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微小变化

  狭小的房间内,赤裸相对的师徒二人,先前火热的情绪已然消散,两两相望,只余复杂可言。

  尤其是燕北澈,看着目光闪躲的林仙子,眼神一片复杂。

  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在这段三角关系当中,他一直都是处于黑暗中的那一个,就像一只下水道里的蟑螂,永远也见不得天日。

  可他偏偏无法控制自己汹涌的爱意,明知千不该万不该,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纵身跃入这情海。

  理智、道德、人伦,万般皆是束缚,但在情爱面前,却又不得不为其让路。

  在这片混沌的黑暗里,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双手能够撕破这暗无天日的黑,让明亮的有些刺眼的光束照射而进,驱散所有阴霾、压抑和沉沦。

  可那双手,次次犹豫,次次挣扎,却没有一次敢于向前。

  这手,可以是燕北澈自己,但如果,只是如果的话,他更希望来自于外界。

  燕北澈再次看向林仙子,两人目光汇聚之处,赤裸裸的情意如同潮水般汹涌。也唯有在此时,在不被外界所直视的昏暗房间里,他们才能肆无忌惮的诉说源于内心深处最直白的渴求。

  也许是被燕北澈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林仙子犹豫了片刻后,故作轻松的说道:「修仙之人,应该以实力为重,哪有那么多时间想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我看你小子最近就是太过轻松了,才会想一些这么缥缈的事情。」

  话罢,林仙子若有似无的看了燕北澈一眼,但后者还是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

  或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家庭和睦、儿孙满堂,就是一辈子最为开心之事,但其实对于修仙者来说,能够在修仙这条路上,开辟属于自己的一小方天地,才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而那些生育子嗣、绵延家族等等,都只是人生的附属品而已。

  所以,每次徐长青和林仙子一夜缠绵过后,后者总会采用一些秘法,清理掉徐长青在她体内留下的痕迹,以避免意外造人事故的发生。

  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习惯了如此,可现在,燕北澈落寞的神情,深深的刺痛了林仙子的心,她甚至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就像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一般,将他整个人从头浇到尾。

  就在林仙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燕北澈突然开口说话了。

  「也是,没有什么是比修仙更为重要的事情了,是北澈想多了。」

  听闻此言,林仙子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何燕北澈方才会如此介怀此事,但从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来说,林仙子并没有想要生育后代的打算,当初的徐长青不会,现在的燕北澈也同样不会。

  无关感情,无关风月,仅仅是她的个人想法而已。她甚至觉得,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够成为山间的一缕清风,自由自在的吹拂着这世间的每一处角落,随心而走,不在某一处驻足停留,也不为任何一处风景而流连忘返。

  「这几天还是潜心修炼吧,争取把实力再巩固一些。」林仙子的语气十分平淡,听不出丝毫波澜。

  说完之后,她便自顾自的收拾好衣物,将仪容仪表打理妥当之后,这才走出了燕北澈的房门。

  目送林仙子离开之后,燕北澈的眼神很是复杂,既有落寞,也有一丝……阴翳。

  如果让林仙子看到他此时的状态的话,定会被他的眼神所惊到。

  在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她还从未见到过燕北澈流露出如此神色,完全不像是一位少年应有的模样,反而就像是……在黑暗中苟且了数年的阴险之人,在暗地里盘算些什么的时候,才会展现而出的神色。

  谁也不知道,燕北澈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也许,从此刻起,他的想法就有了些许不为人知的变化。

  ……

  自从那日后,林仙子和燕北澈二人,皆是十分默契的都没有找寻彼此,各自沉浸在自己的领域内,苦心钻研。

  此时的林仙子,正盘坐于那间用以突破的密室内,眼睑低垂,显然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与燕北澈分开的这几日,为了逃避内心的想法,还有和徐长青的相处,林仙子都是在这密室内度过,一方面不会有人打扰,另一方面也能静下心来,琢磨自己身体的情况。

  距离初次发现自己体内的《四元御剑真诀》有所不同,已经过去了数十日。在这数十日的时间里,每每与男子欢好之际,她的身体总会出现奇怪的变化,尤其是体内的仙气,总是会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来。

  如果只是这样的事情,那么多半会引起林仙子的恐慌,毕竟,体内仙气不受控制自行运转,就意味着,仙气很有可能会脱离修仙者的控制,成为无主之物。当这种状况发展到一定程度,修仙者体内的所有仙气全部离体,数十年如一日的修行,到头来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此想想,林仙子忍不住一阵后怕,额头渗出了些许细密的香汗。

  但好在,她体内的仙气并未出现失控的迹象,反而因祸得福,实力隐隐有了触碰瓶颈的迹象。

  这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事情,就连林仙子,也是花费了好久的功夫,才真正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她掌心一番,那本《四元御剑真诀》便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里。

  林仙子眼神复杂,她实在是想不到,这本偶然得来的功法究竟是何来头,表面平平无奇,但却有如此大的威力。

  就是不知道,拥有上半卷的萧景睿,有没有发现这功法其中的奥妙……

  林仙子的念头一转,想到了萧景睿的身上。

  不过,按照萧景睿的性子,如若他有所发现的话,定会第一时间与她商讨。而他现在没有任何反应,那就说明,那本上卷还未曾展现过它的神秘之处。

  想到这儿,林仙子轻抿红唇,决定找个时机,将此事告知萧景睿。

  但她转念一想,仙气唯有在男欢女爱之时才会自行运转,而后达到有所增长的程度,可她又如何向萧景睿开口提及此事……

  「这……」

  林仙子低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算了,还是准备妥当再说吧。

  林仙子决定了之后,将《四元御剑真诀》收回,而后站起身来走出密室。

  当她重新回到外界时,艳阳高照,刺眼的阳光让她有些不适应。

  这几日,不止是林仙子忙于修炼,就连徐长青也是许久未曾出现在她的面前,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事情。

  如此想来,好像从比赛结束之后,他们夫妻二人单独相处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果换做往常的话,林仙子一定会追着徐长青问个缘由,但现在……她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只是,林仙子看着一向充满温馨气息的小竹楼,如今却突然变得有些荒凉,心里一时间也不知是何滋味。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去寻燕北澈时,抬眼就看到了后者的身影。

  「北澈?你怎么来了?」林仙子的语气充满惊讶,对于燕北澈的突然到访,她是十分意外的。

  紧接着,她下意识的看向燕北澈身后的位置,目光扫视了几圈之后,似乎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的小动作,全部都被燕北澈看在眼里。

  在看到她面颊处一闪而过的担忧神色时,仿佛有一根锐利的尖刺狠狠的戳向燕北澈的心脏,让他痛到呼吸都快要停滞。

  「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听说了,徐长老正忙着和苏婉儿外出历练,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燕北澈看穿了林仙子的担忧,解释道。

  被戳穿心思的林仙子,俏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但她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嫣然一笑说道:「怎么了北澈,为何突然来此处寻我?」

  闻言,燕北澈的神色复杂,他怔愣的盯着面前的林仙子,似乎在她的眼里,他一直都是一个羽翼未丰的少年,时时刻刻需要她的庇护,以至于唯有遇到麻烦时,才会主动前来寻求她的帮助。

  但燕北澈想说的是,仅仅只是因为思念,因为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只有见到她,他内心所有的压抑才会一扫而光。

  「师父,我好想你。」

  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极力克制的情绪之中夹杂着几分苦涩。

  这回答,显然让林仙子有些意外,她怔愣了几瞬,反应过来后,只觉得心湖正中央仿佛被投下数颗石子,引得湖面泛起阵阵涟漪,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她的心尖肆意弥漫。

  下一秒,只见燕北澈大步向前,不顾林仙子的反应,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

  鼻尖充斥着熟悉的味道,肌肤接触着炽热的温度,林仙子可以感受到,她胸前紧贴着的一颗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着,那是来自燕北澈最真实的心动。

  这一瞬间,她觉得分外心安。

  明知道不应该,但林仙子还是鬼使神差的伸出纤纤玉手,环抱在燕北澈的腰间。

  只是,在林仙子未曾看到的地方,燕北澈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的眼底,还夹杂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深意。

  「啊!」

  伴随着一声娇俏的惊呼,只见林仙子被拦腰抱起,任由燕北澈抱在怀里,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那可是徐长青和林仙子的寝殿!

  意识到这一点的林仙子开始挣扎着,但燕北澈哪里容得她如此,紧紧的将她抱着,步伐坚定又迅速的朝着目标走去。

  「北澈,不,不可以在这里。」明显有些慌乱的林仙子,目光无措的看着燕北澈,就连语气也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这可是她和徐长青的房间,如果后者突然回来,刚好撞破她与燕北澈之间的苟且,后果显然是难以想像的。

  饶是林仙子之前在遗址内已经做好了被众人发现的准备,但那只是被迫接受现实的反应,而现在,她完全没有勇气承担此事曝光之后产生的后果!

  只要想想,那些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流言蜚语,还有来自枕边人最陌生的疏离,更可怕的是,如果被她身后的那群老家伙知晓此事,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的……

  如此想着,林仙子内心愈发惶恐,她在燕北澈怀里挣扎着,企图能够阻止他的动作。

  但燕北澈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丝毫不给林仙子逃离的机会。

  「别动,师父,我真的很想你……」

  燕北澈的眸子深情,直视着林仙子。

  他的声音低沉,虽然极力克制,但那满溢的情感,还是情不自禁的感染着林仙子,让她下意识的放弃了挣扎。

  就这样,林仙子任由燕北澈环抱着,一步一步走向原本属于她和徐长青的床榻。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房间,甚至连味道都如此熟悉,只是,身边的男子却换成了燕北澈。

  这种感觉,让林仙子既有些惶恐,又有些新奇。甚至,她的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一种刺激之感,让她忍不住有些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看着乖巧缩在自己怀里的林仙子,燕北澈内心暗自窃喜。

  今日的林仙子,与平日里的装束一般无二,仍旧白衣仙裙,将她纤尘不染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只是,这条素色仙裙,较之往常要开放了许多,不仅裙长较短,露出了纤细的脚踝,就连胸前的衣领位置也是低了许多,那如绸缎般丝滑的玉颈,凹凸有致的锁骨,无一不散发着勾人心魂的魅惑力。

  从燕北澈的视线向下看去,刚好可以看到林仙子衣领处暴露出的一片雪白,还有那伴随着呼吸此起彼伏的两座峰峦,其间若隐若现一处深不见底的沟壑。

  燕北澈的眼睛毫不掩饰的直勾勾盯着,他喉头滑动,小腹突生一股邪火,身体生出躁动之意。

  这赤裸裸的火热目光,显然被林仙子察觉,不过她非但没有分毫的遮掩之意,反而暗自挺起胸脯,好让燕北澈看得更为仔细一些。

  她的面颊早已绯红,两抹红晕均匀的铺洒在她的脸蛋上,为本就精致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在燕北澈的眼里,用少女的扭捏和娇羞,来形容林仙子是万分不妥帖的,此时的她,浑身散发着成熟的人妻魅力,一颦一笑间,皆是少妇独有的风情万种。

  或许对于世间众多男子来说,未经人事的少女,拥有独特的娇羞与胆怯,尤其是那怯生生的模样,分外惹人可怜。但对于燕北澈来说,少妇才是这世间最为迷人的存在,那丰韵婀娜的身姿,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成熟气息,才最是让人魂牵梦萦。

  萦绕于鼻尖的熟悉香气,更加激起了燕北澈内心的躁动,他的裆部位置早已高高隆起,将裤头撑起一顶规模不小的帐篷。

  这还是燕北澈第一次进入林仙子的闺房,也可以说,是她与徐长青朝夕相处的地方。

  他环看着四周,发现房间内不管是物品摆放方式,还是装饰样式,全部都是林仙子喜欢的风格。尤其是弥漫在房间内的花果香,沁人心脾,显然是按照林仙子的喜好来布置的。再仔细看去,房间内除了摆放着一些林仙子平日的爱用物以外,还有一处格外显眼的衣架,上面清一色都是素色仙裙,而且全部按照颜色深浅来摆放。

  下一秒,燕北澈的薄唇轻抿,眉头微微蹙起。

  原来,在那处衣架上,有一件格格不入的男子衣衫,正以不合群的方式挂在仙裙之间。这件衣衫,正是平日里徐长青最常穿的,绛紫色仙袍。

  除此之外,在这略显宽敞的房间内,到处都是徐长青和林仙子生活过的痕迹,包括徐长青平日里酷爱饮茶,所以有一张四方的茶台摆在显眼的位置,还有本属于林仙子的梳妆台,却突兀的多出了几根男子束发带。

  所有的细节,都在明目张胆的显示着,这里是徐长青的地盘。

  就连燕北澈面前的林仙子,原本也是属于徐长青的独有之物。

  甚至,当燕北澈看向床榻时,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数副画面,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徐长青总会与林仙子在这张床榻上颠龙倒凤,进行鱼水之欢。

  说不定,现在这张床榻上,还有他们夫妻二人当初欢爱过后留下的痕迹。

  想到这些,燕北澈的心情有些复杂,嫉妒和心烦是真的,但奇怪的是,那种刺激和兴奋之感,却是更为强烈的。

  一旦想到,身为人妻的林仙子,居然在家中背着夫君与旁的男子苟且,这种狗血且刺激的戏码,更加让燕北澈心痒难耐。

  他宛如饿虎扑食般,朝着床榻上的林仙子猛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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