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瞧你那点出息!你以为赵家之主是那么好当吗?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不过是黄金打造的囚笼中的一只金丝雀儿,每天有多少双猎人的眼睛盯着你知道吗?!不然你以为你妈妈为什么拼了命的想要逃出那里。”

  大姨微不可查的摇摇头,扭头看向了车外,轻声呢喃道:“用一生的自由去换那荣华富贵,真的值得吗?”

  眼见大姨似乎是真的有些失望了,我连忙拉着大姨的袖子,谄媚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男人就该自己闯出一片天地,而不是依赖于家族的余荫,到时候我再孝敬奶奶您一套大!别!野!”

  钱财于我来说,虽然重要,却不是唯一,我最大的梦想不过是左边搂着妈妈,右边抱着大姨,腿上坐着花花,过着这样普普通通的生活罢了。

  大姨一甩胳膊挣脱了我的手,脑袋还是不肯转回来,气哼哼的说道:“滚滚滚!看你就来气,你还是留着孝敬你妈吧!”

  话虽这么说,我看见大姨的嘴角已经有了一抹笑意。

  “一起住!一起住!您和妈妈一母同胞,是我最亲爱的大姨,我当然也要孝顺您啦,再说那么大的房子,妈妈一个人也寂寞,大姨您到时候可一定赏光,再把花花接过来就完美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不小心暴露了最终的目标。

  大姨忽然把头扭了回来,戏谑的看着我说道:“哦?看来你小子所图甚大啊,不仅吃定了你妈妈,还把花花也安排上了,连你老姨都规划好了?怎么,是你赵亮飘了,还是你老姨提不动刀了?”

  我急忙解释道:“呃,我的意思是说大家经常聚一聚嘛,您不是自己说的非常喜欢花花嘛,这不也是为了您着想嘛。”

  大姨忽然神情一肃,一字一顿的说道:“赵亮。你要记住,没有一点野心,怎么能叫男人,但同时也要有驾驭这份野心的能力,否则只不过是一个异想天开的笑话而已,明白吗?”

  我有些理解不能大姨的这番话,大姨到底是在劝我放弃这份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在暗示我,只要我的能力足够,大被同眠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管大姨的本意为何,再继续这个话题都不知道要歪楼到哪里去了,我连忙转移话题道:“谨遵大姨教诲!话说……您刚才说已经帮了那个姑娘,是怎么个帮法啊,我怎么什么都没发现?”

  “你自己想想,刚才你老姨的表现,像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大姨的情绪切换的很快,丝毫没有任何阻滞,这会儿又是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彷佛刚才那个正经的大姨只是拿错了剧本一般。

  “呃……”

  “大胆讲,跟我还有什么忌讳的,我又不是你妈那颗小心脏。”

  “像……像一个……欲求不满的荡妇?”

  我十分紧张,生怕大姨的玉手下一秒就会在我脸上留下印记,大姨却是赞许的点了点头。

  “对,没错。一个在床上得不到满足,又容易上手的饥渴少妇。”

  “为什么……”

  大姨打断了我的询问,接着引导着我道:“你觉得我跟那个姑娘比起来怎么样?”

  “那怎么比的了?!您是天上的仙子,她只是人间的头牌,都不在一个层级的。”

  我忙不迭的表着态,谁知大姨竟然又是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照收不误。

  “对于那个老混混来说,一个比他当前目标长相更好、身材更棒、气质更佳,又容易勾搭的大美女,自然就会成为他新的猎物。”

  我若有所思道:“等于说您把他的‘仇恨’拉到您自己身上,这样他就暂时没有心思去打扰那个姑娘了?”

  大姨得意的笑道:“你忘了你还是人家‘男朋友’呢,我特意表明了不会再偷偷和其他男人出去鬼混,那么他想要得到我的前提自然是得先干掉你,所以说你才是他的第一目标,你可要顶住压力哦,不然你‘女朋友’可真就危险了,哈哈哈哈哈..”

  我怎么觉得您被一个危险的人物盯上却一点压力都没有……

  “那你亲我的那一口又是什么说法呢,光是这套话术就已经足够暂时帮助那个姑娘摆脱骚扰了吧,难道是趁机占我便宜?”

  很奇怪,我居然能这么平静的和大姨进行‘你为什么亲了我’的学术讨论,彷佛就跟在聊中午吃什么一般平常,换做妈妈我是万万不敢的,当然妈妈也不会给我这种机会。

  大姨冲我邪恶的笑了笑,挑了挑眉毛,阴恻恻的说道:“当然是在占你便宜了。如果说原本他只想捅你一刀的话,经过我进一步的刺激,现在他会毫不犹豫的给你两枪,举个例子的话,就好比你看见了你妈妈当着你的面亲了弭明诚一口,你会是什么感觉,那老混混当时就是什么感觉。”

  大姨这个贴切的比喻让我一阵恶心,虽然我还没有得到妈妈,可在我心中早已将妈妈内定为自己的女人了,自然是不能容忍他人染指。

  而那个刀疤脸亦是如此,早就将这个发骚的荡妇当作了自己的女人,恐怕他现在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了。

  这到底是大姨的恶趣味,还是大姨想要下一盘大棋,有意无意的借机磨练我?

  我思考了一会儿,提出了盲点:“那也不对啊,大家下了车就各奔东西了,你这一波伏笔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大姨敲了敲我的脑壳,恨铁不成钢道:“现如今的社会,信息才是最重要的,谁能更迅速、更全面、更精准的掌握信息,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你一定没注意到,这趟车总共也就停三个地方,之前已经停过两次,剩下的这些人只要不是坐过站的,就全都是去往同一个目的地。

  考虑到那个老混混可能跟你一样并不知道大巴的站点,我还特意的强调了我们要去的地方,这样就能确保他不用担心我会中途下车,暂时就不会去找那个女孩的麻烦了。

  不过说不定那个老混混还会跟咱们住同一个酒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会经常来找你的茬了,弱肉强食,你可要守住你的女朋友哦。”

  好家伙,果然玩心理学的心都脏,大姨仅仅在朝我走来的那几步的功夫就考虑了这么多事情吗?

  大姨显摆完,长长打了个哈欠,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好了,赶紧休息一会儿为接下来的挑战养精蓄锐吧,这车还得开一两小时呢。”

  我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那刀疤脸还真就没有再去骚扰那个长发小姐姐了,连两个小太妹都不再搭理,大马金刀的抱着胳膊坐在那里,恶狠狠的瞪着我。

  MMP,这狗日的还真盯上我了……

  大姨没几分钟就睡着了,看来昨晚还是没怎么睡好。

  随着汽车轻微的震动,大姨的身体缓缓倾斜着,最终靠在我身上,脑袋枕着我的肩膀。

  自从我和刀疤脸爆发冲突以来,妈妈就时不时扭过头来看看我,不知道是担心我惹上了麻烦,还是因为大姨踮起脚尖亲我的那一幕,或者皆而有之。

  妈妈此时又正好回过头来看向我这边,我连忙也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脑袋微微倾斜,和大姨抵在了一起,闻着大姨的发香,还真的有了些困意。

  大姨自然少不了对于自己的保养,那个卖了我们一箱子地瓜的老奶奶说的话并不是恭维,大姨看起来的确最多不到三十岁,若不是大姨身上散发着一股成熟的气质,说是刚上大学的小姑娘都没有什么违和感。

  我和大姨靠在一起,朝阳透过窗帘隐隐洒在我们身上,还真就像一对金童玉女般的情侣,闭着眼睛我都能感受到妈妈锐利的目光在我和大姨的身上来回扫描着。

  我暗自得意,哼,让你不跟我坐在一起,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他大姨比跟自己还要亲密,心里是不是很不爽呀。

  本来只是装个样子刺激一下妈妈,没想到我也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腾空了,屁股甚至离开了坐垫,紧接着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车上的每扇玻璃都在剧烈的震颤着,彷佛随时都有可能炸裂一般。

  车内睡得东倒西歪的众人全都惊醒,探头探脑的向后张望着。

  我直接站了起来,透过大巴车后面的玻璃看去,只见车后只有一个漆黑的洞口,看样子大巴才刚刚驶出隧道。

  我张望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刚才的巨响就像有什么重物坠落一般,连整个车子都似乎被震飞了起来。

  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身后的位置和弥花花坐到了一起,正搓揉着惺忪的眼睛,看样子也是睡了一觉。

  弥花花靠在妈妈的肩膀上,哈喇子都快滴到妈妈身上了,这只呆头鹅居然只是砸巴了几下嘴,一点也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

  妈妈不想吵醒弥花花,却又迫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抬起头一脸急切的看着我,我冲着妈妈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妈妈这才安心的搂着弥花花的肩膀。

  大姨也站了起来,往后瞧了几眼,看见正朝后张望的刀疤脸回过头来,就又坐了下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没有发表意见。

  弭明诚一路扶着座椅走到了我的身边问道:“大家都没事吧,听这动静有点像附近有人在炸山采石,奇怪,声音应该蛮近的,怎么不见一点烟尘。”

  我摇了摇头,毫无头绪,直到大巴车平安的驶到了目的地也没发生什么异常,大家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一路开了近四个小时,总算是赶在了饭点到了地方,中途弭明诚还发了面包和牛奶供众人充饥,准备的倒是很充分。

  弭明诚帮着妈妈和大姨从货仓里取出行李后,没义气的两人谁也没等,潇洒的拉着箱子,一马当先。

  我小心翼翼的从货架上取下那一箱子地瓜,先前来历不明的震动导致货架的螺丝有些松动,好险没直接砸在我脑袋上。

  刀疤脸见妈妈她们下车了,也不等两个小太妹和那个被他称之为小溪的姑娘,急冲冲的分开人群就往前赶。

  我故意慢吞吞的挪着箱子,挡住了整条过道,刀疤脸见挡道的是我,一声冷笑,直接就撞了过来,我可等他好久了,当即脚步微撤,迎面撞了上去。

  你他妈想屁吃呢敢跟我刚正面,自行车硬往四个轮子的身上撞呗?

  刀疤脸被我顶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双手挥舞着想要站起来,却不小心打到了急冲冲赶上来的小太妹手中的饮料瓶,没有旋紧的盖子一下子飞的没有踪影,橙黄色的液体淋了刀疤脸一身。

  我可没空看这傻缺的笑话,前面还有个弭明诚这个隐患,他和比这刀疤脸危险多了。

  吸取了座位的教训,我拖着一大箱子农产品急忙快步的跟上,不奢望能和妈妈住同一间房,起码也得呆在同一层吧。

  好在大巴停的位置离村子不远,而且也都铺上了水泥路,我虚提着把手为万向轮分担着一半重量。

  所有人一下车都跟着路标往村子里唯一一个旅馆的方向走去,只有长发小姐姐走的是另一个方向,想来应该是本地人了。

  弭明诚一个人拖了两个大箱子落在了后面,走的并不快,看样子份量并不轻,不像是生活用品,弥花花自己拉着个粉色的行李箱,亦步亦趋的跟着弭明诚。

  很快我就来到了弭明诚的身旁,出于礼貌,我还是跟他打了招呼,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弭明诚自然是连连拒绝。

  弥花花把头偏向一边,对我的招呼视而不见。

  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和弭明诚客套了几句,我说了声先走一步,加快了脚步,追向妈妈的身影。

  好不容易走到了旅馆,抬头一看着实是震惊了我一把,你管这玩意儿叫农家乐?

  简直就是个星级酒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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