嘛。”司机很是豪爽。

  我看看凤舞,凤舞却没看我。我心想反正今天晚上也是走不了了,估计也不会有什麽事儿。便说:“那就麻烦你们了,我们……反正是去旅游的。明天一起走就一起走吧。谢谢啊。”

  两个男人钻进了全顺,车子发动,我们跟着他们的车往前开了一段,果然在前面一拐弯的地方看见了一个加油站,离得老远加油站里的几个小姑娘就跑过来了。

  “有97没有?”

  “没了。”

  “95呢?”

  “也没了。”

  “那93吧,加满。”凤舞下车,又从后背箱拿出来个大塑料桶,买了一桶汽油作备用。我把装满的油桶放进后备箱,却见那辆全顺开进了加油站旁边的一个小院里,院门旁边是一栋五层的小楼,上面招牌上写着“民生旅馆”,看起来好像是某单位的招待所,大概是承包给私人了。

  俩男人把车停好过来了。

  “车停到那里面就行了,这里晚上有人看的。这店我们经常住,很熟的。你们还没吃饭吧,这下面有家饭馆是通宵营业的,挺实惠的。要不要先吃点垫一下儿?”

  “哦,谢谢了。我们不吃了。”

  “那行,那我们就先去吃点儿。这是我的电话。”司机递过来一张名片。然后俩人往马路对面的一家亮着灯光的路边饭馆走过去。

  给车加满了油,我们也把车开进了那个小院。

  旅馆一楼找老板开房间,原本想开两间,但是凤舞坚持开一间。弄得那老板看我的眼神就有些暧昧和羡慕,交钱领了钥匙,我们自行上楼。这里的房间条件一般,要钱不少。但是还算干净,凤舞检查了一下门锁没有问题,在里面四下转了转,就率先躺在了床上。

  “还好遇见这两个司机,正好也是去D县的,看来我们还是有运气的。”

  廉越也坐在了床上,闷热的夏夜,屋里的温度也很高。但是别指望有空调,头顶上的电扇看起来用了很长时间了,转动时发出嗡嗡的怪响,叶片上有一层黑乎乎的灰尘结垢。

  凤舞没接茬,我也没吭声,气氛比较尴尬。廉越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拿出瓶水灌了一口,然后扔给廉越。廉越喝了两口,又递给凤舞。凤舞没接,我便关上了灯。

  虽然热,但是大家都很疲乏,我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尿给憋醒了。迷迷糊糊起来,一摸身上一身汗。屋里可没有厕所,我只好到外面走廊上去找。出来左右看了看,感觉走到尽头的一扇门可能是厕所,于是向那里走去。

  结果刚走过去,就看见门一开,从里面探出个头往外面看。

  正是那个司机,他一看见是我,先是一惊。接着笑着说:“上厕所啊?”

  “啊,没事没事儿,你们先吧。”我暗想晦气,连上个厕所也要排队。结果那男人说道:“没事没事儿,我们完事儿了,你来吧。”说完,里面另一个男人还有旅馆老板竟也从里面出来了,三个人快步匆匆的下楼去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愣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推开厕所的门往里面瞧了瞧。

  什麽也没有,脏兮兮的有股骚味。

  我匆匆尿完,回到了房间内。一进门发现风舞不知什麽时候起来了,见我一进门就问:“刚才外面是谁?”

  “是那两个司机,还有老板。我觉得他们好像有点不对劲儿。”毕竟经历过这麽多事儿,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两人不住在这层,却跑到这层来上厕所。就算是他们那层的不能用,怎麽老板也跟来了。三个大男人一起挤到那个小厕所里面,难道是在互相搞屁眼吗?难道是在谈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妈的这儿别是黑店吧?”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困意消失了。

  “那仨人绝对有问题,别是冲着咱们来的吧?看咱们三个外地人,还有两个女的,又是半夜走错路到这儿的,难道是打算对咱们动什麽歪脑筋?”我越想事情越严重。

  凤舞的脸色并不紧张,眼珠不停在转。

  “那咱们怎麽办?又不能报警,干脆走吧。”既然知道这里不对劲儿,赶紧离开才是明智的选择,我们现在要保持低调,尽量远离麻烦。

  “你紧张个什麽劲儿啊,人家说了和这里的老板比较熟,人家互相之间就不能有些私人之间的事儿?我看你是紧张过度了。”凤舞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我惊讶,她还是我们之中最机警的一个,现在居然如此大意。

  “别瞎琢磨了,赶紧睡觉。”凤舞说着又躺下了。

  我无奈只好躺下,但是却睡不着。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我听见了有人蹑手蹑脚上楼的声音。我一下坐了起来,刚要回头喊凤舞,却见她也立刻坐了起来,示意我别出声,真正睡着的只有廉越一个人。

  我们两人到了房门旁边。

  脚步声不止一人,到了我们的门前停下了。接着门缝里下的灯光可以看到几个人的脚的影子。然后门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孔,光线透过来了。有根细管伸了进来,一阵哥罗芬的味道钻入鼻孔。

  “麻醉剂!”我的心里恍然大悟,真是冲我们来的。

  凤舞拿了个什麽东西捂住了口鼻,同时给了我一块。我堵住嘴后,感觉眩晕感开始减轻。原来她早有准备,又过了十几分钟,大概等屋里的味儿散完了,有人在轻轻的拿钥匙开门。

  门开了,三个人影站在门口。

  “没事儿了,三个人都睡死过去了。”

  三个人进来之后,其中一个开始翻我们的行李,另两个便冲我先过来了。大概我是三人中唯一的男人,觉得我的威胁性最大,只要搞定了我,其余两个女人就算醒了还不是任他们玩弄。

  “妈的,这小子妈逼过得挺滋润,两个女的陪着他睡。”

  “这俩女的看这也是骚货,长的就是一付骚样,要不然争着和这个男人睡觉。”

  “别说,这俩女的长得挺带劲哪。跟送过去那个不相上下,该着咱们哥儿俩走桃花运,就是满山红的小姐也没有长的这麽带劲的。上次那女的没干着,干脆这俩骚逼咱们现在这干一炮泄泄火再说。”

  “万一弄醒了怎麽办?”

  “怕什麽,堵着她们的嘴,她们能叫出声来?我看只堵男人的嘴就行了,量这俩女的也不敢叫唤,刀子一亮还不乖乖的叫她干什麽就干什麽。到时候这男的醒了,就当着他的面干这俩女的逼,最好把她们干的高潮迭起让这男人活活气死,这才过瘾呢。今天我非射到她的屁眼里不行。我挑这个,这个看着最浪,在床上干着保险是最爽的。”男人一指凤舞。

  “那到时候这三人怎麽办?难道交给老贺?”

  “傻逼,交给他干啥呀?到嘴的肥肉难道还吐出去?交给他又没咱们的好处?

  好处都白让他独吞了,咱们就是一直给他跑腿儿?就不能自己捞点儿?咱们给他干了这麽长时间,他是什麽人你还不清楚?拿咱们当白使唤的人,多一分钱工钱都不给,你怎麽这麽不开窍。没有下面的伙计,他一个人算个屁呀。有苦同当,有财他一个人发,这他妈算怎麽回事。“

  “万一老贺知道了……他定的规矩可是要砍手的……”

  “砍鸡巴毛,他又不知道,凭什麽砍咱们?这深更半夜又没人看见,谁他妈会知道?再说这俩女的盘子长的这麽亮,你一辈子都未必能碰见一个,不趁这机会干个够本,到时候你后悔都没地儿后悔去。”

  “就怕让老贺知道……”

  “傻逼,把她们往家里地窖里一关,谁能知道。他们这车也不错,广本,倒手卖了能弄个十几万块,到时候咱俩一分,多爽。反正这女的我是不打算轻易出手,先弄回家干个一两年再说,哪天把她下面干松了,再把她卖了。又是一笔钱。

  这可是好机会。“

  “你有路子?”

  “废话,成天看呢,有几个我都认识的,他们给我说有好货了跟他们说,老贺那儿的价钱他们压不下来,早就不想跟他哪儿买人了。”

  “行,听你的。那我要这个女的,妈的这大城市的女人就是长得漂亮,咱们村里的那几个骚娘们看着就让人咯应。”

  “好了,先把这个男的给绑上,不行的话,这男的到时候就找地方埋了他。”

  两个男人说着拿出了绳子,一个抓住我的手就想捆,我躺在床上觉得戏演的差不多了,猛地一睁眼,一把抓住一人的手腕往下一拉,另一只手一下卡住了他的脖子。一个翻身就把他从床这头摔到了床那头,地板上发出咕咚一声。

  事起突然,那三人谁也没想到本应昏迷的我居然醒了。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凤舞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记手刀砍在了店老板的脖子上,就像被斧子砍中了一样他像个沉重的麻袋般直接趴在了地上。

  我和那人翻身下床在地上滚成一团,用力扭过他的胳膊,同时对着他的肋骨就是两拳,直接让他疼得力气消失了大半,然后膝盖顶着他的后腰就让他老实了。

  这时候第三个男的才反应过来,从裤兜里抽出一把弹簧刀,就要对我猛扎。

  但是眼见事情不妙,返身又想夺门而逃。但是凤舞却比他的速度快得多,两步过去就当在了门前。左手顺势抓住他持刀的手一拽,右胳膊一肘正砸在他的下巴上,直接把这小子给撩翻在地,当场给打晕了。

  被我压着的男人发出惨嚎,但是随即闭嘴,因为冰冷的枪口已经顶进了他的嘴里面。

  “看清楚这是什麽没有,看清楚就点点头。”

  冰冷而沉甸的质感让男人明白了对面这女人手里是真家伙,当场吓得鼻涕眼泪直流,口水顺着嘴角让脖子下面淌,忙不低的点头。

  “不知死活,打主意打到你姑奶奶头上来了。”

  男人的眼神散发着恐惧,眼前的女人再也不会让他产生一点性欲,甚至让他觉得比母夜叉还要可怕。

  屋里的灯打开了,我们看着三个在地上跪着的男人。此时廉越也被弄醒了,她是吸入哥罗芬最多的,故而睡的最死。等她醒来吓了一跳,等明白怎麽回事,直接脸都给吓白了。

  这仨个男人都不明白今天碰上了那路高人,看样子不像是警察,但是有枪有刀,而且训练有素,看样子都是心狠手辣的,心想别是碰见了道上的雌雄大盗了吧。

  “大姐大哥,大家都是道儿上的,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大哥大姐饶了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

  三人中那个年纪大的店老板首先哆哩哆嗦的开口求饶。

  然后是那两个司机也跟着拼命给我们磕头,早把刚才要把凤舞她们怎麽奸怎麽干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

  廉越不知道怎麽说,但是凤舞就是迎面一脚狠狠蹬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直接把他蹬的仰面栽倒,满嘴是血。另两个也不敢躲,每人脸上都是一下。

  等刚勉强直起身子,接着又挨一脚。凤舞也不说话,就是这麽玩游戏一样,看谁起来就直接再狠狠一脚往他脸上踹,直接再把他踹倒,好像不想让他们起来似的。最后索性站起来对这几个人猛踹猛踩,直接把他们跺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只是喘气。

  “谁派你们来的?”凤舞拎起一个人的脖领子。

  “我……我们……不知道……”那小子被踹的满脸血泥脚印,鼻子流血,昏头胀脑的不知道凤舞问的什麽意思。

  凤舞没说话,直接抡胳膊一枪柄砸在他的脸上,那枪柄是金属的,有棱有角,这一下把他的脸皮都给豁开一大块,两个牙齿脱口而出,直接整张脸肿得都变形了,仰面倒在地上只是呻吟,满嘴血沫子触目惊心,再看脸上都成紫黑色的血肿了。

  这一下估计下巴都给他砸碎了。

  然后抓着他的头发很命往地上磕,等松开手,一地板的血迹,还有一排碎牙,再看鼻子直接都塌了,整张脸已经不能看了,整个人昏死过去了。

  另两人一见,吓的整个都瘫了。没见过打人打这麽凶残的,这女的简直是土匪。杀人不眨眼哪。俩司机的另一个见同伴这下场,直接尿到裤子里了。

  “谁派你们来的?”凤舞又抓住另一个。

  “奶奶,奶奶饶命啊。没人派我们来,我们就是几个人贩子,我们什麽都不知道啊!”司机吓的直接哭了出来。

  当然理所当然的他也挨了一枪柄,把他打的直接仰面靠在墙上,满嘴碎牙随着血往外冒。

  “这层楼有几个人住?”凤舞转向老板

  “这层就你们一间,真的,真的就你们一间。”老板整个都哆嗦成一堆了,今天原以为是肥羊拱门,没想到找来了煞神,还是个女煞神。“姑奶奶,您是我亲奶奶,我们真的不知道您是道上的,要不然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哪,都是这俩人出的主意,我可没有对你不尊重啊。我是轻信了他们……”

  “好了!”我在旁边过来,“说说吧,你们的事儿,你这店他妈的是黑店吧,这俩人是人贩子吧,从你这店里估计坑了不少人吧。”

  “我……我……这……不不……”老板结结巴巴,就知道磕头。

  凤舞冷笑着过去抓起那个司机,“把事儿给我说清楚,也许我会考虑放你们一条活路。要不然,老娘我把你们活卸了八块扔到野地里喂狗。”那眼神还真像变态的分尸狂屠夫。

  ***    ***    ***    ***

  原来这俩人还真的是人贩子,在这两省交界的地区本来治安就混乱,又地处山区,法治观念落后,经济方面也穷,在这里这两年出来一个人贩子团伙,和当地的黑社会有勾结。专门拐卖妇女儿童,拉到外省去组织卖淫集团。

  这个人贩子的网络覆盖面积很大,这俩人所在的D县因为旅游业发达外地人多,所以人贩子们盯这里订得相当紧,他们尽量不碰本地人,只挑那些离的远的外地人下手,得手过不少次,所以渐渐的胆子也大了,再加上有黑社会给他们撑腰,逐渐成为该地区的一霸。

  这个团伙的老大被称为老贺,是个湖南人,手下的打手有不少老乡。其余的本地的人贩子都是给他打下手的,他定了规矩谁敢背着他跑单帮,就要谁的一只手。

  这俩人是刚刚从D县给老贺送过来一个,回来的路上碰见了我们,见凤舞和廉越长的漂亮就动了歪脑筋,想把我们糊弄到这个店里下手,其实这个老板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刚才我在厕所碰见他们时他们就是在商量什麽时候下手呢。

  说到这儿这俩人又开始磕头求饶,痛哭流涕。看这意思只要不杀他们,让他们吃屎都愿意。

  “操你妈的!你们他妈的卖什麽不好,偏偏卖自己的同类?你们他妈不是人哪?”

  说起罪犯里面,我可以说最讨厌的就是人贩子,虽然我自己也不是什麽好鸟,但是这种人身为人类却贩卖自己的同类,完全灭绝人性。

  “行了,咱们不宜节外生枝。用哥罗芬让他们睡上一天,咱们该走就走吧。”

  凤舞开始翻这几个人的衣服,虽然饶了他们的性命,但是决不能让他们好过。

  钱什麽的全都给他抄干净。

  “你领我下去,把你的钱都给我拿出来。”凤舞的语气中带着杀气,那老板腿软的都站不起来,只是扶着墙才勉强走出去。而我则抄这几个人的东西,什麽手机、钱包、车钥匙等等东西,能拿走得都拿走。

  “嗯?”在我搜身的过程中,发现被打晕的那个身上有两三个手机、小灵通。

  其中一个看起来颇为眼熟。

  “这是……?”

  我拿起那个仔细看,摩托罗拉的机型,左下角有一处明显的磨损,再看背后电池盖,一个小小的珈啡猫的贴画仍然是在那里,还有手机挂穗也是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开机看内容,直接调出来通信薄。

  里面全都是熟悉的名字,甚至连我的也赫然在列,一个也不少,位置都没变。

  “你妈了个血逼的,这手机哪儿来的?!说,不说我把你眼睛给挖出来!”

  我突然间变得好象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把掐住这小子脖子,直接把他从地上给提溜了起来。

  那小子脸本身都肿了,被我这一掐直接翻了白眼。

  廉越在旁边吓了一跳,不知道我突然间发什麽疯。赶紧过来拉我的胳膊:“别掐了,再掐就把他给掐死了,你掐着他的脖子怎麽说话啊?!”

  她这一喊倒是提醒了我,我松开手,这小子萎顿在地,不住的喘气咳嗽,咳的床单上到一片血沫子印。

  好在今天是走错了路碰见了这俩王八蛋,要不然就这麽跑到D县去,找一个月也找不出来汪慧在哪儿。我的眼睛都红了,死死的盯着他。那小子被吓得不知所措,只是哆嗦着不停的说:“大爷,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说!这手机到底哪儿来的!?”

  “我我我……”那小子似乎精神都有点错乱了,干张嘴说不出话来。还是廉越过来,低声问道:“这手机究竟是哪儿来的,你赶紧说,不说他就真的打死你了。”

  哆哆嗦嗦的手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又抬眼看了看我。他似乎意识到了什麽,直接跪在地上拼命给我磕头。

  “我该死,我该死!大爷饶命,爷爷饶命,这,这就是那个女人的手机。”

  “哪个女人?你们敢动她?是不是也让你们给拐卖了?”我真急了,那种愤怒的力量真想让我把眼前这人贩子当场给揉碎了,就算他是钢铁的身躯我也能把他给砸碎了。从D县拉来的一件货,D县!我刚才怎麽就没想到呢?!要是真如我所想的,那把他千刀万剐也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就是我们刚送过去老贺那儿的那个女人,她……她……我们不知道……”

  “你们今天刚送的?!”

  “啊,我们……我们刚回来,老贺那儿刚把人领走。大爷……爷爷这不关我们的事,这女人是老贺自己相中的,他要我们动手我们也没办法。那个女的是外地人,在那个度假村孤身一人待了十几天,也不出来玩,也不像游客,好像是在躲起来等什麽人。老贺觉得她肯定是身上背着什麽事儿出来躲风头的,就算动她她也不敢报警……”

  “少你妈废话!”我一巴掌把他打倒,“起来,带我去找老贺!”

  这时汪慧带着那老板又回来了,一看我这架势,问道:“怎麽了?”

  “找着汪慧了,她现在在那个人贩子老贺的手里。这两个兔崽子刚送过去的那个人就是汪慧!”

  “你怎麽知道?”

  “这个手机。”我把手机举到她面前,急赤白脸。

  “这他妈就是汪慧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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