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西哥,赫赫有名的恐怖、贩毒、佣兵组织“泽塔斯”集团首脑赫利博托 托兹卡诺曾经在伊达尔戈州的帕楚卡市掷出重金,修建了一座近乎奢华的教堂,作为对他的褒奖,墨西哥天主教教会在这座教堂的门前挂了一块铜制的牌子,用以“永久性”的记述赫利博托的善举。
此事在国际上引发喧然大哗,梵蒂冈教廷很快对墨西哥教区的作法提出了批评,教皇保禄二世亲自遣使到墨西哥,要求墨西哥教区改正这一错误的举措。但墨西哥教区主教拉蒙 格迪纳兹给出的答复只有一句话:当玛丽 玛德琳用昂贵的香水为耶稣洗脚时,耶稣也没问香水是用什么钱买来的。
正如国际媒体为此做出的调侃那样,既然上帝都来为毒贩洗钱了,这个行业恐怕注定要欣欣向荣了。
若是将贩毒看做一个行业,它能不能欣欣向荣李再安说不好,至少他知道在未来的十几年时间里,南美的贩毒组织都将会保持一个蓬勃发展的局面,当旧的秩序被打破,旧的势力发生更迭,新的秩序和新的势力必将应运而生。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渴望着巴西的地下世界出现一场动荡,毕竟动荡就意味着变化,同时也意味着机会。
圣保罗这两天的天气有些诡异,昨天黄昏的时候,天气还一派晴朗,当太阳落下去的时候,西边的天际处甚至还有一抹艳丽的火烧云,可天色刚黑下去,霓虹初上的时候,竟然毫无征兆的下了一场阵雨,而且雨势还不算小。
如今一夜过去,清晨的天空已经被浓浓的阴云所笼罩,不过雨倒是停了,潮湿的空气中凝结着令人心烦意乱的闷热。
冲了个冷水澡,李再安从浴室里出来,点了一支烟踱进客厅,将自己重重的摔进书桌后的软椅内,懒洋洋的再不想动一动。重生以来,如果说新的身份中除了这个时空之外还有什么能让他感觉满意的,那无疑就要数这幅身体了,若是换在前世,李再安可没本事一口气做完100个俯卧撑,而且还可以左右手换着做,
不过这个成绩似乎只能令他自己满意,陈锦她们就总是提醒他,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明显发福了。
桌上摆着香醇的咖啡,两碟看上去很美味的甜点摆放在一摞报纸的旁边。看看对面的沙发上,一摞熨平的衣服摆放在那儿,白帮黑头的皮鞋擦得一尘不染,就像是全新的。
唉,身边还是有个细心的女人好啊,掐灭手里的烟卷,李再安端过咖啡嗅了嗅,心里暗自叹息一声。
经过短短几天的调养,劳蒂尼昨天便迫不及待的出院了,她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顶替她的女人扫地出门,理由是她不需要什么帮手。
这世上任何地方都不缺少竞争啊,李再安很清楚劳蒂尼这么做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真实的理由很简单,她怕,怕自己的地位被人取代。李再安真的挺想告诉她一句话:咱是个念旧的人,陪着上床的女人可能会经常换,但照顾起居的女人总还是旧的好。
甩甩头,将脑子里那些与女人相关的问题都甩出去,李再安抿了一口咖啡,顺手又将那份报纸拿了过来,正准备看的时候,听到客厅外的走廊里有人小声的交谈,其中一个声音是属于劳蒂尼的,而另一个却像是勒克洛斯。
勒克洛斯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进来,但劳蒂尼拦住了他,告诉他说时间太早,保罗先生才刚刚起来,他不喜欢别人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
“劳妮,”歪着头听了一会儿,李再安干咳一声,提高嗓门说道,“让他进来吧。”
“好的,先生,”外面传来劳蒂尼的回应,没一会儿,客厅的房门打开,勒克洛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李再安看看表,才刚刚七点一刻,便皱眉问道:“怎么这么早,有事?”
“是的先生,是关于麦克先生的。”勒克洛斯走到书桌前,说道。
“他怎么啦?”李再安现在是一听到麦克这个名字就头疼。
前天从玛瑙斯回来,李再安原本是打算把他安排在贫民窟内藏身的,但谁知道这小子逃难不忘享受,说什么都不住在贫民窟这种破地方,没办法,最后只能将这个刺头安排进了一家莫里奥组织控制下的度假酒店。这所度假酒店远离圣保罗市中心,又处在莫里奥组织的势力区域内,李再安只想着远远躲开他,也不怕他能在这里闹翻了天。
“听雷克诺说,他昨晚喝醉了酒,在酒店的房间里,把一个女人……”勒克洛斯说的有点吞吞吐吐。
“怎么样了,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李再安不耐烦的说道。
“把一个女人推到了窗外。”勒克洛斯说道。
李再安无语,麦克的房间在酒店11楼,人要是弄到窗户外面去了,可想而知会出什么事。
“人呢?处理掉了吗?”叹口气,李再安转口问道。在他看来,死个人算不了什么事,更何况还是个妓女,只要尽量别让警察知道就可以了。
“没有,警察接手了,现在酒店的现场也被警察控制住了,”勒克洛斯说道。
“混蛋!”李再安大怒,他猛地从软椅上站起来,喝问道,“雷克诺是怎么做事的?”
雷克诺是莫里奥组织的中层头目,麦克住的酒店就在他的直接管理之下。
“雷克诺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主要是……主要是那女人并不是酒店安排的,而是酒店的客人。”勒克洛斯无奈的说道。
“嘶……”李再安这个头疼啊,这尼玛什么样的人啊,真是比职业罪犯更职业,看着就像是天生为犯罪而活的。
“人呢?”手指头在太阳穴上轻轻敲打着,李再安抛开郁闷的情绪,问道。
“雷克诺已经安排他换了房间,”勒克洛斯当然知道他问的人是谁,“不过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说还要看您的意思。”
李再安摇头一笑,雷克诺不是不知道如何安排这种事情,开玩笑,死了个人罢了,作为莫里奥的中层头目,如果连这种事情都搞不定,他这个头目也做到头了。说到底,雷克诺是是不想把麦克那么号灾星留在他的地头上,打算趁这个机会把他弄走罢了。
尽管大家都是毒贩,做得也都是犯罪的勾当,可这种犯罪是以营利为目的的,而不是以招惹是非为目的的,类似麦克这样的人物,没有人会喜欢。
“好啦,我知道了,”摆摆手,李再安吐气道,“告诉雷克诺,让他尽快把这件事摆平,麦克我自会安排。”
“好的先生,”勒克洛斯点点头,转身走出门去。
“草!”等到勒克洛斯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李再安终于忍不住发作,手边的咖啡杯直接遭了秧,被狠狠的投到客厅中央的地毯上,连续蹦跳几下,撞到对面的墙壁上摔个粉碎。
说真的,如果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根本用不着什么警察,李再安就先一步安排人把麦克给干掉了,那还会像现在这样忙着给他擦屁股。
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劳蒂尼从外面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看到地毯上浸染的咖啡还有碎裂在墙角的杯子,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路小跑的出去,没一会儿就拿了一个崭新的杯子进来,又给李再安泡了一杯咖啡放在手边。
李再安看着她里外忙碌,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但脑子里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别看两人同处一栋住所,彼此间还有超出一般的关系,可平素却很少有什么交谈,这里面最主要的问题,就在于李再安同劳蒂尼之间似乎不存在什么共同语言。
看着劳蒂尼收拾干净墙角的碎玻璃渣,又跪在地毯上擦拭那些咖啡污渍,李再安最终还是放弃了说点什么的打算,他伸手拿过一份报纸,开始了每天必有的保留性节目——读报。
出卖了侄子的老佩森终于厄运临头了,这两天,他和他的绿桥公司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
利赛特背后的三个死老头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是一场暴风骤雨般的密集打击,继咖啡仓库的损失被曝光之后,短短两天里,针对绿桥公司的负面消息就像是决堤一样,持续不断的涌现出来。先是长期以来负责为绿桥做会计结算工作的罗帕尼会计公司被曝出造假的丑闻,紧接着丑闻便将绿桥公司扯入其中,有舆论怀疑,绿桥公司此前两个季度发布的季度性财报可能包含虚假成分,而这些虚假的成分则促成了绿桥公司股票价格在前几个月持续攀升。
而在今天的《圣保罗州报》上,则刊登了绿桥公司旗下的几处咖啡农场非法压榨奴隶工人的事实。实际上,在巴西的大部分农场、庄园内,可能都存在着使用劳役奴隶的问题,巴西政府都管不了,只是平时没人关注这种事罢了。可一旦像绿桥这样,成了别人眼睛里的肥肉,自然免不了就会有人在这方面做文章。
目前,这些负面消息对绿桥公司的实质性影响还没有反映出来,绿桥股份在昨天甚至还出现了大涨的局面,但李再安却非常清楚,这种股价上涨只是一泻千里之前的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