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尔泰大汗淋漓的走出来,胡太医连忙迎上来,一脸担忧的问道,“二少爷,老佛爷她?”
“嗯。”
尔泰轻轻的点点头,擦擦额头上他刻意制造的‘汗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毒素排除的差不多了,一会你给老佛爷开点补药,我估摸着过一阵子,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二少爷辛苦了,您真是深藏不露啊,呵呵。”
听尔泰说老佛爷的病情无碍,胡太医长长的吁了口气,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白手巾,递给尔泰,谄媚的说道,“二少爷,瞧您累的,来让下官替您擦擦汗吧。”
尔泰挥挥手,打开了胡太医递过来的白手巾,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正容,问道,“胡太医,刚刚我在老佛爷内室驱毒,你听到了什么?”
“我……”
胡太医偷眼打量着尔泰的神色,心中惴惴不安,不明白尔泰此言何意,刚刚尔泰在老佛爷房中给老佛爷驱毒,不仅是自己听到了,怕是在外面护卫的侍卫也都听到了,那个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在……的声音。
不过瞥见了尔泰眼眸中泛出的阵阵杀意,胡太医禁不住浑身直冒冷汗,但是同时也明白了自己该怎样回答,他满面疑惑的说道,“二少爷,下官小时候发过高烧,虽然保住了命,但是耳朵给烧坏掉了,下官什么都没有听到啊。”
“哦,没有听到,呵呵,那你的眼睛在干什么?”
尔泰冷笑着问道。
“眼睛?二少爷您算是问着了,下官的眼睛也很有趣,这白天啊,是什么都能瞧得清楚,可是一到了晚上,就跟个瞎子一般无二了。”
胡太医很夸张的说道。
“真是一双好眼啊。”
尔泰脸上又浮起了笑容,拍打着胡太医的肩膀,很随意的样子,“胡太医,这阵子天渐渐凉了,山上风又大,娘娘们身子娇弱,难免偶感风寒,你看着开点御寒的药,给娘娘们熬好了送去。”
“下官明白。”
胡太医迎着尔泰的目光,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是真明白了尔泰的意思,今天老佛爷的病情就定义在‘偶感风寒’上。
见他神色郑重,尔泰便满意的一笑,随后向着那群侍卫们走去。
望着尔泰走向侍卫们的背影,胡太医心道,“哎,这皇家人,就没个省油的灯,自己一定要加倍小心。”
再说尔泰,走到侍卫们身旁,笑容满面的说道,“几位侍卫大哥真是辛苦了。”
“呀,是福二爷啊,小的们给福二爷请安了。”
侍卫们七嘴八舌的向尔泰行礼。
尔泰挥挥手,神情愈发的和善了,笑着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这么客气,天凉了,大家值夜也辛苦了,走,去我的房里,喝点好酒暖暖身子。”
“这……”
为首的侍卫头有些为难的说,“福二爷,不是小的们不给您面子,只是我们还有职责在身,不方便。”
“呵呵,我知道你们尽忠职守,不过若这是老佛爷的意思呢,你们难道也不听吗?”
尔泰神秘兮兮的说道。
“老佛爷的意思?”
一名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老佛爷说啊,尔泰啊,这些个皇家侍卫啊,见天的守卫着哀家,也够辛苦的,你领着他们去讨口酒喝吧,让他们暖暖身子。”
尔泰装模作样的瞎编乱造着,不过倒是模仿出了老佛爷的语气语调。
“福二爷,老佛爷真是这么说的……”
一干侍卫们脸上都浮现出了感动的表情。
“呵呵,我有几个脑袋,敢假传老佛爷懿旨,如果不信啊,你们自己进去问老佛爷好了。”
尔泰笑着说道,心中却在说,我就不信你们敢进去直接问老佛爷。
果然,那侍卫们连连摆手,伴着讨好的笑容说,“不敢不敢。”
为首那个比较机灵的侍卫说道,“福二爷,既然是老佛爷的意思,那我们就厚着脸皮跟您讨杯酒喝了,早就听说福二爷那里有好酒,只是一直无缘品尝,这一说啊,还真把我肚子里的馋虫给勾起来了。”
“是啊,福二爷,您也不要藏私啊,我们就不跟您客气了,哈哈。”
这些个侍卫们都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主,平日来就是嗜酒如命,此时一听说有好酒,自是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尔泰心中一喜,眼眸中阴光一闪,随即笑着说道,“走走走,都是自家兄弟,跟我还客气个什么劲。”
“那就叨扰福二爷了,哈哈。”
一干人簇拥着尔泰,有说有笑的向着尔泰的房间行去,进了屋,客厅里,尔泰吩咐下人们摆上了酒菜,不过碍于是在寺庙中,尔泰招待这群侍卫们的都是些山间的野菜和民间的青菜、萝卜。
不过酒却是好酒,陈年的女儿红,尔泰给侍卫们倒上了满满的一大杯,随后叮当作响的碰起杯来。
“喝——”
“好酒——”
“福二爷,小的们敬您一杯——”
“干——”
“再来——”
房间内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很快三坛酒就报废了,一个侍卫喝道有些上头了,来到尔泰的身旁,勾搭着尔泰的肩膀,喷着浓浓的酒臭味说道,“福二爷,没酒了,您不会心疼了,不让兄弟们尽兴吧。”
尔泰厌烦的蹙起眉头,用手扇去脸前的恶臭,脸上挂着友善的微笑,“哪能啊,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嘛,你等着,我这就拿酒去。”
说着,尔泰进了里屋,从秘洞中找出迷.幻.药,几乎将整个鹅颈瓶的药量都撒了进去,随后用力的摇晃酒坛子,将药粉都融化了进去。
之后,尔泰抱着酒坛走出了房间,回到客厅中,笑着对大家说道,“来,兄弟们今天尽兴,咱们再来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对,一醉方休!”
侍卫们豪爽的大喊着,尔泰给他们倒满了酒杯,随后自己也到入了一杯,举起杯子,说道,“来,我敬各位侍卫大哥!”
“敬福二爷!”
侍卫们也客套的回应着,随后一仰脖,将满满的一碗酒喝进了肚中,尔泰也装模作样的端起酒杯放在唇边,却是用手挡住脸,趁着侍卫们仰头喝酒的空当,将酒洒在了地上。
“来,再来!”
尔泰装出醉意,大声说道。
“喝!”
侍卫们也是积极的响应起来,很快,满满的一坛酒又被喝光了,看着干净了的酒坛,尔泰忽然笑着对大家问道,“兄弟们,这酒喝的尽不尽兴啊?”
“尽兴,福二爷请客,兄弟们怎能不尽兴啊。”
“是啊,福二爷风流倜傥,武功盖世,深得圣上信任,日后必将前途无量啊。”
“福二爷,兄弟们日后还指着您多多提携呢。”
众人虽然有些喝大了,但仍是不忘趁机大拍马屁,尔泰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厚了,忽然话锋一转,问道,“既然大家把我尔泰当成是兄弟,那如果兄弟有难,大家帮不帮忙啊?”
“那还用说,福二爷有事,尽管吩咐,兄弟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侍卫们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的说道。
“那如果兄弟我叫你们去死,你们会不会啊?”
尔泰的脸上,泛起了阵阵冷笑。
此言一出,大笑声截然而止,所有人的笑容都是僵硬在了脸上,茫然的看向尔泰,忽然,一个侍卫又开怀大笑起来,“哈哈,福二爷真会开玩笑,您怎么会让我们去死呢,哈哈哈。”
“是啊,哈哈哈。”
听那人一说,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尔泰没有说话,只是冷笑的看着在场的侍卫们,只听‘扑’一声闷响,先头说话的那名侍卫的口中募得喷出一口浓血,紧接着一连串的‘扑扑’声,在场的所有侍卫,尽数口吐鲜血,双眸大睁,愤怒、不甘、疑惑的瞪着尔泰,先头那个侍卫抬起手,恶狠狠的指着尔泰,可惜刚刚说出一个‘你’字,就断气身亡,歪倒在地上。
下一刻,所有的侍卫们,尽数断气身亡,双眸久久的不能闭合。
“兄弟们,对不住了,你们不死,我就不会心安。”
尔泰走上前,一一将侍卫们的眼睛合拢了,随后从怀中拿出化尸粉和匕首,在每个人的尸体上捅了一刀,再将化尸粉倒在那些侍卫们的伤口上,随着一阵阵‘呲呲’的怪响声,屋内浓烟滚滚,侍卫们的尸体,化为了无形。
送‘走’了这些侍卫们,尔泰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呼了口气,身在皇家,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尔虞我诈、互相倾轧,你不害人,人就害你,就拿今天来说,这些侍卫们听到了尔泰与老佛爷在房间中的动静,若是一个不小心说走了嘴,那便是弥天大案。
若是叫皇帝知道了,以他‘仁孝’的名声,自然会是忍气吞声的将这话压在肚中,不会拿老佛爷怎样,不过对于尔泰,想必皇帝的手段就不会那般平和了,随便的按个罪名,就可以让福家上下满门抄斩。
不论是穿越前的尔泰,还是穿越后的尔泰,都是依托着福家这颗大树在成长的,在他自身还没有成长为参天大树之前,他一定会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千万不可行差踏错、酿成不可挽回的过错,他不会让自己出事,也不会让福家出事。
处理完这些侍卫,尔泰带着高远、高达去了皇后娘娘寝宫,进了院子,几个丫鬟拦住了尔泰的去路,还没等施礼,尔泰身后的高远、高达一把将这些丫鬟推开了。
尔泰径直走向了皇后寝宫的客厅,正巧秋兰在,尔泰上前问道,“秋兰,皇后娘娘在哪?”
“在柴房。”
秋兰指着院子西北角的一间小黑屋子说道。
尔泰点点头,之后转过身,领着高远、高达走向那间小黑屋子,尔泰敲敲门,开门的是容嬷嬷,尔泰最烦这个老妖婆,不爽的瞪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推开,随即快步走进了房间中,高远、高达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把守着。
进入房间,尔泰看到屋里面摆放着方桌,皇后和晴儿分主次坐在方桌后面,房顶上吊着一盏烛灯,烛火摇曳,方桌前跪着一个丫鬟,正是花枝,此时她衣衫破烂,脸上和身上露出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见得是吃了不少苦头。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尔泰慌忙将目光移开了,他害怕自己会心软,又存有妇人之仁。但是,这件事他必须要妥善的处理掉,不然已经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己还因此跟老佛爷……不多找出几个替罪羊结案,这事就很难善终。
尔泰将目光从花枝身上移开,随后向着容嬷嬷投去了冷冷的一瞥。