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扛着富贵竹上了三楼,到了门口,刘小巧正要掏钥匙开门,李天冬耳尖,听到里面有谈话声,像是刘福山在跟一个女的谈,还不时发出一阵阵愉快的笑声。他是知道刘小巧母亲早已过世的,奇怪地问:“咦,你爸有女朋友吗?”
“去,你爸才有女朋友呢!”
刘小巧也觉得奇怪,开了门,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胖胖的女人,一脸富贵,衣着也很讲究,但她不认识。
见到她,那女人站起来,说:“这是小巧吧?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老刘,你可真有福气啊!”
“什么福气呀,女儿大了,成天就知道气老爸。”
刘福山笑眯眯地说,又介绍说,“小巧呀,这是你秀姨,以前是市……”
“以前是在市政府工作,我不仅是你老爸的同事,而且还是中学同学呢。”
秀姨笑着摸了摸刘小巧的头发,“长得真漂亮,一点了不像你老爸。哎,这位是……”
她指着李天冬问,“你男朋友?”
刘小巧羞涩一笑,正要说什么,刘福山说:“这是小巧的同事,李天冬。”
李天冬客气地跟秀姨打了招呼,握了手。秀姨的手掌很厚,满是肉感。李天冬突然一愣,随即隐去脸上的异样,说:“秀姨,您叫我小李就行了。”
“小李,你在什么地方工作呀?”
“我才进城不久,现在跟着高会高老在高家大院里当实习按摩师。”
“高老呀,我知道,他可是一代宗师,你跟着他学一定有前途。”
秀姨又转头对刘小巧说:“小巧呀,你看秀姨今天来得突然,也没带什么礼物过来,这样,我这有个链子倒是不错,就当作见面礼吧。”
说着,她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翡翠坠儿的链子,要递到刘小巧手里。
刘小巧家教很好,连忙摇头说:“那怎么行,这坠儿一看就知道很值钱,我不敢要。”
“哎,秀姨送你的你就拿着。”
见刘小巧执意不要,秀姨面子有点过不过去了,“老刘,看来我的话不管用,还得你来劝劝吧。”
“小巧,秀姨送你的就拿着吧。”
刘小巧这才要了,秀姨又亲自给她戴着。那坠儿挂在刘小巧光洁如玉的脖子上,晃动之间,就像一滴碧水在流动着,显得特别好看。
“好看,这种东西就合适你们小姑娘戴。”
秀姨笑了起来,“这下我也好意思了。小巧,小李,实不相瞒,这次我路过这里来看望老刘,没想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赶上他请客,我一想也好几年没尝过他的手艺了,就恬着脸留下来了,你们别见怪啊。”
刘小巧笑着说:“秀姨,你也太客气了,欢迎你随时来我们家吃饭。”
秀姨哈哈大笑,对刘福山说:“看看,你女儿比你还大方。”
刘福山也笑起来,说:“人都来齐了,就开饭吧。小李,麻烦把富贵竹搬到阳台上去。”
李天冬把富贵竹搬到了阳台上去,一看傻了眼,满阳台都是花草,不过大多已经枯蔫了,显然主人并没有细心打理它们。心里明白,刘小巧没有点破是不想让他难堪。
刘福山开了瓶红酒,对秀姨说:“这还是当年接待外宾时多出来的,你留给了我,我一直没舍得喝,今天算是物归原主了。”
“老刘呀,我很感慨呀,这么多年了,也就你还记得我。本来我已经戒酒了,可冲着这,这酒我喝!”
因为秀姨的到来,刘福山几乎冷落了李天冬,似乎今天不是专门请他,而是让他来作陪的。刘小巧体贴男朋友,不时地给他夹菜,说:“这是爸的拿手好菜,这也是,这个更是……”
他盛菜的碗里很快就满了。不过李天冬对美食没什么概念,他只管挑着肉吃。
“小李呀,我记得说过要向你介绍一位对易经有研究的人,今天可是巧了,她正坐在你面前呢。”
刘福山似乎现在才注意到李天冬。
“是吗?”
李天冬有些意外,女人研究易经倒是比较少见,有成就的更是麟毛凤角。
秀姨也有些意外,“哦”了一声,“你也在研究易经?”
刘小巧又不失时机地给男朋友吹嘘,说:“秀姨,他爷爷是江湖异人,还是高老的师兄呢,他从小就在学了。”
秀姨更是意外,打量了一番他,说:“高老的师兄当然不是普通人,小李,有机会我们切磋切磋。”
“我是晚学之辈,向您学习吧。”
秀姨显然不相信他会对易经有多少研究,抱着教育晚辈的态度点头说:“等有时间我们再好好聊聊吧。”
秀姨继续和刘福山聊着。李天冬一边享受着美味,一边听着。倒是听出一点眉目来了,秀姨过去是在市政府工作的,几年前被调到省里,她走之后,刘福山也就以身体原因早退了。秀姨的官途原本一帆风顺,但最近惹了麻烦,要退二线了。一时烦恼,就回到自己事业巅峰期的本市来散心了。不过,某日的同事或下级无一不担心与她交往有碍前程,也就是刘福山这个闲人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