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logo什麽的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我大学时候就是学设计的,做这个我很擅长,找了个空闲,我用了不到一个下午就搞出两套方案,又把谢非的设计调整的更合理和规范化后,把设计稿交给了他。

  他拿着我的设计稿说,他自己的设计实在太烂了,和我的简直没法比,我设计的实在太专业了。

  听着他的夸奖,我心里美滋滋的。

  海涛看到我做的东西一般都会先把我贬低一番,然后说出一大堆他的想法,然后逼着我改个没完,想得到他的认同,简直比登天还难。

  突然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张。

  天啊,谢非是什麽人?他是我的学生中的一个而已,他有什麽资格和海涛相比?我为什麽这段时间总是会不自觉的把他和海涛放在一起做比较?我难道真的对他有感觉吗?这不可能!

  他只是个19岁的小男生,可能对我也根本就不属于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男女爱情,也许他只是和我一样,从小就承受着家庭的变故,变得很孤立、很自卑,总是喜欢那种被人关心、被人认可的感觉。

  是我主动认他做弟弟,现在又有意的疏远他,而他其实根本就没做错过任何事。

  我比他大那麽多,就算他真的萌生了一丝对我的爱慕,也无非是小男生对女老师、对女人的好奇心更多一些吧。

  想想我就觉得自己有些狭隘,只要我自己能把握住分寸,和一个爱慕自己的小男孩多接触又会触犯哪门子清规戒律呢?

  和谢非聊了一会,姜珊打电话过来,我接起电话,听筒里就传来姜珊带着哭腔的声音。

  谢非识趣的走开了,临走前在办公室门口冲我挥挥手,依旧露出他标志性的微笑。

  我也冲他笑了笑,把自己的食指放在唇边,本来想的是表达说我接电话不方便说话的意思,可能又想挥手和他拜拜,却莫名其妙的脑抽似得变成了一个极似飞吻的动作。

  希望他不要误会吧。

  姜珊在电话里哭着:「周佳文被抓了。」

  周佳文是姜珊的老公,我第一反应就是她老公是不是经济上犯了什麽错误。

  「啊?贪污还是挪用公款?」

  姜珊用鼻子愤恨的哼了一声说:「哼!如果是因为那些事进去的就好了,因为强奸!你说丢不丢死人了!我这两天都没敢出家门,死的心都有了。」

  我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且不说姜珊是个大美女,就以她老公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怎麽可能犯这种肮脏的错误?

  「不能吧?他还缺女人?」

  姜珊抽噎着一股脑给我述起苦来。

  原来她老公是被一个在读的女大学生告的,而之前姜珊就知道这女孩的存在,说白了,这女孩其实一直就是周佳文的二奶,可是不知道两人因为什麽闹翻了,那女的一气之下就把周佳文给告了个强奸,证据一大堆,周佳文是有嘴说不清,就糊里糊涂的给抓了。

  姜珊其实结婚后收敛了太多太多,基本没再出去找过别的男人,至少我是没发现过几次,大部分都是老实本分的过日子,没想到他老公反倒出了问题。

  幸好我下午没课,就陪着她煲电话,听她诉苦。

  这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

  终于这女人心情好一些了,说过两天过来看我,顺便散散心。

  我当然开心死了,来北京后最受不了的就是没有朋友可以倾诉,连我最喜欢的逛街活动都没人陪,本来希望来思括上班后,能交几个朋友,可是这里的气氛完全和家那边不一样,每个人只关心自己的事,对人的戒备心特别强,你稍微主动接触她们,她们就好像你要占她们多大便宜一样拼命的躲开你。

  她说她最近认识了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是她在下企业的时候认识的。

  我对她的这种消息已经麻木了,虽然她结婚后收敛了,再不像上学时候玩的那麽疯,不过她还是有些隐秘的事被我发现了,她其实早就是她们税务局的一个领导的秘密情人,那个领导已经快退休了,姜珊也着实从那个领导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部门领导。

  不过我俩的电话快聊完的时候,她说的一番话却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她说:「娜娜,你可千万别学我,你和我不一样,我做事不顾后果,而且心比较硬,而你不同,你做事情放不下,什麽事你都优柔寡断的,我知道你自己出来工作一定会遇到很多男的追你,你可一定要把持住,你要是走出这一步,死的一定是你。」

  我的脸腾地一下有些燥热,急忙说:「姗姗你说啥呢?走哪一步啊?我又不傻。」

  她不屑一顾的在电话里「呲」了一声,说:「我说不好你会不会,但我比你了解男人,男人都是长在鸡巴上的动物,只要你稍不注意,就会上当。」

  「不会的,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我对我这一点很有信心,海涛太优秀了,我不相信自己这辈子还能遇到一个比他优秀,值得我出轨的男人。

  「不会就好,说实话,你去北京,我就担心你遇到让你把持不住的男人,到时候你家破人亡后悔就晚了。」

  「放心吧,不会的。」

  放下电话,我摇摇头,心里暗自说:还没想到,姜珊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不过这些事对我来说似乎有些多虑了,我怎麽可能会傻到那种地步,我又不是没被男的追过,再说我又不是那种如饥似渴的女人,我对婚外恋这种事很反感,从心理上就接受不了,怎麽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很奇怪的,我越是肯定自己不会去做那些伤害我的家庭的事,一边居然在脑海里浮现出谢非满满都是灿烂的笑容的脸庞来。

  我嘲笑了一下自己的无聊,想他干嘛?我该想的事情多了,该备课了,加油!高琳娜,你要做全北京最好的培训讲师!加油!

  「娜姐」

  我刚回到办公室坐下,谢非又在门口叫我。

  他把我叫出办公室,说把设计稿给他朋友看了,他朋友非常满意,非要他转交给我500块钱。

  这钱我怎麽可能收。

  他却非要给我,几番推脱后,我见实在推不掉,就提议,拿这500块钱去做点有意义的事。

  谢非立刻答应了,说他知道一个人,很可怜,天生有残疾,父母都不在了,一个人在天桥下靠乞讨生活,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好多流浪的人,不如拿这些钱去给那些人买些必需品送过去。

  说实话,这种事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从没想过自己会去做,那天和谢非一起去批发市场买了一些吃的,又买了几套被褥,我一时爱心泛滥,自己又添了一些钱,装满了我的车的后备箱。

  在他的指引下,我开着车七扭八拐的来到一个平常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的垃圾成堆的高架桥下。

  这里果然聚集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者,我们把带来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分发到他们手里。

  也许是他们流浪的时间太久,也许是残酷的世界已经把他们的神经磨砺的麻木,我们的到来和施舍,他们几乎都没有什麽反应,连句最起码的谢谢都没听到。

  不过我心里好开心,这种对弱者的帮助和施舍,似乎极大的满足了我泛滥的爱心,感觉自己似乎在做一件超级伟大的事。

  只有谢非认识的那个人对我们一直双手抱拳,用作揖这种古老的礼节表达着感谢。

  折腾了一下午,等我们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开着车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俩也早已饥肠辘辘了。

  我带着谢非找到了一家火锅店,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我点了好多菜,告诉谢非,今天我要感谢他,他让我感觉我在这个世界上,原来也是一个有用处的人,这个下午我过得很开心。

  他不再笑。

  摇摇头,他慢慢的说:「娜姐,帮助他们,我没觉得开心,我只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只是这个世界歧视和排斥他们,他们没有得到一个平等机会,我们帮他们,只是在为这个世界弥补一点点过失而已。」

  他一个19岁的人,居然能想这麽多,我有些自愧不如。

  「谢非,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对你也不公平?」我问他。

  他点点头,抿了泯嘴唇,说:「娜姐你是好人,是个好老师,你和别的人不一样,别的有钱的人,大多是混蛋!都该死!」

  他说着,眼神变得很可怕,是一种我从没在他那里见过的凶相。

  「不能那麽想,不能因为一些人做的错事就仇恨其他的人呀。」说实话,我说着,心里突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样的经历让他的观念这麽仇视有钱人。

  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正准备塞到嘴里,我瞪了他一眼说:「不许抽烟,我讨厌烟味!」

  他乖乖的把烟和打火机收了起来,我注意到他的打火机有一个银色的金属外壳,亮晶晶的,我要了过来,在手里摆弄起来。

  这些事似乎有些沈重,我想到一些轻松一点的问题来岔开这个话题。

  「谢非,你说你来北京投靠你老爸,怎麽从没见过他来看你呀?」

  谢非脸上流出一丝无奈,说:「我老爸在北京做生意,又找了个女的,那女的见到我就像见到只苍蝇,恨不得我立马从她家里滚出去,我爸对我也没啥感情,能给我拿些学费来上学就不错了,还来看我?」

  「那他也是你老爸,你可不能忌恨他啊」

  「不会的,我不恨他,我来北京也不完全是来投奔他的。」

  「那你老妈呢?还在老家?」

  「嗯,我出来,就是不想在家里拖累她,因为有我,她这麽多年吃的苦太多了,省吃俭用不说,也不敢再成家,都是因为我。」

  我吃惊他超越年龄的成熟和思考能力。

  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他对父母的理解,已经完全超过了我这个比他大整整一轮的人。

  谈话间,我们点的火锅端上来了,早已饥肠辘辘的我俩也顾不得形象,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边吃边聊,很快我们的话题就更广、更轻松了。

  以前一直以为他很内向,接触多了,才发现,一旦他和人熟络起来,话头也蛮多的,也很幽默,不知道是我今天开心,还是他故意的逗我笑,我一直被他逗得笑个不停。

  这可能是我这几年来说话最多的一天了,中午和姜珊聊了1个多钟头,这会又和谢非聊的不亦乐乎。

  似乎烦恼事都被谢非幽默的话语赶跑了。

  我们聊到了很多话题,甚至包括我的感情生活,我从没和一个男的聊过类似的事情,今天不知怎麽了,居然毫无戒备的都倾吐了出来。

  也许是我被羁绊于家庭太久了,一旦遇到了一个倾诉的机会,就毫无保留的都对谢非敞开了。

  我甚至告诉他我和老公这段时间的危机。

  他是一个好听众,耐心的听我一个怨妇数落自己的老公,又时不时的会告诉我一些他自己的观点。

  吃饱喝足了,也聊的有些倦意,我正准备向饭店外走,才发现,我脚上穿的高跟鞋一只鞋跟不知什麽时候松动了。

  差点崴到我的脚,也许是下午在高架桥下发东西时不小心弄得,我起身时又可能有些用力,鞋跟一下子歪倒了一边。

  我车里还有一双鞋,不过从饭店里走到停车场有100多米,我一边尴尬的笑自己不小心,一边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谢非跨步来到我的身前,背对着我,弯下腰,带着命令一样的口吻说:「我背你」

  不知道是我开始信任他了,还是被他的命令震慑了,我居然乖乖的伏在他的背上,被他背了起来。

  他的个子不高,不过力气还是蛮大的,他揽起我的腿,用力颠了颠身后的我,侧过头说:「唉,娜姐,你得减肥了」

  我在他的肩上用力的锤了一记拳头。

  他侧过来的脸离我很近,我的鼻子几乎碰到他的脸颊。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很久以前,海涛身上也有过这种味道。

  他大步流星的走着,我把下颌抵在他的肩上,一步一颠的被他背着向停车场走去。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还有10几米就到了,我却突然用力挣脱他,不再肯让他背着了。

  他呵呵的笑。

  他傻乎乎的不知道。

  我发现……我湿了。

  脸立刻燥热起来。

  担心给他发现我的异样,匆匆和谢非告了个别,跳上车就走。

  这绝对不是说我对这样一个小男生动情了,这不过是一个生理和心理都健康的女人在受到刺激下的正常反应,这更不能说明我饥渴到失禁的程度了,他年纪小,但毕竟还是个男人,我有反应不过是像睡觉流口水一样不自觉的生理现象,什麽也说明不了!

  一边开车,一边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可以肯定!我绝对没有喜欢上这个小男生了。

  我也绝不可能喜欢他,他是我的学生,我是他的老师。

  我有个优秀的丈夫,可爱的女儿,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不过他身上的味道还真的让我有些感觉哦。

  混蛋!好恶心!我怎麽能这麽想?

  我想我可能真的跟姜珊学坏了。

  嗯,肯定是这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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