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当场景消失了以后几个人都有点疲劳,每次睡一会就被拉进场景里别说还要真刀真枪的对付那些人和怪物,就是一直跟着走看剧情人也会累。算算时间已经是整整两天了,其实他们倒是尝试过使用传送符离开,不过传送魔法被干扰了,走不掉,所以只好继续坚持下去。喝下莫里斯给的药水以后,几个女人就开始抓紧时间休息,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被拉进场景是什么时候。

  「莫里斯,我……是不是有点……」

  「你以前不是这样畏首畏尾的孩子,和我闹矛盾也不是没闹过,最近你看到的死人也好,知道的死人也好,有那么点多,而你又一点办法也没有,所有一点自责,又有点焦虑,还有点无奈,加上这两天睡觉也睡不好,所以整个人有点烦躁。」

  罗莎莉点了点头,默默的坐到莫里斯的腿上。

  「嗯~人类作为一个群体是很顽强的,魔王都杀不光,异族也杀不光,一次又一次的人类从废墟中重生,再建立起辉煌的文明。但是人作为个体又是脆弱的,你救不了那么多,甚至,有时候你不能去救,这是很矛盾的事情。」

  「如果我什么也做不到,那凭什么你就成了坏人而我则还能挂着个好人的标签呢?」

  「你和艾拉还会为面前死去的人感到难过,想着帮帮他们,只是因为能力有限做不到,甚至会为自己什么都没做而苦恼。像我和维纳这样的压根什么都不会去做。这就是区别。当然有时候我们也要承认,好人不一定会办好事,好人也不一定会有好报。」

  「等于什么都没说……」

  「因为这种事情本来就没办法说啊,非得要去争个谁对谁错?这个世界太复杂了,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的清楚的。但是,我希望你能维持现在的样子做个好人,但是在做好人的时候不要太过死板或者认死理,能注意方法,保护好自己。」

  「嗯。」

  莫里斯把手里的杯子递给罗莎莉。

  「加了糖的热牛奶。」

  罗莎莉捧起杯子,喝掉了牛奶,然后缩在莫里斯的怀里,闭上眼睛,而莫里斯则被艾拉和维纳两个盯得转过头,艾拉一向是醋坛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至于维纳,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索性不管她们,转过头反盯回去,用眼神警告她们这个时候别折腾,然后用手抱紧罗莎莉,这样会让她好受一点。

  这一次进入的场景又是斯佩的记忆。斯佩现在的状况并不太好,他的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力量,他本来就有一定的人鱼血脉,在吸取了人鱼的鲜血后就激发出了体内的血脉之力,但是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这份力量,以至于他现在全身都覆盖着鳞片,被人类当成怪物,同样海妖也容不下他,而且海妖和人类之间还在交战,所以斯佩的处境一场困难。潜伏在水里,外面的人类以他现在的实力的确可以轻而易举的杀干净,但是也会消耗力量,而且也会拖延时间,所以他安安静静的潜伏在水底,血脉觉醒的好处就是他不仅能战斗,还能用一点水系魔法,在水底也一样可以呼吸,外面的人类犹豫了很久,终究是不敢下水的,最终只能离开,有等了许久,一旁隐藏的人也离开了,再过了一阵,斯佩从水里露出头,伸出手看了看手臂上的鳞片,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感受着鳞片的触感,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本来他披了一件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长袍,脸上缠上一点绷带,看起来就像个受了伤的伤病,混在逃难的人群里,结果分发食物的时候出现了混乱,因为有人等不及出现了争抢的情况,他被人撞倒,脸上的纱布送了,然后露出了鳞片,他在第一时间逃了,虽然他一开始尝试过和人类交流,但是没人会信他,这种时候谁敢信他呢?然后难民队伍里的自卫队就开始追杀他……就在斯佩刚刚舒了口气的时候,突然被拖下了水,在水下和一只海妖一番争斗后,虽然斩杀了对方,身上又多了几条伤口。刚从水里爬出来,蹲了他半天的人类又去而复返,最后看着地上的尸体斯佩有点崩溃。

  「这不是我想要的啊……我不想这样……为什么,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不明白!」

  斯佩并没有太过纠结这个事情,因为他没这个时间来纠结,跨上马匹,开始往远方跑去。

  「双方如果有一边愿意稍微给予一点点信任,这种惨剧就不会发生。但是谁也不敢把自己的命交给对方来决定,所以说,很多时候和平只是强者赐予的一种虚假的和平,这种时候就可以体现你们这些好人的价值了,因为像我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给反抗者留哪怕一点活路。」

  莫里斯跳上一匹马,伸出手,把罗莎莉抱上马,然后维纳抱着艾拉跳上另外一匹,开始追赶斯佩。因为骑在马上,莫里斯一行等于是在场景里现身了,斯佩很快发现背后有人在追赶他,于是更猛烈的抽打着马匹,双方就这样追逐着,直到莫里斯拉住马匹,维纳感觉着前方风带来的气息。

  「大部队!」

  「下马。」

  几个人下马了以后,很快又进入了别人看不见的状态。斯佩被赶过来军队逮住了,押送到指挥官的面前。

  「我不是魔物,我真的不是魔族,你们要相信我!」

  「我知道。」

  一个骑在马上的人走出来,看着被捆着跪在地上的斯佩。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不仅如此,你的父亲为我效过力。说起来我对他的力量很感兴趣,所以调查了一下他,顺带调查了一下你的家族,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你知道的,作为勇者呢,我必须和魔族势不两立。所以我宰了他,顺带宰了你的母亲,还有你们的家族真的挺恶心的,一代又一代人都上同一个女人乱伦心里不膈应吗?如果你母亲还活着你也得和她继续下去吧。」

  「操你妈!」

  斯佩挣扎起来,他所有的痛苦来源就来源于眼前这个人。而这个人正是上一代的勇者,曾经拉着莫里斯一起冒险过的人。

  「喂喂,有这么当着勇者的面这么说话的吗?教教他规矩。」

  旁边本来按着斯佩的卫队长直接运起斗气,扯断了斯佩的手,即便有鳞片护体也没能改变什么。

  「我妈是谁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你知道吗,我现在对外宣称的那个妈是假的,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抬高自己的出身,我就是个弃婴……好了,咱们说到哪里了?你家挺恶心的,本来我觉得杀掉了你的父母尤其是你的母亲后,觉得你应该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结果你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戴维斯家族也是我几年前就准备的棋子,我需要削弱你国,于是我做出一副友好的样子,又弄出一个主要精力在北方的样子,放松这边的警惕,我弄了很多很多人来这边,他们友善,他们聪明,他们谦恭,他们识时务,然后他们进入了各种贵族的家里,提出一个又一个友善的建议。你看最终就是戴维斯家族给逼疯了,如果单纯的造反,只能削弱一点你国的实力,但是万幸,他找到了你,准备搞个大新闻!魔族入侵,多好的借口啊!你看,万恶的魔族在摧残着人类,他们需要勇者的拯救!我真的应该多谢你,给了我出兵的借口!多谢多谢,所以握个手?」

  勇者伸出手,看着跪在地上的斯佩,但是斯佩的双臂都断了,什么动作都做不了。

  「你看着半人半魔的就是一点规矩都没,哎~你还是去死吧。」

  「埃里克!你不得好死!」

  「你应该称呼我为,勇者大人,但是看在你是半魔族的份上,我赐你死亡。」

  埃里克的圣剑斩向斯佩的时候,罗莎莉甩出自己的圣剑,跨越时空,两把圣剑交锋了一次,救下了斯佩,莫里斯扶着额头。

  「你救他干嘛,斯佩死了这段记忆就应该结束了,我们很快可以出这片场景。」

  「我就想任性一次。」

  埃里克的大军立马把几个人都围了起来。

  「有趣有趣,很多年没人敢和我一战了,或者说,居然有圣剑斩不断的剑,有意思的小姑娘。」

  罗莎莉没有回应什么,反而直接向埃里克冲锋攻过去。

  「都他妈的别插手,一个斗气都没有的小屁孩还要帮忙,我还怎么当王!」

  大军围成一圈,中间就是罗莎莉和埃里克,埃里克的卫队长只是警戒着莫里斯几个,而维纳也只是警戒着埃里克的卫队长。

  「我们?」

  莫里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埃里克。

  「让罗莎莉感受一下勇者和勇者的差距也好,就这么看着吧。」

  罗莎莉和埃里克拿的算是同一把圣剑,但是两把剑相互碰撞激起的火花四处飞溅。

  「仔细看看你拿的不也是圣剑吗?那我手里的又是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是吃不消了吗?我还没用斗气。」

  「你难道对王没有一点尊重吗?喂,喂喂,王在和你说话!或者说,未来的皇帝在和你说话!」

  莫里斯皱起眉头,罗莎莉是被压着打,虽然她的气势很不错,但是经验和实力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就连维纳双手也握紧了剑,她也看出来了。如果她上,估计也死的很难看,所现在整个人绷紧了。艾拉看向罗莎莉的眼神也充满了担忧。

  「罗莎莉,三招后对方左上会有破绽。」

  埃里克听到莫里斯的叫喊和罗莎莉拉开了距离,看向莫里斯。罗莎莉乘喘了几口气,调整了呼吸,再一次冲上去。

  「五招后,他会从右边发动三连斩。」

  「小心他准备直刺,拉开距离。」

  「注意他的步伐,小心脚踢。」

  「……」

  随着莫里斯的指示罗莎莉撑住了埃里克的一轮又一轮攻击。埃里克调动斗气一击把罗莎莉打飞出去,然后向莫里斯冲过来,维纳在犹豫,她在恐惧和害怕,抽出双剑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但是身体在颤抖,埃里克一道气刃斩丢过来维纳也调动斗气对甩了一个气刃斩。

  「不够,继续!」

  维纳听莫里斯的又丢出两道气刃斩,这时候罗莎莉的圣剑丢了过来被埃里克挡住,艾拉的神术也丢向埃里克,其实现在已经是三打一的局面了。

  「要比人多?」

  埃里克的近卫队长刚拔出剑就被埃里克伸出手阻止了。

  「我们认识?」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

  莫里斯现在的样子和过去是完全不一样的。

  「哈哈哈哈,很多人都认识我。说起来,是你吗,军师?」

  「毕竟是勇者埃里克,谁不知道呢。」

  「我以前还当冒险者的时候拉了个学者进队伍,其实就是队伍里少个人帮我处理一点文书工作,我懒的搞这些,那个人可厉害了,什么都知道似的,总能相处点奇奇怪怪但是事后证明又正确的主意。我挺喜欢他的,就是老是记不住他叫什么,所以我叫他军师,后来他莫名其妙的就走了,就像消失了一样,虽然你和他长的完全不一样,但是我觉得你和他就是同一个人,所以是你吗,军师?」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要杀掉我们,不过我们差不多也应该退场了。」

  莫里斯突然从自己的包里摸出来两把连弩,朝着埃里克射去。

  「力道和准度还不如女人,就算你们四对一,也不是我的对手。」

  莫里斯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这一点,本来微笑着的埃里克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回头一看,斯佩身上扎了几支箭,再回过头去的时候,面前已经空无一物了,就像那四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法师,侦测术!」

  「算了,已经逃走了。真是有趣啊!」

  一离开场景维纳整个人就如同脱力一样瘫下来。

  「罗莎莉!你要害死我们吗!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是假的!」

  「闭嘴。」

  「我有说错吗?我不知道什么触动了她发疯,幸亏对方压根没认真,如果一开始就准备弄死我们我们就死定了!」

  看到莫里斯抬起手,维纳也抬着头没低下,艾拉刚准备拉住莫里斯的手已经敲了下去,本来以为会挨上一耳光但是就被敲了下头,如果是耳光维纳可能还想着继续硬顶,但是没敲了这么一下维纳的气势也没了。

  「对不起,我错了……」

  「怕死怕到你这地步也不多了,自己去镇定一下。」

  然后莫里斯拍了拍罗莎莉的头。

  「你为什么发疯我可以猜到,但是你再怎么崩溃,你也不是一个人,想想我们。」

  「我错了……」

  「艾拉,你去安慰一下维纳,我知道其实你也吓坏了,但是我这边分不开身。」

  艾拉点了点头,向着维纳走过去。

  「莫里斯!那个就是过去的勇者吗?为什么会那样!难道圣剑所选择的人不应该是……」

  「他们是不是告诉你圣剑所选的人都是圣人?圣剑的持有者应该和圣人一样要求自己,信奉神只忠于神殿?勇者都是光伟正的圣人?别傻了,一把剑而已,哪能预测人的变化和未来的发展,又哪里能读懂人心?经过觉醒你还不明白吗?圣剑所挑选的,其实就是能承受觉醒的适格者。这种适格者是在人类种随机产生的,和血缘无关,和信仰无关,和人品无关,会跟随被选中者一生。很多所谓的适格者压根就不是什么善类,所谓的勇者中也不乏恶棍,人渣,阴谋家,野心家。只是这些养育你的神殿没告诉你罢了。顺带把这些东西抹除,不让人知晓罢了。」

  罗莎莉抬起头,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

  「我以前学到的东西,都是假的……」

  「为了控制住你,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等你再觉醒一次,掌握了神圣斗气,不会比他差的。一个不受掌控的超强者,还拥有大义,自然是很让人头疼的。」

  「我会不会也变成那个样子?」

  「看你会不会被自己的欲望吞噬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很难保持住自己的本心。」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那个样子,你还会爱我吗?」

  「不会,我会离开。」

  罗莎莉抱住莫里斯。

  「我不想当什么勇者……但如果我不是勇者我又不会遇到你……我……」

  莫里斯直接用嘴堵住了罗莎莉的嘴,通过接吻,罗莎莉慢慢的平静下来。

  艾拉看着莫里斯,张开嘴想说点什么。

  「她信仰坍塌了……」

  艾拉选择闭嘴,信仰坍塌对人的打击是巨大的,尤其是身为祭祀,艾拉知道很多祭祀因为信仰坍塌,直接堕落的。

  「罗莎莉,放空脑袋哭吧,什么都别想。」

  维纳从背后抱住罗莎莉。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在……」

  罗莎莉的信仰崩塌不是就这么一次造成的,而是日积月累下来的产物,尤其是在她觉醒之后,她已经无法再自己骗自己了,当看到上一代勇者彻彻底底成为欲望的奴隶后,她的内心就绷不住了。经历过高强度的战斗,近日的疲劳,已经精神上的打击,罗莎莉其实并没能坚持多久,哭了一会就昏睡过去了。

  「你们,陪陪她吧。」

  「你去哪?」

  莫里斯微微笑了笑,没有回头看艾拉。

  「好好睡,你有很多疑问,只是现在不适合问出来。」

  维纳则把罗莎莉抱进怀里。

  「可怜的孩子。」

  「觉得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维纳点了点头。

  「我曾经憧憬过戴肯,我以为他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能够从民兵营里把我选出来,提拔我,让我改变命运,这种恩情不是一般的大,但是在那一晚全毁了……当时的我就像现在的她一样,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要是有个人抱抱我多好……」

  艾拉叹了口气,抱紧了维纳和罗莎莉,三个人相拥入眠的场景一点都不香艳,甚至有那么点别扭,但是莫里斯觉得这样就好。场景又一次想降临,莫里斯睁开眼睛,眼瞳里闪过一丝银色的光芒。

  「给我滚!」

  一道结界展开,和时间之力相互碰撞着,莫里斯轻轻向前踏出一步,直接进入了岛屿的 中心,看着眼前抱着一颗巨大珍珠的人鱼,人鱼当年被圣剑砍伤,身体受到法则之力的破坏,无论如何修复都无法修复好自己的身体,这么多年来说一直在苟延残喘罢了。

  「魔王大人,陪勇者玩过家家开心吗?」

  「把你的诅咒撤掉。」

  「我做不到……这是我最后的执念形成的诅咒,凡是上岛的都必须经历这些,如果有本事挺过去,自然可以破解这个诅咒,并且获得我的传承。」

  人鱼歪着头,露出一丝微笑。

  「想获得你的传承就必须染上人鱼的血脉,好算计。你想怎么整我不管,现在你给我把这个诅咒撤掉。」

  「做不到哟。」

  莫里斯对着人鱼打了一个响指。

  「毁灭吧。」

  人鱼直接被强大的法则之力抹除,在抹除的时候,没有愤怒,没有不甘,似乎有一种解脱。

  「谢谢,真是温柔啊,魔王大人……」

  也不知道人鱼究竟在说自己解脱了这件事,还是在说莫里斯对罗莎莉的态度这件事。莫里斯捡起掉在地上的珍珠,看了看,然后开始接管诅咒,对诅咒重新调整。搞完以后回去看已经陷入熟睡的三个女人,叹了口气以后离的远了点,然后手头多了瓶烈酒,直接对瓶吹了下去。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就算喝再多酒,也不会醉,甚至酒醉想模拟都模拟不出来。这次的事情说起来真的不在他的计算中,他本来只想来这边度个假,和她们单独或者一起探讨一下人生什么的,结果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己又是查漏补缺……都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自己这个魔王怎么也落到这个下场呢……

  说起来维纳这几天第一次睡到自然醒,然后看到莫里斯坐在远处,嘴里叼着烟,满地的酒瓶和烟头。默默的走过去把地上的酒瓶都收起来,然后把烟头扫掉。

  「主人?」

  莫里斯看起来还是在发呆。

  「我很怕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怕死……」

  莫里斯斜过头,看了看维纳,面无表情。

  「曾经我在雅兰城,被人问为什么要像条狗一样活着,我回答不出,我只能安慰自己,活着也许会遇到点好事,也只能自己吓自己,死后的世界鬼知道是什么样,说不定就和某些神殿宣传的一样死后要受尽折磨呢,毕竟我一点都不虔诚。可能我这一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主人你。」

  莫里斯噗嗤笑出了声。

  「再过一阵你可能会发现你这辈子遇到的最糟糕的事情就是遇到了我。」

  「遇到了主人,所以能和罗莎莉一起旅行,也遇到了艾拉,即便彼此有点矛盾,待在一起也吵吵闹闹的,但是这已经是我这辈子不敢想象的事情了,所以我不会后悔。我会尝试着不再害怕,我会尝试着去守护一些什么,而不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而挣扎。」

  莫里斯看了维纳一会,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走过维纳身边。

  「你能这么想很好,大概你真的长进了。走吧,陪我去找点食材,今天艾拉那家伙妥妥的要给我找麻烦。」

  维纳笑了,跟上了莫里斯的步伐。闻到海鲜的香味,罗莎莉和艾拉也醒了过来。

  「莫里斯。」

  「嗯,我听着呢。」

  「我错了,我不会再随随便便的失控了,如果我想干什么又没把握我会先和你们商量。如果下次我还有这种趋势,给我头上来一下」

  莫里斯点了点头。

  「不过我更有可能给你屁股上来几下。」

  罗莎莉脸红了。

  「我依旧信仰生命女神,虽然神殿的确干了很多让我伤心的事情,我也不想再用他们养育了我这种话来给他们开脱。但是我依旧信仰生命女神,我依旧是她的信徒。我的信仰,没有崩塌。」

  「不错,能想明白这一点。神殿所宣扬的教义很多时候并不是神的本意,他们会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一定的调整,或者说歪曲,又或者选择把对他们有利的部分告诉你,而隐藏其他部分。」

  「我会去控制自己的欲望,我不想做欲望的奴隶,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抵御的住,只能尽我所能的去尝试。我希望你能继续留在我身边,如果我有堕落的趋势,及时打醒我,不要不告而别。」

  或许勇者的确有那么点不同吧,睡了一觉的罗莎莉看起来居然缓了过来,莫里斯走到罗莎莉身边,把她抱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

  「明白了,我的勇者大人。」

  「莫里斯,我有事要问你。」

  莫里斯心想,该来的,逃不掉。

  「嗯。」

  「你是不是认识上一代勇者,是不是和他一起旅行过?」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能轻易的看透他的剑招,怎么做到的,而且他说你像他的军师?」

  「先吃饭,吃完慢慢和你们讲。」

  吃过饭以后,几个女人围着莫里斯坐下,因为她们其实也对于莫里斯的行为是有疑问的。

  上一任勇者埃里克,说自己是孤儿,其实是不准确的,只是他的父母不可考据罢了,他的父母在他幼年时候因为变故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离开了他,他被亲戚抚养,到大约十岁左右,生活又遭受变故,有记录写天灾,也有说是人祸,导致他失去了所有的监护人,然后在奴隶市场被一个路过的佣兵团买下,在佣兵团里开始了边学习边打杂的生活。因为当时的东部大陆国家是多个国家争霸的局面,所以战争频繁,佣兵业务很紧俏,埃里克就慢慢在佣兵团里展露头角,从一开始的扈从炮灰变成了小队长级别,当时他才十四五岁的样子。

  他在十八岁之前一直在佣兵团里继续打拼,说起来混的那就那样,手底下有十来号人。然后他遇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名叫蜜蕾尔的战神殿祭祀。蜜蕾尔向埃里克传授了战神殿的教义,引导他信仰战神,并且指出他应该有更广阔的空间,而不是一直窝在一个小小的佣兵团里,甚至把自己也交给了埃里克。

  在遇到蜜蕾尔后,埃里克开始真正的思考自己未来的人生而不是得过且过。他离开了佣兵团并且带走了一些自己的朋友和佣兵团里不要的怪咖。虽然这些人里说白了没可用之才,但是离开了佣兵团后埃里克开始交上了好运,连续遇到了好几个强人。你说军师,不急,还没到他出场。慢慢的埃里克自己建的一个小规模的佣兵团开始崭露头角,有了一定的名望,连续搞定了好几个困难任务以后,受到邀请去当时某个国家的王都发展,在路上埃里克觉得自己队伍里都是一帮粗人,需要个学者帮他们搞定一些比如说文书,交涉之类的工作,就从路边随便拉了一个看起来像学者的人进了队伍,这个人在历史上查不到名字,因为埃里克偶尔叫他军师,所以后世的史学家们也这么称呼他,甚至有很多人对这个人是否真实存在表示怀疑。

  这个所谓的军师在进入埃里克的队伍以后一开始也没展现出什么特别的本事,只是当个笔杆子,给埃里克写写文书,帮佣兵团做做交涉工作,还有提供一些咨询服务。他展露头角是第一次给佣兵团出奇策,在一场必败的撤退战里反其道而行之用少数精锐伏击对方的指挥官,打崩了对方的指挥系统,然后采用各个击破的方法连续转战把不可能打赢的仗给打赢了,当然自己的损失也异常惨重。然后就开始经常参与战术定制,善用地形和奇策,所以被叫军师,后来人多了以后大家都叫军师,反而没有记录能查到他到底叫什么了。

  再下来就是爆发魔灾,埃里克被王国收编成为正规军,要前往边境去抵抗魔灾,结果临行前在蜜蕾尔的建议下去试了试拔拔圣剑或者说叫做接受圣剑的祝福,结果被他拔了出来。然后他就展开了王道剧情,一路解决了魔灾打倒了魔王,然后回到王国接受封赏。

  从这里开始他的人生有转变了,发生了几个大的事情,第一个是蜜蕾尔遭遇魔兽袭击身亡,这个事情比较有意思就在于魔灾都结束了,蜜蕾尔在王都受到魔兽袭击死亡,没多久就传出了王女要下嫁埃里克的消息。这个军师在这个时候就彻底销声匿迹了,关于他最后的记录是在讨伐魔王的途中。在和公主的婚礼上埃里克发动了叛乱,杀死了前皇族几乎所有的人,但是留下了一个女人,是皇家比较偏远的一支血脉,然后说自己是私生子,承认那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接管了王国。接管王国以后他干的第一件事是到处贴军师的通缉令,但是毫无效果。这中间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记录,有猜测是军师策划了这一切,为了让埃里克彻底上位。也有人猜测是军师知晓或者看出了埃里克的谋划,被杀人灭口。总之这份通缉令一直没有撤销,知道埃里克去世。甚至在他短暂的统一了东部大陆后都没人找到这个军师。我们被拉进场景的时间线是埃里克称王以后准备统一东部大陆这段时间,所以他还在找那个所谓的军师,看到我这么叫大概是想对我有所怀疑吧。

  你问我为什么能看透他的剑招?我当然能看透,因为他是勇者,他的武技至少有3本以上的书专门讲,带到的更是不计其数,这么多年他的习惯技法招式早就被人研究透了。和你们说了多看书。不过谁又会知道遇到这种状况呢……两个不同时代的勇者在一个场景里对决。

  经过莫里斯一番解释几个女人对这段历史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于莫里斯的解释则是有那么点将信将疑,但是想想毕竟是那么久远之前了,即便是九阶以上的强者一般也活不了这么久还能活蹦乱跳的啊,那大概不是他。

  「试了试,传送符依旧无法激发,看起来还得进一次……」

  「我们拖的时间长了那边会不会急?」

  「让他们等着。顺带一提,艾拉,你老是给我找麻烦就别怪我欺负你~」

  「谁让你嘴里没几句真话……」

  「假话也不都是出于恶意,要是都说真话人和人会很难交流的,就当做说话的艺术妥协一下吧。就像你问我爱你吗。我说我爱你。你非要追问我只爱你一个吗?你让我怎么说?你想听到我说我真的只爱你一个。还是想听,不,我爱的多了去了?」

  艾拉皱了皱眉头但是又无法反驳什么……想来她是改不掉了,但是下次会注意一点。

  再一次被拉进场景中,几个人又看到了不一样的场面,埃里克的大军和人鱼的海妖大军展开正面的冲突,罗莎莉和艾拉可能是第一次看到正儿八经的精锐军团交锋,但是很快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这里了。

  「他们,为什么要杀平民!」

  埃里克的军队在城里不光杀海妖,残存下来的平民也统统不放过。

  「魔族毁灭了城市,这里旧的统治者无力保护平民,如果你们不想被毁灭,就向勇者大人宣誓效忠吧,什么的。当然埃里克不会把平民都杀光,他会留那么一点,用来做宣传。」

  「我想再和他打一次。」

  莫里斯点了点头,罗莎莉的确应该和强者对战,这样她才会对自己有清晰的认识,准确的说她觉醒了以后虽然没有已经很克制了,但是的确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飘。

  「他应该和人鱼决战去了,我们去旁观吧。」

  穿过城市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需要快速击败遭遇的人类军团,避免被围剿,要迅速的从混乱的海妖阵线打过去,说句不好听的,城里都是他们的敌人。在海边,他们忠于看到了勇者和人鱼之间的战斗,莫里斯让罗莎莉安安静静的看,总结。埃里克斩断了人鱼的剑和半边腰,即便受了这样的伤,人鱼也没什么表情,只是选择了撤退,埃里克举起自己的圣剑,享受着部下们的欢呼。

  「嘿,你们也在吧,不出来吗?」

  莫里斯随手按住身边的树,显现了身影。

  「哈,我就知道你们在,让我猜猜,我一直在想什么剑才能挡住圣剑,想了半天,还是只有圣剑,所以我猜,你们来自另一个时空?」

  「谁知道呢?」

  「你真的不是军师?」

  「你觉得对不起他?」

  埃里克抬起头,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的确是把剑刺进了他的胸口,但是我总觉得他没有死,他在默默的看着我,他就站在我的背后看着我,露出一个微笑,对对对,就是你现在这种微笑,一脸嘲讽,就好像在说,看,如我所料!说起来你们根本打不过我,为什么还要来?」

  「能找到勇者练手,这种机会真不多。」

  罗莎莉并没有选择偷袭,而是堂堂正正的站在了埃里克面前。

  「嗯,没有斗气,身体被强化,我知道了,你应该是第一次强化完成了吧。果然你也是勇者,还真的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勇者。即便你也是勇者也拥有圣剑,但是你没有斗气,你怎么敢站到我面前的?」

  「我觉得你不应该有那个头衔。」

  埃里克看着罗莎莉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又,又一个被神殿忽悠了的傻逼,哈哈哈哈哈,就像过去的我一样……傻逼……嘿,小姑娘,你不会还信那一套吧。」

  「即便神殿不说,屠杀平民这种事情也是错误的。」

  「嗯,你说的没错,这事并不好,但是小姑娘,看在同为勇者的份上我们来算比帐。杀了这座城市里剩下的十几万人,减少抵抗,更快的统一大陆结束战争,后面会少死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所以你觉得……」

  「你可以选择不战争!」

  「幼稚!」

  「即便是邻国也可以和平相处,为什么非要死人,用一个人的命来换十个人的命看起来很合算,但是为什么不试试大家一起努力让十一个人都活下来?你或许得到了一个看起来正确的结果,为了这个正确的结果不择手段所走过的歪路,就像建造房子的地基一样,下面地基不稳上面的房子看起来再美好也逃不过崩塌的命运。」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我的确什么都不懂!就算不要神殿来教,我也知道随随便便把别人杀死这种事情是不对的,不论你如何掩饰,如何欺骗自己,都是不对的。我也不是没杀过人也不是没见过人死,但是把杀死手无寸铁的平民说到义正辞严,你不觉得自己已经太过无耻了吗?虽然我的确不如你强,并不影响我看不起你,你已经不配再自称勇者了。」

  「那好吧,得给你这种毛孩子上上课了,学费可是很贵的,这次我不会再放水了,你们一起上吧。」

  维纳拔出自己的双剑,从左边开始进攻,罗莎莉并没有拒绝,她一个人打不过,撑不住,所以从右边冲向埃里克,艾拉也开始准备起神术。罗莎莉和维纳在接近埃里克的时候突然两人交叉换位。

  「嚯,不错的配合。但是速度太慢了。」

  埃里克随手挥剑先一招逼退罗莎莉,然后一击竖劈斩向维纳,维纳通过斗气抵挡了一下,但是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斗气在飞速流逝,剑也似乎在发出悲鸣。然后一发日之矛打过来被埃里克用手挡了一下,挡住了以后直接跟着的照明术一下子刺痛了他的双眼。埃里克全身的斗气一下子爆发出来,把维纳推出开,也让本来准备进攻的罗莎莉重新后退调整姿势,也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埃里克眨了眨眼睛,重新恢复了视觉。

  「打的不错。」

  「我不够强,所以我选择依靠同伴,相信她们。」

  「同伴啊,哈哈哈哈哈……」

  埃里克直接一道气刃斩丢向维纳,维纳的双剑直接被剑气震断,整个人也被打飞出去,靠着艾拉的护盾和自己的斗气人没事。

  「同伴什么的,强大的看不起你,弱小的派不上用场,和你水平差不多的自私自利。之所以围在你身边不过是为了你的头衔名分,或者就是把你推出去当挡箭牌。唯有相信自己和自己手中的剑!」

  又是两道剑气,斩向罗莎莉和艾拉。当艾拉手足无措撑开护盾的时候被莫里斯一手拉剑气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艾拉似乎也吓到了,准确的说她也没有做好被杀的心理准备,被莫里斯拉开后,腿在打颤。而罗莎莉则被剑气逼退了好几步。埃里克这时候终于有点认真的看着莫里斯。

  「一直以为你就是个吃软饭的废物,看起来我又看错了?」

  莫里斯则轻轻的安抚这艾拉,顺带看了看维纳。

  「死了没?」

  「死神没看上我~」

  维纳从地上爬起来,用斗气修复着身体,刚才那一下不光身上多了几条伤口,还有点内伤。

  「神圣斗气,是圣剑持有者才会拥有的一种斗气,可以说是斗气中的王者,对四属性斗气基本就是碾压,虽然不能做到一比十这么夸张,一比五六什么还是能做到的,你八阶自然是被他吊起来打。」

  「这种事情你早说啊!」

  「看你好不容易鼓起点勇气,所以想多看会。」

  「他妈的被人看扁了啊。」

  埃里克自嘲了一句,直接冲向莫里斯,莫里斯把艾拉往维纳那边一推,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埃里克就如同感受到危险一样急停后跳,然后盯着莫里斯看了一会。

  「你到底是什么家伙。」

  「一个游学者而已。」

  「使诈?」

  埃里克有那么点犹豫,刚才一瞬间他感到危险,但是后跳以后对方却没有什么继续的动作,简单来说一般人看到自己冲过来会选择躲避或者逃跑,即便选择战斗也没他那么自信,自己的直觉出了问题?

  「你的直觉当然会骗你。」

  埃里克一惊,自己所想被他看穿了吗?

  「这不是必然的事情吗?你嫩的就像个孩子,什么都写在脸上。仗着自己有神圣斗气所以你没遇到过什么对手,你太傲慢了,觉得没有人会不怕你,所以如果有,必然是有所依仗的,所以你那一瞬间犹豫了,你没有试探过我,自然不知道我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你,所以你选择了后撤。」

  「我不得不赞叹你们这些动笔杆子的脑子是挺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来这种战术阻挡我一次,刚才我要是出剑气怎么办?」

  莫里斯摊了摊手。

  「我在赌。」

  「有意思,不过敢耍我就要准备好死。」

  埃里克再一次冲向莫里斯,莫里斯依旧站着没动,突然伏下身体,背后的罗莎莉借着莫里斯的身体跳起来,虽然现在罗莎莉在空中无法改变身形,这时候可以一剑刺死她,但是如果她的也是圣剑,自己也挨不住,所以直接挡了一下,罗莎莉顺带一脚揣在埃里克身上,埃里克直接爆发出斗气把罗莎莉逼退,这时候后面的莫里斯一个瓶子丢过来被埃里克一拳打破直接散出大量的雾气当初了埃里克的视线,因为埃里克比较高这个雾气一时只散开到他的腰部,但是埃里克心里一紧,这些雾又问题,自己的斗气居然没能吹开!只有继续爆发斗气防御自己的全身,并且准备逃开。而罗莎莉这时候却凭借自己矮小的优势,压低身体,再一次冲进去,一剑直接刺进去,然后鲜血洒在地上刚一惊喜然后被莫里斯一手抓住拉了出来,她刚离开自己的位置就一把剑刺了过来,然后罗莎莉召回了自己的圣剑。双方又回到了对峙的局面。埃里克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有刚才抓住圣剑被割伤的手,刚才的情况对他来说极端危机,他的斗气感受到刺过来的圣剑已经来不及躲避了,所以他直接用手抓住圣剑,这样虽然手会受伤,但是避免了自己被刺死,然后一剑刺回去。

  「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不愧同样是勇者。」

  埃里克再抬起头看着面前,人已经消失了,似乎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呵呵,又是这样……」

  「陛下!」

  「没事,难得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流点血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莫里斯一行终于被传送出来了。

  「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够小心。」

  莫里斯摸了摸罗莎莉的头,准确的说她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我也能掌握那种斗气对吧。」

  「嗯,估计还要不少时间,可能你打败魔王都未必能掌握。」

  「我会变强的……」

  「嗯。」

  「看起来传送符已经有反应了,能回去了……」

  西蒙准确的说心情很糟糕,因为莫里斯跑了,虽然留了只哈比和一个女仆在这里,不过女仆一问三不知,至于哈比,也不会比人知道的更多,你逼急了她选择上天,是真的上天。伍德倒是比他还淡定,说自己累了,休息几天也好,西蒙只能自己在这里等着他们,问题是越等越焦躁。然后他就看到一行人灰头土脸的,穿的到是海边的泳装,只是看起来几个人灰头土脸的,似乎刚刚从一场混战中脱身,维纳看起来还受了伤,艾拉则似乎还有点心有余悸,罗莎莉则看起来似乎有那么点乏力,只有莫里斯看起来还算正常。

  「你们?」

  「别问……」

  莫里斯把几个女人先去安顿好,让她们先休息,然后回来,打了盆凉水,直接把自己的 头埋了进去。一开始西蒙还在想他怎么了,但是等等时间一直不看到他把头抬起来,随着时间慢慢的过,西蒙用手碰了碰莫里斯。

  「我说……」

  「额……」

  在西蒙觉得莫里斯是不是死了的时候,莫里斯把头从冰水里抬起来,拍了拍,然后看了眼西蒙。

  「走。」

  「去哪?」

  「去见能叫的动你,让你在这里等我的人。」

  伍德自然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等他们,被行省的负责人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西蒙和莫里斯两个人坐车过去见他。

  「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就是被人坑了一把仅此而已,如果你想问我的心情的话,大概就是那种把烧红的铁棍塞进他菊花,然后用指甲刀开始从脚一点一点割肉割到头那种。」

  西蒙打了个寒颤,被莫里斯惦记上的人,多半没什么好下场。当然莫里斯其实是被自己给坑了。

  「我他妈的就想去海边度个假,吃吃海鲜,看看日落,品尝一下热带水果,然后和女人来一些负距离的谈心,结果几天累死累活的觉也没睡好,维纳的剑断了受了点伤,艾拉被吓个半死,罗莎莉倒是斗志满满,不过要转化为实力鬼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至于我自己,废了八张超远程传送符,亏了一堆的东西,几天累个半死,当然负距离接触也是不存在的,没那个空……」

  西蒙一脸吃惊的看着莫里斯。

  「作为一个男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觉得你的取向有问题。」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更像个人了?」

  「你就是单纯的看我吃瘪觉得开心。」

  「……」

  伍德皇子知道莫里斯要来没准备让他多等,因为这道这种下马威对他来说没意义,或者说,只会造成他反感。但是不要显得自己很着急见他,一切正常就行。推开身边的女人,说了句更衣,自然有仆从来帮他更衣。身边的女人很漂亮,也很顺从,但是和艾米的顺从又不太一样,虽然这个女人和艾米一样自己说什么就做什么,但是艾米永远会直视着他,眼睛里充满着崇拜和爱怜,而这个女人,压根没看过自己,或者没敢看过自己一眼,这也是常态,自己应该习惯了不是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倒是很理解莫里斯,毕竟一个敢对你拳脚相加但是又崇拜你爱慕你的女人,要远比这种没有灵魂的娃娃来的有趣,没错,自己就像是睡了个娃娃,而不是人。

  「阁下,还满意吗?」

  「挺好的。」

  「那……」

  「我要去北境身边不能带女人,就这样吧。」

  女人本来有所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伍德压根没在乎,这种用来招待他的女人都是好货没错,甚至还是处女,技术也好的很,刚才服侍自己的时候掩饰的很好,所以伍德并不准备为难她,要是给她个差评,估计她就危险了。现在得到了伍德一个不错的评价,她依旧可以去当个交际花,二手的很多人也无所谓,毕竟是服侍过大皇子的女人。

  「听说你遭了点灾,一赶回来还没休息就过来了?」

  「就算我可以对你不假颜色,身边也还是带着几个女人,所以对于皇室必要的尊重还是得有,至少得做点表面功夫。」

  「可你的行为没什么说服力。」

  莫里斯正在对付面前的一盘牛排,身边还有几个酒瓶,准确的说这已经是第三盘牛排了,一旁伺候的侍从都露出一脸鄙夷,这个人是穷到没吃过饭吗没喝过酒吗?莫里斯则拿起一块手帕擦了擦嘴,餐刀和叉子往盘子里一丢。

  「一边吃还得被人在心里骂,这饭吃的也没什么意思,算了,咱们谈正事吧。」

  伍德厌恶的看了眼侍从,挥了挥手,侍从一脸恐惧的被人拖了出去。

  「也犯不着要到宰了他的地步,一个小角色罢了。」

  「我发现你对于小角色总是特别的宽容一些。」

  「因为他们不配。到了一定的境界,就犯不着和他们去较劲了,那是自降身价的做法。」

  「也对,你这种家伙杀人,应该用万,十万来计算。」

  伍德把一叠材料丢在桌上,莫里斯随手拿起几张看了看又丢了回去。

  「要算上地底的耗子们,应该用百万来计算了。你准备和我纠结我间接搞死了多少人的问题?」

  「杰尼是被你算计的?」

  莫里斯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伍德,手敲着桌子。

  「没事,这里只有三个人,没人敢偷听,瞒他也没什么意义。」

  莫里斯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是我算计死的。」

  「我到现在还没想通为什么。」

  「你就不能不纠结吗?」

  「你自己说的要互信。」

  「关键不在于我说不说,而在于,我说了你信不信。」

  伍德似乎有那么点焦躁,的确莫里斯说的话他基本都不会信。

  「呵呵,你看,所以你纠结什么呢,重要的不是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而是,你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如果你非要从我的行为中找寻一些规律,我只能说,我在布局。当然你可以认为我在说笑话,毕竟我只是个游学者,没有什么势力。」

  「我所有的不安就来自于,你究竟是在为谁布局。你应该知道勇者意味着什么,你如果玩火的话,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莫里斯抬起头,眼神诡异的看了一会伍德。

  「说真的我其实还挺欣赏你的,有想法,而且付诸行动。就是到现在依旧看不出一点王者之气。」

  「你什么意思?」

  「勇者可怕,神殿也可怕,贵族也可怕,当然,平民多了也可怕,魔族也可怕,异族也可怕,其他国家也可怕,男人也可怕,甚至女人都挺可怕的。你看,当一个王就是这么麻烦,你胆子这么小,怎么坐那个位置。」

  「那个毛丫头我压根不在乎,但是加上你就不一样了!你懂我的意思!」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不如为我效力。」

  「我是自由的。」

  「从来就没有什么自由,没有谁能拥有那种东西!」

  这句话伍德倒是说的一点都不错,没人是自由的,诸神都一样,莫里斯自然也是一样的。

  「呵呵。」

  「那如果有一天,别人拿刀架在那三个女人的脖子上再问你这句话呢?」

  「世界很大,我会选择,再去找几个女人。当然在这之前我可能会先把仇给报了。」

  「和你谈话真的会血压升高……」

  「说老实话吧伍德阁下,我是一个完全凭自己喜好行动的人,当然我也不是完全不接受雇佣,只是那个事情必须得对我胃口,我才会去做。所以我永远不会当谁的下属,最多是个合作者。就像我遇到罗莎莉觉得,这不挺有趣的吗,所以才带着她到处跑。甚至和你的合作也是因为有趣。所以你最好别想着控制我,或者说,你想控制我其实也很简单,搞点有趣的事情出来就行了。」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很沉默,气氛比较紧张。莫里斯率先打破了沉默。

  「说起来,不如让我们来谈点愉悦的事情吧,比如说,北境。」

  「你有没有把握搞定?」

  「真正的魔灾又怎么会只死这点人,你说是吧。所以可以安心的去,刷完功绩然后安心的回。你的问题只在于,能不能搞定皇家骑士团和皇家直属兵团,还有安德鲁家族罢了。安德鲁家族其实很好搞定了,艾米是嫡女,杰明和你一样是庶子,应该很有共同语言。你现在的关键点在,怎么搞定皇家骑士团和皇家直属兵团上。」

  开始说起正事,伍德也来了精神。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莫里斯拿起一支笔,随手拿了几张纸。

  「好吧,来分析一下现在的状况。皇家骑士团和皇家直属兵团,这两支部队有共同点有有所区别。」

  皇家直属兵团是法恩抽调各地的精锐士兵组成的,虽说是精锐,但是依旧是大多数不会斗气的普通军队,本着强化中央,削弱地方的原则,这些士兵在素质上是绝对的优秀的,而且为了保证这些士兵的忠诚,皇家直属兵团的待遇很高,甚至你想搬家还有安家费,所以即便现在的皇帝陛下死命的折腾,下面的士兵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因为皇帝陛下的人事调动怎么都整不到他们头上。

  到了中层,想法就又有所不同,相比较于底层士兵的领薪水养家糊口退伍了好去当个富农什么的,到了军官一层显然就有了自己的抱负,但是皇家直属兵团,无仗可打。因为法恩在东部大陆可以说是第一强国,周边的国家要是团结起来法恩要对付起来又有点麻烦,所以暂时的和平就成了主流,每年除了北境不开眼的蛮子们过来打劫,海军偶尔需要剿灭剿灭海盗,西北边军,西南边军还有皇家直属兵团基本可以说是无所事事,这对于底层士兵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对于希望往上爬的中层来说,简直就是痛苦不堪。他们失去了晋升的机会,而且因为皇帝陛下不停的人事变更调动上层,导致上司来了没多久很多还没摸透情况就又被换掉了,很多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呆了好多年,不得寸进,这当然是有一些好处的,比如说军队里的抱团取暖,下面的士兵会自发的围拢在他们身边,他们成了皇家直属兵团的实际控制者,但是控制者有点多,而且因为来的地方不同,派系不同,利益不同,追求不同等等,变得很杂乱,无法形成一个集团也无法选出一个话事人,而且因为中层本身虽然踏进了能力者的行列但是一般也不会很强,所以也不敢真的去抗衡上层。

  至于上层就比较搞笑了,他们得是皇帝陛下的心腹,来这鬼地方又得受到猜忌,一般来了也干不出什么名堂,也别想着干出点什么名堂,来了以后开个会宣传一下皇帝陛下对下面人的关心就完事了,然后等着皇帝陛下过一阵把你调走就完事了,长期以来就是这样,所以上层基本就在醉生梦死,来了以后也不管事。

  「这种事情你应该恨清楚,想要抓住皇家直属兵团的关键就是掌握这些中层,说起来很繁琐但是并没有什么太难的,你一直在犹豫什么?」

  「我和皇弟这些年表面上闹的很凶,但是谁也不敢把手伸进军队。」

  「我知道,现任的皇帝陛下年轻那会遭遇过一次军队反叛,差点就挂了,所以他这辈子对于军队的掌控欲强到令人发指,差不多就是谁也信不过的状态,对他来说只有反叛的将军和在准备反叛的将军这两种,所以那条红线谁碰谁死。本来我记得你们还有一个竞争者,结果那家伙染指了军队,死的不明不白。」

  「这是皇家的秘密!」

  莫里斯摊了摊手。

  「你应该知道我认识不少亲切友好的人或者不是人的玩意儿,他们总能提供给我各种各样的情报。这也是我们这一类人和很多人的区别所在,不是我们真的有多聪明多睿智,而是,我们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好吧,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担忧,毕竟红线碰了就死,而且怎么保证他们不说谎呢,又不能把他们抓起来对他们用侦测法术,就算知道了他们撒谎又怎么办呢,杀了他们?怎么善后?呵呵,这种问题我可以帮你搞定,不过要用到魔族,而且对方的要价也不会低,看你干不干了。」

  伍德让西蒙给自己弄来一瓶酒,也不搞花里胡哨的那一套了,一样对瓶吹。

  「我觉得勇者迟早要被你腐化,你真的是人类?」

  「或许不是,好吧,我明白。」

  然后莫里斯自顾自的从包里摸出来一个盒子,就在伍德都诧异莫里斯弄个女人的梳妆镜出来干嘛的时候,莫里斯直接往镜子旁边插了块储能水晶上去。

  「首先我应该感谢一下你卖给我的好货,我记住了,你不仁我不义,下次被我算计千万别叫唤。当然生意归生意,我需要几名拟态魔,对了,再帮我找找有没有那种不会战斗但是拥有可以分辨人是否说谎的魔族,最好是人形的。一会等你报价。」

  莫里斯合上梳妆镜,然后看了看伍德。

  「魔族说起来比人类纯粹多了,甚至比什么神只更值得信任,因为你只要付出代价,就会收到回报,不是吗?」

  伍德只能用手扶着额头,眉毛在不停的跳动,因为莫里斯说的话就是很多人的心声,为什么会有很多人勾结魔族,到不是他们真的要去信魔族或者反人类什么的,而是真的只要肯付出代价就可以得到对应的东西,莫里斯说的话随便哪家神殿都是犯忌的东西,结果他还自称是什么勇者随从,罗莎莉还是信仰生命女神的,艾拉是信仰太阳神的……随着莫里斯再次打开梳妆盒,拿出一张单子,递给伍德,内容是一些商业上的要求。

  「好吧,居然不过分……」

  「魔族也不都是喜欢打打杀杀的,这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少魔族还挺喜欢和人类混居的,当然,身为魔族差不多就和人类的顶尖贵族一个性质了,总不能指望他们过平民的生活。直接打砸抢烧来钱是快,但是这样等于把人类都给赶跑或者吓跑了,自己又怎么享受呢,有个稳定的来钱途径总是好事,反正可以交给人类来打理。」

  「这事我会交给他。」

  伍德指了指西蒙。

  「他不跟着去北境?」

  「都知道我身边有暗杀者,他可以帮我做很多事情,但是也不适合出现在一些场合。」

  莫里斯点了点头。

  「好了,这是皇家直属兵团,下面我们再看看皇家骑士团的我问题。」

  皇家骑士团的情况又和皇家直属兵团不一样,既然是骑士,那就已经算跨入了贵族阶级,虽然是最低的那一层,骑士是需要封地的,再怎么说也要一个村,皇室即便是最强的贵族也不可能养得起那么多骑士,所以最终有几乎一半还是分封各地,他们是由皇室分封到各个的骑士,本来是准备给领主们塞点沙子,但是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他们哪怕是不需要向那些领主们效忠,也还是要看当地领主的脸色的,而且有一些要求是无法拒绝的,比如说领主让你去镇压一帮泥腿子,这种要求你说你不去,可以,自己村子里的泥腿子开始闹腾了,你还能不管?至于他们为什么闹腾,这里面猫腻就多了,说不定骑士老爷在讨伐山贼的时候就不小心掉沟里挂了。所以那些非基本盘的骑士一直会和贵族们在私底下眉来眼去。当然皇家也不是白痴,这些骑士一般来说基本要在皇家骑士团呆到差不多要退役才会分封,而且分封也是抽签保密的。上有政策那么下必有对策。贵族和皇家一直在骑士团的问题上反复的较劲。导致皇家骑士团在本质上等于是一分为二,正儿八经的皇家骑士是一个集团,皇家征召的骑士就是另一个集团,当然双方还是会有少数的转变,比如说某个骑士展现出过人的天赋,皇家当然是不会吝啬一点土地让他变成自己的基本盘的,如果某个骑士打算混吃等死,那么皇家自然也会让他知道想吃皇家的饭不是那么容易的。

  皇家骑士团也存在无仗可打的局面,但是比隔壁的皇家直属兵团稍微好一点,毕竟他们已经都算老爷了,哪怕是最底层的老爷,当然年轻一代总是希望能有点建功立业的机会,所以从年龄层上来分,年纪轻的骑士普遍渴望战功,年纪大的基本就求稳等退伍。

  剑之时代,骑士团就是绝对战力的象征,所以皇帝陛下对骑士团的掌控是绝对的严苛,所有的骑士都必须是皇帝陛下亲自册封的,简单来说你想见皇帝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进入皇家骑士团,就会有一次面圣的机会,相比较于很多贵族当到伯爵都不知道皇帝陛下到底长什么样,这些骑士到也有那么几分骄傲的资本。骑士团的高层基本都是皇帝的死忠,家人都被控制的死死的那种,而且也是动辄轮换,不会给他们在这里呆太久,避免羽翼过丰。而且下面的骑士也很难形成那种利益集团,一个是大家都是老爷,谁能服谁?还有就是皇帝陛下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一旦有苗头就会被打掉。

  「皇家骑士团看起来你是无从下手了。」

  「要说里面完全没我的人,你也不信,和你实话实说吧,有那么几个,我也不是说完全没有一点点家族势力,只是和皇弟比起来……太薄弱了。里面那几个是从小偷偷养着的孤儿里筛选出来的有天赋的,想尽办法偷偷塞进去的,都是有养育提拔之恩的那种,只是,这些人最初还能控制得住,慢慢的也无法控制了,到现在也就只剩下几个还能指望一下……」

  「这是必然的,都是老爷了心态慢慢的也改变了,怎么可能一直受你摆布。当然其实对付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现在这种魔灾爆发的时候。」

  伍德盯着莫里斯。

  「你的意思是!」

  莫里斯摇了摇头。

  「你想歪了。我的意思是,这帮老爷,大概率知道魔灾爆发了,只是不知道很多地方的农村现在是什么一个情况。你大可以给他们来点半真半假的消息,比如让他们知晓一下自己的养老地现在是怎么一副惨样,然后把皇帝太子消极避战的事情夸大一点,然后把你不畏生死上前线的事情夸大一点,因为是皇家骑士团,除了顶部的那些人,下面的骑士只是效忠皇家就行了,至于是哪个皇帝,他们说白了没那么在乎,皇帝代表皇家,太子也可以代表,你也可以代表。」

  「准确的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下面具体的受灾情况……」

  「那是必然的,欺上瞒下可是官员的传统,但是根本不妨碍你发挥,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当然其实我觉得你想的也很有道理,毕竟魔族本来考虑那边帝国军队太多没怎么去祸害,不如去祸害一下?」

  「……」

  「好吧好吧,我来联络,你不知道就是了。」

  「什么叫我不知道!」

  「本来现在就是魔灾爆发不是吗?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不是吗?况且你又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发生,会发生到什么地步。」

  「你,真的是人类或者勇者的随从吗?」

  「呵呵呵,历史上干的比我出格的人多的去了,就算你们皇家,背地里干的脏活少了?只是给你们干脏活的不会有好下场罢了。而我无所谓,我压根不准备当你的下属。」

  「你就没考虑过被我灭口!」

  「说过的话又得再说一遍……伍德阁下,杀人是很简单的事情,问题在于,你杀掉了我,就得承受我预留下的后手,你确定你吃得消?还有,你确定杀得掉?」

  伍德深吸了几口气,双手一撑桌面站起来。

  「既然已经要做,就做绝一点吧。顺带弄死几个高层。」

  「这就得收费了。」

  「既然都收费了,让我出点风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那是当然。」

  两个人商量了一些细节以后,开始进入了 尴尬期,毕竟正事谈完了。

  「这边的女人还算不错,要不要给你安排个休息一会。」

  莫里斯稍稍犹豫了一会,还是摆了摆手。

  「那估计我眼眶又得肿一次了。」

  「你这么骄傲的人,为什么?」

  「那你猜猜我们两个谁离不开谁?」

  伍德略微沉默了一下。

  「艾米吃下去的药,有解药?」

  莫里斯抽出一支烟。

  「你应该不介意对吧。那个药也不是没解药,至少以现在法恩的炼金制药水平应该是弄不出来,当然如果我找找人估计可以找到人能做出来,不过不保证一定成功……」

  「我不是……需要这种药……」

  「哦,我明白了,放心吧,听说孩子都有了,别说搞不到解药,就算搞到了,木已成舟。」

  伍德叹了口气,手抓紧又松开了。

  「效果有期限吗?」

  「你死了效果就会消失,无论你用哪种理解都行。」

  「看起来,我得好好活着啊……」

  「动真感情了?」

  「那你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利用她们?」

  「你又怎么认定我动了情?」

  「因为你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而她可以给你彻彻底底的安全感,谁都会背叛你,她不会。」

  伍德一时语塞,莫里斯说的很透彻的确就是这样。

  「那你呢,为什么什么都不怕。」

  难道要告诉你因为我够强,所以无所畏惧?当然是不可能的。莫里斯只是笑而不语的掸了掸烟灰。

  「秘密。」

  莫里斯一个人回去了,伍德继续坐在房间里沉思。

  「我不明白……」

  西蒙看着大皇子坐在桌面沉思,说起来他也想不通很多事情。

  「你说他为什么要刺激我?简直就像是在诱惑我杀掉他一样。」

  「殿下,他不是向来这样吗?」

  「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他可以忍受被一个女人打,可以花钱花时间花力气去哄她们,但是不愿意在我面前低头,哪怕假装一下说几句好话都不乐意……就算我是一个很大度的君主,知道他能有这么大的能量都必杀他无疑,他依旧展示给我看。如果我坐在王座上我一定会弄死他,他太可怕了,随随便便就可以搞出让你统治崩溃的事情来,而且他还不受你控制!」

  「但是对于您来说,他现在是最好的助力。」

  「这就是可怕的地方……他比魔族更可怕,他在诱惑我,让我变得毫无底线……甚至我只能接受这种毫无底线,因为确实有效,因为我想那张位置……所以我不仅不能杀他,还得好好的和他合作。」

  「或许,可以试试让他和神殿拼个你死我活,毕竟,罗莎莉说起来还是归属神殿的。」

  「现在想这些事情还早了一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法恩的那群蠢货处理干净了吗?」

  「殿下,已经处理干净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太子党。」

  伍德点了点头,从一开始,他在法恩收集的那一批人,就是弃子,是弄给别人看的,到现在,也是时候应该抛弃这帮蠢材了,这次的魔灾,是他最好的机会,或者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他决定放手一搏。所以莫里斯现在能给他提出的合作方式大多他都准备接受,甚至条件苛刻一些他也不会拒绝。当然在他离开法恩城这段时间又魔族突袭皇宫把里面的人都斩尽杀绝,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不太现实,即便能做到,也不能这么做,自己一走皇城就出事,就算再怎么撇清关系,都没用了,就像现在,大皇子一走下属的幕僚就被人各种杀干净了,那么太子党就脱不了干系。

  莫里斯回到住所的时候几个女人都在等他,他没回来还是会有那么点担心,看到几个人都在等自己,莫里斯也自嘲了一下。

  「伍德还准备找几个女人招待我一下,幸好没留下。」

  罗莎莉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抱歉,我们几个,长时间不动手,饭都不会做了……」

  艾拉基本就比较直接了。

  「要是闻到你身上有陌生女人的味道,我一定会用牙咬的,咬哪你猜。」

  莫里斯直接往艾拉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

  「你怎么就不怕我呢……刚才还吓个半死的样子这会又生龙活虎了。」

  「主人,别的就不说了吧,我们饿……」

  「你们稍微等一会。」

  莫里斯恢复起笑容,稍微卷了卷衣袖,往厨房走去,与其去和大皇子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还不如考虑吃点什么,毕竟人每天都会面临痛苦的选择,早餐吃什么,午餐吃什么以及,晚餐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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