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妮冷汗淋淋,疼的连喊的力气都没有,她皱着眉头暗想是不是肋骨断了?

  “媳妇,你怎么了?”宋三郎听着王二妮微弱的痛苦呻吟,努力的挪动着身子,想要把王二妮抱出来,无奈整个车身都倾斜过来,他们三个人都挤在一个角落里,互相叠加在一起,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更别说把人抱出去。

  不过一会儿,从外面就传来小厮春福的声音,“二爷,三爷,夫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快让我们出去。”宋三郎面带焦急的喊道。

  “二爷,且等等,小的这就叫人弄开。”

  外面传来了几声大喝声,然后是散乱的脚步声……随后是诡异的安静。

  宋三郎立时感觉到了异样,“春福,怎么没了动静?夫人伤了身子,要赶紧出去。”

  “是门打不开了……三爷,您再等等……”春福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的慌乱,只是依然强忍着说道。

  原来整个马车180度的翻了过来,车门被反压在下面,车厢是用最好的绝木做的,这种木头,质地坚硬,自带一股暗香,但是也有个缺点,很是沉重,几个仆人的力气,根本根本就无法挪动半分。

  “二郎哥哥,我胸口疼……”王二妮捂着胸口,呻吟着。

  宋二郎见王二妮面色惨白,紧咬着嘴唇忍痛的摸样,心里疼的跟什么似的……“媳妇,你在忍忍,马上就带你出去。”

  就在几个人焦急无措的时候,忽然传来的一声低沉的男声,“车内是宋三郎,三郎兄弟吗?”

  宋三郎正想着如何解困,听了这话立时来了精神,“博大哥,是你吗?”

  “是俺,三郎兄弟,你们如何了?有没有人受伤?”博驲声音带着掌控大局的沉着,安抚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媳妇被压伤了,要尽快看郎中。”宋三郎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焦急。

  博驲和宋三郎也是相交已久,他和宋三郎还有宋四郎都在吴昆鹏的商队里一起共度了几年的时间,共患难,同甘苦,性子又是合得来,算的上是真正的知己好友,都对彼此的性子很是熟悉,这下听着宋三郎的声调,博驲也是有些心惊,他记得有一次在山里遇到了一群狼野狼,生命堪忧的时候也没有见宋三郎这么的慌乱过……

  “三郎兄弟,你们都缩在最后面,且等俺把这边劈开。”博驲稳住心神,抬手示意围着马车的仆人离去,随即抽出了佩戴在腰际的宝剑。

  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剑身锋利,在阳光下发出阵阵寒光,自带一股凛冽的寒气,让人不敢直视。

  “博爷。这能劈开吗?俺还是回去喊人来吧……”春福犹豫了半天,还是有些不安的问道。

  博驲自信的一笑,“自然能,你且闪开,小心伤到你。”

  王二妮只觉得胸口的疼的都说不出话来,闷的厉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身旁有一只手伸了过来,紧紧的握住她的。

  “媳妇,你先忍忍,马上就好了。”宋二郎亲了亲王二妮惨白的面颊,眼中带着无尽的心疼,暗哑的说道。

  他那不忍的表情,让王二妮恍惚的以为,好像受伤的不是她而是宋二郎。

  一声剧烈的声响传来,然后是朦胧的橘红色灯光……一个面目俊朗的男子举着寒森森的宝剑,长身玉立的站在破碎的车厢口。

  “三郎兄弟,你快带着弟媳出来。”

  几个人仆妇呼啦涌了上来,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王二妮抬了出来,然后是宋二郎和宋三郎。

  王二妮只觉得随着身子被摇晃,那闷痛的胸口越发的难受,当积攒的疼痛化为一股无法忍受的痛楚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别动了,好疼……二郎哥哥,三郎哥哥……啊疼……呜呜。”

  博驲一阵恍惚,只觉得这微弱的女声是这样的熟悉,他本是因为避嫌而别过脸,这下却是有些忍不住转了过来。

  只见在朦胧的橘红色瓜皮灯光下,一个女子脸色惨白的趟在垫着毛毯的地上,那微微颤动的睫毛下,是一双他所熟悉的纯净剔透的明眸,秀气的鼻子,还有贝壳般洁白的牙齿正痛苦的咬着那粉嫩的嘴唇,他如遭雷击一般的呆呆的凝视着,过了好一会儿就回过神来。

  “别动她……”博驲走到了王二妮的跟前,仔细的打量了几眼,“是哪里被伤到了?”

  王二妮只觉得眼前的人熟悉无比,好一会儿才有些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是博大哥?”

  “是俺,二妮妹子,你还记得俺?告诉俺,哪里疼?”博驲眼中星光点点,露出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

  “估计肋骨断了。”王二妮指了指自己胸口说道。

  博驲皱了皱眉头,“肋骨……”他顿了一顿,对着身旁焦急的宋三郎说道,“三郎兄弟,你且帮俺看看,如果真是肋骨断了,可是不能这样动了。”

  ……好一会儿几个人都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博驲当机立断的说道,“这里离你家还有不半个时辰的路程,二妮妹子可是受不了那颠簸了。”

  “那如何是好?”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宋二郎眉头紧锁,忽然站了起来冲着身旁的小厮喊道,“春福不是去请郎中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宋二郎一向是好脾气,很少有这样怒骂的时候,几个人下人都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其中一个答道,“二爷,离这里最近的医馆都要半个时辰,且这个时候天色晚了……医馆都应该是闭馆了。”

  “二郎兄弟,你别急……俺看不如这样,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到俺家去,俺家小七懂些医术,俺家离这不过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就把弟媳安顿在俺家吧。”博驲沉稳的说道。

  宋三郎当年和博驲呆了二年,对于他们一行很是熟悉,小七是他们结拜兄弟中的老七,陆小七,家里世代行医,到了他这却是半路弃医学武,虽然说是如此,但是不得不说那医术比那寻常的郎中还要好。

  “那就有劳博大哥了……”宋三郎点头说道。

  王二妮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不过一会儿就感被挪到了温暖的褥子上,温软的舒适,宋三郎在一旁紧握住她的手,心疼的摸了摸王二妮的额头说道,“媳妇,你一定要忍住。”

  路小七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刚到了门口就见博驲在等着他,忙行礼道,“大哥,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找俺找的这么急。”

  “三郎兄弟的媳妇伤了肋骨,你快进去看看。”博驲背手而立,因为背着光看不见他的面容,只是陆小七却感受到了某种异样,总觉得那宽阔的肩膀太过紧绷,那故作淡定的眼中藏着迫切的担忧,他心中异样,却也顾不得其他,快步的走了进去。

  “小七,你可来了。”陆小七刚进门去,就见宋三郎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

  两个也是颇为熟悉,平时称兄道弟的,宋三郎也不客气,直戳了当的说道,“你快来看看嫂子,一直喊着疼呢。”

  陆小七顺着宋三郎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屋内朦胧的灯光下一个脸色惨败的女子卧躺着,当他看见女子的容貌的时候,忽然就愣住了,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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