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想着想着,我的思绪回到了一天前……

  我从行政楼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看不见吴霜雪的影子了,我打算第二天再去找吴霜雪算账,可是当我第二天下午上课的时候我看见的一幕让我的心绪掀起了波浪。

  我看见了年轻好多的妈妈和……一个在她身边的年轻男孩,男孩长得很秀气,透着一股书卷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我居然觉得那个男孩与我很像。

  他们肩并肩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我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和我擦肩而过,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就算知道那个男孩有可能是我的父亲,但是我心里还是一阵酸涩,一股莫名的感觉充斥了我的心灵,是嫉妒吗,还是别的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我已经……没办法让妈妈离开我的身边了,哪怕……一辈子就当作母子。

  被这件事情一刺激,再加上昨天吴霜雪的行为,我才怒火攻心,以至于……

  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再看着那朵还在流出白色浓浆的粉嫩菊穴,我莫名的心里一慌,就好像自己已经变得陌生了一样,变得自己不认识自己了,我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我慌张的穿上衣服,对于撅着白臀趴在地上的吴霜雪也不管不顾,连忙离开了教师宿舍。

  走在路上,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问题,就好像自己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一样,很多时候的行为并不是自己想做出来的,但是事后回想的时候却也没觉得那时候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就像当初在村子里,我居然产生了想要祭献隋熙的想法,那个女孩因为古灵精怪的性格和我的关系不说亲密,但是也绝对属于朋友的关系,但是我居然一点也没有犹豫,就像要把她祭献了。

  当时的我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而事后我好像已经忘记了当时的想法,几乎没想到过,甚至我偶尔想到当时的情况,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或者说,即便有不对的地方也被我忽略了。

  我不明白自己这样的原因,但是我能肯定的是,这一切肯定和我的预知能力有关系,因为我和其他人比起来真的没什么特殊的,就算是智商也只是正常人水平,从下也没有什么突出的方面,唯一有的就是我预知的能力。

  随着我年龄的增大,我的能力也在提升,从之前的被动到现在的主动,虽然还会有失败的概率,但是再以后呢?

  我不能确定,但是我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活下去!

  从那天之后,吴霜雪就好像消失了一样,给我们上课的老师也换了一个上了更年期的老女人,一上课整节课都是她尖利的声音,我自然是躲在角落和江芷涵玩爱玩的游戏了,可恨的这个老女人就好像有病一样一直针对我,这让脸皮薄的江芷涵也不敢和我坐在一起了。

  不过这样正好,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对这所学校的了解也在加深,由于这本身是一个梦境世界,所以每个人对于学校的认知都不一样,这也就让学校很多地方不合理,同时,学校里也多了很多恐怖传说和怪谈,有些是我了解的,有些是我听过的,但是还有很多是我不了解的,那些都是其他人的梦,我们这些游戏的参与者的梦一起构成了这个游戏世界。

  而距离校庆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我冥冥中预感到,不能等到那一天,要不然一切都晚了。

  我趴在后面的课桌上,看着讲台上说个没完的老女人,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吴霜雪,自从那天之后,那个女人就消失了,在校园的角落里我再也没看见过她,但是我相信,她一定就躲在校园的某个角落冷冷地注视着我,正谋划着如何杀死我呢。

  早知道当初就把她玩完了杀了好了,省的留下隐患。

  想到这里,我眉头一挑,又来了,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我神情凝重了几分,等这次游戏结束,我一定要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要不然这种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实在是令人不安。

  「陈风笑,你去我办公室把我的U盘拿过来。」

  「哦,好的老师。」

  面对老女人的『刁难』我慢吞吞的起身,去办公室帮她拿U盘,我没发现的是,就在我转身出了教室的那一刻,全班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后背,诡异地注视着我……

  「轰隆!」

  一道响雷好似在我耳边炸响,我抬头一看,窗外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阴了下来,整个天空都变得暗沉,乌云积压成一片。

  我皱着眉头,来到位于十楼的办公室,办公室没锁,我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我推开门,里面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不远处的桌面上一个银白色的U盘正静静的摆放在桌子上,我正要迈步进去,但突然停住了。

  我看了眼窗外越来越阴沉的天色和空无一人办公室和触手可及的U盘,这怎么看都像是恐怖片的里的桥段,我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想了想,我打算把门关上了,回去就说没找到,谨慎一点总没错,我正要关上门,突然,走廊里的电灯一瞬间全灭了,一道闪电照亮了漆黑的走廊,就在背后离我几厘米的距离,一张鬼脸正静静地凝视着我。

  我下意识想要远离,但是退无可退,我只能一咬牙,进入了这个办公室。

  随着门重重的关上,我跳动不已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办公室内看似正常的场景让我的不安越加浓烈,但是外面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既然没有在外面直接杀了我,那么也不会把我逼到必死的境地。

  窗外的雨逐渐大了,渐渐形成了一道道雨幕,密密麻麻的雨珠连成了细线,而在雨幕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撑着雨伞缓缓的向教学楼里走来,那是……妈妈?

  妈妈和身边的一个男人打着一把打伞缓缓走进了楼里,还没等我心中酸涩,雨幕中,一个撑着黑色雨伞的身影也跟在妈妈的身后映入了我的眼帘,是那天那个在校长室的男人,我趴在窗台上,死死地盯着他。

  像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那男人抬头,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张我看了十多年的……我的脸!

  我吓了一跳,那个男人的模样居然和我一模一样,不,不对。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和他还是有些许的不同的,我看了看我还有些稚嫩的手掌,再回想到那天晚上那只一看就是成年人的大手,我才确定,那就是我要比那个男人年轻一些。

  那和妈妈在一起的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陷入了思考,我和那个男人如此的相像,难道……

  我甩甩头,把心里的想法甩了出去,当务之急还是要出去的才好,我开始打量起了这个办公室,很简单的装饰,墙上挂了一把像是古代的唐刀的装饰品,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书籍,还有一些记事本之类的。

  我趴在门上听了听,走廊里没什么动静了,我拧了拧没把手,能拧到到低,没锁上,但是就是打不开,我又来到窗户边,也打不开,窗外的雨越来越大,诡异的是,操场的地面好像不吸水一样,仅仅是这么一会儿,地面上已经被水没过了,看样子雨还要下很久。

  我又把目光投向房间里,这时,周围的一幕幕一点点的再发生变化,整个房间变得腐朽,老旧,装饰品甚至连空间布局都在改变,整个房间变得很小,扑面而来的全是尘土,一本本老旧泛黄的档案放在架子上,面对这诡异的一幕,我没有轻举妄动,等变化停止后,我才小心地踩在地面上。

  「嘎吱……」

  老旧的木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我拿起一个档案袋,轻轻吹开上面的灰尘,打开里面的记录,没什么特殊了,就是学校获得过的一些荣誉,我又打开了另一个档案袋,是一些老师的资料,资料照片里的人我还认识几个,不少还给我上过课,我正想放回去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我拿出手机,借着手机的光亮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那上面老师的照片和平常和我上课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那上面的日期居然是30年前。

  我手臂一抖,档案袋差点没拿住掉下去,三十年前的人居然一点没变?我是不信的,但如果不是人呢?

  我又迅速地翻开了其他的几本档案,很多熟悉的面孔一一出现,不只有老师,还有学生,我又仔细的翻了翻,在一个牛皮纸袋里找到了一堆毕业照,各个班级的都有,但是毕业照却不是和和美美的样子,毕业照上的每一个人都苍白着脸,神情或诡异或惨然,一个个面露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那些人都死了吗?

  我心底浮现出和我上课的同学,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个长的黑黝黝的小胖子,但是其中一张照片上,他的肤色比白灰还要白,平时憨憨的小脸已经被诡异的微笑所代替。

  又是一道炸雷,我看了眼窗户,外面的雨幕已经让我看不清了,明明屋内是几十年前的老旧设施,但是窗外的雨还是在下着。

  我这时发现墙壁上挂了一副照片,这张照片更加诡异和恐怖,这张照片里无论是老师和学生脸色都苍白无比,就连站在中间的老校长也露出诡异的笑容,但是这诡异的一幕我却看的入神,因为我发现在照片的中心,有一个漂亮的女生正在微笑着,周围的人都是诡异的笑脸,只有她的笑容是正常的,肤色也最接近常人。

  这张脸……我好熟悉,好像……江芷涵!?!

  「你是在找我吗?」

  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猛地回头,江芷涵一脸惨白,就像是照片里一样对我露出诡异的微笑。

  我吓的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去拧门把手,意料之外的是,之前根本拧不动的门把手一下子就被我拧开了,我喜出望外,正想冲出去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掌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把我向着里面拉去。

  我使出了吃奶的劲,但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向着江芷涵的方向滑去,就在危机的时候,我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那把唐刀,我立刻抽出刀来狠狠地砍向江芷涵苍白腐烂的手臂,但是让我失望的是,刀砍在她的手臂上却像是砍进了一块皮革一样,毫无作用。

  我疯狂地砍了好几刀,依然没有作用,眼看我的力气快要耗光,我一咬牙,心里一发狠,锋利的刀锋瞬间滑过我的手臂,我说不清那种感受,只知道像是喝酒断片一样的,我瞬间就倒在地上滚了两圈。

  我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走廊上的地板上了,断臂的痛楚已经让我的身体打着摆子了,不停的在抖动,但是经历了村子的事情和我这些天受的折磨之后,我忍受痛苦的能力已经大大加强了,我捂着流血不止的左臂,踉踉跄跄的向着医务室跑去,我希望医务室的老师最好在先帮我止血,要不然我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昏过去。

  「噗通……」

  我身子一抖跪倒在地上,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受力,因为失血,我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我强撑着又走过了一个转角,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男人,男人已经气若游丝了,腹部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内脏流了一地,我看他腹部的伤口很不规则,不像是什么刀刃割裂的,反倒像是挤压破碎?

  我都忍不住骂我自己这时候居然还去想着这些,什么时候我这么冷静了?

  我正想强撑着过去的时候,隐约间听见那个男人正微弱的说着什么。

  「锦……锦……澜……」

  「什么?你说什么?」

  我突然窜到他身边,我这才看清了他的脸,正是之前那个我看到和妈妈走在一起的男人。

  男人瞳孔涣散,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但是他嘴里还在嘀咕着,这次我听清了,他在说:「陈……锦……澜……」

  「她在哪?啊?你说……说话……」

  我憋着的一口气连半句话都说完,又重新吸了口气,才说完这句话。

  但是男人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只是摇头,瞳孔渐渐失散。

  我拿起男人的衣服缠在我的断手处,疯了一样挨个教室推门寻找妈妈的身影,所幸没走多远,就在男人不远处的一个教室里找到了妈妈的身影,妈妈穿着白色的裙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在妈妈身前,一个男人赤着上身怎蹲在地上打量着妈妈。

  「你……住手!」

  「呼……呼……呼……」

  男人转过身来,映入我眼帘的是我异常熟悉的脸,这张脸和我唯一的区别就是看上去要比我成熟很多。

  男人看见是我后,突然一顿,就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出了问题一样,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

  「你要组织我吗?」

  该死的,这声音居然和我如此的相像,我捂着手臂摇摇晃晃地看着他。

  「如果……你……你敢动她,你会……会后悔的。」

  「呵呵……」

  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如果我不碰她,你才会后悔。」

  「你,你说什么鬼话。」

  「你来了啊……」

  男人没回话,然后用一种令我非常不舒服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他的所有物一样说道:「时间过的好快,快了,快了……」

  我冷眼看着他说着一些莫名奇妙的话语,右手却悄然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匕首是我随身携带的,对付鬼可能什么用都没有,但是对于人来说,一把匕首足以致命。

  「好了,我还要完成我的使命,你可别死了……」

  说到这里,男人停了停,问了一句:「『夫人』怎么样了?」

  「她……很好……」

  说着,我突然前串,藏在衣服下的匕首被我握在手里向着男人的胸膛狠狠地扎了过去。

  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瞬间就握住了我的手腕。

  「挺好的……」

  男人笑笑。

  「但是……到此为止吧……」

  男人手上的巨力是我无法抗拒的,他拧掉我手里的匕首后,对着我说道:「还不走,我可不记得我有……」

  「砰……」

  我不死心的反击被男人轻松躲过,然后一脚踢在了我的胸膛上,我顺着地面滑行了好几米撞在墙上。

  他看着奄奄一息的我,目光和门后的一个女人的眼光对上了,他玩味一笑来到我的身边蹲下。

  「看来你的仇人不少呢……」

  我昏迷之际,感觉到男人的指甲在我的脖子上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像是一个……

  一个……

  我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雪白的床单和皎洁的月光,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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