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洼的老老少少们,在“惊蛰”这天开犁耕地了。这是一年农事的真正开始。
杨家洼三面环水,几十平方公里倒有三分之一的湿地,再去了宅基,可耕作的土地便所剩无几了,人均也就几分。好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下运河物产丰富,水美鱼肥一年四季倒也没亏了杨家洼这些老少爷们。地里收成的那些粮食作为口粮肯定不够,总要去买些溢价粮食接应着,于是种好种坏便也不再强求,反正也不指着那些过日子。
吉庆家三口人,也就一亩多地。用了一多半种水稻麦子,剩下的根据节气能种啥就种啥。巧姨家原本是四口人,地比吉庆家里便多了几分。好在有巧姨娘家帮衬着,二来有长贵支应着,再加上这几年孩子们也大了,都能搭把手,这些活儿倒也不是累人。
其实说是农事,这点儿活儿对这些拿惯了锄头的庄稼汉们来说,还真就不是啥事儿。
长贵早已从县上回来,收拾好闲置一冬的农具,又租了牲口,两家人忙活了几天,那些地便翻着棕黑油亮的新泥散发着浓郁的草香,心满意足地敞在了那里。像极了那些倚在墙边晒着太阳的老人,拂着醉人的春风就着洋溢的日头,敞开了棉袄,让捂了整整一个冬天的燥气散了个干干净净。
春耕农忙,从惊蛰到谷雨前后再没个闲暇,吉庆心里想得笃定,学校里便去得懒散,倒真成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长贵也乐得多个帮手,常常把吉庆指使个团团乱转。吉庆倒不觉得累,年轻力壮的,浑身的力气竟似使也使不完,却看得大脚和巧姨心里面暗自阵阵的欣慰。
长贵要去秧田里育秧,一大早便喊着吉庆再往地里拉上几车粪,要细细地沤了。吉庆答应得爽快,提了筐便要去粪堆。大脚听见忙叫住吉庆,说咱家沤得已经差不多了,去问问巧姨吧,她那里应该还缺些。
巧姨收拾利索也正要下地,见吉庆提着粪筐进来便笑着说还是咱庆儿想着姨呢,缺啥就来啥。吉庆也不贪功,嘿嘿笑着:“是我娘说得,我可想不起来,这几天累毁了都。”
巧姨听罢进了屋,出来时手里便攥了几个煮熟得鸡蛋,笑嘻嘻地往吉庆兜里揣:“来,姨给你补补。”
吉庆坦坦然然地受了,却伸手往巧姨屁股蛋儿上捏了一把,小声地坏笑:“啥也没姨的身子补,要不,先弄一下?”
巧姨娇嗔地回身一扭:“不要个命了你,要干活呢还想着这些。”
“干活才想这些呢,姨不知道,那事儿可解乏呢。”
巧姨“吃吃”笑着,把吉庆身子扭转了,推搡着往外走:“姨孩子都生俩了,啥解乏还不知道?紧着吧你。”
说着闹着,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今天是个好天儿,没一丝儿风日头也足。
吉庆来来回回地拉了三车,卸在地头儿,又和巧姨一起把每一条垄都匀实地扬了耪得熨帖,这才坐下来轻轻松松地喘上一口气。吉庆扯了一根草叼在口中,满嘴的芳香宜人,于是舒坦得长长吁了一口气,仰脸躺在地上,望着湛蓝湛蓝的天大口大口得把清新涤荡的空气深深地吸进去又缓缓地吐出来。巧姨盘腿守在一边,解了几粒扣子微微地敞了,拿条毛巾抹着渗出的汗。又一手把毛巾当了扇子“呼呼”地扇,另一手却拽着前襟上上下下鼓弄着,喘着大气把身体里散发得湿热逼出来。
吉庆偏头,正看见巧姨的衫子起起伏伏地掀了,一截白花花的腰便忽隐忽现,腰上丰腴的肉鼓鼓囊囊围了一圈堆在那里,竟份外诱人。忍不住悄悄探起身,一只胳膊撑着,另一只手便顺着缝隙从下面摸了上去,嫩嫩的肥肉粘着汗涩顿时抓了个满手。巧姨被这冷不丁地偷袭惊了一下,“啊”地叫起来,以为有草稞里的蛇钻了进来,慌忙中就要起身。吉庆却不撒手,坐坐实实的仍旧抓着,嘿嘿地窃笑。
巧姨这才发现是吉庆在捣鬼,摩挲着惊魂未定的胸脯扬手就打,嘴里含嗔笑骂着:“你个死东西,我还以为是长虫呢。”
吉庆躲闪着,却死皮赖脸地伸胳膊拢住了巧姨的腰,满脸的坏样儿:“呵呵,长虫没有,有根儿肉虫子,姨要么?”
巧姨的身子七扭八拐,用眼睛往四边扫着。隔了挺远还有几家干活的人,远远地三五成群,手里却都忙活着也没有工夫四下里踅摸。巧姨这才安下心来,回身往吉庆大腿上的嫩肉一拧:“你就坏吧,越来越没个正形儿了。”
吉庆依旧歪躺着,头却凑过去枕着巧姨软乎乎的大腿,胳膊抱得更紧,说:“坏也是姨教得,你得管。”
“晴天白日的,让姨咋管?”
巧姨伸腿坐好,小声地说了一句。眼神儿还是警觉地瞄着远远劳作着的人们,手却悄悄地抱了吉庆的头,指头在吉庆脸上轻轻柔柔地捻动。
“那我不管,反正想要!”
吉庆撅着嘴,竟撒起了娇。
“刚歇口气,你就不累么?”
巧姨眼神儿瞟过来落在吉庆可爱的脸上,心里像被啥东西搔了一下,酥酥软软地,说出的话也立时变得颤颤巍巍:“不行呢,有人。要不,晚上吧。”
“这点活儿咋就累呢?姨看,都是腱子肉!”
吉庆攥了拳头伸胳膊给巧姨看,巧姨“格格”地笑起来,手指头点着吉庆的脑门儿:“个馋猫儿,闻着腥味儿就上嘴呢!”
吉庆的脑袋在巧姨腿上鼓悠着,侧了头耸着鼻子往巧姨小腹那里闻:“哪有腥味儿,骚味儿!”
巧姨笑得越发骚浪,浑身上下竟如风打花枝般隐隐乱颤。
“坏啦,越闻越不行了,憋得慌。”
吉庆跟真得一样,满脸的郑重其事,抬起头在周围睃视。
地尽头有一陇小坡,坡下面便是洼地。吉庆这些天常去那边解手,知道那洼地中有片树林,林木间一堆一簇没人收割得枯苇子。这土坡紧挨着巧姨家的地,隔了巧姨家才是别人家的,所以即使现在农忙,也没人绕了远儿跑过来往这边儿闲逛。也就是吉庆和巧姨,倒把这里当成了天然的茅房。
吉庆捅了一下巧姨:“去林子?”
巧姨被吉庆说得心里一动,立时也觉得又有一些燥热隐隐地从身子里往外泛,嘴里还矜持着扭捏,身子却已经动了起来。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娘俩儿个便身子一闪,匆匆地钻了下去。
育秧的长贵揉了揉弯了半天的腰,捶打着直起身子。
太阳还没到头顶,长贵估摸着大脚送饭也快来了,坐在田埂上从暖壶里倒了一缸子水,咕咚咚喝了几口,便起身往巧姨家的地里走去。没人看着,吉庆保不齐又要偷懒呢,再不把地弄好,转了眼就要耽误插秧了。想起这些,长贵着实地有些不放心。
走到巧姨家地头儿,果然看不见吉庆的身影。排子车斜斜地歪在田边,地头土埂上放着暖壶茶杯,却不像是走远得样子。长贵手搭了凉棚四下里看,远远的地方有人在耕作,却不是吉庆。这死东西果然又不知道哪玩去了,长贵恨恨地想。那他巧姨呢?她咋也不在?
长贵继续四下里找着,沿着田埂便上了土坡。
这里视线很好,一眼望去乍然苏醒的整个大地生机勃勃,透过冉冉蒸腾着得地气,远处的树木房屋曲曲弯弯,一眼望去像隔了层毛玻璃般影影绰绰。
刚刚喝了一肚子的水,走了几步长贵便有了些尿意。转眼一望,正看见下面一片婆娑的树林和三三两两黄绿相加地苇丛。长贵一阵紧跑,椡着碎步下了坡。
哆嗦完最后一滴,长贵打了个冷战,正要转身得功夫,却听见隐隐的声音由树林的深处传出。长贵系好腰带,轻手轻脚地趟进去,扒开一丛芦苇,眼前的情景竟让他目瞪口呆。
这是个啥啊!长贵大大地张了个嘴,半天都没醒过闷儿来。
一根碗口粗的槐树被顶得“哗哗”乱颤,那巧姨却弯着身子抱了树干,把个脸紧紧地贴在了上面,正闭着个眼睛低声地哼叫着。五官早挪了位置,紧皱着眉头看起来难受得要命,那哼出得声儿却透着欢畅。腰软软地塌着,裤子松松垮垮地当啷在膝盖处,豁然一个光溜溜的屁股高高地耸向后面。那屁股白花花嫩得像刚下了屉的热豆腐,煊誊腾颤微微的,刺得长贵不由自主地眯起了本就不大的眼睛。后面站了个人,活脱脱是吉庆那个兔崽子!裤子也褪了下来堆在脚踝,两条光腿紧绷绷地立着,一下一下正送着身子,撞在他巧姨的屁股上,“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寂静的林子里份外干脆清晰。看他巧姨却得劲儿的要命,吉庆越是死命地往前顶,巧姨越是拼了力气拱着腰,张着嘴就是个哼哼。哼出的调调儿说不出来的一股子骚浪,像只闹春的猫,叫得长贵一时腿软心颤,差点当下坐在了地上。
长贵瞪大了眼,咕咚一下咽了口吐沫,心早就跳得七零八落的。那边两人仍弄得热火朝天。吉庆一声不吭地闷头耸着巧姨的屁股,那巧姨却还在哼哼呀呀地不住口地催:“快点儿快点儿,再使点劲儿!”
庆儿不是和大巧儿么?啥时候和他巧姨也弄上了?我的天爷啊……长贵哆哆嗦嗦地靠在身旁的树上,却咋也不信这眼前的情景。
长贵顺着树干无力地滑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情此景倒让长贵不知道是应该生气呢还是应该得意。按理说应该生气的,那根本就乱了章程!一个老娘们倒和一个半大小子整上了,那半大小子还口口声声叫着她“姨”呢!可长贵奇怪呢,咋就气不起来?不但不气,长贵的心里竟还有了一点儿说不出来的沾沾自喜。
说实话,作为男人长贵不是没惦记过那巧姨。论模样论身条,大脚和巧姨不相上下。但大脚却没有巧姨那种劲儿,长贵说不出来那是种啥劲儿,就觉得巧姨浑身上下的透出一股子媚气,举手投足的活脱脱一个骚狐狸。不过,惦记归惦记,但长贵还是有分寸的。且不说两家的关系,那孤儿寡母的哪忍心落井下石呢?和大多数老老实实的庄稼汉一样,长贵也就是生了个贼心,哪有个贼胆儿?何况,贼心生出没多久长贵就成了废人,那男女之间的事情,再也没长贵啥事了。
巧姨和吉庆还没完事,弄了几下却看见那巧姨立起了身子,提着裤子趟平了一丛芦苇,褪出一条裤腿,竟光着屁股囫囵地躺倒在了地上。两条白花花的腿高高地劈着,招呼着吉庆赶紧上来。吉庆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把巧姨两条腿就那么扛到了肩膀上,鼓悠着身子就杵了进去,杵得他巧姨又是一阵乱叫。那叫声儿更是骚浪,把个长贵叫得一阵阵心里发酥。
到底是我儿子!长贵忍不住在心里为吉庆叫了个好。
管她是不是老娘们呢,吉庆愿意就行呗。再说了,连大脚都弄了,再搭上个巧姨那也根本就是天经地义!偷偷爬出来的长贵在回去的路上不由得一阵子骄傲,浑身上下立时生出了一股子从来没有过的精气神儿。腰板儿也直了,步子也迈得轻快了许多,那劲头儿就好像刚刚干了巧姨的是他长贵一样。
“死哪去了你!”
大脚已经来了,远远地看见长贵劈头就是一嗓子。那长贵竟少有的强横,扬着个头看也不看大脚一眼。大脚蹲着身子把吃食从篮子里端出来,回身去看,见那长贵背着个手一幅志得意满的模样儿,呆呆地瞅着地里的秧苗,嘴角却含着一丝丝诡异的笑。
大脚拿起手巾“啪”地抽了长贵一下:“看啥呢!瞅你那德行,接了喜帖子了?”
长贵还是不说话,嘿嘿笑了一声儿,蹲下来卷了个烙饼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大脚又问:“庆儿和他巧姨呢?咋不来吃饭?”
长贵嘴里塞满了东西,支支吾吾地说了些什么,大脚也没听清,索性站起来要去喊。长贵急忙把嘴里还没吃完的东西囫囵地咽下:“就来就来,我都喊了。”
说完,竟似被踩了尾巴,跳起来去拽大脚。大脚停下脚步,将信将疑地回来,忍不住又盯了长贵一眼。长贵闪躲着大脚凌厉的眼神,低下头继续闷不做声地大口吃起来。大脚张嘴还想问些什么,后面却传来脚步的声音,大脚回身,看见巧姨和吉庆说着话从地的另一头越走越近。
“嘿,都吃上啦。”
巧姨扬着一张桃花儿般的笑脸走到近前,见长贵低头傻吃的模样,伸脚作势要踢:“就知道吃,也不说叫我们一声儿!”
长贵忙挪了几步,吭吭唧唧地讪笑。
“没叫你们?”
大脚听得不对,扭头又问长贵:“你不说叫了么?”
“叫了啊……她们……没听见。”
长贵实在不是撒谎的人,一句话说了个结结巴巴。那两人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自顾自地端了粥碗“吸吸溜溜”地溜着碗边儿。大脚心里却犯起了嘀咕,看了看吉庆他们又扭头看了看长贵。
跟长贵这个蔫东西过了那么多年,他撅个腚大脚就能猜出他要拉出啥屎。一件极其不起眼的小事,大脚却觉出了哪里有些不对劲来。
白天还很晴,傍晚的时候天却阴沉了起来,等到半个月亮从摇曳的树影后姗姗挂起时,已经过了十点多钟。
大脚披着衣服,拖着倦懒的身子悄悄地从吉庆房里闪出来,蹑手蹑脚地回屋上了炕。等把自己的身子四平八稳地摊在被窝里,却又有一种说不出地畅快和惬意。
长贵却还没睡,鼓悠着身子翻来覆去地在炕上烙饼,一闭上眼,巧姨那丰软白嫩肥嘟嘟的屁股就在眼前晃。那情景对长贵来说,竟有着一种异忽寻常的鼓噪。整个晚上,长贵都沉浸在巧姨带给他的这种让他饥渴让他不安的臆想中,以至于再没工夫去窥探大脚和吉庆的奸情。
大脚伸出腿踹了长贵一脚:“折腾啥呢,还不睡?”
长贵转过身,瞪了发亮得一双眼睛看着大脚,把大脚盯得发了毛:“你咋啦?看你眼睛瞪得,要吃人哪你。”
话音未落,长贵却喘着粗气钻了过来,一把将大脚抱住,撅着嘴胡乱地在大脚脸上拱。
大脚扭着身子挣扎,嘴里骂着:“你个死东西!干了一天的活儿,你咋还来劲儿呢。”
长贵却越抱越紧,一股股热气随着张开的口喷到大脚脸上:“你们不也干了一天活么,咋也不累?”
一句话说得大脚没了脾气,只好僵着身子挺在那里,任由他揉来揉去得折腾。长贵搂着大脚揉搓了一会儿,意犹未尽地又去摸下面,费了力气把大脚的腿撑开,手伸下去却摸了满手腻腻歪歪的东西,凑到鼻子边闻了闻,一股子夹杂着腥臊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看你,咋不弄干净再上来呢。”
长贵伸手出去在褥子上胡乱地擦,嘴里还埋怨着。
大脚有些难为情,手里攥了被长贵扒下来的裤衩伸到下面蹭了几下,也放到鼻子上去闻。刺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忙爬起来下炕,端了洗脸盆撩着水一下一下地洗,边洗边掏下去,用手指沾着闻,确定没有味道了这才又爬上了炕。刚刚躺好,又被长贵抱了个满怀。大脚使劲地把他推开,满脸的不耐烦:“诶呀,行啦,你不累人家还累呢。”
长贵却恬了脸不住口地央告:“帮帮忙帮帮忙,受不了了呢。”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大脚登时没了脾气,只好强忍着满身的倦怠,伏下身子趴在了长贵的下面,把个软塌塌的物件心不在焉地含进嘴里,怏怏地裹弄。长贵舒服地长吁了口气,“哦”地一声儿把个身子绷得笔直。大脚抬眼皮瞟了一眼长贵,掩映得月光下,长贵的那张脸一脸的迷醉,竟是一幅舒坦透顶的模样儿。
大脚一直以为长贵自从不行了这玩意便没了知觉,好多年便再也没去这样弄过,长贵也不好意思死皮赖脸地要求。还是前段日子要帮着长贵治病,这才又开始把长贵这东西裹在了嘴里。那感觉其实不好,软了吧唧得像含了一口鼻涕。没成想那长贵却欢畅地要命,裹弄了几下便到了劲儿,那本不中用的东西竟然还粘糊糊地渗出了几滴汁水,到把大脚弄了个惊奇。目瞪口呆之余难免还有些愧疚:那些年净顾着自己了,把个长贵折腾得不善,却从没想着也帮着长贵欢畅一下。那东西是软了啥也弄不进去,但物件是死的人可是活的,自己去就和一下咋就没想到呢?大脚又想起了这些年长贵的好,心里更是百转千回。
这个晚上,大脚看着长贵那副痴痴迷迷的样子,心里又是一疼,不由自主地认真了起来,手指捏着伸了舌头舔吸得竟从没有过的尽心尽力。没几下,那长贵就不行了,哆哆嗦嗦地没了力气。
完了事儿,大脚卷缩在长贵怀里,突然地发笑。长贵问她笑啥?她仍是忍不住地“吃吃”乐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咋就那么逗呢,刚才……刚才你那样儿,倒像是被我给干了。”
“被你干就被你干,怕啥!”
长贵嘿嘿地笑了一声儿,却伸了手在大脚光溜溜地屁股上掴了一掌。这一巴掌,却让大脚突然想起了白天里的事情,看了眼长贵,想了想,问了一句:“今天你是咋了?不对劲呢?”
“有啥不对劲?”
“不知道,就觉得你那精神头儿不对。”
大脚突然探起身,盯着长贵:“还有,你咋看见他巧姨总是躲躲闪闪的?”
长贵吓了一跳,莫非大脚成了仙姑?她咋就看出了不对?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不敢承认,忙支支吾吾地摇头。那大脚却依旧盯紧了他追问。大脚到没怀疑他和巧姨有了啥事儿,她知道自家男人的本事,那巧姨患了失心疯也不可能去勾搭长贵。但女人莫名其妙的本能,让她无法释怀,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尤其是对长贵。
长贵依旧退缩着,眼神中那种惴惴不安让大脚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给我老实说,到底咋了?”
大脚伸了手一把拧住长贵,长贵忍不住“哎哎呦呦”地告饶。大脚却越发很了,掐住一点儿嫩嫩的肉,转着圈儿地拧。长贵终于支持不住,吭吭唧唧地吐了实话:“今天,发现点事儿。”
“啥事儿?说!”
长贵紧张地瞟了大脚一眼,闷声闷气地说:“我瞅见咱家庆儿……和他巧姨……那啥呢……”
“啥啊?说啊!”
“就是……那啥呗……”
长贵嗫嗫嚅嚅地,那些话到他嘴里竟说得格外费劲。
大脚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儿,看长贵磨磨唧唧欲言又止的,更是急火上升:“你个笨货!要急死我啊,说啊!”
长贵也急了,索性竹筒倒豆子,从头到尾地说了个清楚。说着说着却越说越是流利,一场愁死了人的丑事竟被他说得眉飞色舞,还没等他说完,活脱脱把个大脚惊了个魂飞魄散!
大脚“噌棱”一下几乎从炕上跳了起来,一嗓子把长贵吓了一跳:“你说啥?这是真的?”
说完,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长贵,那眼神儿似乎要从长贵的脸上挖下块肉来。半天,也不知道想起了啥,却像中了迷症,手忙脚乱地扯着衣服往身上穿,嘴里还恨恨地念念有声:这个骚货!这个骚货!眼睛左右踅摸着不知在找着什么,手里哆哆嗦嗦地系着扣子,却怎么也扣不上。
长贵看着大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也怕,急忙一把拽住她:“你要干啥啊?”
“我去找这个骚货!还得了呢,这不是祸害人么。去找她!这个骚货!”
大脚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串儿,挣扎着就要下炕。长贵一看不好,窜起来一把将大脚抱住,压低了声音央告着:“姑奶奶,你消停会儿行不行啊?这都啥时候了,你去找她?再说了,黑天半夜地咳嗽一声儿全村都听得见,你不是给自己找磕碜么。歇着歇着,等明儿个再说,行不?”
大脚被长贵裹挟着跌坐在炕上,目光呆滞,饱满丰腴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嘴里却还在喃喃地念着:“这个骚货!这个骚货!”
念着念着,不知为啥,心里竟没来由地一酸,满眶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流成了河。
那长贵越发局促不安,摩挲着大脚的后背,不住口地低声劝解着,此时此刻的长贵倒真不知道该说个啥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脚才慢慢地从一种暴怒的狂乱中沉寂下来,长吁了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地愤恨,三把两把抹干净脸上的泪,披头散发地扭头瞪着长贵:“你说!他俩多长时间了?”
“这,这我哪知道!”
“你咋不早跟我说?”
“这不才看见么,”
长贵低眉耷眼地缩着头,小声地嘟囔着:“再说了,跟你说有啥用,反正弄也弄了,咱家吉庆又不吃亏。”
大脚一听又冒了火:“不吃亏?咋不吃亏!她多大?咱庆儿多大?”
长贵瞥了大脚一眼,没吭气,闷声不响地往被窝里钻。大脚一肚子邪火没处去撒,又见长贵一副不痛不痒地德行,气得牙根儿痒痒,伸了腿冲着长贵拱在那里的屁股就给了一脚:“睡!睡!就知道睡!倒是说句话啊!”
“能说啥啊,庆儿都那么大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呗。”
长贵闭着眼睛,鼓鼓悠悠地蜷缩在被里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回身又招呼大脚:“赶紧睡吧,明天还有活儿呢。”
长贵越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大脚却越是不依不饶,一把扯开被子,把个光溜溜地长贵晾在了那里。长贵哆哆嗦嗦地起来,烦躁地冲着大脚:“你到底要干啥?多大点事儿啊,你至于嘛!”
“咋不至于?她祸害咱庆儿,就是不行!”
“你说得那叫啥话?咋叫祸害呢,我看咱庆儿挺舒坦的。再说,不就是岁数大点么,你不也……”
长贵话刚说到一半,早被大脚扯了被子兜头兜脸地捂了个严严实实,雹子似的拳头劈头盖脸地招呼了上来。
“你再说!你再说!”
大脚恼羞成怒地张牙舞爪,生生让长贵把没说完得话又咽了回去。
大脚知道长贵早晚要把自己和庆儿的破事儿拿出来数落,心里本就存了一份气馁。她之所以气成了这幅模样,其实更多的是出于本能。就像老母鸡护着鸡崽子,遇到事情自然而然地张了翅膀把那些鸡雏们掩在下面,早忘了平日里自己也把它们撵得满院子乱飞了。
长贵也看出了大脚的这份心思,陪着笑脸凑到大脚跟前,小心地帮她脱了衣服,好说歹说地拢进了被窝,这才又心平气和地劝说了起来:“你也别生气了,说实话,这丈母娘和女婿搞破鞋的事儿这十里八村的不多了去了?也不是啥新鲜事。我知道,你觉着她巧姨岁数大不该勾着咱吉庆,话说回来呢,你儿子你还不知道?那是个省油的灯?还不定谁勾谁呢!反正就是个鸡巴事儿,挨肏的肏人的都舒服不就得了,跟岁数大不大扯不上关系。依你的,岁数小就行了?不还是该咋弄就咋弄呗。只要别让人瞅见,也别让大巧儿知道,那就算没事儿。藏还藏不过来呢,你还要去咧咧,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话又说回来,他巧姨也苦哈哈那么多年了,舒坦舒坦也不是啥坏事,人家闺女都舍出来了,你个虎超超的儿子怕个啥?”
说到这里,那长贵又嘿嘿一笑:“娘都弄了,再加上个姨,不挺好?”
说完,那双不老实的手又摸上了大脚的奶子。
大脚不由得有些惊奇,咋也想不透平日里蔫头耷脑一锥子扎不出个屁来的长贵,竟然也有个天花乱坠的舌头。把个气死人的事情经他这么深入浅出地一说,却好似沾了天大的便宜,一时间大脚还真就找不出反驳他的话。等缓过闷来,“诶呀”一声儿,又伸手去拧:“要死了你,说着说着,咋又把我捎上了。”
长贵呵呵笑着闪躲,嘴里说着:话糙理不糙话糙理不糙。
那大脚细细一想,其实也就是这么回子事儿。自己个本就和吉庆不清不楚的,这可比他和巧姨的事情要大得多呢。许自己把脚面都洇湿了却不许人家在河边站站?巧姨理亏不敢说啥,那吉庆能干?人家又是媳妇又是丈母娘的,竟比自己要势众得多。倒了,那臭小子的胳膊肘还不定往哪边拐呢。
大脚此时的愤懑已被长贵的一番话弄得平心静气了一些,细细想想,长贵的话听起来是那么回事但禁不起琢磨。也该着自家本就是一本糊涂账,说出去哪件都是骇人听闻的,那大脚便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倒没了气恼,剩下更多的竟是一种浓浓地醋意。恨吉庆吃着碗里的还瞅着锅里,又恨她巧姨狐狸精一样平白地插了这么一杠子。
妈了个屄!真该把她那骚窟窿给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