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接下来的几天,陆安投了紧张的工作中去,港岛的的情况特殊,这边并不适用发展农业,所以港岛方面打算只是在三个有农业种植的区域进行试点农改。

  大清早,政务司办公室的肖德阳主任便带着于大海,陆安以及戴珊等一起去港岛试点之一的大屿山进行初步调研。

  车中,陆安望着港岛最大的岛屿‘大屿山’感叹的笑道:“也只有这种地方适合小规模的农业种植,港岛确实不怎么适合农改发展啊。”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肖德阳扭过头笑了笑,道:“可不是,其实这次发展农业有很多领导层是持反对意见的,最后行政长官一句:”发展一下也没什么坏处嘛,所有的反对声音才销声匿迹的。

  陆安抿着笑了笑,心想行政长官作为港岛政界的老大,他发话了倒确实没什么人敢反对,不过港岛太过敏感,涉及到政事的话题陆安自动闭嘴不提,只是将目光望着窗外蓝的海。

  戴珊坐在陆安的左侧,也是将目光望向窗外,抿嘴不语,这几天几乎没怎么见戴珊开口说话,陆安望着她的侧脸,眉头微蹙,老感觉她的似乎极其苦闷,眼神中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来之前她还是很活泼啊,难道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还是……

  陆安想起了前天晚上从杨秀惠那里回来时,不经意撞见于大海从戴珊房间出来的事情,心里顿时微微有些深沉起来,难道他们真的……

  陆安再次望向戴珊的侧脸,此时戴珊似乎注意到了陆安的眼神,收回窗外的目光,朝着陆安挤出一丝笑意,陆安报以微笑。

  于大海坐在后排的另一侧,将两人的对笑看作了眉来眼去,心想,两人不会也有那种关系吧?

  如果戴珊跟陆安也有那种关系,那她还在我这里装什么纯?

  想到这里,于大海心想,这女人都被那么多男人玩过了,自己再玩几次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给足她一些恩惠。

  回想起那晚戴珊年轻的身子,销魂无助的挣扎,于大海无耻的有反应了。

  ……

  港岛医院,于夏兰的母亲李玉瑶下午抵达港岛后直接去了医院看望于夏兰,在于夏兰住院期间,莫如龙没有再出现过,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当李玉瑶找到于夏兰的病房,见于夏兰可怜巴巴的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李玉瑶一阵心酸难过,眼泪忍不住就流了出来:“夏兰,妈来了……”

  李玉瑶哽咽的走了过去,坐在于夏兰床头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低泣起来。

  于夏兰红着眼眶喊了一声‘妈’然后也是哽咽起来。

  “妈,你能告诉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两人一阵哭泣之后,于夏兰帮着李玉瑶擦掉眼泪,然后有些幽怨的问道。

  李玉瑶自然知道于夏兰问的什么,她一脸痛苦之色,犹豫不决,于夏兰见了用力紧了紧李玉瑶的手,温声道:“妈,我不小了,如果有什么秘密应该告诉我了,我可以帮你承担的。”

  李玉瑶目光望向于夏兰,一脸慈祥的摸了摸她的侧脸,红着眼眶哽咽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啊,其实……”

  “其实……”李玉瑶不忍心将埋在心里快二十年的事情说出来,更不想让自己女儿再度伤心。

  “妈,你倒是说啊,我真的没事。”于夏兰急切的道。

  李玉瑶点了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去将房门关紧之后,重新坐在了于夏兰身边,幽声道:“其实二十年前你父亲不是出意外死的,他是被……被莫如龙害死的。”

  说完这些,李玉瑶重重的吁了口气,似乎沉淀在心里多年的石头减轻了不少。

  而于夏兰听了李玉瑶的话,却是如石化了一般,半响才回过神,木讷的望着李玉瑶,道:“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他害死了我爸,那你怎么还……”

  李玉瑶凄冷的笑了笑,道:“你是想说如果莫如龙害死了你把吗,我为什么还家嫁给莫如龙吧,其实这些年我忍气吞声的,就是为了找到他当年的犯罪证据,你父亲死的时候,他顺手就将你父亲的公司给侵吞了,没有给我们一条活路啊,当初你父亲和莫如龙关系不错的时候,那个畜生就惦记上我了,有一次差点在咱家里……把我给强歼了,如果不是你父亲出差刚好那天回家,碰到了那个畜生干猪狗不如的事情将他逮个正着,也许……”

  李玉瑶流着眼泪,跳过那一段,继续道:“自那以后你父亲和莫如龙便结了仇,原本两人合伙开的公司也因为有了仇怨而闹的分离。当时你父亲的股份要比莫如龙多出许多,如果两人分离,莫如龙会受到重创,所以他狗急跳墙,设计了阴毒的计谋……你父亲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大货车……”

  于夏兰咬了咬银牙,问道:“找到证据没?”

  李玉瑶恨恨的摇头,道:“没有,这个混蛋太过狡猾,这些年我翻遍了他能藏东西的任何角落,也没找到当年他侵吞咱家财产的秘密。”

  “知道我为什么同意让你嫁到港岛来吗?”李玉瑶突然问道。

  于夏兰疑惑的摇头。

  李玉瑶目光带着怨恨的望着窗外,道:“其实本来打算今年如果再找不到证据,我打算和他同归于尽,找证据难,杀他却简单的很,我之所以让你离开是不想让你牵连进来,更不想让你难过,我以为你再港岛能过的很好,至少人家是大富之家,而且对你也不错,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报应不爽,当年莫如龙做了恶毒之事,损了阴德,二十年后报在了他儿子身上。”

  ……

  第二天,港岛钻石山火葬场。

  今天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伴随着天气阴沉沉的,让人沉默的似乎喘不过起来。

  莫如龙手里捧着莫元凯的骨灰坛,一脸悲痛的朝着火葬场外走去,在他身边,站着三个身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彪头大汉,其中一个像是欧美人,一身健壮的肌肉看上去很唬人的样子,一头金黄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使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于夏兰不知道莫如龙什么时候找来的这三个保镖,只是搂着李玉瑶的肩膀,让她和自己走在一起,为李玉瑶撑着伞。

  在于夏兰的身后,是黄正天一家人,黄正天和小儿子黄俊才走在前面,黄俊钦和方颖怡落在最后面。

  方颖怡见黄俊钦神色有些奇怪,脸色也是苍白的很,就接过黄俊钦手里的雨伞,帮他撑着,然后关切的问道:“是不是感冒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黄俊钦想起刚才莫元凯的尸体推进火炉的场景,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牙齿有些打颤的道:“没……没事,可能是见不得死人吧。”

  “嘘,小声点,小心被莫家人听见。”方颖怡拽了拽黄俊钦的衣袖,有些责怪的道:“瞧你脸色难看的,莫元凯又不是你杀的,你紧张个啥劲啊。”

  黄俊钦心虚的笑了笑,道:“也可能是最近几天没休息好,没事的,不用管我。”

  众人走到车前,一名保镖为莫如龙打开车门,他没有坐进去,转身看向于夏兰和李玉瑶,冷声道:“你们先上车。”然后走到黄家人身边,对黄正天挤出一丝笑容,道:“老黄,今天多谢你能来。”

  黄正天脸上没有笑,只是叹了口气,道:“送送侄子是应该的,说谢就太见外,元凯在港岛出了这种事情我也很难过啊,希望如龙兄保重身体。”

  莫如龙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将目光瞅向黄俊钦。

  黄俊钦一直观察着和父亲说话的莫如龙,见莫如龙把目光看向自己这里,他心里微微一怔,身子遽然绷直,心里因为心虚而使得身子有些不由自主的哆嗉起来。

  “俊钦,可以过来,我们单独聊两句吗?”莫如龙笑着对黄俊钦说道。

  黄正天诧异的望了莫如龙一眼,又把目光转向黄俊钦,心里疑惑不解,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谈的?

  见父亲也将目光望来,黄俊钦喉咙哽咽一下,由于紧张,下意识的捏紧了方颖怡的胳膊,方颖怡微微蹙起柳眉,胳膊被黄俊钦捏的生疼,就低声道:“你到底怎么呢?”

  黄俊钦没理会方颖怡,只是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一些,他朝着莫如龙笑了笑,只不过这笑比哭还难看,“莫叔,有什么事情吗?”

  莫如龙轻轻一笑,勾了勾上,指着不远处的走道:“过去说。”

  黄俊钦犹豫起来,黄正天皱起了眉头,斥责道:“你莫叔叔让你过去你就过去,磨蹭什么。”

  被黄正天斥责黄俊钦脸上极其难看的点了点头。

  莫如龙从保镖手里接过雨伞,让黄俊钦走到自己身边,等到了前方,他将手里的骨灰盒递给黄俊钦,笑道:“帮我拿一下,谢谢。”

  黄俊钦盯着莫如龙手里的瓷坛子,双手有些哆嗉的伸了过去,碰到骨灰盒上,他双手猛的一缩,如同触电一般,瞧见莫如龙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黄俊钦心里怒气大增,胸口起伏的道:“莫叔,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还有事情要忙。”

  黄俊钦没有再去接莫如龙手里的骨灰盒,将目光望向了别处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和恐惧。

  莫如龙见黄俊钦把手缩了回去,笑了笑,盯着黄俊钦的脸说道:“你知不知道元凯死的好冤?他被自己认识的人给害死了,我如果不帮他报仇,他又怎么会瞑目?”

  “莫叔,你在说什么,和我说这些干嘛,你别太过分了,我看你是我父亲的朋友,是我的长辈我不和你计较,别再和我说这些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话。否则……”黄俊钦被莫如龙的话彻底说的恐慌了,他可以断定莫如龙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也不会单独将自己喊到一旁说这些话,黄俊钦在惊恐的同时也到了暴走的边缘,发怒只是为了掩饰心里的恐慌和心虚,这是一种心理反应。

  见黄俊钦一副威胁的模样,莫如龙哈哈笑了起来,摇头道:“俊钦侄子,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只是和你说说我儿子死的冤枉,他又不是被你害死的,你如此激动干嘛。”

  说着,莫如龙拍了拍黄俊钦的胳膊,语气很淡然的道:“好好活着,别和我儿子一样,做了命薄的人。”

  说完,莫如龙拿着雨伞,不管脸上带着惊恐的黄俊钦,独自撑伞离开,上了车子,然后消失在了毛毛细雨之中。

  见莫如龙走了,黄正天打着雨伞,站在雨中,望着失魂落魄而来的黄俊钦,待到黄俊钦走进,黄正天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莫叔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脸色那么难看?”

  黄俊钦‘啊’了一声,见父亲盯着自己,目光如炬,他牵动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呵呵道:“随便聊了两句,没什么事情。”

  不等黄正天开口,黄俊钦拉着方颖怡的胳膊道:“今天不是要去你爸妈家吗,赶紧走吧,否则待会赶不上晚饭了。”

  方颖怡木讷的点头,配合着黄俊钦对黄正天挤出一丝歉意的微笑,然后钻进了车子里。

  “下雨天,你开慢点。”方颖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见黄俊钦如同疯了一般不停的提速,有些紧张的抓紧了扶手,皱着眉头,提醒道。

  黄俊钦就好似着了魔,根本没听进去方颖怡的话,车子依旧保持着增加的速度,如同一条黑龙般朝着前方猛的冲去,雨雾中划过淡淡的黑色影子。

  “喂,俊钦。你快停下,不想活了。”方颖怡伸出手狠狠的朝着黄俊钦胳膊上掐了一把,黄俊钦吃痛的回过神,可是胳膊上的疼痛使得他双手一抖,车速太快,车轮子微微倾斜,角度立马发生改变,原本的直线一下斜了一点,猛速的朝着道路一侧的铁栏杆撞去。

  “啊,你快刹车。”方颖怡俏脸吓的惨白,惊呼一声,眼见着车子就要装上护栏,黄俊钦终于在方颖怡的提醒下,关键时刻猛的打了一圈方向盘,一个急刹车,车子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滋滋滋’的摩擦声,不过虽然如此,车子前段还是不免不了的和贴栏杆发生了剧烈的摩擦。

  ‘嘭’的一声。

  方颖怡身子猛的朝前倾斜,她反应够快,伸出双手沉住座椅前段,饶是如此,光洁的额头还是避免不了的一下子撞在了玻璃上。

  方颖怡被撞的头晕眼花,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而黄俊钦因为有前面的方向盘挡住,倒是没受到什么损失,她见方颖怡低着头轻轻申吟着,赶紧出声道:“颖怡,你没事吧?”

  黄俊钦捧住方颖怡的脑袋,瞧见方颖怡柳眉皱到了一起,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额头上一片红,看来是要起包了,歉意的道:“对不起,刚才……”

  方颖怡疼的脑袋都快炸裂了,她气愤的甩开黄俊钦的手,让自己的身子靠在椅子上,然后闭着眼睛,出声道:“回家。”

  黄俊钦心虚的点头,然后问道:“不去你爸妈那里了?”

  方颖怡提高了音调:“这个样子怎么去,待会儿问起来怎么回答?”

  黄俊钦无言以对,默默的启动车子,至于造成的交通事故对他来说是小事情,一个电话就给摆平了。

  ……

  而在另外一边,没人唠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于夏兰和李玉瑶两母女坐在后排,开车的是那么金发美籍保镖。

  于夏兰望着莫如龙的侧脸,忍了半响,才说道:“你该不会是把事情给抖露出来了吧?”

  莫如龙闭着眼睛,双手一刻都没有松开那个骨灰盒,于夏兰问他的话,他过了好几分钟才幽幽的说道:“我就是要在他面前抖露出来。让他整天提心吊胆,害怕、恐怕,我要慢慢的折磨他。”

  “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于夏兰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莫如龙冷哼一声,“我不需要你来教我,管好你自己,如果不是为了救你,元凯怎么会死?”

  于夏兰见母亲朝着自己偷偷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和莫如龙说话,于夏兰就心轻轻握住李玉瑶的手拍了拍让李玉瑶放心,而后又对莫如龙说道:“那天我和你说的都只是猜测,也许真凶不是黄俊钦,事情得先查清楚,别错怪了别人。”

  “不会有错的,跟他逃不了干系。”莫如龙眼神变的阴森,语气沉重的道:“刚才我试探他的,他表现的极其心虚,我敢保证这件事情一定是他干的,单独喊他过去的目的也只是试探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没用,随便说几句就安奈不住了,和他爸差的太远,黄家用不了多少年也会断送掉的,一个傻子,一个胆小怕死无能,两个儿子没一个靠谱的,他那么大的家业……”

  莫如龙说着,扭过头望着于夏兰冷声道:“婚期不变,你必须和黄俊才结婚。”

  于夏兰皱了皱没,不悦的道:“你在命令我?”

  “你可以这么想?”莫如龙毫不客气的道。

  于夏兰冷笑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莫如龙没说话,只是淡淡的朝着李玉瑶瞥了一眼,原以为李玉瑶会帮自己说话,站在自己这头,哪里知道,在他眼神递过去的时候,李玉瑶的脸已经转向了窗外。一下子气的莫如龙脸上阴沉的更加厉害了。

  “我说什么你就去做,否则……你们母女两个都没好日子过,我现在死了儿子,没什么好怕的,我们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废话不多说,订好的日期不会改变,如果你敢反悔,我就先杀了你母亲,然后再杀你。”

  “疯子。”于夏兰咬牙切齿的道。

  “哈哈哈,疯子就疯子吧,在我儿子死了之后,我已经疯了。”莫如龙一脸狰狞,“所以你最好听话点,按我的意思做,你能活的滋润一些,如若不然……”

  “莫如龙,你做的孽还不够吗?”李玉瑶猛的扭头,二十年来,第一次正面和莫如龙起冲突。

  李玉瑶的举动倒是让莫如龙诧异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啧啧声道:“硬气了,二十年来过的很不自在吧?我一直在想,你那么爱你丈夫,为什么会甘心嫁给我,还那么的百依百顺,想来想去,最后得到了一个答案,你想报复我,对么?”

  莫如龙眯着眼睛望着李玉瑶,不管李玉瑶脸色的难看,他继续道:“你以为我是傻子?你这点心思我在很多年前就识破了,只是不说出来而已,看你能折腾出什么动静来。”

  说着莫如龙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似乎很畅快一般,对着李玉瑶戏谑的说道:“你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想为自己老公报仇,没报成仇不说,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被我一睡就是二十年,二十年啊,哈哈哈。”

  莫如龙表情近乎疯狂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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