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不列颠国家艺术画廊后,关化顺着奥林治街来赫马克特大道。在那里,他很快消失在皮卡迪广场的人群中。先前的那场雨已化成一片浓重的迷雾,使他周围的霓虹灯光和喧闹声变得迷蒙而柔和。他大步流星,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事馆已近在咫尺,确信那两个“尾巴”一定还在大师们的名画下乱窜。
于此同时,他也确信,来到异国他乡的新奇感已经被浓浓的思念所取代,姐姐丰满多情的胴体远非眼前这些衣着时髦的资产阶级妇女所能相比。他纳闷,这些女人浓妆艳抹,长靴齐膝,宽肩扎腰的夹克下窄瘦的短裙紧裹的大腿显然是经过精心修养而来的。而姐姐的丽质天生,是那样的谐和完美,是苍穹底下最美的金丝鸟。
闻于斯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杳,这远远出乎于自己的意料。就算是飞鸟,飞过天空也要留下痕迹,何况是活生生的一个人?领事馆的周志伟武官曾经跟他说过,联邦调查局也在找闻于斯的下落,同样也是找不到。
他不信。当上级命令他到美国捉捕闻于斯时,他更多的是诧异和不解,他更相信闻于斯犯下的是偷窃名画罪,而非杀人。这是一个优秀的艺术家,他想,对于油画有着一种出类拔萃的才能和嗅觉,如果说出于对艺术的痴爱而采用非常手段,这他相信。
他也常常想到闻于斯身边的那个出众的女子,如果说姐姐是妩媚的虞美人,那么,姬晓凤便是那雍容的秋菊,如果说姐姐是淡雅的酴糜,那姬晓凤就是亭亭玉立的紫锦葵,各擅胜场,不分轩轾。
近日以来,姐姐常常催促他,而且也在着手帮他物色些对象,毕竟他也已过而立之年。可是有两个重要的原因使得自己将不能过平常人过的日子,从十六年前那个夏日的午后,他就已经沉缅于那种禁忌的欢爱中,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这世上又岂有两个关昭?那个水晶心肝玻璃般的可人儿!温润如玉,肤白胜雪,每每令他魂消。
关化忍不住轻轻按了下腰间的那把手枪,自从雷将军把他从大学带进了那个神秘莫测充满诡异奇险的间谍生涯之后,他就从内心底想要做中国的第一特工。
关化紧贴着路边的建筑物行走,领事馆那扇装着巨大号码锁的厚重铁门前,周志伟武官正站在门后面静静等候。周志伟已年过五十,精于世故,待人和蔼,丰满黝黑的面孔和油光锃亮的黑发掩饰了他真实的年龄。
通过铁门,迈进一间灯火通明的钢结结构圆拱形内室时,一个身材修长窈窕的年轻女子正满带微笑地站在一幅马奈的色调明丽、构图精美的画下,满头流泻的黑发披散在肩上,轻柔的长裙下显露出她长腿美妙的曲线。
她凝视了他一会儿,嘴角微微一耸,温柔一笑道:“你来了,前几天知道你要来,我等你好些天了。”
“谢谢,雪宜。我也听说你在这儿当二等秘书,怎么样,还习惯吧?”缪雪宜长得的确很美,一对撩人的黑宝石般大眼睛闪耀在妩媚的面孔上,白皙的肌肤胜似珠玉,比在训练所更加的具有女人味。关化欣赏她在绚烂色彩衬托下那优美的画面,而且她的嗓音圆润悦耳,富有魅力。
“关化,你跟她走吧,具体情况她会说明。”周志伟拍了拍关化的肩膀,和他握了下手,转头走出了大厅。
“请跟我来,关化同志。”缪雪宜展颜欢笑时,眼睛瞬间眯成一线,显得妩媚之极。关化看着她脚下的米黄色浅口皮鞋轻柔的迈动着,厅里铺着厚软的灰绒地毯,空气庄严静谧。
在走廊尽头,他们走进一间不大的居室,里面陈设着一幅周恩来总理令人敬畏的雕像。缪雪宜请关化坐在一张铺有软垫的安乐椅上,然后从椅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本灰色羊皮纸文件夹递给他,夹子用蓝色的锻带捆扎着。
“已经接获可靠消息,闻于斯昨日到的迈阿密,有迹象表明,他可能要偷渡出境。”缪雪宜从柜台上一排排的酒瓶中挑出一瓶红葡萄酒,倒进高脚杯里,放在关化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关化呷了一口酒,他已经飞速浏览了那些文件,“知道他要去哪里吗?”
缪雪宜嫣然一笑,道:“不太清楚,最有可能的是他要回大陆。”
“怎么可能?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关化大感意外,闻于斯不会是这种低能的人,难道他另有所图?
“嘿,这个人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能在我们逮他之前偷渡来美国,也就能出其不意的回国,要想想,他到美国是来杀人的,难道他不知道在美国他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仔细想来,这个不是疯子就是个天才。”缪雪宜的眼中闪过些许的困惑。她自毕业之后就来到领事馆担任英文秘书,虽然接受过正规训练,总是没有亲身与各种人接触,一切都是按书本上讲的,至于贴身较量对她来说更是匪夷所思。
他当然是个天才,关化想,现在他知道自己面对的闻于斯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物,他既温文尔雅,又心狠手辣,行事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想到有这样的对手,他不禁精神亢奋,热血翻滚。
“上头有什么指示?是否采取行动?”
“是的。行动方案会由周武官跟你布置,不过美国方面要求不能公开执法,毕竟这是在他们的国境。这次闻于斯藏身迈阿密也是美国方面知会我们的。”缪雪宜从关化手中接过那些文件,重新整理了一下并放回了保险柜里。
“哦,那我跟周武官说说吧,刚才他说要去哪里来着?”关化竟有些等不及了,想像与闻于斯交手的情景,他的手掌心沁出了微汗。
“唉。关化,总要小心些才好……你一向冷静,怎么今日会如此兴奋?”缪雪宜抓紧关化的手,感觉到他的颤动,“化,还记得那些日子么?”她的声音轻柔,带着草花的迷离,深情款款,如妻子对丈夫出门时的叮咛。
“雪宜,你不知道,要等到一个真正的对手,有多么的难。”关化磨搓着她的小指尖,目光凝注在她白净如洗的脸上。
想起当年的温存,不禁叹了一声,“听说你后来找了个对象,还是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的,这他心底非常清楚。那年在千叶谷训练营里,他清清楚楚地见证了她的处子元红自亮洁无尘的阴牝里汩汩沁出时,他听见了她的低沉的叫喊,带着些许微痛的长呤和哀怜。他是训练营的教官,而她是初出茅庐的雏鹰,这其中的苦与痛是常人所以想像的。
“嗯,他正在向我求婚。”缪雪宜淡淡的点了一根香烟,目光飘渺,如袅袅上浮的青烟,“我还没答应他。”
“他在哪儿工作?是同行?”
“不,不是。他在报社,目前驻在伦敦,为了跟我在一起,正打算调来华盛顿。”
“他很爱你吧。”
“嘿,应该是吧。”缪雪宜深深地凝睇着他,“可你知道,我并不爱他,我爱的那人他不爱我。”
关化看着她眼角粼粼的泪水,心里也有些感伤,抓紧了她纤巧柔软的小手,“雪宜,你应该答应他。你知道,像我这种人是不可能有家庭的。”
“再说吧,化……你就不想我么?”她的声音哽咽,眼泪终于滚了下来。
关化抚摸着她花一般柔和细腻的手指,有种温馨的感觉,还有一种他从来没闻过的微妙的香味,在他周围缭绕,使他迷迷忽忽,头有点发晕,“这酒怎么这么烈?”他心想可能是太累了吧。
缪雪宜站了起来,默默地脱下了她的衣裳,露出两个丰满白皙的乳房,“你再仔细看看吧,化。”她的确是精美绝伦的,曲线恰到好处:乳房高耸而坚挺,臀部浑圆而结实,毫无赘肉的小腹微微隆起,阴毛亮丽乌黑,平顺地沿着两条优美的股沟向下汇集到了那个迷人勾魂的隐秘之处……这是一片神奇的草原,可以任你在天空下尽情的驰骋搏杀。
“你真美!”关化笑了,他的心中洋溢着温情,像泉水一般飞涌,面对着这绝世容光,他陶然欲醉,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做爱……
“你知道吗?化……没有你的日子,我常常手淫,我不是在糟蹋自己,我只是需要。化……我想你……”缪雪宜哭了,她坐在关化的大腿上,挥洒着自己的眼泪。训练营的日子是残酷无情的,关化只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却不是唯一的。
在那之后,她先后与数十个男人做过爱,具体数目连自己也算不清楚。关化抱紧了她,抚弄着她那条长长紧紧的缝隙,她的阴牝丰隆柔软,瓣开的阴唇片娇滴滴的流淌着黏湿的晶液,显然她正在发情。
“雪宜,这毛儿长这么长了……”记得当时,她的阴毛剃得光光的,清洁溜溜,没有这么多浓郁乌黑的阴毛,关化的阳物勃硬起来,径直对准那嫩白牝户儿猛地一凑,只听得“啵”的一声,已是整载子陷了进去。缪雪宜娇呼一声,隐含些痛楚和快慰,很快她就一抬一坐的忙了起来,双手勾着关化的脖颈,伴随着他的强力抽插,一起一伏。
插了一会,关化感觉到她的牝户竟越来越紧,层层包裹着他的阳物,虽然每次都能顶到她的牝肉,却又门户重重,关山阻碍。
他不禁提起精神,阳物吞纳之间陡地长了几寸,猛地用力顶了数百下,直捣得她的牝户是收缩不定,淫水涟涟,嘴里浪叫不绝。
在缪雪宜心底一直有一个心结,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虽然踏入了这个古老的行当,她始终无怨无悔,就如他当年教给她的一样,对自己的事业始终不渝,至死方休。缪雪宜的眼睛迷蒙了,美丽的眼睛里幻化着许许多多的男人,前赴后继的涌来,手中持着巨大的阳物,轮流地在她的阴牝内穿插迂回。
她不停地浪叫着,体内排泄着一股接一股的浓精,呈排山倒海之势,直要淹没了关化似的。关化在情热之中丝毫也没感受到她的异常,只感到她的热潮一浪盖过一浪,逼得他要奋起反击。他站了起来,提着她的修长白皙的大腿,将她摁在桌子上,就是一阵的猛冲直撞,仿佛要把她的阴牝捣烂一般。
长鞭横抽着大野,浊流四溢。缪雪宜气喘吁吁地眯着眼睛,注视站关化的起伏,在阳器与阴器交汇分离的每一瞬间,她感受着他的每一分激情与浪漫。她哭了,在这种交汇中,她的心荒凉如水,她只觉得就算天空广垠无边,却没有一个心愿能飘到天外,也没有一个希望能从天边迂回。
心累了,远比身累更令人心神交瘁。往事如过眼烟云,似乎只有眼前才最最实在,她的他正伏在她的身上,就在这一刻,他属于她!
*** *** *** ***
闻于斯站在长廊的尽头,瘦矍冷峭,如傲立山岗的白鹫。明灿而又柔和的灯光,从高高的穹顶流泻直下,照耀在他慵懒的脸上,眼眸里闪射着一丝同情、怜悯和惋惜。“你终于来了。可是,你知道吗?我多么不希望是你!你的到来让我无所适从。”他的话语柔润,充满弹性。
他真是俊美无匹!就那么不经意的站着,也足以令人屏息。左脚往前轻跨一个优美的弧度,长着浓密黑发的头颅高昂着,双目炯炯地凝视着眼前的敌人。
“我也不想。当我接到任务时,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震惊和遗憾。我们原该是一对兴趣相投的好友才对,却不曾想,会有这么刀枪相见的一天。”他的双眉紧蹙,微微凹陷的嘴角绽出一朵微笑,只是目光锐利,全神戒备着。
他是关化。经过周密的部署,他终于直奔柏英路的这家私人画廊,堵住了闻于斯的去路。他知道,闻于斯在劫难逃。
“跟我回去吧,闻于斯。你是跑不掉的,不要试图反抗,要知道,我不想对你动武。”他试图释放出一些善意,缓解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
“关化,你就对自己这么的有信心吗?”闻于斯笑了,虽处一触即发之际,他仍是显得优雅从容,“关化,你错了,大大的错了。你不应该来,真的不应该来……”他的话音刚落,原来幽闭的窗户全都打开了,数十根乌黑漆亮的枪管齐刷刷地对准了关化。
气氛顿时凝重如墨,肃穆如杀,因为暗藏着重重杀机。关化的心仿佛被浇了冷水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计划得很好吗?怎么我竟像是走进了一个陷阱?难道说是……”
“是的。这是一个圈套!关化,你们早就被人出卖了。”闻于斯的脸毫无表情,声音冷峻,“美国人早就通知我了,可以说,你们被美国人卖了。我已经和华盛顿达成了交易,他们怎么会轻易的让我死呢?”
无言。关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或许,被出卖的滋味原本就是难言的。极度的沉默中,关化好象看见了死神向他伸开巨大的双翼,张着獠牙的嘴血腥腥的仿佛要吞噬他,就在此时,关化突然拔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