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之威,宁无忌如堕地狱,慌乱中急忙运起彼岸金桥,将破天雷怒涛惊雷般的罡劲卸了大半,一口气没喘过来,顶级杀招天元玲珑道已然攻到!
指劲威力无穷,仿若能刺穿万古。
“啊!”宁无忌一生中从没被动到如此地步,只能不顾一切地祭起先天易脉法,试图先熬过这一轮排山倒海的攻势。
定鼎一击被金光璀璨的玄黄气一撞,返本还原,重新裂成了纵横一十九道玲珑真气。
天元一指奈何不了有先天易脉法加持的彼岸金桥,哪怕全场任意一人在这时也绝不能攻破宁无忌的防线。
“你到此为止……”宁无忌刚刚稳定阵脚,要展开反攻,突然眼前毫光大盛,一道凛冽锋寒的刀刃带着无边杀机破空而至!
叶尘的刀法没有套路,只求快准狠辣,他连环猛攻,实际都是为了掩饰这惊天一刀。
但他的刀不是已经被聂千阙砍断了吗?哪来的第二把刀?宁无忌蓦地惊醒,使出了先天太极门绝顶的闪避轻功,“金蟾翻刀山”,人如巨大金蟾纵跃刀山火海,千钧一发之际闪过必杀一刀。
脚跟将将落地,弥天杀气混合着悚然腥风再度卷土重来。
还有第三把刀?这一次宁无忌终于应变已穷,前胸衣衫尽裂,一线血花飙射,划满中央战场!
全场死寂,转瞬爆出前所未有的震天喝彩和惊叹议论。
“叶尘先是用基础招式麻痹对手,出暗器声东击西,再用重拳轰杀,然后出天元玲珑道引宁无忌到西南角,脚踢断刀,最后拾起另半截劈砍……这他妈的是临时起意,还是提前算计好的?”
“运气,一定是运气,他才多大?有二十吗?绝不可能算计到这种地步!”
贵宾席诸人面面相觑,无不心道:“宁无忌何许人,连躲五次都不能抢回上风,甚至被一刀砍伤,怎么可能是运气?”
“二十岁前就达到这种恐怖的临场实战应变……除了魔教梵天情,哪个天才还有叶尘这么夸张?”
白古蟾也痴痴地道:“再过两三年,这叶尘得厉害到什么程度?叶商、洪经藏他们二十来岁时有这么强吗?我二十岁时反正连他一半都赶不上。”
叶尘越强铁玄甲越高兴,甚至已经考虑回去向父亲请示,将妹妹嫁给他,得此姑爷,未来荣膺四大家族之首也没什么困难,想到这里,不由暗中看了姬云水一眼,姬家姬流光少年悟得至高剑道,但也要比叶尘年长好几岁了。
“看,宁无忌好像要拼命了。”
诸人重新把精神集中到中央擂台,对这最后一战也都紧张起来。
宁无忌神情颓唐,封穴止血,继而面目狰狞,低吼道:“我要撕碎你,碾烂你,绝不会有人能来阻止,哪怕不要什么混沌阴阳道!”
“你能换几句新鲜的词吗?废物,吹得倒是挺响,还不是挂一身血跟我说话。”
叶尘嘴上讨便宜,内心却十足震惊,自己刚才连续猛攻,无不是必杀之手,结果却仅仅是伤到了他,连重伤都没够上,真不知自己还能怎样才能击败此人。
“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武圣秘典!”宁无忌双手指天,口中念道:“不舍因心,誓度含生。即寂而动,运平等心,以方便故,启众妙门,跨虎乘龙上玉都,造化乾坤炼太极!”
叶尘凝神以待,他现在没有任何隐藏绝招,说句黔驴技穷也不为过,宁无忌虽受拳伤刀伤,但依然有压箱底的杀手?。
顷刻间,宁无忌脚下金桥碎为微尘,配合他的道藏法咒,化作一副乾坤图形,无正无邪,近似先天,以最纯粹的玄黄真气主持杀伐。
“我以圣祭彼岸金桥的玄黄真气,化作乾坤无极炮,你死定了,沐兰亭此刻就在洪武英雄塔上,她会看着我把你轰得大卸八块。”
叶尘回头望去,果然看见塔顶有两个人正对着这里,虽看不清相貌,但心有灵犀,完全能感觉到那就是沐兰亭,不由得心中苦笑:“想不到毙命此处,只能祈求沐师伯能护佑兰亭了。”
高阳面露微笑,说道:“传闻之中,敝派乾坤无极炮每一次击发,都得圣祭一门神功,至少半年之内使用不得,大师兄孤注一掷乙太乙玄黄经为引,如果不成一念万法的亚圣,绝无一丝一毫生还可能。”
“结束了,可惜叶尘已经打到这个地步,除了他之外,天下间还有哪个年轻人能把宁无忌逼到如此绝境。”
“可见单靠奇遇运气还是撼不动武圣传人的底蕴?,确实可惜,宁无忌又扼杀了一个天才。”
“死了的天才就不是天才了,他也许注定只是甯无忌成圣道路当中的一块绊脚石吧。”
其余人亦是早有耳闻,乾坤无极炮类似圣灵三十三天剑,本身只作为一种法门,随着功力越来越深厚,威力无穷无尽,如果由司空黄泉亲自施展,哪怕江山七杰也会被一炮打得魂飞魄散。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宁无忌一拳击出,一股浩瀚无垠的无边力量奔涌而来!
叶尘只能把全身功力集于双掌,妄图抵御. ?那,周身如浸热油岩浆,随时随地都会粉身碎骨。
下一瞬,叶尘坠入虚空混沌。
死了就是这种感觉吗?叶尘猛醒,这里已经是第三次进来了。
一次是雪山石窟,一次是轻水山庄。
每次进入都伴随莫大奇遇。
也许是混沌阴阳道的自我保护,也或许是太乙玄黄经直接打进体内,引发两种同源武功的感应作用,反正是沉寂已久的混沌空间再度降临,九块乌黑石板静立虚空,古老、洪荒、威严,仿佛已在那里飘了数百万年。
记得当初第一块石板飞出一个黑须老者,传授一招破天雷,第二块则是一位满头白发的少年挥舞巨剑,但看了一半就头疼欲裂了。
如今再看,毫无滞涩。
“原来第二招叫开天剑,取自劈开混沌之意……”叶尘再看第三块石板,精壮巨汉一掌震荡大地,地壳移位,沧海桑田……第四块则是一位俊秀童儿填炉炼丹,演化天地自然,随即自然万物再回炉成丹,最后此炉已如擎天白玉柱般宏伟壮观。
怒天震。
擎天炉。
直到第五招的那个金甲神将手持巨斧即将斩裂天穷时,昔日那种头疼炸裂、欲望沸腾的感觉才再度降临。
在外界看来,宁无忌运起无上绝学和叶尘对掌,一股一股震撼万界的玄黄真气仿佛无穷无尽的疯狂翻滚着。
叶尘浑身筋脉凸显,双目血红,眼看就要爆体而亡。
铁玄甲心道既然问鼎弓难保,更不能看着叶尘如此早夭,急忙道:“白总门主,如今胜负已分,宁无忌夺得冠军毫无悬念,不如宣布结果,年轻人还是以切磋为主,免得多造无谓杀孽,平白失去一个正道奇才。”
白古蟾点头称是,起身正要制止宁无忌,直接宣布冠军。
高阳忽然道:“且慢,当初是他天元宗自己极力主张重开冠军会,总不能他们占上风时就叫嚣恢复古例,遇到危险又改成切磋了,再说来,我可没听见叶尘认输弃权啊,你说对吧,铁小姐。”
铁晓慧头也不回,淡淡地道:“我是武艺平平什么都不懂啦,但这乾坤无极炮见效很慢吗?怎的这么半天也打不倒叶尘呢?”
诸人听到这话全部怔住,对啊,按传说中那样的话,乾坤无极炮一击必杀,澄清宇内,似乎不该如此胶着,但大家都只是耳闻昔年司空黄泉用这招击杀不少魔头而已,到底没见过,更没亲身挨过,所以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猜测宁无忌大概是功力不足导致。
聂千阙双目精光闪烁,忽地起身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叶尘快要衰竭的功力罡劲似乎越来越强了!”
温雪倒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静静看着场中决战,她已打定主意,若叶尘胜出,自然再好不过,如若出事,大不了同死便是,何必扭捏作态惹人生厌。
“看你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我的功力足够我再支持两柱香的时间,怎么也能碾碎你!”宁无忌内心也泛起疑问,但他对自己这一招有绝对把握,只当叶尘回光返照,临死前爆发莫名潜力拼死挣扎,再坚持一小会变能击毙这个窃取神技的乡巴佬土着。
而此时此刻,叶尘已经恢复神智,学到一半的混沌阴阳道当然比只学一招强得不可同日而语,不仅仅是多了三式绝技,那种开辟混沌的无敌功力也足足翻了一倍有余。
他不急于运劲反杀,而是装作眼看就要支持不住的痛苦神态,给宁无忌一种错觉,只要再稍微努把力就能将他打死。
就这样,过去了将近两柱香的时间,哪怕武功见识再差的人也看明白了,叶尘使诈,他根本没在苟延残喘,而是用了某种方法消耗宁无忌的内力。
“多谢了!”叶尘大喝一声,浑身气血沸腾,头蒸白雾,大地剧烈震荡,十丈开外观战者身前的酒杯茶碗都被震得叮当乱响,酒水四溅开来。
李浮尘顾不得擦拭袖口的茶渍,吃惊道:“这……这好像是叶商的怒天震,叶商叶尘,莫非他俩有什么关系?”
“怪不得小小年纪如此了得。”
姬云水却道:“叶商是我朋友,可没听说他结婚生子,再说了,年纪好像也对不上。”
铁玄甲道:“看起来先天易脉法失效了,宁无忌已经强弩之末,今日得观此战,三生有幸。”
“不!!”宁无忌怒吼一声,满脸的难以置信,圣祭彼岸金桥的乾坤无极炮居然都不能取胜?这可是自己最强的压箱底必杀技,哪怕魔王亲临也未必敢硬接下来,这个叶尘莫非是上天派来的克星不成?
“早让你少说大话,今日废了你,为兰亭出气。”叶尘怒天震那能改变地壳山河的神力终于爆发,千百记巨震下,宁无忌的筋肉骨骼全部濒临破碎,鲜血狂迸。
“不好!大师兄危险,快阻止叶尘!”先天太极门骚动起来,但高阳已经被自己刚才的话僵住,慕容伽叶身受重伤,楚云歌忌于“中毒”,除他们三个,谁都没本事敢破坏规矩上台救人,只能干着急。
宁无忌鼓尽最后一丝残力吼道:“经藏先生救我!”
“够了。”
简单两个字,蕴含无与伦比的威严,甚至有一种让人膜拜的冲动。
尤其白古蟾,听到这个声音仿佛老了十岁,胡子发颤道:“是他……是他……”
“洪经藏,江山七杰怎么也来了?”
一念万法,突破血肉巅峰。身成半圣,类似仙佛,某种程度上再也非人。
天地轰鸣,一个魁梧奇伟的光头巨汉从天而降。
好像远古圣山传播天威。
洪经藏平淡地道:“放了宁无忌,莫要让我动手。”
叶尘无所畏惧,而且打定了主意,反正已经曝露一切,又把天下第一天才打得像条死狗一般,此举肯定让先天太极门脸面荡然无存,闯了这种弥天大祸,天王老子恐怕也保不住他,不如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冠军会上自有武林规矩,除非对手认输,其他人不得……”上官琅璿鼓足勇气越众而出,大声指责。
“哼!”洪经藏眼皮一翻,神光炯然,堪比惊雷,骇得上官琅璿冷汗沁出,不敢再说。
“说今日废了你就不会等到明天。”叶尘手上加劲,又对着洪经藏道:“交出沐兰亭,还你一个活的宁无忌。”
“哈哈哈哈哈…”洪经藏仰天大笑,威严更加铺天盖地,“你蝼蚁般的小家伙大概不识得覆雨神龙,敢和我说条件。”
在场群豪噤若寒蝉,比震倒甯无忌时还要佩服叶尘,顶撞洪经藏,那得需要多么疯狂的勇气?
温雪顾不得世俗之见,直接踏进中央,怒斥道:“叶尘夺冠,有目共睹,您身为亚圣,怎能干预传承千百年的冠军会规矩,如此亵渎……”说到此处,洪经藏同样以压迫十足的怒眼神光阻住了温雪继续说下去。
“如此亵渎武林规矩,不怕对不住为中原开疆拓土的冠军侯吗?”聂千阙不知何时站在温雪身后,无视洪经藏的压迫替她说完。
华茵亦是凛然不惧地仗义执言:“叶尘与宁无忌公平比武,你洪经藏凭什么要只手遮天,妄图更改结果!”
“白总门主,让洪经藏继续闹下去恐怕有损洪武门圣地威严吧?”
高阳笑着朗声道:“叶尘冒名顶替,显然心怀鬼胎,图谋不轨,经藏先生出手镇压,天经地义!”
先天太极门,包括一些依附他们的门派全都齐声高喊:“天经地义!天经地义!”
白古蟾进场说道:“洪经藏,众目睽睽,你先行退下。”又对叶尘说道:“小友也先放开宁无忌,把话说了清楚。”
“武林规矩永远只有一条强者为尊。”洪经藏大手凭空一抓,一股粉碎法则,自成大道的力量浩荡降临。
叶尘同样一掌劈出,参天巨剑几乎所向披靡,威势丝毫不在破天雷之下。
好像被太古天龙狠狠压迫,叶尘怒吼连连,可惜开天剑虽能开天,却敌不过洪经藏的龙爪。
“咦?怪不得能胜宁无忌,但还太嫩了。”
顿时之间,神圣的龙吟之声震耳欲聋,洪经藏五指一握,叶尘再也支撑不住,只能松开宁无忌,被震得飞上半空,王星禅飞奔而至,企图接住,但刚刚踏进擂台,便莫名巨震,同叶尘一样吐血而飞,多亏王家子弟人多才接住了他。
白古蟾怒道:“你要凭一己之力挑战洪武门不成?”
温雪抢了几步接住叶尘,之所以安然无事,多半因为洪经藏还是有自己的底线,不愿伤了女流。
宁无忌脱身后反而恢复镇定,冷声道:“此乃先天太极门和叶尘的恩怨,和白总门主无关,听着……”
叶尘握住温雪的手将她半挡身后,不屑笑道:“手下败将,废物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你!”宁无忌七窍生烟,但转瞬就笑了出来,抹去血渍,恢复成了清秀的邻家少年,“希望你一直这么嚣张,如果没有华茵消耗,盘古法印一出,凭你怎能伤我,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洪经藏不理白古蟾,淡淡的道:“交出混沌阴阳道,自废武功。”
叶尘咬牙,自觉本已大幅提升功力,但没想到江山七杰比书里记载的还要可怕得多,根本没有抵抗的可能。
江山为号,镇压天下,既无视武功的招式法则,也无视世俗的规矩法则。
叶尘道:“我只有一句话想说。”
洪经藏道:“说吧。”
“你们先天太极门都去吃屎。”
“到底谁借你的胆子。”洪经藏已经失去耐心再说下去,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熊熊烈焰如天焚城池,一柄长剑隔住洪经藏去路。
沐兰亭飘然而下。
“啊,兰亭你……”叶尘吃惊得一时忘了危机。
“沐师妹?”向来暗恋沐兰亭的应浩然也是失声喜道。
场面顿时显得混乱失控,沐兰亭得太阳神剑,无人不知,一样名动天下,但这到场的时机实在有些怪异。
洪经藏停住脚步,皱眉道:“你不可能……莫非……这又是何必呢。”
叶尘心中一凛,似乎有所预感,急忙去握沐兰亭手掌。
剑气火热,手掌冰冷。
沐兰亭凄婉一笑,说道:“你大胜宁无忌,威扬天下,我很是欢喜。”
宁无忌亦是动容:“你用了玉碎乾坤冲破穴道?”
当初被蓝碎云所擒,沐兰亭因为功力不够,还无能运功冲破穴道,差点清白不保,如今太阳剑气充盈,却是可以靠自绝主脉提升了极限,冲破三十六门大穴。
叶尘心比冰冷,颤声道:“为什么?”
“人生弹指,红颜易逝,倒不见得值得留恋生死。”沐兰亭续道:“他们根本就不打算放过我们,既然如此,留下一人报仇总是好的。”
“你让我丢你在这里送死,我自己跑?”叶尘怒得浑身发抖,只恨自己不能更进一步,当场击毙先天太极门诸贼。
“不要争了,事已至此,我们更不能失手,你俩谁都走不了。”洪经藏语气决绝。
沐兰亭传声道:“南疆有元始生死诀可以救我,你千万保住性命,莫要辜负我的苦心。”
说完执剑催动万古洪炉,太阳烈火立刻吞进洪经藏。
“好。”叶尘只说了一个字。
如今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再做犹豫只会愚蠢送死,若侥幸逃生寻得元始生死诀,或许还能扭转乾坤,两人都能平安。
叶尘接近温雪,低声道:“保重,有命在的话我一定会来找姐姐。”
不等温雪回答,叶尘脚下发力,再次运起怒天震,目标却换成了地面,外加还用上了太阳剑谱的淩虚渡水,闪电一般后退弹射。
神龙发威,暴雨倒流,一股霸道的吸力涡旋立刻突破万古洪炉,瞬间就要卷住叶尘。
嗤的一声尖锐箭响,随即群豪才耳闻弓弦之声震颤,一支长箭化作黑色闪电,疾驰而来。
问鼎弓,落星箭。
叶尘人生最危难时刻,铁玄甲射出惊天一箭助他脱险。
长箭破空,威势逼人,正好截住洪经藏的出手时机。
洪经藏粉碎万古洪炉,刚刚瞄准叶尘逃跑方位,火红剑气闪现袭来,再次阻延了他追击脚步,却是聂千阙不顾伤势出剑。
至于是维护本宗师弟,还是不忍温雪伤心,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洪经藏瞬间震飞赤焰剑,出手?那将手掌改为手背,将聂千阙直接击倒。
宋自狂等一拥而上护住师兄,大怒道:“这般蛮横霸道吗,有本事就让我们天元宗全军覆没。”
“全军?你们算什么军,都是蝼蚁罢了,看在曾恨水面上饶你们无理之罪,再敢妄动,休怪我无情。”洪经藏冷笑道。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再追击叶尘,宁无忌等虽有疑问,却是不敢相询。
沐兰亭容颜如花,性格却竹子一般倔强坚韧,她在塔上见洪经藏一飞冲天去救甯无忌时,就已经知道,先天太极门根本不顾什么武林规矩,简直是志在必得不死不休。
哪怕再缠绵依恋,也已下定决心,牺牲自己换取叶尘生机。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日。
沐兰亭淡淡一笑,小时候读这首诗压根不懂,如今却是懂了。
伊人力尽摔倒。
燕灵萱扬袖,腕上长鞭一甩,已将沐兰亭卷到怀里。
洪经藏不再阻止,亦是大感头疼,沐看天不比白古蟾等人,极是难缠,伤了他的女儿,将来多有麻烦。
本该威震天下的冠军会就这样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叶尘狂奔,不分东西南北,他怕一停下来就会内疚得如刀剐心。
去南疆拿到元始生死诀。
从梵天情手里。
只怕比苦练打倒洪经藏还要难得多。
但到底有个念想目标。
“别再跑了。”
轻柔悦耳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叶尘停下脚步,望见野外密松林尽头走来一个人。
足不沾尘,飘逸似仙。
此人白衣轻衫,年龄很难估计,他面孔年轻俊美,潇洒闲雅,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但头发两鬓斑白,又似已有四十来岁,目光则好像有六七十年的沧桑深邃。
叶尘道:“你也是先天太极门的人?”
那人笑道:“不错。”
叶尘道:“你不会是江山七杰中的展慕云吧?”
那人还是一样优雅的微笑:“不错。”
“江山七杰,一日居然见到两位,怪不得洪经藏不追来,原来还有您这样一位绝顶半圣暗中坐镇。”
展慕云摇头不语。
“我居然能劳动两位横行天下的人物擒拿,只怕能光宗耀祖了。”叶尘也笑了出来,如果不笑的话,他只怕得嚎啕大哭。
展慕云出乎意料走到一截早已断折的枯木前,袖袍掸拂去浮土黄叶,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尘大方地坐了下来,他已经有些佩服自己铁打的神经。
“没想到那姓沐的小姑娘很喜欢你啊,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展慕云语调平和动听,面色苍白微带病容,似乎有很伤心的往事,丝毫瞧不出来他能和那洪荒天神似的洪经藏齐名。
叶尘冷笑道:“多亏贵派所赐,兰亭已经凶多吉少,可恨我自己还不足以抗衡你们那么多高手。”
展慕云道:“好胆识,除了宁无忌和魔教唐芊,我没想到世间还有能比他俩还强的少年,但是嘛,再如何天才的少年,在我和经藏眼里也的确算不上什么。”
叶尘坐在枯木上摇头道:“混沌阴阳道没得说,你想擒拿我的话,我也不会束手待毙。”
“这世间万物都能强求,却唯独这个情字是求不来的。”
展慕云似乎对混沌阴阳道完全不感兴趣,反而对叶尘和沐兰亭的爱情很有兴趣。
叶尘完全摸不透这个外表洒脱的美男子。
展慕云道:“看在那么好的姑娘份儿上,我今天不为难你,玉碎乾坤是为假死,普天之下只有元始天魔门的生死诀可助她恢复。”
“武圣魔尊手里的东西,我只能尽力而为,舍命相求了,但无论事成与否,我却放不过害她的人。”叶尘本想虚与委蛇,但实在怒火上涌,而且尽管这个展慕云名义上也是先天太极门长老,却根本不让人讨厌,忍不住便把心底话说了出来。
展慕云笑道:“你想多了,元始生死诀也并非天天绑在魔尊身上,你也不是没机会拿到,南疆魔国四大魔教,势力之强,远胜正道,而且妖魔鬼怪随处可见,但黑白分明,没有这里的虚伪做作,反而简单明了得很。”
叶尘奇道:“我和你们是敌非友,为什么提醒我这些?”
“我说过了,沐小姑娘能为你死……哎……你就当我们不想得罪沐看天吧。”
展慕云这一叹似有说不尽的愁苦悔意,忽然一甩手,将一个小瓷瓶扔到叶尘怀里,“这个药可以维持假死人安康三年。”
叶尘握着瓷瓶,再想说点什么,展慕云已经走远,背影颇为萧瑟。
“江湖俗语称,曲中周郎,刀中慕郎,果然风采绝俗,只不知他这种多情伤心之人怎么也会依附先天太极门呢。”
*************************************** 夜深人静,洪武门的迎宾女眷别院,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温雪依然没有睡意,叶尘这次面临的危机比之前大了十倍不止,加上潜移默化地依赖更让她束手无策。
突然窗外人影一闪,一个男子闯进房间,惊醒的姜小柔刚要去摸床边短剑,便被乾净俐落地封了昏睡穴。
温雪悚然,赤脚下床瞬间,一只手已捂住她的嘴巴,那熟悉的磁性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姐是我。”
紧绷的身体立马软了下去,黑暗中她感受着那似乎带着点倦意的男人气息,轻声道:“先天太极门已经颁布绝杀令,说你勾结魔道,要号令正道武林擒拿你。”
叶尘冷笑道:“其他门派怎么说?”
温雪先过去看了看姜小柔,确认她已经睡着,才说道:“洪武门白老爷子好像很怕洪经藏,只能气得闭门不出,琅琊剑楼和春秋书院不置可否,自行下山,另外那个王星禅托人给了我三块王家权杖,可以直接号令他那一门的势力……这是你安排的吗?”
叶尘终于露出笑容,倚在了温雪香喷喷的床里,张开右手低声道:“算是吧,姐过来和我说。”
温雪再次确认姜小柔一时半会醒不了,才红着脸依偎在叶尘怀里,再次道:“所谓绝杀令倒是没太多人当回事,哪怕当回事也不会有人为了宁无忌他们去得罪小叶你这位大高手。”
“兰亭呢?”因为温雪仅仅穿着一件极其轻薄的丝布睡衣,叶尘能够很容易能感觉到她的盈弹娇嫩的软肉香肌。
“燕师姐、宋师兄、江师兄还有殷师弟四人已护着她赶往延州,玉碎乾坤意思是宁为玉碎,乾坤难回,但沐师伯修为精深,或许能扭转乾坤呢。”
叶尘一手将展慕云给他的药瓶拿了出来,另一只手却是情难自禁地伸进温雪的对襟领口,握住了一枚肉肉的酥乳,轻轻揉捏着。
“这个药回头劳烦姐姐交给沐师伯,让他验上一验,看看能否对症,兰亭待我情深义重,我却是要到南疆魔国走上一阵,去寻更稳妥的解救法子,”
温雪轻声道:“你这混小子确实了不得了,唉,孤男寡女共处月余,倒是挺难不发生点什么。”
叶尘手上力道加重,只将五指都深深陷入那软软的丰腴媚肉中去,“世事难料,大起大落,确实是有趣呢……”
温雪用擒住叶尘那只在她娇嫩乳头上胡乱揪捏的手,嗔道:“南疆魔国波谲云诡,既是极乐天堂,也是人间地狱,此行肯定险阻重重,你还有心思在我这胡闹。”
“想不想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叶尘将温雪柔软的身子打了个横,用手指摩挲着她娇腴的玉足,脚丫雪嫩水灵,脚窝却有刚才仓促间踩得的少许灰尘,他喜欢姐姐在他抚摸下敏感颤抖的娇躯。
“你说我就想听,不说我就不想听。”温雪善解人意道。
“我实在不适合苦大仇深的面对人们,但兰亭我一定要救,先天太极门我也一定要打倒,但我不想让仇恨蒙蔽双眼,更不想让这些影响自己的脑子。”
叶尘边说边躺了下去,让温雪轻轻分开腿趴在了他身上,双手轻松放在了她圆润的蜜臀上面,嘴巴则叼开了亵衣襟口,甜美异香扑鼻,一对耸翘丰满的美乳跳了出来,嫩如初蕊的胭红乳头傲然挺立。
“一边豪气凛然,一边又是……又是……”羞涩的温雪也是心疼叶尘前路迷茫,身子稍稍下滑,顺着他的意思亲吻他的脸颊,蜻蜓点水一般,细碎而缠绵。
“唔……嗯……”叶尘轻轻抬头噙住了温雪樱唇,香舌细滑,津液甜蜜,啜吸半晌才说道:“一边又是想要姐姐。”
温雪妩媚地吮吸着叶尘的脸颊和耳垂,用一种让叶尘几乎崩溃的媚惑道:“又想要姐姐什么?”
“想要将那东西戳进姐姐都是水的穴儿里面,狠狠捣死你。”叶尘蹭下裤子露出如铁下体,圆钝大龟头在温雪柔嫩且潮烘烘的腿心蜜阜上不断挨擦,两人贴胸叠股,哪怕没有实际进入,便已酥麻爽快,算帐入骨。
因为两人身边还有姜小柔,这种类似“人前偷情”的奇异刺激让温雪本来就软腴的身子更加柔媚,她那兰花般优美宛若的指尖盈盈握住了叶尘铁棍儿似的肉棒,又细又软的手心嫩肉差点让叶尘失守丢人。
“你别动……”温雪腻声说道,自己也挨挨蹭蹭褪下薄薄紧紧的裤子去,轻轻的趴在叶尘身上,吻着他的嘴唇。
圆滚滚、肉呼呼的雪白臀丘仿佛是纤腰下熟透的蜜桃,薄皮欲裂,香艳欲滴,叶尘双掌尽情揉搓着娇弹丰腴的臀肉,触感柔腻盈手,如握柔云。
“这次不惦记你了,我相信小叶一定能活着回来,成就肉身巅峰、半步武圣……”温雪抬头看着叶尘,双眸似水。
单论脸蛋容颜,温雪依然是诸女中最美的一个,叶尘无尽爱惜地搂住她的纤腰,轻声玩笑道:“姐你胖胖的大白身子可压死我了。”
“可恶,敢嫌弃姐胖了么,看我压死你。”温雪嗔着抬起柔腴无比的肥白蜜臀重重地压蹭着叶尘坚硬的肉棒。
但那娇叠粉嫩蜜穴早被泞得濡烂,没蹭得几下,便滑的“自己”吸进了那根肉棒去。
“啊……”两人几乎同声舒服得呻吟出声,温雪似愠似喘:“小叶……你……似乎变大了……顶到姐姐那里了……”
叶尘吻着那雪白的下颌,浅笑道:“好像第一次就这个姿势呢……没几下我就受不了呢……”
“嗯……嗯……啊……”温雪无心再答,柳腰轻扭,肥臀微微吞捋,檀口吐出动听美妙的乐章。
狭窄的软脂嫩肉裹得肉棒温暖舒爽,美穴内软腻无比,叶尘仰躺,伸手缓缓架起了温雪两条丰腴雪白的大腿来,由跪姿改为蹲在他的身上,这种姿势更让蜜穴花心亲密地亲吻龟头……温雪羞耻地双手扶住叶尘早就壮实许多的肩头,自学成才,像平日尿尿那般的姿势上下套弄起来。
百十插后,叶尘尾椎一阵酥麻直冲脑海,猛地起身把脸埋在温雪酥软傲硕的乳峰中间,下身顶住小穴尽头猛射不止。
半晌后温雪仍然不放心,掩耳盗铃的光着屁股又看了看姜小柔,撂下床幔回来道:“大概要去多久呢?”
叶尘微笑道:“那个三才门的祖孙三人应该都是南疆来的,我若说仇恨正道,让他们搭桥应该很容易,前往魔国四大魔门哪门都可以,取得信任再做图谋。”
一边说着,一边莫名想起以前偷瞧才能饱眼福的雪嫩小脚近在眼前,轻着靠了过去,拿起那笋儿似的媚腴脚丫放在半软的肉棒的拨弄把玩。
温雪暗叹,任由叶尘亵玩嫩足,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上次没来得及问,你和兰亭怎会来冠军会呢?是单纯汇合我们吗?”
叶尘瞪眼一愣,心道差点忘了,根由都是因为鬼面人邀约,但他却自始至终都没出现,不知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