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学妙术无才生有才

  那修罗女同张洛战至半夜,便双双睡去,昏蒙蒙间,就势相拥,男女间于热恋之中,千般火热,万般柔情的,竟不似这两个前日里的仇人形状亲昵。那修罗女自与张洛交合本穴,爽到毫巅,便兀自魂游天外,一发昏了过去。待悠悠醒转时,天光已是黎明。

  那修罗女得了三大股金精真元,又让那会风月的少年侍候半夜,只觉周身格外疲倦,经脉齐通,却是无比畅快。那修罗女揉了揉眼睛,懒懒地伸了个腰,回过神时,便见那少年偎在自己怀里,一双手儿紧紧抓捏着那肥软的奶子,那昨日还发威的独眼儿粗硬猛兽,今遭却软软地插在被自己视若珍宝的本穴中,两人的阴毛也不知什么时候打了绺儿绑在一起,一发叫春水浓精糊得好似打了层腻子一般。

  “啊!”

  那修罗女又惊又羞地一声尖叫,慌忙推开熟睡的俏少年,身子相离,胯下却连在一起,不知是修罗女的本穴咬得太紧,还是张洛的鸡巴本就太大,那修罗女掣了好几下,仍掣不开,羞惧间连忙捶打张洛。那少年正睡得香,猛觉身上一凉,又兼粉拳雨点般地捶打,便悠悠醒转,只见那魔女娇娘红着脸,眼睫里都是初夜的羞涩,抿着嘴,一脸羞怒地抡着拳头,打在身上,却似风吹般没力气。

  此番若作平日,莫说雨点般捶打,就是只一拳,便能打得他骨碎肉烂,死在当场。却道那修罗女此番为何倒对张洛如此温柔也?

  兀那阿修罗众中女身者,皆有两个牝穴,一曰天穴,一曰本穴。那天穴本是修罗八窍之一,除眼,耳,鼻,口,外,其第八穴者,男者为阳上马眼,女者便是下阴天穴,唯有八穴齐通,方能运转周天法力。因此凡阿修罗女的天穴,是不得不通的,而通天穴者,不得为男子,须是另一位女阿修罗,自天穴中现出妙根,方才通得。

  却说那妙根又是何物也?此乃独生于阿修罗女天穴中一性器,平时蛰伏在天穴的阴道深处,如口器般分成四瓣,采阳补阴时可以叼住男阳,嘬食男精,更比蜜壶强。若需采阴补阳时,便自天穴中伸出,四瓣合一,形状与男子之阳物无异。阿修罗男子常相争斗,顾不上交欢好合,女子便总以妙根相娱,虽不致孕,却也不能算是无用之物。

  而那本穴则与人女之牝穴无异,闺房欢乐,交合要好,精入婴出之生育之道,便是本穴。此穴一般被阿修罗女所视若珍宝,凡护此穴,皆以四条赤姻丝系成两根红绳,丁字形系在腰间胯下,并以欲界海中最韧至柔的守宫贝之贝壳,打磨后系在红绳上,罩住那本穴,若非那修罗女的本命男子,休想解开红绳,入其本穴。

  阿修罗女天生易怒易嗔,不经意间便行伤害,可一旦入了本穴,缘情生因,由爱成果,因果暗自相缚,便要作个“情缘结”,纵使冲天之怒,泼海之嗔,由那情缘结使然,也万不会伤那本命男子一分一毫,与本命男子交合本穴后,便终身依了他,作个无终期的鸳鸯了。

  那修罗女如此惊羞,正是源自于此。本想得了金精真元,恢复了法力便是,可无意间失了贞洁不说,往后余生,还要认这不值钱的道士作夫君,日日屈尊服侍,不得自由。那修罗女身怀奥妙计都之名,本就自视甚高,今遭这事,怎能不让她方寸大乱?

  修罗女见张洛悠悠醒转,当即大恼到:“你……你……你……”

  那修罗女磕巴半天,方才低声轻吟,语若游丝到:“你,你拔出来。”

  张洛正醒着盹儿,一时间没有意识,便缓缓问到:“甚……甚么?”

  “那……那个!”修罗娇娘又羞又怒到。

  张洛回过神,方才意识到自己正同那魔女偎在一块儿,手上一股绵软,方才意识到正捏在那对好奶上。修罗女一声羞叫,张洛便下意识猛地松了手,待欲后退时,却觉胯下好似胶粘榫卯一般与那修罗女连在一块儿,便立马明了那修罗女的意思,正待使力拔出,却见那修罗女一脸羞怒到:

  “你这泼贼!待你出了我身,我断不饶你!”

  那道士闻言大骇,便不敢轻举妄动,便住了腰眼上使着的气力,不动身,只把一抹怪笑拢在嘴边,那修罗女见状诧异,半晌见张洛不抽阳具,便复呵斥道:“你……你把你那东西拔……拔出来……”

  那修罗女越说越磕巴,张洛见修罗女被自己插着穴,一时间奈何自己不得,便在心下盘算,半晌笑到:“我的修罗姐姐,我若拔出去,你便要害我,叫我怎敢把我这东西拔出来呢?”

  那修罗女闻言似有所悟,便换了张面孔似和颜悦色到:“好天师哥哥,方才都是气话,你我虽是一夜之情,却也该有百日之恩,况且你入了我的本穴,做下情缘结,我就是忍心害你,也作不成哩。”

  “哦……”张洛心下暗笑,大概猜到原委,沉吟半晌,便道:“你说不害我,可是保准的?”

  那修罗女忙道:“准的,准的。”

  “既是如此,你发个誓与我听,如何?”

  那修罗女听闻此言,沉吟片刻,竖起三指到:“苍天在上,我若伤你,天雷诛灭!”

  “嗯……”张洛听罢,满意点头到:“既是如此,确是不会伤我了……”

  那修罗女见张洛如此说,以为张洛将要相放,正自欢喜时,却见张洛拥了上来,把那赤精的少年身子,一发贴得紧。一双结实手臂紧箍箍环搂住修罗女,复把那软大奶子,憋胀胀挤在胸前。修罗女大惊,却见张洛往深处又耸了耸胯,一面凑到修罗女脸边道:“好姐姐,你亲我一口,便作数了。”

  张洛暗暗吃准修罗女断不会报复,故如此胆大妄为,前日里叫修罗女万般挫磨,今日也要找补找补,便笑嘻嘻出言相戏,把个修罗女羞得满面通红,羞愤愤瞪着张洛。

  “你这泼贼,得志便猖狂也!”

  那修罗女娇面而怒,张洛却似不见一般,搂过修罗女的脸,出其不意,“叭”地亲了一口。

  “哎!你干什么你!”修罗女大惊大怒,却碍于入了本穴后的情缘结,奈何张洛不得,曾不能推开张洛半分,只能兀自无力扭转身子,以图退出胯间那话儿。

  “姐姐若怕吃了亏,我便也亲你一口,你也便亲我一口,我俩两清便是。”

  那张洛见修罗女娇嗔地扭身挣扎,心下更自得意欢喜,便就势伸手掐摸,一双大手泥鳅般相似,就在那修罗女软豆腐般的身子上来回钻摸游移,把那修罗女的软腰肥臀,大乳小头儿,并着胯间又长又娇的蒂儿,一发摸了个遍,直折腾得修罗女喘嘘嘘地停了身,方才略放放手,一面搂住修罗女不让她挣,一面探手到修罗女胯间把玩她屄,直把个修罗女折腾得连颤带喘,话儿都说不清楚了。

  “你……你这死鬼冤家……我算是遭了劫,碰上你,你这么个坏蛋……”

  那修罗女一面轻喘,一面娇嗔地搂过张洛的头,“啵”地对着张洛的脸浅亲了一口。那张洛见修罗女服软,当下十分欢喜到:“我的情姐姐!真不伤我也!”又见那修罗女总是对自己爱抚时刻闪躲,便蓄意报复似的搂过修罗女,“啵,啵,啵”地对着修罗女的全身乱亲乱摸,把个修罗女弄得遇水之虫般挣扎,倒欢喜了张洛,手嘴不停,直弄得修罗女周身红里透粉,口中一发娇喘轻哼起来。

  那少年目下并非十分爱那修罗女,只是见那修罗女讨厌同自己亲昵,便故意戏弄那魔女,直弄得那修罗女狼狈不堪,那少年方觉浑身适意,周身上下一发畅快起来。

  “你……你……!”

  那修罗女嗔极而愤,恼羞成怒,直气得花容失色,没头儿地挣扎起来。那张洛有心再同那修罗女戏耍,便去阻挡,两下里使劲儿,竟把个半硬不软的东西滑将出来,突噜噜地粘着淫水儿浊液。那修罗女一觉阳物离体,便不挣了,只是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洛。

  张洛见修罗女不动,回神时,才觉阳物脱出穴外,便猛打了个机灵,连忙松开那修罗女,慌忙撤身逃开,却碍着那莲台四周早被修罗女以念力搬运蒲团垫,堆成花苞相似,一片挨着一片地紧实,逃脱不出,便只能壮起胆子,与那修罗女周旋开来。

  那修罗女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盯着张洛。那张洛原先便是虚张声势,此时哪里还有半分胆气?便只敢在一旁强撑颜色,心虚地瞪着修罗女。

  “我原就与她结怨,此番又无意间入了她本穴,她倒说不计较,却真个能当真否?此番失了把柄,却不是要害我也?”

  张洛一面暗想,一面正对那修罗女,生怕走了神,那修罗女便扑将过来,撕将起来,便要把自己千刀万剐。

  却见那修罗女秀眉紧蹙,怒目而视,却始终不动身形。半晌缓缓起身,兀自敛起地上衣物,穿戴齐整,复悠悠瞥了张洛一眼,是幽是怨,却看不出。那修罗女压低身形,脚下一发力,便只觉一股风压自四周而起,向那修罗女双腿上用力之处,绵绵不绝涌去。那风压愈发大,直吹得张洛闭住双眼,下意识捂住脸。

  只见那修罗女奋力一跃,便觉四周里无形之力轰然作响,直把那堆叠而起的蒲团尽数吹散开来。再睁眼时,那修罗女便没了踪影,只觉绵绵风力,自那修罗女跃起处四下暗涌,呜呜作响,仿佛兽鸣。

  “这就走了?”

  张洛抬头了望,只见天边小小一点,兀自在白云飞鸟间闪转腾挪,心里不禁有些庆幸,有些失望,有些遗憾。那前些天还同自己拌嘴交合的修罗女,眨眼间便不见踪影,张洛竟觉心下一空,悠悠地叹了口气。

  那张洛经了这遭,是祸是福,亦喜亦哀,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便自莲台一角寻到让修罗女扯得稀碎的道袍,勉强穿挂住,直作个破烂模样,真真寒掺无比。那破烂道长审视衣袍,却只耸了耸肩,潇洒不吝。兀自对空做了个揖,空攥着手甩了下浮尘,便自去寻八部寺山门出处。

  那少年原是来过八部寺一遭,如今二进宫,便复在八部寺内转了一圈。但见那八部寺破败不堪,却也是净土金打的寺瓦;零落有余,好歹有迦南木作的屋梁。金玉之灵碎,泼星倒日般撒了满地,俱是外力所破。想来这八部寺的破败,并非人走茶凉,而是乍起变数,以至人众四散,再不敢重归庙宇。

  张洛逛了几遭,便到了一进内,见八部众石像兀自屹立,栩栩如生,形貌森然,与前状无异。张洛下意识去看那那女阿修罗的造像,只见那女阿修罗手持宝剑法器,其名果为“姬妲罗睺”,想必那名为“奥妙计都”的修罗女,确是与这姬妲罗睺有渊源的,不然也不会知晓这废弃八部寺的所在。

  张洛抬头凝神,仔细端详姬妲罗睺的造像一番,想必那女阿修罗的真身,亦是十分美丽之辈,张洛端详仔细半晌,便只暗道:“嗯,好一对大奶,真漂亮。”

  那道士正待出山门,耳听得身后一声大喝,嘹亮铮铮,好似龙吼一般:“呔!你这泼贼,我正欲找你,你倒送到眼前了也!”

  张洛被那身后的大喝声吓得腿一哆嗦,一时间竟没了思考,下意识拔腿就跑。那破烂衣裳好似水草一般,遮不住羞处,只随着张洛狂奔,破旗般扯在空中。那少年穿着一身破道袍褴褛,兀自露着腚,日光里白花花地晾着,十分狼狈。

  张洛一路狂奔,耳听得那人的呼喊声只近不远,听话音儿倒似曾相识。张洛不一会便听出话音儿,猛地站定,只听那话音由不断怒喝转为大笑,一转身,只见一只闪着金光的雄鹰不断在张洛头顶一丈三尺上下盘旋,俄而立在黑松林的树枝上,足有四尺身长,好似纯金打造一般。

  那少年道士一见金鹰,心下颇为诧异,但见那雄鹰站定良久,方才自如钩喙中说出话来:“洛儿,跑得恁快,莫非真偷了人家东西吗?”

  那雄鹰之语颇有气势,却止不住显出一股玩世不恭的腔调,张洛大惊,却竟一时语塞,只是张大了嘴。数月里经历了不少事,千思万绪,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讲起。那少年愣了半晌,才轻轻喊到:

  “哇……”

  那金鹰见张洛一反常态的玩世不恭,一发赞叹起来,便似卖弄般得意到:“徒儿,来见见为师的式神,威风不?”

  “呃……”张洛舌边一时间系着千言万语,却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怎样?为师还是有本事滴吧!”那雄鹰本是袁老道掐决所化之身外分身,名为“式神”者是也。凡凡品修士之驱用式神者,盖以神魂为驱,或凭依草木符纸,或役使精灵神怪,俱有凭依。那袁老道以识凝神,聚气以成形,非是具有真神通者,盖不能如此。

  “此番下山寻找丈人,可是找着了的?”袁老道戏谑到。

  张洛知袁老道言外隐隐有责怪私自下山之意,便道:“此番下山,实为生计所迫,请师父少恕则个。”

  袁老道见状打趣到:“诶~休说那个,你这混得也不好呀,走时还一身补丁道服哩,怎的如今只混了副破旗子披在身上也?”

  那少年一时语塞,袁老道见状又问到:“此番下山,可有什么所获?为师嘱你之事,可做成了?”

  张洛闻言急到:“自是做成了的!您个老年人,休管我事也!”

  袁老道笑到:“不羞,不羞,见你如此说来,确是做成了的,想来此番下山,获益确是匪浅也,只不过你这厮偷了东西,实在该罚。”

  张洛闻言惊到:“我不就顺了您几个狗血瓶子吗?儿子偷爹不算贼,兀那仨瓜俩枣的罐子钱,我日后还了您便是了。”

  “咄!你当我那瓶里装的是寻常黑狗血吗?兀那法宝,乃是为师以地狱界黑魔狼之血,炼化毒物,并恶海之水,红莲火炼化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岂是大街上随便按住一条黑狗放血就能得的?”

  那袁老道言辞间颇有卖弄之意,又道:“你把我的算盘和河图都给拿了去,怎的不说?”

  “哦!”张洛恍然大悟,方才记起,那金算盘和河图书简自己尚未摆弄出个端的,经了些事后,一发忘在脑后了。可那算盘河图毕竟是宝物,张洛一时间不打算还给袁老道,便扯个谎到:“我那宝贝当了我媳妇的聘礼了,不然,那赵员外不嫁我女儿哩。”

  袁老道怎不知张洛扯谎,便故意道:“那我便去和他说,叫他把宝贝还我哩。”

  张洛闻言,连忙急到:“可不成哩,我那丈人让修罗女害的马下风了,一时半会吃不起官司哩。”

  “你小子跟老子玩起聊斋来还嫩点儿,不过你这说谎话不眨眼的混样儿,确有为师当年风采。”那袁老道点头赞到:“不过嘛,那洛书简和浑金算盘,千万要收好,这两件东西本就不是分开用的,你若要演那河图,须配合算盘,方才见其奥妙。”

  袁老道又嘱咐到:“你前番学不通道法,皆因童子之身,精元内积,堵塞慧根也,你此番须多学妙法,于微妙时,自有所成。”

  那张洛受袁老道提点,一反插科打诨常态,恭敬下拜,深施一礼到:“谢师父教诲。”

  袁老道点了点头,嘴角却又泛起笑到:“洛儿,此番除了为师之至宝,可没又偷过什么了?”

  张洛挠了挠头到:“如此,确是再没有了。”

  袁老道见张洛一脸懵然,随即大笑到:“我看你还偷了修罗女的心哩!”

  “她?……”张洛愣了半晌,便皱眉吐舌到:“兀那泼魔,我只愿莫要碰见她,否则便要遭她害也,前日里她还想杀我哩,您可莫要乱点鸳鸯谱哩。”

  “非也,非也。”袁老道笑到:“我向日同那姬妲罗睺同在师尊门下受业,算起来,那奥妙计都,还是你师姐哩,姻缘之事,莫能细说,你今后与她,还有一段好姻缘,日后但碰见她,莫要畏怖逃窜,到时自见分晓也。”

  “可……”张洛还欲辩白,却见那式神所化金鹰一声长啸,飞上天空,不待张洛呼喊,那金鹰式神口中便道:“汝修行之路,远兮远兮!切莫灰心,待到该见之时,你我师徒二人自会再见!”

  那金鹰式神振翅高飞,倏忽间便不见踪影,张洛本有太多话要同师父讲,事已至此,却也只好作罢,兀自敛了敛身上破道袍,勉强遮蔽身体,便连步子也不敢大迈,一步分做三步地走在路上,时至近黄昏左右,方才进了玄州城门。那道士进了城门,见城里人少,犹不敢放肆,只捡个日影里人少的去处,悄咪咪探将去,又磨蹭半个时辰,方才到了赵府。

  那少年本欲先去梁府整顿衣裳再回赵府,可一想到赵曹氏,赵小姐都在梁府,张洛虽与梁氏有那见了皮肉,入了人道的亲密,面对赵曹氏母女二人,一身褴褛,却有失礼之嫌,如此,却应先回赵府,一来府内没有内眷,只剩赵仓山一人;二来师父所留算盘河图俱在赵府。便把破道袍敛在胸前胯下,好似个秃毛鹰一般敲了敲赵氏府门。

  “咦……”

  那宅门门分左右,依旧是向日里冲撞张洛的小厮守门,此番再见,却见那小厮于戏谑中深施一礼,便同张洛打趣到:“姑爷,您这番回府可比前儿个混得还不整哩,莫不是叫个裁缝剪子成精掳了去,把个道袍剪得碎成这模样也?”

  那张洛敛起道袍在身前,“咄”地一声骂到:“恁的不知好歹也!非我求情,你就是叫人打死了,此番还来把话儿戏你姑老爷,却不是皮子紧了讨打也?”

  那张洛抬手便作打状,却不见那周身道袍叫那修罗女剥得堪堪蔽体,一举手,那道袍便呼啦啦散开,直把个赤条条的里面现了出来。那少年之觉身上飕飕一凉,便赶忙扯住道袍,不敢造次。

  “现世鬼,回头再与你计较。”张洛一声斥责,便挤开小厮,径直往院子里走,却没回本屋换衣裳,倒沿着院廊左拐右拐,直到一处偏院屋里。那偏院里守着四个膂力过人的家仆,再往屋里走,只见一方桌,一张榻,赵仓山佝偻着身子,躺在屋内榻上昏迷不醒。张洛赶忙探到榻上查看,见那财主呼吸均匀,周身烧退,便长舒口气。

  “想来那修罗女所言非虚,那淫蛊虽至人神魂不清高烧不退,却不要命,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那少年安下心正欲退去,却见倩影旖旎,迤迤然走入屋内,细观之,却是赵曹氏端着盆水走入屋内。张洛大惊,唯恐失礼,便忙起身,敛住道袍转身欲退,却叫那刁美人连忙拦在屋里,一面向张洛迫去,一面道:“洛儿,是你吗?”

  那刁美人见张洛点头,便急忙放下水盆,一把将张洛拽到光亮处,就着昏昏日光,急急端详一阵,见张洛安然无恙,只是衣衫破烂,脸上瘦了些,多了些红痕,便放下心,同那张洛起话来:

  “你……”

  赵曹氏卡了良久,怎得也说不出话来,还是张洛一面劝赵曹氏稳住心神,一面问赵曹氏到:“我不是叫您去梁氏姨姨家暂避?您怎么又回来了?”

  那赵曹氏声音颤抖到:“我……我放心不下……那天……我在她家里,听见轰一声……你,你就……我,我……”

  那赵曹氏越说越急,似惊似喜,两下相激,便猛地扑到张洛怀里,“呜”地哭了起来:“我,我好担心你……我,我只是一女流……”

  张洛见状,心下已然明了。其中原委,应是赵曹氏耳听得自己被那修罗女掳走,心下担忧,便回赵府操持家务。那赵曹氏远没她表面上那么强硬,一旦赵仓山出事,她便也没了主心骨。只是张洛有些意外,那素与自己不对付的刁美人,见自己出了差池,应该高兴才是,这厢见自己出了事,怎得如此惊慌也?

  张洛心下盘算,恐那岳母是妖人假扮,便猛地往后一缩,抽冷子喊了声:“有蛤蟆!”

  “啊~”

  那岳母一声大叫,不知从哪生出来一股力气,嗖地攀上张洛身子,一面喜极而泣地哭,一面心有余悸地惊叫到:“你……你把那畜牲赶走!赶走!”

  “哦……果然还是她……哎,自己的疑心病倒重了……”张洛叹了口气,便笑着安慰赵曹氏到:“好啦好啦,没甚的蛤蟆了。”

  那赵曹氏见张洛嬉皮笑脸,当下羞火中烧,满脸绯红,只把粉拳没个数地狠捶张洛胸膛到:“你个没心鬼,该死!该死!……”

  赵曹氏兀自发泄完,便气鼓鼓到:“你个损鬼,全没心肝!我自担心你,你倒戏我,端的是个破道士,坏道士!就该打杀你,就拿你舌头下酒,脑袋当瓢,也不解恨!”

  那刁美人一时慌乱,就把个身子窝在张洛怀里,双腿一发使力,抱住那破落道士,嬉闹间,竟罔顾体统,一发放肆起来。那张洛见逗得赵曹氏娇嗔,心下倒觉欢喜,这得志便要猖狂的破落户儿,着实是个猾人,不正经之间,就叫女人无意识许了心去。

  那张洛一面任赵曹氏骂,一面却混不吝道:“您若要打杀我,我便去死也无妨事,哎,早知道就让那妖人弄死了,也省得回来让您费那二遍事了……”

  那赵曹氏耳听张洛言“死”,便赶忙捏住张洛嘴唇,一面兀自吃了吐到:“呸呸呸,净说晦气话儿,你若死了,我女儿也要心疼死了……你个死鬼破烂儿道士,到底有甚的好,便教人家女儿如此爱你,你倒作个负心贼,说死就死……呸呸呸,说了恁多那字儿,我也该打,该打……”

  那岳母一面左右轻拍自己脸上三下,一面又拍了张洛左右脸上各三下,又郑重其事道:“我此番便看中你作女婿了,如此,你也万莫再作那生分状,往后碰了面,甚的妈妈,哪叫娘,一发唤将我来便是,最差也要叫我声岳母,好叫旁人也知你是个懂礼数的,你可知道吗?你个黑心鬼。”

  那岳母搂过张洛头,同那张洛对视到:“来,改个口与我听听。”

  那姑爷叫赵曹氏挟住,一时间动弹不得。那赵曹氏也是失礼,不顾张洛衣衫不整,就将只半露玉腿,玉蟒般绕将起张洛腰身,软滑大腿,无意间在那少年精壮肌肉上游走。今时不同往日,那刁美人再面对张洛,竟有些隐隐喜欢起来,行动举止,便有不同。

  想来中年美妇,没有不爱少年的,凡少年者,一有俊美面孔,二有健壮身子,三有硕大阳物的,最是妇见妇爱,直教那如狼似虎的深闺春兽,恨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地扑倒,当场交合起来。那赵曹氏本也是稀罕少年的胭脂猛兽,嫌那张洛,一是他一身道士打扮,犯了赵曹氏的忌;二是他来路不明,遭了赵曹氏的疑。由是先入为主,纵使那张洛三样俱全,赵曹氏也喜欢不起他来。

  不过相处这几遭下来,赵曹氏便对那少年道士有所改观,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那刁美人经了些许事,竟也看那张洛顺眼起来。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动情之时,那刁美人或许亦不曾发觉。那姑爷也只道岳母看自己顺了眼,往后日子会好过些,亦不曾往他处想,见那原本刁钻的赵曹氏此番竟让自己改口,心下自然欢欣鼓舞,当即整敛身姿,倒头下拜道:“岳母在上,受小婿一拜!”

  那赵曹氏闻言喜道:“破烂儿小鬼,叫得倒乖哩,你快起来罢,我身上又没有红包……”

  那美人俯身拉起张洛,接着昏蒙蒙日光,复又认真打量起张洛来。想来这少年确是个好人物,高个子,俊面孔,剑眉星目,高山根,棱面庞,若非来时披个道袍,确不是个讨人厌的。

  那少年周身道袍不蔽体,便看至周身皮肉,亦是招人稀罕的好,一身肌肉,都作栗子般凸起,亮晶晶的闪着光,昏沉里更耐品看,想来那些个公子王孙,十来岁就吃得大腹便便,更不能及这少年体态匀称,赵曹氏看时,一时竟觉得眼痴,只顾在张罗胸膛上腹游走,及至看得那少年脸红,方才顺着腹上栗子块儿挤出的一条线,缓缓向胯下看去。

  赵曹氏先是瞄了瞄张洛的眼神,见张洛只是嘿嘿傻笑,不敢同自己直视,便趁着张洛分神,浮光掠影地对着少年毛茸茸的胯下惊鸿一瞥,见张洛亦往这边看来,那刁美人兀自干咳两声,又怕那张洛看出端倪,便草草打发张洛回屋了。

  “哎!”那岳母叫住张洛到:“转过身来。”

  张洛正自纳闷,只见赵曹氏两三步凑到张洛近前,玉指纤纤,掏出手绢,便在张洛脸上被修罗女亲出红印处,轻轻擦抹。

  “捉得好妖精,满脸嘴巴印。”

  那岳母气鼓鼓地娇嗔,张洛闻听此言,猛想起八部寺内交合春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对答。那赵曹氏擦完唇印,兀自背对着门,一轮倩影,似默似说,直叫张洛心下羞惭,只得悄声退去。待到张洛缓步出门,那岳母便不易被察觉地噗嗤一乐,又赶忙咬住嘴唇,慌忙理了理周身衣裳。

  “女儿啊女儿……”

  赵曹氏颤巍巍吸了口气,又深深喷吐出,一团春热,好似要将屋子噼里啪啦点燃一般。

  那张洛回了自己屋子,换上俗家打扮,点起油灯,掏出行囊里的浑金算盘,并那只有点线的洛书,兀自钻研起来。那洛书简乃是小指般宽窄,筷子般长短,毫厘粗细的竹片,使金线编制成厚厚一卷。其上刻满了深浅颜色不一的点,以线串联,展开时,好似满天星斗一般,其中奥妙,自然不可尽说。

  张洛对着那竹简反复观看,无意间竟看出北斗七星,并北方诸星宿,一道里明晰起来。张洛恍然大悟,想来那些点线之间必有关联,总该如天星般各归其位,方显其中真意。心念及此,张洛便拿出那浑金算盘,只见那算盘的算珠,横梁,竖柱之上,无一不刻满图案文字。其中,算珠分为一十八排,六列,共一百零八算珠,或三十六为一组,竖分六六,八九之天罡数,横分四方,分作四象二十八宿之意。

  “想来这一百零八个算珠是罡煞一百零八星,排出二十八星宿,各安其位罢了。”

  张洛心下迷糊,便又去看那算盘串珠的横梁,并交叉的竖格,只见那算盘穿珠之梁上刻着天干,乃是天之意,架梁只柱上刻着地支,乃是地之意,天地相交,纵横一百零八星位,想来是个推演“天星运行”的算盘。再细观之,只见那算珠上一一刻着纹饰,细观之,竟是蜗虹古体的笔画,那一百零八星按照干支位推演毕,竟可拼成数个文字。

  “如那天魁在北甲子,地魁在南癸亥,就能拼出个‘元’字……嗯……”

  张洛似有所悟,再看那洛书,只见那洛书从右往左,由上至下,甚是规整,乍看无序,实则各安其位。从右往左,由上至下密密麻麻地遍布着的点线,按照星位推演,竟能成字。

  “那洛书应以算盘推演,方才见其本貌也!”张洛大喜,忙对着那满天星斗的洛书,逐字推演起来,那星斗各有颜色,总体不过四色,青为东,白为西,红为南,玄为北,其中又可依据明暗,又分为阳地阴。

  “如此便有了数也!”

  张洛大喜,忙按河图星斗之位,于浑金算盘上推演蜗虹古字。

  “天殇在西之天,为‘破’,地矮在南之地,为‘守’……”

  张洛一字一句,推了一夜,方才演出那洛书的十一又十一之究竟,攥于书上,待细品味,只见那洛书上记载到:

  “仙道之初,恣肆汪洋,非术所至,盖以神动,故登仙之法,其本在与炼神,非乃术通也……”

  “想来这书是以炼化元神为主,修为内功的炼气书吧……”张洛一面看,一面想到:“不过这书上说得确是在理,所谓式神之法,我也会得,师父也会得,师父能用,我便用不得,我原还以为是他藏了巧,不肯尽数教与我哩……想来那驱使式神的术法大体相同,只是我的神太弱了些,故连个搬运的小法术也使不出哩。”

  张洛深以洛书为然,便一面紧着拨弄算盘,一面加紧解那洛书。那少年入了迷,遂不进饮食,不换衣服,一手执笔,一手写字,笔随指,指跟心,一连又解了两天,直至疲累难挨,方才歇了会神,对着那译攥的洛书观瞧研究起来。

  “炼神之本,在于通也,盖神自体生,于周天之内,转转相通,神动之时,方能成气,以气炼神,生生不息,故炼神之始,一在通体,二在运转,三在炼气,以气补神,根本乃定……嗯……想来我以前修不得道,根本在于‘不通’,此番我破了处子,便‘通’了也……”

  张洛忙往下看,只见那洛书之上所载,便是通体之秘法,张洛按照通体之身法,盘坐于榻上,手捻法印,高举于头顶,口中默念“呼呵嘘嘶”。半晌只觉一股热流自心而始,顺着脊柱,缓缓向上下两边涌去,上达头顶,直冲天门,下走诸脉,游遍穴位。恍惚间,只觉一股蛮热冲劲儿,直挺挺冲撞周身,那张洛只觉周身好似体液沸腾,蒸炼三尸。那股热冲遍全身,连那疲软的阳物也似有所感,缓缓醒将起,直挺挺泵得又热又烫。

  那天师只觉周身热血一齐澎湃,情不自禁大喝一声,便觉周身骨肉嗡嗡作响,好似鸣钟一般。那股热力随着张洛一声大喝,便在倏忽间向周身四散开来,半晌间热力散去,只觉阳物又热又胀,好似让炉火炼烤过一般。

  那少年觉得有趣,便脱去裤子,端详起勃起的阳物。只见那龟首根两侧不知何时长了两个眼睛似的肉疙瘩,又见茎身青筋遍布,狰狞结成筋球,乍一看却也觉着骇人,细观时,更感恐怖。

  那少年正自端详时,却见门外闯入一丫鬟,那丫鬟不等张洛反应,便冲到张洛切近,正欲开口,却正看见张洛胯间八寸之物,昂首挺胸,正对着那丫鬟行礼作揖。那丫鬟哪里见过这等丑东西,当即便被吓得“嗷”一声叫唤,捂住眼睛蹲了下来。

  “你这丫鬟姐,怎的不知敲门,这般没规矩也?”张洛一面慌忙提裤,一面叫起那丫鬟,仔细观瞧,原来那丫鬟正是那日同赵小姐一道来夺童贞的贴身同房丫鬟,唤作“翠玉”的是也。

  “哎哟,一大早就见你晒泥鳅哩……”那翠玉一面嗔怪,一面轻喘到:“你这姑爷,却是个壮精的。”

  “咄!休与我说道不正经的,你这番前来,却是何故?”张洛一面扶起翠玉,一面说到。

  “老爷把小姐,夫人,都请在一块儿了,就差你了。”翠玉道:“还是夫人做主,要请你去商量婚事哩。”

  “哦!”那张洛心下虽喜,一时间却愣在当场,忘了雀跃,好似那丫鬟只是同自己扯了个谎一般。

  “你可引速速引我相去,莫要迁延。”张洛一面叮嘱,一面快步走出,那丫鬟跟在身后,兀自念叨到:“你这色急鬼,去成亲又不是去解手,犯得着这么急吗?”

  张洛自阴差阳错之中,插了那修罗女的本穴,那阿修罗众素来恩怨必报,不知那阿修罗女对张洛之情,究竟是喜是怨?那少年本是个通术不通神,会招不会用的把式道人,此番得了洛书并那浑金算盘,自是便通了体,运转炼气,假以时日,又能至何种境界?那岳母本嫌少年,此番却主动要找那少年商议婚事,却不知又将生出何情缘?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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