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边静的学习班结束了,我们开车离开了北京。从边静家回来的那天晚上到现在,我决定和边静好好相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不折不扣,光明正大。我和她说好,这次去南方游玩之后,我们立即返回北京办手续,也就是,娶她。老范的话可以说惊醒了我,让我觉得是该了断过去荒淫无道的生活了,一心一意对一个女孩——事后证明,这不过是一个花花公子的一时冲动而已。

  我和边静高高兴兴在国道上开车飞驰。她得到了爱情和爱情给她的勇气。关于男女之事,她已经完全通晓。我答应和她结婚,让她特别开心,一个二十一的女人,背着双肩包,穿着白色T恤衫,蓝色牛仔裤,皮肤细腻光泽,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悦,她身体的青涩之气在消退,仿佛一举一动都在表达着对我的热恋,那是领悟了性的女人才有的肢体语言。她完全是无意识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惹人遐想,她弯腰的时候收起小腹,笑的时候微微眯着眼睛,无论面对谁,看与不看,眼里都闪着光。

  那时候,她大声宣布:嫁给我,和我一起,一生一世。

  我每天都在惊讶她的成长,相比之下,我保持着原样。我们不像夫妻,一个成熟,一个在成长,组成了一种浑然天成的亲密,看上去就是一对理想的恋人。

  我们沿国道开车一直朝南,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那儿青山绵绵,河流密布,充满了南方情调。我们刚下了车,立刻有拉客住宿的人拥上来,我拉着边静从人群中冲出去,我们哈哈笑着,我们的很多爱好都是不约而同的,比如走路。

  我们顺着马路往前走,经过一座大桥,桥很长,桥下是一条银白色的河流,水面宽广,一些船来来往往。

  我们一会儿手拉着手,一会儿她挽着我,一会儿我搂着她,她唧唧匝匝说个不停,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这样走了一段后,她有些累了。很多人力三轮等在路旁,车是改装过的,顶上有绿色的布蓬。我们坐了其中一辆,车夫拉着他们,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介绍当地的风光,他一直重复着说这里特别好玩的。

  我突然问了一句:“有小姐吗?”

  三轮车夫吃惊地回过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边静的脸色,然后立即答道:“没有的!没有的!”

  他说得太急了,差点把车踩到河道里。我哈哈大笑,说:“那不好玩。”三轮车夫便不敢说话了。

  边静靠在我的怀里,笑着说我就爱胡说八道。这里是一个风光独特的旅游景点,它是由几条小河组成的,河岸两边排列着明朝时代的旧式小楼,这些房子经过修整,全部改成店铺。店铺的楼下是工艺品商店、饭店和茶馆,楼上是旅店,供游人住宿。

  我们沿着河边的青石路,一边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一边往前走。一些小木船在河中穿梭,船上坐着游客,摇橹的船主一般是中年女子,她们身穿蓝布斜襟的大褂,唱着本地小曲。河边的柳树下每隔几步就摆着一套古式桌椅,游人可以坐下来品茶、休息。这里的天气和北京不同,阳光非常好,但不灼热。

  我们手拉着手,不时相视一笑,觉得出来还是对的。有些夫妻和恋人因为兴趣不投,出门容易吵架,可是我们却完全一致,我没有说,边静也没有提,我们对游人热衷的东西不感兴趣,一不坐船,二不看景点,一心一意地找一间舒服的房间。我们把小镇几乎走遍了,直到下午,我们才找到我们想要的房间,其实跟我们没有看中的并无多大区别,也是一幢两层的小木楼,楼下卖工艺品,楼上住宿。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生就一张南方人的面孔,皮肤白细,眼神善良,讲起话来轻轻柔柔的。

  她把我们带上楼,楼梯又小又窄,也是木板做的。楼上只有四个房间,其中一间朝南,正对着河。房间面积不大,有一排老式的木窗,挂着花布窗帘。一张双人床就摆放在窗下,占据了房间的大部份面积,窗外是绿色的垂柳,小河上此起彼伏的歌谣隐约传来。最有趣的是卫生间,它没有门,只挂着一块塑料布,既当门,也当浴帘,整个房间一看就是给情侣准备的。

  我看着边静等她作决定,我打算无论什么都由她作主,吃什么或者住什么。

  我对我们的默契相当自信,相信我们是心意相通的,只要我喜欢的,她也一定挑得中。边静正准备定下房间,我忽然发现房间里只有一盏白色的日光灯,就问老板娘:“有台灯吗?”

  老板娘诧异地问:“要台灯干什么?”问完,她会过意来,笑了笑。我们也笑着,我的回答已经是在调笑老板娘了,我说:“我们喜欢啊”,说的时候搂着边静的腰,我们两个人又相视一笑。

  老板娘暧昧地笑着说我帮你们找一找,她想了想,走过去推开窗户,用当地方言朝下喊,她的声音又软又脆,我们根本听不懂,边静听着意思是问楼下的女儿有没有台灯。

  我们站在床边,听见楼下有几个女人在嘻笑,一个问要台灯干什么?老板娘说客人喜欢,楼下的笑声更响了。过了一会,一个小姑娘在下面脆生生地回答说她有一盏台灯,可以借给客人。老板娘回过头来,看着满脸幸福笑意的我们,问:“行吗?”我说:“可以。”楼梯咚咚地响起,跑上来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姑娘,手里举着一盏台灯。老板娘把台灯接过来,把插头插上,试了试,我们看着台灯温暖的亮光,笑着舒出一口气。

  老板娘下楼去了。我们把行李放好,我用手搂着她,把她挤在墙上,问:“宝贝,满意吗?”

  窗外已经看不到阳光,落日的余辉也只剩最后一抹。在这间有木格窗的屋内,我吻着边静,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空调已经打开了,大概太旧,它发出轰轰的声音。她轻轻推开我:“不出去吃饭了吗?”

  我抵住她,把她的手放在我的下身那儿:“我想和你做”

  她笑了起来,她知道我渴望和她做爱,如果她答应了我,没准儿我们就再也走不出这个房间,她说:“先出去吃饭嘛,等到晚上。”

  我不放开她,笑着逼问她晚上怎么样?屋外的光线越来越弱,台灯的光线越来越亮,我看着她,她的脸上满是红晕,她现在仍然保留着一分羞涩,但是我觉得她现在的羞涩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羞涩让她更有女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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