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系近亲不建议输血’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几许混淆不清是记忆或梦境的声音。
‘用我的!我和弟弟都是AB型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是姐姐儿时变声期前略带稚嫩的燕语,糯软糯软的,却很坚决……
“唰哗……唰哗……”雨水敲打窗沿的响动盖去了脑中的声音,我睁开黛霭的睡眼,见卧棂窗外大雨滂沱,室内晷景斗转,回想昨天的种种,心头尤鹤唳。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在这个房间里的,全身赤裸的卧趴在大床,不添被衾,任由大中午的阳光照在光溜溜的屁股上,下意识的想动一动,浑身就觉酸痛无力,干脆抱住帛枕赖一会儿床,觉得屁股被阳光晒得搔痒,单手伸到后面挠了挠,相比珂姨肉感的大箩筐般的臀部,手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侧头楞楞望着紧闭的房门,我在等,却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可能是在等着见到珂姨熟媚的身影,可能是等妈妈敲响房门喊我起床吃饭,又或者是姐姐挂着宠溺笑靥的冲进来,搂着我的胳膊将我给薅起床,然后甜甜的说出那句我最爱听的废话:“弟弟你醒啦~”
大人们都说,人在临近死亡会回顾自己的一生。我想我真的是快要死了,昨晚短短一宿的记忆与梦的人生走马灯,我却像在哪里过完了一辈子。
“姐姐……”我哑然不禁的呢喃着。
妈妈和姐姐此刻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和我一样惦念着对方呢?妈妈不确定,姐姐的话……疫情经过一天没给她打电话报平安,现在肯定是担心得要死的,所以姐姐现在也一定在惦念着我……
“哎呀!完了完了……”我憬憬然大悟的从床上坐起来,明明知道姐姐肯定在担心我,自己竟然还在纠结姐姐会不会在想我,太没良心了我!
我一边嚷着“完了完了……”一边左右拧头四处找寻手机,实在找不到了才定了定身板,拍拍脑门子,想起昨天手机放在了落地窗的矮桌上,也不顾光溜溜的身体,忙赤着脚跑去打开房门。
这一开门,刚好碰见在横厅走廊的欣欣姐,两边各有卧室的走廊空间本就不大,我们也就几米的距离,欣欣姐漫不经心的瞧了我一眼就别过头去,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的扭头又瞧过来,铜铃大眼愈睁愈开,脸蛋红扑扑的啐道:“变态~”
我顺着欣欣姐的视线看向自己晨勃的大肉棒,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比之前要大了一点,将这根肉棒贴住大腿对比的话,都快要接近膝盖上缘几厘米的位置了,当然,现在是硬着的。
“唔……”我干咽一声,虽然咱小情侣不是没做过羞羞滴事情,不过这种情况被看光光还是有点小尴尬的:“欣欣姐,有没衣服让我穿一下?”
欣欣姐故作鄙弃的瞟了我一眼,迈出一条美腿踩住旁边卧室门前的拖鞋,轻使力一推,借着亚光面瓷砖的地板,一对拖鞋准确无误的滑到我足跟下:“衣服在你房间里啊,你个大傻子”
我笑着穿上拖鞋,冲欣欣姐阿谀道:“谢媳妇大人!”
回到房间,还是昨天差不多款式的小裤衩,不过有的穿总好过光着身子,穿上衣服再等鸡儿稍微软下来我才走出房间,欣欣姐在沙发正襟危坐,一见我出来就心有灵犀的将手机递过来,也没再说什么逗我的话,连手机都帮我充满了电。这个女人还是很了解我的,正是这样我才心有愧疚。
想要说点什么的,想想又觉得姐姐比较重要一些,于是迫不及待的在她面前给姐姐打去了电话,和平常不同的是,这一次电话很久才接通,我才开口“姐……”的一声,“姐姐”俩个字都没能连贯的完整吐出来,电话挂断了……欣欣姐低头玩着手机,斜刺里嘈了我一句“活该!没良心的小奶狗”
就在我拿着手机苦恼姐姐是不是生气了的时候,姐姐在微信给我拨了个视频通话,我嘴角轻佻,嘚瑟的将手机屏幕对着欣欣姐扬了扬,驳斥道:“没良心的小奶狗有人爱”“你还是快接吧,待会你姐这个‘宠弟狂魔’要急坏了。”
“也是嗬”我似有调侃的应了句。接通视频后,姐姐美轮美奂的笑靥出现在屏幕里,姐姐离屏幕很近,所以我看不到她穿的什么衣服,首先闯入眼布的是白玉雕刻的雪颈被两截破花皱缬领子轻包住,从领侧的薄料中能见到一条红绳子,沿着柔美的颈弯弧线,代表着姐姐星座的双鱼翡翠佩戴在那略略??露的锁骨下。
“姐姐~……”小别几天,却是感觉如隔年岁,看到视频里的姐姐重新扎起来的高马尾,那双满是关怀的桃花眼,无人倾诉的酸楚携带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好想将所有心事都跟姐姐说,又担心会吓着她,只能委屈巴巴的唤着姐姐。
“臭弟弟~……”视频里的姐姐幽怨的啐了一句。桃花眼眨巴眨巴的,云翳般的瞳镜好像找不到聚焦点,却清澈有神,六宫粉黛无颜色,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没有回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姐姐,姐姐语气酸溜溜的,但我心里却是甜滋滋。
姐姐张了张樱桃小嘴,一副想说什么又没说的样子,黛眉一皱,尚藏怒宿怨的脸蛋渐渐怡然起来,柔婉的问:“怎么啦?”
“什么?”我这等着姐姐骂我几句呢,被突然的一问搞得摸不着头脑。
“你脸色很差……”姐姐心疼的皱着眉头,完全忘记了责怪我没给她电话报平安的事:“你把屏幕拉远点,让姐姐看看。”
我不明就里,照姐姐的指示将手机拉远,对着周围环境转了一圈,转到沙发上的倪舒欣的时候,倪舒欣对着手机摄像头比了个耶,算是跟姐姐打个招呼。
“怎么样姐姐,欣欣姐的家还可以吧?”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抓住手机问。
“还行,姐姐去过欣欣家里”
“哦……”姐姐和欣欣姐是闺蜜,去过她家里正常不过,我怎么这么笨呢:“姐姐,我很好,就是有点累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将心脏病的事情告诉姐姐,但抑制住了,姐姐那么那么疼爱我,要是知道她的弟弟快隔屁了,姐姐一定会难过得要疯的。绝对不能让姐姐知道,绝对不能。
“可是你脸色为什么这么差呢……”姐姐单手拿着手机缓步后退,不可置信般眼珠子瞄来瞄去的打量我:“是不是欣欣欺负你?小区能自由出入吗?还是……你刚起床……没吃饭么……”
“嘿!”欣欣姐从沙发坐起来,整张脸怼到手机屏幕前,埋怨道:“林雅芝,不觉得你俩姐弟很过分吗,什么叫我欺负他?”
“就是你欺负我弟弟!”姐姐不服。
我摆着个苦相,嫌弃的推开欣欣姐,对着视频里的姐姐说:“姐姐,我真的没事,欣欣姐和珂姨对我都很好”为了进一步让姐姐放心,找了个合当理由补充道:“小区内可以自由走动,就是不能出去,可能太闷了吧”
“你要多出去散散步啊……”姐姐没继续找倪舒欣的茬。
“嗯,我知道的”我回着姐姐的话,偏头看向可怜兮兮的倪舒欣,给她一个表情表示我现在不想理她,倪舒欣秒懂,负气的重新坐到沙发上。
欣欣姐可能是气不过,一会又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卧室里走去:“行行行……你俩姐弟‘谈恋爱’吧,我走~”
我笑了笑,知道她是开玩笑也没太在意,等我转回头看屏幕的时候,姐姐在女生宿舍的柜子上面拎着热水壶,微微弯着腰,上身白色的丝绸绣花衬衫,束腰淡青色的长筒裙,腰臀比例很完美,被酥胸撑高的衣襟,在衬衫领口的第一颗纽扣到掐入筒裙里的位置,形成一条绷紧的陂度。
“你要按时吃饭,闷了就给姐姐打电话啊,什么事都往心里藏……”姐姐一边倒着热水一边带着埋怨,待喝完一口热水,凑近屏幕说:“你昨天都不知道给姐姐报平安,知不知道姐姐有多担心你……对了,平时也要注意多喝热水……”
一个人心理敏感脆弱的时候,最怕的就是亲人像聊家常一样漫不经心的关心你,而你什么都不能说。现在的我就是这样,面前姐姐侃侃不断的关心,她愈说我心里就愈难受,眼眶积泪却死忍着,我不久后……听不到姐姐关怀的声音了。
“姐姐,你那里有疫情吗?”我打断姐姐问道。我不能再听姐姐这些关心的话了,会引起我们小时候欢快的记忆,会让我忍不住在姐姐面前流泪,而我的脆弱无疑就是对姐姐的伤害。
“没呢,”姐姐眨巴着眼睛,嘴角浅挂着好看的梨涡:“我倒想有疫情~”
“为什么?”我不解。
“这样姐姐就可以一直陪在弟弟身边了……”
我微怔然,随后嘴角不由自主露出真切的笑容,心情开朗打趣说:“姐,我女朋友还在呢,到时候要被误会了”
姐姐昂首,一脸的义正言辞:“我才不管,弟弟本来就是我的”
我笑笑看着屏幕,如果说世上有一种使人觉到舒适且不排斥的独占欲,那一定是出自姐姐的宠溺了。
“姐姐……我好想你。”我无意识般的低语着,此刻不会有比这句更贴切的表达了。
姐姐小嘴怵住,良久笑笑道:“姐姐也想你”在妈妈那里得不到的,在姐姐这里总会连本带利的给予我,或许我也爱着姐姐,想要占有姐姐,只是害怕破坏这原本两人就习惯的关系。
“你是不是长高了……嗯……珂姨在做饭么?”姐姐突然发问。
我闻悉抽回思绪,看手机右上角副屏里,见到我后面远处厨房的珂姨,昨晚的一幕幕闪现,匆忙和姐姐说道:“姐,我去帮忙了”
“嗯,那你晚上有时间给姐姐打……”
不等姐姐说完,我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快步往厨房走去。
珂姨的衣着相较于昨天收敛了许多,全身一件苎麻的长裙,长度及膝,但依旧遮掩不了她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材。
我在近珂姨身后几尺的距离掇着步,小心翼翼的靠在珂姨的肩侧,开始时还有点怯生,想想最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已发生了,现在害不害怕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珂姨没察觉到我已经靠近她了,动作有些机器式的端着盘子,眼神略微的驽钝,我抬手摸摸她的肩膀叫了声:“珂姨。”
“呃!”珂姨如遭雷击般打了个冷颤,好半晌才从受惊的模样恢复过来,只是眼神复杂的瞥了我一眼就拿着盘子移到另一侧的洗手池。
我没跟上去,站在原地冲珂姨的背面说:“珂姨,我来帮你吧?”
“你别过来!”我前脚刚迈出,珂姨就转身呵止道:“你先出去,做好饭过来吃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冷漠,全然没有初见时的宠溺语气,我不甘心,妈妈那样对我,珂姨也变成这样,我受不了了,大声喊道:“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昨晚我也不想那样的,谁让你喝了那瓶春药,谁让你打开房间门自慰?我是在救你!”
我说得辞严意正,自己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我相信作为一个长辈、作为一个岳母,和年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男孩发生性关系,她的内疚和羞耻心只会比我多不会比我少,至于我嘛,早就豁出去了。
“你小声点!”珂姨脸色陶红,也不清楚是焦急或是羞耻心作怪,连同白瓷一样的脖子都染了些杂色,匆匆看了一眼厨房外,压低声音说:“这件……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小欣知道,我……我晚上找你谈”
我理解的,真的完全理解,因为我也不想让妈妈或者姐姐知道。
“珂姨,我可以解释的,那个春药……”
“你先出去吧”珂姨面无表情的下了逐客令。
没办法,我只得回到客厅等晚上,甫一出去,欣欣姐就像见到救命恩人似的,阴阴笑的看着我,放以前我肯定会嘲弄她一番的,现在做了对不起她的事,除了直觉不妙,就是有点脊背发凉。
“给!”欣欣姐取出一个方形的魔,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我帮她弄好魔方。
我松了一口气,在欣欣姐旁边坐下来,接过魔方后简单看了看,不禁吐槽了她一句:“连三阶魔方都不会弄……”
欣欣姐不接茬,挪挪小翘臀靠近我,视线直盯着我手指摆弄魔方的动作,心不在焉似的说:“你最近心情不好哦?喜欢叹气又爱詈人~”
“嗯……”我弄得很认真,不到二十秒就将魔方砌好了。
欣欣姐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瞧了瞧:“你开挂是吧?”
“是是是……”我哭笑不得的点头。
欣欣姐小嘴一咧,双手从沙发背后面提起一大袋印有(Gan魔方)的袋子放在茶几上,里面十来个三阶魔方,其余依次四至七阶魔方各一个,还有一个特制的八阶。
我看到这个棱柱球体的八阶魔方就脑壳疼,眉头紧皱的问:“什么意思,你要我现在全都弄好?”
“额……”欣欣姐应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说你手贱啊,买回来的时候肯定都是砌好了的,你全弄乱了干嘛啊……”
“你又在詈人~”欣欣姐撒娇道。
我一怵,想想最近的自己确实脾气不太好,忙收了收急性子,对欣欣姐说:“先弄好简单的,把三阶的都拿出来,我教你”
欣欣姐乖巧的将三阶魔方都取出来,依次整齐的摆放好后用一种渴求的眼神望着我。我随便拿起一块,一边摆弄一边给她解释:“三阶魔方只有六种颜色,所谓三阶就是三乘三乘三减一,以上就以此类推,二十六个棱面,我们要给它定个公式,假设轴向F等于前面,面前是蓝色,B等于后面,绿色。那么Fbrlud代表蓝绿红橙黄白……”
也不知道欣欣姐听懂了没有,反正我自己都给自己说糊涂了。话都没讲完就砌好了一块,然后就接着下一块继续讲,这样前前后后花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我有感觉到欣欣姐很惬意的时不时瞄我一下,她没说话,我也就认认真真的给她讲解,懒得问。
终于将所有三阶都弄好了,我取出一块四阶魔方,稍微思考定个公式后,又开始一边讲解一边摆弄起来。
“嘿!”欣欣姐倏地用肩膀撞了我一下,突兀发问:“你昨晚怎么没来找我?”
“认真听讲啊,欣欣姐”我的注意力都在魔方上面。
欣欣姐抿着嘴,挑衅似的抵在我的耳边:“今天这么累……你不会是忍不住偷偷撸管了吧~”
我老脸莫名唰的一下就红了,侧头幽幽斜乜着她,她也用一种调侃的眼光乜着我,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吃饭了”这个时候,珂姨端着电饭煲走了出来,欣欣姐不再和我“斗法”,起身去帮忙端菜了。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吃完我和欣欣姐就坐下来重新捣鼓着剩余的魔方,我魂不守舍,一直等待机会和珂姨单独谈谈,终于在弄好一块六阶魔方后,欣欣姐耐不住回卧室休息了。
见到珂姨在一个博兰斯勒的钢琴前坐着,连琴键的盖子都没打开,似乎也在等着我。
“珂姨……”我上前唤了声。
珂姨看着欣欣姐卧室的方向,再三确认后才转回视线,微睇绵藐打量我一番,而后又将头转向窗外:“你和你爸爸真的好像……”
我看着珂姨胪边人似月的侧面,缓缓挨着她坐下来问:“珂姨……认识我爸爸吗?”
珂姨眼波流转,那弯弧的睫羽不着痕迹的低垂着,却被我看在眼里。
“认识,认识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