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华宁天走了出来,“单夫人,我们到你的书房谈吧,里面的尸体就麻烦单小姐来处理一下。”
单美仙闻言黯然,“尚明也死了吗?”
当初她会选尚明做单琬晶的未婚夫,主要是觉得对他有亲切感,何况尚家对他也很支持;谁知道他却和尚家越走越近,如此更是联合起来要对付自己;如今虽然知道他难逃一死,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华宁天点点头,单琬晶面上闪过一丝喜色,依言步入舱房,却发现尚明仍有一口气,她疑惑地转头望向华宁天,只见华宁天向她神秘地一笑,“请单夫人领路,就让单小姐在此处理这两具尸体吧。”
他怎么会知道我有除掉尚明之意?单琬晶心中虽然疑惑,但手中的动作却不迟疑,很快就让尚明彻底从人世解脱。
跟随在单美仙的身后,华宁天沿长廊向通道尽端走去。看着单美仙美妙的背影,华宁天发现自己居然会如此君子,既没有如田向凌那般上前亲手检验的念头,也没有如凌中天那般想看穿衣物的想法,完全就是保持着很平和的心态。不知道如果面对她赤裸的胴体时,自己还能如此心如止水吗?
两人进到尽头的那间舱房,房间内里宽大,四周全是书柜和书架,靠窗处放有一张书案。
华宁天坐到书案前,提笔写出一份名单,递给单美仙,“这是据他们所交代,东溟派内忠于他们尚家之人。”
单美仙接过名单一看,与她猜测的差不多,名单上的人除了一人是单系女子之外,其他全为尚系之人。
“公子刚才说是受人所托才来相助妾身,不知可否告知是受何人所托?”单美仙谨慎地问道
华宁天当舱房中拷问时,他的耳朵也没有忘记听着外面的动静,再加上以前所了解到的情报,早就对全局完全把握清楚。他微微一笑,“不是夫人向宗主发出的求援吗?”
听到华宁天的回答,单美仙心中那微微的疑惑虽去,但想起女儿刚才的猜测,心里没由来的浮现失落,“我只是想不到公子会来得如此之快。不过,公子似乎并不是我门中人,怎么会听她调遣呢?你们究竟是何关系?”
被面纱所遮掩的面容上出现一丝期盼,似乎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与自己心中猜测所不同的答案。
果然,她就是祝玉妍当年那个远遁海外的女儿。虽然自己对此早有猜测,但直到今日才从她口中得到证实。只是,他想不到的就是,两人还有着联系;始终是母女俩,所以,当单美仙遇到困局之时,还是会向自己的母亲发出求助。他心中一动,忍不住想和她开个玩笑,“你说我和玉妍会是什么关系呢?乖孩子,你娘很想你,不如你去见见她吧。”
语气中极力透出对祝玉妍的爱恋之意。
“哦!那妾身应该称你为前辈喽!如果妾身没弄错的话,前辈应该是道门中人吧?”
单美仙彻底的失望了,想不到自己居然会遇到传说中的返老还童。唉!从他的神情举止来看,真的很象年轻男子,而不是老人呀?
“我修炼的武功的确与道门有关。不过,这前辈可不敢当,我不过与单小姐年龄相仿而已。”
“啊!那你和她怎么会……”
单美仙顿时呆住,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惊人的消息。她心中隐隐浮现无耻两个字,但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只是在骂自己的母亲,而不是眼前之人。
“感情是不会被年龄的距离所阻隔的,你身为魔门弟子,难道也会被俗世那套虚伪的礼法所束缚?”
华宁天心中暗念:我是个演员!
“我早已经不是魔门弟子,我更加痛恨魔门那一套。”
单美仙心中暗恨,当年自己就是因为不在乎这些,所以才会被那个浑蛋欺骗。“她和边不负一样,都喜欢用这一套说辞来掩盖他们的无耻。华公子,你是人中龙凤,又何必和那个妖妇混在一起。你快点醒悟吧,这样下去会毁了你自己的。”
一切都明白了,原来琬晶的生父是阴癸派长老边不负,似乎自己有必要在必杀名单上再增加一人。华宁天决定继续演下去,也许会有更多的收获,“她可是你的母亲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你知不知道,她平时从不要我做什么;可一收到你的求援信,她就急着来求我帮忙。”
“如果不是此时在中原无人可以求援,此事又关系重大,我又怎么会向她求助。何况,这东溟派与它阴癸派真的能分得那么清楚吗?如果没有阴癸派从中出力,东溟派又如何建得起来。华公子,她连这些都不告诉你,分明就是对你不信任。”
单美仙开始进行拙劣的挑拨离间。
“她也许只是不想用她派中的事来麻烦我吧。”
华宁天面上露出犹豫之色。
“她既然要你来此帮我,那就应该把一切来龙去脉说清楚才对,现在这样只能说明在她心里对你还有所保留。以你的才能,要寻一名全心待你的佳偶并不难,又何需在如此待你不诚的人身上浪费感情,还是趁早回头为好,以免将来铸成大错。”
“这世上真的有人会比玉妍还爱我吗?”
华宁天做出一副纯情小男生的懵懂样。
单美仙此时完全昏了头,根本没注意华宁天的表演是否过火,“当然会有,这世间又有哪名女子能抵挡你的魅力,就连我……的女儿也对你心生好感。”
好险!差点说出令自己羞愧的话来。她顿了顿,接着道:“家母毕竟是一派之主,事务众多,和你道门又是死敌,又如何能做到全心全意地待你。何况,她又是修炼需要断绝感情的天魔大法,我真是好担心她在欺骗你的感情。”
看着单美仙越来越投入,渐有走火入魔之势,华宁天对于该如何结束这一场好戏感到犯难,继续演的话,违背了自己来的本意;说实话呢,又怕她恼羞成怒。头疼!她怎么会那么投入,难道她对祝玉妍的恨有如此之深,以至非要让她孤独一生,可看着又不象呀?
敲门声响起,单琬晶随之步入书房。
“华公子,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华宁天示意单美仙将名单递给单琬晶,“这名单上的人,有在这船上的,还是尽快解决为好。对了,那位单寒蝉是不是还在流求?”
“不错,她留在流求另有要事。”单美仙答道
“那她在派里是负责何事?”
华宁天虽然已经从尚奎泰口中得知一切,但还是想看看单美仙是否会对他隐瞒实情。
“她本是护法四仙子之一,一向负责倭国那边的事务,所以与尚家走得很近,会与尚家同流也很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倭国?你们在那边有何事?”
单美仙丝毫也没有犹豫,“倭国银矿丰富,我派在那设法开采,然后将之运至中原来换取所需之物。不过,在我加入东溟派之前,此事已经在进行当中,单寒蝉那时已经在与尚家一起负责此事,我一直无法插手,其中的详情并不是很清楚。”
“原来他们是在从倭国运银矿呀!”
单琬晶心中嘀咕,这个机密从来都不告诉我,他一问就说,偏心眼!
“看来此事只能到时再向她盘问了。”华宁天沉吟道
“那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流求?”
由于华宁天刚才帮了单琬晶,她此时对华宁天亲切了不少。单美仙则将这暗暗看在眼里。
“应该吧,尚家剩下的人都不弱,我同去要保险些。”
华宁天在考虑着到时该用哪个身份去合适。
“那我先去办这事了,你和娘慢慢聊。”
单琬晶扬扬手中的名单,转身离开了书房,心中暗忖:难道娘为他动心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叫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为‘爹’的话,岂不是要羞死。
“华公子,你对琬晶意下如何?我看她可是对你大有情意,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很愿意促成你们俩的婚事。”
单美仙明显是误会了刚才单琬晶对华宁天的态度,她边说边觉得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意。
差别待遇!绝对是差别待遇!华宁天清清嗓子,决定有保留地实话实说,“我是没意见,可我的一个兄弟肯定有意见,而且还是大意见!”
“谁?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凌中天!实不相瞒,这次托我前来援手的人便是他。刚才说是祝玉妍祝宗主,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还请夫人见谅。”
华宁天站起来向单美仙一礼。
单美仙连忙避开不受,想起自己刚才的荒唐表现,心中不由又羞又急,面纱下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可就是对华宁天生不出怨怼之心。
她幽幽一叹,“原来贱妾在公子眼里只不过是可以随意戏耍之人!”
她语气中所蕴涵的自怜自哀令华宁天顿感心中一颤,他不由欺到她身前道:“夫人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夫人亲切,才会如此随便;加之很想了解夫人,所以才开此玩笑,意图从夫人口中打探情况,还望夫人原谅华某,否则华某定难心安!”
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华宁天所呼出的气息,单美仙顿时心跳加速,整个人都觉得局促不安,忸怩道:“妾身并未怪罪公子,还请公子不要多礼。”
在现在这个距离之下,那薄薄的面纱已经无法对华宁天的视线产生任何阻隔作用,看着眼前这美丽动人的娇颜,他不由伸手将面纱取下,仔细端详着她那高雅优美的神态,心中则是暗暗生奇,自己此时似乎对她只有喜爱、欣赏之情,而平时往往会随之生出的欲念居然不见踪影,难道要把她剥光了来试试勃起功能。呀!怎么会对这个正常无比的想法生出大煞风景之念,古怪!
在华宁天发愣的同时,单美仙也在盯着他发愣,那肤白如玉、清秀绝美的面容中居然隐有光彩流动,仿佛有巨大的魔力吸引着自己,她不由自主地把玉手向他脸上触去。
她的指尖方一触到华宁天的肌肤,华宁天已经决定做个试验,回应她的大胆举动。他在不改变容貌的情况下悄然改运起魔核力,猛然之间,他心中的欣赏之意顿时变成要将单美仙压在身下蹂躏的念头,一双手已经很迅速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单美仙刚发现华宁天面容上的光彩消失,改为散发出一种带有邪魅诱惑的气质,心中一惊,已经被他搂在怀中。她神智一清,带着不舍的心情想挣脱他的怀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再听使唤,肉体传来的奇妙感觉反而驱使她积极地贴向对方。多年以来,她都在潜心修炼天魔大法,以此来将她的感情和肉体的欲望牢牢禁锢住;可当她在甲板上看到华宁天的第一眼时,虽然并未如甲板上的其他女弟子那样为他的风姿所倾倒,但她的心里还是不可遏制地对他产生了好感。随着和他越接近,也就越能清楚感受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她心防上的漏洞也就越来越大,她发现自己渐渐无法用理智来控制自己的感情了,他的一言一行都对自己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让自己只想和他在心灵和肉体上都靠得越来越近。
华宁天再度恢复运行元丹力,那种想和对方进行密切地肉体交流的想法很快消失,变成了想得到对方精神上的爱恋,然后将她的感情牢牢掌控,为己生,为己死。他顿感心惊,这样的想法似乎比之控制对方的肉体还要邪恶、可怕。再度仔细看向单美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体态丰腴、柔肌细骨、软肉温香,房中术中对上佳炉鼎的评价浮现心头,但还是欲心不动,就如同一名医生在鉴赏药材一样。真的是好无趣!不过,似乎单美仙很是喜欢自己现在这种极具阴性美的真正美男子模样,那么半天都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连自己双手正搂着她都不理。
华宁天突然记起一件差点被遗忘之事,略一思索,他深深吻住单美仙,放在她腰、背之上的双手缓缓向她体内输入真气。
单美仙被他的吻惊呆了,但很快就陶醉在与他的长吻之中,口舌笨拙地配合着他;体内正在进行自动防御的真气也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向华宁天乖乖屈服,接受着他的任意驱使。慢慢地,她觉得身体越来越热,猛然,她感到自己身体的幽深之处不受控制地涌出一股热流!
好半晌,她才从那种从未体会过的美妙感觉中回过神来;同时,下身那湿漉漉的感觉令一股羞愧之情涌上心头,虽然她从未感受过,但却猜测得到,这就是自己从别人口中听说过的高潮。
双首分离,华宁天缓缓松开搂着她的双手。她惊慌地看向华宁天,难道他发现自己刚才的情况了?这种就算在交媾中也未必能获得的感觉,自己居然在与他的亲吻中就得到,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淫荡?可她从华宁天脸上看到的只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让她更为忐忑不安,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请你不用惊慌,这是女人的身体达到极度快乐时的正常反应。不过,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刚才的唐突,尚枫对你下了一种特别的慢性媚毒,这会逐渐让你体质变得敏感。好在你此时中毒并不深,刚才又经过我特殊手段的激发,你已经不会被它所困扰;可惜尚明和尚奎泰都不知道解除之法,只能等将来去流求寻找彻底根除之法了。单幽月便是被尚枫用此药物暗算,落入尚家的控制之中。”
单美仙的心情随着华宁天的话语而不断改变,她先是又羞又喜,他并没有看不起自己;可随后又是一点点失望,原来自己会这样是中媚毒所致;当听到单幽月已经落入尚家之手,她连忙问道:“那单师叔有没有事?”
“你不用担心,她对尚枫还有利用价值,尚枫不会杀她的,只要等回流求将尚家剩下的人铲除,我们就能把她救出来了。”
华宁天犹豫着,还是没有把灭情诀的事情告诉她。他接着道:“凌中天叫我转告你,让你们先到余杭停留,等他回来再考虑回流求之事。”
“那你会和我们一起去流求吗?”
单美仙低着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那会暴露真实心意的神色。
“如果能抽出身来的话,我会尽量争取。不过,他的武功已经不在我之下,谁去都一样。”
这怎么会一样!单美仙心中暗叹,抬头正色道:“不知华公子与凌中天是何关系,为何会如此相助于他?”
“我和他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所以他的事我自然责无旁贷,好在及时赶来,没让你们出事。”
华宁天淡淡一笑,“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前去微山湖?”
“李阀约在五日后接头,所以,我们准备四日后从这出发,公子你……”
单美仙暗忖道:难道他要和我们同去?
“那好,四日后我会再度前来。等你们把货物交托后,我们再分手吧。”
华宁天点点头,反正几天后也要去东平一趟,就顺路搭个船,“华某告辞,四日后再会。”
他穿窗而出,直接踏波上岸,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单美仙看着离去的方向,虽然明知道已经看不见他,可还是舍不得将目光收回。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再坚固的大堤,只要出现一处漏洞,那将在洪水的不断冲击下迅速崩溃。华宁天的突然袭击使得她再无法逃避自己的真实心意,她的心防已经岌岌可危,崩溃在即。
多年前就已经消失的少女情怀又突然出现在身上,令她心中纷乱无比,对四日后的再会,她既期盼又恐慌。她不断告诫自己,自己与他年龄差距太大,又已为人母,两人之间是没可能的,还是把他当作子侄来看待为好。可想起刚才所体会到的美妙快感,她又忍不住心跳脸红,据说,那是女人很幸福、很快乐时才会体验到的感觉,自己真的能做到把这一切忘掉吗?一想到要把这一切割舍掉,她的心里就痛得难受,比之当年所遭遇的种种不幸还要痛苦。
小冤家呀!为什么直到今日才让我遇上你?为什么你会如此让我心动?他是不是也喜欢我?苍天,你是在用他来折磨我吗?她越想越是心慌,再想及他刚才只是为了帮自己解毒才对自己如此亲热,心中的酸楚顿时让她难过得想窒息,忍不住伏在书案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