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崔一明看起来毫无异样,如同过去的每一个早晨。
他在上班前准时地送来本周工作计划,把文件夹放在江深的面前,低着头,表情隐藏的很好。
这个周末于崔一明仿佛极为漫长又极为短暂。
他办了一件大事。
冲动么有点。后悔么不后悔。
他隐约知道茉莉捅了个大篓子,但这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在考虑自己的未来。
周一的江深也一如既往。
江深面无表情地看了低头躬身的崔一明一眼,把目光挪向周三,年度金融网络峰会,今年在漓镇。
之前定下的的是江深带着三个高管参加,崔一明作为助理同行。
但现在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江深的内心有微妙的不舒服,他在这一条上点了点,"这次你不用去了。"
"好的。"崔一明答应的很快。
江深翻看完了全部行程,合上了文件夹,看向他的助理,"有没有想过接下来的发展"
崔一明回答有些出乎江深意料的快,"我想到投资去。"
崔一明在是否离职上犹豫了很久,江深的态度他很明确,他思考过江深会怎么处理他,逼他离职或者让他转岗都有可能事实上是他把江深想的太卑劣。
江深点点头,"好,我会和李总说。"
崔一明微微躬身,离开了办公室。
江深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他不想再见到崔一明。
他不太清楚崔一明是真的喜欢朱砂,还是只为了报复他。
不过无所谓答案。
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但也不能不防。
崔一明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他曾经很看重崔一明的能力,与其让他走,不如放他到下面的业务部门去锻炼。
看来崔一明自己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也好。
至于崔一明不去漓镇留下的空缺
江深的犹豫不在于让谁去,而是怎么跟她说让她去。
在决定走真情路线后,江深一直在努力把自己调整的贴心而真诚。
所以手在电话上转了一圈,江深决定下去总裁办直接和朱砂说。
然后就赶上了江承每周固定的送花日。
总裁办的办公室里飘散着浓郁的玫瑰香气。
大捧的玫瑰,鲜红,红的刺了下江深的眼,还带着水珠,仿佛刚刚被剪下,从花田中直接被送到这位小姐面前。
朱砂拆着包装,准备把花分给每一个人,黄姐甚至因为这半个月的花特意买了一个花瓶。
朱砂听见声音看向门口,"董事长。"
姑娘们全都站了起来。
"出来一下。"江深冷着脸对朱砂说完转身走出了总裁办。
这个味道刺激了江深。
朱砂的身上也带着那股玫瑰的香气,江深沉默不语的上楼,朱砂跟着江深后面上了85楼。
"您有事可以和我电话说。"朱砂看着江深上来之后一道道关门。
"谁送的"
"江承。"
江深冷笑了一声,把窗户打开,风吹散了这股花香。
他在上午接连看到崔一明和江承的花之后,情绪又开始不佳,他把朱砂拉到她的腿上坐下,"后天有个峰会,你跟我一起去漓镇。"
朱砂回想了一下那个挂着"年度""世界"一类字眼的峰会,"不让崔一明跟你去么"
"他调岗了,年后会去投资上。"江深掐了下朱砂的腰,"怎么这么关心他"
江深的吃醋半真半假,调情是实实在在。
"是埃"朱砂不掩饰她对江深为人的不信任。
江深的桃花眼中带出一点忧伤,多情人的伤情相总是撩人的,朱砂的手指在江深的眉间点了一下,"不要用这个表情诱惑我。"
转而出现了掩饰不住的开心,"诱惑么"
"今天没有例会么"
江深的手从朱砂的上衣的下摆伸了上去,解开了她内衣的扣子,把脸埋在了朱砂胸前,声音变得闷闷,"快过年了,开什么会"
难得消极怠工的董事长在做爱上倒还是一贯积极。
朱砂的内衣被推了上去,她跨坐在江深的身上,江深扶着朱砂的腰上下动着,他吮吸着朱砂的乳告诉朱砂他现在确实是缺一个行政秘书了。
"我会把您的职位需求给人力,对学历和工作经验您有特殊要求么"朱砂的气息有一点不匀。
江深咬了一口朱砂,然后被朱砂夹得几乎要喷射。
"回来吧。"
"回"
"恩。"江深重重的在朱砂体内顶了几下。
"过完年再说。"
真是万能的客气语句。
江深吻住朱砂然后喷射了出来。
漓镇在江南,下了飞机,车一路沿河驶进了这个水乡古镇。
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水汽,与昌城大不相同。
朱砂坐在房间的床上看着行程安排,会议有两天,开幕式及全体会议之后是数十场单独讲演,被安排在不同时段和场次。
"来过漓镇么"江深在门外和别的参会企业家寒暄完推门进来。
"没有。"朱砂把会议议程递给江深,"你的演讲是在后天下午两点到四点。"
朱砂还在这张表上看到了江承和朱棠,都是在行业中十分出色了。
江深结果议程看了看,"晚上有个局,可以和我过去,不过可能有点无聊。"
传说中的大佬社交。
朱砂没有很大兴趣,"你和王总他们过去吧,我出去一下。"
江深点点头,这种饭局说起来声势浩大,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如果可以江深也只想带着朱砂夜游没人的漓镇。
因为峰会的召开,漓镇做了暂时封闭,平日挤满了游客的古镇此时在月光下显得有几分清冷。
整个漓镇都在水上,石板路在河面蜿蜒交错。
朱砂沿着河道慢慢的散步,飘了一点小雨,细细密密的,还是有一点寒气,朱砂用围巾包住脸,只露出了一双眼。
站在桥上看漓镇确实有一种穿越感。
没了密麻的人群,一条乌篷船,两家小酒家,三座深宅院,四盏红灯笼。
隐约有评弹声咿咿呀呀地传来,在人的心上撩动。
朱砂想,她应该穿上旗袍,撑起油纸伞,大概才不辜负这个光景。
"请问"
身后传来一个似乎比这个环境更加清冷的男声。
朱砂扭过头,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
要怎么形容他呢
她是等待情人归来的小镇女子,她会唱评弹,她会绣花,她会撑着伞在这座桥上站着,看过往的船家有没有带来她的男人的讯息。
他归来时却已是一方军阀,他身披戎装,他的身上只有冷血与兵戈之气,他的眼中只有冰霜和锋芒。
朱砂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一瞬间脑洞大开,只是环境太适合。
朱砂眼中的星芒撞碎了男人眼中的冰冷,他微微蹙起眉,眼中带上一丝难言的情绪。
男人的"请问"之后没有下文,朱砂把围巾按了下去,露出了脸,做出倾听的样子。
这仿佛唤醒了他,男人垂下眼眸,"抱歉,请问这是哪个区域"他并没有解释刚才一瞬间的失神。
"这是"朱砂扭头看了看,确是相像的路与近似的房屋,她也忘记了是怎样信步走到了这里。"我也不太清楚您是要回会展中心么"
今天出现这里的不外乎都是参会者了。
"是的。"男人的声音似有叹息。
"我也要回去。"朱砂环视了一下,四下无人,她又侧耳听了听,"大部分商家都关闭了,只有聚集区还在开,顺着评弹的方向走吧。"
"评弹"男人没有反对朱砂的提议,跟上了朱砂的脚步。
朱砂侧头看了他一眼,"就是你听到的这个,吴语说唱。"
"抱歉,我在国外长大。"
朱砂点点头。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朱砂看着地上拉长的影子,鞋跟在石板路上敲出"哒哒"的声响。
雨似乎更加细密。
直到路过了一家开着的小酒馆,打着古旧的竹帘,朱砂指指门口的灯笼,"我问一下。"
店里飘出了一阵温热的黄酒香气,朱砂上了一个台阶,又顿住,扭过头问,"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