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改变和坚持

  这天晚上,林梵自然而然地睡到了大房间陪着母亲。

  苏歌一晚上没睡好,时不时被噩梦惊醒,浑身出汗。还好,儿子一直陪着她,安慰她,帮她擦汗,还唱摇篮曲给她听。林梵温暖的歌声总算让苏歌安定下来,慢慢熟睡了过去。

  等苏歌在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床上只有林梵的薄被,人却不在了。

  她爬起来打开了窗,都市的喧闹声一下撞了进来,阳光明媚,又是一个艳阳天。

  走出了房间,苏歌准备刷牙、洗脸、做早饭。

  “梵梵?”苏歌叫了一声,这小子不会又不吃早饭去网吧了吧。

  “妈,你起了啊,我在厨房。”出人意料,林梵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同时好像还有锅铲的撞击声。

  儿子不会是在做早饭吧?这不可能。苏歌加快了脚步走向厨房。

  他们的房子是那种很老式的竖套,一南一北两个房间,中间是客厅也是餐厅;东面墙上有一扇窗,使整个房间亮堂、通风了不少;北面小房间的隔壁,也就是进门的左手边就是厨房;这个房型最大的败笔是厨房对面的卫生间,没有窗户,每次上完大号,排气扇总要开好久才能把那股臭气完全排掉。

  这房子是制衣厂的福利房,也叫房改房。按苏歌一直挂在嘴边的话来讲,当年林森不好意思出面,躲在后面,是她厚着脸皮、挺着大肚子一趟趟给车间主任送礼,才抢到了这样一间一楼的房子,否则他们现在肯定还在租房子。

  苏歌扭着身子来到了厨房门口,一看里面的情景顿时笑了出来。她的宝贝儿子正在手忙脚乱地做面饼,身上一本正经地围着她的花布围裙,鼻子上有一抹白色,那应该是沾染的面粉。

  “妈,你先去刷牙洗脸,我这快好了。”林梵得意洋洋地对母亲说道。

  苏歌走进了厨房,搂住儿子的腰,好奇地看着儿子小心翼翼地把面饼翻了一面。

  “你是我儿子吗?什么时候会做面饼了?还做得挺像样的。”苏歌衷心地夸讲道。

  林梵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用手挠了一下头,那块头发立刻也变成了白色,“看你以前一直做,我就学会了……其实这是第二锅了,第一锅被我烧糊了。”

  在梦里,他的女儿最喜欢吃林梵做的糖面饼……想到那个可爱的天使,林梵心情不由地难过起来。昨天的事件证明,那个梦并不是虚假的,而是很有可能在未来发生的,或在某个平行时空发生着的。

  少年偷偷地吸了一口气,憋回了眼泪,他发誓,从今天开始一定要改变自己,认真、努力地生活,让周边的人和自己,不会活得像梦里一样苦逼。

  几分钟过会,等苏歌洗漱完毕坐到餐桌上,林梵已经帮她打好稀饭,圆润晶莹的面饼就放在她位置的前面。

  顾不上其他,苏歌迫不及待地端起面饼咬了口。

  “味道怎么样?”林梵是按着梦中的配比放的糖,也不知合不合母亲的口味。

  “恩,糯糯的,一点也不沾牙,甜度正好。比我做得还好!”苏歌应该说的是真心话,说完后,又咬了一大口,大眼睛眯了起来。

  苏歌长着一副娃娃脸,脸型圆润、小嘴巴大眼睛。四十岁的人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十几岁,如果能再捯饬一下,看起来还会更年轻。

  “我觉得面饼什么的就应该是甜的,放盐的话又干又硬,不好吃。”苏歌喝了一大口稀饭,满足地点评道。

  林梵放下碗,不自觉地像以前一样怼起了母亲,“还整天吃甜的,又不爱运动,看看你腰上、屁股上的肥肉……”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母子两人都想起了在车库里苏歌全身赤裸的样子。

  苏歌几口吃完了稀饭,放下碗,站起来说道:“你洗下碗,我去制衣厂进点衣服。”

  “你就不能休息一下?脸还肿着呢。”林梵心急地说道。昨天回来虽然擦了红花油,但苏歌的右脸还是明显红肿,可见那歹徒下手有多么狠。

  “没事,有人问起来,就说被蚊子叮了口……有两个老客人看中了衣服,但尺码卖光了,答应他们今天要交货的。”说到工作,苏歌又进入到了精明强干的状态。

  “那我陪你一起去,碗回来洗,不急。”林梵把剩余的面饼和稀饭一扫而光。

  “哎呦喂,真的假的,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这个工作吗?太阳西边出来了啊。”

  林梵红了脸,低声说道,“以前是不懂事,现在不是长大了吗?也应该为这个家出点力了。”

  苏歌走过来,感动地摸了一下儿子的脑袋,“这些事交给我就行了。梵梵如果真懂事了,就在家里好好看书,把初中的知识再温习下,高中我们争取打个翻身仗,考个好大学。”迟疑了下又说道:“网吧就少去去了,游戏太花时间了,我们上了大学再好好玩。”

  听到这些话,林梵扶着母亲的肩膀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妈妈,你听我说。首先,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去网吧,再也不玩游戏了。”苏歌听到儿子的这句话,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她就觉得游戏毁了儿子,使儿子的成绩一落千丈,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但全不管用;游戏就像把儿子的魂魄勾走了一样。

  林梵没注意到母亲的表情,整理着措辞继续道:“其次,关于高中我倒同意爸爸的观点。你想交三万择校费让我上三高中,这个想法我不是很认同。”

  “说说你的想法。”苏歌拖过一张椅子让林梵坐了下来,表情严肃地听儿子讲诉,这是他们第一次以平等的方式进行交流。

  “先不说三万块钱我家能不能拿出来。”林梵阻止了母亲的发言,继续说下去,“再说进了三中也不是一定能考上好大学,是不是?主要还是要看我的成绩,能不能跟上。”

  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苏歌,林梵故意开了个玩笑,“老实说,你和爸爸也不是高智商的人,就指望着我一下成为学霸,光宗耀祖啊,这不可能。”

  “你是说我笨了?”苏歌嘟起嘴,轻轻踢了下儿子的小腿。

  林梵笑了笑,拉过她的手合在手掌里,“人一定要看清楚自己,我学习不行,但我唱歌行啊,这当然也是遗传了你和爸爸的基因。”

  “唱歌方面主要是我的基因,你爸爸就会弹个吉他。”苏歌强调道。

  “我知道,我知道,当年‘青工歌咏比赛’第一名嘛,‘金嗓子’苏歌谁不知道。”林梵识时务地接上话,“所以就像爸爸说的,我的出路还是艺考。那么南艺附中就是最适合我的。”

  “可是……”苏歌皱起了眉头。

  “妈,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不会像爸爸一样好高骛远、到处瞎混的,毕业后我会踏踏实实当个音乐老师。”

  苏歌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给儿子一个白眼,“怎么说你爸爸的,好高骛远?没大没小的……好吧,那就南艺附中吧,也帮我省了钱。”

  母子两人高兴地出了门,蹬着三轮去往制衣厂进货。

  “妈,你可真要减肥了!”

  苏歌啪地打了下儿子的后背,“我身材不要太标准,是你太瘦了,跟个小猴子一样。再不好好吃饭,看我不揍你……快,用力骑车!”

  半个小时后,苏歌带着林梵来到了光明制衣厂的仓库。

  “苏姐来了啊,唷,林梵也来了啊。”一个热情的女声传来。

  “王姨好。”林梵甜甜地叫了声。看仓库的王姨也算是苏歌的师妹,两人关系极好。苏歌没有下岗前,王姨经常上林梵家玩。

  寒暄过后,苏歌带着儿子进了仓库。林梵还是第一次来,好奇地在里面转了起来,马上发现了个问题。

  “妈,怎么有这么多品牌的衣服?仿冒的?”

  苏歌一边找着衣服,一边回复儿子,“不是仿冒的。制衣厂近几年主要业务就是来料加工,为各大品牌代工……这些都是正品,都是样品和出口尾单,越积越多。为了腾空仓库,厂里才同意我们成本价拿出去卖……一定要注意,在外面不能说是在这拿货的,被品牌厂家知道了,制衣厂要被罚款的。”

  “恩,我明白。”林梵感兴趣地东翻西翻,他倒要看看在这不起眼的仓库里能找到多少知名品牌。

  “阿玛尼、花花公子、迪奥、雅戈尔,哇靠,还有古驰……”

  林梵正看得不亦乐乎,那边苏歌已经找好了衣服,“梵梵,来帮我搬下。”

  “来了。”林梵跑到那堆衣服前,顺手翻了下,然后就迷惑了。

  “妈,你为什么挑选这些衣服?”

  “你就不懂了吧,这里的衬衣、汗衫都是一个价格,20元一件。我当然要拿料子好的、厚的,划算啊!”苏歌得意地看了眼儿子。

  林梵满头冒汗,放下衣服,无奈地问苏歌,“妈,我们在夜市摆摊,主要是哪些客人来买?”

  苏歌想了下,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学生多,主要是大学生。”

  “对了。那你再想想,那些大学生买衣服的偏好,他们会注重衣料的好坏吗?”

  “应该不会。他们懂屁的衣料,全棉和涤纶都分不清。”苏歌有点明白儿子的意思了,“他们好像更喜欢衣服样式、颜色,越怪的反而卖的越好。”

  “你的说法对了一半。学生们第一追求的永远是品牌,他们可以不吃不喝就为了买双耐克,割了肾脏换个手机……”林梵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那个梦境中的生活阅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影响,使他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中二少年,飞速成长为一个油腻、世故的大叔。

  “那这次的衣服,梵梵你帮我选吧,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神。”今天林梵的几番言语完全推翻了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固有形象,苏歌开始信任起儿子来。

  两人回到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匆匆吃了碗面,就开始整理衣物。夜市开放的时间是从下午四点到九点。

  到了三点左右,苏歌开始准备晚饭。林梵叫了句,“妈,晚饭直接装饭盒,我今天和你一起出摊。”

  苏歌拿着铲子来到了客厅,看着忙碌中的儿子,弱弱地问了句,“真的?”她表面装着没事,但昨晚的事件还是给了她极大的压力。如果可以,苏歌真想躲在家里不出门。

  “当然,你不要嫌弃我,以后啊,我们母子一直要捆住一起了,你到哪,我就跟到哪。”林梵没有回头,呵呵回了句。

  “又瞎说,以后你不结婚,不讨老婆啊。”苏歌喜笑颜开,偷偷擦去眼角的几滴眼泪。

  林梵身体一僵,他可不想再跳一次楼,老婆这种东西这辈子还是算了吧。

  “不结婚,有妈就够了,有了妈还要什么老婆啊。”林梵露出一副中年人的油腻表情,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

  “讨厌。”苏歌脱了拖鞋,踢了下儿子高跷的屁股,然后嫌弃道:“真瘦,屁股上肉都没有。”

  突然两人闻到了一股焦味,“妈,炉子上的带鱼!”

  把饭和菜放进饭盒,苏歌仔细想了下,确定出摊的东西都齐了。

  “梵梵,你准备好了没?我们要走了。”

  “等等啊,我把头发弄一下。”林梵的声音在卫生间响起来。

  过了一会儿,林梵走了出来,苏歌眼前一亮。就见儿子穿了件黑花短袖衬衣,内置一件白汗衫,都是今天拿的货;下身是一条咖啡色的齐膝中分库,脚上是一双板鞋。

  一向不爱收拾,有点邋遢的林梵还特意洗了个头,土的掉渣的中分变成了前刘海。原本有点猥琐的瘦小男孩一下变成了一位阳光的邻家少年。

  “哟,这是谁家的小帅哥啊?你这是帮我去卖衣服,还是去约会啊?”苏歌因为儿子的新形象而高兴不已,嘴上却不肯放过他。

  林梵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扶墙,摆出了一副痞痞的样子,“我牺牲色相还不是为了帮你多卖几件衣服,这不是起个模特儿的示范作用嘛。”

  说完,从衣服堆里找出两件衣服递给苏歌,“这是你的,去换上。别整天穿得像个卖菜大妈似的,看你这副样子谁会来买衣服啊。”表情嫌弃得一塌糊涂。

  苏歌急了,拿过衣服就向儿子打去,“我不知道这样子土吗?我还不是特意这样穿的……夜市上什么人没有?我一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和爸爸又不肯陪我,那不是存心去找事情……”说着眼圈红了起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别说苏歌这个厂花级的人物了。

  林梵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过去搂住苏歌赔不是,“对不起,我以前太不懂事了。我保证以后一直跟着你,挂在你的腰带上……不管妈妈什么打扮,在儿子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苏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甚至还带出了一个鼻涕泡,她尴尬地一把推开了林梵,“讨厌,看你行动了,别像你爸爸只会嘴上说得好听……你等着,我去换衣服。”

  二十分钟后,苏歌开门走了出来。黑底白花收腰衬衣,黑色包臀短裙,露趾中跟凉鞋,高马尾,还化了个淡妆。丰乳肥臀,尽显熟女韵味。

  “你是我妈吗?还是我多了个姐姐?小姐姐有男朋友没?能不能和我交往下?”林梵擦了下嘴角,一副猪哥样。

  “行了,行了,演过了啊。”苏歌得意地笑着,一向老实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但是好可爱啊。

  然后苏歌注意到了墙上的钟,赶紧说道:“别闹了,要赶紧走了。”

  林梵骑三轮,苏歌骑自行车,很快来到夫子庙夜市。夜市是沿秦淮河展开的,为解决下岗工人再就业而特别设立的。

  找到自己的铁皮小摊位,林梵在苏歌的指挥下,把衣服一件件摆放起来。没过一会儿来了两个中年妇女,是和苏歌约好取衣服的。

  等人走了后,林梵问道:“卖25?每件挣5元?”

  苏歌把钱收进腰包,乜斜着看了下儿子,“怎么?觉得少?利润可是有25%了。小摊位你还想挣多少?谁说不好高骛远的?”

  林梵咬了咬嘴唇,“我总觉得这些衣服可以卖得更贵点,毕竟都是品牌货啊!”

  苏歌往后退了一步,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说道:“你行你来,今天我当你下手。”

  “我来就我来。”林梵鼓足勇气说着,走到了摊位前面。

  他闭着眼回忆了下相关梦境。在梦里,林梵没有留在南京当音乐老师,而是为了爱情去了竞争更加激烈的上海,摆过地摊、卖过房子、保险,也当过流水线工人、酒吧驻唱。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阿玛尼、花花公子、迪奥、古驰……各种品牌衬衣,绝对正品,每件只卖50元……”

  看到儿子熟练自然地吆喝,苏歌不禁目瞪口呆。她摆了几年摊,也不好意思这么吆喝啊,不禁对儿子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林梵幼稚、清脆的吆喝声不久就引来了一些客人,开始挑选起衣服来。

  一位青年拿着一件林梵身上的同款衬衣,“老板,这真是正品?阿玛尼只要50元?有点忽悠人了吧。”

  林梵微微一笑,“小哥哥,知道什么叫代工尾单吗?不知道啊!那好,我们先不提正不正品,你看着面料、工艺,你觉得值不值50吧?”

  林梵正在劝说青年,边上突然传来一个激动的女声:“老公,你来看看这件迪奥,是不是和昨天在金鹰专卖店看到的一摸一样?”

  边上一位眼镜青年拿过衣服仔细检查了下,点点头,“是一摸一样。”

  “那件可是要300哪。”女人赶紧拿过衣服,对林梵说道:“老板,这件我要了。”付了钱,一回头看到青年手里的阿玛尼,“这件花式好特别,我也要了。”伸手就要拿衣服。

  青年不乐意了,“大姐,这件我看中了啊。”

  “别急,别急,都有。”林梵赶紧劝解,回头看了下愣在那的苏歌,不满道:“妈,别愣着啊,快从车上再拿件同款的过来。”

  “好的,好的。阿玛尼黑花是吧。”苏歌赶紧去找衣服了。儿子竟然敢训她,回去再找他算账。

  一有人买,局面就打开了,然后人就越来越多,就像滚雪球一样……8点不到,一三轮的衣服就卖光了,连着苏歌以前进的那些货。

  回到家里,兴奋的母子俩肚子咕咕叫起来,才想起来晚饭都忘了吃。苏歌笑着让林梵把菜再热一下,她出去买点卤菜。

  看着林梵连着吃完了两碗饭,苏歌突然嘿嘿地笑起来。

  “干嘛?笑得这么瘆人。”林梵警惕地看了眼母亲。

  “儿子,你是不是开始发育了?不觉得自己饭量大了很多?”

  林梵放下碗,想了想,“我不清楚啊。发育饭量就会变大吗?但这个时候发育也算正常吧,我大部分同学初中就发育完了,我发育算晚的了。”

  “发育晚好,发育晚长得高……今天高兴,妈要喝几杯,你也陪我喝几杯。变男人了,酒也要学着喝点。”苏歌兴匆匆地进了厨房,竟然翻出来大半瓶五粮液。

  两只牛眼杯放到了桌上,苏歌把它们倒满,和儿子碰了下杯,“梵梵,你第一次喝,自己控制着点,随意。反正喝醉也没关系,是暑假嘛。”

  苏歌让儿子随意,自己却一口闷了,然后又给自己加满了。

  “儿子,妈是真高兴看到你的表现。身体的成长是次要的,主要是你懂事了,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这样坚持下去,一定会有出息,妈也算对的起老林家了。”说完,又是一口闷。

  “妈,你慢点喝。”林梵赶紧把自己的杯中酒喝完,他多喝点,苏歌就可以少喝点。白酒是真得辣,一条线从嗓子口直通肚子里。

  林梵伸着舌头又给自己倒满了。苏歌还算清醒,抢过酒瓶,“你够了,剩下来的都是妈妈的……你知道嘛,之前妈妈是真想离开这个家……你爸爸变了,你又那么不听话,妈妈过得苦啊。”苏歌边说边哭边喝。

  林梵默默无语,又喝了一口。

  本来这点量对苏歌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她好久没喝了,又喝得急,心里憋得难受,就有点发酒疯了。

  林梵把半醉半醒的苏歌扶到床上,帮她洗了个脸,然后就自己去洗澡了。

  晕乎乎的林梵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件事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但一直想不起来。

  直到在洗澡时,洗到了自己的小鸡鸡,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他水也没擦干,套了件四角裤就冲到了卧室。

  “妈,我要去开刀,越快越好。”他对床上的苏歌叫道。

  半醒的苏歌被儿子的这句话吓醒了,坐了起来,“怎么了?开什么刀?你哪不舒服?”

  林梵有点不好意思,吭哧吭哧犹豫了半天,“我的包皮过长,我要去把它割了。”

  苏歌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又要往床上倒去,“不就是包皮过长嘛,不要紧的,你爸爸也包皮过长,还不是好好的。”

  林梵急了,“我是太长了,现在不割会影响鸡巴发育,长不大,将来就不能满足老婆,老婆就会出轨。”这都是梦里惨痛的教训。

  看到苏歌还是不在意,昏昏欲倒,林梵唰得一下就拉下了自己的短裤,“妈,你自己看。”

  苏歌这才有点兴趣,睁开眼看向儿子胯间。那有一只白白的,小手指大小的圆润东西,前端的皮皱皱的,紧缩在一起,整个鸡巴看起来就像一个花骨朵。

  苏歌的眼发花,儿子的小鸡鸡在眼睛里竟然变成了两根。她知道自己喝多了,为了看清楚,不得不伸出手扶住了小鸡鸡。

  “梵梵别动,妈妈帮你检查下。”林梵闷哼一声,点了点头。

  在母亲的撸动下,小鸡鸡很快勃起,但龟头完全被包着,一丝也看不见。

  “是有点长,那明天就带你去医院割掉它。”

  林梵见母亲同意了,松了口气,就想收回小鸡鸡,但是苏歌玩上瘾了,不肯放开。

  “好可爱的小鸡鸡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这么漂亮的小鸡鸡明天就要挨一刀,妈妈好心疼啊。”说着说着,苏歌竟然伸过了头,一口叼住了白嫩的小鸡鸡。

  “妈,你干什么呢?”林梵一惊,用力一推,就把苏歌推倒在了床上。

  林梵拉好短裤,僵在了原地,他不知道应该像昨天一样上床陪母亲,还是回自己的小房间。

  这时,苏歌好像醒了过来,她捂住脸不敢看儿子,然后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是真得伤心了。

  林梵赶紧爬上床,抱着她安慰起来,“妈,没事,你就是喝多了。”

  苏歌把头埋在儿子的怀里,“不是,妈是个坏女人,妈是个淫荡的骚女人……昨天被强暴时,我竟然感到了快感,我竟然,竟然主动想让那个肮脏的男人肏自己。”

  林梵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了,在梦里也没碰到过这种事啊。

  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这不怪你,只能怪爸爸冷落了你,他没尽到老公的责任……妈妈是很正常的身体需求吧,不管是那个拾荒者,还是其他男人,甚至是一根黄瓜都会使身体成熟的你有反应吧。”

  苏歌看儿子没鄙视自己,松了一口气,又被他故作老成的话语逗笑了。把头从林梵怀里露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耳朵开始用力,“你这小混蛋懂得真多,人还没发育呢,就成性学家了。说,都从哪里学到的?”

  “疼疼,快松手,当然是网上看到的。”

  看到苏歌还是不松手,林梵鬼使神差地一把抓住了眼前最明显的部位——颤巍巍的胸部,开始反击。

  那可是苏歌的死穴,哪能轻易触碰。醉醺醺的苏歌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而且对方是她可爱的儿子,她有点肆无忌惮了。

  苏歌一把抱过林梵的脑袋就亲吻起来,“你说的,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你爸爸没尽到的责任,你当儿子的是不是要补上?”

  林梵脑袋哄得一下乱了,酒兴也发作了,不管了。回忆着梦中的一些场景,相关技巧就开始尝试起来。

  他跪坐在床,右手托着苏歌的脑袋,让她的上半身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伸进了苏歌的汗衫,沿着柔软的肚子摸向那对高耸。

  嘴巴和母亲合成了一个吕字,舌头被她裹挟进了嘴里,被贪婪地吮吸着。但很快林梵的舌头越来越灵活,一步步反客为主,把原来欺压自己的统治阶级打倒在地,把她捆绑住拖到了自己的巢穴里反复凌辱。一会儿又冲进了敌人的巢穴,360度反复搜刮,不给敌人留下任何一滴甘泉。

  这个吻长长久久,只把苏歌吻得媚眼如花,鼻息急喘。

  “妈,你要记着,儿子的初吻可是给了你啊。”林梵这句话让苏歌的情欲更加高涨起来。

  这个小傻瓜,到现在还没能解开文胸,也不知那只小手在摸什么。情动的苏歌不耐烦坐了起来,一把掀掉了自己的汗衫,往后背一抹,特大号的文胸就掉了下来。两只硕大的雪峰弹了出来,上下抖动着,惊呆住了林梵。

  看到儿子痴迷的样子,苏歌得意地一笑,“梵梵,还想喝妈妈的奶吗?”

  林梵用力地点起了头,咽下了一大口口水。苏歌魅惑地一笑,往后坐了坐,靠在了床头板上。把儿子拉了过去,像小时候一样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林梵只觉眼前一黑,一只肥硕、滑腻、Q弹的乳房压在了自己的脸上,遮住了自己的视野。

  他等不及乳头的到来了,嘴巴张的老大一口咬在了雪白的乳肉上,狠不得把整只乳房吞进嘴里。

  “宝宝,轻点,不急,都是你的。”苏歌不由地说起儿子小时候给他喂奶时的常用语。

  林梵松开乳肉,嘴巴一点点在雪峰上探索起来,寻找那颗美丽的圣女果。两只手则放在了另一只乳房上,苏歌的乳房是如此巨大,林梵的两只手竟然互相碰不到。

  儿子的嘴巴咬着,手掌揉捏着,把母亲巨大的乳房抓捏出各种淫荡的形状。每一次变形都给苏歌带来一次心灵的颤动,一阵阵快感从敏感的乳房向全身漫延,她随之发出一声声销魂的呻吟。

  更大、更弹、更漂亮,林梵在心里仔细比较母亲和梦中那个女人的相同部位,在各个方面苏歌都是完胜。

  林梵暗自吐槽,梦中的自己是吃了什么药,对那个女人一见钟情、痴心不改,从高中到大学、从南京到上海。四十岁的人生里竟然只上过她一个,当了她一辈子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苏歌双腿摩擦着,纠缠在一起,她需要更多。一只手伸过去抓了一下林梵的小鸡鸡,叹了一口气,硬起来也只有那么一小坨。决定了,明天就把小家伙带到医院去来一刀,相对于实用性,美不美观真的不重要。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在过来摸了把,再次确认,又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直到第三次,傻瓜也知道她的需求和失望了。林梵恼羞成怒地把母亲扑倒,站起来就把她的睡裤连同内裤一起剥掉了。

  “梵梵,你要做什么,不要啊。”苏歌娇柔地拒绝着,双腿却自动摆成了M型,白色丰满的巨臀翘在了空中,呼唤着儿子快上来。

  林梵凑过去,双手从腿下绕过去,分别抓住了两块半月形的肉臀,与丰乳的手感不一样,更结实、更有弹性,毕竟一直在骑三轮车。

  “宝宝,妈妈的屁股是不是太大了?你老爸一直嫌弃。”

  “他那个渣男不懂,就他那个小三,要屁股没屁股、要胸没胸的,浑身排骨,送给我也不要。”林梵脱口而出,在梦中,父母离婚后,父亲很快再婚了,后妈进门时肚子已经显怀。

  “什么?”苏歌一个仰卧起坐就坐了起来,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你知道点什么?”

  林梵知道自己失言了,讪讪地离开母亲,坐到了一边。

  “爸爸是有个小三,并且怀孕了……他这次回来,可能会和你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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