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处不相逢。再遇芸姨是因为她母亲的寿宴,那时我正读大四,独自从学校赶过去,却被困在小区里,找不到她们家的楼牌,只得打电话求救。下楼来接我的便是芸姨。远远的我便认出了她,她上身穿了件白色的衬衫,下身一条深色铅笔裤。凹凸身材凸显无遗。她衬衫袖口挽起,休闲中显出几分干练的英气。之所以认出芸姨不是因为她如今的相貌与我少时对她的记忆完全重合,而是单纯的直觉。

  有些人天生就具有脱颖而出的气质,如果再加上毫不俗气的美丽与成熟的风韵,那便足以让男人为之动容。芸姨无疑是美丽的,美丽让她自信,自信到近乎自恋的境地。自恋会让人变得孤傲高冷,但她谦和的本性透过那双灵动的眸子传出,总会让人如沐暖阳。

  芸姨见到我,没有丝毫多年不见的陌生感,在我夸赞完她更漂亮了,她惊叹我都已经长成大人之后,她便很自然的环住了我的肩膀,微笑着让我以后叫她芸姐,她可不想被人叫老了。我只得应了,心中却在盘算着辈分有些乱啊。

  寿宴之上推杯换盏,从长辈谈话中得知芸姐她老公的生意做得很好,这几年新开了好几家分厂,产品都已经外销了,忙得连寿宴都没能回来。(具体生意略过,容易被人对号入座)芸姐的女儿读高中,因为要准备不久的舞蹈比赛,所以也没能回来给姥姥祝寿。听老寿星喜滋滋的夸耀说那妮子出落得很是水灵,和芸姐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寿宴后,偷得空闲芸姐拿出台小巧的白色笔记本让我帮她检查下,说是运行很慢,经常有错误提示。摸着那台钢琴烤漆的本子,当时的我就好像是偷了蜜糖的小老鼠,心中欢愉的似乎全身毛孔都要舒展开。我是渴望与芸姐有更加亲密的接触的,自从再次遇到她,我便认定她就是我千百世轮回才修来的良缘。即便是能和她在一起多呆一秒也是天大的恩赐。

  那台笔记本没有大毛病,就是用得久了,从没优化整理过。没多久我就搞定了,连上网试了下网速。我发现芸姐电脑里有一款当时还算流行的网络游戏,便调笑她,没想到你也玩网游。

  芸姐说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我借着测试上网速度的名义让芸姐登陆了游戏,我偷偷记下她账号的游戏名和所在大区。猥琐?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依旧会忍不住那么做。

  寿宴之后,芸姐回了她生活的那座南方大城市,我则是在学校、出租屋、网吧之间做着周而复始的三点一线。(那年我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 唯一不同的是我不再流连于寝室兄弟们喜欢的星际、cs,而是开始独自一人玩起了网游。(具体游戏不说了,因为芸姐是当时那个的区的风云人物,十分出名。我则是因为在某知名游戏论坛上发了一篇与游戏相关的情书,而被很多人所鄙视。)

  那时的我每天下午都会缩在网吧里砍怪、升级、打装备,等待芸姐上线。日子就是那么平淡,陪伴我的只有游戏中的小人和网吧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微热的日光。孤独却不寂寞,心中想着你所爱的人时,大抵就是那种感觉吧。

  多年后看到一部电影《东京塔》,其中有一段,透一个人在房间里等着诗史不知何时会打来的电话。那一段深深的打动了我,看着电影里的透,我仿佛又回到了在网吧等芸上线的午后时光。

  芸姐上线时间很不固定,有的时候会和我一起在游戏里玩一下午,有的时候只是上来和我打声招呼,告诉我有事便下了。那款游戏是我第一次玩的网游,也是我唯一一次把网游当聊天工具来玩的游戏。除了能和芸姐说说话,其他的都不重要。

  芸姐是好胜心很好强的人,有着与外表温和所不相称的女王欲。她玩游戏操作并不好,游戏人物的装备也不是顶级,但她却在大区内有着为数众多的朋友,似乎每个有头有脸的人都和她熟识,而且都很喜欢她。(此喜欢不含亲密成分)那时我就想,也许芸姐也是把游戏当做聊天工具吧,唯一不同的是我聊天的对象只有她,而她则是和很多朋友聊天。

  我们相继离开那款游戏,是因为一次颇为轰动的事情。游戏设定公会可以攻城获得王的称号,我不加公会,是个散人,从来不关心谁夺城谁做王。有一天芸姐邀请我加入公会,我加入一看里面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问她这是要做什么,她说她要攻城当王,我当时就想她这是和我说童话呢吧。大区里公会多如牛毛,人数数百人的公会十个手指都数不完,她如何去攻城。

  没想到后来竟成了真,那是一场五分钟后就不再有硝烟的攻城战,之后便是一大群人坐在那里聊天,聊天频道里十分和谐,一句骂人话都没有,这在战争类的网游中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大区里几乎所有的大人物都在场,都是来帮忙的,而攻城的公会却只有两个人。

  很多人在那之前都不知道我是谁,我就那么傻傻的盯着游戏屏幕,看着芸姐和那些人寒暄聊天。当时我觉得这个女人气场太盛,手腕太高,让我有种高不可攀的心悸。

  那次攻城之后没多久芸姐删了客户端,没有再继续游戏,我们的联系却没断,只是从游戏里转到了企鹅上。我也很少去网吧了,用自己的电脑在出租屋里上网。我问芸姐为什么不继续玩游戏了,她说玩游戏是为了快乐,没了快乐游戏也就没了意义。

  那时我和芸姐的关系十分要好,虽然从未有过私密的对话,但其他方面却无话不谈,从她的人生过往,她难忘的初恋到她女儿小时候的调皮,如今和女儿亲如姐妹的情形诸如此类都是她常提到的话题,反倒是她老公的事和生意,她很少说。

  我也把自己以前的荒唐事拿出来和她说,她总是笑呵呵的听得津津有味,从不像长辈一般指点或纠正。也不像冰冰一样总喜欢喝我抬杠。

  从她的嘴里很少听到“不”这类习惯用语,似乎她从没有驳斥别人的习惯,似乎她已经谦和到可以包容别人的一切。

  和这一样的人聊天总是十分愉快的,她也不是一直逢迎你的话题,她很有主见,而且会巧妙的阐述自己的不同观点,却不会让你有对立的违和感觉。

  说话能够左右逢源的人我见过不少,但能够从始至终让你觉得如沐春风般舒爽的谈友则只有她一个。我自认即便再修行百世也难及她的万一。

  随着我和芸姐的关系越来越好,我的大男子主义开始作祟,再也无法容忍“姐”这个称呼,不平等啊。我自拿主张,开始叫她丫头,有此称呼是因为她时不时的会在我面前表现出小女孩才有的天真傻气。

  她对丫头这个称呼不纠正也不反感,任由我之后私下里都如此称呼她。那年她三十九岁,丫头这个称呼让别人听去肯定会笑破肚皮吧。芸喜欢唱歌,她声音软糯,音色透明不带烟火气,可以用几种方言演唱,我最喜欢她用粤语唱陈慧娴的歌。让人听着听着就醉了。如果换做如今,我肯定怂恿她去参加选秀节目。

  男人均好色,即便和自己心中的女神聊天,也会不经意的把话题转向那些私密方面。每当我把话题说得露骨,芸姐便微笑着听,不制止,也不接话。但她眸子里的浓浓的春意我自认是没有看错的。

  如今想来,也许当时她在心里嘲笑我这个小男人傻的可爱吧,竟在她面前卖弄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人说出的话往往并不能表现内心,冰冰说话很粗,什么话都敢说,但她内心里却应该是个相当保守的人。(具体请看上一篇)而芸却是嘴上淑女,心中狂野如奔马的女人。

  第一次领教芸的狂野与魅惑是某天的午夜,我们聊了整晚,兴致都很高。透过视频我看着芸白皙的脖颈,不知怎么就无法把持了,脱口而出想让她脱了衣服。她竟然没有拒绝,很体贴的说她知道我想看什么,但有个要求,让我必须陪她一起脱。当时我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啊,口说却说着要让她见识我的本事。可是之后的事却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指挥完她脱了衣服,我便基本成了闲人,赤裸的她瞬间从淑女变身为荡妇,口中呢喃着咿咿呀呀的呻吟声,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她动作很熟练,流畅到没有空隙理我,我只能自己做着活塞运动,痴痴地看着她自嗨。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听到女人如此美妙的呻吟声,酥麻婉转如歌,让人骨头都跟着酥软了。

  瞬间便让我将要崩溃,为了不出丑,我背过双手,不再继续运动。芸媚眼如丝的盯着我,上下其手,玩的不亦乐乎,直到一连串的高音后才平静下来。

  芸呼吸急促,整个人摊在椅子里,喘了半天气才起身扯了条毯子披了,和我说,刚才不好意思,冷落你了,我太投入了。我傻傻的说,平生第一次领略到何为女人,原来自己这二十多年都白活了。芸听了只是笑。

  芸是人妻,不过很快就不再是了,她有勇气去争取自己的自由,我很佩服她。

  芸和老公的关系并不和睦,虽不吵架却一直如寒潭死水。芸和我说她实在受不了老公把她当成做家务的工具,每天回家两个人连话都很少说。其实她的母亲寿辰之前,她就已经和老公摊牌,并开始进行离婚事宜了。活着就要快乐,没有感情的婚姻,她不会要。

  芸离婚了,成了单身女人。这可乐坏了我,为了表示祝贺我给芸订了一束她最喜欢的百合花。那天晚上视频时,芸捧着插在花瓶里的百合让我看,她脸上漾着孩子般的微笑。

  我问芸,毕业了去找你,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芸说那要看心情喽。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笃定她也是欢喜的。

  世间事多磨难,就在我积极寻找就业单位,争取早一天去芸的城市时,我的父母却和我唱反调,他们希望我去考公务员。

  父亲告诉我只要笔试通过,面试好说,亲戚那边已经说好了,只要面试成绩过得去就没问题。

  我拗不过父母的一片苦心,便勉强应了,自是不能说出芸的事,那非当时就炸锅不可,哪有父母肯看着自己的孩子找个大十六岁的女人而不管的。

  我和芸提了公务员的事,她却没反对,说我父母的安排很好啊,让我听他们的,好好复习准备考试,说我的性子就适合找个安安稳稳的工作。

  胡乱的搞定了公务员的笔试,分数不高,没想到竟然通过了,难道是老天玩我。

  面试的时候,父母非要陪我一起去,我反复保证会好好考,才打消了他们同去的念头。

  那天的天气很热,一堆考生挤在一间空调房里等待应考。

  我一直等到下午,吃过了考试单位准备的午餐才排到我进入考场。面试很简单,考官出一道与人际关系相关而非专业的题目。

  听完题我就有了完整答案,然而脑中却一直浮现芸的面容,我知道那一刻便是我人生的十字路口,如果通过了考试,便会过上衣食无忧的平静生活,凭借公务员的身份娶妻、生子、买房、给父母养老,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这是条很正确的路,但多年来我顺从的性子却起了波澜,不再安分,就想要自己做一次主,即便是错的。我回答高官说我不知道答案,没回答如何评分,自然是比答错还要低的分数了。

  出了考场,我听到考完的考生交流着自认为正确却是完全离题的答案。心中有说不出的轻松畅快。(很傻吧,如今想来我依然觉得傻,但不后悔,毕竟人生是由一段段记忆所组成的,即便是痛苦的、悲伤的记忆也可以证明自己曾经活过。总比平平淡淡的白纸来得有意义。)

  面试考砸了,自然少不了被父母一顿臭骂。但父母毕竟是最疼爱自己孩子的,他们消了气便没事了。父亲劝我来年再考一次,我应付道来年再说,我找好了几家公司,过些日子就去报道。母亲不想我去外地工作,自然少不得好些唠叨。我却打定主意,一定要去芸的城市。

  那时我和冰冰分了手,不是因为我和她说了芸的事,而是因为一些不相关的小事。多年来我俩一直是争吵不断,动手没有,但面红耳赤,摔盘子砸碗倒是经常。

  我打电话告诉冰冰,要去外地工作了,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碰到合适的男人别放过,有什么事想着给我打电话,再远我也会赶回来的。

  冰冰听了却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是大学的同学,追了她很久了,人还不错,而且和她在一个城市工作,如过处得好,也许会嫁给她。我当时听了心里酸酸的,分手的女人也是自己的女人啊,心中总不是滋味,嘴上却是祝福她会幸福。

  字数限制,把芸的故事分作两段,激情就在下一篇,太激情不知道怎么动笔啊,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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