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摆着几个金属器皿,两个精致的玻璃杯。
男人拿出一罐炼乳,往每个玻璃杯里加两勺。然后,把一个金属漏壶放在玻璃杯上。他拿出一袋咖啡粉,介绍说:“这是越南高地咖啡,属于阿拉卡比咖啡豆种。”
说完,他舀了一些咖啡粉,放进漏壶里。再用一个金属托压实,注入沸水。
过了一会儿,深褐色的咖啡液,开始慢慢地滴进玻璃杯里。
“每分钟65滴,”他看了看手表,“差不多需要6-7分钟。”
于是我们像两个中学生一样,认真地观察着“实验”的过程。
这个男人正是诗欣的丈夫林先生,坦承自己是同性恋。我上次亲自见识过他的性癖好,差点让我损失阴茎的前半截,变成一个永失性福的残疾人士。
我本来想约他去那个咖啡馆见面,但他嫌弃人家的咖啡不好。“不如到我的杂志社来吧,我的办公室存有正宗的越南咖啡。”
林先生是个极有品味的男人,男同性恋很多都这样。据说,巴黎的服装设计界、美术界、美容美发届……几乎都是男同的重灾区。林先生在穿着上的确很考究,坐在他对面的我,相形之下,打扮得简直像个叫花子。
让我诧异的是,他的杂志社竟然规模不小,有三间办公室。最里面隔了一个小会客室,墙壁上挂满抽象画。屋子中间摆放着几张设计前卫的椅子,一个原木茶几。
我们就坐在这个会客室里。今天是周末,杂志社里除了我们俩,空无一人。
我耐着性子,看着咖啡一滴一滴坠落。心想这越南人可真有闲功夫,难怪到现在还是发展中国家,和我们抢海岛怎么都抢不赢。
“要说”喝咖啡“,那是俗人的作态,顶多提神解渴;真正想领略咖啡的文化,应该要优雅地”品“咖啡。”他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
“早年,印度支那——也就是越南——基本算是个蛮荒之地,成为了法国殖民地后,才慢慢变得有文化的。你看过玛格丽特.杜拉写的小说《情人》吗?兄弟我在巴黎的时候,读过这本书的法文原版。早年还拍成了电影,梁家辉演的。”
我点了点头,那部电影我看过,是一部三级片,女主角喜欢戴顶宽檐帽,漂亮得像仙女一样。
这时候,咖啡好了。
“请!”林先生有礼貌地说。我端起其中一个玻璃杯,尽量有文化地品了一口。
——味道还真不错!
喝过咖啡,我们这才开始正式交谈,“林兄,上次你说过,诗欣这段时间情绪不好?”
林先生点了点头,“岂止不好,简直是糟透了。唉,经常一回家,就把自己关进卧室里。早上起来,眼睛总是红红的……女孩子一闹情绪,你知道的。”
“都怪我不好。”我感到有些愧疚,低头拨弄茶几上的咖啡壶。
林先生伸出手来,轻轻在我手背上拍了拍,安慰说:“其实呢,也不能怪你,根源在我。可惜,你知道的,人的性向都是天生的,我也无能无力。”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现在追究谁的责任毫无意义,解决问题才是事情的关键。”
于是,我和他说了我想的一个办法,这是我今天约他出来的目的:
我说,女人往往需要两样东西:情感的依托和性欲的满足。特别是后者,通往大脑的最短路径,其实就是阴道。人们常说,爱,是做出来的,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向他坦承,我越来越难以满足诗欣了。——我暗示他,我还有其它的感情纠葛——“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帮她找另一个男人,让她在床上得到满足,然后把情感依托,转移到那个男人身上。”
诗欣的老公翘起兰花指,称赞我不愧是情场高手,深谙女孩子的心理。“不过,诗欣一直说她只喜欢你,不肯接受其他男人。”
“感情是慢慢培养起来的,只要床上先接纳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林先生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
我告诉林先生,说我认识一个搞电脑的朋友,也是个海归,加拿大留学回来的。他开了一家科技公司,硬件、软件、服务什么都做。这位小哥形象、气质之类的肯定没问题,而且还有一个突出的优点:嘴巴特别紧,绝对不会乱说话。
林先生有些犹豫,他摸了摸下巴,说:“加拿大留学?比起欧洲留学,听起来是差了点,不过呢……”
我心里暗暗骂道:老子从来没有留过学,还是个土包子呢!又不是相亲,这么挑剔干嘛?
还好,来之前,我早就预料到他会挑三拣四了。
“哦,对了,那位朋友和我很熟,他曾经和我提到过,他不介意尝试同性……”我意味深长地冲他笑了笑,“——你知道的。”
“哦?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林先生眼睛一亮,他来了兴致,凑过来又想拍我的手背。我眼明手快,赶紧端起咖啡杯,堪堪闪了过去。
“千真万确!”我向他保证。
这件事我真的没有说谎,那位朋友是我高中同学,和我有一段很特别的交情。
人们常说,男人有三种铁打的友情:一起坐过(监狱)仓,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那位朋友和我的交情,属于第三种。大学毕业那一年,我们闲着没事,一起去张家界旅游。一天夜里,我俩在酒店房间闲极无聊,几瓶啤酒下肚,激起了满腔的荷尔蒙。于是,半夜三更,我们溜出酒店,壮着胆子走进一间洗浴中心……
老实说,体验非常差!虽说女孩子不丑,但浑身透着市侩。整个过程中,满脸的不耐烦,不停地催促。我好不容易才忍着怒火射出来。离开房间后,后悔得差点抽自己两耳光。
那位老同学也是一脸懊恼,估计遇到的情况差不多,他恨恨地骂道:“他妈的,感觉还不如找一个男的做!”
可以想像,那天晚上,我是多么惊恐地裹着被子!
从那以后,我再也找过妓女了。
那位朋友出国留学前,和我又喝了一次酒。我们互相谈起自己暗恋过的女孩,有过几个女朋友,以及第一次给了谁……也就在那一天,他坦承自己有点“双”的倾向,我也只好再次装傻……
林先生越听越感兴趣,“听起来不错!你那位朋友的素质应该挺高的。——只是,我们应该怎样说服诗欣呢?你知道的,她有时候脾气不太好…… ”
“现在脾气好的女人有几个?”我没好气地说。然后我提醒他,
“我记得,上次在你们家,和诗欣做爱的时候,她好像蒙了一个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