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眼前这个绝美女人熟悉无比,灯光下映出一张清冷的脸孔,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妈妈,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我目光露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但又有一种做贼似的惶恐和不安。
原因无他,因为抽烟被抓到,更大的原因,摔破脑袋也没想到妈妈会出现在这里,显得十分促手不及,那晚对小姑做出的事情,被妈妈逮到,而后一股怒火把我赶出了家门,心脏裂开般的疼痛。
我坐在石凳上抬头和妈妈面面相觑,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柳杨湖旁边响起一阵小孩的哭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宛若隔世般,木讷道:「妈,你怎么在这里?」
同时,我注意到妈妈从我嘴里夺过去捏着的香烟玉手,用劲之大,将香烟嘴狠狠捏成扁形。
妈妈望着我萎靡不振的脸孔,吸了一口气,轻声道:「现在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我听到妈妈的说话,心里一阵害怕,旅馆桌面放着抗抑药物,不想让妈妈知道我抑郁症复发的事情,顿时晃着脑袋撒谎道:「我住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而且我订了明天回美国机票。」
妈妈看了我一眼,随之弯下纤腰在石凳坐下来,娇躯离我很近,熟悉的荷花香传入我鼻孔,清冷的脸孔朝向湖面,静静坐着,没有说话,视线幽幽飘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据我了解妈妈的性格,一向冷如冰霜,即便是笑起来,也是有所保留,不会完全展露心思,但我知道妈妈对我的爱,是百分百的毫无保留,只会用行动来表示,此刻,我知道妈妈肯定在想我与小姑之间的事情,明确的说,妈妈是在想着怎么处理。
我望着妈妈白皙的侧脸一眼,坐立不安,心脏急跳动,如果是以前,我会偷偷牵着妈妈的玉手,恶作剧亲吻脸颊,现在却是立刻想离开,好比宛如受伤的野兽在哀嚎,心里出现这种念头的时候,低声道:「妈,小姑的事情,是我错了,对不起。」
说完话后,我从石凳猛地站起来,拨腿就跑,随意向一条小路奔去,一边跑的时候,忍不住往后望了望,妈妈远离了石凳几步,穿着高跟向我追来,但跑得不快,见我越跑越远,我听到妈妈在后面怒吼叫我站住。
我很想停下来,但脑海有一个声音在抵抗着,害怕妈妈发现我的抑郁症复发,脚步不由得跑得更加快了,直到走出了杨柳湖,听不到妈妈喊唤,放慢速度在路边缓缓行着,心里倏然涌起了一阵悲痛…
回到了旅馆,吃了抗抑药便躺在床上,脑海一片浆糊,沉思着妈妈是怎么找到我的?不过凭着妈妈的手段,只要我人在安海市,想找一个人,不算很难。
我随后又想起小姑,不知道她回去上都市了没有,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她心里会不会恨我?
想了几个问题,我突然躁动不安和害怕,愣愣盯着天花板,不再往下想。
自从今晚见到妈妈后,或许是吃了抗抑药有助眠成分,睡得特别香,也没有做各种梦境,或是睡一会惊醒。
第二天起来,我一看手机时间已是上午九点,这几天在旅馆都是睡到自然醒,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准备下去吃饭的时候,突然房门咚咚敲了几声。
我神色疑惑,以为是哪个人点了外卖送错房间,打开门一看,一张清冷的脸孔映入眼内,美眸如秋月,清澈如水,一对深邃的瞳孔望了我一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白皙的玉手用力把大门一推,高挑的娇躯夹着一阵香风从我身边鱼贯而入房间。
这个人正是妈妈,出现得太突然,是我想不到的,或者是从没有准备想过妈妈会找到我住的旅馆。
我醒悟过来时,见到妈妈直径在向卧室行去,我霍然想起什么,心里一阵惊慌,急忙想上前拉着妈妈,未曾想妈妈已经行入了房间,目光盯着床边桌子上的几瓶抗抑药,随手拿起一个白色小药瓶看了一眼,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
我见到妈妈拿起一瓶抗抑郁药,无暇想太多,我一股劲儿跑到妈妈身边,俯身慌乱把桌面其它四瓶药物攥在手里,或者不想让妈妈看到,然后将药物放在口袋。
明知道这举动是多余的,也许是我冥冥之中想掩饰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妈妈玉手拿着一瓶抗抑药,见到我的举止,觉得天塌下来,身子啪的重重坐在椅子上,语气却出奇的温柔,只是说出这句话时,嘴角微微颤抖着。
我眼神躲闪,知道妈妈问我抑郁症的事情,但我依旧不想承认,明知故问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见我装傻充愣,妈妈玉手紧紧攥着小瓶子,似是压抑着怒气,不,我很明显感到妈妈的眼眸是一阵淡淡的悲伤,而不是愤怒。
妈妈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在这个问题纠缠,目光盯着桌子的烟灰缸,装满了烟头,转头瞪了我一眼,淡淡道:「以后不准再抽烟。」
我裤袋还装着半包烟,心中的阴霾突然转如晴天,故意道:「戒不掉了。」
咔嚓一声。
妈妈没有应话,身子微微后仰,突然拉开抽屉,往里面翻找着什么,随之找到了那张我在心里咨询所的诊断单摊在桌面上,美眸一眨不眨仔细盯着上面的诊断结果。
虽然几天不见,但妈妈这一系列的举措,似乎时刻知道我的一举一动。
我站在一边没有说话,感到烟瘾来了,习惯性从裤袋拿着半包烟,但还没来及点燃,妈妈猛地抬起头,淡声道:「陈青,你要是敢抽,我就撕烂你的嘴。」
「妈,我就抽半根?」我努了努嘴,手中拿着烟,但没有点燃。
这时,我胆子也大了,带着一丝开玩笑的意味,妈妈知道我得了抑郁症,把这病症当做底牌,顺着棍子往上爬。
之前在心理咨询所,心理医生向我详细询问诸多原因和问题,我回答曾经在美国一段时间有过抑郁症,也说出得抑郁症的原因,只是这次掩饰了抑郁症复发真正的事实,然后心理医生在诊断单上写的诊断结果是抑郁症复发。
「陈青,别嘻嘻哈哈,给我正经点,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妈妈嚯的站起来,一手从我手里夺过那半包香烟,用力捏挤成一团,顺手丢进旁边的进垃圾桶。
「收拾东西,回家。」妈妈仔细将诊断单折了几折,放入裤袋,推开椅子,行到窗前嘶啦的拉开窗帘。
「嗯…」
听到妈妈的话,我心里一阵激动和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时被赶出家门,以为就这么带着遗憾回美国了。
而美国那边爆发出希尔流感病毒,死了不少人,暂时不能回去了,现在妈妈又来叫我回家,有点像做梦的感觉。
我默默收拾衣服的时候,妈妈嫌弃我手脚慢,也一起帮忙,行李就几件衣服,很快装入行李箱,妈妈询问我药带齐了没有,我点了点头应声说没有漏。
退了房,我拎着行李行箱出旅馆门口,见到熟悉的白色保时捷停在马路边,妈妈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看样子不要我充当司机。
我把行李箱放入后备箱,钻入副驾驶的时候,有些感概,当初妈妈赶我出家门,又亲自开车来接我,不由得感概人生的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开始的原点。
说是回家,其实是妈妈不知什么时候新买的房子,豪华住宅区,在二十五层,一百三十平方的四室一厅。
放好行李后,我在房子内观察了一番,家私装饰都是新的,行到阳台看了看,刚好看到远处一片靠海的熟悉别墅区,那边方向才是真正的家。
我有些失落,猜测妈妈不想暂时让我回去,不用想,是因为我对小姑的事情,或许又是因为我抑郁症复发的事情,不想让陈思婷知道。
想必这几天妈妈派人调查我的踪迹和去向,试问一下,当母亲的,即便儿子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我始终是她的心头肉,又怎么会无情对我不管不顾。
我从阳台转身回到大厅,听到厨房传出一阵声响,我行过去一看,妈妈围着围裙在淘米。
妈妈见到我行进厨房,开声道:「冰箱里有排骨,拿出来洗一下,炖排骨汤。」
我应声照做,打开冰箱一看,细细打量了一下,上下两层装满了各种肉类和蔬果,全是新买的,看样子,这一切妈妈早已安排好了。
从冰箱拿出排骨放在盆里,我行到旁边的水龙头下接水,闻着妈妈身上熟悉的清香,心神变得如风和日暖,不由得轻轻贴着高挑的娇躯,见到妈妈没有躲开和一脸平静,我心头涌起无法言喻的的高兴,开声问:「妈,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很久以前就买了,只是搁着不住。」妈妈一双青葱玉手捧着电饭锅内胆掏好米,一边接水一边淡声道:「这段时间你住这里,过几天我们回老家一趟。」
我刚洗好排骨,闻声不说话,只是愣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之前记得妈妈说过,带我回老家看望外公外婆。
吃完饭后,接近中午了,这几天都是在外面吃快餐,妈妈亲手做的饭菜,吃得特别香。
我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再遮掩什么,倒水吃抗抑药,妈妈坐在一旁,神色闪过一丝悲伤,知道得了抑郁症这种病情,想要恢复如初,需要一段很长时间。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我身边盯着我看,气氛略有些微妙。
我吃完药,烟瘾又犯了,摸向裤袋时,才想起烟被妈妈丢在垃圾桶了,只好作罢,只是感觉到身边两道严厉的视线盯着我看,我望了妈妈一眼,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妈妈抬起玉手揪了揪我耳朵:「不要再抽,以后给我戒了,听不懂是吧。」
「嗯,以后不抽了。」我感觉妈妈揪耳朵熟悉的举动,从没有变过,鼻子莫名的一酸,强忍下想哭的冲动。
妈妈玉手从我耳朵松开,撇了我一眼,娇躯靠在沙发上,黑色制服下一对胸部挺涌耸,修长的双腿平排一起,玉足踩着黑色高跟,脸色有些疲劳,没有说话,玉手随意放在小腹上,静静闭着眼睛,显得很安静。
我望着妈妈一副劳累的神态,知道这几天是为了我,心有挂念,导致休息不好,我感觉心脏一揪,十分内疚。
望着妈妈小腹上白嫩的素手,我没有其它缠绵的心思,伸手轻轻放在一只小手上面,轻轻握了握,妈妈没有反应,任凭我握着。
「妈,你去床上睡一会吧,等会我叫醒你。」我开声道。
妈妈突然张开眼,另一只玉手拍了拍我手背,淡声道:「不用了,等会还要回公司。」
我一只手握着妈妈的玉手,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望了望手机日期,疑惑道:「今天是礼拜六啊,还要加班?」
妈妈撇了我一眼,又闭上双眸:「最近公司忙。」
我忍不住问:「要不要我回公司帮忙?」
「不用,你在家休息。」妈妈又睁开美眸,随意望了我一眼:「我能忙得过来,别担心。」
我点了点头,没有接话,知道妈妈不会让我去公司,而且让我住这里,而不是回家住,妈妈的心思断然是不想我见纳兰曦和陈思婷她们。
不过,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不得不说,也逃避不了现实,始终要面对,我松开妈妈的玉手,小心翼翼开声问:「小姑她回去了没。」
妈妈点了点螓首,表现得轻描淡写,估计是怕刺激到我,没有过多的情绪,淡淡道:「这件事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我默不作声,知道妈妈的心思,对于我当初的行为,没有再次爆发那种愤怒,而是选择原谅了我。
此刻,我发现妈妈独自承担着不该有的情绪和一切。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开声问:「妈,我的手机落在家里了,有没有见到?」
那个手机有养父养母和妮娜。艾利姐姐,陈思婷和纳兰曦以及在美国同学和朋友通讯,不知道最近他们有没有联系我?
「你那个手机在家里,等过几天拿给你。」妈妈随意说着,随之娇躯挺正,玉手从黑色小西服衣袋拿出一串钥递给我:「这是新房钥匙,车库12号车位有台新车,觉得无聊了,到处转转,我回公司了,冰箱里有食材,晚上你自己弄吃的。」
我拿着钥匙,开声道:「妈,那你什么时候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