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院门和卧房的门,刘建设、温如巩、虎子三个人将林汉俄抬进卧房里,虎子打趣说:“刘哥,你现在还干拐卖的勾当?要我说,这买人就是比买烟挣钱,要不然陈家人都器重你呢。”
刘建设没有回话,因为在将林汉俄放到床上的那一霎那,他发现林汉俄胸口的衣服有些凌乱,他看了一眼温如巩,好像温如巩也发现了,刘建设又看着虎子,问:“你刚动她了?”
虎子试探着说:“我哪儿敢,你都说了这女人你要用,我就是摸了摸,手感真好,没想到那个温建军,你们叫他尕娃是不是?这尕娃真是大福气。”虎子看刘建设脸上不愠之色尽显,马上改口说:“我就是看路上你走的快,车厢里风大,好几次给她盖被子却不小心碰到了。”
刘建设没有说话,叫上尕娃一起去温如巩铺子里卸货,刚到温如巩家里,虎子向温如巩要了件外套,说:“临宝村这地方气候还真怪,怪不得能修避暑山庄,外面现在都暖和起来了,这里像是刚刚出了冬,还这么冷。”
从进村到刘建设家里,从刘建设家里到温如巩家里,虎子找个由头就不断说话,一来是想了解临宝村,二来也是为了融入这里,毕竟自己可能要在这儿躲上一年半载的,货都弄好了,虎子就嚷嚷着饿了,温如巩给炒了两个菜,拿了几个馍,三个人胡乱吃了一通,刘建设安排让虎子在温如巩这儿住着,有人问起来,就说虎子是以前温如巩在城里跑车拉活的时候认识的,因为不小心撞了外地的好车,来这儿躲一段时间,最后,刘建设还特意嘱咐虎子,让他星期天的时候不要在村里乱走,因为星期天男人们回来,他们是认识虎子的。
其实最后的那些都不用给虎子说,他今天在工地上见识了临宝村男人们的厉害,这全都归功于临宝村男人们多年来,打工领头人的这个设定,大家一起找活,一起干活,一起拿工资,一起讨工钱,即便当年薛蛮蛮带着他们去井下挖煤,大家虽然都抱怨的厉害,可还是坚持着干了一年,他们在外如同是一家人一样,虎子也就是咋咋呼呼的,实际上哪一个都欺负不了,更何况现在到了临宝村,在别人地方上,他想不老实都难。
一切敲定,下午虎子帮温如巩看铺子,温如巩去水项目的厂房和库房看看,刘建设去村委会上班,顺道再看看林汉俄行了没有。
当迈入家门的那一霎那,刘建设想到里面躺着林汉俄,竟然对自己家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他多么希望里面睡着的那个是自己媳妇,刘建设发现自己心怦怦乱跳,关上院门后都不知道该迈左脚还是该迈右脚。推开里屋的门,刘建设看到林汉俄已经醒了,床头的那盏水晶台灯也亮着,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用不上那玩意儿,没想到今天有人打开了。
刘建设看林汉俄背靠枕头坐着,他赶紧三两步冲上前,又觉得自己太过突兀,憋了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反而是林汉俄比较镇定,轻声问他:“怎么了?”她在一看水晶台灯,她以前听刘建设说过要将它送给自己,可迟迟没有动静,就以为水晶台灯对刘建设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便吃力的侧身过去关灯,嘴里说:“刘哥,不好意思,我看房子里太暗了,窗帘也没拉开,就把它给打开了。”
刘建设憋了半天总算能说的出话来:“不碍事,不碍事,你喜欢就开着,你想要回头拿走也行。”他再一看窗帘,说:“窗帘,对窗帘,我先在就给开开。”
林汉俄说:“不用了,现在这样感觉挺好。”她看着床头那盏精致的水晶台灯,心里喃喃:原来他还记得这件事。
刘建设像是看穿了林汉俄心思,说:“我以前就准备送给你的,我一直记得,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有事情找上门,也就没送过去。”刘建设说的不错,他是记得,不过不是因为事情太多没送过去,而是他每一次想起林汉俄的时候,都是和别的女人上完床精疲力竭的时候,刘建设看着林汉俄,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哦,光顾说这些了,忘了给你说,你先躺好,你先躺好。”刘建设像是伺候一样殷勤的扶着林汉俄躺下,说:“医生说你的腰问题不大,就是要好好躺着休息一段时间,不能睡炕,只能睡这种软床,现在村里就我这儿有,你放心睡,爱睡多久就睡多久。”
林汉俄有点不好意思,说:“我要是一直睡在你家,你怎么办?”
刘建设很爽快的说:“我睡里屋的沙发就行。”说完他觉得不合适,一个大男人在自己家里,把卧室让给别人的媳妇睡,自己睡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每周星期天那媳妇的男人还要回来陪他,这不成“三口子”过日子了吗?刘建设想着该到底该怎么说才合适,他想说去温如巩那里睡,可又担心林汉俄内疚不能好好养病,只好说:“我这人命贱,怎么着都行。”
当刘建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陷入了深思,“我这人命贱,怎么着都行。”这句话他以前经常说,从去年开始他没有再说过,今天他又说了。
刘建设看着林汉俄因为疼痛而越发惨白的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又问林汉想不想吃点什么,林汉俄说只想睡一会儿,刘建设便直奔村委会而去,村委会还是和往常一样,郑蓉、陈春花、赵晓梅正坐在一起聊天,赵晓梅已经好了很多,但她和刘建设依旧没有太多话说,看到陈春花进来,郑蓉假装怒道:“刘建设,你把我们临宝村当什么地方了,还敢窝藏罪犯?”
刘建设听的汗都要留下来了,办公室另一端正提着壶往杯中倒水的党伟国,说:“建设那个不叫窝藏罪犯,是帮助劳苦大众对抗土豪劣绅。”
众人笑起来,郑蓉笑着问刘假设:“刘哥,老温那个朋友到底撞了什么好车,难道比陈华的奔驰车还好?他说光是维修费就要一百万,那是个什么车啊?”
刘建设这才明白原来郑蓉说的虎子,他假装轻松的问郑蓉:“你啊!比城里的摄像头都厉害,这么快就知道了?你见过他了?”
郑蓉点点头,说:“那是,他说他叫温小军,你和温哥两个人去城里进货的时候遇上的他,还说多亏有你这个村长他才能找个地方躲躲,对了,你还没说他到底撞了什么车?”
刘建设对车没有多少认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比奔驰还好的是什么车,心想这下虎子牛皮吹破了,便说:“这我哪儿知道,那老温的朋友,好像撞的是个美国车。”刘建设想着扯上美国两个字的东西,听着都高级,应该差不了。
“哈哈哈哈。”那边党伟国笑了出来,说:“建设也有不懂装懂的时候,好车肯定是日本和德国造的,我以前上大学是时候就听说国外有几种车,每个都要上百万美元,当时我还不相信,想着要是有那好车,怎么中国就没有呢?后来听说那些车要在高速公路上跑,地盘低的地面上连个大一点的石头都不能有,要不说人家外国人素质高呢,要是换成中国,那就不是撞车了,是天天撞石头了。”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陈春花说:“不过这也好,说明我们国家越来越富了,路也越来越好了,你们还别说,我还真想看看那种车,刚被书记那么一说,觉得还真像是传说中的事情一样,建设,你什么时候也买一辆,嫂子不坐,摸都不摸,看看就行,不然摸掉一块皮,那还聊得。”
大家七嘴舌的互相嘲讽一通,党伟国拿着杯子走过来,说:“建设,不是书记不仗义,毕竟他是交通肇事,虽说赔的钱确实太多,但毕竟法律有个说法,这么藏下去也不是办法,过段时间等那边的人气消了,就把送出去,怎么样?”
刘建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旁的郑蓉却先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