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调解

  “你既然敢到这里来,就不会怕我咬你,”科里亚握住他那只作怪的大手,笑盈盈的说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李再安弯弯唇角,笑道,“我想怎么样重要吗?重要的是应该你想怎么样吧。而且,这次我来也不是为了你见面的,而是来拜会贝塞隆议员先生的,嗯,我有一笔生意想和他谈谈。”

  科里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咬咬嘴唇,说道:“保罗,你现在怎么说也是莫里奥的主人了,难道你就能厚着脸皮威胁我这样一个女人吗?”

  “这和莫里奥有什么关系吗?”李再安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好吧,就按你所说的,你认为我应该对一个试图谋算、坑害我的人怎么样呢?如果面对这样的人,我能只以威胁为报复的话,相信整个圣保罗的警察都会感觉庆幸吧?”

  科里亚性感的嘴角抽了抽,正想说些什么,客厅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儿喧哗,紧接着,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个面色苍白的金发白人紧抿着嘴唇冲进来。

  李再安抬头看了看,这个人他认识,正是号称圣保罗州最年轻的州医院贝塞隆。不过所谓的年轻毕竟只是相对的,现如今的贝塞隆也已经人过中年,不过那一头飘逸的金发还是很耐看的。

  来人可是科里亚名至实归的丈夫,虽然两人之间根本不存在感情,而且现在正在筹划着打离婚,但他们的夫妻身份却没有任何改变。而此时科里亚与李再安还暧昧不清的纠缠在一块,趁着贝塞隆闯进来的一瞬间,李再安甚至还挣脱科里亚的阻碍,将那只探到她睡衣下的手又往里伸进了几分,直接抚上她两腿间那处鼓胀的肥*丘。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做作,科里亚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一对惑人的眸子里瞬息间便蕴起了两汪水。

  贝塞隆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眼前发生了些什么他看的、听得一清二楚。尽管与妻子之间更多的还是利益关系,但他还是不可遏制的产生了一种羞辱感,没错,就是羞辱感,他感觉李再安根本不是来帮助他的,而是纯粹来羞辱他的。

  “议员先生,请坐吧,”李再安就像是没看到贝塞隆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急剧变化,兀自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说道。

  实在是欺人太甚,如果可以的话,贝塞隆更想顺手抓过一把椅子,狠狠砸到那张该死的臭脸上去,不过这个充满诱惑力的冲动念头还是被他强按了下去,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现在真的很需要李再安手里掌握着的东西。

  强忍着不去看李再安手所在的地方,贝塞隆偏过头,说道:“不用了,我,我只想知道你有什么事?”

  贝塞隆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忘了一件事,这里是他的家,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似乎都轮不到李再安来做主人。

  “没什么,我只是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议员先生,”李再安松开握住科里亚足踝的手,伸到面前的茶几上敲了敲,提高嗓门招呼道,“史皮?史皮!”

  史皮在门外推开挡在前面的保镖,出现在客厅内。接到李再安递过来的眼神,他看看站在旁边的贝塞隆,从随身提着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过去。

  “这是……”贝塞隆迟疑着伸手过去接,可还没等他碰到,站在旁边的芭勒丝已经抢先上前一步,探手就要将文件抢过去。幸好史皮的反应不慢,文件及时的收了回去。

  “你干什么?!”贝塞隆大怒,虽然他还不知道文件是什么东西,但芭勒丝的这种行径已经从根本上触及了他的尊严。

  “好啦,都不要争,不要抢,”李再安笑呵呵的插口道,“这东西不过是个复印件,要多少有多少,史皮,也给芭勒丝小姐一份,免得她总想抢了不属于她的。”

  史皮当然认识芭勒丝是谁,在他眼里,这女人就是莫里奥的叛徒,有些奇怪的是,他却不认为李再安是叛徒,甚至从没这么想过。

  两份一模一样的复印文件分别交给芭勒丝和贝塞隆,史皮像刚才进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芭勒丝拿了文件,看也不看,径直走过来交给科里亚,

  贝塞隆更早一步看到文件的内容,而文件中的内容,却是让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科里亚倒是没想那么多,她草草的翻了一遍文件,妖媚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隐忧:“这么说,劫走古拉瓦的那些人,的确是你安排的了。”

  “你是问的哪一批人?”李再安不答反问道。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科里亚一甩手,将那份文件扔到一边,对她来说,这种复印本没有任何价值,她需要的是原件。“算啦,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现在你可以直说了,究竟怎样才肯把原件交出来。”

  贝塞隆在门口默然不语,实际上,那些文件中也有对他不利的东西,比如说当初与巴诺罗交易的证据、他在圣米莉安孤儿院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等等。不过同样的,文件中也有对科里亚不利的东西,比如说马亚家族上一代家主的真正遗嘱复印件,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一份东西,就足以让科里亚寝食难安了。

  面对科里亚的质问,李再安笑而不语,他转过头来对贝塞隆说道:“议员先生,现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吧?”

  贝塞隆能如何选择?他倒是想让李再安将所有文件的正本都交给他来着,可惜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当然,他也可以甩手离开,但后果就是要考虑所有的文件会不会都落到科里亚的手里。没错,在如今这种局势下,贝塞隆很荒诞的发现,真正掌握着这些罪证的李再安反倒有可能成为他的朋友,而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却成了他的妻子科里亚。

  深深吸一口气,贝塞隆僵硬的脸部肌肉抽搐一番,最终竟然换上了一幅笑容,他走过来坐在李再安的对面,语气平静的说道:“那就谈吧。”

  “哈,议员先生就是议员先生,总能知道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最恰当,”李再安轻笑一声,微微翘起的唇角上滑过一抹鄙夷的笑意。

  要想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最恰当的时候就是在他身处困境的时候,从贝塞隆进入客厅的一瞬间,李再安便将这个人的本质看了个一清二楚。

  一个能够忍受别人骚扰自己妻子的男人并不是坚忍,也不是懂得什么叫做忍辱负重,往轻里说,这种男人的品性叫做懂得如何取舍,往重里说,这种男人就是完全以自己为中心,为了自己可以抛开一切,什么尊严啊、家庭啊,在他们的眼里都不重要,关键的时候都可以出卖。他们只要能够在大多数人面前活的光鲜,就不在乎在少数人面前抛开所有的自尊、原则,趴在地上做一条狗。

  这种人很危险,因为他们最善于出卖,但这种人也最容易控制,因为只要他们还能感受到来自于你的危险,就不敢把脑袋从龟壳里伸出来。别人如何想李再安不清楚,至少他很喜欢这种人。

  “贝塞隆先生,”轻佻的伸手在科里亚丰润的大腿上拍了拍,李再安笑道,“啊,还有贝塞隆夫人,其实我今天的拜访绝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听说你们的夫妻关系似乎出现了某种危机,所以专门过来做调解的。”

  “做调解?真可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科里亚当然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因此第一时间便暴怒发作,她从沙发上挺身坐起来,愤怒的瞪着李再安质问道。

  “当然知道,”李再安耸耸肩,用一种近乎无赖的口吻说道,“其实我也曾经对夫人抱有过幻想,希望有一天你与贝塞隆先生离婚之后,我可以得到一个进身的机会。不过这段时间我忽然发现,夫人显然不是一个任何男人都能降伏的女人,或许除了贝塞隆先生之外,再没人能够忍受与你的婚姻了。既然如此,为何不想办法让你们的婚姻维系下去呢?哪怕只是做做样子。想想看,贝塞隆先生可是个前途光明的议员,他虽然这次角逐中失去了成为巴西利亚众议员的机会,但最多两年,两年后他还会有一次机会,如果有夫人的支持,再加上我的帮忙筹划,贝塞隆先生应该不会再失去下一次机会了。”

  贝塞隆的眼睛里闪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他差点就脱口说出这正是他最希望看的局面了。

  贝塞隆很清楚,他与科里亚的婚姻即便维持下去,也只能是他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罢了,在此前的两年里,他与科里亚就没有实际的夫妻生活,而今后,又有一个李再安虎视眈眈的站在边上。如果不想触怒他,贝塞隆就必须做这个所谓丈夫的同时,与科里亚保持一定的距离,话句话说,与其说他是个丈夫,还不如说是个帽架更恰当。

  不过这些贝塞隆都不在乎,只要能够将他在政坛上的地位维持下去,甚至在不久的将来坐上众议员乃至参议员的宝座,他还会缺女人吗?他还用担心在别的地方找不回自己的尊严吗?人总是要懂得舍取的,要有非凡的成就就得有非凡的耐性。

  “你这是做梦,别以为用这么一份遗嘱就能威胁我,”科里亚轻蔑的看了李再安一眼,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如果将这份遗嘱曝光出去,我固然是什么都得不到,可你,还有你,你们两个也同样是什么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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