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商店还没有关门,她随意穿梭其间,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出众的外表每每都会吸引导购主动搭讪让她试用各种护肤品,兜了一圈,她自己都不知道手上被抹了多少各种价位的护肤品。

  「心悦姐。」

  正走着,忽然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子妍,你也在逛呢?」

  原来来人是王子妍。

  「没什么事做,去赌场试了下手气。」王子妍随意地说道。

  「那么手气怎么样呢?」

  「把昨天赢的都输了,不过无所谓,开心就好,哈哈。」

  「是啊,开心就行了。」

  「对了,你今晚不是和沈伦一起吗,他人呢?」

  「哦,他说回去陪林岚了。」

  王子妍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睛,「哦,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这样?」

  「哦,我刚才在路上碰到张泽宇了,他今晚应该是和林岚,但是却一个人在外面闲逛,看着还挺沮丧的,我问他怎么了,他没和我明说,但估计是和林岚闹不开心了,这就难怪沈伦急着哄老婆去了。」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陈心悦有些急切地问道。

  王子妍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其实我观察下来林岚性子挺烈的,应该是张泽宇做了什么不知好歹的事情把她惹毛了。」

  两个从身材到容貌都无可挑剔的女人肩并肩走着,仿佛一对并蒂姐妹花,所经之处吸引了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

  「子妍。」

  「嗯?」

  「你今年也28岁了吧?」

  「哈哈,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敢问我年龄,管他男女我先一巴掌闪过去,哈哈。」王子妍说着嘴里「啪啪」两声,手上模仿着扇耳光的动作。

  「和男朋友谈得怎么样?」

  「嗯……还行吧,奔三的年纪了,说心里话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嗯,需要什么帮助和我们说,别藏心里。」

  「嘻嘻,要钱行不行?」

  「哈哈,其实我说的就是这个。」

  「我开玩笑的,你们给我开的工资不低了,维持体面的生活总够了,人不能贪心,追求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悦姐你说是不是啊。」

  陈心悦微笑着看了看她,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子妍我问你个事。」

  「心悦姐你问。」

  「你要是结婚了,会加入俱乐部吗?」

  「你是说换妻吗?」

  陈心悦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觉得我算是新人吗?嘿嘿。」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以为你是老颜的老婆,还在感叹他们的团队里面居然有你这样的极品人妻。」

  「其实我当时第一次见你也很惊艳,心想骆哥这么厉害,居然能挖到你这样的极品。」

  「唉……物是人非啊。」

  「是啊,没想到姐你之后经历了那么多事,以至于再见到你时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怎么?我老了?」陈心悦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当然不是。」王子妍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是气质,是你散发出的气场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的你单纯脆弱,看着就像是个易碎的花瓶,可是后来再见,我发现你变得坚硬了很多,真的。」

  「那你觉得……这样的变化好吗?」

  「好啊!我也想改变自己现在傻傻的性格呢,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别这么说自己。」陈心悦摇了摇头,「其实你是个坚强的女孩,你做的那些决定其实也很勇敢,而且你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老家的妈妈和弟弟。」

  王子妍听到这里神情黯淡了一下,耸了耸肩,「有什么办法呢,我出生在一个小地方,不怎么富裕,但是从小也算是活得无忧无虑,父母恩爱,也疼爱我们姐弟,直到家里发生了些变故,我才不得不承担些家庭的担子,都是被迫的。」

  「对了,没怎么听你聊过你的父母,能和我说说吗?」

  王子妍淡淡一笑,「我爸爸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这就是我说的变故。」

  陈心悦听了脸色一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的情况。」

  王子妍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什么,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放下了,况且他做过的一些事情让我……唉,算了不提了。」

  两人聊着聊着已然是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小酒吧坐下,这个点船上的大部分服务点都已经关闭了,这是为数不多的还开着的,也许是欣喜于来的客人是两位赏心悦目的东方美人,枯燥的加班顿时变得不那么让人沮丧了。

  王子妍说着笑呵呵地搅拌着杯中的饮料和冰块,随后吸上一口,脸上顿时露出满足的神色,她忍不住回头朝着吧台内的东南亚小哥翘了翘大拇指,小哥对着她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对了,昨晚你怎么过的?有没有人来找你?」陈心悦问道。

  王子妍摇了摇头,「和我熟悉的只有路哥和靳姐,既然他们没来找我,那些新人更不敢来找我了。」

  陈心悦点了点头,抿了一口杯中的饮料。

  王子妍随即狡黠地一笑,「不过……我昨晚找了个船上的服务员,是在船尾剧场工作的,长得可帅了。」

  陈心悦听到船尾剧场,想起不久之前刚刚发生的荒唐事不由得俏脸一红。

  「子妍。」

  「啊?」

  「你这么做的时候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男朋友吗?」

  「呃……」王子妍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

  「哦,你别误会,我不是质问你什么,只是想问一下你的真实想法。」陈心悦连忙解释道。

  王子妍沉吟了一下,「心悦姐,我知道我不是个身家清白的女人。」

  「对不起子妍,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陈心悦急忙说道。

  「没事的。」王子妍嫣然一笑,摆摆手制止了还想继续说下去的陈心悦,「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曾经是个迷失了人生方向的女人,是你们把我拉上了人生的正途,你们对我有恩,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至于以后结婚了会怎么样……我还没想好呢。」

  她说着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陈心悦似乎松了口气,「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我希望你幸福,真的。」

  「知道啦心悦姐。」王子妍嘻嘻笑着,「要不……等我结了婚,第一时间先让你尝尝你妹夫?」

  「滚!死丫头,哈哈哈。」

  两个女人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顺着空旷的走廊漂出好远,好远。

  ……

  真正的幸福是一点一点争取的,是一天一天积累的。不要去伤害喜欢你的人,也不要让你喜欢的人受伤害。成熟不是看你的年龄有多大,而是看你的肩膀能挑起多重的责任。喜欢一个人要用心,诚心相待,真心交流,恒心相守。不要计较太多的得与失,要学会用一颗宽容的心包容对方的缺点与失误。

  这段文笔看起来很普通的话是我在婚礼上对着妻子说的,事情的起因是婚礼前几天我们因为一件小到我已经想不起来的事吵了几句,当时的我年轻气盛,什么都想争个输赢,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之中咄咄逼人起来,把电话那头的未婚妻当成了工作上的对手,结果就是我的妻子心悦哭着挂断了电话。

  在「嘟嘟」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我忽然领悟到了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回拨过去,但是气闷的心悦怎么也不接我的电话,于是我在微信上发了一段有史以来最长的道歉信息,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发这些会不会让几天后的婚礼生变,但事实上并没有,我也就无从得知如果不发这个道歉信息,几天后的婚礼还会不会成为我们铭记终生的幸福瞬间。

  婚礼上我在没有告知司仪的情况下用非常深情的口吻说出了那段话,朴实到朴素的语句在司仪急中生智配的一段bgm 的衬托下赚了妻子不少的泪水,以及台下宾客如雷的掌声。

  我在婚后的生活中也正是努力按照婚礼的誓约去呵护妻子呵护婚姻,我自认为没有做过伤害妻子的事,但是却不可控制的让她受到了伤害,这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换妻,顾名思义就是男人之间互换自己的妻子,在这个男权主导的社会中并没有换夫一说,有些女权主义者可能会说「不是你们换我,而是老娘在换着玩你们这些臭男人。」说得有道理吗?有一点吧,但是这掩盖不了男人们为了追求肉体的快感在「拯救婚姻,挽救感情」的幌子下对陌生人出让自己妻子的性权利。

  ……

  没有人告诉我们该怎么样生活,生活是自己的,我们自己提出的问题应该是自己来回答,我们最重要的是改变,改变身边每个人,改变身边每件事,唯一不变的就是此时此刻的勇气。

  这句话是我对一个潜在的换妻参与者劝说过程中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我把劝说他人献出自己的妻子供别的男人享用上升到了大义凛然的高度,你问我对此感到愧疚吗?当然不!就像我说的,最重要的是改变,我要做的就是改变我所能影响的每个人对于换妻的看法。

  我所经营的换妻圈参与人数越来越多了,但是我感觉妻子却对此兴趣渐渐缺失了,游轮上的最后一天,她主动提出让前几天高度兴奋的大家稍微冷却一下各自的热情,为上岸之后回归各自的生活做个缓冲,于是在下船之前的最后一晚,大家各自抱着自己的配偶度过了最后的海上之夜。

  这并不是我的初衷,但是我尊重妻子做出的决定,于是我们这次的游轮之旅就这么稍显平淡的结束了,但这次活动的收获还是有的,比如说沈伦和林岚夫妻,这对夫妻经历过感情上的波折,甚至可以说是起死回生也不为过,这让他们对于感情甚至性爱有了一层超脱的理解与解读,这样的经历会让他们更能释放自己原始的欲望,从而达到彼此放纵又彼此包容的至高境界,我也有幸和林岚在第一晚就有过难忘的激情回忆,在她略显冰冷的外表之下是一颗火热的心,她的身体热情奔放又不失腼腆,欲拒还迎的感觉简直让我为之疯狂。

  但可惜的是下船的时候,他们却一起向我请辞了,说是感谢我们带给他们一段美好而刺激的回忆,他们会带着这样的收获回归自己的家庭生活,我当然对此感到惋惜,但是转念一想,帮助在感情上迷失的夫妻找回继续生活的激情和勇气不就是我所希望的吗,这样一来也就释然了。

  还有林思雨和陆涛,这对小夫妻简直就是一对矛盾综合体,他们彼此都对对方犯过错,他们彼此戒备的同时又都想彻底治愈两人之间的裂痕,只是他们没有经历过沈伦与林岚的那种大破大立,他们找到我并选择加入俱乐部就是觉得常规疗法已经不足以治愈他们感情所受的创伤,于是他们将换妻当做了一剂猛药,殊不知猛药对于一些病症确实会有虎狼之效,但是如果不那么对症反而会加速死亡。

  林思雨那晚歇斯底里的爆发让我怀疑是不是真的对他们对症下药了,想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就像是一个医生想到了一起不怎么成功的案例。

  「怎么了?想什么呢?」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我感到床垫的震动,是妻子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一阵熟悉的香味弥散在空气中,慢慢飘进了我的鼻腔。

  「哦,没什么。」我调整了一下思绪,「对了,回来两天了我一直没问你。」

  「问什么?」

  妻子打散了发髻,将一头长波浪铺在了枕头上。

  「最后一天你为什么取消了所有的活动?」

  妻子看了我一眼,眼神让人捉摸不定,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我们离婚之前那个生活在我呵护之下的小猫般的心悦可能再也回不来了,现在在我身边的是一头不知品种的猫科动物,哦对了,她曾经说过那叫薮猫。

  妻子的嘴里吐出一口气,「也没什么,你不是一直说这是治病救人吗?我只是不想让新人们觉得这是一场没羞没臊的无遮大会而已。」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怨气,很微弱,但是却清晰可闻。

  「亲爱的,你是不是厌倦了?」我摸着她柔顺而带着点湿气的秀发。

  妻子抚着额头那并不存在的鱼尾纹,沉默了足足五秒钟,「也不是厌倦,只是……」

  「只是什么?」我追问道。

  「只是能不能纯粹一些,别老是把追求肉欲上的刺激和人家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她这番略带埋怨的话把我说得一愣,我摸着她秀发的手一下停住了,「你……一直以为我这么做的理由就只是想品尝不同人妻的滋味吗?」

  我的话里带了些情绪,语气有些生硬还有些委屈,要是换了平常,妻子会因为自己说错话而向我道歉,安抚我的情绪,事实上这是我们两人一直以来的默契,夫妻之间不争论对错,一切以感情大局为重,可是这次……

  妻子把修长的脖子一梗,眼神中带上了几分不满的倔强,「难道不是吗?我能陪着你一起玩一起疯就说明我不在乎所谓的脸面,我在乎的是你,可是你呢?你一边把别人的妻子脱个精光,一边却转头告诉人家的丈夫,这是为你们好,说句实话就这么难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平素在我面前温柔如小鸟一般的妻子说出来的话,此时的她就像是张开了利爪,弓起身子向我抖着一身象征威慑的炸毛。

  「沈伦和林岚之间的问题,陆涛和林思雨之间的问题,你觉得这是让丈夫操对方的妻子就能解决的事吗?」

  短暂的慌乱让我陷入了沉思,妻子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见我低头不语,她也闭上了嘴,也许是宣泄了淤积在心中的愤懑,她的情绪平稳了一些。

  「对不起老公,是我失态了,我不该这么和你说话的。」

  此时的她收起了爪子和炸毛,重新变回一只布偶猫。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瞬间涌过很多种情绪,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有什么事白天再说吧,不早了,睡吧。」

  我说着关掉了我这边的床头灯,我面上做得云淡风轻,仿佛刚才妻子所说的话完全没有影响到我,但是不经意间转向外侧的睡姿还是暴露了我内心的失落。

  妻子那边迟疑了有一分钟,终于伴随一声轻微的叹息声,她也关了灯,她没有选择和我背对背,而是在犹豫片刻后蠕动着靠向了我,温热的身体贴着我的肌肤,一只手穿过我的手臂按住了我的胸膛。

  「老公,真的对不起。」她又在我的耳边轻声道着歉。

  我回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紧致的臀肉包裹在柔滑的丝质睡衣内,这是我最喜欢的手感,每次睡前都能爱不释手的摸上半天,可是今天只是拍了拍。

  「没事,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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