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下定了决心,孟母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她稍微梳洗了一下,就跑到集团公司去找谢董去了。
谢董做梦都没想到过去的老情人,这时候找上门来,心里倒是有些打鼓。说起他和她的关系,那要说到30年前。他那时还是个25、6岁的年青人,妻子刚刚怀上谢亚平。他偶然在一个副食商店里看见了一个漂亮的营业员,名叫惠兰。那时的惠兰也很年轻,漂亮的面孔里又隐隐含着一丝哀愁,谢董为她动了心,于是天天绕远路去她的店里买香烟,几来几往,就有点熟了。有次谢董在买烟的时候,大着胆子往钱里夹了一张电影票和字条,字条上写了几个字:“你的美丽,让我难以忘怀”,他那时以为并不能奏效,没想到走进电影院的时候,惠兰已经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坐着了。他那时激动得心怦怦直跳,第一次体会到偷情时的那种惧怕和刺激。整场电影他们都没说什么话,散场后,他们专找黑暗的地方走,他了解到,惠兰最近很苦闷,结婚两年了,丈夫因为精子质量不高没有怀孕,脾气也变得很坏了,而她几乎成了他的出气筒。她只是想出来散散心,并无其他的意思。谢董则骗她说,他失恋了,也很苦闷,以后多见见面,互相倾诉倾诉,心里会开朗一些。
其实那时候男女在一起,是很暧昧的事情,惠兰也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这让惠兰感到又害怕,又有些期待。谢董几次约她,她都没有出来,于是谢董就开始给她写情书,说他如何思念她,如何饭不香,睡不眠,还几天不剃胡须地去见她,一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样子。后来惠兰也有点心疼他了,出来约会了一次,这一次,就把自己给了他。
可是好景不长,这样交往了两个月后,有一次媾合的时候,被惠兰的丈夫捉了个现行。那时候通奸是犯法的,是要以流氓罪判刑的,但最终在惠兰的斡旋下,要面子的教师终于没有勇气把谢董告上派出所,但是要谢董写了个检讨,并保证以后不再跟惠兰来往。
从此谢董就彻底断绝了跟惠兰的关系。时隔三十年,惠兰又来找他,让他感觉她此番有点来者不善。
“董事长,你还认识我吗?”孟母(也就是惠兰)像个久别重逢的熟人,见面就如此问道。
谢董当然还认识她,但她的名字他还是回想了一下,“惠……兰是吧。”
孟母的脸上顿时绽开了许多笑纹,“还记得呀,你们向宇辉副总经理,还是我以前的女婿呢。”
谢董想,怪不得在向宇辉的办公室里见过她,原来有这层关系。但他立刻警觉起来,难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他通奸孟雨泽的事情被她知道了?但看她挺开心的样子,又不像。
孟母凑到谢董的办公桌前坐下:“你们公司的孟雨泽你知道吧?”
“听说过。”谢董板着脸,对她还是满怀戒心。
“她是我女儿。”孟母往后撩了撩头发,一脸容光焕发。
谢董心里笑了起来,这世界真是小啊,三十年前,他弄了惠兰,没想到如今连她的女儿也弄了,这都是世界太小的缘故。
“她也是我们的女儿。”孟母又补充了一句。
谢董顿时愣住了,“你……可别开这样的玩笑。”
“可不敢开玩笑呢,拿自己女儿开这个玩笑,我疯了?你想想看,你跟我来往的时候,我家老公是不是不能让我怀孕?雨泽今年29了,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孟母仍然喜滋滋的说,仿佛给他送了个天大的重礼。
“不可能!这不可能!”谢董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一阵青一阵白。
谢董的这表情,倒是出于孟母的意外,她想谢董或许有些顾虑,便收起了笑容,说道:“怎么了,我给你白养了一个女儿,你倒不高兴了?其实我也不是要你们父女相认,也不是想要影响你的家庭,更不是要敲诈你的钱财,我就是想让你关照她,她毕竟是你的骨肉啊。”
“等一下,等一下,”谢董的心里乱极了,他不希望这是真的,若是真的,他还有什么颜面活着这个世界上呀!他有些绝望地祈求着这个当初出轨的女人,能够给他一个意外。“你仔细想下,他会不会是别人的女儿?”
“呸!”孟母狠狠地呸了他一声。“你把我看作什么人了,你以为我是人皆可夫的烂女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回去吧,让我冷静一下。”谢董紧紧闭住眼睛,他感觉他的血压又升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