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入主神山

  尹松云遁光飞到妖蚿所居宫殿上空,往下一落,便见一个极广大的地洞,中心坐着赤足美女,年约十三四岁,口喷一股白色的光气,将全身护住,穿着一件又肥又短的道衫,上半露出雪白粉颈,下面白足如霜,玉腿半裸,显得姣小玲珑楚楚可怜。相貌丑怪的矮胖子,横尸远处。金石六矮一众用飞剑、法宝罩了一个风雨不透,修罗刀和一道形如火龙的宝光,朝地穴飞出来的一个牛首人身、两翼四手怪物夹攻。

  妖龙虽是神通变化,也极厉害,但长年屈在地窍深处,无甚机心,见有妖蚿元婴在内,越发智昏,上来便用原身御敌。金、石受有朱灵指教,一照面,便各把飞剑、法宝、太乙神雷先给了它一个下马威。妖龙身长吃亏,受了点伤,见不是路,忙即缩退回去,改用元神化身出斗。负伤之后,越发激怒,必欲得而甘心。全神贯注在众人身上,未能留意阴魔已潜入体内。

  那地穴深达数十丈,面积甚大。妖龙本身形态猛恶长大,少说也在百丈以上,约有一丈多粗。通体红色,比钢铁还坚百倍,满生三角鳞片,其大如箕,闪闪生光。前半节生着两片肉翅,四只龙爪。后半近尾之处却生着两排兽足,长三四尺,粗约尺许。尾作扇形,约有三四丈方圆,上面尽是逆鳞倒刺。竟将地穴盘满。那妖龙修炼多年,功候甚深,脑中炼有内丹、元婴。可惜元神离体,为先天劫火逐步渗透。

  妖龙元神并未使用什麽法宝,只由左右四手上发出二十来道紫黑色的妖气,不时由口里喷出一团比血还红的火球。金蝉胸前飞出一个玉虎,晃眼暴长好几丈,周身祥霞潋滟,灵雨霏微,虎口内更喷出大股银光星雨,挡在前面。两下里才一接触,火球便自退回妖龙口内。众人便把本门太乙神雷连珠般朝前打去。妖龙枉自激怒,近头一带昂起,发出战鼓一般的厉声怪吼。地底水火风雷之声与海啸遥相应和,比先前空中所闻加倍猛烈,终究无计可施。

  云凤剑光飞到,自空击下。尹松云虽知云凤根基浅薄,对敌全仗法宝,但见妖龙好似心骄气盛,只顾将元神飞起迎敌,全没防到下面,便觉着此时下手,正是一举两便。于是先用剑光将妖龙元神隔断,不令复体。仗着隐形宝光全隐,轻悄悄掩向地穴。

  妖龙眼看好些肥肉,不能到口,正在馋极,竟然舍弃前面敌人,飞身直上,一扬怪爪,便有一二十股紫黑色的妖气往上飞起,向凌云凤扑去。凌云凤那专一克制水陆精怪的至宝神禹令,也早准备停当。见妖龙化身飞起,来势猛恶,也大出意料之外,慌不迭将神禹令一扬,一股百十丈长青蒙蒙的光气刚射出去。妖龙闹了一个首尾受敌,哪一头也未顾上。回路被剑獾沧。?惶匚薹ǔ骞???穹?

  被吸住,像是一只极猛恶的野兽,自投陷阱,空具神通,不能自拔。惊悸惶急之中,正要挣逃,禹令神光又罩将下来,将妖龙元神裹住,再一绞,尸身立成粉碎,仍在蠢动。凌云凤恐有疏失,又将宝光裹住残馀妖烟,连连绞动,直到妖魂消灭无踪,方始停手。穴口剑光也自消失。

  金、石诸人见那麽厉害的一条妖龙竟被除去,各自飞将入地穴,消灭妖龙原体。金光、宝光绕向一条极长大的妖龙身上。妖龙皮鳞坚厚,龙身虽被斩成数段,似乎未死。当此元神消灭之际,本身仍具绝大威力,稍为奋力腾跃,湖面上下立成齑粉,纵然结局难逃一死,仙景却难保全。只为禹令神光既是克星,元神首被消灭,减去许多神通。惨败之馀,一心只望保住元婴,用本身丹气防护,乘隙遁走。因见上面精光、宝光厉害,不敢就起,正在暗运丹气抵御飞剑,只等禹令神光一撤,立即变化逃去。

  金光绕向妖龙头上,只听一片皮鳞碎裂轧轧之声,急切间斩它不断。凡是修炼数千年的妖物,除本身元灵最关紧要,必须杀死而外,更须防它脑中炼有元婴、内丹之类,如不一并消灭,被其遁走,仍是祸害。众人各把刀光剑气朝妖龙鼻孔之中直射进去。

  等到妖龙警觉,收转丹气防护,飞剑金光绕处,龙首一下斩断,大股鲜血,似瀑布一般向上射起数十丈高下。妖龙元婴在一团紫黑色丹气绕护之下,刚刚飞起,云凤手中禹令神光已经当空射到,同时遥闻:“师妹且慢!”

  声音落入众人耳中,却不同时。当日降龙木经先天真气散化,穿透云凤三尸,已留下先天真气。此际只是拖延声波一下,已是一声惨嗥。本就圈着妖龙元婴的阴魔无相真身施展颠倒五行挪移乾坤迷形大法,幻出妖龙元婴化为残烟消灭,窃据了妖龙元丹。到众人连忙回顾,一道长虹已自空飞堕,来的是鲧珠严人英,笑道:“此是前古妖龙元鼍,化身虽只一个,所炼丹元,至少可抵两三千年功力。这等难得之物,平白毁去,岂不可惜!”

  妖龙已死,殿后传来神雷大震与古神鸠怒啸。众人飞身往后面雷火宝光飞涌之处赶去,见到六座高达百丈以上的旗门,金光祥霞上映重霄,雷火星砂笼罩大地,把方圆一二百里的阵地一起布满。妖蚿身陷旗门阵中,因经阴魔严人英淫操得丹元受制,失了灵性,只识往来冲突,追逐阴魔严人英幻象。闻得神鸠啸声,便听出是专克制它的前古对头,早就心惊。还却一心想挨到地震山崩,整座神山化成火海,借以报仇。又恐玉石俱焚,毁及元珠。明知情势危急,始终不舍将那元珠毁去,在阵中乱冲。

  觉着吸力稍减,立时一个近百丈长,双头双身,口喷邪烟的妖蚿,刚由震宫旗门前面冲光冒火而起。却是鲧珠严人英本是欲取姑与,故意放它逃走,以便取它脑中元珠。坎宫阵地上突然现出一座宝鼎,大约丈许,被一片金霞托住。由顶上飞出亩许大的一张口,口内射出大片金红色的火花,中杂一青一白两股光气,匹练也似正在朝空激射。所喷光气,已将妖蚿当头裹住。上面青白二气,便是九疑鼎中混沌元胎,具有无上威力,妖蚿想逃如何能够。

  鲧珠严人英惟恐宝鼎吸力太大,元珠还未到手,妖蚿便被吸入鼎中化去,为此用天璇神砂将妖蚿下半身吸紧,上下夹攻,互相对吸,以便神鸠下手。妖蚿刚挣得一挣,长身立被拉成笔直。等到上下吸紧,不能动转。妖蚿才知万无生理,再想毁珠自杀,已经无及。

  突然一片佛光自空飞射,竟将妖蚿头上混元真气挡退了些。妖蚿以为有了一线生机,想把元神乘机遁走,不料这次上当更大。就这瞬息之间,妖蚿将天灵震破,两条与妖蚿同样,长约三尺的妖魂,各含了半尺方圆一团翠色晶莹的宝珠,向上激射。

  空中神鸠早得指示,突然现形,猛然凌空下击,身子也比较平日长大了好几倍,伸开丈许大小的钢爪,分头向下抓去。同时口中也喷出大股紫焰,裹住妖蚿。物性各有相克,两声惨嗥过去,妖蚿妖魂全被吸入腹内。宝珠侧在阴魔的先天真气渗透下,处存在神鸠啄腔中。先前喷的佛光也已飞回,神鸠张口接住,身形暴缩复原。两翼一展,风驰电掣往左侧飞往那翠峰环绕中一片凹地。

  凹地穴口因被金莲宝座压住,下面地火磁气全都爆发点燃,却无法宣泄,威力越来越猛。地水火风在地底互相激荡,不将地火发泄,迟早仍是祸胎。山林地皮一起震动,四外花树纷纷摇落,地层已经熔化不少,眼看就要爆炸。正是那磁光太火最盛之时,危急之际,神鸠忽然飞到,吐下两粒内丹元珠。妖蚿禀千万年纯阴之气而生,其珠气可引火复原,可惜用以防灾后,不能保全。

  乙休接到元珠,立时将预先埋伏的仙法禁制一齐发动,穴中地火立时狂喷而出。让过火头,才将两粒元珠分上下另掷。下半地火立被一片寒碧光华压了下去。穴内水火既济,内丹元气仍为阴魔所索,与朱灵共享,无使功力减弱。一声雷震,本随啸声高涌起数十百丈的海上波涛,似山崩一般往下落去。惊涛尽管浩荡,威势却减小了大半,海啸也已停止。地底风火之声也似潮水一般,由近而远往四外散去。灾劫已被消灭。地穴成了这一片池塘。同时另一粒元珠也已爆散,化作一片碧云,将那数千丈的火头裹住。

  旗门那边,妖蚿经夺下元珠,死尸灵气全失,重被青白二气吸住。那麽长大的妖蚿死尸,竟似灵蛇归洞,飞一般往宝鼎怪口之中投去,晃眼无踪。鲧珠严人英手中灵诀往外一扬,宝鼎立复原状。前古至宝果是神妙莫测。妖蚿已被宝鼎炼化,众人随即一同飞起,往左侧群峰环绕中的磁源地穴飞去。

  刚飞过一座高矗入云的玉峰,猛瞥乙休带着一片寒光闪闪的碧云,裹着一股其长经天的暗赤色火气,朝最高空中电也似急斜射上去,破空之声震得山摇地动,猛烈惊人。李洪同了龙娃正在欢呼。地穴只是一片池塘,翠峰倒影,碧波粼粼,池水甚是清澈。四边不少琪树琼林,满地繁花如锦,景绝清丽,一点不像适才经过灾变景象。

  乙休行前说不夜城已经出手,不愿掠人之美,示意严人英缓去,只令神鸠去往海中,防备那些精怪蠢动。海外那边乃偏西小南极四十七岛最末一岛不夜城,是与天外神山的两天交界处。那处大气磁光是包没天外神山的混元真气最为微弱之处,比那与地壳地极磁光大火互相吸引,所形成的来复线容易通行得多。

  钱莱躬身说道:“此间海眼中所潜伏的妖精,多半是前古遗孽,猛恶非常,只为畏惧妖蚿侵害,不能出头。妖蚿一死,定必兴风作浪,所以必须事前除去,免使为害。家父虽然住此多年,深知底细,但也恐难成事。渴望诸位师伯师叔驾临,请往一叙如何?”

  金、石二人不知乙休之命,另有用意,因爱钱莱,首先答应。馀人也多随声附和,一行十馀人同往海中心飞去。遁光神速,一会飞到,遥望海天尽头,有一片极长大的青光,现出一座瑶岛玉城,玉城之上散立着一对道装中年男女,便是钱康夫妇。

  夫妻二人由南宋未年得道,偶因机缘巧合,隐居此小南极不夜城,已数百年。当地终古光明,城开不夜,每隔九百六十年,只有一二日的黑暗。端的逍遥自在,美景无边,只有妖蚿是个强敌。

  乙休到时,钱康本欲往助。但知不久即将地震海啸,尚有不少精怪要来侵扰,以为乙休神通广大,此来必有成算,便没有去。哪知乙休逆天行事,却还忿人自私,只顾防卫自己,当阴魔严人英走后需人之际,未往相助,示意阴魔严人英先无须管他闲事,就没想到放出这多精怪入中土的祸害。

  那些海怪因海眼归路被乙休先用禁法隔断,于是齐从海岸下面洞穴中,往不夜城一带遁去。为数甚多,海中波浪如山,直上千百丈,如非事前防御周密,几乎被它们扑上岛来。这时海啸已止,妖雾迷漫之中,时有剑光闪动,许多奇形怪状的妖物时隐时现,上下飞腾,大都三数十丈以上。虽是大气磁光最弱处,也不是个别精怪所能穿越,得前仆后继,联气叠冲。

  钱康知道这些精怪多非善良,休说被它上岸,即使在近岸一带盘踞,也是未来隐患,便率妻子前往堵截。乘这些精怪穿越大气磁光,擦燃磁光中太火,自身元气枯竭之际,迎头痛击,也除去不少海怪。只是这类精怪多具神通变化,那最厉害的几个出没无常。苦斗了四五日,钱康正在为难。

  古神鸠横海飞来,凌空下击,只一爪,便将内中一个具有无数长须,上附吸盘毒刺的星形怪物抓死,连所喷内丹也吸了下去。那怪物名叫星吴,一雌一雄,最是厉害,性又凶毒狡诈。雌的见雄的一死,立缩形体,遁入海心深处藏起。下馀海怪本已多半惊逃。神鸠为想得星吴内丹,假装飞走,将身隐去。待了一会,水中星吴见上面久无动静,重向岛上飞扑,想拿岛上诸人复仇出气,飞出水面,即被神鸠现形抓去。

  鲧珠严人英将鼎一举,宝鼎立时暴长,悬向空中,大口重又出现,喷出金花彩气,神龙吸水般朝下面精怪丛中射去。众精怪逃得稍慢一点的,全被鼎口宝光摄住。由上到下均被天璇神砂罩住,转动不得。众人再把飞剑、法宝纷纷放出,四下合围。众精怪全都困住,除有一半生得特别长大凶恶而外,馀者多半具有人形,吓得纷纷怪叫惨嗥,有的并还口吐人言,哀求饶命。

  所谓与人为善,只是漂亮口号,乘危收为己用,才是茁壮之道,立业之本。

  鲧珠严人英大喝道:“无知妖物!盘踞在这等仙山灵境,得天独厚,还不知足,竟敢兴妖作怪,来此扰闹。本应全数诛戮,姑念今日地震,海底难于栖身,事属初犯,稍从宽免。此鼎乃仙、佛两家合炼的前古至宝,气机相感,如影随形,善于分辨善恶,专除精怪妖邪。尔等如能从此洗心革面,永不为恶,便可不被宝鼎神光吸去,就在海中游行,为我神山仙府点缀。”

  众精怪无可选择,齐声欢啸,舞拜跪谢。那未成人形的也将头连点,以示改悔,得任玄阴魔焰伐髓洗礼,植下寒霙玄气。金、石六矮也是心善服软,见知道众精怪少说也有三五千年功候,修成不易;平日畏惧妖蚿,并未出世为恶,有的竟连邪气都无,不由生了恻隐之心。法由人修,也由人控,一宽一紧的双重标准可断魂九天,也可成生死人肉白骨。出卖灵魂的就从容穿光而过,畏惧惜命的也能挣脱。那麽多的精怪只被宝鼎先后吸了十一个,一个个正由大变小,往鼎口内投去。

  刚刚发放完毕,对面瑶岛玉城上两个男女修士突飞过来。那处乃是一片五色珊瑚结成的地面,全岛只此一处不是玉质。那地皮直似五色宝石熔铸,细润无比,其平如镜,光鉴毫发。靠海一面,晶岸削立,高出水面只两三丈。四外生着不少大约两三抱的珊瑚树,琼枝槎枒,奇辉四射。临海建有一座十馀丈高大的金亭,三面花树环绕,面临碧海清波。近岸一带更有不少翠玉奇礁,镂空秀拔,孔窍玲珑。风水相搏,会成一片潮音,洪细相间,彷佛黄钟大吕,萧韶叠奏,音声美妙。钱莱早飞身迎去,高呼:“爹娘!”

  先前放走的海怪好似感恩诚服,去而复转,连那些已炼成人体的,也全都现出原形,罗列海上,各浮现前半身,朝着众人欢笑舞蹈。一个个俱是奇形怪状,彩色斑斓,嘘气成云,排浪如山。微微张口一喷,便有一股银泉射起数十百丈高下,海面上当时便涌起大小数百根撑天水柱。时见吞舟巨鱼,胁生多翅,上下水中,往来飞行。另有鲛蜃之类卖弄伎俩,各喷出一座座蜃楼海市,照样也有金亭玉柱,瑶草琪花,仙山楼阁,把近岸数百里的海面点缀成一片奇观。再被这真的神山仙景互相映衬,越觉火树银花,鱼龙曼衍,光怪陆离,雄奇壮丽。

  朱灵看到一众海怪的呵涎奉承,自知再主天外神山,已力非能逮,必成各路强仙的磨心,毅然下召逊位,奉严人英入主。至此峨眉群仙才知师祖仙敕,赐柬中所注峨眉七矮,是叠主两府。金、石六矮为实体,外接句陈的紫薇极星,应星为帝、太子;内括摇光以应北斗七星。

  身为神山之主,烦恼可就接踵而来。对敌时,有共同的目标导引团结。成主而守,事态纷纷,各人有各人的私欲,意见不一,做成冲突,其力量越强,越坚持己见。“人性本恶”,自私是人性的一部份,也是进步的驱动力,甚至成仙礼佛也是私欲所致。一切日月精华,或新陈代谢所需的万物,何尝是个人所有?不私那有滋养。有身有我就有私,要根绝就得连命也根绝。

  所以人际关系就是利益关系。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人人不得不逐求自我的利益,制度就是“上下交征利”的结晶。主其事者纵使无私心,也必变为目标,那是各方面都为求自己的私,谋取主事之位。

  特别是一同打天下的老兄弟,谁不是有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及“皇帝轮流坐,明日到我家。”的思维才肯出生入死?驾驭不了,就是五代十国的暂短王朝。人主御不了其臣,臣下的力量越高,就越能代之掌握大权,得势擅事主断,而济其私急。故弑贤长而立幼弱,废正义而立不义。为取得或保持那利益和权力,存亡只在一线之间,哪能不是无毒不丈夫的不择手段。其猜忌和紧张导致兄弟父子的人伦残杀,屡见不鲜。

  所以然者,深林法则仍是操纵着仙凡两界,只不过多了“智力”、“财力”,及制度赋予的“权力”等之力,不单纯是暴力吧了。力弱必为外侮,外力重必危及自身。所定“公义”为制度准则,实是众人之私,本身也是靠“暴力”支持。有着毫无制衡和限制的力则可抑众人之欲,美其名为“共工”的大公世界,看似大公,实是成者为王,搽左粉,就以“代表”的烟幕,把一切归为己所拥有,弄得制度下的魔徒、善信,更自私贪婪。

  这就是力之为用,力多则人朝,力寡则朝于人。集结之行有四,曰统;曰团;曰慑;曰借。其“统”是持力在己手,这就是帝制,臣子几乎都是唯唯诺诺的奴才,也是共工制度的极力洗脑,把意识形态深植入大脑内,得以压倒性的力量保有极位。但个人的力量,任他多勇,道力多高,也无可能独力胜群仙,所以必需“团”结,集合同道的力量。其用不外四两拨千斤,或以财力收买,但也只在为满足利欲,有共同的敌人,于发生争斗时才可用。

  暴力之不逮则以智力,其用就是“慑”之以公信力或民意,为胜众之资。所谓〈识见广博,辩才无碍,听其传道者罕有不对他信服〉不过是符合听者的贪婪私念。为骗公信力,所以标榜身正,其实只能是伪君子。宇宙浩瀚,公信力更高的先哲圣贤,也只是识少少扮代表。视野视得太远,就必定看得唔清唔楚,老子、孔丘哪能视得到后世的变迁!象牙塔中读死书的精怪就是把那些辩才当作金科玉律。辩才只前人经验,不是开天劈地铭刻出来,并不一定是身历其境之精怪所体会的一样。所以受“教”日深,离“道”日远,所说的有只有是对伪君子的批评。本来质疑是可挑剔出“道”的缺点,才能进步,却是不容于权威。所以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那些宗教棍,伪君子就是用儿童弱者做光环。真是这麽善心,何以不拿他们自己的或教会的钱去助人,却是要把法律弄得颠三倒四!西牛贺州把“利益冲突”列入法则,而东胜神州却以“阴谋论”作非议,必要信其大公无私,执法不避亲贵,行法所爱。于是有“天地一沙鸥”的成道,变成透明,远离凡嚣。把离群索居说成得道,只是失败者的自我淘醉,安慰心灵的仙药。

  成败实是看力的强弱。那些正义奴隶给牵上街头哗哗叫,就当系监察和参与。嚣叫〈谁做得好〉那有鬼用,雷轰都死啦。轩辕老怪无疑是深谙其道的伟大魔头,才识智慧和驾驭魔头之术可谓前无古魔,恐怕还要后无来者,最会平衡各种矛盾冲突和利益关系,没有这种超魔的智慧和谋略,是打不下魔宫,更坐不稳主位。何惜是为善信求治之心太重,成执着,却无力自行,那由“慑”而来的支持力量〉只是得把声。对敌只能用爪牙,却又不能把强敌连根拔起,更打蛇不死三世怨,积恨如山,成为埋葬四衅帮的陷阱。

  才者利人,能开民智。有才无德,死的是他自己。有德如天残魔君的亲爱,才能多助荫身。当然有德无才就令贪官污吏朋比为奸,令神州沉沦。四衅帮就是有忠无能,终难成事。所“借”轩辕老怪之力却无实质,又未能有着轩辕老怪那身经百战的公信力,诛杀不成地缺魔君,必致前功尽废,败道丧身。

  “借”力本如奴,是主子授以权力。权力不是一而是二。权的背后就是力,维系制度。有制度就必有“特权阶级”的衍生,是持力之辈,所以为政之道,在不逆巨室,挂羊头卖狗肉的平衡各方利益。于巨室超越平等外,以法施教,抑制人性中的本恶。消灭一个事物,必须有一个比那事物更强大的力量。残酷无情的严惩不殆下,尽管半饿不饱,仍然不敢犯罪,是慑于严刑力的威吓功能。

  但执法精怪哪能明察秋毫。群仙也只是在仙道无凭中修炼。执法者可以监守自盗,玩弄法律,屈个替死鬼交差。绝对的权力就是绝对的腐化,难言沉冤得雪。冤杀或饿得生不如死者可就不把严惩放在眼内,正是民不畏死,为何以死惧之。于是有所谓“以宣德化”,却光靠德厚无法使人民奉公守法。

  就有法界名言:学法,就是寻法罅。这是法不可恒者也,与时转则治,时移而法不易者,乱。宇宙都是在变,天体量子都是在结合变化,变幻才是永恒。以有限之身守永恒之律,其身必殒。于阴消阳长的互动中,维持人主的永远正确,必需寻个代罪羔羊,那就是宰相。相权足已勾结巨室,导致朱元璋杀相。不过错在自己揽权,成最大箭靶,终致杀尽元老功臣,致后世守业无力。

  谁也不愿有戮杀的剧变,那就另寻台阶。以众之私压制巨室之私,杜绝贪污勾结的权力根源,是散其权,由众恶规寡恶,负其负则善矣。予以“公投”代替主事者的“决定权”,限于为精怪的自由作仲裁,神山之主无所负担。精怪的“自由”于开天劈地时,本是“无限”,只有水为界,山为阻,作止境,如太上老君之说:老死不相往来。只惜精怪日多,互相贴近,少不免“冲撞”到其精怪的“自由”,纷争由此而来,由此产生制度。本来制度应是仲裁,却因需强怪执行,遂成“约束”的滥权,引致“民主”的诉求。

  别有用心的精怪,却想大包大揽,有着极端独裁的心态,要天外神山一切精怪,符合它心目中的“民主”,需要向他学习,由他培养,守他的规则,以他的公平为公平。那还“主”得甚麽?只是由他利用民主之名作独裁,受“选举”为“代表”,结党营私。刁民为“蝇头微利”抗议做势,其他朋党予以相助,为同党之私,出卖本身所代表,无“蝇头微利”的无机会出声,遂成刁民民主。有公投,在每件事里,无“蝇头微利”的就会以民为本,拒绝那些刁民,才是民主的基石。

  权放了,巨室也散了,只抓监察之力。相为我用则以宽对,不奴则吹毛求疵,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双重标准之下,则可唯我独尊。党员禁作行政理事,只管政策。为免策为贪赃理事所左右,在职行政理事入党即杀,其近亲入党,则立去其职。

  阴魔严人英就是不为琐事碍修为,无精怪的烦心,遂其淫操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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