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梁毫不怀疑沙罗情报的准确性。毕竟,这女人在地下世界所处的深度,其实远超雪廊那帮清道夫。光从暗网金融界给出的信用身价就能大致评估出来,沙罗各种身份的借贷额度总和,雪廊新扈这边的现有成员全加起来都还扯不平。
“那是因为他们这边近些年元老损失得很惨重,”沙罗对此到没什么很自豪的感觉,很平淡地说,“比如草创时期的老大,代号‘雪狼’的庄韶泽就死掉了。他还活着的话,额度至少有一亿八千万以上吧。”
韩玉梁擦擦汗坐下,笑道:“那不还是没你多。”
“可他是清道夫,我是杀手。”沙罗很严肃地说,“庄韶泽北美那边的同伴到现在最高身价的也就七千多万。他是清道夫这一行出现以来,做得最出色的。”
接下来的话,才是她要说的重点,“而他死掉了,就死在和‘天火’的争斗中。你们如果打算了解‘天火’有多难对付,可以和雪廊的人聊聊。他们这两年所有的精锐人员损失,几乎都是‘天火’造成的。”
叶春樱满面忧色,双手不自觉在膝盖之间交握捏紧,“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得罪过‘天火’,雪廊和他们的纠纷,我们也并没有直接参与过。”
沙罗调理了一下气息,很满意自己功力的进境,微笑着说:“‘天火’并不是黑道帮派,也不是白道的什么组织或者机关。换个说法,那就是他们既不在乎法律,也不怎么顾虑道上的规矩。他们是个隐秘的赏金猎人组织啊,说不定有谁开了巨额悬赏呢。”
她拿出她那个形状特别奇怪的智能手机,划了几下,“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不像是组织行为,虽然承办人是‘天火’的,但‘天火’的手下并没出动,那家伙在黑市上招揽新扈这边的帮手,还很小心地避开了可能被雪廊发现的网络路径。如果真是组织行为的话,这不是个很好的来跟雪廊正式开战的机会吗?”
韩玉梁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沙罗说得有道理,如果真的是L- Club之类财大气粗的仇家开价请“天火”出手,那么为了不砸招牌,他们怎么也不能层层转包出去,把活儿交给黑街的亡命徒去干。
叶春樱摇了摇头,坚持自己的意见,“沙罗,如果你说我们有仇家会雇佣‘天火’,我能给你列出有这个动机的清单。但如果你说我们的仇家就是‘天火’,那很抱歉,我真的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许婷神情凝重地说:“喂,你们说,该不会真的是薛大夫惹来的吧?她以前不是老四处跑着做飞刀手术,还动不动就支援外邦义诊,夜路走多了总要见鬼的,万一人‘天火’要杀的谁被她不长眼救回来了呢?导致任务失败老大惩罚扣工资罚绩效,事后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憋得慌,一怒之下就来找她麻烦了。这个推测是不是很合理?”
韩玉梁伸手就在她晃动的马尾辫上揪了一下,换来甩掉拖鞋的侧踢一记,“那么复杂的一个组织,还能有人跟你一样因为被记一次旷工就计较到现在的?”
“喂!我是被你折腾得旷工的啊!”许婷瞪他一眼,“我可是很在乎工作表现的,不想被叶姐觉得我来了家里后有恃无恐就不认真了。”
“不会的。咱们家没有那样的人。”叶春樱柔声终结了这个分支小话题,看向沙罗,“沙罗,你能继续帮忙留意这条线上的动静吗?韩大哥如果出事,你后续的功力修行也会大受影响的。”
沙罗这会儿还是小岛秀子的扮相,一身水手服青春靓丽,即使托着下巴做出很严肃的思考表情,看着也不是很有气势。
看她一直不回答,叶春樱显得有些担心,“这要求……会很过分吗?”
沙罗摇了摇头,“不,我是觉得……我拿到的报酬太多。这交易不符合我的原则。他刚才对我的帮助,能帮我省出至少两个月的业余时间,只是做这种简单的调查,不太够……”
韩玉梁眼前一亮,“那不如咱们晚上……呜呜……呜唔……”
许婷当机立断飞身一扑双手捂住他的嘴巴,在他耳边说:“你给我等等,说不定她能帮大忙呢,你要是这会儿提约炮来换,我就鼓动家里其他人跟我一起半个月不给你碰!”
沙罗斟酌了一会儿,露出一个很微妙的笑容,“可如果我要帮你们更多,今天得到的,又稍微差了那么一点。韩玉梁,我记得你传授给我这套广寒心法的时候提起过,这门神奇的内功还有一种对应的基础功法,对吗?”
“嗯。天灵诀。”他拿开许婷的手,神情正经了许多,“不过基础内功的主要作用是为了给资质不足的人搭桥,你这样天赋本身就足够的,反过来再修炼天灵诀,对广寒心法的提升效果很有限。”
“大概会是怎样的提升呢?”
韩玉梁斟酌片刻,道:“能让你修炼内力更快,广寒心法突破瓶颈变得稍微容易一点,和付出的时间代价相比,不是很赚。”
紧跟着,他忽然想到,能将沙罗进一步绑住的法子,微笑道:“不过另外还有一个放眼未来的好处,天灵诀和广寒心法都修习到一定层次之后,奠基搭桥,你就有资格修习这一系内功中的绝学,仙灵诀了。”
仙灵诀乃是当年天女门的镇派绝学,也是另一门颇有玄奇意味的武功——飞花三笑的修习基础,只要沙罗对此有了野心,那么今后十几年的利益交换是跑不了的。
这还是很保守的推断,要知道江湖传闻中,天女门不世出的奇才池寄瑶,也用了八年时间,才将飞花三笑练到七重,可以出师的境界。
如果不是天女门的武功中有不少需要使用者卖弄魅力的奇诡招式,他当初其实想把这一套传给许婷的。
现在想想给沙罗更合适,这女人千变万化易容能力顶级,事先针对对手化个吸引力超群的妆,飞花三笑的威力也能大幅提升。
沙罗果然更加动心,眉梢微微一动,说:“我练到那个层次的内功,是不是就能有你那样预感敌人杀意的能力了?”
韩玉梁摇了摇头,道:“不,你如果连仙灵诀都练到了顶级,那你只会比我更强,仙灵通识,奇感八方,这世上还没人能偷袭一个仙灵诀大成的女人。”
许婷小声说:“老韩,你手上这么多姑娘练的好武功,都是背下来泡妞用的?”
“这倒不是,而是我当初奇遇找到的功夫,本来就是阴寒一脉的为主。”
这一点韩玉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看上去也并非是藏龙宝居的后续搜集者的问题,更像是当初创建者为了维护《不仁经》的强势地位,把阳性奇功统统毁掉了一样。
内家武功整体上压过外家武学一头,而内功之中按照阴阳性质来划分实力的话,阳极、阴极两种可称最强,至阴至阳算是十成阴阳的话,《不仁经》那样的阴极武功,便可以算是十二成阴。
天下之道阴阳平衡,藏龙宝居不仅有阴极而无阳极,甚至连至阳心法都极少,而天女门、万凰宫中的至阴绝学倒是收纳齐全。
不过也好,韩玉梁拿来收买美人心,便不缺筹码。而且这些东西,一般人还搞不到。
越稀缺,就越值钱。
沙罗很快做出了决断,点头说:“好,过后请将天灵诀的电子书,发送到我给你的专属联络渠道里。”
韩玉梁笑道:“那这次‘天火’的事?”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我保证为你调查清楚,但……我不会无缘无故开罪他们,杀人的话,你们最好自己动手。”
许婷不太满意地说:“所以就是从简单的调查升级成了复杂的调查?那还不如让老韩开口约你来一发呢。”
韩玉梁忍着笑点头道:“这个我没意见。”
“我会让你们看到我调查的价值。”沙罗拎起那个涨鼓鼓的书包,“我还有补习班的课,先告辞了。”
“补习班的课?”许婷跟着送客,很惊讶地问,“你还在正经上学吗?”
沙罗点点头,“扮演角色一定要敬业,这个身份是要上课的。不过是个偶像们拿来补充基础知识的私立学校,不缺勤得太过分,我说不定还能拿一张毕业证。”
“啊……好羡慕,我也想拿个正经毕业证。”
韩玉梁忍不住提醒道:“婷婷,你高中毕业了的。”
牵扯到了“天火”这个组织,那么,事不宜迟,当天下午,韩玉梁就坐在沈幽的私密小单间里,直接传达了情报。
这种工作通常是由叶春樱负责,但这次他打算跟沈幽当面一对一谈谈。反正雪廊酒吧即使是周六晚上也不会特别热闹,不会耽误她工作。
“天火”这个词的确能很轻易地掀动沈幽眸子中的波澜,就像露杜斯之于汪媚筠,仇恨这种感情的威力,其实比爱要巨大得多。
“虽然这的确是很重要的情报,但我还是很意外,你会自己跑这一趟。”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今天很有空?”
说着,她从架子上取下一瓶酒,倒了一杯,“喝点吗?”
“半杯。”他对酒的兴趣不大,但知道眼前的女人在喝酒的气氛下会有不同的变化。
叮,轻轻一碰,沈幽举起玻璃杯,抿了一口,鲜艳的紫润唇瓣捧在透明的冰块上,让它们撞出喀喇一响。
默默喝了几口,她向后斜斜一靠,暗紫色的高跟鞋翘起了尖儿,“阿梁,还有什么话,该说就说吧。咱们是合作关系,彼此坦诚一点,对双方都好。”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吗?”韩玉梁也靠在后面,咬了一块冰在嘴里,用舌头来回拨弄。
“最好是有价值的话。”她就像没看到这明显的挑逗动作,淡定地继续说,“如果打算培养私人感情,咱们最好选个彼此都不那么忙的时间。”
韩玉梁笑了笑,沉声道:“我不保证这次一定会留下陆雪芊的活口,留下活口,也不保证会留下她的武功,我甚至有可能把她变成一个离不开我的肉便器,让她像个淫娃一样整天就知道找我的鸡巴。”
沈幽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握紧,眉梢牵扯着淡彩眼影向上一提,那双幽灵一样的深黑眸子盯住了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你既然有把她拉拢成同伴的念头,咱们又正在合作,于情于理,我都应当通知你一声。”
“你应该知道我不赞成这样的处理方式。”
“所以我只是通知一声。”韩玉梁淡淡道,“你赞成不赞成,春樱赞成不赞成,我都不关心。现在‘天火’已经盯上了事务所,我没那个闲情逸致跟陆雪芊这样的疯驴慢慢磨蹭。”
“你们要是有本事抓住她,不需要我动手,那当然最好,高兴怎么处置,是你们的事儿。你们愿意为此阻拦信息不让我知道她在哪儿,那也是你们的事儿。但只要她落在我手里,我就会用我认为最快捷的方式来处理她,让她不可能再威胁到我,和我身边的人。”他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在沈幽面前展露出不会在叶、许那边出现的阴森神情,“小铃儿的武功比她好得多,而现在,却成了个如果我不定期过去疗伤就会废掉的重症病人。沈幽,对疯子抱有幻想,小心倒大霉。”
沈幽也将酒喝干,咬着一个冰块用舌尖勾进嘴里,笑了笑,“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我这边有什么新消息,会第一时间发给叶所长。这个你尽管放心。”
“这是你们的事儿。我不管。”他放下酒杯,“媚筠什么时候回来?警署这帮人靠不住,她再不来让特安局帮忙,我就要找别的外援了。”
“那边的残局收拾得差不多了,但她说有个地方需要她拐一趟,带四个人来见你和婷婷,她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哦,让她回来给我打电话。这消息婷婷肯定高兴。”他笑了起来,“这酒不错,够味道,下次再来喝。”
沈幽举了举空酒杯,“随时欢迎,只是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不要还带着对我的气。我并没有因为陆雪芊跟你翻脸的打算,你可以相信我。”
“是么?那最好不过。回见。”
“忙吗?”
“还好。”他停住步子,“怎么,有事?”
“今晚我开场,有兴趣听会儿吗?”她拿起骷髅坠的耳环戴好,从墙上取下了那个看起来略有些旧的木吉他。
于是,韩玉梁坐在一楼酒吧那边,跟岛泽莲随口叙旧了一会儿,听沈幽坐在高脚凳上,用慵懒的语调唱了几首韵味悠长的歌。
据说,那叫什么爵士蓝调。
看舞台近处几个文艺范的中年男士一脸陶醉,韩玉梁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在桌下摸着岛泽莲黑丝袜包裹的圆润大腿,心想,说好要给婷婷唱情歌的,该唱个什么好呢?
晚上回去洗澡的时候说起沈幽的歌,正给他搓背的许婷笑着往他身上一趴,说:“爵士蓝调唱给你,算是白瞎了。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牛嚼牡丹。不对不对,对牛弹琴,真是对牛弹琴。”
“哈,看我好好弹弹你这琴,嚼了你这牡丹!”他笑着把她往怀里一拖,拨开比基尼泳装那丁字裤一样的小细带,就日进了她早已洗干净抹满油的销魂屁眼里。
大概是上次撕掉毛的经历比较刻骨铭心,许婷最近和他“肛肛好”的时候,换成了在前面用个棉条护驾。他想要分心延长时间的时候,就捏住那根垂在外面的绳儿玩。
最近这几天,家里的三个女人可能私下达成了什么默契。
晚上吃完饭,碟子盘一进洗碗机,许婷就乐颠颠泡澡清洗顺便练功,然后热力放送把他勾引过去,变着花样缠到晚上十一点。
十一点后,他就可以回叶春樱卧室,为她温柔纾解一天忙碌下来的身心疲惫,顺便,被她榨汁个几次。
而任清玉被打发到了白天,两个夜里吃饱喝足生龙活虎的女将在各自阵线上全神贯注的时候,暂时没什么事儿干的她就可以找机会偷吃,或者说,偷着被吃。
意识到春樱和婷婷默许这种行为后,韩玉梁也乐得在家里各种地方使出十八般武艺进一步磨练任清玉的羞耻心,有一次还差点被过来借东西的葛丁儿撞破。当时,正被帘子后面韩玉梁的粗大鸡巴插得满屄流沫的前江湖女侠,几乎砸进去所有真气才把脸上的红晕压制下来,淡定地为小护士指明了要拿的东西在什么位置,强撑到关门。
门才关上,任清玉的脸就变成毛孔几乎喷出血来的红,扭过身羞愤地连连拍打韩玉梁的胸膛,一边气得咬他肩膀,一边夹着屄肉潮吹了……
虽说每天有将近六个小时都耗费在“荒淫无度”上,但已经基本康复的韩玉梁晚上不怎么需要睡觉,他依然把充足的时间投入到了练功和工作中。
周日中午,承诺有限供给叶之眼情报的金义,把最近这两周警方系统内出现的几个案子的资料发送了过来。为此,叶春樱隔着门从任清玉被窝里叫出了韩玉梁,让任清玉也冲个澡过来,到地下室开会。
周围的监控预警等级调到最高,薛蝉衣和葛丁儿暂时不再安排人保护,许婷也过来,一起看最新统计到的情报。
“应该是她下的手。”任清玉脸上红晕还没褪净,有点急着想要转移话题,忙不迭开口道,“这伤口一看就是剑法很厉害的人留下的,一定是陆雪芊的寒风拂雪。不过……这剑好象不太利,她的宝剑‘冰魄’呢?”
“被我打断了。”叶春樱点了几下鼠标,切换掉全局预览,“韩大哥,你怎么说?”
韩玉梁苦笑道:“新扈这地方,有本事留下这种伤口的,除了陆雪芊,就只有清玉了。”
任清玉赶忙摆手道:“我不行,我很少用剑,要是死人让我假造一下伤口,我运运内力也许还做得到。可这些一看血的情况就知道是活着的时候被这么杀掉的。呃……春樱,这些是什么人啊?又是黑道帮派吗?”
叶春樱摇了摇头,“不全是。不如说……”
话头停顿在此,对情报做过预分析的她,神情透出一股隐隐的悲伤,“里面只有两个受害者是可以确认存在黑道背景的,其余……至少从身份上看,都是正常市民。”
“什么?”任清玉大惊失色,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椅子都掀翻在屁股后面。
许婷也皱起眉,很诧异地说:“不可能吧?叶姐,你确定?”
就连韩玉梁,也不太相信陆雪芊会做出滥杀无辜的事情,那个女人即使疯了,也只会杀她认定的有罪之人才对。
“身份上毫无疑问,这是警方的资料库,受害者有没有前科,很容易查出来……”叶春樱叹了口气,“这次的四起案件,彼此独立互不关联,受害者共有三十七人。其中两名黑道分子,死亡时的身份是一个受害者的保镖。目前……我能推测出来的,只有其中一个案子的前情后果,因为,经过我的检索,受害者最近刚刚卷入了一起未成年人性侵案。”
随着叶春樱温软轻柔的嗓音,她用了一中午整理好的树状图,打开在他们眼前。
那是最近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性侵事件,受害者是一个无处求助不得不在媒体爆料的未成年少女,据称她十三岁多就在中介牵线搭桥的帮助下被男人以养父身份带在身边,从此开始了暗无天日的被控制生活。熟知法律的男人在她十四岁生日之后将其性侵,并在之后三年保持着这样奇怪的情人关系。
今年已经十七岁出头的少女曝光了所有还存着的证据之后,那男人否认了一切罪名,悄悄回到老家——新扈东侧的县城,准备静待司法程序给他一个“所谓”的公道。
他以前是精英律师,所有的事情都很小心没有留下够硬的证据,如果指控的根据只有女孩的一面之词,和不能形成证据链的少量物品,那家伙很有可能在几个月后逍遥法外。
然而上周四晚上,他死了。
他的司机,他的两个保镖,他当晚请到家里的三个朋友,和那三个朋友的随行人员,全都被杀了。
屋里一共十四个男人,割掉了十四根鸡巴。
案发现场有一根SM用的红绳。
那条红绳把十四根鸡巴连着蛋一起穿了起来,挂在吊灯和空调之间,轻轻摇摆,犹如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