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发生如此难堪之事,墨天痕与贺紫薰也不好再留,第二天一早便向刘家娘子辞行。刘家娘子经历昨天一事,也无精打采,郁郁寡欢,但仍是掏出一吊铜钱,赠与二人作为盘缠。贺墨二人心知这吊钱对她一家而言,可能已是全部家产,但二人现今身无分文,也就不曾推辞,只是允诺回到镐京,定会奉还。
墨天痕经过两日修整,真气已回复些许,有内力保护,身体也勉强得动,不用贺紫薰再背。二人沿河而行,来到当明河下游镇上,搭上客船经锄狼河往镐京而去。
镐京原名桢京,乃前朝都城,锦朝立国后,以邑锽为东京,而将桢京易名为镐京,作为西都。锄狼河原名槁水,乃是前朝所修的人工运河,旨在连同南北,但修成之后,却时常断流,难堪大用,顾讽以“槁”字为名。锦朝开国后,在原本十二条支流的基础上,又引入十五条水脉,贯通之日,槁水再未枯竭,成继平狼江之后第二条贯穿南北的国之命脉,因其北起镐京,南至屠狼关,故名锄狼河。
墨天痕望着大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有漕运的货船,有游览的花船,还有正在撒网的渔舟,形形色色,络绎不绝,不禁感叹道:“我原本只以为这条河是朝廷为支援南疆边陲而开,没想到,如此多人的生计皆与它息息相关。”
贺紫薰道:“漕运向来是一国命脉,锄狼河开凿成功后,沿岸通商日频,水利无虞,对朝廷而言,其重要性不比边关逊色多少。”
墨天痕微微点头:“是啊,国家国家,先国后家,边疆失守,万民流离,水利不兴,一样是民不聊生。”
贺紫薰皱着瑶鼻嫌弃道:“年纪不大,说话跟朝中那些老穷酸一样,文绉绉的还老喜欢用排比,是生怕别人听的懂么?不过说的倒有几分心怀天下的胸襟。”
墨天痕尴尬道:“朝中的那些皆是当世大儒,我哪敢与他们比肩,胸怀天下,我是愧不敢当。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不过是北上寻回母亲,然后勤练武艺,好早日报得血仇。”
贺紫薰蓦地想起当日在醉花楼时晏饮霜话语,不禁问道:“那日你那师姐说你家门遭逢大变,能和我说说吗?”
墨天痕想起那日凄惨景象,又想到自己如此无能,不禁自嘲一笑,将当日之事缓缓道出。贺紫薰听着,杏眸不禁睁开大,倒吸一口凉气道:“想不到你竟遭逢如此大的变故。若你生在普通家庭,满门被灭,在缉罪阁已是首案要案,只可惜,缉罪阁从不过问这些江湖纷争,不然我或许能帮到你。”
想到伤心往事,母亲又生死未卜,墨天痕情绪低落,只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贺紫薰又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便去了正气坛……”墨天痕依旧望着锄狼河上往来穿梭的船只,将那赶尽杀绝,诬赖构陷的故事说出,又是另一番惊心动魄,每一战皆是游离死生。
贺紫薰听了大为同情:“真是多灾多难,若我遇上这些事情,都不知该如何活下去,而你历经生死险关,竟还是纯良友善,处处为他人着想,想必墨家思想在其中居功至伟。”
墨天痕想起平日父亲的教导,感慨道:“墨家流传千年,隐世不争,处事风格自成一脉,主旨是以侠心济万民,以慧心辨昏明,遇善不错杀,遇恶不姑息,一如暗夜,虽色浓如墨,却以夜色庇护众生。我年幼时,总觉若身为墨家弟子,行事太过低调,不够风光,对人对物又要事事分明,劳心劳神,束手束脚,远不如儒门,潇洒恣意,光明磊落。但现在想来,墨家处事,不无睿智之理,只有如夜色般胸怀广大,将对错容纳心中,才可知何所当为,何所不为。以我粗浅理解,‘心怀天下,以善为根,明辨是非,墨守侠风’这一十六字,才是墨家思想的精义所在。”
贺紫薰道:“你们墨家这样,也未免太累了些,既然行侠仗义,为何还必须暗中济世?”
墨天痕遗憾道:“我也不知,父亲临死前将钜子之位传我,而我自那年从正气坛回归后,便一直在练剑,我总觉我所修墨学还有不完善之处,如今却是无人能为我解惑了。”
贺紫薰对墨天痕已是刮目相看,在他身边时,总想了解他更多,但墨天痕过往尽是伤心事,她又不便多问,话头便转到武功上去,墨天痕又将自己奇遇南宫离恨,习得阴阳天启之事告知于她。贺紫薰听的更为惊奇:“难怪我觉得你内力平平,但实际功力却远胜于我。那南宫离恨在江湖上四处找人比武,恶名远扬,多少成名人物都败在他手上,想不到他竟然能看上你。”
“不过是传我点粗浅的入门功夫,能否练成还犹未可知。”
佳人相伴,爱郎相陪,二人路上就这样聊着,也不觉乏味。下午时分,锄狼河河面渐宽,水面上船只也多了起来。贺紫薰四下看了一圈道:“这儿已是西都城郊,我们快到了。”
不出一会,同行人中已有人喊道:“到了,到了!”墨天痕回头望去,只见在人潮涌动的码头之后,一座高耸厚重的城墙正巍然矗立,气势磅礴雄壮,正是锦朝西都——镐京!
贺墨二人下了船,墨天痕远眺城楼,只见城墙之上巡丁往来,兵甲森然,不禁赞叹道:“镐京不愧是百年雄城,即便不再是帝王之都,也仍留存着帝都威严。”
贺紫薰白了他一眼道:“怀古咏今什么的,以后再说,先随我去缉罪阁吧。”
墨天痕随着女捕进城,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已然昏黄,终于来到一处黑漆雕金的楼宇之前,两名公门打扮的人正在门口站岗。
贺紫薰时常在此出入,很是熟稔,带着墨天痕径自里走去。守门公人见两人自来熟,忙拦住道:“这里是缉罪阁,二位若要伸冤,还请往前方衙门……”话说到一半,那公人表情便跟见了鬼似的惊诧道:“薰师姐!怎么是你!你还活着?”
贺紫薰好没气道:“贺立人,半个月不见,就认不得我了?”
那贺立人顿时羞红了脸,没敢接话,旁边另一名公人道:“薰师姐,前些日子鸿鸾府衙传来消息,称你被卷入醉花楼大案之中,可能已葬身火海,阁主震怒之下,又派了三名地字的师兄追查醉花楼情况。”
贺紫薰道:“不必了,我回来,自然有情报带回,阁主现在何处?”
“阁主应在书房处理公务。”
贺紫薰点头道:“好。”便引着墨天痕往里走去。一旁贺立人忙又拦住:“薰师姐,他是何人?”
被问及关系,贺紫薰俏脸微红,回头看了墨天痕一眼,答道:“这位是墨少侠,此番我能逃出生天,多亏有他保护,他是重要证人,我要带他一道去见阁主。”
贺立人却小声道:“薰师姐,自从收到鸿鸾城消息,叶师兄便一直茶饭不思,心心念念要替你报仇,你这次平安归来,他一定会高兴坏的。”
一听“叶师兄”三个字,贺紫薰峨眉一蹙,不耐烦的道了声:“知道了。”
便拉着墨天痕往里走去。
待到二人走远,贺立人才对另一名公人道:“斐言,你看出来了么?”
斐言道:“看出一点,这两人关系似乎太过亲近了些,他二人间所隔距离,绝不是普通朋友的距离。”
贺立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补充道:“嗯,而且薰师姐介绍他时颇难启齿,模样又略显羞涩,显然是有所隐瞒,以我多年的捕快经验,这二人关系绝非寻常!可怜叶师兄向来爱慕薰师姐,如今却要被人横刀夺爱么!”
斐言不屑道:“好啦,你有本事,怎的还跟我一起看大门?那小子若真得了薰师姐芳心,叶师兄多半会宰了他的,轮不到你操心,你就好好的看你的大门吧。”
贺紫薰与墨天痕自然没听见这两人推测,二人一路来至缉罪阁主书房处,只见一名公装丽人正守在门前。那人见贺紫薰到来,也露出一副与贺立人相同的惊异表情,连忙走近前道:“薰师姐!真的是你!”
贺紫薰点头道:“是我,叙旧的话疑问的话暂且搁下吧,阁主可在里面?我有要事禀报。”
公装丽人应道:“在,我为你通传!”转身去敲了敲房门道:“启禀阁主,地字捕快贺紫薰求见!”
书房中人顿时传来“咦?”的一声,随后道:“速让她进来!”
贺墨二人推门而入,只见一名身着金线黑衣的魁梧老人正迎上前来,看见贺紫薰进屋,顿时激动道:“薰儿,哈!你果然未死!”
贺紫薰眼眶瞬间湿润泛红,但仍是守着礼数颤声道:“紫薰见过义父!”
老人点着头拍着贺紫薰肩头,仔细端详着她满是风尘的俏脸,连声道:“好,好,回来就好!你清瘦了不少,想必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吧。”
劫后余生得见亲人关怀,贺紫薰胸口起伏,美目含泪,但仍是努力平复下情绪道:“多亏有这位墨少侠舍身相助,薰儿才得以逃脱。”
“哦?”眼一转,老人如鹰般的视线便落在一旁的墨天痕身上。
墨天痕被老人这么一看,只觉他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似能直视自己心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抱拳道:“晚辈墨天痕,见过阁主大人。”
老人点头道:“嗯,少年人,我喜欢你的眼睛,不差。”
这老人便是爵至二品炬睛侯的缉罪阁总捕,锦朝上下唯一的“神”字捕快,令恶党奸徒闻风逃窜的“铁手锐羽”——贺巽霆!
得前辈赞誉,墨天痕忙恭谦道:“阁主大人说笑了。”
贺巽霆和蔼笑道:“历经生死的眼,远比其他人来的深邃,这点老夫绝不会看错,但你之眼神更具清澈平和,却是老夫平生仅见。唔,老头子上年纪了话多,少侠切莫见怪。薰儿既带你来,想必你们有要事禀报,坐下说吧。”
贺紫薰与墨天痕依言坐下,你一言我一语将当日鸿鸾城之事禀与贺巽霆。贺巽霆听罢,沉默良久,面色凝重道:“江湖门派挑起武林纷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既然与快活林有所关联,说明此事远非表面那般简单,看来老夫要重新审视那帮采花贼了。”
墨天痕问道:“阁主何出此言?”
贺巽霆道:“老夫原本以为,那只是帮懂得与捕快周旋的人,做些买卖人口的勾当,但既然是淫贼与人贩,为何要花如此大力,挑起一城纷争?”随即又问道:“薰儿,那花千榭武功如何?”
贺紫薰略微思索,道:“花千榭武功,走的是轻盈奇诡的路子,比之义父大有不如,但……那日他似乎有所留手,怕是想要活捉我。我们逃回时,又遇他亲传弟子追击,他有提到,称花千榭为花护法。”
“嗯,护法,想来也不是掌事之人。”贺巽霆道:“既然你说当日他面对你三人围攻仍是游刃有余,那恐怕武艺与为父相去不远。一介护法武艺便如此高强,其背后掌事者实力可想而知!”
墨天痕正苦恼快活林好手众多,自己该如何救出母亲,听贺巽霆如此说道,心中一动,道:“阁主大人,快活林掳掠良家女子,还挑起武林门派纷争,致使无辜之人受难,于情于理,朝廷应出兵围剿才是,再不济,可发动三教高手一同讨伐,一来可拯救被害之人,二来也可让江湖日后少生风波。”
贺巽霆苦笑一声道:“快活林一事,我已出动天字捕快查访,至今已有数月,却毫无声息,试问不知其所在,又何谈攻打?”
墨天痕顿时语窒,却听贺巽霆又道:“即便知晓快活林所在,朝廷现在也没法出兵了。”
“这是为何?”墨天痕几乎惊坐而起,激愤道:“难道朝廷明知晓危害在侧,也宁愿无所作为吗?”
贺紫薰见他样子激动,怕他顶撞了义父,忙起身帮忙解释道:“禀阁主,墨少侠满门被灭,母亲却不知所踪,现有线索得知其母失踪恐怕就是快活林所为,所以他才会如此激动,还请义父……”
贺巽霆摆摆手道:“好了,你以为我会与小孩子动气么?”转首对墨天痕道:“墨家一事,老夫深表同情,但朝廷现今亦有难处,快活林之事,怕是只能暂时搁置。”
墨天痕不解道:“难道朝廷坐拥天下,却连这点兵力也抽调不出吗?”
贺巽霆耐心道:“墨少侠,你救得薰儿回来,又带回快活林情报,老夫也不瞒你。快活林现今实力未知、地点未知,我们贸然行动,反易如鸿鸾城之战一般损兵折将,再者,我朝十二神将,有多人常年在边关驻防,又有数人需拱卫京畿,真正可以随时调动的神将不过两人。连月来,西南边陲突现大量妖邪作祟,杀之不尽,除之不绝,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驻边神将分身乏术,所以这两位也已领兵前往西南平靖妖邪,一时半会恐怕也难以归来。”
墨天痕道:“难道剿灭邪巢,一定需要神将出面么?我锦朝将官无数,兼有儒门扶持,何至于人才如此凋零?”
贺巽霆道:“西南妖邪所牵扯的,非是神将,而是兵力,我朝三面皆敌,还时有东岛海寇入侵,士卒极其紧缺,所以只要不威胁江山社稷,朝廷也从不过问江湖纷争。再者,快活林实力不详,但显然武力雄厚,非一般将官可敌,贸然调派,恐怕会适得其反。至于儒门,朝中虽有惯战大儒,但为减天子顾虑,儒者只掌权,不掌兵,手上无兵,又何谈出兵呢?”
墨天痕自知贺巽霆话语在理,悻悻道:“难道就这样放任那帮恶徒胡作非为吗?”
贺巽霆安慰道:“墨少侠且放宽心,剿匪事关社稷,朝廷无由置之不理,只是时候未到。你既来到西都,不妨先住上几日稍作休整,若朝廷有意攻打快活林,我定会遣人告知,届时还需少侠助我一臂之力。”
墨天痕心中无奈,只得应道:“这是自然。”
贺巽霆点头道:“好说。”随即吩咐道:“薰儿,老夫尚有公务需要处理,墨少侠住处便由你来安排吧。”
墨天痕与贺紫薰起身告辞,便往阁外走去,还未到大门,就见一名公装打扮的男子迎面急急奔来,见到贺紫薰倩影,顿时欣喜若狂,加速来到丽人身前,举手就抱,兴奋道:“薰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殉职的!这不,立人刚捎信与我,我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贺紫薰不动声色的让开来人拥抱,平静道:“多谢叶师兄关心,公门之中,还请举止得体。”心中却恨恨道:“贺立人!你小子竟敢把我的行踪告诉叶纶(注1),你死定了!”
那叶师兄连连道歉道:“是,是,我是看见你太激动了,还请薰师妹莫要见怪!莫要见怪!不知薰师妹今晚有空否,我在凤月楼摆桌酒宴,庆贺师妹平安归来,可好?”
面对纠缠,贺紫薰心思一转,指向身后墨天痕道:“不必了,我今晚与这位墨少侠有要事要办,叶师兄好意,紫薰心领了。这酒宴还是留给愿赴之人去吧。”
她此话意思很明显,叶纶自是听懂,但仍不肯放弃道:“不知是何要务?若能帮上忙,不妨带为兄同去,说不定事半功倍,还能赶上宴席。”
这叶纶乃是当朝神将之子,在缉罪阁当差镀金,虽说靠父辈荫庇,但的确有几分本事,二十出头,已是天字捕快,加之他面容俊朗,身手矫健,在缉罪阁一众女捕间颇得人心,但他却又对贺紫薰痴心一片,迟迟不肯调任升迁,只为常伴佳人左右,好做近水楼台。然而贺紫薰深晓此人平日虽以老实人面目示人,实则仗着家中势力与职务之便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常背地里走私些见不得人的物件,做些强买强卖的勾当,兼之风流好色,极爱光顾风月场所,所以心中对他很是鄙夷,从不假以辞色。
贺紫薰本就有些厌烦叶纶,见他纠缠,更为不耐,索性牵起墨天痕手,示威般道:“我与墨公子还有事要办,请师兄莫再阻拦。”
叶纶见一直追逐无果的女人竟当着自己面主动与别的男人牵手,胸中一痛,却不好表现的咄咄逼人,耐住性子质问道:“敢问这位少侠是……?”
贺紫薰听他语气不善,亦沉声道:“他是我至交好友。叶师兄若无要事,我等告辞!”
一句“至交好友”,叶纶笑容陡然一僵,心道:“至交好友?我之前怎未见过?必是此回任务新认识之人,不过借来搪塞我的。”当下也不气恼,转而对墨天痕笑问道:“原来是薰师妹的好友,是在下有眼无珠了。不知少侠师承何处?”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含笑而来,墨天痕也不好太过冷淡,抱拳回应道:“在下墨天痕,师从儒门正气坛。”
“原来是儒门高足,失敬失敬。”叶纶笑道:“家父在朝中任职,总向在下提起朝中大儒文武双全,正气浩然,在下一直向往的紧,希望有朝一日能瞻仰儒风浩骨,怎奈身份低微,始终无缘得见。所幸今日得见墨少侠,不如你我切磋一番,也好让在下了却个心愿。”
他说的礼貌恭谦,但贺紫薰对他知根知底,岂会不知他不过借口滋事而已,想用武力逼迫墨天痕远离自己,于是一旁冷冷道:“叶师兄,你身为堂堂神将之子,也未免太谦虚了些,有些事,做过了,就令人反胃恶心了。”
墨天痕亦道:“多谢叶捕头抬爱,天痕武艺不精,又有伤在身,恕不能答应。若叶捕头真想切磋,可择日而战,天痕必当奉陪。”
叶纶见墨天痕不答应,笑着伸手便向他肩头道:“嗳,墨少侠哪里话!”不料手至半途,却见一只莹白素手电闪伸出,擒住他手腕,却见贺紫薰眼神越发冷冽道:“叶师兄,适可而止吧,这‘柔绵寸手’若真按实了,他可没法跟你择日再战了。”
连番试探都被说破,又见贺紫薰打定主意维护这“横刀夺爱”之人,叶纶强忍心中怒火,声音顿冷道:“墨少侠,是男人,不如出来真真切切比划两招,躲在女子身后,终究不是良策。”
墨天痕本就因朝廷不能出兵快活林而心情烦闷,像这般争风吃醋的人,他在正气坛已见过不少次,实在懒得和叶纶计较,默默撇过头去任由他百般挑衅,也不回应。
贺紫薰自知墨天痕不想与叶纶计较,但她又怎能任由爱郎受人挑衅?柳眉一挑,嗔道:“叶纶,你休要在此咄咄逼人,这儿是缉罪阁,不是你的神将府!”
叶纶见贺紫薰一心维护墨天痕,更是气急,也顾不得佳人心中不悦,一记反手擒拿反抓住女捕头皓腕,阴冷沉声道:“我追求你这么些年,你都对我不假辞色,如今不过出去一月,就另结新欢,是否对我不太公平?”
贺紫薰生性要强,自不会任由他擒拿自己,也不答话,直接上手,运起缉罪阁擒拿法门,一压,一叩,皓腕一转,复又擒住叶纶手臂,道:“你定要动手,我来奉陪!”
叶纶嘴角一抽,随即冷笑道:“好啊!我也很久没跟师妹对练了!”二人一言不合,双足不动,四手已在半空交缠翻飞!但见叶纶双手狠快凌厉,指力雄准,贺紫薰素手灵巧多变,如白蛇盘蜷,二人你来我间,攻守已易换十数次!
但叶纶毕竟年长,身为天字捕快,兼有家学渊源,无论经验武学皆强过贺紫薰。二人相斗片刻,贺紫薰渐感支绌,难以拆招!又过数回合,贺紫薰招式终出破绽,右手手腕被叶纶反手一指点中,整条藕臂顿时酥麻发软,左手失去右手配合,亦陷入叶纶掌爪之中,只消他指上发劲,腕骨必会与掌骨分家!
就在此时,叶纶忽觉腕上传来剧痛,瞬间撤手!贺紫薰顿觉手上一松,随即,身后已传来劲力将自己拉回!
“是剑招!”诧异于突来招式,叶纶抬头望去,只见墨天痕手握一根细长树枝,目凝如冰,正将贺紫薰揽向自己身后。
“墨少侠,偷袭可不是好习惯。”看清局势,叶纶竟有些想笑,但手腕上传来的痛感告诉自己,方才那招,绝不简单!
“刀剑无眼,拳脚无情,天痕以此枝代剑,向阁下讨教几招,望阁下点到即止。”
三人突起争执,引的周围往来的捕快纷纷驻足围观。叶纶环顾四周,见闻声而来的捕快越来越多,不禁失笑道:“哈,想我堂堂神将之子,竟被人用树枝挑衅,墨少侠,你不妨亮出背后真剑,你我输赢各凭本事,如何?”心中却道:“我便在这么多人面前败你,让你知晓何为难堪!”
墨天痕摇头道:“天痕有伤在身,使不动真剑,就以此枝走过招式,无论胜败,不伤和气。”
他既如此说,叶纶也不好再强求,以免让自己显的逼人太甚。“好,墨少侠果然有儒者谦和气度,你既有伤,我也不趁人之危,空手与你过招便是。”
贺紫薰冷笑道:“叶师兄,在场众人皆知你拳掌功夫胜过器械,空手过招对你来说,怕是更为有利吧。”
一再被她揭穿老底,叶纶心里恼怒难当,却听墨天痕道:“无妨,我擅用剑,故折枝而战,叶捕头既然精擅拳掌,理当以拳掌相应。”
叶纶见他如此好说话,心中讥讽道:“穷酸呆板的愣头!”却怕再说话又被贺紫薰揭了老底,索性直接宣战道:“来吧!”一踏步,足下轻点,已是揉身探掌,抢攻过去!
叶纶出身高官之家,其父叶明欢位列当朝十二神将之巳(注2),掌药双绝,俊彦无双,赐号“药花神将”,其武学家底之厚,在缉罪阁亦是顶尖,远非贺紫薰所能及。这一踏步,叶纶双手齐舞,掌影漫散四周,身姿宛如绽放莲花般层层叠叠,呼啸而来!
“叶师兄使的是那招夏莲缀蜓!”一旁有观战捕快惊呼道。
漫天掌影逼近,掌风压面而来,墨天痕衣衫翻舞,黑发飞扬,却是人不动,剑不动!
不远处,一名魁梧老者携一名娇纤女捕现身廊道尽头,周围捕快纷纷让路行礼道:“参见阁主!”
贺巽霆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一双如炬锐目已望向前院相战二人,心中默默道:“药花神将家传武学,顺应花时而生,每一招皆有其独到之处,叶纶虽未得其招精髓,但威力一样不可小觑,墨天痕,你会如何应对?”正期待间,贺巽霆目光陡然一亮!
但见墨天痕面对叶纶家传绝学抢攻,气势似被完全压制,仍在原地毫无动作!
“坐以待毙!”叶纶心中蔑笑,掌力又催,势要一击将眼前这碍眼的少年拿下,不料下一刻,忽觉面颊剧痛,似有利刃破空切割!
“这!”剑风袭面,叶纶惊觉危险,招式瞬收,连退数步!仔细望去,只见墨天痕仍是人剑未动,但自己脸上却是痛意未消!停下脚步,叶纶手指抹过痛处,却见指腹一片猩红!
“方才那是……?”
“方才那是!”叶纶与贺巽霆同时讶异,同样的心声,映道出不同的念想!
“不可能,他连剑招都未出,是如何伤我的?”叶纶虽是讶异,却仍不信是眼前少年所为,但事情诡异,让他不得不重审战局!
“叶捕头,我这招剑御千秋风可还过的去?”
平淡一语,恰似挑衅,惹的叶纶怒火瞬涨,腹诽道:“装神弄鬼!”嘴上却不答话,腰马一沉,招式变换!
远处贺巽霆见叶纶变招,轻声低喃道:“是叶神将的春桃舞风!墨天痕,这回你又会如何应对呢?”
春时山桃,烂漫遍野,叶纶之招,掌势变换,一如风中桃瓣,飘舞轻盈,却艳中藏杀!
墨天痕冷眼相看灿烂武招,手中长枝微抬,周遭气流瞬间如遭研磨,锋锐架势,抵住挟杀花掌!再一瞬,树枝周遭竟现点点斑驳冷光,冷光之外,却是灼目红芒!
“那是什么招式!”叶纶招式受阻,惊见前所未见之景,诧异间,远处的贺巽霆已有定论!
“那是……剑意!”
贺巽霆坐镇公门四十余载,所见江湖高手不胜枚举,但有剑意修为者,即便放眼江湖,也不过寥寥数人,此刻,眼前少年给与他的,只有无尽的惊讶与震撼!
墨狂八舞式连环,剑耀繁星扫长空!墨天痕所使,竟是同时运使八舞两式,剑意齐出!星辉长焰,交汇互熔,灼烫高温,已将树枝表面炙烤微焦,灿烂星芒,悉数抵住似花掌雨!
“这!”再度惊讶,叶纶已感受掌间温度炽热,漫天桃瓣,尽被剑意灼成焦枯干花!招既无形,顺势自破!
贺紫薰在一旁,见爱郎为自己出气同时,竟轻易破去叶纶招式,不禁脸色微醺,芳心跃动不止。一旁围观捕快们见叶纶吃瘪,讶异间也纷纷议论:这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看似弱不禁风,却能压制天字捕快?
“你用的是什么招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武学,叶纶心中只有震撼与不解,他虽听父亲提过剑意,但所有者无一江湖顶尖剑者,眼前男子年纪轻轻,他实在无法将此招法与剑意关联。
墨天痕摇头道:“非是剑法,而是剑意。”
叶纶听罢,不禁狂笑道:“哈,你当我白痴么?江湖上修有剑意者,皆是一方翘楚,你随意用了什么障眼法,就说是剑意?”
墨天痕不动声色道:“叶捕头既然不信,我也无话可说,我们再比过便是。”
一旁贺紫薰忧心道:“小墨,你伤未好,不要再打了。”
叶纶见贺紫薰担忧模样,嫉恨之意更嚣,心道:“你倒是体谅人,可我如此追你,怎就不见你体谅体谅我!”当下假意道:“既然墨少侠有伤,我也愿不趁人之危,不如我们下一招定胜负,如何?”
贺紫薰抢话道:“既然不愿趁人之危,为何不等他伤愈再战?你得了便宜,就不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叶纶已被贺紫薰处处挤兑的难受至极,正欲发作,却听墨天痕道:“可以,就依叶捕头所言,下一招不论胜败,皆是终招,如何?”
“你……呆子!”贺紫薰见墨天痕如此轻易就答应下来,自己之前努力全数白费,气的莲足直跺,生气道:“不管你了!”
墨天痕既然答应,叶纶也不多话,再次摆出架势,道:“这小子方才出招虽然狠辣,但毫无内力波动,显有伤在身,使不得内力,我便用内力压制于他!”
心意已定,叶纶提元纳劲,再展药花武学!但见此次掌势变幻多端,极尽华美,竟显出千百颜色!
远处贺巽霆眼一眯,精光自闪,低声道:“哦?花王之招,叶纶这是下狠手了。墨天痕,这记洛神牡丹,你又会以何招相对?”
牡丹花国色天香,富丽堂皇,被世人捧为中原花王,其品种繁多,花姿万千,是古来文人墨客诗句中最为称道的花种。叶纶之父叶明欢以花入武,而花以牡丹为尊,是以这招“洛神牡丹”乃其“月花诀”中最强一招!
花王为基,叶纶此招一出,颇有潇洒意味,招式更是极尽华丽,欲先声夺人!
然而墨天痕却是首见进招,气势一反前两招安逸之景!
“有伤在身,却打算以硬碰硬么?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了些。”贺巽霆摇了摇头,心道:“怕是墨天痕要败在叶纶之手了。”
叶纶亦察觉墨天痕动作,心中窃喜:“想与我的花王之招对攻,你这是求败寻死吗?”
然而下一刻,叶纶自信表情猛然一变!只见墨天痕踏步进招,手中树枝直刺,气势一往无前!眼见树枝渐近,叶纶只觉无可阻挡的锋锐之气迎面冲来!
“笑话!只凭一点直刺,就想以点破面,化我王者之招吗!”虽感压力,叶纶却不信邪,掌舞更剧,一时间身形如牡丹绽放,掀起艳丽色泽,欲以漫天掌影压过锋锐剑意!
木枝催剑意,花掌挟玉风,两股劲力砰然交接,接触一瞬,叶纶漫天掌影霎时笼罩墨天痕身形,引起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远处,贺巽霆原本微眯的双目亦突然睁大,闪出锐利光芒!
但见战场之上,对招的二人,迎来不同的结局!
只见漫天掌影虽罩住墨天痕身形,但下一刻,华丽掌影便消散殆尽,而墨天痕一枝直指叶纶眉心,不断前行!
感觉眼前树枝不断传来锋锐雄力,叶纶瞳孔骤缩,脚下步伐急退,而那根催命树枝却如影随形,无可摆脱!又惊又恼间,叶纶背后已撞上庭院围墙,退无可退,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条树枝急速逼近,势无可挡!
就在枝梢与叶纶鼻尖仅有一寸距离时,墨天痕手中树枝难承剑意重压,从头至尾被寸寸碾碎,直至仅剩掌心一段秃枝,枝梢也似停在叶纶鼻前,再未前进半分!
望着叶纶仍在惊惧的面容,墨天痕淡然一笑,扔掉手中残枝抱拳道:“叶捕头,承让。”
叶纶惊魂未定的看向墨天痕道:“你这是什么招式?”
“墨狂八舞——剑破苍穹扉!”
“剑破……剑破……”叶纶喃喃的念叨着,突然对墨天痕抱拳道:“技不如人,叶纶甘拜下风。”随后便头也不回快步走出缉罪阁大门。
围观众捕快仍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贺紫薰已雀跃的攀上墨天痕肩头,欢快道:“小墨,真有你的!”
墨天痕似是也讶异于方才自己的表现,他心知叶纶那招“洛神牡丹”若是放在前些时日,他并没有自信接住,然而方才他非但接住,更轻易破之,其中关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透。
见他在原地发愣,贺紫薰拉了拉少年的衣袖,关切道:“你怎么了?可是受了暗伤?”
佳人软语问话,将沉思中的少年惊醒,答道:“没事,只是有些感悟。”
贺紫薰想到他在醉花楼时亦有感悟,不禁埋怨道:“你啊,怎么尽在战中体悟。”虽是责怪语气,但仍透露着包容与关心,看的周遭捕快们艳羡不已。
墨天痕也不只该如何回答,只是笑笑,道:“我们还是走吧。”
望着贺紫薰与墨天痕携手走出缉罪阁大门,远处的贺巽霆突然开怀大笑起来,一旁跟班的年轻女捕噘着嘴不解道:“阁主,分明是叶捕头输了,你笑什么?”
贺巽霆开心笑道:“墨天痕那小子,真有意思,竟然让老夫都看走了眼,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待到笑罢,又对那年轻女捕道:“荆儿,你今年多大了?”
年轻女捕一皱眉,心道:“义父这是糊涂了么,怎记不得我的年岁了。”口中仍乖乖答道:“回阁主,紫荆今年十七了。”
“唔。”贺巽霆点头道:“那打败叶纶的少年也是十七,你觉得他可配的上你的薰姐姐?”
“他也……十七?!”那名叫紫荆的年轻女捕美目圆瞪,不可置信道:“十七岁,修为便能胜过叶捕头,他定是哪个门派的天才弟子吧。”
“天才?哈!”贺巽霆道:“希音观的籁天声十七岁时,修为便与老夫不相伯仲,儒门那个姓煌的小怪物十七岁时,老夫都已不是他的对手,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这墨天痕若要称天才,怕是还不够格。”他说的轻松,却在心中暗道:“墨天痕,你历劫而生,对生之意义,想必比那两人有更多感触,这是你之优势,亦是机缘造化,只是你眼中仍有迷惘未去,离真正蜕变怕是尚需一些磨砺。至于薰丫头么,这二十年来我看着你长大,从未见你对哪位男子如此维护过,如今这般怕是动了春心了吧!哈哈,若你与那小子真能成,老头我也乐得当外公!”当即又放生朗笑,招呼那跟班的美丽小捕快道:“看也看够了,走吧,荆儿,老夫还有公务得回去处理呢。”
墨天痕跟着贺紫薰出了缉罪阁,问道:“紫薰,我们现在去哪?”
贺紫薰道:“当然是回家了。”
墨天痕一愣,道:“回家?是去你家么?”
贺紫薰反问道:“不然呢?难道要我给你在凤月楼找间客房吗?我只是个小捕头,可没那么多钱让你好吃好住的。”
墨天痕思索一会,道:“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去寻个住处好了。”
贺紫薰终于停下脚步,回头不解道:“为什么?”
墨天痕认真道:“我若去你家,你尚未成婚就带个男子回去,令尊令堂那也不好交代。”
贺紫薰本以为他是怕自己居住简陋,他住不习惯,不料他竟迂腐的想着男女之防,柔唇一撇,好没气道:“书呆子,住我那,委屈了你这大少爷不成?”
墨天痕不知她何出此言,尴尬解释道:“不不,我是说……那个……我们尚未成婚,男女共处一室,怕是……”
话未说完,贺紫薰便挟着怒气打断他道:“够了!在刘大姐家我们不就共处一室过了!”
墨天痕不料她竟来了火气,原本理直气壮的“君子之言”顿时势弱三分:“那……那是我们是谎称夫妻,迫不得已的,这里都是你熟人,倘若叫人瞧见,对你名声不好。”
贺紫薰虽恼男儿迂腐不化,但见他仍是为自己着想,火气也就去了大半:“我们逃亡十几天朝夕相处,和共处一室有什么分别?放心,我是孤儿,一人独住,不会有什么‘令尊令堂’来嫌弃你的。”
“孤……孤儿?”这回轮到墨天痕目瞪口呆,问道:“那……贺老阁主是?”
贺紫薰拉起男儿衣袖继续带他前行,边走边嫌弃道:“磨磨唧唧,说话就一定要停下来吗?阁主是我义父,我从小就由他收养,你若想听接下来的故事,就乖乖闭嘴跟我到住处再说!”
既然佳人发话,墨天痕也不好再多做言语,任由她那娇嫩的不似习武之人的柔荑拉着自己走街串巷,在一处僻静的小巷尽头的双层小屋之前停下。
一月未曾归家,贺紫薰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屋门墙,但见无论砖墙还是窗木,皆是自己离去时的景象,心怀不禁略有触动。推门进屋,只见家中陈设都原封未动,一颗芳心莫名的平静下来,慵懒的抻了下如柳蛮腰。
墨天痕见她家中一尘不染,各类家具都光亮如新,不禁疑道:“紫薰,你不是说你一个人住?为何这些家具都似有人打扫一般?”
贺紫薰白了他一眼道:“当然是有人打扫。捕快们出门公干,一两月不回是常事,所以若是独身的,归阁交差时,阁中都会派专人前来打理,这样大家回来时也不必劳心劳力自己收拾屋子了。”
墨天痕道:“没想到缉罪阁竟如此关怀下属,看来儒门推行以仁治国,不无道理。”
贺紫薰冷笑一声道:“你呀,只看表面,谁愿意将自家钥匙交予公门保管?这不时刻把自己暴露在监视当中么?这当然是关怀,但更是一种警示与控制。”
墨天痕亦听出其中关窍,不禁叹道:“没想到身为捕快,竟也时时受控,难言自由。不过你既知如此,为何不另寻一份生计?就算做些小营生,也好过当捕快时常刀头舔血的日子。”
贺紫薰柳眉一凝,无奈一笑,岔开话题道:“别刀头舔血了,我都饿得要舔桌子了,先去吃饭好不好?”
美人软语,最是销魂,墨天痕被她淡媚神情撩的心中一荡,顿时什么想法也没了,就想与她好好去吃顿饭。二人来到巷口,寻了个路边的面摊坐下。此时已过了晚饭时分,周围邻家有的端着小凳,在门前漫聊家常,有的带着孩子,笑看他们与别家孩子一起玩耍,满眼尽是平和盛景。有熟识的街坊认出贺紫薰,纷纷上前与她打过招呼,贺紫薰也很是礼貌的回以动人微笑,场面一时温馨不已,当他们看见旁边的墨天痕时,也都抱以友善微笑,言语间及是亲切,让久未体验过他人关怀的墨天痕胸中温暖不已。
看着孩童们欢笑着追逐嬉闹,贺紫薰突然道:“我没见过我爹娘。”
墨天痕瞬间一愣,转头看向面色微带忧郁的柔美少女。贺紫薰接着道:“我出生那年,义父从邑锽公干归来时,在城郊翎香蕙草的花田旁听见一阵婴儿啼哭,于是便抱养了那名女婴,取名……紫薰。”
“义父一生未娶,但前前后后抱养了七名弃婴,其中有六名都是女婴。”贺紫薰说着,杏眸已渐染氤氲:“这世上,男子可继承家世,可继承香火,可经商,可从文,可执政,有劳力,除了生孩子,他们能做一切事情,而女子呢,只是取悦男子的工具,传宗接代的工具,尊贵如皇家公主,出生便生不由己,任由政治联姻摆布其人生,贫贱之家,不得男孩不罢休,生的女孩若是养不起,该如何?那便是像我还有我那五个姐妹一样,扔在路边,生死由天……”
说话间,热腾腾的汤面已端上桌,蒸腾的雾气掩盖了贺紫薰暗自神伤的柔美面容,让墨天痕看不清她眼中打转的泪珠。
“你们儒门总说,女子无才是德,顺从是德,说到底,守德守礼,不过是套在女子身上的枷锁,好让男子更轻易的奴役女子。”
佳人所语,再度冲击墨天痕心神,令他不由想起当日在落松城刑场煌天破那番惊世骇俗的话语——儒门先圣为天地立心,推礼于万民,是想开民智,正民风,使万民有道德标尺,非为囚万民之行也。而曲解先贤本意,将圣人文章变成约束道德,用以制万民,愚万民,非儒门之幸也。
但墨天痕笃信儒学,虽觉其话中自有深意,却不得悟其要领,正不知如何接话,贺紫薰又道:“喂,我既不会琴棋书画,又不会女工针线,没事就舞剑弄枪,成天与各路凶徒恶匪打交道,又无父无母的,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墨天痕听出佳人心中担忧,赶忙捉住那握筷的绵柔小手,诚恳道:“放心,琴棋书画与舞剑弄枪本就无贵贱之别,大家闺秀与江湖儿女两者间亦无高低之分,所以你不必看低自己。况且,相比大家闺秀,我还是更喜欢江湖儿女一些。”
贺紫薰被他这么一说,俏脸红晕顿显,娇羞起来,一时间明媚面容上艳光流转,美的不可方物。墨天痕隔着汤面尚余的袅袅雾气看去,只觉佳人仙姿婉丽,仿若画中走出一般,朦胧中美态更甚,情不自禁的握住手中柔荑仔细摩挲,但觉触感温热光滑,还有微微颤动,再观佳人脸色,只见她羞赧中媚红自生,曲线柔美纯婉,忍不住探过头去,在她如凝脂般嫩白的面颊上吻了一口。
贺紫薰不防他如此“放肆”,竟当街亲吻自己,当下面上羞红更艳,赶忙将男儿面庞推开,责备又娇嗔无限的道:“你作死吗?你们儒门就没点礼教之防么!”
墨天痕只道自己唐突佳人,忙赔礼道:“抱歉,我不知怎的,一时没控制住自己……”
“色鬼……”贺紫薰腹诽了一声,又白了眼满脸尴尬的男儿,道:“面不烫了,快点吃了,我们还得回去休息呢。”说到“我们”,俏脸一红,忙又解释道:“别想歪了!我才不跟你一起休息!”说罢便低头吃面,再不搭理墨天痕。
墨天痕被她突如其来一句急吼弄得云里雾里,但见她吃的正香,也没再多问。
不一会,二人皆将各自汤面吃了个碗底朝天,这才满足的放下筷子结了账,并肩回到贺紫薰住处。而就在二人进门后不久,对面小楼的房门轻轻打开,从中窜出一道敏捷黑影,确认四下无人看见后,便向巷外狂奔而去!
不多时,那道黑影已来到一条繁华大街旁,脱去一袭黑衣,露出内中服饰,却是一名下人打扮的少年。那少年将黑衣收入包裹,走上街道,径直来到装饰最为奢华高贵的“凤月楼”中,轻车熟路的走进一座包厢,与包厢内的一众正在花天酒地的年轻人行过礼,便来到一名独自一人喝闷酒的年轻男子面前,躬身道:“少将军,贺捕头带着一名年轻男子回到住处,二人关系看上去……”那少年似是略有忌惮,微微一顿,但还是继续说道:“看上去十分亲密。”
喝闷酒的男子摆摆手道:“那少年是不是一身粗布衣裳,背后用白布裹了把剑?”
少年惊讶道:“您……已经知道了吗?”
喝闷酒的男子苦笑一声,用手一指自己左脸上的伤痕道:“何止见过,还动过手了。”
这喝酒之人便是药花神将之子叶纶,他被墨天痕凭树枝三招击败后,深知自己绝非他之对手,虽然心有不甘,又不愿就这样放弃贺紫薰,但也未生起再去招惹墨天痕的念头。纠结之中,便与其他几名同僚在凤月楼中饮酒,一抒心中郁气。
那少年本是他安排在贺紫薰住处对面,用以监视并保护她的手下。贺紫薰在镐京名气不小,由于其集英气柔婉于一身,身材高挑出众,美丽别具一格,又是贺巽霆义女之一,因此想与她结亲以此攀上关系,或是贪恋她美貌想娶她回家的人都不在少数,尤以将官之家为甚。而叶纶安插人手,就是为了随时知晓又有哪路“情敌”出现,好让他前去摆平。
那少年见叶纶苦笑,惊怒道:“他是何人,竟敢伤您?”
“何人?”叶纶又是自嘲般一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道:“儒门的人。我自己挑事,却被人教训,也是活该。”
见叶纶意兴阑珊,少年不甘道:“少将军,您为那女捕快花费那么多年心血,挡退了多少追求者?现在只因有人横插一脚,您就轻言放弃吗?那岂不太便宜那个儒门的穷酸了?”
叶纶心道:“我要是打得过他,又岂会放弃?儒门势大,我怎好与他正面冲突?”嘴上不耐烦道:“这事你不用多问,下去吧。”
那少年见主子心烦,只得告退,刚转身,却听叶纶叫住他道:“慢着!把她家的钥匙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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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墨天痕与贺紫薰回家后,贺紫薰取出被褥,在一楼为墨天痕临时打了个地铺,便吩咐他道:“你早些休息吧,我得先去洗个澡。”
墨天痕还是生平第一次单独留宿在一名女子家中,又是与心爱女子独处,心中颇为忐忑。目送贺紫薰进了浴房,墨天痕在一楼站了一会,自觉精神尚佳,无需早眠,道了声:“奇怪,今日又是奔波又是与人动武,怎的这么精神。”既无睡意,枯坐原地也是无聊,墨天痕四下张望,看见通往楼上的木梯,不禁心中暗想:“上去便是紫薰的闺房吧?不知她的闺房里有些什么?不如……上去看看?”
意动之下,墨天痕轻轻迈开脚步,蹑手蹑脚往楼梯边走去。
前脚刚踏上楼梯,墨天痕后脚心里已在思量:“这样上去,不经紫薰同意,是否不太尊重她?再说,若被她撞见,少不了又是一顿好骂……嗯,君子不窥人之私,不然有悖圣贤之道。”
心里念着“圣贤之道”,墨天痕又轻手轻脚的从楼梯口退回,百无聊赖的在一楼来回踱了一会,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干脆坐上临床铺,打算运气练功。不料正想修炼阴阳天启,却听的不远处浴室中水声四溢,心里不由想起自己离开正气坛当日在七站屯暂宿时,隔墙聆听晏饮霜与薛梦颖洗浴时的水声,竟导致练功岔气的糗事,手上顿时一僵,悬在半空,犹豫半晌,终是没敢再练。
不敢练功,又不敢四处乱逛,一时又不知还有何事可做,墨天痕无聊独坐,回想起方才吃饭时二人交谈话语,仔细品味着煌天破与贺紫薰二人令他震惊的话语,虽感有所理解,却难以在心里认同那番言论。
墨天痕就这样呆呆看着浴室门口,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想的出神时,那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丝丝雾气门后飘然而出,雾气之中,已换上一身宽松裙袍的贺紫薰探出身来,正见着呆望向此的墨天痕。贺紫薰独居惯了,开门后乍见一名年轻男子直直的盯看自己,本能的以为家中进了贼人,玉掌一翻拨开木门,上前就要进招,刚迈步,便认出那私闯香闺的“贼人”就是墨天痕,不由尴尬的的呆立原地,洗完澡本就樱红的俏脸更显嫣然之色。
四目相对,贺紫薰见墨天痕仍呆呆望向自己,只道他自己身子看的着迷了,羞怒道:“喂!你看什么呢!”
墨天痕这才反应过来,道:“没,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贺紫薰见他答的认真,不似做伪,不禁略显尴尬,心中反生些许怨怼:“你倒是圣人,本捕头这副模样,你也无动于衷吗?”转念一想,知晓这便是男儿品质,那些尴尬与不忿也消去了大半,娉娉婷婷走到墨天痕身边坐下,柔声道:“你在想些什么?”
墨天痕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也未看到那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痒难耐的婀娜身姿,只顺着佳人话头答道:“我在想,娘失踪已有月余,也不知她是否安好。”
贺紫薰知晓他牵挂母亲,安慰道:“你母亲定然安好,等着你去救她出刀山火海呢。”
墨天痕叹道:“是啊,娘定是在等着我,只是……如今朝廷分身乏术,缺了帮手,我该如何前往快活林救她?光论武艺,一个花千榭我已不是对手,鲁莽行事只怕……与送死无异。”
说话间,墨天痕只觉一丝香气飘入鼻尖,不禁循着来源望去,这才看清楚看见美人出浴后的芙蓉之姿与她令人惊心动魄的美艳。她只罩了件宽松衣物,完全遮掩不住胸前峰峦,露出一道深不见底沟壑和两片白净迷人的肉坡,肉坡之上,一头犹湿的青丝随意泄洒,清爽间透着说不出的慵懒娇媚。
墨天痕与贺紫薰朝夕相处多日,期间相扶相持,也有过不少肌肤之亲,却从未见过她如此魅惑的模样,加之丽人身上悠悠飘来由春桃香碱(注3)与处子幽氛混合而成的迷人香气,让他不禁看的痴了。
贺紫薰见他这次真的是被自己迷住,心中顿时羞喜并出,轻轻咬了下水润的唇瓣,佯怒道:“你看什么呢!”说话间,眸中已是水波盈盈,一张曲线柔和的俏颜上写满明艳的羞与媚。
一张如水秀颜近在咫尺,娇态万千,墨天痕哪还忍的住?探头便吻上佳人的水润樱唇。贺紫薰突遭“袭击”,惊的杏眸圆瞪,下意识扬手便打,手至半空,却似失了力气般缓缓放下,原本晶亮的星眸也微阖半闭,承受着男儿动情的亲吻。
佳人香津,如玉浆花蜜,甜美芬芳,墨天痕沉醉于女捕柔软唇舌,捧住她那秀致的鹅蛋小脸,不住向她口腔深处攫取探索,越吻越深。贺紫薰亦被吻的情难自抑,素手不自觉扶住男儿腰间,丁香与口中劲舌嬉戏痴缠,一时间情欲交融,令二人都忘乎所以。
险境已脱,再无挂碍,二人连日相处、生死相依所生情愫一夕爆发,吻的难解难分,唇舌交缠间津液互换,气息也愈渐沉重,不多时,二人唇角已是水光泛泛,晶莹亮眼。
墨天痕再尝如此芳甜甘美之物,加之贺紫薰身上幽香阵阵,撩人心魄,更让他亢奋不已,吻的一发不可收拾,托住女捕香腮的手渐渐下移,抚过她的修长粉滑的脖颈,撩开她衣襟一路拽至小臂处,在她圆滑香肩与白皙玉臂上又抚又摸,只觉在滑腻紧致的手感下,佳人发梢上流下的冰冷水珠与火烫的雪肌相织相辅,共筑成一道令人难忘的绝妙手感!
二人吻的天昏地暗,直至皆感有些气短,这才依依不舍的离了对方唇舌,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皆是化不开的浓浓爱欲。
贺紫薰此时身上浴裙散乱不整,大片雪白滑腻的酥胸高耸在外,只需再下滑半分便能看到那诱人的一点樱红!墨天痕虽在战花袭时见过美人丰乳全貌,但当时战事紧逼,又如何会去欣赏?至此时分,他方能用心一睹这番人间绝景,一时竟愣在那里,看的痴了。
见男儿望着自己身子出神,贺紫薰难免害羞,赧然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话语虽似埋怨,却无任何遮掩动作,心中仍是不抗拒爱郎遍览娇躯,更期待着他有所动作。
此刻的贺紫薰俏颜上铺满醉人的红晕,杏眸半阖,樱唇微翕,神情撩人不已。
这番情景,怕是阅女无数的色中老手也难以自持,墨天痕这未经人事的愣头小子哪能按捺的住?当即一头埋入那条雪白胸壑之中,伸舌尽情舔吻起来,只觉四周乳脂绵软香滑,极富弹性,不禁在这片雪也似的乳丘上吸吮起来,这一口下去,吸的贺紫薰遍体酥麻,“嘤咛”一声哼了出来,玉臂环住男儿后脑,显然极是享受。
墨天痕连吸带吮,不一会已在那片诱人雪丘上留下数处绯红印记,顺势扯开曼妙女捕的右侧襟口,头一偏,吻上另一座宏伟乳峰。
埋首于女子香峰中的墨天痕沉醉不已,一点点的拔下佳人胸前的衣物,一点点的向下纵情舔吻,不一会,嘴唇便触到一粒硬挺事物,他想也没想,一口含下,只觉乳香满口,止不住的用舌头舔撩拨弄这粒硬物。
这一口,含的贺紫薰一声惊叫,瞬间又赶忙捂住樱唇,只从指缝中流出些许“呜呜”呻吟,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被快感冲击的发出羞耻的浪吟。墨天痕见佳人反应激烈,又不似难受,想到那日偷窥时,杨宪源也是这般逗弄柳澄依,心中更添自信,舔弄吮咂的更是卖力。
这可苦了贺紫薰,胸前敏感处已快感如潮,自己却不敢叫出声来,怕被街坊四邻听见,这周围所住皆是缉罪阁同僚,若要真让他们听见自己在家中浪叫,那她真是颜面无存了。
墨天痕自是不知佳人心中所想,只闭上眼睛尽情品尝口中的乳香豆蔻,一手不停揉捏自己正在吸吮的乳峰,握住绵软香滑的乳肉往自己嘴里送去,将整个嫣红的乳晕都含在嘴里一同细细品味,另一手也将佳人左胸衣物完全拉下,迫不及待的按上那一手握不住的丰挺豪乳将它不断把玩变形,在指缝中溢出道道喷香乳脂,掌心不断摩挲着乳峰之上的那颗挺立豆蔻!
在男儿挑逗下,贺紫薰原本已趋平静的呼吸再度急促起来,一手按住男儿正在把玩自己酥胸的手掌,似是想与他一同分享自己的陡峭豪乳,一手则揽住男儿后脑,任由他恣意轻薄自己的敏感乳首。她这是第二次被男人把玩豪乳,但两次感觉却截然不同,当日在密林河边她惨遭花袭上下其手,还被那人妖一样的恶徒舔脸袭胸,感觉只有说不出的厌恶与憎恨,但这次与爱郎相依,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美好的青春玉体,感觉却如此舒爽醉人,不但浑身酥麻酸爽,心中也有说不出的甜蜜爱意,这灵与肉的相谐,那满是恶意的强占又岂能相比?
墨天痕饱尝滑香豪乳,嘴唇继续下移,在女捕平坦紧致又甲线分明的极品腰腹上轻吸细吻,不时伸舌在那小巧可爱的肚脐周边舔扫或轻轻啄吻,吸的少女后颈酸麻难耐,吻的佳人小腹轻搐不已,娇唇中的微吟似哀似怨,正不住从葱指细缝中流出。墨天痕则双手继续握住那两团丰腴绵沃的乳丘,唇舌一点点向贺紫薰女体最隐秘神妙的移去,舌尖扫过那三角地带那仍然有些湿润的柔软丛林后,便闻到阵阵只有纯洁处子身上才有的浓郁芳香,低头望去,只见玉人两腿间一道天生奇观乍现眼前,两片柔嫩粉红的玉瓣掩盖下,那闭合如线的桃源入口水光淋淋,正渗出点点花浆蜜露。墨天痕心道:“紫薰口中津液奇甘,这里也是幽香遍野,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味道?”
既起好奇,墨天痕当即探头,在那一线花瓣上轻轻舔过,只觉此处美肉花浆如蜜汁甘露,甚是芳香醉人。
贺紫薰却被这一舔舔的腰股猛抬,如遭雷击,玉腿猛然夹紧男儿头颅,素手忙抵住墨天痕前额急怒道:“你做什么!”
墨天痕老实答道:“紫薰,你这里真香!”
虽受夸赞,目标却是那极为敏感隐秘之所,贺紫薰顿时又羞又臊,夹起玉腿道:“你是狗吗?又舔又闻的?”
美肉在前,墨天痕只觉欲火攻心,也不理会女儿娇态,自顾自的拿开额前玉手,复又吻上那娇嫩花唇,舌尖拨开两侧粉瓣在那润滑细缝中来回舔扫起来。
贺紫薰遭遇这番挑逗,更是难以自持,玉腿紧紧夹住男儿头颅,曼妙胴体如水蛇般转挪扭摆,胸前豪乳起伏如浪,檀口捂的更为用力,如喉中呻吟似绷弦之弓,稍稍放松便会离弦而出!
墨天痕正自得其乐探索他从未做过之事,也不管佳人娇躯如何激烈扭动,舌间一用力,便顶开女捕花穴的那一线入口!
隐秘私处遭遇此生首次入侵,前所未有的触感如电流般瞬间从那一方妙处传遍曼妙女捕四肢百骸,贺紫薰背脊顿时一僵,粉拳紧握,胸中似有一团热火直冲心扉,激的她再难把持,释放出一声悠扬而畅快的长吟!
“哦————!”
就在这时,在屋外小巷里,一道人影行至贺紫薰家门前,正好听见门后传来如此销魂之声,顿时一怔,随后整个人影抖如筛糠,握住铜钥的一手已攥的血流不止!
而屋中,释放了心中压抑的贺紫薰再不顾忌,放松下了火辣玉体,迎合着身下男儿的口唇挑逗,发出阵阵欢快媚吟。墨天痕只觉贺紫薰甬道紧致有力,夹的自己舌头难以寸进,只得就近在花径入口处来画圈打转,扫刮她的敏感嫩肉。
贺紫薰黄花大闺女一个,连自渎都未曾有过,几时受过这般刺激,口中呻吟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急,显是极为享受。而门外那人听的却愈来愈闷,愈来愈恨,几乎要将手中铜钥捏碎!
墨天痕一面品尝佳人娇嫩私处,双手一面在女捕的平滑小腹、火辣翘臀、笔直玉腿、以及那无以伦比的跌宕曲线上来回抚过,享受着那只属于青春少女与练武娇娃特有的紧致光滑,舌头也一刻不停的在她那一线美鲍上上下扫动。
几下过后,墨天痕忽感舌尖扫过一处圆润软嫩的凸起,心下好奇,抬眼望去,只见一粒小巧的粉红蚌珠极是诱人的悬在花唇顶端,心道:“想不到女子下身竟还有如此奇妙物件,不知味道如何?”张口便把那粒小珠含入口中。
他这一含不要紧,贺紫薰却是如遭雷击一般,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声如若莺啼般的媚吟,一双玉腿复又夹紧,颤抖着娇躯叫道:“别……哪里不行……哦……呜……”
新鲜刺激之下,阻止的软语皆变成诱惑的轻呻,贺紫薰修颈紧绷,臻首不自主的扬起,娇颜上填满妩媚霞光,时而贝齿紧咬粉润下唇,时而香舌轻舔柔美丰唇,似在忍耐,更似在享受!
二人交缠许久,贺紫薰突觉身下快感涌动,愈渐强烈,不禁出声更高,呻吟更媚,喘息更促,修长玉腿盘上墨天痕后脑,急道:“天痕……我……我……”
话至一半,佳人再难言语,只呼出一声舒畅的娇吟,随后裸躯猛抬,小腹抽搐不止,花径律动收缩间,一股热流随之破闸而出,悉数喷入墨天痕嘴中,竟是小小的泄了一回!墨天痕只觉佳人蜜液入口甘甜清香,不禁兴奋不已,照单全收。
而门外之人听见贺紫薰如此呼喊,眼泪已簌簌落下,握拳之手早已鲜血长流,那人却恍无所觉,只呆呆的盯着那毫无生气的木门,听着门后那令人血脉贲张,却令他自己心碎当场的男女欢爱之声!
高潮过后,绝美女捕仰天平躺,潮红满面,瑰艳娇丽,星目迷离,鼻息沉重,一对豪乳如倒扣巨碗一般铺在胸前兀自轻颤,虽不似站立时那般沉甸甸、圆溜溜,但仍是饱满陡峭,魅惑诱人。
然而佳人得泄,男儿却未得舒爽,看着身下娇喘不息,似赤裸羔羊般期待他“临幸”的火辣身姿,墨天痕只觉双脉俱沸,浴火腾窜,飞也似的脱去一身衣物,又手忙脚乱的将美艳女捕身上的衣物粗暴抽离,再度压上那惹火娇躯,与性感佳人缠吻在一起。二人紧紧相拥,火烫身躯相互熨帖,挤的贺紫薰胸前美乳四溢,轻哼不止。
墨天痕只觉佳人娇躯芳香柔滑,贴在身上,无论是触感还是手感,皆美妙无比,令他享受当下同时,又回味无穷,而贺紫薰虽被其他男子摸过身子,却从未与心爱之人如此亲昵,只觉墨天痕身上气息醇正,熏的她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让她极是心安,不忍放手。
突然,贺紫薰忽觉腿上有一条火烫的硬物在来回刮蹭,不禁好奇探手抓去,正抓住一条青筋贲起,不断颤跃的肉柱,这肉柱坚挺硬直,且颇具弹性,虽是烫人,温度却舒适的令人难以释手。
墨天痕长这么大,何曾被女子捊过阳具?贺紫薰玉指细长,可以完全握住肉茎,而她因常年练武,指根与指节有些许茧子,这些茧子平日里并不影响她的优美手型,但到抚摸之时,这些硬物摩擦茎身所带来的快感,又岂是墨天痕一介童子所能抵挡?
正享受间,却听贺紫薰道:“哎,你这话还挺大的嘛!”
墨天痕一愣,想到她动作颇为大胆奔放,心中蓦地略过一丝酸涩,道:“你还见过小的不成?”
贺紫薰见他吃醋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很介意么?”
墨天痕表情顿时一僵,数种思绪轮番闪过心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身下娇娃这个问题。
见他促狭的模样,贺紫薰红唇一噘,泄气道:“好啦好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抓采花贼的时候见过不少而已。”
听了女捕解释,墨天痕这才知道自己方才所想有多不堪,瞬间面色涨红,窘迫道:“紫薰……我……”
贺紫薰板着俏颜瞪了男儿一眼,又握住粉拳在他胸膛捶了一下,这才狡黠笑道:“好啦,知道你这小穷酸受不了女子婚前失身,我可是个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今晚真是便……便宜你了。”她越说越害羞,越说越小声,说到“便宜你”时,已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向爱郎,女儿娇态毕现。
墨天痕一听她仍是完璧之身,方才因自己邪恶猜想而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挺着肉柱在女捕掌心蹭了几下,好奇道:“你说你见过不少,难道缉罪阁抓完采花贼,还会脱了他们裤子游街吗?”
感觉到男儿的“猥琐”举动,又听他不着边际的胡乱猜测,贺紫薰白了他一眼,素手却很配合的套弄两下,鄙视道:“你那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哪有罪囚游街是要剥光的?被围观的孩童看见多不好?那些贼人,有的是在犯案前刚脱了裤子就被抓个正着,有的是正在犯案,强迫人家姑娘给他做那事,也有未能及时找到行踪的,在他祸害完人家姑娘后直接光溜溜的从床上绑了的,当然都能看见了。不过……”
“不过什么?”
贺紫薰颔首看着男儿面庞,手上捊的又快了几分,羞羞道:“看我是看过不少,踹也踹过几个,摸倒是第一次摸,感觉……挺有意思的。”
墨天痕脑中还在自行补完贺紫薰所描述的抓捕画面,想到她冲进屋中照着采花贼的卵蛋就是一脚,不禁打了个冷战,道:“那贼人岂不是被你送进宫去了?”
贺紫薰不屑道:“采花之罪,本就该受宫刑,左右都是进宫的命,本捕头只不过帮那些淫徒提前了而已。”
提到淫徒,墨天痕蓦然忆起那日在鸿鸾柳家偷窥杨宪源与柳澄依暗行苟且的画面,突发奇想道:“哎,你含过这玩意没有?”
贺紫薰一愣,随即瞪了男儿一下,狠狠攥了下手中肉屌。墨天痕被她这一握疼的倒吸冷气,却听女捕气急道:“你这是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含过?我在你眼中就如此放荡吗?本捕头这是在倒贴你,你反倒在嫌弃我?”
墨天痕疼的龇牙咧嘴,连声讨饶道:“紫薰……你放手……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紫薰非但没有放手,手上力度反而更添三分,厉声道:“误会?你倒说说,我怎么误会你了?”
命根握于她手,墨天痕无奈中又觉好笑,尴尬道:“我是想到以前看过女子为人含这玩意,貌似很是享受,跟品尝人间至味一般……嘶……所以我想问问……你要不要也试试?”
“嘁!”贺紫薰剜了墨天痕一眼,嫌弃道:“淫贼!看来你与那些采花贼也是一路货色!”又用力狠狠捏了下茎身,这才放开手来,心里却回想起往昔任务时,也曾在乔装潜伏于青楼时,或在案发现场看过别人行那勾当,看人表情确实也是挺享受,不禁忖道:“那玩意不就热点硬点,为何许多男人都喜欢让女人含着?要不……我也试试……?”
墨天痕苦笑着揉揉自己惨遭“蹂躏”的肉屌,见她请蹙眉头若有所思,只道她嫌恶自己的“淫猥”要求,忙解释道:“我也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你就当我没说过,不要生气,好不好?”
贺紫薰白了男儿一眼,玉手在他肉屌上轻轻摩挲几下,突然起身将男儿推开,让他跪坐至床尾。墨天痕不解的看着靓丽女捕,不知她作何打算,而他那坚硬的处男肉屌就直直的挺在身前一颤一颤的,似在向美人发出前来品尝的邀约。贺紫薰盯着那颤动的雄物数息,终是咽下一口香津,长舒一口胸中浊气,附下曲线迷人的火辣身段缓缓跪爬向男儿,那肥美翘臀随着她纤细腰肢而妖娆扭摆,看的墨天痕两眼发直,连吞口水。
一丝不挂的性感女捕用这魅惑诱人的姿势来到同时赤身裸体的男儿身前,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后玉手轻搭男儿肉茎,前后抚弄数回,又凑上瑶鼻闻了两下,似是在检验这肉棒是否有异味。
墨天痕观她姿态娇美瑰艳,眸中更是媚的几乎滴出水来,不禁将胀热的肉棒向前挺了挺。贺紫薰下意识的缩回臻首,仰首却见男儿殷盼眼神,终是下定决心埋下首去,红唇轻启,香舌试探般在昂扬龟首上点了一下,感觉并无不适,反倒有股灼热之气在那紫红龟首周边缭绕,似在诱惑般邀约自己去品尝吞吐这阳雄肉龙一般。
“倒也没想象中那般怪味。”贺紫薰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这颤动雄物,终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与情欲,伸出香舌在龟首马眼处轻轻舔弄起来。
墨天痕只觉龟首那儿触感温热湿滑,舒爽不已,肉棒瞬间又涨大了一圈。贺紫薰只觉嘴前的热气又灼烫了几分,诱惑着她张开柔软唇瓣,慢慢的将那火热龟首慢慢含了进去。
见美名遍西都的绝色女捕正将她火辣性感的完美胴体裸露于自己眼前,并匍匐于胯下为自己吞吐肉棒,这番绝美景色莫说是墨天痕这只雏鸟,即便惯于猎艳、纵横情场的老手只怕也会半途缴枪。墨天痕虽无射精之欲,但肉枪上传来的触感亦令他极是享受,舒爽的背脊酸麻,好不快活,情不自禁又将肉棒向前挺了几分,将整颗圆龟都塞入到性感女捕的芳唇之中。
“这便是男人的……那话么……好烫……”贺紫薰被男儿肉棒上的雄阳之气熏的目眩神迷,只觉口中肉龙火热更赛口外之时,不禁无师自通的用红艳柔唇抿住龟楞边缘前后吮磨,丁香小舌亦不时轻轻扫舔龙首马眼,似在吮吸人间至味一般。
贺紫薰是头遭含舔男人阳物,技巧难免生涩,然而墨天痕亦是初次享受口舌侍奉,一股酸麻快意从背脊直冲天灵,爽的的他一阵哆嗦,不禁闭上眼细细体会这前所未有的销魂激情。贺紫薰含吮了一阵,只觉男儿肉棒较之初时又粗了几分,涨的她檀口发麻,于是便吐出肉棍,只在茎身周边嘬吻舔舐,如同在秀气的品尝一根美味的冰糖葫芦一般,动情间,沉沉垂下的丰胸上,两粒可爱樱桃早就鼓胀饱满,下身秘裂处也渐渐溢出晶亮花浆,已然顺着笔直玉腿蜿蜒而下。
墨天痕爽的不能自已,但仍是怀念佳人含屌的感觉,于是轻拍贺紫薰臻首道:“薰儿,你再含一含好吗?”贺紫薰听他唤自己“薰儿”,心中一甜,停下侍奉抬头瞥了男儿一眼,见他殷切眼神,轻哼一声,柔唇轻撇道:“今天就便宜你这小色鬼。”话毕,复又将男儿涨大的肉龙纳入檀口。墨天痕见她同意,心下大喜,肉棒配合的向前一挺,竟将半截阳物插入佳人口中,贺紫薰冷不防多吞了一段肉棒,不禁瞪了男儿一眼,但还是顺从的前后吞吐起来。
此番肉棒再入女捕口中,不再是只有一个龟头,墨天痕只觉半条肉龙上皆有温润柔滑之感,加之贺紫薰香舌仍不断缠绕茎身尽力舔弄,让他快活的如临登仙一般,不禁抱住佳人臻首,耸屌前后挺动,将她的红艳檀口当作阴道花腔抽插起来。
贺紫薰知晓这才是口交正戏,也不反抗,只尽力含住那前后驰骋的肉屌,任由它不断抽插贯穿自己的甜美口腔,用棒顶肉冠不断冲撞她的喉头嫩肉,虽觉有些恶心,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感到一种令自己神往的快感与刺激。
就这样抽插了足有半刻钟,墨天痕虽觉飘然舒爽,却毫无泄意,贺紫薰已是口唇皆麻,腮帮酸痛,皱着眉推开男儿,咳嗽数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埋怨道:“你想呛死我么?好歹让我喘口气呀。”
墨天痕见她面带不悦,忙上前捧住她的俏脸,心疼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我……”话到一半,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在佳人肤如凝脂般的俏脸上连连亲吻,企图求得佳人原谅。
贺紫薰也并非真正生气,见男儿局促模样,也不忍再凶他,只轻瞥了墨天痕一眼,便顺从的将柔唇奉上。二人再度缠吻在一起,墨天痕见美人倾情献吻,知她不再埋怨自己,顺势揽住女捕纤腰,将她慢慢推倒在床,胸膛压上窈窕佳人的丰满乳房,尽情磨蹭着那柔滑绵软的巨型乳丘与丘顶之上的娇弹乳首,一手抚住那挺翘丰润的美臀恣意揉捏,五根手指都深深陷入臀缝之中,感受着那团美肉的紧致绷弹,而依旧硬挺的肉棒却只在佳人两腿之间胡乱顶蹭,不知该去向何处。
二人唇舌交缠了一阵,墨天痕忽的又想起那晚杨宪源与柳澄依苟合画面与早先自己偷偷看过的春宫图卷,茅塞顿开,一面吻着巨乳女捕的修长粉颈,一面将肉棒抚至贺紫薰两腿之间,龟首顶住那条潺潺流汁的鲍口,沿着那一线粉嫩美肉上下滑动,只觉佳人那神秘私处潮湿滑腻,两片花唇更是娇嫩无比。
察觉火烫之物顶上自己私处,阅案无数的贺紫薰当即知道今夜的情欲交融已至最重要的关头,自己即将处子不保,心中不免忐忑起来,呼吸也愈渐急促,如水双眸盯住男儿面颊,正也看见他眼中的怜惜与化不开的浓浓爱意。
这一眼,贺紫薰不再紧张,亦不再害怕,二人从鸿鸾的不打不相识,到醉花楼中的并肩作战,再到逃亡过程中的生死不弃,往昔画面如走马明灯,一卷卷的从眼前转过。
“如若是他,我愿付终生!”虽是相识不足一月,向来精明干练的女捕头眼中却露出坚定神色,墨天痕虽迂腐穷酸,却为人侠义,正气凛然,待人至诚,更难得有他一路舍身相护,相扶相依——得墨郎如此,贺紫薰无悔!
二人相视无言,眼中却尽是爱意流转。墨天痕原本还担心贺紫薰临阵脱逃,但见她神情坚定,便知她已下定决心。佳人既已认定,墨天痕也不在犹豫,将龟首对准那一线缝隙,腰股运劲一挺,却不料佳人桃源口湿滑紧闭,他这一下肉棒并未“建功”,而是蹭着花唇歪到一边一边去了。
贺紫薰原本闭上美目,已准备好接受爱郎一击,在墨天痕肉棒撞击穴口那一刹那,几乎激动的都要叫出声,不料下一刻那灼烫肉龙便“剑走偏锋”,让她不禁抬头,奇怪的望向墨天痕。
墨天痕自是满脸尴尬,只得扶住肉棒重新抵住美蚌蛤口,用力一挺,贺紫薰瞬时发出一声尖叫——“不是那儿啦!”
原来墨天痕这一下仍是未能探入花径,而是肉棒顺着粉嫩阴唇下滑,龟首蹭过了贺紫薰敏感的菊蕊处。
“我……”墨天痕简直是无地自容,他原本以为这种事情再简单不过,不料连着两次都功败垂成,不禁心中丧气道:“杨宪源怎的就那么轻易的捅进柳副盟主那儿了呢?难不成是紫薰躲着我?”当下提议道:“薰儿,要不你来帮我弄进去吧?”
贺紫薰秀眉一扬,不可置信道:“哈?我来?我怎么来?”
墨天痕支吾道:“就是……就是把我的那话……塞进去……”
“我……”听到如此可笑要求,贺紫薰一时气结,心道:“合着本捕头委身于你,还得自己给自己开苞吗?”但她亦知二人皆是人生初次,所以仍是红着如若滴血的俏脸握住男儿肉棒,将龟头抵住自己的蜜穴入口处。正要放手,却听墨天痕又道:“好了,别松手,别一会又滑走了。”
贺紫薰被雷的眉眼皆平(注5),但仍是听从男儿话语,扶稳了那条肉茎。
墨天痕生怕自己再出洋相,也不敢再“贪功冒进”,只顺着贺紫薰素手固定出的路线,一点点的用肉棒探入两瓣粉唇之间,慢慢顶开那一线花苞,终是将半颗龟头挤入那紧窄的桃源洞口。
找到正确“路线”,墨天痕欣喜若狂,更一挺腰,整颗龟头便塞入了贺紫薰从未被人染指过的圣洁所在!
“唔……”一声闷吟,墨天痕只觉肉棒前端被一团既韧又滑的暖肉紧紧箍住,再难前进半分,而贺紫薰幽径初开,只觉蓬门处颇为胀痛,忍不住叫唤道:“噢……疼……轻、轻点……”
墨天痕怕她吃痛,肉棒也再无寸进,只在那紧窄穴口体会着美人玉穴为他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新鲜触感。过了一会,贺紫薰渐渐适应穴口饱胀,轻声羞道:“好像……不疼了,要不……你再试试?”
墨天痕自是欣喜,却又怕弄疼佳人,只慢慢的向前挺送肉棒。那龟首一路破开初逢访客的神秘幽径,享受蜜屄嫩肉生涩自然的包裹律动,终是来到一处颇具弹性的阻碍之前。
贺紫薰知晓那便是自己冰清玉洁的象征,而墨天痕的胯下凶器已蓄势待发,随时都准备破关而入,饶是她胆大豪放,英武不逊男子,但面对这即将到来的人生关卡仍是紧张的杏眸紧闭,柳眉缩皱,瑟瑟发抖。
即便是在逃亡途中被无力对抗的敌人穷追猛打,贺紫薰亦未露出过如此表情。
墨天痕知晓她心中忐忑,怜惜的问道:“紫薰,可以吗?若你害怕、不愿、或是怕疼,我不再要便是。”
察觉男儿尊重与怜爱,贺紫薰心中又甜又暖,扶住男儿神情真挚的面庞轻轻摇头,柔声道:“你来吧,我想给你。”
墨天痕眼眶瞬润,不禁又低头在贺紫薰柔软娇唇上轻吻一番,然后沉腰送股,将胯下肉棒顶着那层肉膜向俏丽佳人的女体深处缓缓推送。
然而墨天痕乃是地道的雏鸟一枚,只会纸上谈兵,却从未见识过女人滋味,更不懂得为女子开苞之时,快速破瓜远比慢慢推送更让女子轻松,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墨天痕怜惜佳人,生怕行动粗鲁,殊不知这样一来贺紫薰所承痛苦更甚,好在她从小练武,肉体心灵皆较寻常女子更为坚韧,不然只怕已经嗷嗷乱叫了。
随着男儿的肉棒越杵越深,顶的佳人那片象征纯洁的坚韧肉膜越来越长,贺紫薰只觉下体渐渐被撕裂分开,疼的泪花溢出眼角,兀自咬住银牙强忍痛楚。墨天痕只觉随着肉棒深入,佳人穴中美肉挤压的越发紧迫,箍的他舒爽不已。
终于,那强韧的肉膜发出一声裂帛般的轻响,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再难抵御男儿的入侵,化作道道令人兴奋的艳红,从二人交合处的缝隙中溢漏而出,而墨天痕肉棒再无阻碍,一杵到底,终将整条茎身深深埋入贺紫薰密道之中,让两人同时为自己的处子之身划上充满爱意的句号!而那破瓜止血顺着贺紫薰翕动的可爱菊穴和娇挺的丰隆臀瓣缓缓而流,在二人身下的床单之上绽成朵朵绝美红梅,变成了属于女子初夜里最美好的瑰艳落红!
贺紫薰只觉下体瞬间被一分为二,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与饱胀之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而欣悦的悸啼,既是对体肤之殇的发泄,亦是为身献爱郎而喜不自胜。
然而这声痛苦而又害羞的娇吟真真切切落入门外呆立之人的耳中,却变成了刺耳锥心之语,自己多年苦候,却被人横刀夺爱,偏自己又不是那轻敌对手,一瞬间,那人只觉天崩地裂,原本便晦暗无灯的小巷显得更为黑暗冷彻,令他眼前一片昏黑,只能死死捂住双耳只求不再让那日思夜盼的欢叫声射入自己脑海,全身似被抽去力气一般颓然跪倒在地,牙关却早已紧咬的满口血腥。
墨天痕一棒触底,龟首堪堪抵住美人桃源尽头的那片柔嫩花苞,只觉肉棒深陷在灼烫而湿濡的膣腔之内,周围层层叠叠的娇嫩穴肉因为疼痛而不由自主的收缩蠕动,箍的他略有疼痛。
前所未有的舒爽体验让男儿兴奋非常,忍不住按照自己之前所见将肉棒缓缓抽回,准备一试人间至乐。他这一抽,可苦了正尝破瓜之痛的贺紫薰,蜜穴处那清晰的疼痛直达脑梢,惊的她一个激灵,失声叫唤道:“别动……疼!”
墨天痕自是不敢再动,只留了半截肉棒尚埋在美人穴中,关切道:“你还好吗?你若疼的话,我抽出去便是。”
贺紫薰知他体贴,不忍拂了他的兴头,忙咬着牙摇头道:“不用,你让我缓缓。”
墨天痕依言停在那里,看着身下因疼痛与兴奋而颤抖娇喘的裸身女捕,感受着女子蜜穴中的柔润紧致,心中爱意汹涌,探下头去温柔浅吻着贺紫薰那柔和娇美的面庞,纤细白皙的修颈,双手则在她傲人挺立的雄伟双峰上轻柔摩挲,感受着她细致滑腻的喷香乳肉。
他毫无经验,但这番出于爱意的温柔爱抚却歪打正着。女子破身之时最是疼痛,用这般蜜意怜恰能让她们放松身心,并转移注意,进而缓解她们的痛楚。
毕竟是练武出身,不出一会,贺紫薰已感下身疼痛消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更甚之前的酸麻饱胀之感,令她颇为享受,不禁心道:“难怪有的姑娘在被采花之后反会爱上贼人,原来这事对女子来说并不难么难受。”想到这里,突然羞道:“我在想什么!我怎么能把小墨当成那种采花贼人?不对……我为什么会在想采花之事!”她一通不着边际的乱想全无防备的反应在脸上,表情甚是精彩多变。
墨天痕观佳人表情有异,好奇道:“薰儿,怎么了?还疼吗?”
贺紫薰尴尬道:“没……没事,那个……我不怎么痛了,你要不要……动一动?”
墨天痕闻言大喜,当即腰股一耸,将整根肉棒再度没入佳人娇躯当中,龟首直冲穴底,一下撞在那嫩蕊之上,贺紫薰登时猛一皱眉,发出一声动人的悸叫,酸麻酥痒之感似被顽石打破的水面一般,从那花蕊处猛然向四肢百骸扩散蔓延,爽的她直吸冷气。
墨天痕也不知她这声是疼痛还是舒爽,生怕自己又弄疼了她,忙问道:“怎么样?”岂料贺紫薰却会错了意,羞的一颗臻首埋进男儿胸膛,点头低声道:“嗯,舒服。”
一声“舒服”,墨天痕心中顿时一喜,再度开动肉棒,先是向外缓缓抽出那蜜汁横流的淫花雌穴,龟楞沿着娇穴中的层层美肉摩擦着那娇嫩腔壁,直至感受龟首推及嫩穴蛤口,这才又向里挺近,迫开那重新闭合紧凑的润滑腔道,慢慢填满美丽女捕那早已等待充实的空虚花径。几番循环,已是爽的贺紫薰呵气疾喘,杏眸微眯,不时轻咬红润下唇,神情似痛非痛,显是极为受用。
墨天痕抽插间,只觉每当自己向外抽棒时,贺紫薰蜜穴深处总有一股吸力让他“难以自拔”,而再度插入时,佳人花径嫩肉则会自行收束颤蠕,一点一点将他的肉龙引进那紧凑狭窄的嫩瓤之内。
他从未有过如此新奇且舒爽的体验,贺紫薰身下蜜穴如同藏宝的秘处一般,引他痴迷的探寻、体会着男女交合的妙意,硬挺的棒首在女捕柔软嫩滑的水穴中前突后窜,左右逢源,时而在她那柔嫩娇美的花心浅吻轻啄,诱的身下佳人低吟浅哼,迷醉不已。
二人在爱欲之巅初尝人生禁果,一个痴迷的探索着身下玉人的幽深秘境,贪婪的肉龙自在的体验着每一寸腻滑嫩肉,一个则赤裸着火辣而绝美的性感玉体竭力承受,本能的抬挺蛮腰雪股,小幅的迎合着爱郎的索取,心中皆觉刺激兴奋,肉体亦是快美非常。
墨天痕初试云雨,丝毫不通技巧变化,肉棒只一味在娇美女捕体内挺送突刺,发泄着自己最原始的欲望,每下皆深入秘地,记记正中靶心。而贺紫薰同是初尝雨露,单是勇猛冲刺对她家而言已是难堪其伐,何况花芯嫩肉被不停开凿?早便禁不住的发出阵阵娇婉呻吟,搭上她如江南秀女一般柔柔糯糯的甜美嗓音,足以刺激的令所有男人兽欲大发,想去征服、挞伐这看似娇柔妩媚,却英气自发的性感美人!
时过良久,墨天痕喘息愈渐粗沉,而贺紫薰叫声越显欢畅,但这男女交合的诱惑呻吟落在门外之人耳中,无异于崩天之响,撕扯着他的耳膜,更撕裂他流血的内心!然而屋中两人毫不知情,一个挺臀耸杵奋力耕耘,将肉棒在丽人的一线肉缝中往来穿梭,另一个蛮腰抬拱,雪股相迎,窈窕身躯嫣红酥软,魅力勾魂夺魄!
贺紫薰只觉自己被墨天痕肏的心浮气短,恍然间仿佛置身于长空中飘荡翱翔,无论身心皆快美不已,只想往更高的云端飞去,而她那被男儿阳物贯穿的蜜屄中,一股似酸非酸似麻非麻的美妙快感悄然来临,随着男儿的恣意抽插而愈渐强烈,一波一波似破闸洪流一般冲上她的心头,爽的她直吸气儿,一颗芳心突突狂跳,几乎要冲到嗓子眼儿!
男儿的每次挺刺,都让贺紫薰感觉得快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在那一线秘裂中,花浆蜜液与处子心血混合成粉红黏腻的汁水,正不断的从二人紧密交合处滑溢而出,在床单上的落梅周围又撒上星星点点的海棠花雨!
终于,在男儿孜孜不倦的挺送抽插下,那令人神魂颠倒的酸痒快感推着她直上九天之顶,随后猛然爆发!贺紫薰被这从未领略过的奇妙感觉激的裸躯瞬时弓弹而起,花房剧烈抽搐,吐出人生第一股炙热阴精,随即两片樱唇大张,忘乎所以的发出阵阵发泄似的撩人娇吟!
墨天痕只觉佳人花苞骤暖,随后蜜汁如雨般浇淋在自己龟头上,说不出的舒爽怡人,忍不住俯面痛吻佳人张开的檀口,勾出她的滑嫩香舌吸吮品咂,大手揪住佳人汗津津的豪硕香乳揉捏抚弄,下身却动作不停,奋尽全力贯穿突刺着高潮中的火辣女捕!
贺紫薰只觉体内肉棒如同烧炭般,狂肆的熨烫、贯穿着她狭窄的美妙蜜穴,快感一波未平一波又至,如生生不息的欲望海浪,一浪追着一浪、一浪更甚一浪的随着男儿一次又一次强力且不知疲倦的强猛冲刺而流遍全身、浸润全身,洗刷的她更娇更媚,牝穴难以自抑的抽搐缩蠕,丢浆吐蜜!
墨天痕只觉佳人花穴中愈渐黏滑湿濡,膣腔嫩壁更加积极的箍紧自己的坚硬肉棒,当下也大开大合的卖力肏干身下美人,每当肉棍尽根没入女捕的吐浆蜜屄时,都能听见二人小腹相撞而发出响亮的“啪啪”之声与肉棒穿梭水穴而“噗叽”
作响的淫糜水声。此刻的二人间已再无初时滞塞,彼此的性具相互熟悉并接纳了彼此,在爱欲的海洋中同享鱼水之畅!
屋中的“啪啪”声提示着二人交欢激烈不已,屋外人的心碎却悄无声息,屋中的春意盎然,正是屋外人的失意悲愤!有什么能比追求多年的女子在自己能看到或听到的距离内与别人激烈交欢而更让人难受崩溃的呢?
屋外黑影一言不发,从二人淫戏的开始听到中途,终于再难忍受这锥心苦楚,激愤的转身握拳,快步而去,却将一粒种子,种在了已哀如死灰,空空荡荡的心中!
“墨天痕,无论你身后是何人撑腰,我都定要你受比这更钻心百倍的苦楚!夺爱之恨,我叶纶又岂能善罢甘休?还有贺紫薰你这贱人,枉我这些年这般待你,你既然不领情,那就等着与墨天痕那禽兽一道接受我的制裁吧!”
屋中缠绵二人自是不知叶纶萌此阴暗想法,仍旧沉浸在诱人的男欢女爱当中,相互索取着更多快感。
约莫过了小半刻钟,贺紫薰忽感之前那令自己迷醉的快意再度涌现,不由顺着雌性本能,更激烈的扭腰凑股追逐着男儿的怒耸男根,想让那快感迅速攀上高峰。墨天痕雏鸟一枚,自不知她现今状况,仍是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抽插不停。
就在这一板一眼的抽插间,乍听“唔噢……”一声娇啼,性感女捕猛然打了个哆嗦,翘股一缩,火辣诱人的水蛇细腰再度弯出一道弧线优美的拱桥,迷人的平坦雪腹一下下抽搐起来,剧烈的快感终如溃堤决围一般,化作花房深处激射而出的花浆热箭,瞬间充斥整条窄嫩花径,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次绝顶高潮!
抽搐过后,贺紫薰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力气,白里泛红的完美胴体如酥似化,软软的瘫在床上,杏眸迷离,似启似闭,如痴如醉,喉间只余颤颤娇嘤,却不知香魂已往何处。
墨天痕肉棒经美人阴精浇沃,亦觉舒爽不已,且贺紫薰小穴嫩滑爽腻,肉棒行进间触感又酸又麻,令他极是受用,所以也不管其他,只一味的凭自身力气卖力抽送,贪婪的享受着与绝美女捕的爱欲交缠,而那一线肉缝的深处就宛如有神秘引力一般,诱着他不断痴迷的探索抽插,一刻也不愿停下!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而墨天痕却恍无所觉,就这般俯身挺屌,节奏不变,一刻未停的足足肏弄了性感女捕近两个时辰,却丝毫没有射精之意,反而精神渐长,越肏越是亢奋。身下的贺紫薰已丢了十数回,早将阴精泄干,再难堪他的无度索取,无力的瘫软在床,任由他百般肏弄,却再提不起一丝力气相迎合。
美人不动,墨天痕却未想太多,也不知女人初经人事是否经得起他这般长时间的摧残,只道她是力乏,仍自顾自捧住她的丰弹雪股继续挺腰耸臀,继续用肉屌不知疲倦的一下下似打桩般贯穿凌虐着性感女捕早已红肿不堪的娇嫩花穴。
贺紫薰新瓜初破便遭男儿摧残,初时被那数十次高潮冲击尚如登仙,畅快不已,但后来泄的手脚皆软,连说话都难提力气,再被这般不知轻重的连番爆肏肏的几乎晕厥,迷茫中心里不禁一阵气苦:“哦……男女交合真有这么久么……唔……我听说男人要射了阳精才会停下,恩……小墨这……这都多久了……在这么下去,我非死在床上不可……”
墨天痕肏干良久,心中亦渐渐觉得不妥,他虽爽的不知时间,但想必也也不止一个时辰了,为何自己连一点射精的冲动也无?就算以前自渎,也未有超过两刻种的时间,这情况似曾相识,墨天痕立马想到,那日他在屋外偷窥杨宪源与柳澄依淫戏时也曾自渎半夜未曾出精,莫非是自己身体发生了何种变化,导致阳精一直锁关,不得而出?
这时,身下的贺紫薰终于再难忍受,提起浑身最后一丝气力,虚弱抗拒道:“小……小墨……别……别再来了……嗯……我……我受不了了……”
墨天痕见她神色疲累不堪,几乎与逃亡那几日时一模一样,方才如梦初醒,知晓自己索需无度,让佳人备受煎熬,吗,忙将挺立的肉屌从她红肿不堪的淫花蜜屄中拔出,心疼道:“抱歉,薰儿……是我不好,我也不知……我竟会这么长时间不出精。”
随着肉棒拔出,贺紫薰顿觉轻松一些,无力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大姐说自家男人是在‘折腾’自己了,你们男人……每次都这么久的吗?”
墨天痕自是不好意思向她提起自渎之事,忙编了个谎言道:“怕是我身具剑意,精神不错,故而久了些吧。”
贺紫薰身为捕快,见他支吾紧张的神色,便知他编了个瞎话骗自己,但自己今日实在无力再呈口舌之快,也就懒得去管,只白了他一眼,兀自翻过娇躯,挟过一旁的被子胡乱盖在身上便沉沉睡去。
墨天痕见她睡在自己床上,顿觉尴尬道:“薰儿……你不是该睡楼上去么……薰……”说话间,佳人瑶鼻中已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墨天痕见她睡着,也不忍再叫醒她,心道:“难不成我去睡上面吗?”一转念,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墨天痕啊墨天痕,你怎能这般脓包,你们都有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了,怎的还去考虑睡哪?”当下也不墨迹,就在贺紫薰身边躺下,扯过被子将二人盖好,搂住贺紫薰因常年练武而紧致结实的窈窕胴体,轻轻揉捏着她胸前侧挂的两团软腻腻、沉甸甸的巨乳,嗅着佳人身上淡淡的处子体香,不一会也渐入梦乡。
一夜无话,二人交缠而卧,待到天色微明才悠悠醒转。墨天痕柔柔看着怀中累坏的娇憨美人,忍不住满怀蜜意在她秀发凌乱的光洁额头上轻轻吻下。
贺紫薰被他吻醒,迷迷糊糊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墨天痕看向窗外,此刻已是颇为明亮,远处巷口也远远传来熙攘人声,略一估算,道:“应该快巳时了(注?)。”
听到时辰,贺紫薰“啊”的一声叫出来,俏脸绯红的埋怨道:“都怨你,昨晚折腾那么久,我从未起那么晚过!”
墨天痕无辜道:“我也不知会那么久啊……”
贺紫薰正在穿戴衣物,行动间只觉花瓣私处还有些酸痛,不禁又狠狠的剜了墨天痕一眼,却见男儿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胸前两团垂荡不已的丰挺巨乳挪移不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家中还有一名“不速之客”,忙捉过被脚掩住自己的赤裸娇躯,愠怒道:“你看什么,昨晚还没看够么!还不转过身去!”
墨天痕被她突然翻脸弄得尴尬不已,慌忙的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心道:“真是奇怪,昨晚都已坦诚相见过,今天怎又忌讳起来了?”盖不知女子天性害羞,寻常良家即便欢好过一次,也是不大能赤身裸体坦然面对情郎的,贺紫薰虽比寻常良家更为大胆豪爽,却也新瓜初破,难免有些小女儿心态。
二人各怀心思,闷声穿戴,不一会,贺紫薰在床边穿完衣物,忽觉男儿从背后环住自己,心中一甜,向后靠在男儿温暖胸膛之上。不料这一靠,柳腰却靠上一根滚烫矗立的硬物。
贺紫薰已是过来之人,哪还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当下嫌弃道:“这都一夜了,你怎么还硬着?”
墨天痕丧气道:“我又没出来,硬一夜很奇怪么……”
贺紫薰只道是自己不好没让男儿出来,语气瞬软,关切道:“好啦,又不是在责备你。你这样一直硬着没关系吗?”
墨天痕含糊道:“不清楚,也许过一阵子就好了吧。”其实他心中也在纳闷,自从他修炼阴阳天启以来,阳物贲起后非但无法发泄,还总是持续很久,每天早上一柱擎天后,总要小半天时间才能恢复原状,弄的他好不尴尬,却也不知是何原因。
贺紫薰忽又想到少年昨晚的“瞎话”,两下联系,倒觉得真有其事,也断了拿话堵他的念头,扯过昨夜被胡乱丢在地上的裙袍裹好,对墨天痕道:“我先上去换身衣服,义父让我这几日好好休息,一会带你去城中逛逛吧。”一转身,只觉腰肢酸痛不已,想到昨晚墨天痕对她做出的“禽兽行径”,不禁又回头含羞带怒瞪了男儿一眼,瞪的他莫名其妙。
刚一下床,贺紫薰蓦地觉得两腿一软,差点栽个跟头,吓的墨天痕赶忙去扶,却无意间瞥见女孩如雪玉腿的内侧几条早已干涸血迹,只道她是疼痛,便道:“你若今天不好下床,我们就别出去了。”
贺紫薰出了番丑,又羞又恼的瞪着他,突然回想起以前办案时,也有贼子叫嚣“把你干的下不了床”,顿时将男儿手臂甩开,嗔道:“你才腰疼!你才下不来床!”说着便挣扎着一深一浅的向楼上走去,留下墨天痕独自一人在床上目瞪口呆:“腰疼?她怎么知道我腰疼?不过……下不来床……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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镐京位列锦朝二都之一,乃是文商汇聚之所,加之水利便通,故而来往多见商贾市侩,走卒贩夫,亦得见游人墨客,路边多有民间卖艺或戏班,引来往之人驻足观看,叫好连天。相比东京邑锽沉闷严肃的军政集权,镐京城内风格颇为轻松欢乐,也更为鲜活繁华。
午时未至,西都街上已是人声鼎沸,贺紫薰引着墨天痕并肩在街上游玩,她虽昨夜新瓜初破,又被折腾半夜,但毕竟是练武之人,还走得动步,已无早上那般不适,只是睡的少了,哈欠连天,颇为倦乏。而墨天痕昨夜却是元阳未泄,所以精神很足,只是心事重重,也不大提得起领略异乡风情的兴致。
二人行走间,一路多有沿街店铺的店主向贺紫薰热情问好,她也大方的一一微笑回应,显然是心情不错。墨天痕跟在她身后好奇问道:“薰儿,这些店家为何与你关系不错?”
贺紫薰道:“你若能保得一方平安,那方百姓定也会与你关系不错。”
墨天痕奇道:“这般繁华的都城之中,竟也有宵小会搅乱治安,侵扰民众吗?”
贺紫薰玩味般的看了他一眼,道:“即便邑锽在天子脚下,也会有各种地痞泼皮成天游手好闲的没事找事,镐京这儿商贩众多,正是这些人渣捞油水的好地方,若无捕快不定期巡逻,这儿的店家早就被人勒索的开不下去了。你看镐京这儿歌舞升平,人人安居乐业,但总有一些人仗势欺人,或是无事生非,到处寻衅滋事,治安治安,不治何安?义父说过,人之恶劣,是你想象不到的,我们身为捕快,便是要把这些恶给治住,不让他们能去祸害百姓。”
“想不到捕快竟有如此侠意。不过世人皆知‘人之初,性本善’,贺老阁主怕是久见恶徒,所以才觉世间黑暗吧?”
贺紫薰呻道:“哈,人性本善,不过是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儒家子弟一厢情愿的想象罢了,对不知见过多少惨案的我们来说,‘人性本善’一词,从不相信。人天性贪婪,只要触及到能够打动自己的利益,圣人也会变成恶人。”
墨天痕从未听过如此现实却黑暗的言论,深深震惊同时,亦不知如何接话,只得转移话题道:“你一上午未曾进食,饿了没有?不如找家小店先吃点东西如何?”
他这么一说,贺紫薰亦觉饥肠辘辘,心中暖道:“你还挺贴心。”随即抻了个腰,懒洋洋道:“好吧,本捕头今天心情不错,就带你一起去凤月楼打个牙祭好了。”
凤月楼位于西都最繁华的三条大街交汇处,乃是城中最有名气的酒楼,其楼形似宝塔,有七层之高,其特别之处在于,凤月楼几乎无外墙,八面皆是巨大窗口与悬空走廊,视野极是开阔,景色亦是变化多端,且每往上一层,便能多看远处风景,至顶楼时,转遍四周,各有不同,西、北可眺茫茫远山,东可瞰锄狼河全貌,南是九曲沧越河与无际田野,可谓一楼览尽四方景,自古文人墨客来此,亦留下无数佳文金句、华美文章。
七层之楼,越往上面积越小,却也越高档、越金贵,消费也水涨船高,五层以上非王公贵族不能负担,但一到二层,稍有富足之人若想打打牙祭,还是能偶尔能吃上一顿的。墨天痕与贺紫薰在二楼选了一张临街的空桌,刚刚坐下,便听窗外忽的热闹起来,鞭炮唢呐声声响起,街上人群顿时沸腾,高喊着:“出来了!出来了!”纷纷向对面长街上一座临街的二层小楼前涌去,贺墨二人好奇望去,却见那座小楼挂红结彩,喜气洋洋,二楼阳台上,一名女子红妆披霞,朱钗满戴,款款而出,端立在木栏之后,手中捧着一枚大红的布球,紧张又满怀期待的扫过楼下拥聚的人群。
贺紫薰看了一眼,淡淡道:“原来是抛绣球,那里应该是王员外的住处,想不到他家竟用这种方式择婿。”
墨天痕在落松就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主,看那里人声鼎沸,饶有兴致道:“好久不曾看到这番场面了,不知会是哪个少年英杰得此良缘。”
贺紫薰鄙夷道:“这下面汇集之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得多幸运才能寻得可靠之人?这样随意一抛便择人为婿,未免也太过轻率,还不如请媒人说个婆家。再者,人群这般密集,万一打闹起来,相互踩踏,又会生出多少事端?简直就是给我们添乱。”
说话间,二人周边看热闹的食客已越聚越多,扒在栏杆上观看楼下动向,其中一人听到贺紫薰言论,反驳道:“女娃子你懂什么,那王家小姐本有婚约,只不过还没进门那未婚夫便死了,那夫家硬指王家小姐克夫,单面毁了这桩亲事,王家小姐年纪已长,又背了这么个骂名,只好用此方式选个女婿入赘。”
不料这人话一说完,墨天痕猛地一拍桌道:“婚约!对了!”
周围食客被他这么一吓,顿时安静了下来,向他投来奇怪的眼神。二人被盯的背脊发凉,尴尬的笑笑,不约而同的端起桌上的茶水,掩饰起心中尴尬。好在楼下热闹仍在继续,围观食客很快便将视线投回楼下。
待到周围又吵闹起来,贺紫薰才敏感问道:“什么婚约?”
看到佳人幽幽的目光,墨天痕咽了口唾沫,道:“我两年前回家时,我娘告诉我,她与我说了桩婚事。”
贺紫薰顿时神情大变,杏眸圆瞪道:“你还有婚约在身?!”
墨天痕被她瞪的汗毛倒树,又咽了口唾沫,才道:“是……我记得……好像是南水某个望族的小姐,应该与我同岁,但生日比我小些。”
贺紫薰语气冷的宛如凛冬寒风一般,阴阳怪气道:“哟,想不到你还记得挺清楚的,怎么一开始就想不起来呢?”
墨天痕忙解释道:“不不,这事我娘只是与我一说,我从未放在心上,这些日子我过的怎样你也知道,哪会有心情去想婚约的事情?再说,我已家破人亡,身如飘萍,人家乃名门大户,又怎会甘心将女儿下嫁与我?”
女人醋劲上来,便毫无道理可讲,贺紫薰听他连珠炮似的解释半天,仍旧冷笑道:“你还感觉惋惜了是么?”
“我……”墨天痕从未遇过女子无理取闹,顿时语塞。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阵阵鼎沸呼声,一旁围观食客也纷纷叫道:“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突然,一声清脆如银铃般的可爱嗓音略显霸道的打破二人尴尬:“啊!要来不及了!喂,你们两个,快让个位置出来,本郡……本公子要去看抛绣球!”
贺墨二人同时转头,却见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正叉着腰瞪着二人,那公子身量不高,体型也颇为削瘦,看起来就像个志学之年的童子,却留着一对八字胡,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明亮而狡黠,大小竟不输贺紫薰,嘴唇小巧丰翘,皮肤更是白皙水嫩的连女子都会羡慕。
墨天痕观他保养得宜,腰系琅佩,显然是生在大户人家,心中暗道:“之前薰儿还说,西都常有人寻衅滋事,想不到这么快就碰上了。不过这童子生的竟这般俊俏,气质倒与寒大哥颇为相似。”
这时,那公子身后跑来一个身形相仿,亦是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童子,见他与人对峙,忙叫到:“郡……啊!公子,您别乱跑呀,奴……奴才追不上呀!”那声音尖细清脆,像是仍未变声发育。
见贺墨二人不答话,那公子挑眉道:“你们两个!听不见我说话吗?本公子要坐着看热闹!快些让开!”想是在家中被惯的,他动作活像个颐指气使的孩童,虽然说的话有些讨厌,但看上去颇觉可爱。
墨天痕只觉好笑,贺紫薰正在气头上,也不管这是否是哪个官家子弟,冷哼一声道:“谁家的小母鸡在这乱叫,你毛长齐了没?”
那公子眼一瞪,怒道:“大胆!”随即又指了指自己的胡子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不是毛是什么!”
贺紫薰“噗嗤”一笑,玩味般道:“我说的是下面的毛。”她办案拿人,什么样的污言秽语没听过?但那公子显是不曾见过世面,听她一说,顿时面色羞红,支吾道:“我……我……我长没长关你什么事!”
贺紫薰笑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没长咯?哎呀……那就奇了,别人都是上面下面一起长,怎么你却是上面长了,下面还没长?”
那公子似是有难言之隐,又从未有人与他这般说话,一时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急的眼泪都差点出来,旁边的童子见主子吃瘪,忙喝道:“大胆淫妇,竟敢跟我家公子说这等淫秽言辞!简直是败坏风气!”
贺紫薰依旧面带微笑,不依不饶道:“你们家主子真是量小,我一个女人家都没害羞,你家公子一个大男人,羞什么?莫不是他下面没那东西,所以怕被我说?”
墨天痕这才明白,这看上去白白嫩嫩,几乎能掐出水来的“公子哥”,竟是一名女扮男装的青春少女!而贺紫薰眼光毒辣,上来便看穿少女伪装,这才用言语相激。
但那少女并不知晓自己身份早被识破,仍为自己辩解道:“你才没有!我……我……”
“你你什么你?”贺紫薰经这一番奚落,原本被婚约之事弄得难受的心情有所好转,也不想再和那蛮横无理的富家千金纠缠下去,索性揭了她老底:“行了,小妹妹,你长这么漂亮,干嘛非要扮成男人?”
那少女虽是天真,却并不傻,这一听便知晓眼前这胸大屁股翘的高个女人一眼就看穿她的伪装,却转头埋怨起一旁的童子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那童子不敢顶嘴,只低着头认错,正在这时,一旁围观的人情绪突然涨至最高,纷纷欢呼起来:“抛咯!抛咯!”
那富家千金一听,“啊!”的一声叫出声来,懊恼道:“错过了!”随即恨恨把唇上假胡子一撕,掼掷于地,一张清秀可爱的瓜子脸上挤满怒意,嗔视贺紫薰道:“都怪你!今天本公子非打你跪地讨饶不可!”说罢玉掌一翻,足踏箭步,弓身而上,只一息间,双掌已至贺紫薰身前,掌风竟隐含龙啸之声!
贺紫薰见这娇小美人去了伪装还不忘自称“本公子”,心中只觉好笑,不料下一刻,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已来到自己身前,身法之快,让她顿时一惊,忙出掌相御!
素手对玉掌,只听“砰”的一声响,惊的围观食客纷纷回头,却见贺紫薰被那小姑娘一掌震的站立不稳,跌坐在身后椅上,不及起身,那小姑娘一记鞭腿已扫向她太阳穴!
贺紫薰身在椅上,无处可去,只得仰面下腰,欲避开此招,不料那小姑娘腿至半空,竟突然变式,向下狠狠劈来!
“军中枪法!”墨天痕于正气坛学艺,一眼认出那小姑娘以细腿使的枪法毫无花招,却简洁有效,只求致人死地,正是军中惯用斗技,当下大惊,忙凝指剑戳向那条纤细玉腿,手至半途,剑意已先发先制,凭空点在那姑娘脚踝之上!
那姑娘吃痛,收了招式往后一跃,捂住隐隐作痛的脚踝,怒道:“你竟敢打我?”
墨天痕不想惹事生非,抱拳道:“姑娘,你二人只不过是口舌之争,但你那招足以取人性命,还请不要冲动。”
那姑娘不屑道:“她竟敢藐视侮辱本……本姑娘,本姑娘杀了她也是理所应当!”
墨天痕不料她如此蛮横,皱眉道:“姑娘,人命关天,你们不过口舌相争,也不必生死相向。”
那姑娘娇蛮道:“哼!你们显然是一伙的,相互包庇,那本姑娘今天就把你们都收拾了!”一旁童子见主子动了真火,忙上前小声劝道:“小姐,这里人多,万一传出去被将军知晓就糟了!我们可是偷偷溜出来的啊!”
那姑娘闻言,先是一愣,似是有所忌惮,但考虑片刻,终究不甘就此离去,把那童子推到一边,怒向墨天痕道:“你让那个大胸女人磕头认错,本郡……本姑娘就饶了她!”
墨天痕摇头道:“姑娘,是你寻衅在先,我们万没有道歉的道理,遑论还要磕头认错?你们打也打过了,我娘子已受到教训,不如就此收手,化解干戈为宜。”
那姑娘一听,顿时气鼓鼓的道:“不成!什么叫她也受到教训?我碰都没碰到她!就这样走了,我不就被她白骂了!而且,我辛辛苦苦从跑上六楼又跑下来,却被你们阻着没看成抛绣球,这笔账我一定要算!”
周边食客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刚看完楼下抛绣球,正觉意犹未尽,现在又有事发生,当事者还是一大一小两个娇滴滴的美人,一个个都不嫌事大,大声起哄道:“对!没错!不能算!”
“打!打!”
贺紫薰凑到墨天痕身边小声道:“我走眼了,这女孩下意识的先上六楼,武功又与叶纶不相伯仲,怕是某家神将子嗣,不可纠缠!”
一听“神将子嗣”,墨天痕顿觉头痛,他来西都不过两天,就惹上两名神将子嗣,也算是“鸿运当头”了。
那女孩见两人耳语,叫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本姑娘可没耐心了!”
“罢了!债多不压身,已经惹了一个,也不怕再来一个了。”墨天痕心中无奈,叹了口气,转身从桌上筷筒中取了一支木筷,对那女孩道:“姑娘,三招为限,若我败,墨天痕携娘子一同向你磕头认错,若你败,还请你离开,莫再纠缠。”
“哈!笑话!你竟想拿一根筷子与本姑娘对敌吗!真是不把我龙……”发觉自己总说漏嘴,那女孩不禁吐了吐粉嫩香舌,接着道:“真是不把本姑娘放在眼里!好啊!我就用这三招让你和那个大胸女人给我磕头认错!”
对方既然答应,墨天痕也不多话,抱拳施以一礼,随后率先进招,一筷掀起云雾弥漫,鸣啸划空!那女孩显是没见过如此招式,出招顿时一滞,不知该如何应对,待到感知剑风扑面,筷头已点上她的圆润鼻尖!
那女孩家传武艺高超,身法又快,却自小养在深闺,不通实战,即便武艺高强,又怎会是经历数次生死之人的对手?被墨天痕一招制住同时,竟吓的不敢再动。
墨天痕见那女孩目瞪口呆的盯住点在鼻尖的筷头,知晓胜负已分,便收了招式。一旁围观食客见胜负一瞬,皆觉无趣,便一哄而散,回到自己座位去了。
一旁书童见那女孩样子,忙上前扶住她,紧张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那女孩仍不说话,墨天痕解释道:“放心,只是碰了一下,绝不会有事的。”
那书童回头大骂道:“你一介贱民!竟敢连碰我家小姐两次!待我回府禀明将军,定让你……”话未说完,却被那女孩叫住道:“雨芊,住口!”
雨芊不敢违逆,不忿的道:“小姐……”
那女孩也不回答,撇着嘴走到墨天痕身前,昂首与他四目对视,眼中却有泪花在打转,显是在强忍泪水。墨天痕观她肌肤娇美白皙,神态脸蛋可爱纯美,也是个颇令人心动的小美女,但看长相,足以与梦颖平分秋色,只是这小美人颐指气使、骄横无礼,纵然再漂亮,再可爱,他也觉不及梦颖一半。
这时,那女孩开口道:“你叫墨天痕,我没记错吧?”
墨天痕点头,不语。
那女孩亦微微点头,咬牙切齿道:“很好,你等着,我千兰影绝不会放过你!”
说罢,一转头,大步向楼下走去。雨芊见主子已走,又瞪了墨天痕一眼,这才忙不迭跟了上去。
墨天痕呆呆的留在原地,苦笑道:“薰儿,明明是你惹的祸,为何却成了我的麻烦了?”
贺紫薰亦严肃道:“这回是真麻烦了,神将家人,姓千,你惹过药花神将后,又惹上龙皇飞将了。”
注1:叶纶,念guan,羽扇纶guan巾。
注2:十二神将以十二地支排列,即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等。
注3:香碱:古代的一种香皂
注4:早9点
注5:此处画面请参照动漫中的死鱼眼或者黑线,古装什么的真的是不太好描述这
种表情啊……
附录:
本章人物实力
墨天痕48-5 20(-5身体受伤,得阴阳天启调养回复至轻伤;20接连生死关头
领悟、提升剑意修为)
贺紫薰40-2(轻伤)
贺巽霆76
叶纶50
千兰影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