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餐女孩儿只顾埋头吃饭,狼吞虎咽吃了叁个大肉包子,消灭掉碗里最后一点鸡肉粥,楚绡满足地拿起塑料袋裹着的油炸甜麻团,填满女孩儿们都会有的“第二个胃”。
陈柘擦擦嘴就看见对面女孩儿吃得嘴边芝麻粒都不顾舔,轻笑倾身拈去送自己嘴里。总算补充好能量的楚绡就冲他笑,终于舍得放缓了咀嚼,咕嘟一声腮帮瘪了下去。
“绡绡,没什么想问爸爸的吗?”陈柘放下晨报,掌跟支腮柔声问小孩儿。昨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而楚绡作为受害者却也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甚至连对这件事的后续都不甚了解。
楚绡咽下最后一口麻团,擦干净嘴。她有时候迷茫,陈柘和她算什么,陈柘又是怎么想她——这当然是女孩天生的敏感和多疑自卑在作祟。但楚绡不傻,她知道陈柘对她好,或者说是非常好——尽管,在为了陈柘去了解一些难以启齿的游戏时,楚绡也疑惑陈柘是否只是将她作为倾注欲望的容器,只是想保持ds的关系。
但陈柘确实太疼她了,不但做了金主该做的事,不但做了dom 该做的事,甚至成为了楚绡的父亲,楚绡生活的全部。这让楚绡虽然还是犹豫疑惑,却也明白:她是不一样的。
尤其在昨日的事发生后,楚绡又强烈而明显地感受到了陈柘的在意。
楚绡是个聪明且漂亮的小女孩儿,这两点都体现在她的得宠且自知上,于是她拿捏有度地恃宠而骄,因为她知道陈柘乐于纵容自己的小打小闹,像培育一株玫瑰,以无尽的耐心和疼爱让女孩儿在他的玻璃罩里盛放。
而这朵玫瑰会以百倍的好与美报答园丁。
于是被惯坏了的小孩儿一抬腿,脚尖不轻不重地踹了对面男人的小腿肚,撅高了嘴直嚷:“爸爸早就知道她要来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绡绡!还有!还有那个甄、甄什么……老实交代!你俩什么关系!”
“你俩什么关系”一句像把糖片做的小刀,戳进男人心尖,又惊又甜。楚绡从未问过陈柘的往事,无论哪方面,也无论陈柘是否有几分暗示,小孩儿都出于不敢或不在意对此缄口不言。当然,陈柘确信——不过还是只有七分——确信是因为前者。
楚绡肯问他的过去相关,无论是因为她开始在意还是因为她终于被自己灌进了足够的爱与自信,陈柘对此都很高兴。
楚绡知道的确实没错,陈柘的确想将楚绡捧得老高。
最好,捧到除了他自己谁都收服不了。
算盘打得噼啪响的陈总慢悠悠站起身,俯低了一吻女孩儿额面,转而去拿了她的小书包,玄关处招招手。
“再不走要迟到了。”
见楚绡半张了嘴呆呆模样,陈柘忍不住乐。
“乖,车上跟你说。”
楚绡只好如梦初醒,慌慌张张跳下凳子,不忘顺走餐桌上的早餐奶。陈柘好笑一捏小孩儿屁股,揶揄她的小肚子像个无底洞。楚绡哼哼钻进副驾,边扣安全带边要陈柘不许含糊。男人加油驶出车库,同女孩儿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所以严老师和爸爸认识啊……”楚绡一阵别扭,撇撇嘴不大高兴。“……做什么监视绡绡。”
“冤枉啊小公主。”陈柘乐了,打方向灯转道:“爸爸可没找人监视你,严端是自个儿非要进的学校。”
“他和凌美是堂兄妹,怎么,你的好朋友没有告诉你?”
楚绡瞪圆了眼睛,她确实不知道严端和凌美是堂兄妹,可她却知道凌美对严老师很有兴趣呀!
“这、这这这……”楚绡话都说不利索,小脸皱成一团。
“是,严端和凌美是堂兄妹,他俩唧唧我我。绡绡不也叫我爸爸?”陈柘好整以暇偏头看看难以处理信息量的小孩儿。
“……”楚绡沉默了一下,在经历了童年不幸、两度被生母拐卖后,她确实不再认为血缘可以维系或者桎梏什么。
“好个小美!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告诉我!”楚绡攥紧了拳头,决定一会儿就找凌美算账。
“那,爸爸说,要把甄什么拉去哪儿……展品?什么意思呀……当大模特吗……”楚绡气一消又开始嘟囔。“什么呀……都要绑架绡绡了还能当大模特吗!”
学校大门口近在眼前,陈柘把车停稳,为楚绡摁开安全带。
“绡绡,有些事情现在你还没有概念。”陈柘大掌抚上女孩儿侧脸,拇指摩挲细腻肌肤。
“但有些事,爸爸很想让你了解,绡绡愿意吗。”
楚绡眼底都是男人面庞,眨都不愿眨。她知道这不是询问,仅仅是告知。
而她对陈柘的指令和告知都甘之如饴,于是她飞快点点头。
陈柘笑了,凑前落吻在女孩儿薄软唇面。
“周六就带你去立木,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