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云暗涌

  夜已深,如钩弯月高悬天空。

  原平小镇像往常一样平静,它距离帝都百多里,南面高山重叠,沼泽、原始森林遍布,北面地势较为平缓。

  这样的一个小镇并未发展成为一个重要城镇,因为它在军事、经济方面都无较大的发展优势。

  把守城墙的士兵似乎也慵懒地打起了瞌睡。镇中民居住宅内灯火早已熄灭,小镇中的人们都已入睡了。

  在小镇西南方的一个小院落中,微弱的灯光正透过窗纸射出。

  楚侯玉摘下脸上的铁皮面具,静静等待着其父的到来。由于他身份的隐秘性,随军四年来一直戴着这副铁皮面具,带领着五千名经过特殊严格训练的家族子弟兵,进行着艰巨隐秘的活动。

  这个院子是他和其父秘密会面的地点。即使是远离帝都的一个城镇,他也必须万分小心,因为帝君在帝国的每个城镇都布有爪牙,为其搜集探取情报。他的身份绝不可泄露,而身为“三虎将”之首的父亲在此与人秘密会面更不能被外人发现。“是否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楚侯玉心中诧异。因为今天并不是惯常见面的日子。

  这四年来,楚侯玉与其父每半年才在此会面一次,商讨重大决定。今次突然接到其父传讯,知道其中必定有些蹊跷。

  这次执行的任务仍如以往一般艰巨。楚侯玉在帮助其二哥楚冠文击退沙车国敌军后,在曲沙城才接到父亲的飞鸽传书。

  于是他单身日夜兼程地赶来,途中只有在极其疲惫之时才停下打坐运功休息片刻。

  行程二十三日,由于楚侯玉执有军令,一路通行无阻且可在驿站换马。单只坐骑就更换了十四匹,换作普通的上兵怕早已中途力竭身亡了。

  体内的真气在不断循环,冥坐运功的楚侯玉感到体力正在迅速恢复。

  轻微的脚步声从院中传来,打断了楚侯玉的思路。他知道父亲来了,那是父亲特有的脚步声。当他的“真龙吟诀”小成后,就已经能从他注意的人的脚步声辨出此人。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人迈步走入房内。正是楚侯玉的父亲,帝国“三虎将”之首的楚巨天。

  楚巨天边掀开头上的斗笠,边说道:“侯玉,没想到你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赶来,一路上辛苦了吧。”

  楚巨天露出威严的面容,魁梧的身躯稳若泰山,双目如神,不怒而威。

  楚巨天今年五十岁,十六岁入伍。多年的沙场征战使他成为钢铁般坚强的人物,也让他登上了帝国“三虎将”首领的地位,立下赫赫战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更由于他作风正直、善待平民,深受全国百姓尊敬和爱戴,甚至超过了帝国的君主——帝君霸天。

  因此,楚巨天被誉为帝君之下武功最高之人。

  “孩儿在曲沙接到父亲飞鸽传书后,便向二哥辞行,日夜兼程赶来,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楚侯玉不禁问道。

  楚巨天不答反问,道:“侯玉,你这次助你二哥抵御沙车国军队,情况如何?”

  楚侯玉虽然有些诧异,仍整理了一下脑中思路,道:“这次沙车国派出兵员八万,而二哥领兵只有三万。敌强我弱,若贸然迎敌必败无疑。故二哥先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以拉长敌军战线。直到异人峡谷处,由孩儿领着手下于后方埋伏处突袭,烧毁敌军粮草。而二哥以逸待劳,趁敌军慌乱之际前后夹击,灭敌近两万,俘敌一万。

  二哥挟勇追敌,追得敌军改道而逃,直被二哥赶至‘立石山’以南始止,二哥收复有如无防的曲沙。沙车国军队该无力再战,现正派使者与二哥进行谈和之事。”

  其中情况自然凶险非常,但楚侯玉只做了精简的回答。

  楚巨天赞许地点点头,道:“这次战役你又立下不小功劳。”

  突然,楚巨天长叹了口气,道:“今次沙车国领兵来犯,帝君命你二哥南行御敌,却只派三万兵员随行。若非为父看出形势不对,让你的五千族内亲兵秘密相助,凭你二哥新带的三万兵员恐取胜无望纵使获胜也必伤亡惨重。虽然帝君以多方作战,兵员紧缺为由,为父仍不能释怀。终于,在为父秘密调查下发现,帝君统领下的五万人马行踪不明。”楚侯玉从未见沉稳的父亲有过如此神情,便没有发问,只静静地听着。

  停顿片刻后,楚巨天继续说道:“一个月前,帝君召为父入宫,说权公在与印丹国交战中惨败,命你大哥领我辖下五万兵前往增援权公。这令我奉有的疑心更是确信了,于是便和你大伯、二叔等商量后才飞鸽传书通知你和你二哥。当然,为父让你先来此相会之事、你大伯他们并不知晓。”

  楚巨天、权公权烈、莆公莆羽三人因显赫战功被帝君封为“三虎将”。

  权公权烈辖不能人无数,镇守帝国西疆中巨、平野、谷泽三城以抗印丹国。

  莆公莆羽则镇守东北方战锋、宁陵和荣南三城。而楚巨天在楚侯玉的大哥与二哥升为将军后则退守楚公堡,少有领兵征战了。

  作为“三虎将”之首的楚巨天有权常领兵十万,权公与莆公各常领兵六万。若发生紧急情况,获帝君许可后,各虎将都能在地方征募大量后备兵和新兵。另外“三虎将”

  各有权配亲兵二万,而帝君亲自领兵十五万,另有两万凶残的黑甲骑兵专属都队。

  听父亲如此一说,楚侯玉已有所明白,道:“权公征战沙场多年,经验丰富,且不说印丹国现今有边疆骚乱并与凤女国交战,无必要也无能力与帝国开战。另外印丹国内除首领赫伯阳外,就算冷无惊、炎日两大将军也至多和权公打个平手,怎能令权公惨败而归此处疑点颇多。”“不错,近十年来帝君性情大改,不断扩充军备且蚕食边境许多都落。常常联手印丹国北抗凤女、虏公两国,怎会在这样的时刻两国交战。”楚巨天点头说道。

  整个大陆地经过百年战乱后成为四大国分割大片领土,另有数小国和强悍的游牧族落分布大陆各地的格高。

  四大国实力大致趋于平衡,西方南北有印丹国与凤女国相抗衡,东边有帝国与虏公国相敌对。中都由一子大无遗的沙漠相隔着。

  如此一来,南北争端比较突出,由于北方两国比较团结,南方的帝国和印丹国多年来虽也发生一些中小规模的冲突,但大都份情况下两国都是连横共同瓜分南方土地,同时向北扩张势力。

  “没想到我们楚氏一族为帝国打下半壁江山却只招来如此的回报。帝君此次显然是对我楚家有所图谋。”楚巨天显是对帝君的行为深感愤怒,道:“不过他霸天也太小瞧我们楚家了,哼,想对付我们又岂是那么容易。”楚巨天在帝国上下都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权倾朝野。兼且楚家堡就是一支威力庞大的军队,帝君又不可能派遣帝都的军队来攻打楚公堡,因为那里多是随楚巨天征战多年的将领和手下。而若帝君不动用大军,他们要撤退确是颇有希望。窗外时有虫鸣传来,一切似乎都寂静安息。

  小屋中的楚侯玉与其父却是神情严肃。

  楚侯玉对其父说道:“帝君既是对我们有所图谋,该是在策划着一项阴谋诡计。如此看来,大哥与二哥的出兵都是帝君借此来削弱我们的实力,好各个击破。我们应当加强对帝都的监视,以防突发情况。”

  楚巨天点头道:“为父会让帝都内的人密切注意霸天人马的一举一动,不过霸天显然会万分小心地行动,他也知道为父在帝都关系甚子,应该会用其心腹手下来进行阴谋活动。此事担心无益,我们只能谨慎应付。”

  楚巨天转开话题,道:“侯玉,这四年来为父和你在此会面一事一直很保密,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为父甚至隐瞒着你大伯他们,其中却是另有原因。今日为父就是要带你去一处地方,此处已不能作为日后会面之所,你收拾一下重要东西后,把内屋的秘室机关封死。我们此后就不再到原平小镇来了”。

  这平凡的小院落中并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东西。封死唯一可算得上秘密的秘室后,楚侯王就随着楚巨天出屋而去。

  原平小镇地处偏僻荒芜之处,这也让城镇的防守趋于松散。以父子二人的身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攀越城墙,离城西去。

  帝国的夜晚,灯火通明,热闹无比。

  在帝都只要严守帝国法令,即使你开设赌场、青楼甚至结党众帮都不会有人干涉,因为在帝国崇尚的正是武力。在帝君的铁腕统治下,只有拳头够硬的人才能说话,才能生存。

  于是帝都成为各大势力的集中地。赌馆、青楼、酒楼等各种娱乐场所遍布帝都,让帝都成为一个不眠之城。

  帝都之中,人们过着醉生梦死、夜夜笙歌的生活。

  霸王殿立于皇城正中,以巨石筑成,高九层,乃帝都最高的建筑。帝都颁有严令,任何建筑都不得高于霸王殿。

  霸王殿第九层中,帝君霸天正坐在龙椅之上,三人站于其前,显是在商谈秘密事情。

  霸天即使是坐着,也可看出其魁梧的身材隐隐透出一股王者的霸气。双目神光内敛而明华,可见其功力深不可测。

  自十年前霸天练成“幻天魔蚀”后,毋庸置疑地成为帝国第二尚手。至此开始,霸天野心突现,率领帝国军队南征北伐,每于战场上令敌军首领饮恨掌下。更以强横的铁腕统治,令帝国成为一个战国,从此帝国领土大幅扩张,在大陆四大国之中国力跃居榜首。若非各方牵制,帝国实有望一统大陆。

  “鬼心,部署如何?”霸天对站立一旁之人发问。

  原来此身材高颀之人是与被誉为帝国“二大美女”之一的“神智者”鹰女彩共封为帝国“二智者”的“诡智者”鬼心。

  此人面容阴沉冷静,双目精光时闪,可见其内功深厚且智计过人,又是一阴险狠毒之人。

  只见鬼心躬身道:“楚公长子楚中廷已经东行,届时只需以帝君金令夺其兵权,就算有少数兵将随他造反,也必可轻易将其歼灭。楚公次子楚冠文在与沙车国之战中出人意料地大获全胜,在他统领下的三万都队中已树有威望,看来必须另定计划,不过只要将其困在曲沙,暗中去其兵权,而他又远离帝都,在无支援的情况之下,也只有伏首待毙一途。”

  鬼心做出分析后,继续说道:“不过最令属下担心的是楚公在帝国威望甚高,若我们贸然领大军前去歼灭楚族,由于师出无名,将会令帝国内各大势力都生出异心。且楚公堡在帝都城外,楚公手下仍有近三万亲兵驻守堡内,帝都城内更有诸多将领为楚公旧都,这将令我们在调兵攻堡和保密方面颇有困难。”

  霸天听完鬼心报告后,略一颔首,道:“嗯,鬼心的考虑已经非常周到,不过楚中廷此子不可小觑,且已领兵五万,应当谨慎处理。楚公次于今次轻易获胜确是出乎本王意料,对付此子应不可忽视。至于对付楚公之事,本王另有妥善安排,会亲自处理,鬼心不必担心。”

  霸天对立于右旁的两人道:“人邪、安吉,你们准备如何?”

  此二人乃为霸天统领两万黑甲骑兵的“左右二手”,“左手”宇人邪和“右手”嵩安吉。

  宇人邪身形高瘦,双目内陷,两旁的太阳穴高高隆起,腰间东着一对鬼爪,给人以阴森可怖的感觉。其武功阴险凶狠,一对鬼爪下曾丧命无数。嵩安吉则与其截然相反,身材高大,面容沉稳,全身有若含蕴着雷霆般的力量。给人以一旦他出手,必是威不可挡的可怕感觉。其威名远扬的独门秘器“护神环”暗藏袖中。

  两人恭敬地立于霸天右前方。

  宇人邪阴森的嗓音传来,道:“属下已将五万人马安置在温塘城内,离楚公堡只有三天的马程,可以迅速出击包围楚公堡。城中都已经换上属下之人,绝不会走漏风声,只待帝君的命令。”嵩安吉洪声道:“属下已将黑甲骑兵秘密潜回,明日即可入驻帝都,等侯帝君吩咐。”

  帝君笑道:“好,好,你们办得不错。只不过现下时机尚未成熟,还有许多事宜应当妥善处理,但一切都在奉士掌握之中,哈哈哈……”霸天日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芒,令人想到其中必有惊天阴谋。

  一场风云正在暗中酝酿。

  深夜的旷野给人以寂静和舒心的感觉,绵延的群山仿佛和天空连成了一片。

  空中的云霭沉向大地,让山林的湿气更显浓重了。

  出城后,楚氏父子二人向西边的群山密林奔去。在确定无人跟踪后,二人展开绝世轻功在山林间飞跃疾行,向目的地奔去。

  这四年来,楚巨天把他们秘密会面之所设在这个离帝都数百里的城镇,直至今晚楚侯玉才知道非无由之举。

  树木在两人身旁飞逝而过,经过近两个时辰的高速飞行,他们已经深入到荒无人迹的深山老林。行程越显艰巨,山势陡峭已非常人所能攀越。山风迎面吹来,楚侯玉为之一振。

  在这神秘的深山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楚侯玉正在思索问,突觉眼前景色已变,透出一种奇幻缥缈的感觉。

  楚巨天突然止步,向楚侯玉说道:“数月之间你的功力又精进不少呀,连日的赶路,再加如此疾行两个时辰仍是气定神闲,看来不久就可超越为父了”。

  对父亲的赞许楚侯玉谦虚道:“这数月来,孩儿下了不少苦功,修为上确实有所进步。”

  楚巨天笑道:“看到前面的黑石山了吗,马上你就知道此处与我们楚家的联系了。”

  在葱绿的群山环绕之中,眼前的黑石山仿佛一截黑铁宝塔立于山巅。其根都植于山土之下,让人觉得怪异非常。

  转眼之间,二人已立于黑石小山面前了。

  楚侯玉愕然道:“锁龙阵”

  楚巨天喟然道:“不错,你幼时,为父已教你锁龙阵之行法,正是出于此处。如今你应知此山与我们楚家有密切关联了,随我来。”说罢便展开步法,向前行去。

  对“锁龙阵”出入之法,楚侯玉已经到了滚瓜烂熟的地步,毫无差异地跟在父亲身后深入阵中。

  突然,眼前景色又是一变,代之以苍松翠柏,山石嶙峋。五块巨大黑石坚立在一起。

  楚侯玉知道此处已是锁龙阵之活门,眼前这五块黑石正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门,随天时不断更换。若贸然而行,将导致五行错乱,生化死死化生,活门变成死门。此时为及时,活门应处于金门。楚侯玉在心下暗中盘算。

  只见楚巨天朝金门之石推去,黑石缓缓移开现出一门。

  “来!”楚巨天沉声道。

  可容四人并行的石阶向山腹延伸下去,当楚侯玉二人沿石阶下行来到石阶尽头之时,视角突然扩展开来。

  难以置信的,在这山腹之中竟是一个宽广可纳千人的大厅,三根擎天石柱似乎穿天透地的撑着这山腹中的奇妙建筑。每根石柱上都盘旋着一条青龙,似乎要破山冲天而去。在三柱之间立着一个巨大怪鼎,样式奇异,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石壁上间隔地镶着诸多蛋黄般大小的夜明珠,照得石厅有如白昼。楚侯玉细数之下竟有八十一颗。任何一颗已是无价之宝,何况有如此之多,顿时为之咋舌。大厅石壁上雕刻着九幅人物形态,画中人物实为一人,隐然如神仙一般,每一姿态都浑然天成,给人无拘无东毫无破绽之感。从人物形态看来,似为一套武学秘诀却又似乎太过简单。右边石壁上凿有数洞,其中放着一些书籍。

  在石厅尽头处有一小门,似乎通向一石室。

  楚巨天脸上呈现出一种庄严的光芒,悠然说道:“侯玉,这里就是我们楚氏老祖先藏骸之所。千百年前,老祖宗除去当时大陆上的魔头后,在此山中布下锁龙大阵并在这‘隐龙真洞’中潜修。最后终于得窥天机,羽化仙去,只留下毕生绝学藏书和一套‘真龙吟诀’给后代子孙。”

  楚巨天转身望着楚侯玉,道:“你可知为何为父只传你一人‘真龙吟诀’而不传你其他武功心法吗?”

  这十数年来,楚侯玉自三岁起父亲便对他进行非常人所能忍受的艰苦训练,并用名贵草药淬练其全身经络。而在兄弟三人之中只传他一人“真龙吟诀”却不传其他武功招诀,只在传授其大哥、二哥武功之时让他在一旁自行参悟,让楚侯玉在年少时确实吃了不少苦头。楚巨天怅然道:“为父并非偏心,而是祖上早有遗训,其中有着我楚氏之惊天秘密。”

  楚侯玉心中微微感到惊诧,隐隐觉得自己有所不同。

  楚巨天似乎被勾起了深远的回忆,望着楚侯玉一字一字说道:“因为你是楚氏一脉第三个身具‘金龙隐脉’之人。”

  “什么,我身具‘金龙隐脉’”楚侯玉浑身一震。

  “不错。”楚巨天神情严肃道:“老祖宗是第一个身具‘金龙隐脉’之人,直到相传七代后才出现第二个‘金龙隐脉’相传这位祖先仙游大陆各地后,出海远去便不再出现了。老祖宗留下遣训,此‘真龙吟诀’只有身负‘金龙隐脉’之人才可修习,因这套武学秘笈乃常人经脉不能承受的功法。而为父不传你其他武功招诀心法是怕你有雕琢之痕,所以只能让你自行参悟了。你现时功力已与为父所差无几,而修养和经验也已大成,达至宗师境界,他日必无可限量。”

  楚巨天望着楚侯玉,目中充满了慈爱,说道:“当你母亲生下你时,我们望着你全身隐着金光的经脉,又自豪高兴,又为保护培养你感到担忧。父亲在你幼时狠下心肠,让你承受痛苦的锻练,在你年少时为你打下无比坚实的基础,正是对你有很大的期望。为了隐藏你的身份,除了家里人外,就只有你大伯、三叔、安叔和傅老师四人知道你是我第三个儿子,堡里的人甚至以为你只是我领养的孤儿。至于你身具‘金龙隐脉’之事,只有你娘和为父知道。”

  霸天霍然立起向楼门行去,鬼心等三人忙跟于其后。

  霸天从霸王殿最高层极目望去,帝都全景顿收眼底。城内繁荣处,此时仍是灯火阑珊,人头涌动。平民屋地带则灯熄人眠。

  自从继承帝位开始,霸天便立有雄心壮志,知天下形势而无治帝国。在他手下帝国日趋兴旺,手下不仅有“三虎将”为其扩张疆上,防边疆骚乱,更有“三智者”为其出谋划策,如虎添翼。十年前,“幻天魔蚀”大成后,霸天野心突得暴涨。大肆征战,兴起铁腕统治。

  现时在其眼中的帝国虽是一派鼎盛之势,可多年战乱已经让百姓身负重荷,疲不能兴,更有的郡城处于饥荒之中。

  霸天望着繁华的帝都,对这三个对自己忠贞不渝的手下,道:“楚公一族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你们可知本王为何冒着可能令各都反叛的危险,决心除去楚氏一族吗?”自十五年前霸天救了鬼心一命后,鬼心就成为霸天手下第一军师,凭其天赋智计为霸天解决无数难题。

  而作为霸天左右手的宇人邪和嵩安吉更是霸天一手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三人对霸天忠贞不贰,只要霸天吩咐之事他们必定竭力去完成。虽然消灭楚族,斩杀千百人对三人来说只是平常小事,可这件事他们看到的只是对霸天有百害而无一利,却不知霸天为何一意孤行。此时听霸天如此一意,知道霸天将向他们道出个中原因。

  只听霸天激昂道:“本王虽是承无王帝位,可在本王手下,帝国疆土何止扩大一倍。本王要的不是帝国,而是统一整个大陆。”

  霸天的眼中闪着野心的光芒,道:“可是楚氏一族先辈在帝国隐居之时,竟寻得一处龙脉。千百年来,楚氏后人蒙其先人庇佑,身具帝王将侯之相,可笑他们却都无本王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而且近年来楚巨天更是对本王出兵虏公国之事极力反对,真是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哼,成王败寇,即使可能性些微,为了霸家后代的帝王之业,奉王必须铲除楚氏一族,去其命脉。”鬼心等三人此时方知其中竟有如此原由。

  鬼心阴狠道:“帝君大可放心,属不等必会妥善安排一切,为帝君除此忧患。”

  霸天连道两声好,仰天笑道:“只有非常手段才能成就非凡霸业。凡是阻挡本王一统之路的人,本王都将其通通除去。哈哈哈……”

  霸天的笑声震荡着整个皇宫。

  隐龙真洞石厅中,楚巨天叹了口气,苦笑道:“不知哪里漏出消息,数年前,不少人竟认为我楚家祖先灵冢位于龙脉之中,而我楚氏子孙因而身具帝王之相,真是无稽之谈。可能正是由‘金龙隐脉’误传所致吧。为父并非愚忠主人,帝君既然对我楚家有所图谋,我楚巨天也不会坐以待毙。此事待你回堡再从长计议,今日为父带你来此是另有重要事情。”

  楚巨天停顿一下,继续说道:“逅隐龙真洞在锁龙阵守护下,除了这一厅一室外并无其它玄机。壁洞中的藏书应该是无祖留下的武学秘笈和其它书籍,堡中有的是都份武学秘笈的副本。

  那间石室因祖宗遣训只可由身具‘金龙隐脉’之人方可入内作为修身之所,为父也未曾入内。实际上这个大厅也是为‘金龙隐脉’而设的,石壁上人物便是我们楚族的老祖宗。

  在入室修道之前,老祖宗在石壁上刻下其毕牛所悟得到的‘真龙九变’需配以‘真龙吟诀’方可修练。虽名‘九变’,然九乃数之极,其中所含千变万化必深奥无比。可惜如今形势异常,你只可在此停留三日,强行记下九变,日后再行研悟了。

  这个秘密我们楚家一脉单传,只有每任族长才可知晓。今日为父终于脱下此肩头重任了。”

  楚巨天说完后就像失去了某种寄托一样苍老了许多,但同时也轻松了许多。

  楚侯玉愕然道:“父亲何须如此早安排此事,而且下任族长应该由大哥……”

  楚巨天微笑着打断楚侯玉道:“傻孩子,我们楚族族长并非以长嫡相传,正如你大伯非是族长一般。为父知道你大哥才能兼备,然而为父只能在此非常时刻将家族重任托付给你。你身具‘金龙隐脉’为父在心中也对你抱有非常大的期望。因此你不可以世俗的观念、眼光去待人处世,必须着眼大高,胸怀远大理想,以宽子的胸怀、智慧和武功为大陆带来和平。让生活在战乱、饥饿、荒疫之中的百姓有和平安定的日子。”

  楚侯王没想到父亲对自己有如此的期望。难怪白幼父亲便敦他治国安邦、行军统领策略,又常夸自己是天生的领导者。

  楚侯玉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孩儿一定会为和平做出贡献,为老百姓多做考虑的。”

  实际上他却知道以自己一人之力实是难有多大作为。楚巨天似乎看透丫楚侯玉的心思,笑道:“只要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好了,为父要先回堡内处理一些重要事情,这个包袱内有二天的干粮和水囊,你在这三天内需静心在此记下”真龙九变“事后迅速回堡。至于你的秘密都队,为父已派人让你二哥遣回楚公堡,你不必为此担心。”说罢,楚巨天便放下包袱,身形沿石阶飘升而上。

  楚侯玉暗下决心,绝不令父亲失望。

  虽然楚巨天带他来此的主要目的是参看壁上绝学,但楚侯王并不急于去看石壁上的“真龙九变”。

  楚侯玉向右边的石壁藏书走去,查阅之下发现除武功秘笈外尚有机关建筑、棋弈、占卜,医草等诸多书籍。

  楚侯玉顿时颇感惊喜,这几年来,他大都份时间都在行军作战中度过,感受那冲锋陷阵的感觉,即使有空也是用来修练武学。幼时所学的许多东西,在战场上除医术常施用外,其余的几乎已经忘却。此刻翻来,发现此中所藏实是精奥之着。遂逐一翻阅查看起来。

  其中医术一门更是楚侯玉最感兴趣之学。楚侯玉发现其中竟有一本《魔门藏草》,书中收录了魔门千多种秘药配炼与破解毒药之法。此书当是其祖先除魔后所得之物。

  对此罕见毒药的破解和一些秘药的炼制之法,楚侯玉顿时大感兴趣,不觉全神翻看起来。另有一本《破秘》载有诸多疑难怪病,其中尚有批注,当为其先祖所着。

  楚侯玉凭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以及已有的基础,一一将这些不世之学记在脑中。兴不能止下,在吃过少许干粮和水后又继续翻阅下去。

  其中多是楚侯玉不曾知晓的学识。他不由纳闷,为何堡中竟无这些秘录副本。其中一本《奥草秘学》则记录下许多少见的人体体质与药物的联系,最常为人们所知的就有天生媚骨。这些书籍平日每本都可让楚侯玉专研数日。此刻不知不觉间在走马观花似地浏览了一遍,竟过了一天多。

  时光流逝,楚侯玉终于草草看完这些书籍,舒展了一下筋骨,便将之整理好。

  楚侯玉认为强记此“真龙九变”一日时间应该绰绰有余,便走向石厅尽头之秘室。

  走入一看,方知里面并非只是一小石室,左边是一石床和一石桌,右边是一较空之地,放有两具石棺。壁内有一清泉流过,边上放着盛水器具。奇怪的是流水粘石而流,不闻哗哗之声。楚侯玉无在石棺前跪地三叩,敬拜祖宗衣冢后才定向石床,只见床上放有一盒。

  他打开盒子一看,发现里面放有一张纸,便取出一看,纸上寥寥数字写道:余乃楚氏第八代传人,承无祖遗命云游四方造福百姓,即日行将动程北海险地,解百姓之苦。若未能得返,盼后世子孙能接骸还棺。

  ——玄尊字楚侯玉看此盒既然在此,那这位祖先应当留在海外。只不知道是否解去百姓之苦。

  在看到这间石室并无其他事物之后、楚侯玉才走出石室来到石厅。

  这次楚侯玉凝神静气后望向石壁,壁中无祖似乎活动起来,楚侯玉吃惊之下脑中形神灭去。

  “难道当我精气神专注时壁中人物才引领我九变要诀?”楚侯玉心中暗道。

  心中思定后,他再次专注精神,望向第一幅石像。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楚侯玉发现体内的真龙气自丹田出发游走全身。从足底涌泉穴到百会穴,气游经脉形随神动。

  忽然间,他发觉自己已置身于像中,感受那微妙的变化,身形腾空而起,势到尽头时,在经脉尽头逆行一股真气,若非真龙气劲可顺逆游走,兼且他经脉强于常人,此刻必反噬受伤。楚侯玉此刻只觉在真气有无之间,生化死无生有;使强弩之末的身形又生变幻,于空中幻作九变。

  此一变方惊天动地的过去,楚侯玉陡然觉得自身真气澎湃,右手撮指成剑朝空划去。

  刹那问,整个空间充满森冷剑气,猎猎作响。旋又平划一指,突变又生,先前漫天的剑气似乎消失无踪,而这平挥一指似若天马行空,有划破时空之意。这一变化远非楚侯玉功力修为所能承受,只觉胸口顿时一窒,血气翻腾。

  接踵而来的变化乃楚侯五平时梦寐以求的武学至高境界,让他沉迷不返。却不知自己已是血气大乱,真气窜行全身,若再此下去必定会走火入魔。此时,只见楚侯玉身置于怪鼎之上,恰变为“混元守一,化为无冥”,人已合掌于丹田,缓缓落于鼎中。

  片刻间,只觉杂乱无章的真气窜行周身,泄出体外却又由怪鼎循环而回体内,每一次交换都由鼎中带进一些奇异之气。转瞬间,楚侯玉已进入无冥状态,有如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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