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顾王阿姨的阻拦,一把推开,火急火燎冲进了张姐家,她还在睡觉,卧室门紧锁着无法进入。坐等良久,张姐方把门打开,探出一张睡意犹在的脸蛋。
径直穿了进去,说道:「我又不是外人,搞什么鬼。」
「亏你还想起来到姐姐家,难得的很,「她抬眼望见我有些不快,甜甜一笑,拉着我的膀子道:「姐姐蓬头散发的,不是还得拾掇拾掇才能见你吗,否则啊,更被白洁那个小蹄子给比下去了。你个没良心的家伙。」说着便佯装恼怒的用细指戳我的鼻子。
「今儿我有正事找你,「我一把将她摁在床上,食指轻轻勾起她丰满的俏下巴,说道:「你不能瞒着我,这对我很重要。」
张姐扑哧一声,故意将睡衣拉下一角,露出圆润弹指可破的香肩,妩媚至极道:「姐身上哪块你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瞒着你,好弟弟,这么认真做什么。」
我素日知道她水性杨花,移开落在香肩的目光道:「你告诉我,严宽同是因为什么和你决裂,让你恨到入骨,是不是他找了别人来……」
「住嘴!」张姐骤然花容变色,整好衣领站起身来,转瞬间已经换了副冷到冰人的表情,与之前判若两人,她瞪着我说道:「我早觉这些日子你变了许多,不像从前亲切,来往走动几近没有,就算恩断义绝,也不能如此羞辱于我。这件事到处为止,你可以走了!」
我迎着她暴怒的目光,陈恳真切溢于言表:「好姐姐,八道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我心未变,而你呢,对我可曾用心爱过,可欺骗过你这个疼你的弟弟?」言至于此,有心人眉目间慌乱一闪而过,玉手下意识握紧了衣摆,终究心中有愧,目光已移到它处。
我看在眼底,继续道:「这些我都不在乎,我还当你是我的好姐姐,来,坐下吧。」
我温柔的把她拉在身边,她长叹一声说道:「什么都瞒不住你,可我有我的苦楚,狠心人一走数载,即便回来几趟,你不觉得我的爱残缺到可怜吗,一月之前你在哪里,八年之前你又在何处,姐姐度日如年,又有哪个主动关心过我,就算是你眼中的荒唐,在姐姐这里都是无法割舍的疼爱。」
我捧起她的脸,伊人仍把脸扭向别处,做苦的脸色缓缓说道:「深陷泥潭不自拔,命运如此我能奈何,你想如何取笑,随你了。」
我不觉有些歉意:「八道又哪来的资格评说你,罢了,只要我们心意在一处,管它许多,只是这些年苦了你。」
张姐闻言,终是触动了心内那根孱弱的心弦,一张俏脸再也绷不住,伏到我怀里痛哭起来,粉拳不停地打在我身上:「我知道你看不起姐姐,我知道你看不起姐姐!」
我把她搂得更紧,惆怅道:「你就是我一辈子的亲人,永不伤害,永远是我八道的亲姐姐。」
她止了清泪抬起头来,望着我真情流露的面容,疑惑道:「果真如此?是不是又在讨我欢心,向来你都是不怎么老实的主。」我轻轻将手移到她的乳房,温柔的揉搓轻捏,笑着说道:「我的心够诚实,可这手啊棒棒的总是管不住自己。」
她轻啊一声,复又恢复了江南女子特有的风韵神态,扒开我的手,歉意道:「今日不行,那个来了,你这一个挑逗下去,我再控制不住,可没法子解决了。」
我乐道:「大早上的,你说咱们这演的是哪一出。」
她拿块手帕抹掉残余泪花,瞪我一眼道:「还不都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害的。」
王阿姨在门外喊吃饭,张姐道:「光顾着和你争斗,肚子都快瘪掉了,我们一起去吃。」
我拉住不让她走,我说现在好了,内部矛盾已经化解,可那个共同敌人严宽同还活得好好的,遂大概将这几日的遭遇说给她听。
她也没想到严宽同卑鄙凶险到了这般境地,吞吞吐吐就是不把那件事说出来。
我看得着急,恨不能钻到她心里去查探,道:「具体过程我不打听,你单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
「他,他叫,陈阳。」
「啊!」我听得一惊,差点跳将起来:「你还知道什么,职业,相貌,年龄,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什么,说细些!」
如果此陈阳就是彼陈阳,问题就很有些复杂严重,那日绑架我的是吴先生的人,车子是陈阳的,而严宽同肯定是顺着陈阳爬上田少这棵枝头,吴、陈、严三个人关系就呼之欲出了,搞不好严宽同本身就是吴先生安在这个小区的钉子,迷雾越来越重,刘海既然是吴控制着,又何来让严宽同守在这里,这个解释有些不合理,我摇摇头。那姓严的整日价针对我,莫不也是受吴的指派?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不会领相赠股份的情,现下只剩下我身份被他控死了,事情越来越复杂。我得探探陈阳的虚实。
她似乎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噩梦,紧偎依在我怀里喃喃说道:「不要问了,不要问了,我不知道。」
「样子你总该记得。」我不依不饶道。
她沉默半响,方鼓起勇气说道:「满面满身毛发。」说完就像吃了满嘴的蠕蛆,干呕着再不肯开口。
果然恐怖,连我都不愿意去幻想当日他们如何交媾,她又是在何种境况下接受如此恶心的毛人。
安慰一阵后,问道:「最近家里除了你那个姐夫,还有谁来过。」她只是摇头。
「他进过你那个密室?」
「我不知道。」我忽然想起一事,猛拍额头,慌忙放开张姐,冲进卫生间打开密门,果然所有监控画面仍然正常工作,如果那厮此时在监视或者设置了保存,我和张姐的秘密就被外人知晓,我忙打开管理软件,上次设置还是没有堵死漏洞,我输入一串程序,彻底将它作死,其他人再不能改动。我不觉有些可惜当时没有将袁剑录像下来,现在怕是打草惊蛇了。
我嘱咐张姐,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你老公自己设置的。说罢我心中狂笑不已,看你丫以后还敢明目张胆来发骚。
出得门来,我忙跟金嫣西打听天龙互助会的地址和号码,奇怪的是,安特厅也没有陈阳手机的备案。刚发动车子,小刀如幽灵般坐到了副驾驶上,依然冷酷不言。
「你不问问我去哪里?」
「我不关心。」把车子停到天龙驻地,北区风陵渡的东泰写字楼。
「喂,陈总在吗?」
「请问你找哪个陈总?」
「陈阳。」
「先生,他不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达吗。」
「谢谢,不用。」
挂了电话,小刀忽然开口道:「你找黑猩陈?」
我听了大喜,「对,就是满身黑毛的家伙。」他掏出电话拨给莫科,查问黑猩陈,莫科笑道,你出马更好,我先把兄弟们撤下来。挂了电话他一把将我从驾驶座扔到后面,接着灵巧的跳了上去,一个90度倒车,直接飙了出去。
「喂,开慢点,我没那么心急。」如此高的速度,我有些胆颤,紧紧地抓住扶手。
「不甩掉尾巴,怎么去找你要的人。」我回头一看,果然有两辆车子速度异常,紧跟着冲了过来。
「桃花堂的家伙。」小刀一声冷笑,忽然一个180度高速转弯,伴着一声" 吱" ,居然飘移到了逆向车道,接着连穿几个小巷,再出来时已经彻底甩开。
他的车技一如高超的功夫,让我在极度刺激和恐慌中越发觉得其人深不可测。
「这是哪里?」眼前的喧嚣热闹之极。
「桃花堂的胭脂会所,你做什么?不要开门!」他见我有些疑惑,说道:「最好不要让他注意到你,那是个疯子。」
「你们也在留意他?」他忽然打断我,说道:「出来了!」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个身高接近1米9皮肤黝黑满脸寸长黑毛的丑陋家伙从胭脂会所大摇大摆的出来,这样一个家伙趴在张姐身上是什么情景,我顿时有些恶心,接下来的画面有些出人意料,他身后紧跟着闪出一人,竟是二哥。再看小刀古井无波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
两人一路说笑到停车场才各自散了。
「我们到僻静处把他抓了吧。」我提议道。
「不行!凤舞在钓大鱼,要抓还等到现在?不要打草惊蛇。」小刀很隐蔽的跟在后面,黑猩陈左晃右晃把车开进了一条胡同。
小刀把车停在胡同口几十米远的一颗大树下商店门口,买包黄鹤楼后,穿了进去。我耐不住性子,也跟了过来。
胡同有些长,还有两股岔路,黑猩陈的车子不知所踪,我看小刀并无停留,而是熟门熟路穿进一条岔路,走了一阵后又快速折回。
「跑了?」小刀笑而不语,拉着我又回到车上。
等了半响,仍不见人影,眼看已经到中午,百无聊赖中,小刀忽然接到凤舞电话,我只听到凤舞电话里喊:「她要逼宫!」
小刀挂了后冷笑不断,对我说道:「今日要随了你的心愿,方萧红下了着狠棋,她把黑猩陈绑了要送给大哥裁决,借黑猩猩的嘴巴抖落出老二造反的意图。」
「大哥不是早知道了吗?」我这才知道这个巷子某家院落是桃花堂主方萧红的别院。
小刀并不理我,早开了车门,奔进胡同。
他一脚踹开院门,只见里面数个大汉正捆着陈阳往车里装。旁边一个削肩蛇腰美貌妇人转身对上我的目光,我大吃一惊,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