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劫持

  搭扣已经被扯坏的黑色文胸凌乱的散落在一旁,戚纺的双乳就这样赤裸裸的袒露在路小斌的眼前,让路小斌感到奇怪的是,戚纺垂放在身旁的双手此刻是自由的,如果愿意,戚纺完全可以用双手遮挡着自己裸露的乳房,然而并没有。

  仿佛刚才穿着衣服的是一个人,而被脱掉衣服压在身下的是另外一个人,因为刚才那个人还在激烈反抗,而只是转瞬之间,此刻戚纺却闭着双眼,表情平静,任由裸露的胸部微微起伏,像一颗被风吹伏的树苗,如果风愿意,这颗树苗仿佛已经做好了任其卷挟在空中翻滚,蹂躏,然后再狠狠摔在地上的准备。

  作为一个男人第一次亲眼目及女人裸露的乳房这种人生大事,很多都是在荷尔蒙飞扬的青春期就完成了,比如宁煮夫,据说这小子被高中的初恋女友抛弃后,被实在看不下去其要死要活的兄弟伙拉去进行嫖娼治疗,不幸的是失恋没治好,处也没破着,主要是宁煮夫被知道他是雏后的坐台小姐姐的过分热情吓跑了,当然宁煮夫也不是木有一点收获,至少是眼睛破了处,第一次亲眼看到,并且也摸了坐台小姐姐的乳房。

  但为什么路小斌直到今天才亲眼看到女人的乳房,这个问题你不是一个幽灵,你当然不得其解,大学开始追求宁卉后从不近女色可以理解,但之前被荷尔蒙折磨的那些青春期,路小斌是跟荷尔蒙有仇吗?竟然也从来没有亲近过女人。

  路小斌的青春期是一个迷,所以一个守身如玉的青春期也许并不是一个好的,更不是一个完整的青春期。

  接下来路小斌与乳房袒露其前的戚纺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对峙,路小斌睁着眼,因为第一次目击女人美丽的乳房让其无法闭眼,而戚纺的双眼紧闭,因为要想做一颗娇弱的树苗就不能睁着眼,这样也许会吓跑风。路小斌的呼吸粗重,戚纺的呼吸却轻盈,路小斌把戚纺当成了宁卉,戚纺其实此刻也把自己当成了宁卉,反正宁珠宁卉就差一个字儿,然后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上下对望,一个以为你要攻击,一个却不敢攻击。

  戚纺的椒乳酥嫩,乳尖持挺而耸,形状与色泽如樱桃结果,红艳欲滴,路小斌淌下的汗珠恰似雨露打湿了樱桃的果肉,让戚纺的乳尖泛着诱人口欲的晶亮。

  酥盈美乳,嫩红樱桃,看直了眼睛,干裂了口唇,甚至胯下的肿胀亦如昨晚在剧场一般再次如火山临喷,路小斌却依然不敢继续往下动手。

  路小斌当然知道乳房不是女人身体的尽头,只需手继续摸索而下。

  「宁宁卉!」路小斌嘴里再次嗫嚅着女神的名字,身体与声音都在剧烈颤抖,「是是你吗?宁卉!」

  戚纺似乎早已做好了自己被唤作宁卉的准备,只是眼睛继续闭着,害怕打开了心灵的窗户被路小斌看见他呼唤的女神只有宁卉的皮,而没有宁卉的魂,然后戚纺咬了咬嘴皮——

  很明显,戚纺是在故意模仿宁卉,善于观察的戚纺知道女主人咬嘴皮要么是在生气,要不是在撒娇,而戚纺希望路小斌看出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女神在对他撒娇。

  好善良一菇凉,戚纺咬自己的嘴皮,撒宁卉的娇,只为让苦心苦恋的路小斌得到一时一丝的慰藉,这样的慰藉没有宁卉的魂固然也是虚妄,但总是多了皮肉的温暖,如果路小斌再凶狠一些,戚纺能给予的慰藉或许不只是虚妄的咬嘴皮,而是一个女人肉体给予的欢愉和温暖。

  若是这样,是不是能将路小斌从一个游荡在虚妄世界里的幽灵拉回到现实,成为一对女人的肉体有着正常欲望的男人?

  除非你是一个幽灵,你怎能帮幽灵回答?!

  「宁卉是你吗?」路小斌继续苦苦追问,似乎非要在真实的世界问出一个虚妄的结果。

  「是是的。」戚纺咬着的嘴皮松了下来,轻轻的应答到,生怕惊扰了这场路小斌与宁卉仿佛在梦里的相遇。

  而现实中,戚纺知道女主人永远不可能在路小斌的身下赤身露怀,纵使跟女主人认识的时间不长,戚纺似乎明白这样一个对于路小斌来说非常残酷的现实逻辑,女主人的身体可以跟许许多多的男人鱼水相欢,但唯路小斌不能!

  戚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女主人为什么要对一个对她付阙生命来爱,苦苦相恋的男人这般决绝与心狠。这个世界或许就是这么魔幻和不讲道理,一个女人给不给你身体,并不是由你爱不爱她决定的。

  但戚纺也知道,路小斌的面馆是女主人拿出一部分装修房子的钱资助才得以开业的,这让戚纺更迷惑,不知道是不懂这个世界,还是即便自己是女人,也并不懂女人。

  「我知道是你宁卉!」路小斌的嗫嚅突然变成了莫名其妙的哭泣,「我知道是你宁卉,我知道是你!你不要你不要跟他们接吻了,求求你!不要跟他们接吻了!」

  这个路小斌似乎毫无由头的要求比哭泣更让戚纺莫名其妙,连女主人跟谁上床都跟路小斌无关,他又有何权利去请求女主人跟谁,不跟谁接吻?!

  「不要跟他们接吻了!不要跟他们接吻了!」路小斌继续哀求到。

  声声哀求中,终于,戚纺心软了下来:「好的我答应你!」

  戚纺不知道替女主人答应对不对,虽然戚纺也不知道路小斌嘴里的他们是指的谁,但看到路小斌痛苦至哀的眼神,戚纺觉得石头做的心肠都会软。

  而戚纺的话音刚落,路小斌却突然撑起身,而不是一头栽倒在「宁卉」赤裸的怀里。路小斌撑起身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看上去很满足而又诡异的笑容,这让戚纺感到背心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凉意。

  随即路小斌捂着肿胀的胯下——其实本来路小斌是可以把肿胀留给身下「宁卉」已然裸露的身体去消融的——转身逃离了房间。

  就这?一路辛苦尾随而且不惜暴力胁迫,就在「宁卉」裸露的身体已然可以成为抚慰自己伤痛的温柔乡之时,却仅仅因为得到一句「不要跟他们接吻」的承诺而满足而归?

  戚纺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还是不是路小斌心目中的宁卉?路小斌逃出房间的一刹那,戚纺感到背心的凉意和胸中的怜情一同涌来。

  第二天我在外面开了一上午的会,下午去谈了一笔业务,从一名爬格子的编辑转变为领导南主任,从领导南主任再转变为企业管理者南总,这种转变其实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在转变的过程中,我感觉我的白天渐渐比夜晚多了起来,但我确实更喜欢夜晚。我感觉自个身上的社会属性也渐渐的比生物属性多了起来,但我也确实更喜欢生物属性。

  好嘛,说人话,其实就是现在上班事比以前多了好几个火车皮,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些火车皮一天把你累成了只狗,你TMD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日屄?

  我晓得宁煮夫确实喜欢日屄,而且特别喜欢男人们日老婆的屄。

  下午谈的是一笔五十万的业务,因为对方是甲方,于是谈了多久老子就陪笑了多久,一点渣渣业务,对方还一直跟老子讨价还价的,MMP,不是因为现在南总是有身份有涵养的社会人,我都不喜说老子才拿下的那单五千万的业务。

  气人的是完了这五十万的渣渣业务还没最后敲得定,等老子累得像只狗一样回到办公室已经快要到下班时间,茶还没泡得上喝一口,戚纺敲门进来,看着戚纺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子晓得要出事。

  果不其然!戚纺是专门来找南主任说昨夜惊魂的,戚纺说她本来是早前就想打电话告诉我,但觉得当面才更说得清楚才一直等到我回办公室。

  我靠,老子这边敲诈勒索的案犯还没得着落,还不晓得有啥子办法把案犯绳之以法,最终把这颗雷排了,现在路同学这个节骨眼上事不嫌多的又来上一遭,特别是这句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让宁卉「不要跟他们接吻」,TMD是几个意思呢?不要接吻我听得懂,但这个他们又是指得谁呢?

  问题是,我老婆跟野男人操屄我都不管,未必跟人家亲个嘴嘴这个路同学还管得着?老子越听越气,心头嘀咕到这个姓路的还真的没得完了是不是?

  MMP,真还没得完了,听完戚纺讲完昨晚路小斌奇葩的尾随经历,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子的手机响了,老牛打来的。

  牛某人的声音挺急的:「你能不能现在过剧院来一趟,那个路什么的,现在把宁卉挟持在休息室里」

  「啥啥子情况?」老子脑壳一嗡,但路什么的劫持宁卉这几个关键词老子还是听清楚了,「路路小斌挟持宁卉?」

  「是的,不过你也不要紧张,路也没把宁卉怎样,现在只是在休息室内把门反锁了不准宁卉出来。」

  「好好好,我马上过来!」搁下电话,我赶紧给宁卉的手机打过去,宁卉的手机是关着机的,于是宁煮夫一阵急火攻心便飞奔出了门。

  戚纺大约是听到了南主任在电话里的咋呼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不用分说的跟着南主任赶去了现场。

  这一路赶去打车是绝对正确的选择,如果让宁煮夫开车去,怕是这一路的红灯都要遭这小子闯完,在出租车上戚纺在一旁一路都拉着我的手,一攥便从南主任,哦不,现在出了单位角色该转换成男主人了哈,便从男主人手心攥出了一手的汗,就凭这一手的汗,戚纺就知道男主人有多爱女主人。

  其实这一路上我都没注意到戚纺一直攥着我的手,老子只是在脑海里设想着各种路小斌挟持老婆的场景,姓路的手里拿没拿刀?没拿刀是不是拿了绳子?没拿绳子如果赤手空拳的话,他怎么控制老婆,难道一直用手抱着老婆的身体?如果一直用手抱着老婆的身体,那么问题来了,姓路能控制得了自己吗?姓路这挟持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劫财还是劫色?劫财的话是不是说不过去,因为宁卉已经动用新宁公馆的装修款来资助他开面馆那么就只剩劫色了!

  而劫色是的话是如何劫的?MMP,是不是已经强行脱掉了老婆的衣服?是不是连内裤都脱了还拿来堵老婆的嘴?如果是这个局面的话,以咱家宁皇后视贞洁如生命的铮铮反骨,定是会誓死不从的,那么……

  老子不敢往下再想下去,要不是出租车正好赶到剧场,老子一口老血已经被想喷出来了。

  剧场后台有两个保安守在走廊入口,还好,并未出现吃瓜群众围观的局面,看来老牛很有经验及时做了危机应急管理,看上去目前事态的影响还这只是局限在后台的区域。老牛自然晓得,不控制好事态,如果等下网上来篇话剧女主角开演前被前男友挟持的帖子就不好玩了。

  我和戚纺赶紧给守门的保安自报了来者何人,顺利进入后台便看到老牛站在休息室门外,一个大约是保安队长模样的中年男人拿着对讲机比划着跟老牛在说着什么。

  「现现在是什么情况?宁卉呢?」老子一个箭步冲过去拽着老牛的胳膊,这一路狂奔,最后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还好,别紧张,路只是在房间里不准宁卉出来!门被他反锁着,我刚才才跟宁卉说了话,她说她没事的。」说完老牛拍了拍的我肩膀以示安抚。

  「砰砰砰!」牛某人说没事不算,这分钟我要听到宁卉自己说没事才算没事,于是老子对着休息室的门一阵猛敲,「老婆,老婆你在吗?你没事吧?」

  「老公,我在里面,你别担心,我没事的。」一会儿,宁卉还算平静的声音从休息室里传来,NND,确认过声音,是宁皇后的调子,只是看不到老婆是不是在眨眼睛。

  确认了宁卉暂时安全老子的心才放下了一半,于是我急忙转过头对着老牛就是一阵连珠炮狂轰:「路小斌把我老婆关在休息室里多久了?他是怎么就进去了休息室的?剧场的保安是干什么吃的?路小斌这么做图个啥子呢?他提出了什么要求没?为什么不报警?限制人身自由难道不涉嫌犯罪吗?」

  「等等,等等,我一个一个问题给你解释,」老牛连忙回应,「路小斌是怎么进的休息室我们也不知道,因为后台不是全封闭的,一直都有剧场和剧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为了便于工作,保安也没有对每一个人的出入进行检查。到现在路小斌把门反锁上不让宁卉出来已经有半个小时了,他在里面应该是把宁卉限制在房间的某个角落,警是宁卉坚决不让报的,说路小斌没对她有什么非份的举动,但从路小斌说话听得出来,他的情绪并不太稳定,所以我一直在跟他耐心沟通,但他到现在都一直不同意放人。」

  「就这?然后他真的啥要求不提?」老子一脑壳的what加问号。

  「真的什么要求没提。」牛导说着无奈的摇摇头。

  我靠,TMD啥要求不提就敢叫挟持?路同学,难道是我对挟持有什么误解?

  「那不让宁卉出来,他总得有一个理由吧?」老子要哭了,难不成在休息室关上门找宁卉谈心,劝宁卉跟我离婚?

  「唉,怎么说呢,严格说来也算是要求吧!」老牛叹了口气,「你知道今天晚上宁卉还有一场演出,现在离开演时间也没多久了,路小斌不让宁卉出来的目的就是不让她晚上演出的出场。」

  「为为什么呢?宁卉演不演出关他啥事呢?」老子越听越懵逼。

  接着老牛把我拽到一旁压低了声音,才敢把路同学今儿挟持宁卉的终极目的讲了出来:「路小斌说,剧中有吻戏不让宁卉去演,说宁卉答应过他的不跟男人们接吻!」

  连What加问号的懵逼表情包都不足以表达老子被路同学的这个奇葩要求雷得里焦外嫩,然后觉得这个要求总有啥不对:「等等,我捋一捋,那那我不是男人?这个要求是不是我也不能那啥?」

  「南主任,」戚纺总是能根据场合的不同准确的变换南主任和男主人称谓,然后把话茬接过去了,「路小斌的原话说的是要宁姐答应不跟他们接吻,应该应该他们不包括你吧!」

  「哦,」老子这才想起昨晚这茬,姓路的是把戚纺为了应急安慰他的回答当成宁卉对他的承诺了,然后我心里一沉,对着老牛摇了摇头,「完了,路同学魔怔了。」

  「是啊,他魔怔是魔怔了,但我们演出的时间就要到了,路小斌如果再不让宁卉出来,宁卉就来不及上场了。」看得出来老牛是急得起火,只是一直在极力隐忍着。

  「不是还有女B吗?她不能顶替宁卉上吗?」

  「我已经安排她做好准备,如果宁卉真的不能上,今晚这场也只能让她顶替了,问题是,今晚这场的海报上写的女主名字是宁卉,绝大多数观众也是冲着宁卉来的,现在这样突然换了人观众肯定是不会卖账的」说着老牛的表情瞬间又变换到木桐模式,「其实这些都不重要,路小斌现在这种情绪,我们要尽快让宁卉脱身才行!」

  是的,虽然挟持到现在似乎还没有出现暴力与胁迫,但我已经感到事态的严重,唯有让宁卉尽快脱身——正常的路小斌不可怕,魔怔在无法走出来的世界里的路小斌才可怕,现在路小斌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觉,让宁卉跟这样的路小斌多呆一秒,就有多一秒的危险!

  而路小斌受伤昏迷的时候宁卉那病床前的天使之吻,宁卉不惜默默的捐钱给路小斌看病开店的菩萨之心,宁卉那些所有因为无法释怀所做出的希望路小斌走出痛苦深渊的努力,现在看来都在昨晚的一夜间清零。

  一夜回到了解放前,路小斌还是那个路小斌,那个失去了宁卉,就觉得失去了全世界的路小斌。

  这当儿曾眉媚也赶来了,是老牛给她打的电话,老牛知道曾眉媚也是路小斌的同学,是想让她也来劝劝路小斌。

  曾眉媚在一边还在听着老牛对事件的陈情,我决定先跟路小斌同学来一次男人之间的谈话,于是我轻轻敲了敲门,这次是不敢用力砸了,因为我知道在魔怔与疯狂之间,或许就隔着一通砰砰砰的砸门声。

  「路小斌你好,我是南泽,」现在好了,连说话的音儿也只敢轻言细语,拽着嗓子说了,因为我知道在魔怔与疯狂之间,除了隔着一通砰砰砰的砸门声,或许还隔着音量稍微大一点的说话声,「你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聊聊好吗?他们剧组准备了咖啡,我们喝杯咖啡怎么样?」

  沉默

  「宁卉,你还好吗?」我有点急了。

  「我没事,老公。」宁卉的声音仍然还算平静,只是我仍然看不到老婆是不是眨了眼睛我知道宁煮夫的到来让老婆增添了力量,知道老公踩着七彩云救她来了。

  「路小斌,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路同学对老子不理不睬很让我生气,于是我又敲了敲门,这次的敲门声大了一点,我必须让我很生气的信息通过敲门声传递进去。

  「我不喜欢喝咖啡!」突然,路小斌闷声闷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但一句话就要把天聊死的架势。

  「那我们可以喝茶」老子赶紧接茬,而且语气卑微,求着这小子似的,「如果你不喜欢喝茶,剧组还有准备得有各种饮料,椰奶、王老吉、鲜橙多要不我去买两罐啤酒我们整一杯也行,再说这么久了,你不口渴,宁卉肯定也口渴了,你把门打开我送点水进来好吗?」

  「房间里有矿泉水!」这次路小斌回答得倒快,而且提起宁卉,成功的激发了路小斌的话语欲望,「你还知道关心宁卉?」

  「唉,路同学,宁卉是我老婆,我关心关心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嗯嗯这样也好,但凡聊到了女人,就开始有点男人之间谈话内味了。

  「呵!」路小斌的语气很不削,且充满着愤怒,「你怎么有资格说关心你老婆?你关心她就不会让她干这种事了!」

  「我让她干什么事了?」

  「你真关心宁卉,你怎么可能让宁卉去跟男人接吻?你把她当你老婆了吗?是的,你赢了,你把宁卉从我身边夺去了,让她成为了你的老婆,但你就是这样对她的?你尊重她吗?有哪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老婆跟男人接吻?难道一个女人的吻不是只能给自己的丈夫吗?你这样做是伤害宁卉,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宁卉!」路小斌越说越激动。

  「等等等等,路同学,我问一句,你说的宁卉跟男人接吻?是说宁卉出演的这部话剧里」老子已经有点遭不住了。

  「是的!」还没等说完,路小斌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可是,那只是宁卉的工作好吗?那只是剧中的剧情需要,」好嘛,姓路的这是生活在火星上,TMD不晓得地球上有一种戏叫吻戏吗?「难道电影里那些有接吻的戏,演员都必须是夫妻才能演的吗?」

  「别人我管不了,但宁卉不行!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宁卉!不许!」路小斌的声音似乎有了些哭腔。

  这下宁煮夫是彻底懵逼,甚至TMD也有点魔怔了,听路小斌这语气,活像他才是宁卉的老公,宁卉是他自家揣兜里的私有财产,宁煮夫才是那个跟宁卉没得半毛钱关系的无赖。

  「我来跟他说两句,你再跟他这么搅,等下你自己都得搭进去把各人整疯的个。」旁边的曾眉媚完全看不下去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

  「砰砰砰,」于是曾眉媚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小斌,我是眉媚!」

  「你你怎么来了?」对于曾眉媚的出现,路小斌显然有些意外。

  「你跟宁卉在房间内聊天,也算是老同学聚会吧,我怎么不可以来呢?难道你跟宁卉是同学,跟我就不是啊?」我日,曾大侠果真出语不凡,同学这张感情牌那是精准切入。

  「没没有。」

  「那你就开开门啊,这样隔着门说话太累了,再说,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看看老同学啊?你不想看我,我也想看看你呢!」曾眉媚听路小斌的语气有些软下来,乘胜追击到。

  沉默……

  「是的小斌,眉媚一直在说好久没看到你了,大家一起聊聊挺好的。」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宁卉终于找到了助攻的机会。

  「是啊小斌,你开开门,我们同学好好叙叙旧,汪伟正好这几天也从深圳回来了,要不等下叫上汪强我们一起吃个饭?我打电话给他。」有里应,曾眉媚的外合必须跟上,很明显曾眉媚提到的汪伟应该是跟路小斌关系很不错的同学,这曾米青一上来就幺蛾子翻飞,叫上汪同学吃饭明显就是在计诱路小斌先把门开了,等门开了,至于汪不汪伟不伟的就再说了。

  沉默……

  「怎么样小斌,那我安排了哈,我知道有一家才开的江湖菜挺好吃的,我这就订座,打电话给汪伟。」沉默就是动摇,不谈释放人质谈一起吃饭,看来曾米青声东击西的招法起到了效果。

  但正在曾米青拿起电话准备订座或者给汪同学打电话的当儿,门里传来了路小斌急迫的声音:「眉媚你别给汪伟打电话,门我是不会开的,我知道你是在用汪伟来骗我开门然后让宁卉去演出,宁卉不会去的,我绝对不允许还有人再来伤害宁卉!」

  哦豁,看来路同学是根四季豆,油不进,盐不进,连TMD幺蛾子也飞不进,看到曾米青也没辙,老牛焦急的看了下手表,估摸是觉得等路小斌放人是没指望了,然后跟身边的一个剧组工作人员下达了待会儿的演出由薛婊婊替代的指令。

  「我来试试!」突然,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戚纺站了出来。

  「你?」大家伙用齐刷刷的目光看到戚纺,特别是老牛和曾眉媚的表情,等于有个plus的问号在脸上直立行走,因为他们都还不晓得昨晚戚纺跟路小斌之间上演的尾随与闯入的惊魂一幕。

  「是的,让我试试跟他谈谈。」戚纺点了点头。

  「好!戚纺你来!」我赶紧把戚纺拉过来,尽管没得一点把握,但有把握那不叫奇迹,没准戚纺,哦不,没准路小斌心目中的「宁卉」能创造奇迹。

  接着戚纺走到门前,做了个深呼吸,也轻轻的敲了敲门:「小斌哥,是我!」

  小斌哥?一声小斌哥叫的好温柔!这声小斌哥一出,老子觉得奇迹搞定了一半。

  「你是?」估摸是这声温柔的「小斌哥」的威力,居然即刻就从休息室里传来了路小斌的应答。

  「小斌哥,我是戚纺!」这当儿戚纺落落的大方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舒服,「小斌哥你能不能开开门,我想跟你聊聊。」

  沉默……

  门外也是沉默。

  「小斌哥,昨晚匆匆忙忙的你就走了,其实我还有一些话想给你说」一片沉默中戚纺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亮。

  沉默继续着

  门外大家伙也是屏住呼吸,这当儿老牛和曾米青也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因为像「昨晚」,「你走了」,「我还有话给你说」这些句子已经足够能拼接出一个动人的故事来。

  「所以小斌哥你开开门好吗?」这当儿戚纺声音的清亮中加了些娇滴滴的哀求,「开开门我进来告诉你,我想对你说什么」

  沉默……

  「小斌哥」

  「小斌哥」

  戚纺的叫声一声紧似一声,听得老子头皮连着骨头都开始酥麻,MMP,要是这么娇滴滴的哀求过后姓路的仍然不开门,老子就准备叫保安队长拿斧头砸门了,宁煮夫人再善良,但耐心也TMD是有限度的。

  说时迟,那是快,许是戚纺娇滴滴哀求真的起到了效果,许是姓路的猜到老子待会儿会拿斧头砸门,就听见「啪嗒」一声,休息室反锁着的门终于被打开。

  话说这门打是打开了,但只被路小斌打开了一小半,就是这小半却也被路小斌自个儿用身子遮挡了一大半,所以看到这架势,围在外面,包括已经跃跃欲试随时准备突袭拿人的保安队长,大家伙都没敢动。

  从门缝中路小斌怔怔的看着站在门外的戚纺,又看看坐在房间角落的宁卉,嘴里嗫嚅着什么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此刻的路小斌看到此刻的戚纺,是该叫戚纺?还是该叫宁卉呢?但无论叫谁,对此刻位置正好互呈犄角的路小斌、宁卉、戚纺来说都将会是没有赢家,各自残忍,那种残忍似乎在三人中形成了一个难解的闭环,残忍落入其中,便无从逃离。

  Anyway,我们先来捋一捋这个令人绝望的残忍闭环——

  如果路小斌叫的是宁卉,对路小斌的残忍度,10。意味着路小斌依然魔怔在自己无法走出来的虚妄的世界中,只是因为戚纺与宁卉皮骨的相像而把戚纺当成了宁卉。

  对戚纺的残忍度:10。把戚纺当成宁卉,问了戚纺同意了吗?谁的人生不是人生,谁的爱情不是爱情,又有谁,愿意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对宁卉的残忍度:10。路小斌已经是内心难以释怀的愧疚,但毕竟那还只是对一个人,牺牲戚纺,让戚纺作为替代品为自己的愧疚买单?不,若是那样,在宁卉心里,对一个人的愧疚将会变成对两个人的。

  如果叫的是戚纺,对路小斌的残忍度:10。假设,路小斌真的被戚纺的柔情所熔化,戚纺成为了拯救者,让路小斌最终从魔怔和以前虚妄的世界里走出来,那么如果有一天,路小斌知道了戚纺以前竟然是别人的,或许还一直都是别人的小母狗好嘛,我建议路小斌还是在以前的世界里呆着,除非你想把路小斌杀了。

  对戚纺的残忍度:10。路小斌何德何能?能让戚纺放弃原来爱死爱木的世界,如果不放弃,路小斌又如何能接受戚纺一边给予自己柔情,一边又去做别人的小母狗?

  对宁卉的残忍度:10。不解释

  罗曼……罗兰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生活。

  世界上还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残忍后还依然要勇敢向前,这是宁可绿夫.煮夫斯基说的。

  「小斌哥」所以纵使面对着无解的残忍闭环,戚纺仍然勇敢向前,带着春风般的笑容,笑容中还有你无需相还的温柔相送。

  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哗」的一声门完全打开,许是在戚纺的勇敢和柔情面前再也无法支撑,路小斌横亘在门口的身体无力的晃动着,颓然退在一边,要不是戚纺眼快,一步跨过去伸手揽着路小斌,路小斌倒在的将不是戚纺的怀里,而是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瞅着空挡宁煮夫一个箭步窜进屋内,揽着从角落正准备起身的宁卉风一般逃离了休息室,从路小斌摇摇晃晃的身体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了路小斌那张憔悴而苍白的脸,那种苍白仿佛已经不属于人类,属于一具幽灵的躯壳。

  而宁卉却硬结着没有看路小斌一眼,纵使揽着宁卉出来的一刹那,我听到身后传来路小斌呜呜的抽泣声。

  我知道此刻宁卉的决绝是最大的道德,回头才是对路小斌最大的残忍。

  我后来才知道,是曾眉媚告诉我的,说她看到我揽着宁卉离开后,戚纺久久的抱着着哭泣的路小斌,然后吻了他,并强调说不是吻的脸颊,而是用嘴唇,真真切切的覆盖到了路小斌的嘴唇上。

  「这是路小斌的初吻吗?」我问曾眉媚。

  「据我所知,如果不算卉儿在病床那个,应该是」曾眉媚回答到。

  为什么不算?算!因为它始于宁卉,终于「宁卉」我不胜唏嘘,这个始于昏迷中的病床上,终于戚纺的怀里的凄美而漫长的初吻,通过宁卉与「宁卉」隔空的接力终于在今天得以圆满。

  不是所有的初吻都是因为爱情,那么你能不能说出这世间是否有这样一个初吻,能够是由两个女人来完成?

  路小斌是如此不幸的幸运着。

  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还将将赶得上演出,宁卉知道今天的场次所有宣传和海拔上女主角都是写的自己的名字,如果自己临时缺席将对商演的口碑造成巨大的打击,于是不顾老牛和宁煮夫的劝阻坚持出现在了晚上的舞台上。

  顶着精神巨大的压力与透支,一艾登上舞台宁卉依旧将光彩照人的形象留给了观众,却将一身的疲惫留给了自己。

  我一直守在剧场等演出完接的宁卉回家,睡觉前我问了宁卉今天下午的挟持事件发生的经过,只是确定了整个过程中路小斌并未对老婆有过任何的出格之举,我没再忍多问。

  老婆太累了。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是中了什么邪,一件件诡异的负能量事件接踵而至,照片被人窃取,窃取就窃取,欺负人的是免费看了我老婆屄屄的歹徒还不满足,还TMD丧心病狂要用窃取的照片来勒索,今儿又遇到路小斌这茬,这一天天的,这叫那啥?墨菲定律?

  对,就是那怕啥来啥的墨菲定律!这个诡异的定律的意思是说今天还不是最糟的一天,明天才是。

  话说第二天,晚上宁卉还有一场演出,是跟老牛搭戏,随着演出时间临近,宁卉不顾身心的疲惫以严谨的职业精神和对艺术伟大的热爱把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的临场状态,好嘛,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墨菲来了,哦不,墨菲定律来了,宁卉的手机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对,就是前几天发在宁煮夫手机上的那张照片,现在发到宁卉手机上来了。

  墨菲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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