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来到自助餐厅时，已是晚间七点钟了，还额外耽搁了一阵。这座海天·希尔顿酒店的底部三层至少有四家大型餐厅，沈渊差点迷路，不得不认真打听一番。

　　「沈哥，我在这里！」杨小沁早就到了，坐在靠窗位置。

　　「抱歉晚了一会儿，」沈渊看到了她，径直走来，笑道，「原来你还帮我端了好几道菜，让我看看……四份三文鱼？这么多吗？」沈渊语调夸张地说。

　　「哼哼，上周五，还有上上个周五，咱们公司聚餐，我就看到你喜欢吃了。」杨小沁朝餐桌对面招手，笑道，「快点坐下吧，这份榴莲酥也爆好吃呢！虽然自助餐不应该先吃填胃口的东西……但真的爆好吃！网红餐厅主打推荐，我强烈建议！」

　　明明自己晚到片刻，杨小沁却一直等待着他，半点食物没吃。沈渊哪好意思拒绝，就先尝了一口榴莲酥，果然味道好极。杨小沁见了，也开心地吃了一块，接着就询问沈渊喝什么酒水。

　　「我都行，白开水也OK。」沈渊见桌前已有可乐，就随口道。

　　「那怎么成，自助餐厅，就要挑贵的吃。」杨小沁站了起来，笑嘻嘻说，「沈哥先吃着吧，我再去餐台前看看，顺便给你挑点酒水……不许拒绝哟！」

　　这连珠炮似的发言，把沈渊最后的拒接也堵回去了，他无可奈何，只能笑着目送杨小沁离去。

　　「真是的，活力四射啊。」

　　因为心情不振，沈渊其实没多少胃口，可惜这238元的自助餐券了。

　　座位靠窗，沈渊的方向正好朝向整个餐厅，视角可谓一绝。因为正值用餐高峰期，餐厅里客人很多，但有一部分明显是酒店住客。他们或穿着脱鞋，或套着睡衣，虽然衣冠不整，倒也轻松自在。

　　「三文鱼，鲍鱼酥，叉烧肉……小女生爱吃的东西。」

　　沈渊夹了一筷子肠粉，不由得想起迦纱。好久没跟她出来吃饭，如果是迦纱来到这间餐厅，都会选哪些食物呢？估计会来一份自助火锅吧，他也不用动手，喜欢吃的东西会被迦纱一个劲地端上来，直接给吃到撑。

　　「然后说，女孩子吃不了太多，自助餐也不便宜，所以沈渊，吃回本的任务就都交给你啦~」沈渊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迦纱的声音，说着说着，他自己都笑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靓眼的倩影映入沈渊眼帘。

　　起初沈渊没太在意，只道那紫色长裙光彩夺目，女郎更有着一双长腿，身材高挑纤细。他低头吃着肠粉，听到一声「就坐这里吧」也没太在意，毕竟餐厅有些嘈杂。

　　「沈渊，我坏肚子啦，在卫生间，你要自己去拿酒水了，抱歉！」

　　突然手机震了一下，杨小沁的头像闪烁，沈渊看了，一个劲咋舌，但也不方便提醒她矜持，只好简单地回复一句「OK」。叹了口气，戴上口罩，沈渊端着盘子起身，准备去餐台前好好瞧瞧。

　　直到这时，他才突然发现，水果区前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迦纱穿着一条紫色的吊带睡裙，细细的两根肩带，袒露着白嫩无瑕的肩膀，还有光滑的背脊。裙摆分叉，从侧面能隐约看到大腿痕迹，甚至一抹丁字裤的细带踪影。所幸这睡裙算中长款，裙摆一直垂到膝盖上方，否则怕是弯下腰来，都被瞧见内裤的可能。

　　迦纱的个子高挑，完全撑起了这条睡裙，修长的手臂，白皙的美腿，高耸的胸脯，挺拔的臀型，宛如时尚大牌的内衣模特。乌黑长发低垂下来，顺着两侧肩膀的中间，披散在白皙的背脊上，仅仅一个背影，便足矣迷惑众生。

　　沈渊端着餐碟，完全地愣在原地。

　　饶是餐厅里很多宾馆住客，像迦纱这样的打扮也属罕见，何况她真的太美。餐台旁站着两个男人，距离迦纱不远，而且刚好位于圆盘餐台的斜前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她。沈渊看得分明，两个男人看似在挑选水果，目光却总是飘得过高，明摆着是朝迦纱望来。

　　「开玩笑吧……穿这种睡衣……迦纱住酒店了？」

　　沈渊的大脑真是糨糊住了，首先想到的竟是这个，但他很快就甩甩脑袋，抛弃这不可思议的念头。就算住店，也没可能穿成这样，沈渊马上联想到一种可能性，因为只会有这种可能……

　　「喂，让一让啦，不要挡着我跟我女朋友！」

　　就在这时，一个棕色夹克衫的男人突然出现，用夸张的嗓门大声嚷着，扒开旁边的顾客，笑嘻嘻地凑到了迦纱旁边。

　　沈渊的手猛地一抖，险之又险，就要把餐碟扔出去了！

　　原来是他，

　　果然是他！

　　沈渊狠狠地瞪着那个夹克衫男人，胸腔被怒火充满。他想要咆哮，质问这男人究竟施了什么魔法，竟能让迦纱为了治疗他牺牲至此。而且他刚才说什么？女朋友？是谁给你的胆量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愤怒之后，沈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站到酒水餐台前远观着。

　　只见夹克男跟迦纱低语了几句，迦纱的肩膀轻颤，似乎有些紧张。

　　他在跟迦纱说什么？

　　由于水果区不算热门餐台，食客数量其实不多，看到迦纱穿成这样，大部分人也不会随意靠近。高档酒店不比路边排档，哪怕心有所欲，人们也都会压抑一番。所以很快地，餐台周围只剩迦纱和夹克男两人，沈渊也悄悄转移着阵地，想要摸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正好周围没人，多好的机会呀！」

　　面对夹克男的请求，迦纱有些为难，但约莫还是配合的。沈渊也看清了她的正脸，看到她羞红的面庞，以及窘迫的表情，并看到睡裙前襟大敞四开，顺着深V领口望去，沟壑深邃极了。

　　很快，夹克男的祈求到位，迦纱轻轻一叹，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幕，深深印刻在沈渊的脑海中。

　　首先，迦纱朝四周望去，确认附近无人，也大约没发觉沈渊的窥探。

　　接着，她低下头，脸颊红晕布满，然后捏住左肩的一根肩带，慢慢拽了下来。随着细肩带脱离肩膀，锁骨之下，那抹白皙的乳肉变得更加清晰了。迦纱娇嫩的柔荑轻捻，拽着柔光布料向下，很快便掀开了覆盖在乳房上的遮掩。

　　一颗浑圆挺拔的玉峰，充分暴露在空气中，乳晕粉嫩，乳头凸起，颤巍巍的甚是娇嫩。迦纱长发垂肩，侧首低垂，精致的侧颜红润斐然，纤长的睫毛覆盖眼睑，一副浮世绘般的古典美迎面扑来。

　　「太美了，真是太美了，我的女神啊！」

　　夹克男粗重喘息着，目光好像钉在了迦纱的乳房上，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吃干抹净。粗犷破旧的夹克衫，粗野的喘息和惊叹，配着迦纱我见犹怜的娇柔气质，恰似那美女与野兽的经典组合。

　　沈渊呆呆地站着，愣愣地看着，懵然发现怒火已经消退，他的身体再次被那两种迥异的感受裹挟。一方面，他的心脏被攥紧，酸爽感充斥全身，让他如若飘飞。另一方面，炙热的气流涌动在他的下体，肿胀不堪，正沉沉地将他拽向深渊。

　　阻止，还是旁观？

　　沈渊气喘着，甚至都忘了掩盖自己的窥探。他只觉得这一幕好美，自己真想取代夹克男的位置，掏出手机，摆着自拍杆，将迦纱坦胸露乳的这一幕完整拍摄下来。

　　但与此同时，本能又在告诉他，这是极其凶险的一幕。人来人往的自助餐厅，她不但直接穿着情趣内衣，更掀起衣领，露出最私密的部位。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有人偷拍怎么办？！

　　果不其然，除了沈渊之外，好几名顾客都瞧见了这一幕。

　　餐桌前，四五个青年望向果盘区，一脸的惊艳，呆呆地看着餐台前衣着清凉的少女，还有那衣衫半褪，露出香肩雪乳的一幕。

　　烧腊区的餐台前，一对情侣也看到了，尽管只是背影，但都能瞧见迦纱脱衣的举动。男方张大了嘴，手里的夹子也停在半空中，白斩鸡块掉到了地板上。他的女伴也在愣神，但恢复得较快，恼怒地拍了男友一巴掌，赶紧把他拽走了。

　　沈渊站在酒水区的餐台前，旁边跟着另一位中年大叔，同样目瞪口呆地瞧着迦纱。

　　「现在的小年轻，太会玩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迦纱迅速挂起了肩带，比她脱下时要快得多。

　　「足够了吧？」

　　「棒极了，真是棒极了妹子！」

　　声音远远飘来，夹克男兴奋地说道：「走走走，咱们先吃饭去，妹子也别光吃水果啊，我去给你整点儿红烧肉，大猪蹄，还有炸鸡翅去！都贼好吃了！」

　　沈渊的怒火逐渐降低，他呆呆看着迦纱被夹克男挽住手臂，姿态亲昵地领向附近一张餐桌。丝绸质感的睡裙服帖着迦纱的娇躯，更大面积袒露着她的香肩锁骨、玉背酥胸，裙摆侧开叉，充分袒露着一双白嫩无瑕的美腿。纤细玲珑的玉足，正踏着一双白色厚底凉拖，隐约间还能看到朴素精致的趾甲。

　　「迦纱……这样的睡裙……即使这阵子在家里……也几乎从未见过……但是今天……这种人来人往的餐厅……怎么会这样？！」

　　沈渊是真的呆住了，宛若背叛的滋味向他袭来，狠狠命中了他的心脏。

　　这一定是假的，是我产生幻觉了！

　　就算是回访需要，这种匪夷所思的牺牲，简直不可理喻！

　　沈渊感到呼吸困难，本能地想要冲上前去，将夹克男摁在地上暴打，但理智却仍在提醒他，不要肆意干涉迦纱的工作。但这真是工作吗？哪有工作会是这样？迦纱真的没有受到胁迫吗？

　　「来，大美女，热气腾腾的羊肉串欸！」

　　片刻工夫，夹克男已手挽着迦纱，来到自助餐厅最坑人的餐台前了。热腾腾的气浪吹拂而来，仿佛荡起了裙摆，透过了衣衫，并漂浮在她的嫩白藕臂之上，浸染着她的香肩和酥胸。

　　烧烤师傅抬头，狠狠地愣住了，并赶紧挪开了视线。

　　毕竟是羊肉串，餐台前排着长队，但夹克男却直接牵着迦纱，跑到队列前方的取餐区了。沈渊站在远处，看不到人群的反应，但瞧夹克男那副兴奋的样子，还有迦纱红透了脸的模样，就能猜到结果了！

　　「我该阻止吗……但是迦纱……确实很美啊……而且还没到失控的时候……那些看客都很惊艳吧……迦纱穿着情趣内衣的模样……我都没怎么见过……这群人竟然……」

　　在最初的焦虑后，一股难言的滋味逐渐涌上心头。反正也是安全的，夹克男会保护迦纱，自己为什么不多看一看呢？迦纱多美啊，那修长的腿，那高耸的胸，却都被其他男人看光了。而且明明是他的女朋友，那个夹克男却暂时给霸占了……

　　扑通！

　　扑通！

　　沈渊感到心跳飞快，下体的酸麻肿胀愈发明显。这一幕他亲眼所见，无论是迦纱的衣着，还是公开场合的嘈杂程度，都远超那一晚的社区便利店。自助餐厅人来人往，随着迦纱在餐台前走动，更多的顾客都开始注意到她。人们的目光闪烁躲避，但在离开一些距离后，几乎都会朝着迦纱瞄去。有人在偷拍吗？

　　「喂，沈哥，发什么呆呢？」

　　杨小沁刚从卫生间回来，便看到沈渊呆呆站在酒水区前，惊讶道，「怎么了这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难道说……是等我等的？」说到后面她大声笑了起来。

　　「小杨啊……」

　　沈渊缓缓回头，看向一脸好奇的杨小沁，说，「我今晚有点事，咱们快点吃好吗，虽然很对不起你……」

　　说完这话，沈渊就有些后悔，好在杨小沁一脸坦然，没有丝毫不快。就假设她真的不介意好了，沈渊愧疚地跟她落座，心不在焉、狼吞虎咽，只求赶紧吃完。

　　沈渊的座位刚刚好，能够纵览餐厅全景，瞧见迦纱和夹克男的座位，而这恰好又是杨小沁的视线死角。真要是被小姑娘发现就太难解释了，沈渊心惊之余，略感欣慰。

　　情况不算坏，高档餐厅里，人们都很克制。迦纱坐在餐桌前，小口品尝着水果，尽管只穿着一条真丝睡裙，渐渐竟也习惯了。她的一双长腿、白嫩的手臂，乃至胸膛和背脊都充分袒露着，酥胸沟壑也堪一瞥，诚然性感，但到底只是「穿着睡衣」的程度。

　　餐厅里杯盘作响，大部分人还是忙着吃饭，没有总盯着迦纱。即使不时有目光瞥去，也只是划过一丝惊艳，便没了后文。迦纱逐渐冷静，沈渊也慢慢放松下来，但有人却似乎不淡定了。

　　夹克男不怎么拍摄了，收起了自拍杆。他恼怒地看着四周，看架势是想引起更多人注意，但在这五星级酒店餐厅中，就算他很破皮无赖，大约也被环境约束住了。而且在这餐厅里，顾客们也都是奔着吃饭而来，就算旁边坐着一位性感卓越的女郎，又能腾出多少精力窥探呢？

　　「这傻子是猴急了？」沈渊猜想到真相，不由得感到哗然。

　　「倒也是，所谓暴露女友，也是有它的高潮点。如果只是在餐桌前坐着，大家都忙着吃饭，其他顾客也不会总盯着看，那么自然就会被冷落。记得迦纱说过，这个暴露男的心理问题就是渴望炫耀，所以他现在的情况，就是又没得炫耀了？」

　　逐渐冷静，逐渐恍然，沈渊明白了，迦纱是真的在处理客户的心理问题，只是这手段确实惊人，也委实太自我牺牲了。

　　「这样说来，只要事情不算严重，迦纱的这些暴露……还会继续吗？」

　　沈渊的心砰砰跳着，都有些吃不下饭了，幸而杨小沁没有察觉到，只是不停跟沈渊聊着。沈渊一边应付着杨小沁，一边腾出精力瞥向迦纱，他的目光扫过迦纱的酥胸美腿，心态由最初的完全焦虑，逐渐变得懂得欣赏了起来。

　　「仔细想想，沈渊，星期一他们在便利店暴露，星期二在图书馆拍视频，今天星期五，迦纱就穿着情趣内衣，在自助餐厅吃晚饭了。那他们下个星期会干什么？迦纱会暴露得更多吗？这场治疗又得到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以及，她还要牺牲多少？

　　「欸，人呢？」

　　「怎么了，沈哥，找谁呢？」杨小沁抬头，好奇问道。

　　沈渊刚从思绪中脱身，恍然看到，迦纱和夹克男正同时起身。但他们不是朝向餐台方向，夹克男紧紧搂住了迦纱，手臂环绕在他的腰肢上，然后一并朝着卫生间走去了！

　　他们是要干什么？

　　「没事，小沁，嗯……我肚子有点不爽……」沈渊赶紧找个借口起身。

　　「啊……好的沈哥……呃……你叫我小沁？」杨小沁很是愣了愣，接着脸上绽开一朵花，然后赶紧打开手包，忙着掏了起来，「你等一下沈哥，我刚才去卫生间，他们竟然没纸呢，我给你一包纸巾！」

　　就别耽误时间了！

　　沈渊后悔自己还是慢了，跟杨小沁讲出借口时，迦纱都已经走进卫生间的区域了。他现在又不方便掏出手机，每多耽搁片刻，都会发生更多的变故！

　　「喏，沈哥，纸巾给你。」杨小沁将一包纸塞到沈渊的手心，并拽着他的手指反向扣拢过来，眨了眨眼睛，说，「都是我的错，给你端了太多的三文鱼。」

　　「没事，那啥，我先走了！」

　　就让杨小沁当自己是要坏肚子吧，沈渊接过纸巾，拔腿就跑！

　　卫生间位于餐厅角落，只能远远看到标牌，却看不到正门。晚餐才刚开始，过道全都是人，而且端着盘子，沈渊又需要小心翼翼。他着实费了番功夫，这才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看到了对门而开的男女卫生间。

　　「刚才迦纱和夹克男的确朝这里来了，正巧同时上厕所？应该不至于吧。总之，肯定不能在门前等着，万一迦纱突然从女厕出来，看到我就糟了。」沈渊心思斗转，一些男人都懂的猜测，正在他的脑海里肆意飞舞。

　　正巧女厕走出一名顾客，沈渊便下意识转身，走进了男厕。

　　「嗯……你的好大啊……都膨胀得这么厉害了……」

　　突然间，男厕里，一道清澈的嗓音响起，沈渊呆在了原地。

　　「刚刚在餐厅，那么多人瞧着我，你是不是很兴奋啊？」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一年前恍惚发生过一次，但却只是场巧合。

　　「嘿嘿嘿，妹子，时间有限，你快用你的小手……对对对……哦……」

　　「攥住了……鲍博……我攥住了你的……接下来呢？」

　　但是这一次，沈渊听得清楚，那锁门隔间传来的，真的是迦纱的声音。

　　「接下来……妹子……你能给我……口交一下吗？」

　　夹克男的粗喘清晰可闻，静静荡漾在空旷的男厕中。

　　沈渊的心狂跳着，下体的膨胀，极为明显。

　　他站在男厕门口，目光牢牢锁定最深处的隔间，整颗心悬到了高处。

　　迦纱，不要，千万不要……

　　但是，欲望，真强烈啊……

　　沈渊踮着脚，缓缓来到隔间旁的一扇门前。他在内心喊着不要，却脚步轻柔，生怕被这对男女发现，并已打开旁临隔间的门，做好走进去的准备了。

　　就在这时，经过短暂的沉默后，迦纱缓缓开口了。

　　「好啊……如果只是……口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