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屠杀

  温玄见褐衣老仆取走自己的贴身玉佩,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当即怒道,「把玉佩还给我,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

  「这枚玉佩是你的?」中年男人轻笑道。

  「当然!」温玄神色不善道,「不是我的,莫非是你的不成!」

  「这枚玉佩的原主人恰恰就是我」中年男人悠悠道,随即他说起这枚玉佩的来历。

  「当年我出生时,伏远公特意命能工巧匠用一块南山玉雕刻了这块玄字玉佩,以合我名字长玄二字之中的玄字。十七年前我出镇朔州时,朔州太守设宴款待,期间送了一名娇美处女与我,我与其一夕之欢后,这枚玉佩便不翼而飞,想不到今日竟能在这里寻到,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阁下既然说这枚玉佩是你的,那便拿去,不用多言!」温玄扭头转向一边道。

  中年男人看向温玄道,「难道你母亲没有告诉你,你父亲是谁?」

  「哼!」温玄哼声道,「我没有父亲,我只有母亲,我也不想费功夫去探究这个!」

  见温玄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中年男人也是微微皱眉,负手叹道,「我乃是大靖世袭梁王,当朝天策大将军,宗政长玄是也!」

  「宗政长玄?」温玄一惊,他倒是猜出对方出身不凡,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梁王宗政长玄本人!

  自大靖开创以来,历太祖、太宗、世宗三位皇帝,宗政一族俱是显赫无比,不仅有亲王之爵位,更执掌天下兵权,声威赫赫,便是皇帝都必须小心对待,民间更是流传萧与宗政共天下的流言。

  想不到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竟然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温玄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宗政长玄解开上衣,同样是露出宽广的胸膛,只见他微微运气,一头斑斓猛虎跃然浮现,仰天长啸,崩月摧云。

  「你知道这是什么?」宗政长玄豪迈道,「这是宗政氏男儿与生俱来的异象猛虎噬心,也只有宗政氏的血脉才能蕴养出这等玄之又玄的异象,你只要催动这头猛虎便能获得不竭的动力,可以说凭此你天生便胜别人三分!」

  温玄却是没有被他这番豪迈之情打动,低下头委屈道,「我宁愿不要这身血脉,我只要一个平凡的家,家里有父亲母亲便足够了!」

  宗政长玄叹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在埋怨我,当初我若是知道你母亲已经怀了你,那我便是走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也要找到你们母子。我年过五旬,膝下无子,唯有一女,眼看宗政氏血脉断绝在即,我心急如焚。上天既然安排你们母子来到我身边,我绝不可能任由你们漂泊在外!」

  温玄听完他一番肺腑之言,终于没忍住,双目如泣,单膝跪下道,「父亲!」

  宗政长玄一把扶住温玄道,「好孩子,我们父子相认,既是我们父子之幸,也是宗政一族之幸,宗政氏显赫数百载,终是未在我们父子手中断绝!」

  扶起温玄后,宗政长玄转向自己带来的属下道,「从即日起,他就是你们的少主,你们要像尊敬我一般尊重他,绝不可无礼!」

  「诺!」宗政长玄带来的属下齐声道,他们面向温玄,齐齐跪下见礼道,「属下见过少主!」

  便是跟在宗政长玄身旁的褐衣老仆也是一起跪下行礼,此间站着的唯有宗政长玄、宗政雪姬与温玄三人!

  温玄微微平复心情道,「请起!」

  这些僚属遂起身侍立一旁,不敢多言。

  宗政长玄看向温玄温和道,「你既然认祖归宗,却是不能再叫温玄这个名字,按族谱你这一辈当以元字为序,但名却要好好斟酌,回去后当祭祀列祖列宗,请家中的祭祀为你祷祝!」

  温玄知道这其中的道理,越是世家大族便越讲求宗法,纵然事出有因,但却不可以略过这些必要的关节。

  他点头道,「我知道!」

  「嗯!」宗政长玄见他如此懂事,也是不免欣慰,又问道,「我此番出京乃是私自行为,不能久留,我准备明日便带你们一同返回长安,看看你有什么要准备的没有?」

  温玄没想到会这么快,他稍作思忖道,「除了母亲以外,儿子对一位名叫水清荷的姑娘很是钦慕,希望能把她一起带上!」

  宗政长玄的心情很不错,他道,「此乃小事耳!」

  入夜时分,梨花别苑的一处正堂内,歌舞声不绝于耳。

  宗政长玄坐在主位上,一杯又一杯地痛饮着,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他的右手边坐得是女儿宗政雪姬,左手边坐得是刚刚父子相认的温玄。

  宗政雪姬见父亲饮酒无度,当即劝解道,「父亲今日饮酒已然过量,着实不宜再饮!」

  宗政长玄又饮下一杯,兴致勃勃道,「无妨,今日高兴,且让我多喝几杯!」

  宗政雪姬不觉有些束手无策,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温玄,温玄清清嗓音道,「父亲,来日方才,何必局限于今日呢?」

  宗政长玄拿酒杯的手顿时停住,恍然大悟一般道,「我儿言之有理,今日确实不宜再饮!」

  宗政雪姬见父亲如此「厚此薄彼」,不觉苦笑,她唤来侍女道,「且去为王上准备一碗醒酒汤!」

  「诺!」侍女万福一礼,便退了下去。

  这时,褐衣老仆推门而入,快步走至宗政长玄身旁低头耳语一番。

  「嗯!」宗政长玄边听边点头,「那便如此吧!」他吩咐道。

  「诺!」褐衣老仆领命同样退了下去。

  温玄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

  晚宴继续进行,舞女们跟随着新曲子翩翩起舞,姿态娇娆,顾盼多情。

  但温玄却没了心情,反而有些焦急,因为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他便请马正和李俊二人将母亲与水清荷一起接过来,可算下时间,却是过去了许久,也不见回报,让他不免有些焦急。

  就在这时,房门推开,马正急匆匆进来禀告道,「禀少主,方才我与李俊一起去接夫人过来,可没想到半路上夫人竟然被人劫走了!」

  「什么?」温玄勃然大怒,他疾步走过来,一把拉住马正的衣领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母亲乃是温玄的逆鳞所在,骤然听闻这个消息,以致他一时间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马正脸色难看道,「对方轻功极好,又是出其不意,我与李俊追了许久也没能追上!」

  「是谁?」温玄质问道。

  马正咬牙切齿道,「出手之人乃是天鸿道人,我之前曾见过他,绝不会认错!」

  「天鸿道人?」宗政长玄走过来问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此人乃是一名邪道,行事阴毒,但向来只出没于冀州。

  马正回道,「王上有所不知,隐居此地的赤焰馆馆主陆振荣极为仰慕夫人,之前就曾因此与李俊交过手,最后不敌而走,于是广发英雄帖邀人助拳,曾夜袭梨花别苑的无相和尚和当下的天鸿道人都是受邀而来之人!」

  「哦!」宗政长玄双目微眯道,「那就说对方现在还在清河镇喽!」

  「应该还在!」马正回道。

  宗政长玄拍了拍手,一直候在门外的褐衣老仆走进来道,「老奴在此,请王上吩咐!」

  「让铁心寒立即动手,告诉他务必要保证夫人的安全!」宗政长玄吩咐道。

  「诺!」褐衣老仆领命而去。

  温玄听得不知所云,疑惑地望向父亲。

  宗政长玄也不解释,领着温玄和宗政雪姬出门,行到一处峭壁,俯视着山下的清河镇。此时的清河镇已是一片火海,哭喊声连成一片。

  温玄目力极佳,透过夜色,望见火光中似有一队队强人四处杀人放火,出手狠辣。联想到刚才父亲所说,他顿时醒悟过来,连忙跪在宗政长玄面前恳求道,「还请父亲手向留情,放过这些镇民吧,他们都是无辜的!」

  宗政长玄一改方才的慈父模样,不为所动,「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无辜的,但为了你能顺利继承宗政氏的家门,为父便是不忍也要痛下杀手!」

  温玄明白他的意思,一旦自己的出身暴露,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宗政氏的继承人!

  但他生于斯长于斯,对这里的镇民很是熟悉,其中甚至有不少是他的少年玩伴,见他们惨遭杀戮,温玄心中悲痛莫名。

  陆府内。

  陆振荣见外间杀声骤起,急忙走出屋门,一名浑身带血的门人推开院门,上气不接下气道,「馆主,有流寇侵入清河镇,正在四处杀人放火!」

  「流寇?」陆振荣大为不解,此处距离靖军塞北六大军镇中的寒阳军镇不过百里,什么流寇敢到这儿撒野,莫非是嫌自个命长吗?

  门人急道,「馆主还是早些拿个主意,这股流寇少说也有三四千人,一旦杀红了眼,那咱们这点人是绝然挡不住的!」

  陆振荣眉头大皱,这确实麻烦,他纵然武艺高强,但也敌不过这么多人,更何况对方还有可能配备强弩等军械,到时候一通乱射,非把自己射成马蜂窝不可!

  就在他思量时,院门陡然响动起来,这分明是有人在撞击大门。

  陆振荣此次来清河镇祭祖,带了四十多名门人,他当即一声令下,门人们纷纷上前顶住院门。而他则是匆匆返回屋内,掀开床褥,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罗敷仙子,这才放下心来。

  陆振荣的大手在罗敷仙子嫣红色的脸庞上轻轻抚过,看着她那迷人的面容,高挺的酥胸,修长玉白的双腿,不禁咽了咽口水。虽然他与罗敷仙子欢好了不知多少次,但每当他再一次看到她,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这股欲望冲动。

  便是明知对方来头不小,但他仍请天鸿道人将其劫了过来。而天鸿道人将她送过来后,便匆忙而去,看样子也明白这当中水太深,是以不想参与太多!

  「看样子,大靖是不能再待下去了!」陆振荣琢磨道,如此倾城倾国的佳人他都难以割舍,更何况对方,「待度过眼前危难,便去南唐过活,我之前在那里置办有产业,便是当一富家翁也是足够了!」

  还不待陆振荣思定,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糟了!」

  他急忙冲出屋子,只见院门已被流寇撞破,此时已经涌入数十名流寇,正与他带来的门人厮杀在一起。

  再仔细一看,陆振荣顿时神情一变,这伙流寇也不知是什么来路,竟然在与他的门人对抗中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略微占据上风!

  要知道他带来的门人绝大多数都是二三级武者,其中甚至还有两名四级武者!

  「住手!」陆振荣一声狮吼,当即镇住院中厮杀的众人!

  厮杀的众人立时分为两拨,各归本阵。

  「某乃是银州赤焰馆馆主陆振荣,你们当家的在哪儿?请他出来一叙!」陆振荣对一名流寇小头领道,他身上的惊人气势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六级巅峰的武学修为展现地淋漓尽致!

  小头目毫不畏惧,嘿笑一声道,「想见我们当家的?那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就凭你?」陆振荣不屑道,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名小头目的修为,不过区区五级初期罢了!

  小头目见他轻视自己也不恼,当即大手一挥道,「兄弟们,布九龙囚魔阵,让陆馆主看看我们的厉害!」

  小头目话音刚落,立时有八人跳入他的身后,结成一玄幻莫测的阵法,便是以陆振荣的眼力,竟然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哼,旁门左道!」陆振荣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能耐。」他挥动着火焰刀,杀入阵中。

  阵中顿时传来一片金铁之音,陆振荣喝声阵阵,左劈右砍,火浪重重,一阵赛过一阵!

  然而,这支九人小阵却屹立不倒,没有显露出丝毫颓势的模样。

  明明结阵的九人无论是谁都挡不住自己的一招,可在阵中已然碰撞了不知多少次,却无一人倒下,陆振荣大为不解!

  要是拖到这股流寇的当家主事到这里,到时更不容易走脱,想到这儿,陆振荣当即决定不再拖下去,他跃身而起,火焰刀高举,全力劈下。

  另一边,那名小头目见交手这么多次,陆振荣却丝毫没有气势衰退的样子,当下也是微微惊讶,看来其人这身功力却是雄厚非常,非一般人可比。

  要知道这九龙囚魔阵乃是自家将军亲自演练的,一入阵中,便等于与结阵的每一个人交手,若是碰上功力浅薄的,非活活累死在阵中不可。

  小头目见陆振荣突然变招,看模样这一招威能甚大,气势惊人,自己绝然挡不住,却也避不过去。

  他微微后退半步,身后的同伴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八人齐上,一掌拍在他的背上,体内的内力纷纷灌入他的体内。

  小头目得此相助,猛然抬头,目中一片猩红,手中长刀亦是带着惊人的气势向上挥去。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一阵气浪激荡而出,周围之人俱是被震得纷纷后退,二人亦是同时倒退数步方才止住后退的趋势。

  「好厉害的阵法!」陆振荣慢慢平息体内躁动不已的内力,却是在刚才的碰撞中受了一点内伤,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阵法竟然能在瞬间增幅主阵之人的功力,使其能在一瞬间达到六级巅峰的修为。

  「馆主!」门人纷纷上前叫道,他们也没想到自家馆主一时间竟然拿不下这小阵。

  陆振荣挥手示意无事,并让门人们退至一旁,他紧紧握住火焰刀,身上的气势彷如火上浇油,更盛几分。

  他一生所学,有两大绝学,俱是威力惊人,一旦使出来,便有摧枯拉朽之势,可同时他也会陷入虚弱之中,但眼下是不得不使出来了!

  在自身气势达到顶点后,陆振荣缓慢转动手中火焰刀,倏然猛地一挥。

  「火狮烈!」陆振荣大吼道,一头狰狞凶猛的火狮猛然从火焰刀画出的圆弧中跃出,朝敌人猛扑而去。

  见火狮来势汹汹,又避退不能,小头目只能硬着头皮强行顶上去,他横刀胸前,身后的八人也同时向前拍出一掌,为他输送内力,否则光靠他一人是绝然挡不住的。

  然而,当火狮来至身前,双爪扑在长刀之上,小头目却是神色一变。下一刻,一股巨力将他连同身后的八名同伴一起掀飞,向后倒摔出数十丈,哀嚎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见一招建功,陆振荣长舒了一口气,丹田处隐隐有一股虚弱之感,顿时明白这是由于自己用功过度所致。

  就在陆振荣招呼门人准备撤离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一道气息渊深的身影迈步而入。他每走一步,气势便强盛一分,随着他的步伐迈动,身前的黑衣人自动为他让出道路。待他走到陆振荣身前时,完全释放的气势形成了一个方圆数丈的气障,急转旋动的疾风甚至让陆振荣呼吸都有些困难。

  「七级巅峰?」陆振荣看得目瞪口呆,这种人物在那些江湖中的大门派几乎是供奉长老一流,可以说是无人不敬,便是互为仇家也要惺惺相惜一二,怎么会落草为寇?

  「好厉害的火焰刀!」黑影看着自己倒地的部下赞道。

  陆振荣急忙拱手自谦道,「尊驾面前,不敢言说厉害!」武学修为等级越往上,之间的差距也越大,任他再如何厉害,也不敢自傲于七级高手面前。

  黑影不置可否,黑袍下的手屈指一弹,一粒弹丸打向陆振荣面门。

  陆振荣大手一挥,将弹丸握在手心,摊开一看,见是一枚黑乎乎散发着奇异芳香的药丸,他当即疑惑地看向黑影。

  黑影道,「这是奇蛇腐髓丸,只要你吃了它,我就放你离开!」

  陆振荣心中一惊,「这就是江湖中恶名远扬的奇蛇腐髓丸?」传言中只要吃下此药后,便要每七日服食一枚解药,否则便会当场毒发,骨髓化为脓水而死,因骨髓之痛难以抑制,是以毒发之人往往剧痛难忍。

  「不错!」黑影回道。

  陆振荣向来桀骜,之前便曾有大派邀请他加入,可他却以门规束缚太多为由而拒绝,自然不愿意为他人所掌控,更何况一旦服下此药,等于永远受制于他人,不得自主,这叫他如何肯?

  只听「噗」的一声,陆振荣双指一用力,便将这奇蛇腐髓丸生生捏成飞灰,「抱歉,陆某不打算效忠于任何人!」

  「很好,很好!」黑影叹了两声,拔出一柄泛着幽蓝光芒的利剑,此剑方一出鞘,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许多,火焰刀带来的那股炙热之感霎时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世人只知火焰刀,却不知认不认得我的水寒剑!」话音一落,黑影身形陡然一动。

  陆振荣连忙举刀,刀剑相交,只听「铛」的一声,他的身影顿时倒射而出,砸进屋中!

  六级巅峰的陆振荣竟然在黑影的面前连一招都挡不下,虽然二者之间相差整整一级,但如此结果却也让众人惊目不已。

  「给我挡住他!」屋中传来陆振荣惊骇的声音,显然他已经被黑影吓破了胆。

  陆振荣的门人屡受他的恩惠,见馆主受难,纷纷奋不顾身地冲上前来。

  然而他们与黑影之间修为差距太大,往往只一合便被黑影斩于剑下,短短几步,便已伏尸数十几具,血流滚滚,染红了石阶。

  「还不出来受死?」黑影对着屋内的陆振荣道,他一手执剑,剑身上的鲜血沥沥而下。

  然而,屋内却没有任何动静,死一般的沉寂。

  黑影顿时意识到不好,他急忙冲入屋内,哪还有陆振荣的身影,只有一床掀开的被子。黑影伸手一探,床褥上还残留着一层余温。

  「给我搜!」黑影怒喝道。

  「诺!」他的手下立时四散开来。

  「将军,这里还有一个活的!」两名手下将一名陆振荣的门人押了过来,他方才在混战中被打晕过去!

  「说,陆振荣去哪儿了?」黑影冷声问道,身上的杀意涌动不止。

  「屋后的石山下有地道。」门人小声道。

  黑影立时抽身而去,果然在假山间发现一个被荒草掩盖的洞口,他遁入其中。

  不一会儿,他再次出来问道,「出口在哪儿?」里面通道繁复,根本无法追踪。

  「我也不知道!」门人低下头不敢看他道。

  黑影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压制住内心的杀意问道,「我再问你,今晚是不是有一个美艳的女人被劫到这里?」

  门人立马抬起头答道,「确实有一个长得很美艳的女人被送到这里,还是一个道人送过来的!」

  「啊!」黑影大怒,他大手一抬,立时一掌拍下,顿时将这个门人的脑袋拍碎,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黑影心中焦怒无比,他接到的任务是将这个女人平安无事地寻到,可现在人却从他的眼皮底下丢了,这让他如何交代。

  「将军,要不我带人去银州走一遭,看能不能查找到此人的踪迹?」方才那名倒地的小头目歇息好后走过来建言道。

  黑影虽然知道陆振荣再蠢也不可能再回老窝,但总归是有些许可能,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你去银州走了趟,便是陆振荣没有回去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打探出陆振荣可能的去向。」

  黑影继续道,「你放心,他已经被我打成了重伤,现在便是你也可以轻易将他拿下!」

  「诺!」小头目单膝跪下道,随即带人离去。

  清河镇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待天刚刚亮,温玄站在山头看去,只见往昔繁华热闹的小镇此时已成人间鬼蜮,一片废墟之中,青烟袅袅,尸骸枕藉。

  宗政长玄来到温玄身后轻声道,「我们该出发了!」

  温玄不为所动,问道,「我母亲找到了吗?」

  「还没有!」宗政长玄看向已成一片废墟的小镇道,「铁心寒回禀,说她应该是被陆振荣带走了,他已经命人赶往银州,继续追查。」

  温玄点点头,面无表情道,「好!」他现在的心异常的清静,清静到自己都有些害怕,脑子里一片放空。

  就在温玄与父亲转身下山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停在二人面前,从马背上下来一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大将,单膝跪下道,「启禀大将军,末将在红轩馆搜到一物,请大将军察看!」

  温玄认得他,却是云扬卫云翙将军铁心寒,于长阳山一役大破北戎人,遂天下闻名。

  铁心寒递上一块已然烧毁过半的丝绸,其上绣着一团图案,繁花锦簇,美人低腰作舞。

  「锦绣宫?」宗政长玄接过丝绸看道,「她们已经把手伸到这里了吗?」

  「末将想来应该就是她们,这红轩馆不过是她们为遮掩眼线才成立的!」铁心寒道。

  宗政长玄想到温玄便一直待在红轩馆,问道,「红轩馆可有与什么奇怪的人往来?」

  温玄想了一下道,「与红轩馆往来的人并不多,也没什么奇怪的人,但红轩馆馆主黑曼罗来历却十分神秘,向来不显于人前。我师父在时,便曾奇怪其人不过一阶女流,是从什么地方,弄到如此多的钱财,才能在清河镇建造如此富丽堂皇的红轩馆。而且其人行踪十分诡异,常常一个人待在红轩馆阁楼中,有时便是在与不在也无人知晓。」

  宗政长玄看向铁心寒问道,「此女何在?」

  铁心寒道,「想来应该是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已经提前走脱了,只是走得匆忙,东西未能完全销毁。」

  宗政长玄闻言,沉吟了好一会儿。

  温玄不解道,「这锦绣宫究竟是什么来头,父亲为何如此忌惮?」

  宗政长玄负手语带萧索道,「不过是一些妄想翻天的前朝余孽罢了。」

  不再思虑此事,他转过身来,指着温玄向铁心寒介绍道,「这便是我的亲子,也即是你们的少主!」

  铁心寒来时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自然没有太过惊讶,他立马转身向温玄行礼,「末将铁心寒拜见少主。」

  温玄将他扶起来道,「不用多礼,以后还望将军多多扶持!」

  「末将必将誓死效忠少主!」铁心寒再是一礼道。

  宗政长玄对铁心寒的态度很满意,道,「他的身份还未公开,待回到长安后,我将向皇帝奏请此事,承认他为宗政氏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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