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安全词是「陈漾」

  他们开始真诚、有爱地放纵自己的生活。

  可以是师生,一起严肃的讨论学术话题;可以是恋人,迎着山顶的日出热烈拥抱;当然更多的时候也可以突然转换成主奴,开始严苛且羞耻的调教。

  彦青教会了陈漾各种技巧,教会了他角色扮演,教会了他不同的羞辱手段,更教会了他去捕捉一个所谓上流女性眼中的落寞和渴望。

  事业的成功往往需要她们伪装好自己。她们习惯了为别人而伪装,心中真实的自己无限期地被忽略被限制。

  直到发现一个足够安全的空间,一个足够可靠的男人,帮助她们剥去一层层长期虚伪的外衣,在他身边自由展示最真最本我的自己,不会被白眼、不会被嘲笑。

  然而,作为社会人的个体,除了本能的追求,又会有多少决定,难免是对生活有过很多思索之后做出的艰难却又必须的选择?

  所以,当陈漾从毕业典礼台上下来,终于鼓足勇气向彦青求婚的时候,她拒绝了他。没有任何原因的解释。

  也许,对于她,这真的只是场早晚曲终人散的游戏。

  陈漾心灰意冷,远赴大洋彼岸继续求学,并把和彦青一起做的临床病理学专业转成了临床心理学。

  他开始更加沉迷圈子里的技术和实践,甚至走火入魔地参加培训、练习技巧,迅速成为当时北美圈内的名主。

  但是他的调教也纯粹地成为了形式上的程序,再也没有了感情的投入。

  陈漾的心,没有谁再能打开。

  直到那一天,他在Vegas,隔着人群,看到了带着羽毛面具的梁韵。

  她眼睛里的那种不驯、那种桀骜、却又夹杂着隐隐的自我怀疑。面对骚扰她的那个外国男人,像一头不怕死的小兽一样,要冲上去撕咬。

  梁韵,是那群小猫里的狮子,而他,忽然想当一名驯狮员。

  那晚的调教,陈漾虽然只发挥了三分之一的能力,但心理上却是罕见的酣畅淋漓。

  如果不是转天的突发事件,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地放手,连梁韵的电话都没有询问。

  陈漾匆匆离开的那天早上,空白的脑子里只盘旋着彦青烧炭自杀的消息,再也没有其他。

  谁也没有想到,风华正茂、事业有成的女教授,饱受了多年心理疾病的折磨,终于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和世界诀别。

  在N市举行的葬礼上,陈漾见到了彦青13岁的女儿,彦莹。

  她看见他,红肿的眼睛里突然像是有晶亮的星星坠入,「棉花糖哥哥,我记得你。」

  陈漾摸摸她的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长大了这么多!

  几年前,陈漾去彦青办公室的一天,那时只有6岁的彦莹在那里,从他手里接过一团大大的天蓝色棉花糖,笑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发甜。

  这次他来N市,也是因为周末是彦莹的生日。

  她们乐团正好该是从国外巡演回来的时候。机场的嘈杂背景中,彦莹在电话里抱怨,因为天气原因,航班被临时取消,她回不来了。

  陈漾的嗓音带着安慰,温柔地告诉她,回来给她补一个更好的生日餐。

  梁韵走进机场安检门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

  这两天跟陈漾在一起的时光,像是浸过了花瓣水一样,到处都是难以置信的甜香。

  他说还有事情没有办完,送她去机场,让她自己先回去。

  梁韵在陈漾面前,现在已经是完全没有滤镜的坦白,脸上清清楚楚地挂着不满。

  「又闹脾气?」他在她头发上吻了一下,又把她的脸掰正,旁若无人的深吻下去,吻到梁韵的颈根都红了起来。

  「回去好好想你那个梦,把要做的场景都写下来,每个场景挑一个工具。」陈漾咬着梁韵的耳朵说。

  梁韵的脸更红了,心里却在雀跃,即使现在要分开,也对很快的重逢更加期待。

  「另外,你自己想个安全词吧。」陈漾想起来,那天晚上她昏睡过去以后,自己检视了她的身体,臀股上有几处严重的紫瘢,几乎破皮。

  他从来不是心软的主,以前下手也见过血,但看见梁韵身上的伤,却无名地产生了一点内疚。

  「干什么都像个倔驴,连挨揍都硬抗,万一打废了怎么办?」陈漾故意板着脸。

  「哪有那么容易就废了?」梁韵嘀咕,屁股上却被暗中捏了一把。

  她立刻忿忿地瞪他,「疼!」

  「昨晚又没打你!」

  陈漾没有撒谎,前一天的晚上,他们只是激烈地做爱,正常男女的性爱,没有任何虐爱的成分,尽管梁韵还是被他弄到半死过去。

  「历史遗留问题!」梁韵撅着嘴,「那就“陈漾”吧,好不好?」

  「什么?」陈漾皱眉不解。

  「你的全名,就是安全词。」梁韵说。

  「为什么是我的名字?」

  「因为,在我选择不再叫你“主人”的时候,就是结束的信号了。」她说。

  结束的信号吗?

  如果他的名字被她从嘴里说出。

  巨翅的铁鸟起飞的时候,陈漾透过玻璃窗,看着它想。

  ————小剧场————

  【陈爸爸和韵姐姐接受作者菌独家专访。】

  作者菌:请问陈先生,在调教的过程中,最喜欢被梁小姐称呼为什么?

  陈漾:主人、哥哥、爸爸、老公……

  梁韵:啊?这么多?我都叫过么?

  陈漾:叫主人的时候,是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坏了规矩,自愿受罚;叫哥哥的时候,是皮痒了想挨揍,过来撒娇讨打;叫爸爸的时候,是被打疼了、操狠了,在求饶;叫老公的时候,是完事了要揉揉求抱抱。

  梁韵(悄悄给作者菌使眼色):别听他的,自己加戏!我就是想起来哪个叫哪个,有时候心里还偷偷叫他「法西斯」呢!

  陈漾(挽袖子):干嘛偷着叫?明着叫啊!(擒拿住梁韵,按在腿上,掀裙子)

  【啪啪——】

  梁韵:啊!主人,我错了!

  【啪啪啪——】

  梁韵:啊啊啊,爸爸爸爸,轻一点啊!疼!

  【啪啪啪啪——】

  梁韵:呜呜呜,臭老公,人家走不了路啦!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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