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语倾世

  远远的隔着渲染夜色,粉灯花火,那湖中水台上的绝美女子,也让徐云慕瞧的一清二楚,是她,是梦霓

  比起之前在地牢里边的白衣洁净,她现在穿的飘飘青衣更有仙子气质,她的云鬓秀发是最让云慕记忆深刻的,像缎子般丝滑,落在雪白的浑圆肩上,用来蒙脸的黄纱,更让人看清她纯洁清澈的眼睛,无论遭受多大的磨难,她的目光依然是这样善良,纯洁,而又拒人千里。

  大老爷们都是识货的人,所以都过来捧场,银子洒了一堆又一堆,吆喝着只想让美人多看自己几眼,素手拨在琵琶如有泪语凝噎,悄悄融入水中和灯上。

  看去不能御寒,和她穿在身上的一件薄纱青衣,也衬托着满座华贵,说不出的讽刺。

  怀中琵琶弦声一绝,立时吆喝大片,湖上人群高呼云仙子!

  徐云慕看到她起身抱着琵琶,往夜色里只影寂寥走去,远远的飘过来一阵香气,旁边陈主事闻的陶醉不已道:“她现在可是姓云了!”

  眼看梦霓姑娘快要消失,徐云慕急忙绕着湖水跟了过去,好歹是在一座人来人往的楼下追上她倩影,意料之外的是,还有个不知谁家的落魄书生,也堵在楼下正跟她说些什么。

  看他模样斯斯文文的,好像也在追求佳人,不顾人来人往,正在言语激烈的争执着什么,但仙子梦霓看似对他不熟悉,怀抱琵琶摇摇头,就要往楼上走去。

  徐云慕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唐突了,在细雨里边高声叫道:“梦霓姑娘!”

  云梦霓听到他声音一怔,明显是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便也回身看来,正见到三三两两的人影夜色里边,一高一矮两个人,从后边追了过来,正是徐云慕和陈主事。

  徐云慕当先打量她旁边书生,走近了看,看样子是长的一般,身形瘦瘦长长的,肩膀很宽,脸上微微有些油腻,穿着打扮都斯文,骨子里却透着倔强,以至于刚才被拒绝后,脸都涨的通红,正欲言又止的看到别人在场,想吞吞吐吐什么。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二人,在夜晚蒙脸面纱的模样,更是一番绝色动人道:“公子您,怎么会来到这里?”

  徐云慕又看了看旁边书生,只觉得自己现在正事当头,有些反感他在这里碍事道:“我还是想和梦霓姑娘好好谈谈,如我所言,确是真言实句,没有半点虚假,要不然,有你白天的话,我又何至于来到这里?”

  一旁书生伸手擦了擦脸上雨水,瞪着眼睛义愤填膺道:“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除了想占人便宜,还会有什么真心?”

  徐云慕真想伸手把他推开,又强是忍住道:“这里你帮不上忙,尽快回去吧。”

  书生急的想动手道:“呸,见过你这种人多了,我偏不走!”

  陈主事笑吟吟的不插嘴,在旁看热闹,徐云慕懒得理他,径自看向梦霓道:“你看怎么样?”

  南宫梦霓站在门口快速一想,终究是微微点头道:“好吧……”

  又看向旁边书生,处处都有贵家小姐气质温柔贤淑,轻语好听道:“常公子,您还是回去吧,小女真的不需要您的帮助。”

  她说着便转身往楼上台阶走去,只看见青衣飘飘,惹人无限遐想的的美女身影,听的楼梯内她往上走去时,从纱裙飘摆里,传出蹬蹬作响的走路声。

  徐云慕跟在后边听见声音好奇时,才顺着声音,借着烛火依稀看清,那蹬蹬作响的,正是她穿在玉足上,看去冰蓝的高跟莲鞋。

  她本就身材很好,穿上这鞋更显得风姿绰约,婀娜曼妙,让他在背后也大饱眼福。

  看的眼前梦霓每一步,都从细长鞋跟踏在楼梯传来清脆声响,徐云慕也才明白,怪不得今晚看她身影高挑了许多……

  在后边的陈主事被挡的死死,一点也看不到,只闻见香风阵阵,羡慕极了徐云慕。

  而南宫梦霓仿佛也感受到身后人目光,连身影都有些僵硬,好不容易上到高楼,推门进去后,里边才是她闺房。

  美女闺房自然让人想看,更何况是绝世美女的了。

  在房间里边望去,粉纱薄帐透着温软香风,里边摆设也简单,除了梳妆台,衣物架,和桌椅板凳,就没有别的家具,唯一有温暖的,就是还算热乎的茶。

  南宫梦霓今晚的打扮只是卖艺才穿,平常不会用来见人,今晚在这俊美公子面前这样,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但她性格虽柔弱,也有些刚强,举止文雅的请他坐下来后,陈主事非常识趣的就出去了。

  两人这般孤男寡女的独处对坐,她还是未曾解下脸上面纱,徐云慕转身看了看房外,知道陈主事已经下了楼,才神情凝重的有话直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是南宫,或者是云梦霓,但想必您也应该听说过,我之前的事吧?”

  南宫梦霓现在坐在他对面,房间里昏红烛火把她香肩雪肤照的更白,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白,徐云慕是看在眼里,却无心去欣赏。

  等了些许时间,才看到她往自己看来一眼,又低下头来道:“小女承担不起这个您字,还是叫我,南宫吧……”

  徐云慕听出来她语外之意道:“我觉得姑娘是担的起这个尊称,也听出梦霓姑娘是有所耳闻的,可以这样说吧,这人生下来都会有两面,一面是别人可以看到的,一面是别人所看不到的,抛开这些不谈,总是偏颇的,姑娘看怎么样?”

  南宫梦霓把他话听的完整道:“以前没见过,现在见了,就知道了。”

  徐云慕打开两人间隙,开始直谈道:“我从前是背负有纨绔的名号,但其实说白了,也是取那保命之道。”

  南宫梦霓就像一块冰,不喜欢别人靠近她道:“公子也会有保命时候吗?”

  徐云慕拿起茶壶自己倒水道:“我也真会有,况且我也是个凡人。”

  南宫梦霓想了想,问出来道:“那公子来这里是?”

  徐云慕把杯子的水一口喝完道:“我要帮你父亲洗刷冤屈。”

  南宫梦霓对此早已失望,两手揪着自己衣裙,神色更见苍白道:“家父在大理寺是已经确凿的事情了,如果再要重审,也是又一番折腾,公子也斗不过他们的。”

  徐云慕反倒满怀信心,往她探身更近,说着令人心乱如麻的话:“那你现在委身宋寺丞,又有什么用?”

  南宫梦霓听来呛然泪下,长久藏着的委屈全都涌了出来道:“可我不委身于他,能怎么办。”

  徐云慕轻叹道:“他根本不是想帮你,只是想以此取乐,可以说他也算是罪魁祸首之一!”

  南宫梦霓连连摇头,美女语声苦涩的难忍流泪道:“他只是帮凶,主谋是另有别人,公子,您得罪不起的,还是不要管了。”

  徐云慕微微伸手握拳,声音低沉道:“真正的主谋,是长平侯对不对?”

  眼看身边佳人哭泣,不敢再和他说话,他心里当真五味杂陈道:“这就对了,犯事的是长平侯,他是当朝皇后的弟弟,国丈公的独生爱子,别人不敢管自然是情理之中了。”

  南宫梦霓伸手拂泪道:“所以公子,您真的得罪起他们吗?”

  徐云慕身不由己摇摇头,有些作难道:“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可也并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南宫梦霓不敢奢求,抽泣不已道:“我父女已经不抱希望了,如果公子怜悯,只求让家父在牢中少受些苦就好!”

  徐云慕看着她可怜模样,真恨自己力量有限,浑身热血沸腾的从原地站起身,背对着她身影道:“你的话我记着了,但也请你记住,天子犯法,与民同罪!”

  南宫梦霓闻言吃惊,一双美人泪目落在他结实背影,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徐云慕直接就从房间里边出来,来到楼下看见陈主事,闻见夜雨清新,才出了身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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