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迷彩服微微一笑:“呵呵,我们……是自己人。都跟了你一路了,你车开得飞快,差点跟丢了,还好赶上了。”
自己人?何力倒有点摸不清楚:“你们是?”
迷彩服摸了摸脑袋,想了想,指指墙根的一溜保安,答非所问:“这些人怎么处理?”
嗯?敌友不明那就试探一下,何力把姜三也推给他:“麻烦都带到大厅吧。”
迷彩服抓住姜三的衣领,推着就向前走:“都老实点,全部带过来。”
张梅紧紧抓住何力的胳膊,有点害怕:“何力,老板背后有人,事情闹大了不好。”
何力温柔地抓住她的手:“别怕!坏人都是好人惯出来的。今天轻易放过他,他还会想法找回面子的,那样才是真麻烦。既然姜三自持背后有人,那今天就让他真正长点记性,别说报复你,我要让他今后见到你都要绕着走。”
何力拉着张梅走到空旷的大厅,保安都在大厅中央抱头蹲成一圈,姜三老实地坐在圈内的沙发上,一双眼珠滴溜溜乱转,盯着几个迷彩服,显然正想法脱身呢。
何力拉着张梅一起走到圈子中央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对面低着头的姜三,冷冷一笑:“姜大少,知道你背后有人,是不是正想着报复我呢?现在你打电话叫人吧,今天不给个说法,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明白吗?”
还容许我传呼援兵!要不是对方太自信,要不就是在装逼。姜三心里恨得牙都几乎咬碎了,前台的服务员可都看着呢,今天真跟头栽得太丢人了。看看周围的迷彩服,叫自己圈子内的衙内显然不合适,那就只有找老爹了。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姜三还怕何力给自己挖坑,试探着问道。
何力不屑地点点头:“当然可以,最好把你最大个的后台叫来,哥一点都不介意。你可以去前台打,免得我听见了让你不自信。”
姜三还是有几分胆色,毫不犹豫地站起来,摸出手机走向前台。然后低头对着手机说了好一阵,打完了却没有回来,站在前台那不时张望着。
领头的迷彩服看看何力,又看看远处的姜三,然后摇了摇头,玩味地笑了。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大厅外一阵警笛鸣响,门口才有人影晃动。虽然晚了一点,可阵势挺吓人的,一对荷抢实弹的防爆警察首先疾步冲了进来,把一圈人围了起来。接着,姜三兴奋地陪着一个五十左右,身披黑色薄呢大衣的人走了进来。
“爸,就是这个人在会所撒野,还打伤了我,快把他们抓起来。”姜三又嚣张起来了。
这大概就是身份高贵的老姜同志了,何力点了支烟,眯眼盯了一眼面前威严的男人,然后架起二郎腿,鼻孔里冷哼一声,自顾搂着张梅,好像无视这群人的存在。、
老姜由一名年龄相仿的警官陪着,冷着脸扫视了一眼现场,看见几个迷彩服,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才威严地走了进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随便打人?”
何力不屑地撇撇嘴:“你又是什么人?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打人了?”
旁边的警官却不依了:“你是什么人?这是古城的姜秘书长,你竟敢这样对领导说话?站起来!出示你的身份证!”
又是这一套!怎么到处都是狂犬症患者?何力松开张梅,站起来走近几步,微微一笑:“看起来你是个警察,你应该先向我敬礼,然后出示你的警察证才对。”
嗯?老姜眯起了眼睛,心头的轻视少了几分,这年轻人不好相与啊。
警官也有点意外,自己所处的地位,走到那里都是莺歌燕舞的奉承,何时会出现这种……平等?对,就是平等!一个很普通但是很刺耳的要求。
不用他为难,自有旁边的干警替他挽回面子:“放肆!这是我们古城市局的刘副局长,你一个打人的混子,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话?”
何力一下子冷下了脸:“呵呵,有意思!介绍个身份还在玩接力赛,一句话还没有问就给我定罪了。老姜说我随便打人,你说我是混子,我想想,自己不就成了骚扰会所打人的黑涩会么?那你们接下来是不是就该抓人了?”
老姜几个人微微有点尴尬,这小子竟然……说出了事实,不过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这几个迷彩服有点麻烦,出头的警察只好例行公事:“那……好吧,你说说究竟有没有打人?”
何力玩味地看着重新焕发了活力的姜三:“姜大公子,你打的电话叫来后台喊来警察,那你是不是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嗯……”姜三愣了一下,你这人神经有毛病啊,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公开说呢:“反正……你打我了。”
情况不妙啊,这个蠢货!姜还是老的辣,自家人知自家事,老姜赶紧咳嗽几声,轻轻地瞟了刘副局一眼。
刘副局立即心领神会,冷着脸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既然……打人了。秦队长,把当事人双方带回局里调查,伤者送医院治疗。”
尼玛!这当事人双方的待遇可是天地之差啊!你给玩挖坑!那还有什么好废话的。何力一把揪过姜三,一把冰冷的手枪抵在姜三脑袋上,几个迷彩服见机,迅速把何力和张梅围在中间,冷冷地目光盯着一众警察。
形势突然生变,大厅的人都怔住了,竟然有枪!警察手忙脚乱地摸枪,有人在呼叫支援。老姜也慌了,自己家可就这么一个男丁:“你……你别冲动,有话好商量!”
何力冷冷扭头剜了老姜一眼:“你个老东西少皮歪歪,你一个伺候人的角色真当你是个人了。你一个管生不管养的东西,当初还不如把这丢人货射到墙上去,滚一边去!”
不顾大厅人的震惊,老姜的脸红耳赤,何力随手又给了姜三一个大耳光:“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叫人么?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起的,我今天就是要在你的后台面前,让你连站的资格也没有,跪下!”
形势比人强,疼痛和惊惧让姜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满肚子的委屈,哭得稀里哗啦的:“爸…救我!”
老姜的救护自然没有到来,到来的却是何力一连串的大耳光,啪啪的击打声伴随着姜三哭叫声,让大厅的众人目瞪口呆:“啊……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要你女朋友了,也不要钱了,呜呜……”
丢人啊!你要人家的女朋友还要钱!大家都知道事有隐情,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狗血的剧情,那人家打你还是轻的。
刘副局的右眼皮直跳,大兵压境之下这年轻人还能如此放肆,那肯定是有所依仗,弄不好今天真是踢到铁板上了。这是什么节奏,难道巴结领导也有风险么?
可他不得不出面收拾残局,毕竟他是带队出警的领导:“这位同志,有话咱们坐下好好说,一切都能商量。”
何力的目的也达到了,有人搭梯子那就麻溜地下:“真可以商量?你们不为难?”
“可以!”老姜也是久经世故,知道今天事不可为,还是先救下儿子再说。
于是,各怀鬼胎的几个人都在沙发上坐下,姜三顶着一张猪头似的胖脸,也被容许在沙发上占了一席之地。为了现场气氛的和谐,刘副局也让大群警察远远地退开。
何力开门见山,表明了身份:“姜秘书长,刘局,我是省厅文物分局的何力,所以我不是暴徒,而是一名警察。”
刘局一惊,立即想起了警界的传言,他的同事方副局和侄子就是栽在何力的手里,怪不得很嚣张,原来是这位主:“啊,原来是何局长,误会!误会啊!都是自己人!”
竟然是体制内的,那你拽个毛,总有人能管到你。哼!老姜心思立即活了过来,这个场子……可以找回来了:“何局,我跟令厅很熟的。”
很熟吗?何力知道一惯养尊处优的老姜心里还不服气,可有刘副局这个二传手,自然会让他雌伏:“令厅,我跟他不熟!我来说说今天的事。”
何力一点也不顾老姜的面子,径直指指身旁的张梅:“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本是这里的大堂经理。她今天来这里辞职,可姜公子不容许,不发工资也就算了,竟然还倒要10万,不答应就要陪他上床,还把人扣下了。我想问问老姜你,这是哪家的道理?嗯?”
老姜和刘局脸上都讪讪地,这事……的确有点不地道!可他毕竟是小姜么,犯点错误不很正常么?
何力却还不罢休,玩味地指指姜三:“姜公子,我知道你在古城玩得开,黑白都很吃得开,可你欺负到我头上就算你倒霉吧。要想找回场子,你尽管放马过来,我不介意把你们那群公子哥一勺烩了。我还很忙,再见了!”
何力说完,也不顾老姜的面子,拉起张梅在一群迷彩服的保护下扬长而去,老姜气得胸膛一阵起伏,扭头对刘副局吼道:“这个何力什么来路?太嚣张了,我要向令厅打电话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