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大半夜了,可是房间里的油灯依然亮着,里头还能听到传来说话的声音,好像有人在为什么事情吵得不可开交。直到走近了,渐渐发现里头的人都在发愁怎么应对当前的锋芒,讨论接下来要怎么办。
悦悦姑娘直接推开了门,只见里头除了那个老大,旁边还站了三四个人,其中竟然还有一个妇人。他们见我们进来,均是一脸欢笑,只听其中那个妇人道,「哎呦悦悦你可算回来了,我还真担心你会出了什么事情。」
「我下了趟山,让大家担心了。」姑娘说完走上前去,到了她父亲的跟前想是给他看伤。 那老大却很倔,或者是不想此时谈论这个问题,他抓住了姑娘的手,对她摇了摇头,「不碍事,既然你回来了,也一块讨论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大不了出去跟他们拼了,来个鱼死网破也倒痛快.....。」说话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过脾气好像有点大,性子暴躁却头脑简单。
「别动不动就只知道拼,你也不想想,我们还剩多少人啊,我告诉你,这下面估计少说也有六七十条枪,我们现在只剩他们一半多,拿什么拼啊。」说话的是另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模样显得沉稳一些,不过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那你倒是拿个主意该怎么办啊,他们最快明天上午就能上来了,再不想办法咱们可都要称为阶下囚了。」
「办法我不也正在想吗.....。」
那人皱着眉头,实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一进来的时候,他们就没管我,现在他们在里头说着,我就在门边,一边听一边却忍不住想笑。
「又是你小子,之前私自带悦悦下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在那里笑,我看你是想继续呆在小黑屋里了。」那个年轻的男人发现我在笑他们,脸上有点绷不住,朝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这人昨天看我就不顺眼了,不过现在这情况,我也不用怕他了,继续嘲弄起来,「我在笑你们这群土匪,平时也挺蛮横的,总是一副天王老子自居,老百姓谁见到你们也得躲得远远的,怎么着现在风水轮流转也有你们害怕的时候了,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赶紧逃算了,乘着大晚上的天黑还有些希望。」
「你敢出言不逊,信不信我让你活不到明天。」那人仗势就要来扯我的衣服,却被我一个格挡拦住,于是我两双臂抓在一起,互不相让。
「够了,别吵了.....。」看到我们要扭打在一起,没想到是悦悦先发话了,「别人还没杀上来呢,我们自己人倒先打起来了。」
他没占到上风,又听到姑娘的高呼,便松开了我,但却开口道,「这小子来历不明,我看他肯定有问题。」
「别吵了,有没有问题,我比你清楚。」
这人总算说了句公道话,于是我也松开了对方。除了这个叫悦悦的姑娘算是认识了,其实这个老大昨晚也打过照面的,所以他倒没对我显得有多怀疑,这时候还问起话来,「小伙子,既然你没跑又回来了,那我就信得过你,只是还没问过你姓谁名谁呢?」
「老大客气,在下段启生,是个行医的,昨天因为上山采药才被你们的人误会,好说,好说.....。」这老大都发话了,我也就给他面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小伙子既然已经下过山,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下面的情况,不知道你可是有什么好的想法,还不妨说来听听。」
「我也就一个江湖郎中,这治病还行,至于这打枪嘛.....。」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愿意听我的,我便卖了个关子。
「哼,就知道你不行,我看你这种人,成天就只知道叽叽歪歪的,真本事其实一点没有。」
「老三,你就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吗,小兄弟你继续说。」
「那我可就直说了,在下不才,想请问下,大家可知道下面的敌人都是哪些人啊?」
「县里的保安队,还有高家的一帮打手,也就是长枪队,这大家都知道,你就别故弄玄虚了。」
「好,那再请问,你们可知那长枪队是哪里调来的?」
「这么多人,当然是从金矿上的调来的。」
「那就好了,他们既然都跑到这里来了,那就说明啊,他们金矿上是此时是空虚没有防备的,你们不正好可以杀个回马枪吗。」说了一圈,我总算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就算这样,可我们还在被人包围着呢,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怎么杀回去啊。」
「怎么着,这就不敢了吗?」
「师爷,你怎么看?」还是老大发话了,不过他也不置可否,想征求师爷的意见。
「我看这是个好主意,等我们的人到矿上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过来求救搬救兵,那金矿是他高家的一大财源,他们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回去救,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打个围魏救赵,说不定还能发一笔财,可问题就是我们现在手底下的枪和人已经不多了……」师爷分析的头头是道,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他的担心也是事实。
「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果乘着夜色今晚就去突袭,其实也不需要多少人和枪,最重要的,总比你们在这里等死好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这回是悦悦姑娘问了出来。
「只不过啊,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试一试了。」说着我还朝那个老三瞄了几眼。
他见我颇有轻视的意思,簌的站了出来,「老大,我愿意带人下山拿下那金矿,只不过这小子得留下,要是他其中有什么花招,你们决不可轻饶。」
「哎呀这我可只是个医生,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
「如果决定了,那最好现在就出发,只是这眼下怎么下山是个问题啊……」师爷总是看的很清楚,他自言自语的又朝我问道,「不知道小兄弟可以什么妙计啊?」
「这个简单,刚才上山的时候,路已经给你们找好了,就在门口那块大石头后面,沿着北崖有一条近道,不过要注意那山坡有点陡,其实这样也更有利,你们下山的时间会更快一些。」
他们在山上呆了这么久,估计也没有发现过这条路,可见其隐蔽性,这样听我说,他们都露出了疑惑之色,不过还好悦悦刚才是和我一块上来的,她赞同的道,「嗯,那边是有一条路,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
「既然这样,那老二你和老三一起去,我把山上这剩下的人都交给你,你们可要给我打出个声势来,定要让他高华看看,我们这帮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老大发话了,那老二老三纷纷点头。
于是只留下几个保护老大的人,还有那个妇人,其余的人都随他们下去了,看着人都走了,这悦悦姑娘也不忘他爸的事情,她又来找我,开口要谈给他爸看伤口。
我本来想着是明儿个白天再给他父亲动手术的,她现在提了我也不好推迟,她那么着急,总得给人看看,不过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发现坏了,我手术用的东西居然丢了!我打开包袱找了又找,除了那个酒精灯和纱布还在,别的都不见了。
定是前面上山的时候不小心弄掉的,我歉意的给她表达了意思,她自己也翻了半天没有找到,不免很生气,「你这人你怎么能这样啊。」
「抱歉,我也没想到会丢在路上了,不过你父亲暂时应该还没问题……」看来这也是天意吧,没有麻醉药我那种办法本来也不一定可行,我想想便算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另一个问题,便提醒她说道,「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先下去躲一躲再说,下面那些人明天应该就攻上来了,反正现在也没法子了,不如等躲过了那帮瘟神,我会再想办法的。」
还是保命要紧啊,这女人没有再纠缠下去,吩咐了最后剩下的十个人左右,于是大家收拾了一下东西,也从那条路下去了。我们当然不可能下山去,那样目标就太大了,而是在半山腰上找到了一个可以藏身的洞窟。
这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大家忙活着一路都很累,可是更糟糕的是,经过下山这一路的颠簸,那老大很不辛伤口炸裂了开来,疼痛异常,这下他没法再装作淡定忍下去了。
悦悦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现在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看着老大那痛苦的脸色,还有血流不止的腰部,我干脆一横心,「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冲她道,「有刀吗?」
她可能没反应过来我要干嘛,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免有大了些声音道,「动手术用,你快点去找啊!」
她翻了翻一块搬下来的一个包袱,掏出了一把细长的刀出来,「这个,行吗?以前打了野猪或者抢了羊回来用的……」
她估计也是找不到更小的了,想着一般的切菜刀更用不上,便没管那么多,反正又不是我爹,我才懒得关心会不会出事,一边拿出了酒精灯,一边要她找火点上。
我猜她肯定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哪个郎中给病人用过这玩意,所以担心的话语脱口而出,「你这行吗?」
「子弹要是不取出来,我担心你父亲连今天晚上都熬不过去,要不要试一试你看着办吧。」
我俩的一番举动,也引起了师爷和那妇人的注意,只见他们走过来瞅了又瞅,还是师爷开口道,「没想到小兄弟还有这手术的本事,佩服佩服……。」到底师爷是见过世面的,见我擦干净了刀口,又放在灯上烤,接着道,「三国演义里有一段,说那华佗给关二爷刮骨疗毒,用的就是这方法……」
悦悦姑娘有所动摇,我也没管她同意不同意,就让人把老大搀扶了过来,躺在了一块简易搭起来的床上。说明了想法,那老大也没有拒绝,而那妇人可能是他的女人,在他身边扶着他也是很听话的样子,见师爷是懂的人,悦悦姑娘当然也没有反对。
「手术会很疼,得回你想喊就喊,想叫就叫,当然想哭也行……」这些人肯定不知道手术的正规流程是什么,我还没开始就赶紧说出了情况。
「段兄弟只管做你的,老夫莽夫一个,要是怕疼还当什么山大王。」老大对我的声音有点不屑,说的还很硬气。
呵呵,疼不疼得回就由不得你了,我见他不当回事也不纠结,「那就得罪了。」
说着我就开始动手了,先是撕了一块纱布让他咬在嘴里,然后才掀开了腰间的衣服,确定了弹孔的位置,一点点的下刀。弹孔并不深,但也不容乐观,看样子是伤及到了腰子,感染会是个大概率的事情,但我却不敢此时说出来。
取出了弹头,我又让她拿了个全新没用过的子弹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我先拆开了前面的弹头,接着去掉毂头倒出了底火,最后将装药倒出来撒到了弹头留下的伤口上,划了根火柴点着。撕拉拉的声音带着一股火药夹杂着烤焦味,那老大疼的已经晕厥过去,这样也好,方便为他裹上纱布。
等这一连串的事情做好,我才给他们解释起来,「放心吧,刚才那是杀菌消炎的一种方法,防感染还能止血,他睡一觉明天应该就能醒来了。」
在我拆子弹的时候,这几人就已经愣住了,这会儿自然是说不出什么话来。那妇人听话的给老大身上盖了东西保暖,其他人忙活了一晚上,大家也都很累了,就各自找了个角落倒头睡了。
早上是被对面的声音吵醒的,确切的说是一群打拳的还是练武的?这我倒是糊涂了,揉揉爬起的睡眼望向对面的山上,还真是一群人在那里练武,好家伙,没想到这山上还有小说里才出现的习武之人。
一招一式的好像还有那么回事,我津津有味的看着,师爷送了几个烤熟的土豆走了过来,他对我的态度要比别人对我好一些,于是找了块石头坐下边吃边说话。
「对面那些人是?」仅仅隔了一条山谷,我真的不确定对面是打拳还是在晨练,他们是这儿的熟人,我便说出了疑问。
「那边是华山派的地盘。」
「华山派,道教的华山派?」大概知道有华山派这个名词,据说是全真道内部繁衍出七个支派之一,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
「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国家的两大门派道教和佛教在华山都有分坛,这华山派就是道教的一支,除了武当山和青城山,就数这华山最有名了,历史上华山派为广宁子郝大通所创,是中原主要武林门派之一……现在华山派的掌门人是石冠清和萧静媛夫妇,听说他们收了不少徒弟学艺,又靠着道馆的收入支撑,是不可多得避世的地方。」
「我注意到这山上还有寺庙是怎么回事?」
「那是佛教的一支,在另一个山头,这华山好歹是文化名山,有寺庙也不稀奇,不过这有意思的是,听说高家的大夫人是个信佛之人,经常会去那里。」
「哦,他高家还有信佛之人,那师爷也给我说说呗……」我见他居然提起了高家夫人,便很想从他这里了解一些什么。
「怎么,段兄弟也对高家感兴趣?」师爷老道的看了我一下,露出了一个带有意味的面色。
「哪里,合着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这也是要了解一下对手嘛不是。」
「听口音,段兄弟是北方来的新人吧,说话里还有一股子京片味,所以你不了解高家也是正常,老朽就是好奇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依我看小兄弟也非等闲之辈,怎么会来到此地呢?」得,还没问他,倒先问起我来了。
想打听我,那这个简单,我随口编了起来,「实不相瞒,在下以前就是医生,后来还被抓去当了两年兵,结果期间被人陷害,非说我和我们营长的老婆有一腿,这队伍里实在待不下去了,就只能当逃兵……主要还是你们这个地方好啊,你不知道这外面经常打仗乱的很,而你们这呢有山有水就是缺郎中,所以我就来了……。」
「兄弟的境遇果然非同一般常人,只是这镇上也远非你看到的那般好啊。」
「呵,已经见识了,还请敢问师爷高姓大名?」
「大名不敢当,在下杨梨秀,他们都管我教杨师爷。」
「没想到师爷还是当地的旺姓啊。」
「实不相瞒,老朽早年读过几年书,还去省城西安的师范学校上过学,后来呢当了几年的教书生,再后来家道中落又生逢变故,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
这师爷还是个大才,区居于此实属可惜了。从他这里我还得知道,老大林东升大约是十年前才来到这山上当土匪的,从单干到一步步走向壮大,开始靠偷盗为生,后来山下生计困难的人越来越多,就收留了一些人落草为寇了,因为主要的打劫对象是高家,所以他们就成了死对头。
还有那个老二楚飞云,以前是做花布生意的,老三唐明举以前是打猎的……当然还有这悦悦姑娘则是老大的女儿林悦悦,她芳龄二十一,因为母亲走的早,所以缺少管教,慢慢养成了一些男孩子的癖性。最后还说了那妇人的来历,李晓露原是个寡妇,是被抢上山当压寨夫人的,山上吃喝不愁,也乐得把此当作家了。
师爷说了一通,又让我了解了不少,趁着他这会儿在话头上,我又问了一下,「那高家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这高家啊,说来可就话长了,其实一直到高家高小姐出生前啊,他家都很不起眼……」
「不好了,师爷,洞里边出了状况,林小姐要你进去看看……」我正听的要紧呢,就过了个打杂的,火急火燎的好像里边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出什么状况了啊?」师爷已经没心情再和我说话了,他站了起来转身要走,最后丢给我一句,「他家的事情,你慢慢会知道的。」
「我也讲不清楚,就是墙倒了一扇,里头有东西……」
听他讲的像是什么新鲜事,我也被吸引住,跟着一块进去了。里头传来一阵喧闹声,走过去一看,没想到山洞中的一面墙倒了,里头露出了一块空旷的地方出来,往前看有一道台阶,视线尽头是一座高大的石门。
不光是那些小土匪喽喽们,林悦悦、师爷还有我也都走近看了看。然后大家面面相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整迷糊了。饶有兴致的看了看,里头有点黑,只见其中一个打手点了个火吧,他想进去看看情况,可是才走了两步,就听见一阵呼啸声接着一支冷箭射了出来,直直射中了火吧,吓得那人差点跪在了地上。
那人受到惊吓,不知所措的退了出来,这地方看样子像是一座古墓,不过既然设了机关,也没人再敢往里进了,我说出了猜测,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最后连忙让人又把墙赌上了。
老大躺在临时搭的床上已经醒了,他还不能动,有妇人在身边伺候着,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石墙被堵上了,大家才散,林悦悦去照看她父亲,我和师爷则焦急的等着山上和山下的消息。其实我倒无所谓,无非是看好这是个扎根镇上的机会,真若不行就在想别的办法,而对于这些人来说,则关乎生存,成败在此一举,就看他们能否随机应变了。
山上,那伙人已经打进了山寨,可这时寨子里已经空无一人,所有人就好像一夜蒸发了一样。一帮人花了几天时间,好不容易打了上来,却没有见着人,气得仔细搜索着,生怕漏掉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金矿被劫了,老爷现在很生气,让你们火速下去支援。」那金老三和宋义坐在竹屋里还没歇息一会呢,有人却急匆匆的上来禀报了。
来人应该是认识的,惹得两位齐声应道,「什么时候的事情,这怎么可能,会不会弄错了。」
「是真的,土匪一大早杀进了金矿里,那里几乎没有几条枪在把守,所以根本抵挡不住土匪,老爷要你们现在赶紧去回援,他还说了,只要能追回那批金子,每个人都重重有赏。」
来人等着回话,不过金老三似乎不太愿意奔波折腾,他让宋义打头阵先下去,自己随后下去。那宋义是高家自己养的一拨人,他们得到命令当然立即折返,而这波保安队其实另外的算盘是,想看看山上还有没有什么能搜刮的,可惜能搬的都被搬揍了,瞎白忙乎了一场,他们气得干脆放了一把火把营寨啥的全烧了,然后也退了下去。
「老大,打探的人回来说山上的那帮人退了。」
老大还躺着,就听到手下有人汇报山上的状况,只是来人最后有点可惜的道,「只可惜,那些人走的时候把我们的寨子给一把火烧了。」
林老大一听也是咯噔一下,不过还是装作无事道,「退了就好,只要有人和枪在,就可以东山再起,这山上山下迟早还是我们的天下……咳咳.....。」
「爸,您别说话了。」「是啊,你就歇息着养身体吧……」林老大身体不好,那妇人和林悦悦赶忙上前照顾。
「我猜应该是老二和老三得手了,他们才会主动撤下去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接应他们,不然要是被这波回去的人堵在路上,那可就不妙了。」师爷说的在理,要是这伙人聪明在路上打埋伏,那可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可我们山上也没多少人了。」老大不能动弹,林悦悦却很会主事。
「也不用太多人,从这十个人中挑几个腿脚麻利的给我,还有这次要麻烦段兄弟陪杨某下山了……」呵,这老家伙是看中了林悦悦要照顾老大,故意让我陪他去。
这让我去也行,于是我乘机提出把我的那把手枪要了回来,反正她也不会用,见我办事还算可以,还是乖乖的还给我了,于是挑了三个人,我和师爷他们一块也跟着下山去了。
山下的密林中,我们和老二楚飞云他们碰上了面,他们果然不负众望,抢了有不少东西,光金条就足足有二十根,这下可发财了。询问得知,宋义那伙人以为他们会从大路上走,所以老二他们走了小路绕过来的,但如果敌人回过味来,说不定还会追上来,所以现在要赶快上山才行。
甩开了宋义却在山脚附近遇到了才撤下来的金老三,他们枪多我们人多,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火拼起来没了宋义那帮人,这金老三定不敢死耗下去,不过想让他们主动让条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现在乘着宋义那波人还没过来,和他们还是不要短兵相接为好,我想了想朝师爷和老二商量道,「这保安队带队的是什么人,知道吗」
「都是县长身边的人,靠着有枪鱼肉百姓,带队的是金钱旺,听说家里排行老三,所以都叫他金老三。」
「这家伙喜欢钱吗?」
他们看我仿佛是在看傻子一样,「废话,谁不喜欢钱啊,这金老三可别提又多贪财了。」
「那就好办了……这样耗下去不是个事,乘着他们也立足为稳,不如拿出一点金条出来。」
「你要干什么?」这回又是那个老三唐明举插了一句。
「分一点给他们,让他们走。」我也爽快的没有藏着想法。
「给他们,这可都是兄弟们拼命换来的!」
「那也得有命花才行,再磨蹭下去,等宋义那帮人杀回来,大家都得玩完。」
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家伙吃了瘪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师爷看得透,他问道,「就算拿钱出去,可他们要是不答应怎么办啊。」
「放心吧,他们县里的人和高家还不能算是一伙的,这都是为了钱才来趟浑水的,现在不收我们的钱,等高家的人追过来,他就一分也拿不到了,你们要是害怕,我上去喊话得了,把东西拿出来,你就看好了吧,我准能让这帮人让条路出来。」
「对面的兄弟听着,大家都是为了钱财而来,有话好说,与其火并个你死我活,不如我们先坐下来先谈一谈……」我先走了出来,接着让人抬了箱子随后也走了出来。
见我并没有开打的意思,对方一前一后也走了几个人过来,只听领头的人问道,「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个不要紧,你可以先看我给你送了什么过来。」说着,在他们的注视下我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躺着金灿灿的五根金条,阳光下,金子的光泽特别耀眼,来人见着就想上去摸一摸,不过也就是给他们看了几眼,我随手就把箱子合上了。
「花钱买个路,只要你们肯让个道出来,这些就当是给你们兄弟拿去买酒的钱。」
「想收买我,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要知道,我手底下这帮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可都已经嗷嗷叫了,到时候我们双方火并起来,最得利的却是高家人,你们一个也拿不走,更何况,我想你下面的兄弟们也不想玩真的吧……」以我对保安队和土匪的了解,从战斗力上来说,保安队色厉内荏,真打起来肯定不是土匪的对手,所以我并不怕他们会不上道。
「老大,不如收下吧,兄弟们可不能白跑一趟啊。」
我见他手下的人开口了,就接着道,「这些个金条足够兄弟们挥霍个一年半载的了,我想你们兄弟也不想天天拿命来玩吧,今天你只要让个道,就可以拿着金条走人,这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老大,我看这笔交易可以做,兄弟们早就已经抱怨了。」
这金老三思索了一下,却架不住下面的人一阵嘀咕,于是点头道,「那就收下吧。」
「多谢兄弟行方便,你们大可以放心,他们高家的人断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我见他似乎还是有担忧,就顺着说出了一些话。
「好,成交。」
果然是个贪钱之人,五根金条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他和下面这些人吃香的喝辣的了。他先是让人抬了箱子,接着让他的人让出了路来,这时候夜色也快来了,我们也赶紧再次进了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