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青山
隆隆隆——
禁地,拘龙山。
声声巨鸣响彻云霄,被日光照得通红的云彩不断地翻滚,一股股强大无比的天地灵气随之波动喷涌,顷刻间传遍百里,惊世骇俗。
驻足在山脚下的无数修士,抬眸望向山巅。
就在不久前他们参与了此处新开禁地的探宝之旅,没曾想,所有修士的气血在进入禁地的一瞬,便被拘龙山的大阵汲取,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一件件祭品。
至于山巅之上。
滂湃浩瀚的气血之威的融入阵法之中,化作一副八卦图案,每个方位均簇出一条铁链,扎实地勾困着阵眼中一名披头散发,衣缕满布血污的中年男子。
“轰轰……”
屈膝半跪的男子手里撑着一柄三尺青锋,不断暴动出惊世的灵力,无惧着扎在背骨的链刺带来的剧烈疼痛,缓缓站起望向前方。
中年男子姓苏,名青山,出生自京都苏家,自七岁拜入清净山剑阁,期间百日练气,十三岁入归灵境十七岁化蕴,二十七岁窥见洞虚,在修仙界颇具盛名,乃是千年以来极为罕见的天资奇才。
可就是这么一位天骄,如今却被人用铁钩勾住根骨大脉,狼狈的困在大阵之中。
“苏青山,苏青山,你还不愿意去死吗?”
枯哑的声音出自苏青山前方数十步外,一名温文尔雅的中年儒士口中。
面对质问,苏青山没有任何言语,只挺直腰吐出一口浊气,四周铁链震得乍响,眸子落在手中清凉的长剑上,这把剑他握了大半辈子,从曾经的凡兵到如今的洞虚灵器,见证了他修行一途的所有坎坷。
云海依旧翻涌,四周围观着不少人群,有无辜修士的支持声,也有敌对修士的声讨,更有哭泣声起起伏伏,可听在此时苏青山的耳边却显得无比幽寂。
再环首四望,数名绝色女子站在阵外,有衣着华丽,珥挂珠饰的妙龄大小姐正神色慌张的呼喊着什么,亦有清纯无暇的少女跪倒在地,精致的瓜子脸上布满了泪痕,最后苏青山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众女之间,一张仙姿绝颜的面容上。
这女子的面容神色和以往一样平常,看上去高贵清冷得让人不敢僭越,但那双紧紧蹙立的剑眉映入苏青山眼中却变成了另外一回事,脑海里泛起一幕幕曾经发生过的往事。
————
你就是师傅新收的弟子?
嗯。
初次见面,我叫苏青山,流苏的苏,青山常在的青山。
你好,苏师兄,我姓上官叫玉合。
名字挺好听的,就是这脸总是扳着,不好看。
你……干嘛捏我脸。
嘻嘻。
————
师妹,我要下山除魔卫道了,你去不去?
摇头。
真不去?
不去。
那我先走了啊。
你!
怎么?
要是……要是让师傅知道了怎么办?
不让他老人家知道不就行了嘛。
————
疼疼疼,师妹下手轻点,你涂这药膏都快比师傅的板子疼了。
再说,你自己涂得了。
哎哎,别真走啊~涂涂,我不说话了,不说话。
哎呦呦呦!!!
————
师妹,这次闭关估计得有个把月,师弟妹们的早训就暂时交给你了。
好。
捏~可别想我啊。
没有想。
呵呵是吗?我看师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准等师兄我一转头,你就哭鼻子了。
……
来这个给你。
是什么?
天遁牌,似乎是夏朝的新玩意,能万里通讯,可比神识传音远多了,只要不闭死关,就都能在外面联系我了。
谁会联系你啊。
是吗。
————
师兄师兄,你可别喝多两杯走不动道了,这边这边,新房在这边。
胡胡胡……说,区区几杯酒液,凭我的修为还压不住?滚滚滚,都别在这看热闹。
呵呵呵,我们不就想看看师姐的新娘子打扮嘛。
就是就是,闹闹洞房,这可是凡俗的规矩。
几个小兔崽子,再不滚我可抽你们了。
哈哈哈哈。
————
今夜喝过这杯酒,师妹便就是我苏青山的娘子了。
嗯。
师妹你笑起来真好看。
————
师傅云游而去之后,更多的重担倒是压在我身上了。
千般重担莫过一肩,相公要是累了,别忘了还有我呢。
玉合,你今天真美。
大白天的手,干净点。
白日可宣淫,万事淫为首,我看今日怎么也得让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不要,嘻嘻嘻,好痒,别饶了。
————
记忆里的她,无论面对谁都总是一副清清冷冷的俏容,可苏青山知道自己这位小师妹只不过是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藏了起来而已,她是害怕,害怕自己随意展露表情。
有时候,看上去冷漠的人往往最感性最容易动情。
咽下口中一抹猩红,苏青山望向儒士:“我可以死,也会把东西给你。”
对头的儒士闻之一喜:“好,很好。”
没有再继续挣扎的苏青山放下手中长剑,虽然困在这个大阵里,他并非没有游斗之力,若全力施威甚至可以反败为胜,但他却不可能这么做。
在进入这个禁地的时候,他的生命和其余人的生命早就被摆上了天平上,他若打破大阵则会导致禁地所有人身死道消,亦或者他苏青山在阵中喘息最后一点生机,直到力竭而亡。
可这个熬死洞虚的力竭,也可能是数十年,儒士虽然熬得起,但再快些也是好的。
“那最后,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儒士看了苏青山一眼,回应道:“何事。”
“你先把她们送出禁地,再说。”
儒士顺着苏青山指出的方向望了望:“红尘最是伤人心,好,我答应了。”
话落,随着儒士的声响,一道道金色词语凭空而生,引动起禁地内规则之意。
几道倩丽的身影闪瞬被转送到禁地的出口后,一道道轰雷般的声音从禁地内传出,紧接着一个个进入禁地的无辜修士被传送到出口外,禁地的空间迅速开始塌陷萎缩,一柄绿纹密布的长剑从空间裂缝中跌落而出。
噗——
“玉合!”
“清璃,快取温气散。”
望着这一幕,又怀着胎儿的上官玉合最终没岔过气,再加上方才禁地里的暗伤,一下子吐出一口瘀血昏死过去。
02,许攸
屋外暴雨如注。
昏暗的房间内,有个少年疲惫躺在没有被褥,单寡的床面上,嘴里喃喃有语。
这已不是孩子第一次说着梦话,梦里记载着他所有的美好以及悲痛。
梦里,孩子在山野上挖着豆根,这是种野猪都不愿啃食的植物,可在灾荒年份无疑是美味佳肴,那一天孩子很开心,他头次挖到三块头大般完好的豆根,还有一尚未腐烂的老笋,这回够娘亲和自己能吃饱几天了。
见着天色快黑,孩子收起破烂的铁楸,将豆根和老笋藏在不大的衣怀里,下了山。
山下有座小村,村子不大,三面环山一-面绕水,世代闭塞不通外界,今日似乎有人行婚,村东头的空地早早摆上几面桌椅,吊坠了掉色的红布,有不少妇人在那结堆打着叶子戏,等着看新娘,也等着讨喜家一碗饭菜吃。
孩子走过村口,眼神有些憧憬,但步子还是未停,抱着豆根赶回家。
生怕有些个地痞流氓瞧着他挖出了吃食,给抢了去。
穿过一栋栋茅土屋,最终在村尾的小茅屋停了下来,孩子走了进去,茅屋床榻上躺着名骨瘦嶙峋的女子,若不是胸膛还有着动静,恐怕都以为躺了具干尸。
孩子进房后,第一时间放下豆根和笋,从角落的大瓦缸打了瓢水,自己没喝半口,先是来到床沿,扶起娘亲的背,将水瓢轻轻靠在她唇边。
“娘,先喝点水,-会再给你炖菜,今天我可从山里挖了好多吃食呢。”
女子强行咽下口水,随后脸上挂起一抹笑容:“好,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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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如梦。
豆根和笋早吃完了,烈日炎夏的到来,现在山上能吃的,恐怕就只剩下树皮。
村子里没有了娃童的声音,不少大人已经背上行囊逃荒去了。
孩子和娘亲已经饿了小半月,没有活计,只好走到村西头的大土堆,挖了些骨头出来,这骨头要挑,不少被吮过,已经没多少髓可供营养,但有些小块没长成人的,还有些头盖部件,就着树干的嫩块熬个汤,说不准还能熬到秋天。
就在孩子偷摸摸带着几块骨回到家后,发现家门倚开了半许。
孩子急忙忙跑了进去,也没管有几块碎骨掉在院里,只瞧见娘亲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身上换上了放在床下不怎么穿的衣服。
“娘亲,你怎么坐起来了,大夫准说你病没好就下地的。”
“儿,你过来。”
孩子听话地走到娘身前,女子慈祥得看着他,干枯的手摸在孩子的脸上,孩子仍记得十分暖和,发自心底的暖和。
最后啊。
这最后的时光过去,女子在孩子耳边念叨着:“儿呀,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孩子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从小就不知道,村里的人都叫自己呆子,憨货。
“那你可得记住了,你叫许攸,许家的许,也是许国许天下的许;攸是文轨攸同的攸。可记住了。”
孩子点了点头,他不太懂,但记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
那一年是大夏的洪庆六年,是灾年,是夏蛮两国战乱惨败的一年。
而那一年,有个女子在徐州某处山野小村里,死了。
就是那一年,偌大村子只剩下了一个孩子,可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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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七年,世道有凋落的时候,自然也有变好的时候。
江南自古是富饶之地,在大夏长达百年的安稳统治下商户遍野,奢华繁荣。
江南池州有一圣湖,近乎占据池州近半大小,常年雾气缭绕,更传闻有龙潜卧,引得无数文人骚客、仙家隐修观光作赋,在大夏可谓颇负盛名。
此时岸边的粥摊,现捕现宰的鱼粥当铺香飘半里。
突闻噗通一声,水浪激荡。
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从粥摊的岸边爬起,俭朴布衣搭在精壮的身上,惹得摊子上喝粥的妇人女眷脸红心跳,脚软无力。
起初望着圣湖发呆店家,满脸的愁容骤减,连忙清空一桌椅,并送上温好的黄酒:“我说这个公子水性是好,倒把我给吓个半死,你要在湖里落了难,官家定然收了我的铺位呀。”
许攸接过温好的老黄酒,醇酒入喉一饮而尽,没在意店家的话,道:“这水中无龙,传说终究是传说。”
听许攸这么说,店家摇摇头:“是嘛。”
许攸点头,从腰间取下一酒葫芦,递给店家:“嗯,店家再打一壶酒吧。”
“得嘞。”
离开村子后的许做游离大夏,有幸是在一度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遇上个临终寂的老散修,得了半套功法,做了人半个弟子。
在老散修离世前,被吩咐着要在凡尘中历练七年,随后去-处叫天机门的修仙宗门,踢个山门。
七年很快过去,而池州是前往天机i门]的必经之路,也是它最近的城池,许攸进城后打算在湖边找粥摊缓解饥饿再去踢门,中途粥摊店家与他聊起了圣湖卧龙的传说。
已经入了仙道的许攸,对这些光怪陆离的故事自然兴趣盎然,跟店家抛下句自己水性极佳,能在水里闭气良久,便跳入了湖中擒龙。
这才有了方才一幕,至于圣湖是否居住真龙,或如许攸所言,没有吧。
在粥摊稍稍歇息会,身上的轻薄布衣略微干爽,许攸取下壶酒,与店家客套道别后翻身上马,继续启程。
秋风瑟瑟,清冷入心。
走在湖岸石子路上,望着圣湖的波光粼粼,许攸发现自己这趟旅程开始有些无趣,若不是承师命游历九州后再去踢门,他估计会回到那小村安度余生。
就当许攸自顾自的消沉时,湖中心骤然激起几个大水花。
嘭的数声炸响。
许攸惊了下,转过头观望,三十丈开外湖面上,三十名黑衣刀客踏水而立,面色严肃盯着湖中一红木画舫。
“杀-----”
似有领头的刀客一声令下,三十余名刀客齐齐冲向画舫,刀锋寒光耀目,几乎遮掩了圣湖的所有光辉,有武艺不俗者率先冲入画舫,约十息过去后,几具新鲜温热的尸体被抛出,掉入深不见底的湖水中。
紧接着,无形的气浪自画舫内泛出,尚未进入画舫的刀客被硬生生逼退到十步开外。
“快看,有神仙!”
“看个屁,这山上人打架呢,还不快走。”
湖岸的人群议论纷纷,有眼尖者已开始撤退,免得惹祸上身。
爱凑热闹的许攸牵着马,站在湖边感慨:“这些人还真野蛮,大庭广众都能打起来。”
感慨之时,一道红衣破舫顶而出,稳稳停立在湖面上冷眼环顾四周刀客,不发一言。
许攸举目远望。
那是个身穿绣红花裙的的妙龄女子,红裙以金丝勾勒纹有火凤,盘鬓插簪容貌不俗,神色端庄肃然,眉色却透着温婉,肌肤胜雪,身段高挑又不失翘滑,或是由于迎敌数十倍之多,嫩美脸颊渗出几点汗滴,明显有些力绌。
许攸无力般靠着老马,轻叹道:“可惜啊可惜。”
老马高扬起骄傲的头颅,鼻息涌动,就好像在说:有什么可惜的,你去救下来不就好了?
扼腕叹息不过手挥间,平静的湖面闷而诡异,有黑衣脚步点水,辗转挪移到妇人身前十余步开外。
“东方岚,束手就擒吧,说不定殿主还能留你一条生路。”沙哑磁性的嗓音,听上去已年过半百,是个老匹夫。
正看着热闹的许攸,耳后又忽响起人声。
“合欢殿,女娃娃这回可遭殃咯。”
说话的是粥摊老板,从岸边粥舍走到许攸身旁,望着湖中战况说道:“腰不佩刀手套鹰爪,看来是传闻中的花鹰,这抓人的阵仗倒还是第一次瞅见。”
许攸嘴角微翘,语气调侃,“哟嚯,店家眼界不浅嘛。”
“呵呵,开店接待过不少云游四海的旅客,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我倒是个江湖雏鸟,店家要不给我说道说道?”
店家瞄了眼许攸,说道:
“合欢殿劫花济世,行不轨之事,其殿内门人出动皆是黑衣蒙面携带弯刀,其中刀柄系有花絮布条者更是了得,为一百零八位天罡地煞……
其上还有九宫护法,那老者一手铁爪,应该就是那位杀人无数的鹰宫护法,绰号花鹰。大夏人遇着要么见而诛之,要不溜得比狗还快。”
“噢,那店家不逃是属哪一类?”
店家冲着许攸咧嘴一笑,谄媚道:“先前公子闭气入湖,可见也是山上人吧,遇上那鹰爪老鬼就算打不赢,挡上片刻,让老家伙逃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嗤——”
许攸嗤笑道:“我要是带人逃,也是带湖中那姑娘,带你逃能干嘛?”
闻言后店家脸上笑容消失,默然退至许攸身后,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成为溜得比狗还快的一类。
“结刀阵。”
岸边两人闲谈之际,湖中局面生变,剩余刀客分布围住红裙女子,四周泛起水雾,愈发朦胧。
许攸琢磨一眼,拉过老马的缰绳犹豫片刻,低头道:
“走吧店家。”
在他看来,刀客已经结下了阵法,这女子虽说绝色可佳,但美色可不能当功夫用,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不出十招女子就要被拿下。
除非有外人相救,不过这个人肯定不会是自己,为了美色让自己一个散修去得罪修仙宗门,怎么想都是赔本买卖。
紧随其后,在许攸单脚踏离的同时。
绿光剑罡自天际袭来,掠过整片湖面,持剑人身着墨纹白衣制式道服,身形飘荡如青龙,剑气纵横直破刀阵,单一剑令所有刀客命丧圣湖,搂着妙丽的红色女子飘到画舫舫顶。
那女子面敌受了伤,但却并未因为被人相救而心生激昂,心底情绪隐藏得很好,对着赶来的持剑男子埋怨道:“怎么才来?”
至于后面的。许攸并没有偷听到,躺在老马身上手别着酒,离开这处纷扰,只是那一向对事平淡无奇的脸上,多出了惊奇:“化蕴青龙,那剑修好年轻,估计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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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的天机门,山门前。
白石做的牌坊下,放着俩尊说不出名字的异兽雕像,看不去不怎么气派,反而有点落寞。
蹄挞,蹄挞。
一匹腿脚都不怎么利索的老马出现在天机门牌坊下,马上是个喝酒赏着路边花草的少年,来到天机门的牌匾后,吐出两字:“碎,破。”
话如天地法则,天机[门方圆百里降下阴霾。
后修仙界传闻,有个儒修少年在那天,单指碎了天机门]护宗大阵,单脚踏破天机门半个山头,一人连战天机门上百名修士,以归灵境界面对化蕴境的天机门门主亦丝毫不见惧色,最后临危突境再战三轮,三轮过罢,天机门主当场陨落,儒修少年虽身负重伤,事后却成为了新一任的天机门主。
儒修少年以不过十七岁入化蕴境,几乎平了九州第一天才苏青山的修炼速度。
自此修仙界再无剑阁青龙天骄,而是另立双杰。
双杰中,自然有承师恩踢了山门,做了新任门主的许攸,落魄的孩童摇身一变成为了天下闻名的人杰,也是趣闻。
可门主平日无事可做,说白了,门主就是个坐宗吉祥物,没什么大事,在背后享受供奉就得了,后来许攸在天机门藏书库内读起了书,一读就是十年,读得修仙界都忘了这个人物。
洪庆二十二年的春天。
天机漫山开遍了垂丝海棠,少年褪去青涩长成了温文尔雅的青年,他持着半本无字书册出了山门,后曾回山带来了两名双胞女童,并立了长姐为新门主,留了月余后,再次出山,再没交代归期。
独行游历大夏,只是这回许攸换了风景,不走人间城池,去的都是仙家宗门,偏僻禁地。
一路走一路打,从化蕴一境打到化蕴九境,在准备破化蕴入洞虚前,许攸到大夏建木禁地前,席地盘膝坐了月余,其后前往了横断之森,拘龙山。
03,念初
清净山,剑阁。
昭安八年冬季,满眼踏新年。
“少主,你去哪呀?”
清水近侍着急的交换声,一孩童的嬉笑声响彻整个山谷。
年九岁的小苏云手持着梅花枝,撒开腿奔跑在山涧中,用稚嫩的声音和清水说着:“清水姐姐,你不要追我啦,我要去娘亲。”
已然进入归灵境的清水怎么可能追不上练气的小苏云?全然是陪孩子玩闹罢了。
穿过大片竹林,鸾凤殿出现在苏云眼前。
就在苏云即将跑到鸾凤殿前时,一阵桃香沁人心神,丰腴的身影闪然出现在小苏云身前,匀称悄手下子将小苏云埋进西瓜大的奶团里。
“娘亲娘亲!!”小苏云还欢快叫唤着,“来看看……唔唔……味道好香香,奶娘别抱这么紧呀,云儿要喘不过气了。”
裴皖饱含深意地瞅着在胸脯里挣扎的小苏云,忍不住一笑:“云儿只记得娘亲,都没有想着奶娘呢。”
小苏云从奶团子夹缝中逃脱出来,见到时日不见执行任务回来的奶娘,心中特别欢喜。
只是……
下一刻,小苏云抬起手,抚平了奶娘赌气抿起的红唇,天真道:“奶娘别生气,生气就不好看了。”
“小家伙!”裴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抱起苏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小苏云抬坐到手臂,侧身挨着自己的大奶团,瞧向清水:“你先下去吧,我带云儿进去。”
小苏云从奶团子中抽出小手,挥了挥手:“清水姐姐,拜拜。”
清水无好气瞟了眼正值调皮的苏云,抬手掐掐小苏云的白嫩脸蛋,对裴皖说到:“那我先下去了。”
“噢唔……”
吃疼的小苏云捂住小脸,靠在软和和的奶团子上,悠哉悠哉地陪奶娘进了鸾凤殿。
--------------
滴答。
鸾凤殿高台紫檀木石几桌案上,燃烧融化的烛液滴落到摆碟上,昏暗的光芒洒在角角落落,墨砚墨香渐浓。
绝色冷艳的仙子低沉着头,绦唇轻咬着笔,批阅着各地谍报弟子传回的信息,三千青丝随意披在背后,身上穿着剑阁制式道袍,挨在桌畔的胸脯压出风风韵韵的弧线,一抹端庄一抹风尘,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同时出现在冷艳仙子的身上。
“娘亲,你在看什么呢?”
稚嫩的声音从鸾凤殿中响起,将忙得入迷的上官玉合心神拉了回来。
“云儿,睡饱午觉了么。”放下手中笔的上官仙子,冷冽剑眸转化为无边的怜爱,视线回转向身侧挨着自己,垫着小脚偷窥的小苏云。
“嗯。”
见娘亲终于放下工作搭理自己,小苏云拉着娘亲粉嫩白皙的藕臂,乖巧坐在了腿上,撒着娇挨进娘亲软糯的奶团子里,略微陷入,明显感受到芳香和温暖。
上官玉合抱着小苏云,潮汐体质天生敏感容易动情,只见她绝色螓首明显红了几分,双腿并拢合紧,被挨着的软糯奶团在苏云剐蹭下,乳头已微微挺立,下一刻,玉合抬起雪素纤长的手指摸了摸小苏云脸蛋,螓首望向台前身材丰腴的裴皖:“回来了?”
然而此时裴皖美若桃花的脸颊却显出几分不高兴,第一时间没有回答宗主的话,反是生起促冲小苏云说道:“好哇,云儿果然有了娘,就不要奶了。”
小苏云在娘亲怀里有恃无恐,抱紧紧娘亲的软若无骨小腰,嘻嘻笑了两下,裴皖奶子当然是最大最软的,但’奶娘‘只是和钟师叔成了亲,双方却没有孕育子嗣,还是不及娘亲的奶团子香香。
吃极了醋劲的裴皖,气得一跺绣鞋,不搭理可爱又滑头机灵的小苏云了,转头对上官玉合柔声道:“苗疆一事,女帝亲临走了趟,蚩、黎两族无生还,传闻姜族有逃存者,我已经派剑网去查了。”
上官玉合听闻裴皖的话,不忍蹙起眉梢:“可惜了,苗疆蛊毒两道双绝,如果不是走上背叛的道理,未来一流宗]应该有它们一-席之地。”
裴皖当下抿嘴轻轻嗯了声,无疑她也对上官玉合的话表示肯定,原本她出门门执行任务,只是按令熄灭苗疆背叛的引子,并没有要摧毁苗疆传承的意思,没成想中途出了岔子,她还没行动,女帝东方岚就亲至苗疆,以绝对强悍的实力摧毁了一切。
“也罢,苗疆通蛮就注定了结局,更何况是她出手,就算是我去了也改变不了苗疆的命运。”
上官玉合没有责备裴皖的办事不力,反安慰道:“她如今实力如何了?”
“估摸不准。”裴皖桃眸眨了眨,让自己-个化蕴八境的去探洞虚的底可能吗?
只是片刻后裴皖还是接着说了句:
“感受中女帝凤凰真火变得更危险了,燎原百里烧了足足七天七夜,蚩青、黎梦俩半步洞虚也只勉强和女帝对了两招,看样子人道龙气已经和她融合得不错。”
“不错,不错。”
“嗯……”
裴皖:→_→
两人交谈中,小苏云忽然呢喃几句,上官玉合腰背唰地挺得笔直,由于今日鸾凤殿没有弟子,她也没有准外人进入,所以上官玉合出门来此仅搭了件道袍,端正的道袍下没有穿肚兜,更没有裹胸,此时小苏云靠在怀里撒娇玩弄,无意撩拨下,潮汐体质带来的反应愈发强烈,欲望好似浪涛一样身体里积聚,有容乃大的胸脯被刺激凸起两点,充满仙气的墨纹道袍变得无比色气。
不单止,小苏云还调皮的对其弹了两下,上官玉合身子明显跟着颤了下,绦口微弱如丝’嗯‘了声,饱满奶团在小苏云眼前荡了荡,连双耳都变红了,见不到的道袍下,雪白的仙子肌肤透着红晕,粉嫩无毛的白虎阴阜内仿佛有种触电般的酥麻感生成。
超然于世的九州剑仙,寻常人能够见到一面已经是莫大的福缘。
可谁曾想,冷傲入骨的剑仙居然在儿子的无意挑拨下,展现出如此的动人姿态。
缓过魂来的上官玉合手托了托小苏云,表情重至云淡风轻,望向满眼以下犯上的裴皖,用平静的语气道:“既禀告完毕,你先出去吧。”
裴皖眨了眨桃眸,“出去,我去哪?我看不如陪宗主看看谍报。”
上官玉合眼神微眯:“你苗疆一行受尽风霜,这谍报没剩下几封,我自己也能看完,就不劳烦你了。”
裴皖笑容玩味,就这么急着赶自己出去?大家相处这么多年,能不知道你现在就想着独占云儿,享受母子温馨的好时光。
“这样啊。”裴皖轻轻点头,随即冲着苏云唤了声:“云儿,奶娘可是从苗疆顺了不少新奇玩意,你要不要玩呀。”
苏云小小的年纪自然对世物充满了好奇,回过头靠着娘亲软乎乎的奶团,乖巧“嗯”了声。
上官玉合剑眉微蹙:“苗疆的东西稀奇古怪,害人的东西可不少,云儿不要瞎玩。”
小苏云听到娘亲的话,脸上显出几分怕怕,裴皖又说道:“都是些机工玩偶,没什么好怕的,奶娘可还带了头小奶牛,骑在上头会牟牟叫噢。”
“好呀好呀,我要骑小奶牛。”小苏云兴奋的拍拍手,眼看着就要挣脱娘亲的怀抱。
上官玉合双腿急忙岔开,夹住小苏云:“云儿,看看你从后山跑过来,身子出汗了,娘亲带你去洗洗怎样?”
被娘亲夹紧紧的小苏云,小手托载娘亲的腿畔上,细腻软滑带着些温热香气的感觉隔着道袍衣料袭来,跟娘亲洗澡澡,还是陪奶娘一起玩牛牛呢?
小苏云很是纠结。
也不等小苏云做出选择,上官玉合站起身来,将小云儿摁在自己的怀抱,“走吧,先去洗香香的好不好?”
“好。”小苏云乖巧道。
大事不妙,要是让云儿被宗主带去洗澡了,恐怕云儿今晚就得呆在梧桐苑歇息了,这怎么行?
离开剑阁这么久,裴皖想死云儿这个小可爱了,正想着回来好好陪云儿几天来着,怎么能这么被你抢去了,就算你是云儿的亲生娘亲也不行,小云儿怎么说,也是自己养大的来着。
裴皖连忙向前走去,桃眸泛着灵光,从上官玉合怀抱中抢过小苏云:“就让我带云儿去洗吧,顺道在我的桃花苑玩玩。”
小苏云也没挣扎,也不抗拒,毕竟两个’娘‘谁洗不是洗?
“云儿这几天光顾着玩,等洗完我还要带他修炼,跟你去桃花苑,今晚准玩个不知所形,第二天就更不想习剑了。”
“修炼我也会呀,云儿跟我学学花海幻术怎么样?”
“那三脚猫幻术,可骗不了洞虚修士,以苏云的资质学那个没用。”
“什么叫没用?宗主以为天下间洞虚有多少?”
双方将小苏云抢来抢去,桃眸和剑眸中几乎都快蹦出火花来。
小苏云是一会被按在娘亲的怀里,又一会被埋在奶娘西瓜大的奶团子里,最终还是小苏云刹停了两位,摇头如拨浪鼓,“娘亲,奶娘不要拉云儿了,云儿累了,要不我们就一起洗吧!”
一起洗?
上官玉合绝色面容--红,就把小苏云埋进裴皖的奶团里:“还是你带云儿去洗吧。”
裴皖看出了宗主心里在想什么,桃眸微眯,露出抹古怪笑意:“宗主,云儿说得没错,我们就一起去洗洗吧。”
说着就单手抱着小苏云,嗤笑拉住上官玉合白嫩嫩的手臂:“走吧。”
“胡闹,这怎么行呢,让人看见准笑话我俩。”
“有什么不行的,后山也没几个人,最多就是让清水见到而已,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走吧。”
“裴皖!!”
无论上官玉合嘴上再怎么抗拒,却十分老实地被拉走,于此,丰腴美影就这么抱着小苏云,拉着九州剑仙离开了剑阁鸾凤殿,奔着后山而去。
山涧沟壑小路泥泞,梨花带雨。
桃花苑内。
两只黄鹂落在房檐鸟巢上,较为小的一只口叼青虫,闻鸟落地,雏鸟从巢窝中探出头来,从母鸟嘴中获得吃食,徐徐清风拂过,雏鸟的绒毛被轻轻带起,飘落而下。
苑内灯火通明,窗台用竹杆支起,雾气伴随着女子的说话声慢慢渗出。
越过窗台,桃花苑房中水池面上,飘着桃花花瓣。
两道剑阁至美至艳的身影靠在池沿,裴皖身上的衣襟已然卸下,白花花肉乎乎的肉体就这么赤裸裸地浸泡在水中,发鬓缠起,如花般的姿容上睫毛微抬,桃眸柔媚动人,俨然一副贤惠温柔的花信少妇模样。
至于上官玉合则站在池边,黛黑长发披在身后,藕臂在灯火的反衬下显得格外白嫩,胴体上裹着素白轻纱,那轻纱材质薄如蝉翼,粉雕无暇的肉体在朦胧遮掩下更发娇羞,不逊于裴皖的酥胸本应顶出浑圆挺拔的形状,却被上官玉合单手死死捂住,挤得变了形。
“你好歹裹上纱衣,不害臊。”
望着裴皖那副完全赤裸的样子,剑仙绝色成熟的脸上爬满了浓浓的红晕,像是被水汽蒸熟得蜜桃,往下扫去,雪颈如天工造物,勾勒出最完美的曲线,颈沟上点水随着动作时不时滑落,浇湿轻纱,本就是形式过场的白纱变得愈发通透,两点诱人殷红藏不住地展露风尘。
藕臂在灯火的反衬下也显得格外白嫩,轻纱下摆露出两条凝脂修长的大腿,腿肉颤颤,少之一分嫌瘦,增之一分则肥;虽然其最为神秘的地带被藏了起来,但身后生育过子女的翘臀曲线可是完美的显露了出来,足下的白玉高跟也褪在了池沿,雪白玉足点在水中,含嗔带羞,任何男子看了都会意图染指,心生遐想。
傲视九州的上官玉合,剑气能令苍生胆寒的剑仙气场,荡然无存,也许只会在此时此景才会展露出如此别样的神态。
抛开这些身份上的东西,冷冰冰的剑仙终于多了几分女人味,不再像是凡人无法逾越的山岳,更像是一位娇羞倾城的绝色美妇。
啪嗒啪嗒-----
就在上官玉合玉足试水时,身后传来数声小苏云赤脚奔跑在地面上的声音。
听闻声的上官玉合,睫毛颤烁,剑眸斜斜瞥过水中的裴皖,见她一脸玩味的模样,玉颊羞红如火,没再多等片刻,她迈起脚滑入水中,玲珑浮凸的躯体缓缓被水滋润灌溉,充实起每个角落。
“云儿来了呀。”裴皖向着跑来的苏云说道,身子随即向着上官玉合方向移动,手顺势搭在了上官玉合鲜润欲滴的肩膀上,温柔地抚摸着:“皖娘跟你娘亲都等好久了,是吧宗主?”
“哈!?”
上官玉合剑眸横地刮了裴皖一眼,用着小苏云听不到的声音低诉道:“你在瞎说什么.....嗯?”
说话际,上官玉合瑶鼻呼出轻吟,裴皖的手开始顺着她的后背游移滑落,从盈盈销魂的肩胛抚下,探着香浓欲软腰畔,甚至还按向了自己的双臀肆意地抓捏着,将她饱满滚圆的臀瓣揉成各种形状。
上官玉合潮汐体质本就特殊异常,经不起挑逗,向冷霜视人的剑眸须臾间变得含春如丝,大量的蜜汁从宝穴中不断流出,就在她春心荡漾陷在心神恍惚的时候,裴皖的手划过腻白的臀隙,滑向前方。
“……别……裴皖给我住手。”
“住手?娘亲你的脸好红喔。”
在上官玉合被调戏的时机,小苏云也抱着软乎乎的浮龙环下了水,飘在娘亲的身前,手轻轻搭在娘亲绝色的面容上,关心道:“娘亲是不是很少泡奶娘的大暖池子呀?”
旁边做坏事的裴皖此时也掏出了手,挪到小苏云身后,满脸无辜:“对啊,宗主你这是怎么了?”
上官玉合脑子还是一阵晕眩,但在云儿和皖娘都在情况下,实在羞愧摆出那种面貌,从中也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她不是没有和男人交欢过,但这种情况,仅仅只是接触肉体便能达到这种冲击心神近乎泄身的情况,她都没几回。
哪怕是和苏云他爹,和青山都没试过。
难不成是自己进入洞虚后,潮汐体质久久得不到滋润,变成这样的?
“云儿,娘亲没事。”稍微回复过后,上官玉合甩过春情,伸手抱住小苏云,将他转了个身:“娘亲给你洗洗头,好不好?”
“好!”
说着,裴皖身子往前一靠,硕大的奶团不知羞耻贴向小苏云,乳峰摩擦着小苏云身前寸寸肌肤,“宗主挺狡猾的。”
浴室春色泛滥,被挑逗过的上官玉合脸红的滴血,仿佛九天之上的飘渺仙子,冷艳高贵的芳容尽显绝色。
被夹在中间的小苏云,前方肉糜桃香扑鼻,后背贴着娘亲,虽然有轻纱作壁,但下水后轻纱这点阻碍算不得什么,娘亲的胸型浑圆挺翘,随着动作颤颤巍巍,柔滑无比。
小苏云内心忽然觉得有点害羞,有些东西不自禁昂起头颅。
“嗯?”正跟上官玉合一同给苏云洗头的裴皖眼神闪过惊疑,桃眸往下滑去,小苏云的阳物居然硬生生顶在了自己的肚皮前。
云儿也长大了呀!
裴皖桃眸微眯,感受着养大的小坏蛋传来温热,手揉了揉苏云的头发,望向他和上官玉合的眼神闪过一丝玩味,“宗主,云儿不知不觉也到总角束发的年纪了。”
上官玉合听闻言,剑眸低垂扫过小苏云的身子,想起好多年前他还不足两个巴掌大,还在自己怀里嗷嗷待哺的样子,微微一笑,“是啊,时间过的真快,感觉像做了场梦似的。”
“也是时候带云儿回本家,认认亲了吧?”
上官玉合眨了眨剑眸,莫名茫然,不知裴皖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回苏家?”
“是啊。”裴皖点头,手顺着小苏云的脸往下摸去:“老爷子就没想看看孙子?最近剑阁也没那么忙了,我觉得也是时候了。”
说着,手划过小苏云的身子,将下方的阳物握住。
小苏云身子明显震了震,套在身上的浮龙环漾起水波涟漪,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头一偏刚想开口询问奶娘握着自己干什么?
裴皖眼里浮起笑意,腾出一只手伸出食指,竖在小苏云唇前堵住嘴,随即身子往前挤去,奶团瞬间淹没了苏云的脸蛋,向着上官玉合笑着道:“怎么?难道带云儿回趟本家,你还害怕老太爷把苏云从你身边抢走不成?”
上官玉合视角也看不到裴皖在搞些什么,加之在想要不要带苏云回本家的事情,自然无暇他顾。
“你今日忽然和我说起此事,我倒非常意外。”听裴皖这么一说,上官玉合剑眸光华流转,好气又好笑道:“但难不成带云儿回苏家,我还会吃醋不成?”
“谁知道我们大名鼎鼎,剑慑九州的剑仙娘亲是怎么想的,是吧?云儿。”
“哈……嗯.....”在问话的时候,裴皖身子向后挪了挪,小苏云也从奶团子中探出争取到顺畅呼吸的时间。
望着云儿低头回应的背影,上官玉合的绝色面容莞尔带笑起来。
殊不知,就在方才就在当下,裴皖的手是握着小苏云的阳物,在微微套弄着,晃晃悠悠的白手肉肉乎乎,包裹着小苏云还未成长起来的龟帽,青葱玉洁的食指时而轻缓撩起裹着龟帽的阴茎包皮,时而点两下马眼,新奇的刺激将小苏云弄得脸红红的,嘴紧张的抿起。
虽然小苏云不知道这种行为的意义,但隐隐有种直觉,这是不能让娘亲知道的事情!
“也洗得差不多了,那我先去通知清水准备。”裴皖眉眼弯弯,打量上官玉合几眼,开口说道:“你就继续和云儿享受好时光吧。”
不等上官玉合回应,裴皖站起身,两奶团跃出水面,离开水池时,刚套弄过小云儿的手顺道往上官玉台的轻纱一勾,还将云儿转了个身,贴向上官玉台。
时间春色满屋,娇喘连连,天伦异常。
小云儿贴在裸露全身的娘亲身上,娘亲的皮肤真的很顺滑白嫩,尤其是胸前两团酥乳在褪去轻纱后更是一压即软化,还有那两点鲜翠欲滴的红丸在水下磨蹭自己的身子时,能感受到娘亲乳头的颤抖,以及娘亲那情欲撩拨后急促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
和娘亲这么近的接触,小苏云还是头一回,身下蓦然阵阵膨胀,脸一红腰一凉,感觉下体麻麻,有些东西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最为要命的是.上官玉合,云儿方展露头角的器物就这么贴在了自己跨前,轻纱被抽走后,更是往前推进了几分,上官玉合潮汐体质浪涌不断,刚被裴皖撩起的欲情又惊起骇浪,在云儿的精华喷盖到自己蜜穴花瓣后,潮汐彻底高涨。
“嗯!”剑仙哼吟动人心弦。
上官玉合白虎蜜穴中的水,霎那间如同决堤般往外流动,她感觉自己像疯了一样,难以维持往日剑阁宗主的冷傲,也无法维持娘亲的端庄大气,以她的实力居然没在第-时间阻止,手脚不听使唤搂紧自家的孩儿,脑子也不听使唤,全身变得软而无力地靠在了小云儿身上,无法承载两人之重的浮龙环于水面上沉了沉。
啪啪啪-----
裴皖瞧见此状,呼吸急促几分,但作为始作俑者的她,可不敢在此地在久留,急而迈开腿,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就往外跑。
斜阳慢慢向着清净山西面的明湖坠下,水共长天一色,山中整片树林的嫩叶被照得红艳艳。
小苏云身子骨已经渐渐软了下来,望望娘亲,只见娘亲绝色倾城的脸蛋贴在自己的肩膀上,闭着双眸,绦唇微微张开,腮红淡淡,落葵花落。
此情此景不知维持了多久。
上官玉合从情欲潮涌的浪头回过神来,酮体往后靠靠,但自己就靠在池沿,如何往后靠,孩儿的阳物依旧贴在她的蜜穴门前,腿畔之间。
这一刻,她心里真的有点痛恨起自己该死的体质,虽然给了自己无比的修行速度,却也让自己全身的窍穴随着修行的深入愈发敏感,即便没有彻行云雨之欢,都有高潮泄身的反应,她也是头一回尝试到,跨入洞虚境界后,潮汐体质明显也进阶了,自己的身体居然已经……已经淫荡到这等地步了?
上官玉合回头想瞧瞧云儿的脸,蓦然发现云儿也在望着自己,脸唰地红烫,剑眸往下转移,又看到云儿顶在娘亲最私密部位前的器物,深深吸了口气:“云儿,今天的事情你切记不要说给山内的人听,就是清水姐姐也不行。”
云儿年纪还小,此事能不能记住都说不准,当下只觉得自己干了坏事,望着娘亲绝色惊伦的侧脸,只低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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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沥沥淅淅。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碾过石板面,车厢在月色下微微摇晃。
“宗主,快到苏家了。”清水近侍手持御马缰,目视着远方玥庆坊内苏家的红木牌匾。
车厢内。
裴皖掀起车帘,衣着桃红长裙,领口绣有粉瓣,胸脯在衣领下高高耸起,浮出大片奶白的肌肤。
小苏云则安然枕在娘亲的腿上,娘亲的手轻轻整理着在他的发丝,偶尔摸过苏云的浅浅剑眉,划过孤峰高挺的鼻子,眼神温婉慢慢地化为怜惜秋水。
今日的上官玉合脸画胭脂,唇抹红艳,眉似远山,成熟风韵和凛然威严惯然一身,身上换着新衣,没再穿剑阁道袍,而是套上一身富有古典韵味的云燕细锦裙,锦裙为低襟束胸型,将雪白丰润的酥胸稳稳固定住,在马车的抖动下,浮现春光,两团酥乳撞击似半跃出衣领。
只可惜,向来保守的上官玉合外出时,必然以白布裹胸,最多也只能见得酥乳交夹间下作淫靡的乳沟。
再往下,两条玉柱欣长的美腿斜支车厢地面,大腿畔上有云儿睡枕,腿畔下,微微开叉的裙摆开到膝后三寸,紧绷得严丝合缝的双腿压迫在座椅上,本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则瘦的美腿,与座椅挤出绝伦的皱褶肉感。
再顺着白皙若凝脂的肌肤滑下去,女人的小腿远比大腿纤细,上官玉合亦当如此,全身除却生育过子女的翘臀,会彰显她成熟妇人的姿态,其余部位单拎出去,说是像未出阁的女子,绝对有人相信,便如纤细小腿下穿戴白玉高跟的玉足。
-眼望去,玉足巧而玲珑,表里细致粉嫩,脚背流连的青筋显出女子特有的清怜,从不抹油的指甲,却不失晶莹,在白玉高跟的衬托下,更显得冰清凉丽,甚是好看。
没过会,马车停下。
高跟前端与车厢地面来上一次亲密的接触,小苏云蒙蒙松松睁开眼,首先见到娘亲冷艳双绝的美容,充满睡意道:“娘亲,到了吗?”
上官玉合轻轻点头,露出几分笑容,轻声道:“是到了,云儿要不要下去看看?”
小苏云顿时来了兴趣,啪嗒一下从娘亲的膝枕做起,顶额蹭过胸衣,波涛汹涌豪迈,拉开车门帘子,眸中倒衬景象,两端三人合抱的门柱,门柱高悬红笼,门户上沿横立着一块黑色金丝楠木牌匾。
上书:苏府。落笔:元初帝。
雕刻的文字大气磅礴,矫若惊龙,上方落笔之人的名讳更是令人震惊。
元初帝,乃是大夏开国之君姬文君所常用的年号,也是后世君主以年号称帝名的开端,这位人皇功盖九州,在三百多年前,大夏还是一片乱象,军阀世家仙宗彼此勾连割据各方时,其以无仙道修为之身,习武交结五都雄,最后兵起青州夏都城,集人皇之气,令九州仙宗臣服,硬生生结束千年无大国的乱世之象,开夏朝之名,为元初之帝。
而能够获得这位千古人君的手书牌匾的苏家,毫无疑问,在数百年前定当有从龙之功,才能获此殊荣。
“小少爷,大门进来后是正院,正院两侧那些小排房和住房是仆役群房;正院后是大堂,平时接待客人,皇亲国戚的地方,大堂后是大厅,搞宴席什么的都在这。
大厅后这些住房是客房,但大多都是苏家的旁系住,走大厅右边的路会通去宗祠,走右边的路到尽头会有内河,内河围绕分开的地方都是一些重要的地方。
然后过了内河小桥,顺着河水往东走不远,就会有一片院落,路府主系的族人都居住在这。”
路上,苏家迎来了少主人,不少丫鬟仆结成两行走在小苏云身后,引领带着小苏云参观府邸。
最后在小苏云拜过宗祠,见过老太爷后,夜色已深,小苏云便和娘亲以及奶娘,在苏府内河主脉的院落寻了处清净的苑房歇下。
转眼半月有余。
小苏云也算是混熟了整个苏府。
“今晚就过年了,别瞎去玩知道吗?早点回家!”
京都年三十当日,城中下了好几日冬雪,将苏府的屋檐都覆盖得白白的,上官玉合半蹲着身给小苏云系紧衣领,酥胸在腿前压出淫靡的形状。
小苏云听着娘亲的话,乖巧的点点头,往娘亲的额首亲了亲,随后走出了苑房,期间还冲着在院子剪花弄草的皖娘挥手,说上几句出门去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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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一身雪白袍子的苏云,走到苏府大堂,大堂内,正有名年近古稀的老爷爷在吃着稀饭。
小苏云精明伶俐的大眼睛滚动-一下,跑到近前抱住老爷爷的腿:“爷爷,爷爷,云儿想出去逛街!”
“呵呵呵!”
被苏云唤作爷爷的老人,明显就是苏云有血脉之亲的爷爷,只瞧着苏家老太爷放下手中的饭碗和筷子,脸.上的胡须伴随着笑容飘动起来,低头示意小孙子:“你这小滑头,家里待不住了吧,早晨陪爷爷下下棋好不好啊?”
见爷爷不想给自己出去玩,小苏云别过脸,装作生气抿嘴的样子。
“瞧你这样。”苏老太爷古稀却仍清朗慈祥望着小苏云:“今天外面人太杂了些,留在家里玩?”
“不好不好!!”
小苏云急着抓着老太爷的衣袍,撒起娇来:“云儿想去逛坊市,想去买东西,爷爷让云儿出去吧,好不好嘛?”
04,烟火
京都年三十。
气温稍寒,细雨夹杂着雪絮飘飘落下,即便贵为天下第一城,也显现出几分冷清。
街面行人寥寥可数,偶尔走过两三名披着蓑衣的担夫,踩过积雪,急着到城中大道占下摊位,讨个生计。
小苏云好不容易从家里溜出来,站在玥庆坊的牌匾下,呼出雾雾白气,睁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这片城池的一日之始,一年之末。
“小少爷,先来披上裘衣吧。”
被苏家老太爷勒令跟随小苏云逛街的丫鬟’晚妆‘,手拿着狐白裘,着急得想给小少爷穿上,生怕他不小心着凉了,回去被主人家责备。
不成想,小苏云半个不答应,撒起腿就往城中走出,还落下句:“我辈修行之人,焉能畏惧寒暑,传出去不得笑话?”
望着跑走的苏云,丫鬟晚妆先是错愕,后来脸上泛起嫩红,动人楚楚。
好好的幼儿郎,装什么老成。
晨早的京都,着实不算热闹,中央朱雀大道上摆放的小摊多是些菜肉吃食,两旁的商铺由于临春,均未开门迎客。
小苏云有点纳闷了,这一大早出来也没啥好玩的,还不如抱着娘亲睡睡懒觉。
“诶。”小想着,苏云突然停在路边,摇着脑袋叹气。
旁坐卖鱼的老伯瞧着幼童,想开口打趣几句。
但这口还没张开,一抹丽春华色落入眼前,老伯抬眼瞧去,女子姿容端正上佳,着带珠落,腰携苏家玉引。
这是苏家的丫鬟,在京都摆摊十数载的老伯,多少还是有点眼力见的。
老伯呵呵一声,没了搭话的念头,虽说苏家名声在百姓家户间风评很好。
只不过终归是世家大族,焉能与自己这等小民同台碎语,还是不搭话的好,若不小心说错了嘴,就遭殃了。
老伯这样想没错,但小苏云不是啊。
“老伯伯,这鱼怎么卖的?”
“啊?”老伯眉眼一分,望向跑到自己木盆侧的幼童,思索少许后才吟道:“公子,我这摊位小鱼十文一斤,大鱼三十文一斤,青虾黄蟹十五文八两;公子是要买?”
小苏云琢磨着歪了歪头,手指着木盆内一只快翻肚的白纹鲤鱼:“这小鱼卖十文么?”
老伯顺着小苏云手指的方向瞧了下。
小鱼是这个价,只是看着快死的鱼就折价咯,一般鱼摊都会将其摆到一旁按死鱼价卖,老伯连道:“公子,这小鱼一文钱便可。”
一文钱?
小苏云不懂得凡间钱币的价值,只摘下腰间的小布囊,塞到老伯手中:“这里头可有十块上等的灵石,这白纹鱼我买了?”
“呃这?”老伯抓着沉甸甸的布囊,虽说不修仙的凡人很少接触灵石,不过大夏市井多有传闻,这些山上修士多以石玉交易,这小块灵石能抵上百两白银呢。
“小少爷!”晚妆呵斥般唤了声,她虽说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但如此巨资也是头一回见,难免误以为小少爷浪费钱财,出口劝道并拿出数枚钱币,想着换回。
不曾想,小苏云忙一支手,晚妆愣了愣,脑袋瓜低偏望着苏云,不再敢言语。
苏云点头一笑,从腰间取下玉佩递上去:“劳烦老伯伯携我这玉佩,将鱼送到玥庆坊苏家,但老伯伯记得,此事莫要说与别人听,否则就坏事了。”
说罢,小苏云带着笑容离去。
老伯愕然,一头雾水,攥着钱袋子,过了许久才收拾起鱼摊,心里可想着,今夜回去能和孙子小竹过个好年咯。
晚妆也是同理愣愣的,但小少爷已做好决定,她不好说什么,和老伯说了几句到苏家后注意的规矩,就连忙追上自家小公子。
前往东城的路上。
晚妆说道:“小少爷,你买那条鱼,莫不是很’值钱‘?”
小苏云摇摇头道:“不是哦,那就是条小锦鱼,虽然我不知道一文钱是多少,但价值应该不够小半枚下品灵石的。”
“那为什么?”
紧接着,小苏云又道:“那小鱼现在不值得这个价,以后则未必了,虽然我没学过观气术,但灵识断气还是会的,方才那条鱼显然是沾了龙气因果……”
“人间无龙,此是常事,乃应人道囚困,真龙不显,世间唯人皇独具龙气。但山野灵脉,小妖盘踞,蛇化蟒再化蚺,历经多个阶段,最后遂成蛟龙、螭龙也是常有的事情,那么鱼跃龙门,也未尝不可。”
晚妆听不懂小少爷说的话,开口道:“小少爷的意思,是那条鱼很珍贵?”
小苏云点点头,如此说也没错。
小鱼捞起之地定然有灵脉,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皖娘处理为好。
再加上,其实刚刚小苏云多少是因为看着老伯伯大冬天还得出来买鱼,产出几分怜悯之心。
两点交加,小苏云才会让老伯将小鱼送回苏家,至于娘亲,家里人会怎么安排这份机缘,就与他无关了。
只是经过这一出后,他自己又再度无聊起来了。
其后,小苏云便问:“晚妆姐姐,这皇城有什么有趣好玩的地方吗?”
晚妆眉头紧紧,想了起来,有趣好玩的地方,皇城多的是,但那些地方都是世家子弟扎堆的地方,小少爷怎么可以去呢!
那不是带坏小孩吗,让主母知道,就……完了。
故一时半会,晚妆也想不出来好玩的地。
咚咚咚——
咚咚咚——
而就在晚妆思索之际,远处的北城头忽传来数声震耳的鼓动。
一五马齐驱的夏篆从朱雀大道急匆驶过,夏篆同马车,只是为帝君赐予的车架,规格极高,车轮雕漆彩绘,非同一般,可以想象出车中,定有贵人。
路上的小苏云忽想了什么,自然被这华丽的马车吸引了注意力,说道:“晚妆姐姐,这里头是皇室中人,似乎还是缠在秋棠姐姐身边的小公主的鸾仪?”
晚妆是苏家的丫鬟,见惯场面,对着小少爷点点头。
于此,小苏云眼睛笑眯起来,耳边响落着鼓震,脆声道:“既如此,去凑凑热闹吧。”
“嗯!?”晚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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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
华丽的夏篆停在北城门前,两名持枪的守门官,连忙奔向前来。
御马的宫女扬起令牌致意,随即拉开车帘,瞧着里面两女童,轻声道:“公主,到了。”
“嗯,素衣你醒醒,我们要下去了。”
马车内公主的回应之声,清脆如莺啼。
手抻着窗沿打瞌睡的卫素衣被其惊醒,睁开蒙蒙松松的眼睛,荧白秀发映入眼中,随后便是九鸢稚嫩粉皙的面容。
“公主……我怎么在这呀?”
九鸢公主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思作怪,不好意思将自己把卫素衣偷偷绑来的事情说出去,只笑嘻嘻回应:“别睡了,先起床办正事了,好嘛。”
说罢,九鸢公主拉起懵懂无知又弱弱气气的卫素衣,走上城楼。
“啊!”
“勒得好疼!能不能松开点。”
“嗯,不要,那里不能勒,公主!!”
城墙之上。
微风拂拂,对城中朱雀大道的方向立起了一桩子,卫家长女,有名素衣,就这么被堂堂大夏公主绑在了上头,盈盈白肉勒得甚是凄怜。
不过,咱们的九鸢公主还是心疼闺中蜜友的,绑人用的是云罗绸布,材质滑腻。
当然,没脱衣服。
“不错不错。”九鸢公主对着杰作,满意地点点头,十分欣赏。
卫素衣环顾自己被折腾的身躯,叹了口气:“公主,这是要干什么呀?”
九鸢公主撑起玉臂,虽是少女却也颇具规模的胸脯颤颤,说道:“把你绑在这拦秋棠姐,她不停下,本公主就不放人。”
???
卫素衣上上下下打量着东方九鸢,小脑袋充满了问号。
我的公主殿下,你要拦秋棠姐去仙宫修习,就算把我绑起来,秋棠姐执意要走,也无济于事啊。
然而九鸢公主年纪尚小,身居高位多少又有些刁蛮任性,抬起手就往素衣的胳膊拍拍,一脸的悲悯,那意思就像是在表达:为了留住秋棠姐,咱们做姐妹的,互相牺牲点算什么?
“公主殿下,来了来了。”
那边厢,宫女提醒的声音将九鸢公主视线,拉到朱雀大街,缓缓驶来的一辆挂苏家旗帆马车上。
车轱辘,嘟噜噜响动。
待车驾来到城门前,城门砰地紧闭。
九鸢从城橹探出头,不忘拉出惨兮兮被捆的素衣,便叫嚷道:“仙宫不得绑走秋棠姐,不然……不然本公主就把这小姑娘……给给!!”
九鸢公主支支吾吾想着威胁的话。
车驾内,坐在一侧的小丫鬟抬头瞧了眼正位上就坐的苏秋棠:
“小姐,公主果真在,我们要不要见上一见?”
正值及笄之年的苏秋棠,坐在车内。
身着提花薄烟纱裙,一缕金钗插进发丝,挽作常见的百叶髻,听得丫鬟的话,似月牙儿的双眼弯弯,绯唇巧笑,髻发摇曳:
“若去见她,鸢鸢准得哭鼻子,还是不见为好。”
小丫鬟茫然:“可是小姐,公主把城门关了,我们又如何出城?”
苏秋棠轻笑着,抚弄起一直放在腿畔上的玉诀流苏:“暂且不管她吧。”
“是。”
小丫鬟似懂半懵地听小姐吩咐,将窗帘拉了回去。
城头上。
九鸢公主涨红了脸,还在叫喊着城下马车:“要是姐姐你再不出来,本宫就把……把素衣关进教坊司了哈!”
卫素衣一听就慌了,道:“公主,你说归说,别污了素衣的清白呀。”
蓦然,在两女身后响起声音。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还有你这绳子绑得不对,绑人不是这样绑的。”
九鸢当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个激灵,拉着捆成粽子的素衣,转过头来。
入眼,身着雪白袍子的小苏云,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身后,手里还提着柄有他身子长的青鞘长剑。
在两女童瞧了过来后,小苏云笑了笑,道:“你就是九鸢公主吗?”
“你是谁!?”九鸢公主打量着这位年纪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又长得很好看的男孩,问了句。
小苏云看着小公主,偏了偏头:“我是……秋棠姐姐的剑侍。”
“你是秋棠姐的剑侍?”九鸢公主听罢,就举起手指,指着小苏云道:“那本宫怎么从未在苏家见过你!”
小苏云点点头,声音奶奶:“那当然呀,我是从仙宫来的,就是为了接堂……呃秋棠姐姐回宫。”
“那不可以!”听到小苏云说要接走苏秋棠的话,九鸢的眼儿立马红了起来,怒道:“你不可以接走姐姐,要是你们硬来,本宫就……就。”
苏云偏头,道:“就什么?”
“就让母后拆了你们的山头!”九鸢公主瞪着小苏云。
“噗!”却没想,如此威胁之言让小苏云笑了起来,天真道:“就凭这点小事情,让圣人娘娘和仙宫闹不和,怎么可能嘛,你这个公主怎么跟没长脑子似的?”
“你你你!”
被小苏云一激,九鸢公主简直都不敢相信。
一个区区小剑侍居然敢和她这样说话,可以说,她脸都快气红了。
“来人啊,来人!给本宫把这个无礼之徒抓起来。”
九鸢公主大喊着,那些隐藏在附近的随从们,就纷纷跑了出来,围住小苏云。
小苏云没有半分慌张,水汪汪的眼睛环视了圈,就又看向九鸢:“你一个金枝玉叶,出门就只带着这些酒囊饭袋吗?”
言罢,小苏云手骤地摸向腰间那把青鞘长剑,不过并没叩开剑锁,只带着剑鞘就噼里啪啦地将这些随从一个个,挑翻在地。
最后,又一个冲刺杀到九鸢公主身边,皇城之上,隐隐有龙气浮现之时。
小苏云身形就忽然来了个转弯,绿卷微微出鞘,瞬息将卫素衣身上绑着的云罗绸布削断。
又在九鸢公主眨眼间,把她身边的卫素衣抢抱了过去。
此同时,城下某个小茶摊。
一个和苏云长得差不般大的少年,正坐在旁,吹着手中冒烟的清茶。
少年身后站着的紫衣白发公公瞧得城头上的一幕,低下身询问道:“殿下,要不要?”
被唤为殿下的少年,自然是当今大夏女帝之子,九鸢公主的皇兄姬少琅。
在听到公公的话后,姬少琅丝毫没有动容,只浅浅抿了口茶,神色有着份不该这个年纪出现的淡定自如,道:
“天子脚下,母后都没有动静,我们又须做什么?”
得言,公公诺了一声,退了回去。
再道回城头之上,忽然被拦腰抱走卫素衣正推搡着小苏云,只可惜本就娇柔的身子,压根就没有力气推开,炼气境的小苏云。
到最后,还是小苏云主动松开抱着卫素衣腰肢的手,还撇着嘴道:“你这小丫头,我救了你,你还不分好歹地对我又掐又捻的,真是……”
说着,小苏云瞧向了九鸢:“真是一样的刁蛮。”
此话说得,素衣妹子都有了些生气了,站在一旁,白乎乎的小脸涨涨的,心里想着:也不看看你抱着人哪里了,传出去,还让她如何自处呀?
名节往往是女人看得最为重要之物,很显然,这个岁数的小苏云,完全就没有这种思考。
而就在彼此双方快僵持不下去的时候,城楼下,马车的车帘被掀起。
及笄少女,从中走出。
清纯姣好的容颜,细腻白净的脖颈,再配上一身缀有金簪花的薄烟纱裙,微微凹显着她初初成熟的身子。
如此佳人,有若泛青的水果,处于恰好转红的时季,精心打扮可让小苏云看得心如鹿撞。
也正在小苏云看得心跳脸赤时,探出脚的少女身形忽从车御上消失,直飘城头,落在了小苏云身边,清新幽雅的处子芳香丝丝跑进小苏云的鼻腔,引得小苏云呆了呆。
“鸢鸢呀,你怎么在这里拦着姐姐不给走了?”少女苏秋棠明显提前得知城头上发生的一切,就半蹲下身子,眉线弯弯皱起地看着九鸢公主。
九鸢公主心中的火气,在秋棠姐的到来后,明显都咽下了肚子,唇儿还渐渐抿了起来,感觉没过一会就得哭起来似:“姐姐……”
如此喊着,她冲地抱向了苏秋棠,攥紧了秋棠的衣衫,声音颤颤:“姐姐,不要走好不好……鸢儿以后会乖的,不再偷吃酥糕,会听国子监先生的话,好好修习功课。姐姐不要走……好……不好?”
说至话后,已越来越听不清。
苏秋棠只好抚摸着九鸢的背,静静的安抚了好久,闹腾的小公主才缓缓在哭声中睡了过去。
最后苏秋棠又让皇家的随从们,把公主和卫素衣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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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的雍州,往往日短夜长。
暮色随着时间的迁移,渐渐笼罩大地。
城中逐家逐户挂上的大红灯笼,如昼向外散发温暖,城楼之上。
站在城跺口的小苏云腰间携带着绿卷剑,目光看着飘落的雪花与月色掺杂在一起,风声簌簌而过,再回头顾盼,伊人入眸。
如瓷器般精致的脸蛋,浅浅带着淡淡的粉晕,睫毛翘翘卷着,眉下一对月牙眼雾气润生。
在堂姐这个年纪,本纯洁得无暇的时候,眼眸流盼间,却为此带上了三分引起男人欲望的勾魅。
过了一会儿,苏秋棠清越的声音婉转传来:“小鬼头,看什么呢?”
这时,小苏云才从呆楞中颤醒,就发现堂姐正蹲着身,直直盯着自己,连忙抬起眼眸装傻:“没……没什么。”
说话间,两瓣绯唇从眼前掠过,峨眉下的眸光主动迎向了他,柔声入耳:“是吗?”
小苏云羞得加紧退了半步,眼中伊人,月轮仿跃,愈发动人。
却见得两人彼此互相对视许久,苏秋棠忽抿了抿唇,站起了身子:“云弟明年还要回京兆探春吗?”
苏云尚不知堂姐为何这样问,只道:“应该会的。”
“那好。”苏秋棠眼儿微弯,背起手在城头小跳了起来,甚至还踢着雪走着道:“那就好咯,云弟不晓得,其实我很想呆在京都,毕竟去到幽州……”
说着,苏秋棠没有张口,就回过身冲着小堂弟笑了笑:“云弟在清净山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寂寞呀?”
小苏云不懂的什么叫寂寞,毕竟在山里有娘亲,有皖娘时刻陪着,寂寞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个空白的词汇。
只是,小苏云凝视着堂姐那张笑着看向自己的脸儿,道:
“堂姐,这天下很大的,虽然苏云归家没几日,和堂姐相识也没几日。但不管怎么说,苏云认为人有时候就应该出门走走,去历练。”
“即便前程未知?”
小苏云点了点头:“即便前路未知,人都要往前走啊,若不往前走,就遇不见那些没看过的山水,就遇不到那些世事中的浮沉,多遗憾啊!”
这话说得很重,也很沉,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道理会出自十岁小小少年的口中。
其实道理从嘴里说出,但凡有过些阅历的人都会有所认同,但听进去容易,做起来太难。
这也正正就是为何我们总懂得很多道理,却从未走好人生这条路的原因。
而且你说,天底下有那么多道理,究竟是不是所有都值得我们修习呢?
也许答案是这样。
人嘛,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呗,哪些道理觉得对自己不错,对自己好,又是对的。就且听下,试着去实行。
哪些道理你觉得是扯淡的,就把它当成屁给放了。
如此心明见性,知性行心。
便够了。
言不及义,书回正传。
“小鬼头,才什么年纪,就学着上官伯母说道理。”苏秋棠抱怨了一句,就从衣袖中别出个玉诀流苏,上方雕刻夏文’绿卷‘二字。
小苏云顺势接过,发现玉诀上多了系流苏。
“还给你了,要不是你让晚妆喊我,说不定我还真不想离开了。”苏秋棠说着,又深深看了眼自家这个年纪小又聪明伶俐的堂弟一眼,就转过身准备走下城头:
“云弟先秋棠一步踏上修行之路,但可别被我后来居上噢,不然,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跟我说这些道理。”
“苏云定不会让堂姐超过的。”小苏云边说着,边把将玉诀挂上绿卷剑柄。
“嗯?”
那边厢,走在石梯上的苏秋棠,心里正吐槽着云弟,多少还是有点蠢萌腹黑的。
未曾想,手腕却被人拉了下,她眉眼往下一瞧,才发现是云弟。
见着堂姐停步,小苏云就连忙拉着她,往回走去:“还请堂姐,暂且再等上一等。”
“怎么了?小鬼……”
苏秋棠话未毕。
就瞧着小苏云弹指向远处钟楼的铜钟,射出一道灵气,低沉洪亮随之响彻整片城池。
随着钟声荡漾,雍州城内各处,成千盏祈天平安灯,悠悠往上升入夜空中,就仿佛为大年三十寂暗的夜色,缓缓点缀起一颗接着一颗明亮的繁星。
当下。
在苏秋棠的身后,是雪山远水;在她面前,是雍州城升起的万家明灯,夜空中的月轮陪同此幕入眼,绰绰融融。
然待她瑶鼻渐酸的时候,小苏云兀地跳上垛口,左手平举绿卷。
棠姐面前小小的身子,引得佳人生笑。
却在这时。
砰地一声霹雳,在小苏云身后炸响,并且随后一声又一声,难以计数的炸响从城内传出,传入苏秋棠的心神中。
那与霹雳炸响,同步绽开的璀璨琪花,也往苏秋棠那对弯起,向外跑出两点泪花的美眸里,奔放般刻画进不可磨灭的影像。
万家明灯为卿点,烟火??照前路。
满城流瓦携相随,不愁仙途道苦寒。
而在灯树千光的照耀下,苏秋棠姐姐的面容早已被染上了温红,背在身后的手指或欣然或紧张地绞着衣袂。
眼中云弟恰在此时转过身来,她不敢去看,可眸子又躲不开。
只见云弟瞅着她,嘴角挂起一丝笑意,为她道:
“昭安新春,椿萱并茂,棠棣同馨。堂姐,若未来途中遇烦心事,不须烦忧,可试抬头望云,自有回响。”
烟火随行。
在夜色中,小苏云携剑十里,送堂姐往仙宫,上修行大道。
临除夕,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与君共占春风。
如此祈福平安灯,祝诸君新年,平平安安;如此璀璨烟火,祝诸君来年,前程似锦。
本篇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