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泰回到自己的房间,紧闭房门,走到内室之中,打开一个放衣服的红漆大箱子,林海蜷缩在里面,嘴上贴着黑色的绷带,一连惶恐的看向尔泰。
“妈的,看什么看!”尔泰甩了林海一个脆生生的巴掌,之后撕开他嘴上的胶布,拿过一个板凳,坐在林海的对面,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看向他。
“福二爷,您饶了我吧,该招的我都招了。”林海可怜兮兮的看着尔泰,哀求的说道。
“放了你?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尔泰反手又甩了林海一个巴掌,他发觉自己近段时间手有些痒.痒了,动不动就喜欢甩人家巴掌,貌似甩的还很过瘾。
“福二爷——”林海的嘴角流出浓浓的鲜血,满面惧怕的看向尔泰,弱弱的哀求,却是没敢再提放了自己的要求,免得再吃尔泰一记耳光。
尔泰站起身,走到林海近前,潇洒的一甩裤裙前摆,抬起右腿踩在林海的肩膀上,笑容满面的说道,“林海,你可是红莲教的乱党,我要是放了你,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可是一直就让你白吃白喝的住在我房里,难免也会被人误会为我窝藏罪犯,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说完,尔泰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奸笑,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抽刀出鞘,用那泛着寒光的刀面,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滑动着。
看着尔泰手中的匕首,林海心下骇然不止,就在刚刚不长时间之前,尔泰就是用这个匕首,在自己的大腿上扎了一个大洞,还不断的在里面搅动着,一想到那种钻心的疼痛,林海就禁不住胆战心惊。
“福二爷——求你——不要再刺了——我会死的。”林海浑身哆哆嗦嗦的,满面的哀求之色。
“死?哈哈,反正你早晚要死,现在被我刺死,那是你的荣幸。”尔泰的笑容,变成了阴冷的狞笑。
“不——不要——福二爷,求求您,千万不要杀了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林海战战兢兢的哀求。
“你不想死?”尔泰狞笑着,反问道,右手握着的匕首,作势又要向林海的伤口处刺去。
“不要,福二爷,求您手下留情啊,不要再刺了,求求你了,求你救救我,我给你做牛做马做奴隶都愿意啊。”看着锋利的匕首尖头已经触碰到了自己伤口,林海胆战心惊的连连摇晃着脑袋。
“我呸,凭你一个红莲教乱党,也配给我做牛做马做奴隶,你还是省省吧。”尔泰在林海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随即话锋一转,收回了匕首,手指捏着下巴,贼笑着说,“不过,如果你肯戴罪立功的话,在量刑上,我或许能帮上忙。”
一听尔泰这话,林海顿时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顾这根稻草能不能承担他自己的重量,他拼命的点头,急切的说道,“福二爷,你要不让我死,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我戴罪立功,我弃暗投明,我什么都听你的。”
“哦,什么都听我的?”尔泰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了,“那如果我让你跟容嬷嬷睡觉,你同不同意啊?”
“什么?跟容嬷嬷那个——呃——哇——”听尔泰说让自己跟容嬷嬷睡觉,林海差点没将隔夜饭吐出来,那个老妖婆,那么丑,这还不如自杀算了。。。
“怎么?不同意吗?”见林海犹豫不决,尔泰又将收回的匕首向着林海腿上的伤口捅去,林海顿时额头直冒冷汗,大喊道,“我睡,我睡,福二爷,求您高抬贵手吧,再刺我就死了!”
“妈的,不识抬举,早答应不就结了。”尔泰又甩了林海一个巴掌。
“福二爷,那现在——您能赏我口饭吃吗?”尽管挨了尔泰几个巴掌,林海还是一脸谄媚的问向尔泰,跟哈巴狗似的。
“想吃饭?行啊。”尔泰很爽快的应了。
“不过——”转念,尔泰欲言又止,脸上出现了很为难的神情。
听了尔泰第一句话,林海顿时心花怒放,他是真饿了,不过听了尔泰的第二句,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尔泰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福二爷,您——”林海弱弱的问。
尔泰挥挥手,和蔼的笑着,随意的说道,“也没什么,只是要你的亲笔书信罢了,你只要休书一封,告诉你的所谓的什么狗屁韩舵主,老佛爷和一干娘娘们回程的时候走哪条路就可以了,怎么样,简单吗?”
看着尔泰一脸无害的笑容,林海真恨不得爬起身子,凶狠的扑向他,在他脸上捅一万个窟窿,丫儿的什么人啊,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嘛,自己是红莲教安插在老佛爷身边的间谍,目前身份已经泄露了,他却让自己当双料间谍,回过头来陷害红莲教,如此一来,就算是事成之后尔泰他放过自己,红莲教也不会放过自己啊。
可是如果自己不答应,瞧尔泰这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怕是会一刀刀的给自己凌迟处死,原先自己算是看走眼了,没想到尔泰竟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自己该怎么办?林海心中纠结起来。
见他迟迟未语,尔泰隐去了脸上的笑容,目光凶狠的盯视着林海,扬起手中的匕首,恶狠狠的说道,“怎么?很难决定吗?要不要我帮你决定啊?”
说着,尔泰将匕首再次刺向林海早先被尔泰刺得流血、流脓的伤口,眼见着锋利的匕首上泛起的阵阵阴森的寒芒,动弹不得的林海只能哭泣着,大声哀求道,“福二爷,我听你的,我答应你,我他妈的答应你还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尔泰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林海的肩膀,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脸蛋,忽然又用那只捏他脸蛋的手,反手甩了他一个巴掌,“妈的,以后跟老子说话文明一些!”
随即,尔泰找来了笔墨纸砚,亲自给林海研磨,将笔递给他,林海颤抖的接过笔,抖动的更加厉害的写下了几个字,尔泰又给了他一巴掌,骂道,“给老子好好写,你这样书写,是不是想通风报信?”
武功高强者心智比较灵敏,能通过字体的笔划构架,看出行文的人是在何种情况下书写的,林海此时受人胁迫,颤抖的书写,笔划上自然偏于松散和不规整,所以尔泰说他是在报信并不为过。
“再不老实点,老子就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去喂野狗。”尔泰冷冷的喝骂道。
“我写,我好好写。”林海骇然的望着尔泰,努力的平复着心中慌乱的神情,稳稳的握住笔,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真是难为他了,不过区区一百来个字,他却足足书写了两个小时,全身汗涔涔的。
见他写完,尔泰一把收起那封书信,揣在袖口中,随后将林海锁在了箱子中,走出门,去给他找寺院里养的小花狗吃剩下的狗粮去了。
“妈的,敢下毒害老子的愉妃,给你吃狗粮都是便宜你了!”尔泰在心中恶狠狠的咒骂道。
……
转眼以快到了回程的日子,老佛爷召集随同前来的娘娘、格格们举行了一个家宴,尔泰也有幸在座。
皇家是很讲究规矩的,老佛爷居中而坐,皇后是后宫之主,坐在老佛爷的左手位置,愉妃是贵妃娘娘,而且封为贵妃的时间最长,坐在老佛爷的右手位,珍妃坐在皇后的下手位,令妃封贵妃时间最短,坐在愉妃的下手位,而尔泰被老佛爷安排在了令妃的旁边,原本以他的资格,该是敬陪末席的,不过老佛爷如此抬举尔泰,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看向尔泰的目光中,略略有些复杂。
晴儿、九格格、十二阿哥的座次就比较随意了,都是在下手位,没有分什么主次。
这是尔泰第一次置身于花丛之中,左有令妃,再往左是愉妃和老佛爷,对面是皇后和珍妃,右侧是娇滴滴的晴儿,再往后是娇嫩的九格格。
鼻中贪婪的闻嗅着各位娘娘、格格身上传来的香气,尔泰不由的心猿意马开来,心中痒.痒的,裤裆位置就顶起了老大一个帐篷。还好他的衣服比较肥大,将羞人的突起遮挡了大半。
酒菜上齐,老佛爷开口说道,“今天哀家特意叫你们来,是想着跟你们聚聚,这段时间你们陪着哀家为大清祈福、为天下苍生祈福,你们也都辛苦了。”
众娘娘就忙即回道,“能陪着老佛爷来为我大清皇室、百姓祈福,是臣妾的福分,要说辛苦,老佛爷您才是真的辛苦。”
客套话完毕,皇后端起酒杯,代酒,“老佛爷,臣妾和一干姐姐妹妹们敬您一杯,感谢您这些年来对我们的维护,臣妾常跟姐姐妹妹们说,咱大清朝不能没有乾隆皇帝,咱这后宫,就不能没有老佛爷您。”
见皇后提起话头,一干娘娘、格格们慌忙举起了酒杯,恭谨的看向老佛爷,不过眼角的余光在瞥向皇后的时候,神色各异。
珍妃是浓浓的不屑和嘲讽,显见得是在说她拍马屁,愉妃的嘴角划起一抹冷笑,看样子素来与皇后不合,这也难怪,五阿哥跟十二阿哥,本就是嫡位之争的最热人选,令妃的神色倒是坦然,一方面是她性子恬淡,另一方面是十五阿哥还未出世,再说皇后只是嫉妒令妃得宠罢了,与她没有深仇大恨。
尔泰也端起酒杯,不过眼神却是饶有兴致的看向珍妃,别说,她长得还真不差,有模有样,有滋有味,只是她偏就是红莲教安插在后宫中的间谍,不过尔泰没有向老佛爷提及这事,对于漂亮的女间谍,尔泰一向是要单独‘解决’的。
珍妃像是也感受到了尔泰投向自己的如电的目光,激灵灵转过头,疑惑的看向尔泰,见她看来,尔泰对她淡淡的一笑,样子十分随意,不过敏感的珍妃却是悚然而惊,私下偷偷揣测尔泰这一笑所包含的内容。
身在皇宫就是这般,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示人,同时又疑心甚重,哪怕对方的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容,人们都会揣测半天,想要探究笑容里是不是隐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子。
何况珍妃本就身份敏感,每走一步都是加倍谨慎,万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因此她的疑心,比任何身份单纯、只是争风吃醋、背后使绊子争宠的娘娘们,防人之心更甚百倍、千倍。
不过这次,她还真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尔泰对她微笑,只不过是他给美女打招呼的一个方式罢了。
微微愣神了一会,珍妃对着尔泰矜持的一笑,随即就收回目光,继续看着老佛爷。
喝完了一杯敬酒,老佛爷优雅的用手巾抿了抿红唇,随后看向皇后,状似随意的问道,“皇后,容嬷嬷呢?怎么没有看到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