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礼红奶奶的声音,我的心就觉得暖暖的,软软的,好像被春风揉拂着。与娇莺相识后,我已经把奶奶当成自己的亲人了。我也担心奶奶会向我兴师问罪,毕竟我在几天前刚刚强奸了她老人家的乖孙女。还好,奶奶根本没提起那事,只是问我:“孩子,你和娇莺之间出什么问题了?为什么我一提起你,她就满脸不高兴?”

  我回答说:“奶奶,我们分手了,娇莺她喜欢上了别人。”

  奶奶沉吟了片刻,问我:“是那个叫清水江平的日本小男孩吗?”

  我回答说:“正是他。”

  那时火车刚刚驶出沈阳城不久,正跨过风沙漫卷的辽河大桥,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关东原野上。奶奶的话语伴着列车的隆隆声,传入我耳中:“大钉子,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没法过问,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要记恨我们的小娇莺,好吗?另外,有时间常来看看奶奶,好多日子没看到你了,奶奶怪想你的。”

  我鼻子一下就酸了,我也舍不得奶奶啊!我想了又想,才没告诉她,我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甚至有可能一辈子不会再见到她老人家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在我强奸娇莺那天,她的父母并不在沈阳,他们双双去成都旅游了。娇莺被我操昏之后,直到第二天才醒来。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男朋友清水江平。

  娇莺曾送给过江平一副她家的房门钥匙,可见二人关系早已非同一般。因为在我和娇莺相处数月里,她从来都没考虑过送我一副她家的钥匙。

  江平用这副钥匙打开娇莺家屋门,一进门便吓坏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赤裸着身体横卧在床的娇莺,阴道和肛门都在溢淌着稠稠的精液;屋内一片狼藉,地毯上残留着娇莺的臭屎。江平乍起胆子,用颤抖的手摸了摸娇莺的鼻孔,见她气息正常,才松了口气。突然,娇莺的阴道里发出了“嘟噜噜”奇异的震颤声,她的外阴都随之颤抖起来,江平吓得腿都软了。

  正是这手机的振动,才使娇莺醒转过来,那是她妈妈爱军阿姨从成都打来的电话……

  江平一看娇莺的样子,就知道她被别的男人糟蹋了,小日本又不是傻子。然而,江平什么也没问,只是紧紧搂住娇莺……从此后,他竟越发难舍娇莺,操起这个中国女孩时也更来劲了。日本人普遍有这样一种情结,喜欢看到自己喜爱的女人被凌辱,他们就是这般变态。

  不说小日本了,还是说说我自己吧。来到广州后,通过朋友帮忙,我在一家杂志社谋到一份工作。在广东谋生可不像在东北时那么轻松,这里同事同行间竞争激烈,工作压力很大,人活得过分紧张。好在我文笔还可以,脑袋里总能涌出稀奇古怪的想法,眼中经常能捕捉到新鲜东西,因此,累是累些,混得也还可以。

  远离了娇莺,哪能不想她呢?尤其难忘我那特大号鸡巴在她娇美肉体中抽插时的感觉,这个姑娘,实在太迷人了!

  可是,想她又有何用?我听到了太多关于她的信息,且都是我不愿听到,却又不得不听的。这年月,哪怕相距万里,远隔天涯,信息也是相通的。我在沈阳的同学、朋友经常打电话和我联系,有的还通过互联网和我沟通。那几年,内地正时兴组团赴新、马、泰、港旅游,我沈阳的一些老熟人,到东南亚旅游往来途径广州时,也必会来找我一叙,喝几杯小酒。话里话外,不可能不提及我昔日的女友娇莺。

  于是,我对娇莺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娇莺是在二〇〇一年寒假随江平去的日本,他们一起住在江平的外公外婆家。江平的外公外婆最疼这个外孙子,正是在两位老人的一再动员下,江平才来中国留学的。他的外公外婆年轻时都曾来过中国,目睹过日本侵略者对中国人民所犯下的罪恶行径,也都感受过战后中国人民的博大胸怀。因此,他们深刻反省了自己的罪恶,成了和平人士,致力于日中友好活动。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国大陆派出了文革期间第一支体育代表团——乒乓球队,赴日本名古屋参加世乒赛。当时中国的乒坛名将庄则栋、张燮林、李景光以及后起之秀梁戈亮都是队中主力。球队抵达日本后,日本右翼分子企图在中国队驻地举行反华活动。而和平友好人士则守在中国运动员下榻的酒店门外,保护中国运动员。江平的外公外婆几乎每天都来与右翼分子进行斗争。他们夜里就在酒店门外,铺盖着报纸休息,以防右翼分子捣乱。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友好人士,才压住了右翼分子的气焰。小小的乒乓球不仅打开了中美交往局面,也促进了一衣带水的邻邦关系。此后不久,中日便恢复了正常化邦交。

  这老两口还经常对江平说:“日本和中国间的和平关系来之不易,应该格外珍惜,世代友好下去。”有一时期,但凡日本政要参拜靖国神社,老两口必会举着写有“反对”字样的标语,一路颠颠小跑着,前去靖国神社抗议。

  一九八七年,中国足球队抵达东京,在国立竞技场与日本足球队争夺汉城奥运会出线权。在此之前,日本队刚在中国广州以一比〇小胜中国。两队二度交手,日本队只要打平,便可获得参加奥运会的资格。那天,竞技场看台上人山人海,太阳旗挥舞如海。可是在万众之中偏偏有两面与周围膏药旗格格不入的五星红旗,两个老人就挥舞着红旗,为中国队加油助威。不用问,他们就是江平的外公外婆。

  那时,日本足球基本上患有恐华症。尽管日本队拼命想守住平局,尽管裁判员偏袒东道主。可中华健儿还是反客为主,攻势如潮,频频撕破日本队防线,屡次威胁日本队城池。最终,凭借柳海光和唐尧东上下半场的入球,以二比〇干净利落,完胜日本。

  当终场哨声吹响的时刻,竞技场上哭声一片,大屏幕打出“二十年梦破”几个字。因为六十年代,日本足球队曾凭借东道主的优势,获得过东京奥运会足球比赛的铜牌。日本人希望这一次他们的足球队能重返奥运赛场,再创辉煌,可却被铜墙铁壁般的中国队给挡了回去。

  当看台上一片鬼哭狼嚎之时,江平的外公外婆也哭了,他们心里格外矛盾,既要为中国队加油,又不忍看到日本队的失败。

  后来,娇莺来到日本并住到老人家中后,江平的外婆还拿出保存已久的那张中日比赛的球场门票,让娇莺看。那是印制得十分精美的球票,球票上的画面是东京国立竞技场看台,还有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头像,江平外婆告诉娇莺,他就是当时日本最着名的球星奥寺康宏。外婆不停地回忆着他们老两口为中日友好所做的事情。其实,娇莺之所以能够甘心与江平相处,除了江平的美貌之外,还因为他的外公外婆是亲华分子。江平经常对娇莺提起这对老人,每当说起他们如何为中日友好事业而奔波时,娇莺都会流下激动的泪水,并把自己甜甜的吻献给日本整容美少年。

  娇莺来到日本后,两个老人被娇莺的美貌所震惊,他们同时叹道:“腰西,真漂亮!中国女孩子就是美丽。”他们看到娇莺不仅美丽,而且表现得还很懂事,更是心花怒放。

  当代的日本青年,已与老一辈日本人大不相同。年轻男子多是一帮自恋狂,也不像他们的前辈那般彬彬有礼了。而女青年则像一群太妹,骑着铃木大摩托在马路上狂奔,被称之为女“暴走族”。

  娇莺与外公外婆同住,每天都推着坐在轮椅中的外公出去散步。江平的外公年轻时腿部受过伤,并落下残疾,如今年事已高,就只能坐在轮椅上了。像娇莺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孩,在如今日本已不常见,所以,江平的外公外婆就格外喜欢这个看上去很有大家闺秀样的娇莺。

  外婆家的邻居见了娇莺,也不停地赞叹:“这女孩真漂亮,一点不像中国人,像我们日本人。”这些老欧巴桑分明是在贬低中国人。江平的外婆也不动怒,而是心平气和地反驳她们说:“你们这样讲话不对,在中国,人们凡是看到丑陋的女人,都要说她长得像日本人。凡是看到漂亮的,就说她才像真正的中国人。你们明知道中国人漂亮,还故意歪曲事实,这样好吗?”那些老欧巴桑张口结舌,灰溜溜地走了。

  多数日本人有一个非常顽固的意识,那就是日本人不应该娶其他民族的女人,因为这样一是会搞乱日本的血统,二是认为这样很令日本人没面子。日本人娶别国女子,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日本女人相貌难看呗!小日本最不能容忍别人说日本女子丑陋了,尽管这是事实。日本人最感自豪的是,国际上流行这样的说法:“娶日本老婆,雇中国厨子……”

  当江平领着他的中国未婚妻回到日本后,自然受到了众多相识人的责备:“像你这种有身份的人,怎么可以娶一个中国女人?你不觉得给我们大日本丢人吗?”

  江平便正色道:“你们这种狭隘的岛民意识,才真正给日本丢人!”

  江平一家人所表现出的对中国人民的友好情意,令娇莺感动,她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对了,她的选择肯定是正确的,这个叫清水江平的日本青年,远比那个叫“大钉子”中国愣头青更值得爱恋。于是,在日本期间,一对不同国度的青年男女便格外恩爱,夜夜缠绵。江平尽管阴茎很小,但日本是A片国度,年轻人深受影响,江平的手法花样就很多,搞得娇莺欲死欲活,夜夜颠狂,如醉如痴。娇莺那柔嫩水灵的小屄里,除了插进过江平的鸡巴、手指和舌头外,还曾被江平往里面塞进过各种瓜果和椭圆形的菜蔬、鸡蛋、灯泡、她自己的内裤……

  娇莺在日本时,每逢江平的亲戚朋友宴请他们,娇莺都会穿上一件粉色缎面旗袍。旗袍勾勒着她的丰胸肥臀细腰,格外妖娆。那些日本女人便会发出由衷的赞叹,而男人们则拼命吞咽口水。娇莺为江平的妈妈以及姑姑阿姨和姐姐妹妹们也带来了几件旗袍,这些日本女人见娇莺穿着旗袍风采无限,于是,接到娇莺赠送的旗袍后,便迫不及待跑到洗手间里换上。可当她们身着旗袍出现在男人们面前时,大家便抑制不住放声大笑,甚至会笑得晕过去。

  日本女人可能是因为每日数十次几百次鞠躬的缘故,她们的腰身普遍弯曲,穿上旗袍后,就身形毕露,呈现出一副弯腰撅腚的大虾状,要多可笑又多可笑。这时,那些日本人,也无论男女,才叹服道:“还是中国人身材美,你们看娇莺小姐穿着旗袍该是多么好看!”于是,他们一致认定:“这种对身材要求严格的服装,不适合我们日本女人穿。”

  娇莺也曾与江平同逛银座,那时江平会用手臂轻轻挽着美人的细腰,显得格外自豪。娇莺面对东京街头满目脸大眼小,身长腿短的怪坯,更是骄傲得高高挺起饱满的胸脯,尽情扭动浑圆的臀部。

  不过,有时看到人流中没一个顺眼的日本人,娇莺心中也会不平衡,甚至产生几分悲哀:凭什么盛产这些短腿长腰怪物的国度会如此发达富足?而相貌身材都优于日本的中国人却要受穷?却要被人歧视?

  寒假之后,娇莺和江平双双回到沈阳。一趟日本之行,使他们的关系更紧密了,相处得如胶似漆……

  唉,既然江平是个亲华人士,既然娇莺自己觉得幸福,我也就放心了。可是不,为什么我对她的思念越来越强烈了?明明自己已经没戏了,还想人家干什么?然而,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娇莺的身影就越发频频的出现我的梦中。

  时光已经流逝到了二〇〇三年,我从那些来广州旅游的朋友口中得知了娇莺最新消息。这一年,娇莺已毕业一年有余,她的父亲和平为女儿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江平也决定毕业后在沈阳发展。毕竟沈阳那个地方与日本合作的项目很多,日本人找一份工作十分容易。他们还决定,将尽快结婚,以结束未婚同居的尴尬局面。

  于是,以江平外婆为首的江平家人,组成了日本代表团,前来中国拜会亲家。其成员还包括了江平的父母。他外公也渴望来中国,怎奈腿脚不便,只好委托老伴替他问候中国亲家。

  这个小规模的“友好”访问团原打算住到宾馆里,礼红奶奶坚决不同意,她说:“我们家又不是没地方,哪有让客人出去住的道理?”

  奶奶是抗战老干部,级别待遇都很高,家中住房有二百余平米,却只有她和丙夏爷爷以及一个小保姆居住。我这样的人即使奋斗三辈子,恐怕也买不起这么宽敞居所。但愿有一日,能得广厦千万间,大庇我辈等苦寒之人。

  就在日本亲戚到来前一天,礼红奶奶亲自带兵,率丙夏爷爷和保姆大动干戈,打扫房间。其实,她家本已十分干净了,可奶奶还是要大干一番,她说:“不能丢中国人的脸面。”

  丙夏爷爷负责收拾卫生间,这是奶奶分派给他的任务。别小看了这活计,奶奶家有一主一客两个卫生间,主卫生间就达十平米。丙夏爷爷忙得满头大汗,将马桶刷洗得洁白耀眼,浴盆也擦拭得晶莹剔透,光可鉴人。

  他气喘吁吁地让奶奶验收:“怎么样,老汤,够意思了吧?”自从奶奶离休后,爷爷就将过去对奶奶的“礼红”、“小红”、“红”、“姐姐”等称呼,一改而为“老汤”、“老伴”、“奶奶”……

  奶奶仔细查看一干二净的卫生间,又摸了摸壁上的瓷砖,然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望着爷爷。这就意味着,验收没合格!爷爷必须继续努力干活。爷爷一时焦躁,小声发起牢骚来:“操,不就是来几个小矮子吗?又不是卫生检查团,何必挨累,自己受罪?”

  奶奶也不搭理他,即便说他什么,爷爷也听不清楚。

  日本团队如期而至,一进门就点头哈腰,口口声声:“昆班哇!”然后又用汉语再来一遍:“你好!”奶奶满面慈祥的笑容,将外籍客人们礼让进屋……

  还真被丙夏爷爷所言中,小日本们果然如同检查团,她们并不急于喝茶吃水果,而是带着挑剔的目光观察房屋,屋内参观一遭后,一致发出惊叹:“好大的房间!”日本人恐怕工作一辈子,也难得买上一套六十来平米的住房,那里对土地资源格外珍惜,开发也十分慎重。

  江平的父母还真就各自去了一趟卫生间,并非去拉屎撒尿,他们用手指四处乱抹,然后细看手指尖上有无泥垢。丙夏爷爷暗叹:“还是老汤有主意,矮子可不就是来检查卫生的嘛。”

  江平的外婆倒是讲究礼节,将两件她用手针细细密密缝制的棉和服分别赠送给爷爷奶奶,以此做为见面礼。奶奶接过后,向她道谢。这时,江平的外婆才开始在屋内扫视。

  当她的目光落到墙壁上的照片时,便猛然间愣住了。墙壁上照片,是礼红奶奶青春岁月时身着戎装的英姿。江平的外婆瞪大眼睛,望着照片,面部肌肉剧烈地抽动起来,双唇也在颤抖,竟脱口吐出两个字:“加代……”

  奶奶看到了江平外婆的表情,也听清了她的话语,于是,奶奶也愣住了。两个不同国籍的老人互相打量着对方,这才发觉面前的人很眼熟。奶奶嘴唇便也颤抖了:“你……多津子?”

  那是个晴天,奶奶却觉得满天都是霹雳声。这个慈眉善目,白发苍苍的日本老太太,竟是六十五年前在腰山上对她百般凌辱,并几乎掐死她的日本女医官!这个女人没死!

  奶奶望着爷爷,冲动地叫着:“丙夏,你知道她是谁吗?”

  丙夏爷爷听不清奶奶在说什么,他也没认出多津子来,可他从奶奶的表情中看出了,奶奶现在很激动,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爷爷握住了奶奶的手,朗声道:“怎么了?别怕,有我呢!”

  多津子又是一愣,自语道:“丙夏?是丙夏桑……”

  多津子哪里想得到,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娇莺,自己的未婚外孙媳妇,竟会是“加代”的孙女!她流着泪,向奶奶深鞠着躬,抽泣着说:“加代,我……我有罪,我忏悔,我恳求你的宽恕。”

  奶奶也流出老泪来:“请你不要叫我加代,我受不了这种称呼,我叫汤礼红。”

  突然,多津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周围的人,无论来自中国还是日本,全都惊呆了,他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也无人敢上前扶起多津子。多津子抓住奶奶的手,哽咽着:“这几十年来,一想起在你和那些中国女俘身上犯下的罪恶,我就不安和后悔,我永远不会忘记对你伤害,那对我来说,也是恶梦啊……”

  何止她没忘记,难道礼红奶奶就会忘记吗?一个女人身心受到那样的摧残,其耻辱是刻骨铭心的,仇恨更是永世难忘的。就是这个日本老太婆,当年曾把撕破的衬衣,恶狠狠地塞进礼红奶奶的阴道和肛门中,还扛着奶奶,掰开奶奶雪白的屁股,向众人展示;就是这个老太婆,曾用毛掸蘸满蜂蜜,涂遍奶奶身体上的每一处;这个老太婆也曾无情地挥舞皮鞭,狠抽奶奶,并把鞭柄捅进奶奶的阴道,使奶奶耻辱地在大庭广众面前泄身;这个老太婆还曾在腰山顶上大火熊熊的夜晚,把奶奶摔倒在地,骑坐在奶奶绵软的肚子上,双手死死卡着奶奶纤细的玉颈,如果当时丙夏爷爷再晚来哪怕一秒钟,奶奶就可能活不到今日了……

  如今,这个罪行累累的日本老太太,就跪在奶奶脚下,哭得如同泪人,恳求着受害者的宽恕。她说战后中国人民的博大胸怀感化了她,她一直在悔罪,并奔走于中日友好事业。她也一直在学习汉语,为的就是有一天到中国来,跪在中国人民面前,用汉语向中国人民道歉……

  谁能想得到,丙夏爷爷当年拼足力气,一脚将她踢下断崖,竟没能摔死她!世界上的巧事为何这般多?又为何偏偏让礼红奶奶遇到?

  奶奶将多津子扶起来,递给她一张纸巾,绷着脸缓缓地说:“事情都已经过去六十多年了,我们也老了。为了娇莺和江平他们这一代年轻人,我希望中日之间不要再发生不愉快的事。你能悔罪,我感到欣慰,我们都能活下来,很不容易,希望你用亲身经历,去教育日本的青少年,让他们牢记历史教训……”

  奶奶到底当过领导干部,八十多岁的人了,思路还如此清晰,一番大道理,讲得多津子心服口服。她连连点头:“哈依,哈依!我希望过去发生的事情不要影响晚辈的幸福,娇莺是个好女孩,江平非常喜欢她,我们全家人都心疼娇莺,你的孙女像你一样优秀。江平的外公也很疼娇莺这孩子,他还让我向你们全家人问好。”

  奶奶问:“听说江平的外公腿脚不便?”

  多津子点头道:“哈依,他今年八十七岁了,他也十分向往中国,可惜由于身体的原因,不能来了。他从来都没忘记过你,几十年来,总是提起你,每当提起你时,就会非常激动。他在你身上犯下的罪恶实在难以宽恕,他要反省一生……”

  礼红奶奶惊问:“难道江平的外公认识我?”

  “他就是中田浩,我的丈夫。”多津子深深地低下头去,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了。

  “我的天啊!”奶奶悲叫一声,她再次受到了意外一击,身体猛地摇晃起来,向后倒去。爷爷手疾眼快,像年轻人一般,抱住了奶奶。并牢牢挽住奶奶的手臂。

  他们曾这样携手从烽烟四起的战斗岁月走来,并还将携手走过一生。爷爷耳聋心明,他知道今日是非同寻常的一天,他必须与奶奶共同面对。

  奶奶对他大声说:“丙夏,你听到了吗?腰山魔头中田浩还活着!”

  爷爷什么也没听清,但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他用力向奶奶点了点头……

  我想,什么都该结束了,因为这个故事已经很长很长,长得就像爷爷奶奶走过的路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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